“你問。”曼蛇說。
“散角這地方,聽你的描述,感覺還不小。”陳螢有些疑惑:“但是七年前,我們組織派人去那勘測過,就是很小的一個地方。”
曼蛇回答:“我知道,六年前我回過一散角,參加我救命恩人的葬禮,我也發現,那地方小了很多。”
黃警官吃驚地“嘶”了一下:“你是說,迷霧世界會縮小?”
“其他地方不確定。”曼蛇說:“但散角那邊原本有很多海島,我當年所在的雇傭兵團,有時惹到不該惹的人,就會暫時躲在海島的熱帶森林里避風頭。上次我再回去時,發現很多海島無法再前往,被迷霧的邊界擋住了。”
“還有這種事?”陳螢很驚詫:“你跟組織匯報過麼?”
“我向玄武匯報過,玄武讓我保密。”曼蛇如實回答:“我不清楚玄武有沒有告訴麒麟會長。”
高陽也陷入沉思:究竟是迷霧世界整個在不斷縮小,還是只有散角那塊區域在不斷縮小,還無法確定。
這是否跟迷霧世界的100年壽命有關,也無法確定。
高陽拿出手機,“我先將今晚的事一起向會長匯報。”
“我也向組織匯報下。”黃警官拿出手機,搜尋起斗虎的號碼。
“我也是。”陳螢拿出手機。
高陽心中苦笑:呵,這時候,三大組織間的競爭就出現了,任何情報都不能落後。
“陳螢,辛苦你一下。”高陽聲音客氣:“通靈迪克的手表,找找线索,目標是鬣狗,還有他背後的蒼母教。”
“應該的。”陳螢點頭,她當時取下迪克的手表,就是為了通靈。
……
幾分鍾內,大家都跟各自的組織簡短匯報了下情況,奈奈則很自覺地將大家吃剩的食物收拾好。
陳螢拿著迪克的手表,走進廁所,關門之前,她看大家一眼:“我需要十分鍾,盡量保持安靜。”
大家紛紛點頭。
陳螢進入廁所,墊上干淨毛巾,坐在馬桶蓋上,將迪克的手表戴上。
她閉上雙眼,深呼吸,調動身體中的能量,匯聚到手腕上,感受這塊手表,並進行深層次地探索。
已是6級【萬物通靈】的她,不一會就進入了狀態。
她的意識和靈感穿過紛亂的信息,以這塊手表為媒介,輕輕打開了“時空之門”,進入到一片由信息和能量組成的,能讓人身臨其境的影院。
無數來自手表視角的“記憶切片”在陳螢的四周展開,一幕一幕地浮動著,這些切片絕大部分都是迪克的生活內容,工作、休閒、吃飯、洗澡、睡覺等等,一直追溯到了十二天之前。
化身意識和能量體的陳螢,快速“游覽”著迪克的記憶切片,看到一些可疑的記憶,便迅速鑽入記憶中,成為一塊戴在迪克身上的手表,經歷他當時的所見所聽所感。
迪克最早五天的記憶,很正常。
白天扮演著自己的表面身份,一名沒什麼事業心,沒什麼名氣的律師,一個單身漢。
晚上,會跟同事們去律師事務所附近的酒館喝上一杯,要遇到心儀的女性相聊甚歡,就會帶回家過夜,偶爾,也會找價格合理的女郎。
每周三晚上,會跟離城的百川團總部進行一次5分鍾左右的加密電話,匯報日常工作。
八天前,迪克收到來自總部陳螢的指示,拿到有關蒼母教的資料,並在本地進行調查。
白天,迪克減少律師工作,利用職務之便開始暗中調查。
兩天時間,他查出十多個可疑的目標,最終鎖定三個,便約情報局的朋友喝了兩杯,拜托他深入調查。
理由當然不可能說是在查“蒼母教”,而是謊稱有對家公司想挖出這三家公司的黑歷史,進行輿論打擊,司空見慣的商業競爭手段。
情報局的朋友收錢辦事,沒有多問。
等待結果的這幾天,迪克去酒館喝酒,繼續從其他渠道打聽情報,還領回家一個金發女郎,買服務的同時,順便看看能不能從她口中撈出一些情報。
這中間,迪克跟陳螢還有過一次電話聯絡,匯報工作進度。
三天後,迪克拿到情報局朋友找到的資料,確定這家飲料公司的前身跟蒼母教有瓜葛。
迪克再次向陳螢匯報,並等待陳螢所在的破蒼小隊過來。
時間和能量有限,化為意識體遨游在紛亂記憶中的陳螢,不可能事無巨細地游覽,她大致游覽一遍,沒找到特別可疑的地方。
迪克手表的“記憶”,終於來到最後一天,也就是迪克去機場接機的前十個小時,陳螢發現了陌生又可疑的面孔。
陳螢不多想,立刻鑽入這一段記憶中。
時間是凌晨1點,地點是迪克的單身公寓內。
陳螢作為迪克手腕上的手表,能看到迪克的手背,以及頭頂上方的兩個陌生男人。
一個男人身材中等,穿精致的藍色西裝,胸前口袋別著一支名貴的白色鋼筆,細看,發現是烏金屬制成的。
他臉上戴著白色面具,面具上是一個沒有眉毛的臉龐,詭異地假笑著。
另一個男人,應該是男人,他穿著厚重闊大的白色太空服,戴圓形的橘黃色的半透明頭罩,反光嚴重,看不清楚臉,只能看到一團一團呼在頭罩內的濕霧,泛著詭異的黑褐色。
“你們,你們是誰……呃啊……”迪克捂住胸口,跪倒在地,“哇……嘔……”
陳螢(手表視角)看到地板上出現了黑色血塊,像是腐爛的豆腐,那是從迪克嘴里吐出來的東西。
此刻的陳螢,明明只是一塊手表,卻感受到難以名狀的壓抑和不適,仿佛被什麼肮髒邪惡的東西給粗暴地侵襲著。
“迪克先生。”帶假笑面具的男人說話了,聲音圓潤中透著一股精明和虛偽,他彎著腰,掏出白色手帕,遞給迪克:“來,擦擦嘴……”
迪克沒有接,聲音顫抖:“你們,你們到底是誰……想對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