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是虔非常禮貌的笑了笑,二話不說,扭頭就走。
“哎?阿虔要走嗎……我們不是剛來麼?”他身後的斬猙探著腦袋還沒看清楚里面什麼情況,就只能跟著朝外走。
屈黎上前來攬住了嚴是虔的肩膀,貼在他耳側笑道,“別走啊,這局離了你可就要冷透了。”
“嚴是虔,見到我就要走?不就是上次咱倆私下見面,沒在我這兒討了便宜麼。不至於吧,你們北境支的場子,你還怕上了我?這要是傳出去,你們蒼霄在北境的場子怕了星宿軍……”楊騖兮靠上身後的軟榻,雙腿大咧咧地敞著,朝門口端起酒盞,粲然笑道。
“我聽你在這兒放你媽狗屁?你他媽哪來的犢子東西……”聽到後半句,斬猙當場就被點炸了,這就要撞開是屈黎和嚴是虔衝入房間,那架勢看起來就要把人當場開了瓢。
嚴是虔一把壓住斬猙的肩膀,轉過身來撩開帳子走進房間,他上前來就對著楊騖兮岔開的小腿猛踹一腳,“楊嗚嗚你他媽是不是覺得我會給屈黎面子,不揍你?”
楊騖兮絲毫不見怒色,彎腰拿過一杯酒遞給嚴是虔,拍了拍軟塌身邊的位置,笑著說,“我開玩笑的。不擠兌你兩句,你哪肯掉點面子陪我喝酒呢。”
“滾一邊去。”嚴是虔接過酒盞,也沒妨礙一拳砸到楊騖兮肩頭上,把他錘地咳嗽連連。
柳茵茵這才長出一口氣來,而屈黎見怪不怪地攀住斬猙的肩膀將他壓在塌椅上坐下,“你應該認識啊,楊騖兮,星宿軍那個,阿虔沒跟你說過嗎?”
“哦對對,我想起來了……”斬猙這才恍然想起來,指著楊騖兮跟嚴是虔說道,“就他對吧?那個大傻逼。那個星宿軍的殺人狂變態大傻逼。”
“…………”柳茵茵剛端起來杯酒還沒抿上半口,就嗆了。
反而被罵的本人一點不在意,靠在軟塌上看著身旁的嚴是虔說道,“天天在兄弟面前敗壞我名聲啊?”
“誰雞毛有空天天嘴上掛個你。”嚴是虔冷哼一聲,“別把自己太當回事了。”
他抬眼看向一邊的屈黎,拇指指了指楊騖兮,“你請這玩意兒來是干什麼的?我怎麼沒聽說過,你倆還認識呢?”
屈黎這笑起來,“我們兩個很早就認識了,楊廷侯去北境那幾次,都是我在張羅。這活本來是舒涓的,但是你知道這哥……哈哈。一來二去,我們倆也就相熟了。這次來天都,正好不就把他叫上了。”
他對一旁候著的美姬招了招手,侍女們這才上前,跪在他們身邊,端起酒壺,眼睛也不敢抬地給楊騖兮的酒盞倒滿了酒,“十二星羅我都認識,不過私下交情最對付的還得是楊廷侯。這次我本來也想叫上那幾位,但以後再有機會再說吧,今天畢竟都是兄弟私下的局,叫太多人也不合適,主要是我剛來天都,還不適應——怕喝多。”
楊騖兮笑了起來,“你能不能別叫我這個,一會嚴是虔又要拿這個擠兌我這個外人了。”
“嗐,大家都為北旵做事,哪來的外人不外人。”屈黎又看向柳茵茵,“柳公子,別太拘謹啊,有你的結界在,而且這些美人,放心……”
他順手撈起一旁一個美姬的下頜,笑吟吟地,“有楊廷侯在這兒鎮場子,什麼老板敢把嘴不嚴的女人派來伺候?”
美姬張開嘴,媚眼迷離,“爺,您還有什麼需要?”
如屈黎所言,這些美艷的美人,都是店中早就調教好的,心智已經早就沒剩下多少,除了被灌輸了如何討好客人,壓榨干淨客人的錢以外,什麼都不會想。
而且——
“放心,事後老板會將她們交給精神系的洗腦,絕對安全。”楊騖兮轉眸看向嚴是虔,“看你火氣這麼大,這幾天沒少憋著火吧?你先挑。”
“滾一邊去……”
嚴是虔全程臭臉,反而楊騖兮看起來笑容溫和平易近人一些。
歡場上最頂級的美姬們,頂頂會看眼色的,又極會把握分寸,並不敢過分靠近,只乖巧跪坐在旁侍奉。
但奈何今天這場子里的男人們,不同氣質的貌美英俊,個頂個的年輕美男子,還都出手闊綽,叫她們心蕩神怡的,只覺得今夜要是能被這幾位哪一個看上都是三生有幸了。
就算他們不主動動手,她們也比平日里要努力上幾倍地討好他們。
斬猙倒是沒心沒肺的,兩杯酒就跟楊騖兮玩的熟絡了。
只有柳茵茵不冷不熱的,坐在不遠處垂目喝酒,看他們玩。
酒至三巡,斬猙已經把大半年俸祿全輸進去了。但他也不生氣,還一個勁的咂摸著嘴,“我還就不信我能一直輸,給老子開!”
“小斬爺,您悠著點嘛~!別總讓小楊爺和梁姐姐贏嘛~……”斬猙旁邊侍奉的小美人撅起嘴巴有些不高興了,她身邊這個大塊頭也就一張臉長得帥,怎麼這樣蠢笨的,賭個牌把把輸,她自然也沒有得到什麼賞賜,反而看看楊騖兮旁邊侍奉的美姬,這會從楊騖兮那都得了多少賞賜了。
啪啪。
屈黎扔出去幾個打開的袋子,里面嘩啦啦的流出來一堆閃光的金銀。“好好陪著玩,錢不會少了你們半點。”
不過怎麼說還得是精神系的,屈黎的長袖善舞令柳茵茵都咂舌。有他在,絕對不可能冷了場子,美人們也被逗地開懷,喜歡他的要緊。
“今天說了不談工作,就是純玩的。”屈黎坐入楊騖兮和嚴是虔兩人中間,一邊一個攬住他們的肩膀,親昵道,“不管你們兩個人過去到底有什麼怨惱,既然今天都賣了我屈黎一個面子來這兒了,就先扔到酒里頭去喝了它。”
一旁的美人忙端來三杯酒——
屈黎越過他們的肩膀,一手提著一個酒杯、抵到他們的嘴邊上。“這杯酒喝了,今天保證不讓你們失望而歸。”
楊騖兮倒爽朗一笑,平和接過屈黎提著的酒杯,“那謝謝屈哥了。”
嚴是虔端詳著屈黎的笑,“別賣關子,你今兒到底搞什麼呢?要只是喝花酒賭骰子,你們玩,我就不玩了,死逼歇菜的沒那屌心情。”
屈黎勒住他的頸子緊了緊,笑吟吟地看向對面——
“謝謝。”柳茵茵有些局促,但他面前贏來的錢已經又高高堆起來了。
“看不出來,柳公子賭技很好啊。”屈黎說道。
嚴是虔煩的不行,斬猙自己輸個沒完就算了,找了兩個姑娘替他玩,還是輸。
他說道,“阿斬走了,你他媽在玩下去褲衩子都輸給柳茵茵了……”
柳茵茵忙擺手道,“不不不不,不必,我就隨便玩玩……”說著就要把錢推回斬猙面前。
楊騖兮站了起來,走到牌桌前,把酒杯放下,拿起一沓葉牌在手里隨便把玩倒洗。
“說起來,嚴是虔,咱倆以前在軍營里玩的時候……輸贏好像,五五開?”
嚴是虔冷笑一聲,“怎麼。”
“反正你都打算走了,不贏我一把再走,你甘心嗎?”葉牌在楊騖兮的雙掌之間來回落下,靈活異常,像翻飛的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