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摘完這難能可貴的諸多天材地寶,楚清儀和季雪琪二人,便靜靜地在這聖山之中,等待著所謂的月圓之夜。
所幸,這神靈宮當中,日頭變換極快,不多時,便已經是月上中分,整座宮城,在圓潤的月光之下,顯得更加的神聖巍然。
季雪琪與楚清儀二人飛到了空中,凝神觀望,也正是在這個高度,才能夠將這尋味壯麗的宮城,盡收眼底!
巨大的宮城,就好像是一座碉堡,高牆厚壁,把整個山頭,都包裹起來了,占地至少數萬平方米。
宮殿樓閣之類,那是按照一定的山勢,在險要的峰壁上,錯落有致的建築,充滿了險秀之美,霸氣無雙。
不過,在建造宮城的玉石之中,分明被人雕刻了細密的符文,再疊加了許多層禁制,渾然一體。
所以,整個宮城,看起來固若金湯,沒有絲毫的破綻。
飛在高空中,靠近了宮城,楚清儀二人就清晰的感受到,一股股晦澀的恐怖力量,鋪天蓋地的涌來,幾乎讓人窒息。
楚清儀飄浮在旁邊,一股股壓力似潮涌,讓他覺得身體發沉,有幾分疲憊。
那種感覺,就如同身陷泥潭,動一下都覺得累。
“難怪……”
適時,季雪琪輕吸了一口氣:“這宮城,比我之前想象中的,還要厲害百倍。怪不得,那月心想算計我們,幫她打下手。”
“打下手麼?”
楚清儀靈光一閃,立即回頭道:“季道友,或者她的意思,就是讓我們進去。這樣,才有打下手的機會啊。”
“誒?”
季雪琪一愣,然後深以為然:“沒錯,應該是這樣……所以,我們才不能事事隨她如意啊。她讓我們進去,我們就進去呀?那樣多笨,不如呆在外頭,見機行事。”
“還有就是。”
適時,季雪琪沉聲道:“月心在謀劃什麼,難道蜂族的妖靈,就會坐視不理?我覺得,蜂族的妖靈,肯定也有什麼大動作。”
“所以,等他們發生衝突的時候,我們完全可以坐山觀虎斗啊。兩族的妖靈一亂,我們的機會,自然就來了。”
季雪琪興衝衝道:“之後,我們再推波助瀾,還怕不能成事?離不開這處洞天福地?”
“嗯嗯!”
細細思量,季雪琪所言,確實不無道理,主要楚清儀兩人雖然想要離開此處,卻也不是非得現在立刻馬上離開才行,真正著急的不應該是她們,而是那位蝶村村長,真正別有用心的月心!
“不過,也有關鍵的一點……”
適時,楚清儀皺眉道:
“蜂族妖靈之中,也要有能與月心匹敵的高手才行。要不然,月心翅膀一扇,再多的蜂人,也不夠刮走。”
“放心,肯定有的!”
季雪琪提醒道:“兩族,肯定是勢均力敵,才可以和平相處。要是哪一方,徹底占據了上風,根本容不了對方的存在。”
“這倒也是……”楚清儀輕輕點頭,她才想繼續分析。
忽然!
驟然生變!
冷不防,自遠處的天際,飛來了密密麻麻的箭影。
槍林彈雨似的飛箭,鋪天蓋地涌來,仿佛電馳一般,轉眼就射向兩人。
“不好……”
等密集的飛箭,快要臨身了,季雪琪才有所察覺,臉色大變。
“嗚!”
風嘯輕鳴,楚清儀第一時間祭出法寶飛劍,在周身旋轉,形成光圈,把一片片箭簇,擋在了三尺之外。
旁邊,萬道劍光,在季雪琪的操縱之下,化成了一幅厚牆。
漫天飛箭馳來,也無非是撞在牆壁上,擦起絢爛的火花而已,傷不了他分毫。
不愧是璇璣閣的天生劍骨,若單論劍術修為,便是楚清儀等等與季雪琪同輩的年青一代,都無人能出其右!
是真正的被上天眷顧的幸運兒,天生奇才,萬千難有其一!
不過,兩人的臉色,卻變得有些沉重。
畢竟,這飛箭來襲,也說明了一點,敵人來了。
片刻工夫,兩人就看到了,在天際出現了數千黑影,這些黑影無聲無息,飛馳而來,氣勢洶洶,來者不善。
“蜂族的妖靈。”
楚清儀目光凝聚,沉聲道:“來這里干什麼?”
“肯定沒好事。”
季雪琪眉頭如鎖,已經做好了開戰的准備。
畢竟,這些蜂靈妖靈,好像對於她們,沒什麼善意。
人家常說,一言不合,就怎麼怎麼的。
可是蜂族的妖靈,一看到她們兩個,連一句話都懶得說,直接襲擊。
這樣的作派,很難讓兩人相信,這是一場誤會。
另外,在數千妖靈,撲飛而來的同時。
天空之中,又出現了層層疊疊的飛箭。
其間,還夾雜了密密麻麻,細若發絲,尖銳無比的牛毛針。
飛箭與長針,鋒銳似芒,寒光閃爍好像繁星。
兩人就算祭起了法寶,可以把這些攻擊擋下來。
但是,飛箭與長針的數量太多了,也讓傷勢未愈的她們感覺有些吃力,不由得慢慢退後。
才退了幾寸距離,楚清儀忽然感覺到,身後驟然一空。
一股奇異的失重力,讓她駭然吃驚,意識到其中的不對……
不過,當她感覺不妙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因為這時,山巔宮城的光暈,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爆長了幾圈,恰好把兩人納入了光環之內。
這一瞬間,天空之上仿佛出現了一輪皓月,然後化成了一張吞天巨口,再一口把兩人吞沒其中。
猝不及防之下,兩人根本沒有半點掙扎的余地,就已然身陷囫圇。
適時,楚清儀只是覺得眼前一黑,然後就發現,眼前的飛箭長針,陡然消失無蹤。
不過,無盡的漆暗,卻把他湮沒了。
那情形,就好像是從光明的山頂,淪陷入無盡深淵中,十分無助。
楚清儀身心凝滯,多少也有幾分恐懼感。
不過,他還算沉穩,連忙收斂了全部情緒,高聲叫道:“季道友,季道友……”沒有回應……
黑暗之中,靜悄悄的,沒有絲毫的聲響,更沒有半點回音。
她好像身臨太空,四周不著力,更沒有聲波傳蕩,他孤零零的飄浮著,顯得格外的無助。
一股壓抑的情緒,迅速涌入了心頭,讓她覺得十分悲涼。
“……不對!”
倏地,楚清儀心頭一顫,胸口中的陰陽之氣,常年的道門學術,冷不防震了一震,也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這一刹那,她感覺額頭冒了一層冷汗,也意識到自己似乎中了暗算,受到了特殊的影響。
她的心志,還算是比較堅韌。
就算身臨困境之中,也不應該輕易產生悲觀的情緒才對啊。
可是現在,她忽然變得消極起來了……
一瞬間,楚清儀心中凜然,飛劍法寶直接懸掛頭頂,從空中降落一層層波光,把她身體罩住,再散發清涼的氣息,讓她時刻保持清醒的狀態。
果不其然,這個時候,她的靈覺清晰,也立即發現了,在漆黑的環境之中,有一絲絲一縷縷詭異的氣機在流動。
這些詭異的氣機,不斷的在侵入過來。
好像是針對自己的情緒,施加微妙的影響。
幸好有楚清儀出生名門,又是天師府府主的女兒,身懷異寶,才沒能讓它們得逞。
楚清儀心中沉凝,也知道自己在蜂族妖靈的逼迫下,最終還是掉落到了神靈宮城之中,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只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宮城……非比尋常。
某種程度上來說,比自己天師府的禁制之地都不逞多讓,不過好歹楚清儀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自然不可能有多麼的驚慌失措,她干脆找了個方向,一邊摸索前行,一邊大聲叫喚,期望能夠有所發現。
她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一點一點前進。
然而,她也弄不清楚,自己身在宮城的哪個位置。
反正,她運足了目力觀望,只能夠看到,上下四方十幾米的范圍。
這范圍內,盡是漆黑一片,根本沒有任何事物的存在。
所以,楚清儀很懷疑,這是不是傳說中的黑獄,叫天天不應,喚地地不靈,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四周寂靜無聲,真是讓人毛骨悚然。
總之,楚清儀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壓力倍增。
她甚至在想,寧可落入到某個陷阱算計之中,被人追殺襲擊,也好過在這鬼地方受心理壓力之苦。
身陷小黑屋,猶如關了禁閉,很容易把人逼瘋的。
楚清儀喘了一口氣,努力屏氣凝神,把各種胡思亂想拋在腦後。
她穩定心神,步步為營,慢慢的前行。
冷不防,一點幽暗的光芒,就飄入了她的眼簾……
“咦……”
在看到光芒的瞬間,楚清儀有一種驚喜,十分的振奮。
總算有點不同了,哪怕是陷阱,她也認了。
話雖如此,她還是步伐一滯,遠遠的觀望。
不過,由於隔得較遠,她只是看到了朦朧的光芒。
至於光芒是怎麼回事,她也不好判斷。
可能是一盞燈,也有可能是某種東西的光亮,或者是某種法寶發出的亮光,亦或者是某種陣法。
總之,可能性太多,很難確定具體信息。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光芒也算是一個契機。
楚清儀心中一動,身上的法寶飛劍,頓時收斂了瑩光。
她整個人,也隨之融入到黑暗之中。
適時,她就猶如一只蝙蝠,無聲無息的飛掠而去。
片刻之後,她在距離光芒百步開外,就停了下來。
就在這一瞬間,一藍一青兩道光亮,冷不防綻放爆閃。
楚清儀目光凝聚,也隨之看到了,青藍光芒,那是兩把鈎,大小分合,就好像是兩把鋸齒,從左右包抄而來。
這情形,要是他不留心,隨時可能被青藍光芒鈎住,再絞剪身亡。
“就知道,情況不對。”
這變故,也在楚清儀的意料之中。她表情如常,十分沉著。
“轟!”
一瞬間,一抹絢爛的波光,就在她的頭上飛出。
法寶飛劍飆射,直接迎向了一青一藍兩道鈎形光華,然後發生了劇烈的碰撞。
咣鐺一聲,一蓬波浪似的火花,就在空中迸現。
火花如樹,一節一切延伸,在空中彌漫、擴散。
在這絢爛的光亮之中,楚清儀也看到了,隱藏在黑暗之中,准備偷襲她的人,全身籠在黑袍之中,十分的神秘。
“黑袍,神秘……”
乍看之下,楚清儀有一種預感,甚至可以說,這是一種直覺。
她在瞬息之間,就把眼前的黑衣人,與在東海中制造殺孽的黑衣人,聯系在一起。
當然,她也知道,這貌似有些武斷了,但是……
“藏頭露尾的,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楚清儀目光一凜,揮手之間就有數百道劍氣,噴射飛馳。
劍氣凌厲,交織如網,層層疊疊,把黑衣人全身包籠,如果他擋不住,肯定要受千劍穿心之苦。
對於偷襲自己的人,楚清儀也不介意狠下殺手。
反正,確定對方,是敵非友,也沒有手下留情的必要。
雖然楚清儀傷勢未愈,但是這偷襲自己的黑衣人,實力也不怎麼高,因此,也不是對付不過來。
哧哧哧……
劍氣如霜,劍光如虹,橫亘長空。
躲藏在角落的黑衣人,卻輕描淡寫,輕輕的一卷披風。
冷不防,在他的手上,就甩出了一柄飛劍。
絢爛的飛劍,光華如銀,在空中飛掠似龍,蜿蜒曲折而行。
這飛劍,貨真價實,不是無形的劍氣可以抵擋得住的。
在飛劍的迎擊下,數百道劍氣,轉眼就被擊潰一空。
另外,在劍氣潰散的時候,銀霜飛劍更是在空中一抖,就驟然消失了。
楚清儀的靈覺敏銳,自然清楚。
不是飛劍消失,而是飛劍猛然加速,飛得太快了,這才顯得在空中沒了痕跡。
實際上,飛劍顫動之間,已經繞了一個圈子,從側邊狠狠撲殺而來。
劍光吞吐,已經鎖定了楚清儀的脖頸,似要一擊必殺。
“比法寶?”
看著這黑衣人祭出的法寶,楚清儀嘴角一彎,眸中帶笑。
要比法寶之多,自己還從來沒輸過呢!
面對黑衣人飛馳而來的飛劍,楚清儀冷笑一聲,素手一翻,掌心之中,已然出現了一把古朴的玄黃骨傘,這傘面由符咒所制,傘骨由青骨所亨,隨著玄黃寶傘往開一打,道道玄黃之氣,如珠簾垂幕,將當中的楚清儀護了個嚴嚴實實,形成了玄黃之氣的傘面防護,不管是飛劍,還是鈎形法寶,猛烈撞擊而來,一時半會的也破不開屏障。
甚至於說,只要法力跟得上,持傘者,皆可屹立不敗,畢竟那傳聞中的無上至寶,天地玄黃玲瓏寶塔也是和這玄黃寶傘一般,靠著是玄黃之氣護身,只不過那天地玄黃玲瓏寶塔是無上至寶,可鎮氣運,而這玄黃寶傘,只是防御型法寶,性能有限,但這......也絲毫不妨礙現在的楚清儀攻守皆備!
霎時,就見她張口一吐,一枚烏蒙蒙的丸子,就溜溜飛到了空中。
黑衣人也看到了空中的丸子,心里也在迷惑,那是什麼玩意,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危險的樣子。
不過,出於謹慎的心理,他還是祭起了另外一件法寶,護在了身前。
就是這一個舉動,很大程度上,救了他一條小命。
因為這時,飛在空中的丸子,冷不防散開了。
緊接著,一股極其陰冷的氣息,就在空中彌漫。
“煞氣……”黑衣人目光有幾分輕視,畢竟以他的實力,不要說煞氣,就是罡氣也奈何不了他分毫。
不過,這幾分輕視,在幾息時間之後,就消失無蹤了。
這是由於,在煞氣散開,籠罩方圓幾十里范圍的一瞬間,空中冷不防出現密密麻麻,數以萬計的劍影。
這些劍影很淡,融入空氣之中,就好像一尾尾魚兒,在慢悠悠的游動,看似沒有任何的殺傷力。
但是,在這些劍影,游動的速度,瞬間加速之際。
一股毀天來地,湮滅一切的恐怖力量,就驟然爆發。
“這是.......”
在劍影散開的刹那,角落中的黑衣人,也察覺到劍影中傳來的恐怖威勢,他臉色大變之下,就猶如驚弓之鳥,立即飛逃……
“你是天師府的人!!!!”
黑衣人嚇得肝膽俱裂,邊跑邊嘶喊出聲。
在萬千劍影之下,黑衣人想要飛逃,卻已經晚了一步。
數以萬計的劍影,也隨之開始衍生,由數萬,到十數萬,再到數十萬,甚至於上百萬,也只不過是一息之間。
然後,黑衣人卻感覺自己,身陷劍海風暴之中。
他根本沒有反手的余地,只得被動的防守。
幸好,他出於謹慎之心,祭起了一件法寶。
就是在這件法寶的支撐下,他才能夠密集的劍海打擊下,撿回了一條小命。
這也是楚清儀傷勢未愈,要是巔峰時候,單單這劍海的威力,就足以將黑衣人撕成碎片!
劍影似海,鋪天蓋地的夾擊。
打得黑衣人身上的法寶,由璀璨的光亮,逐漸暗淡無光,搖搖欲墜。
就在黑衣人,一顆心沉到了谷底,以為難逃死劫之時,卻發生滔天的壓力,不知什麼原因,驟然一空。
劍影來得快,去得也快。
沒辦法,楚清儀也撐不住了,法力消耗嚴重。
他也擔心,要是自己力盡了,還沒決定黑衣人,那麼反過來,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所以,他量力而行,在竭力之前,果然收手。
萬千劍影,自然潰散。
這狀況,自然讓黑衣人一愣,反應不及。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一柄飛劍,在其身後,就已然轟然而來。
熾烈的光芒一閃,楚清儀的本命法寶,刺斜里撞擊在了他的身上。
飛劍之勢,足以崩山裂岳,更恰似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黑衣人防身的法寶,直接碎裂了。
飛劍噗嗤一聲貫穿他的身體,接著橫向以攪,嘩啦一聲,好似破裂的西瓜,整個身體碎裂,一時之間,紅的白的漿液,飆濺四飛。
隨著黑衣人身死,漆黑昏暗的環境,也立即為之一變。
黑暗如潮退去,柔和的光亮慢慢地盈起,照亮了四方……
“咦!”
乍看之下,楚清儀吃驚的發現,自己身在一個偏殿之中,旁邊是十分雅致的茶幾桌椅,還有一些素雅的字畫,就懸掛在牆壁上。
她愣了一愣,在看到了偏殿角落中的黑衣人屍體之後,就立即明白過來。
看來,一開始的時候,應該是黑衣人在偏殿之中,布置了一個昏暗的陣法,打算埋伏自己。
只不過,最終還是自己實力更勝一籌,成功笑到了最後。
對於殺人奪寶這種事情,楚清儀倒是沒有多少的心理負擔,修行之士,向來都是叢林法則,誰生誰死,難以預料。
何況,那黑衣人一身怨魂戾氣,怎麼也掩蓋不住。
由此也可以知道,這人不是什麼好東西。
想到此處,楚清儀輕輕招手,飄飛在空中的法寶,自然落在了她的手上。
黑衣人身亡,空中的飛劍,還有鈎形法寶,自然屬於無主之物。
沒有了主人的驅使,兩件法寶猶如無頭蒼蠅,飛竄不定。
不過,在楚清儀的攝取下,東西自然飛落了下來。
飛劍不必多提,寒光閃爍,又自帶了霜雪冰凍之氣,應該是某種偏向寒性的金屬鑄成,再以秘法煉制而成。
這飛劍的品質不錯,在劍刃之上,也銘刻了兩個古篆。
劍名霜華,倒也恰如其分。
楚清儀執劍,隨意一揮手,卻見三尺劍光爆長,猶如一匹白練,在空中繞飛盤旋幾周之後,空中就驟然降溫十幾度,隱約有霜雪紛飛的跡象。
“還可以......”
楚清儀覺得順手,不客氣的把霜華劍,占為己有。
對了,還有鈎形法寶……
一青一藍兩道光華,在她的降伏下,慢慢收斂之後,就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楚清儀仔細打量,發現鈎形法寶,真的是一對形制古拙的鈎。
鈎狀的法寶,也算是比較少見。
由於是無主之物,楚清儀費了些時間,把法寶中的烙印抹去,再重新祭煉,對於法寶的一些信息,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這對鈎,名為列缺雙鈎,好像是幾百年前,一個旁門散仙煉制。
而且煉制的手段,也與各異派中所用飛劍、法寶大不相同。
雙鈎發時,直接化為一青一藍兩道鈎形光華,大小分合,尤其是不畏邪汙,無不由心。
差一點的飛劍和尋常法寶,要是被雙鈎聯合鈎住,一剪一挫之間,就立即碎裂,失了靈效。
總而言之,這列缺雙鈎,從品質上,比霜華劍厲害一些。
收起這兩件法寶,楚清儀環視四周,這偏殿,黑衣人應該逗留很久了,盡是他活動留下的痕跡。
只不過,奇怪的是,為什麼黑衣人,一直只在偏殿中活動呢?
想到這里,楚清儀臉色變了。
一個人,長期逗留在一個地方,只有兩個原因。
一是,他不想離開。
第二,則是他……不能離開。
“嗖!”
瞬時,楚清儀忽然甩劍,一抹霜華如流波,就涌向了偏僻的門口。
不過,就在劍光要飛出門口的時候,一層層好像蛛網似的屏障,就驟然涌現。
飛劍撞在了網上,就如同飛蟲被蛛絲纏繞住了,怎麼也掙脫不開。
“果然……”
楚清儀見狀,表情就陰沉了下來,殺敵奪寶的喜悅心情,頓時蕩然無存。
偏殿如牢,黑衣人被困住了,所以才脫身不得。
那自己......不也一樣,無法脫身?
楚清儀環視四周,把霜華劍收了回來之後,就祭起了列缺雙鈎。
刹那間,一青一藍兩道光華,在空中盤繞飛行,就好像一道螺旋线繩,狠狠地撞向了牆壁上的窗櫺上。
“砰,砰!”
一瞬間,窗口方向,又有層層波紋蕩開。
只不過,無論列缺雙鈎怎麼用力,卻突破不了無形的屏障。
“果然是這樣。”
楚清儀眉頭一皺,知道這事,有些難辦了。
她心中一沉,然後仔細的搜索偏殿的每一寸地方,再嘗試轟擊。
大半個小時之後,她累得直喘氣,卻沒有半點收獲。
整個偏殿,固若金湯,根本沒有絲毫的破綻。
“倒霉。”
楚清儀有些憂心,他發現自己似乎托大了。
神靈宮的禁法,遠遠超乎想象。
沒想到,一進入宮城,就隨機的落入這偏殿之中,然後就被困住了。
想來,季雪琪也是這樣,分別散落不同的角落。
兩人被散開,自然不能群策群力,發揮不了作用。
“失策……”
楚清儀一顆心發沉,不過還勉強保持冷靜。
事到如今,好像只能寄希望於月心身上了。
如果月心,真有什麼謀劃的話,肯定有所動作。
那個時候,就是脫困的機會。
只不過,這種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的無力感,非常的不爽。
楚清儀忍不住一陣心煩意亂,直接祭起了飛劍,在空中游弋如龍,飆飛亂戳,刺得空中禁制,波光晃蕩,炫目耀眼。
冷不防,只聽見撲哧一聲,清粼粼的飛劍,倏地刺破了虛空,直接沒入到堅厚的牆壁上……
“誒?”
這變故,連楚清儀自己本人,也覺得措手不及,一陣發懵。
不過,這一瞬間,他就反應過來了,急忙飛掠而去,撞向了那幅牆。
然後,奇跡發現了。
不知道什麼原因,虛空中的屏障,好像消失了似的,再也阻擋不了他的身體。
轟隆!
楚清儀蓄力一擊,整幅牆壁立即破開,塵煙四起,石屑飄飛。
他成功突破了阻礙,抵達偏殿外面的走廊上。
“怎麼回事?”
適時,楚清儀看著長長的走廊,心中又是驚,又是喜。
更多的,還是濃厚的迷惑不解,難以置信。
剛才,還被困殿中,怎麼一下子,就能出來了?
有古怪……
楚清儀心中警惕,周身波光盈動,飛快加持自身。
另外,霜華劍更是化作了一團流光,在空中飆飛電射。
還有列缺雙鈎,也在蓄勢待發。
可是,她做足了准備,靜靜的等候,卻沒有發現任何的危險。
“嗯?”
楚清儀等了片刻,靈覺探視之後,發現偏殿中的禁法屏障,似乎還在。
不僅是偏殿有禁制,包括長長的走廊兩側,更是禁法重重,交織如網。
而且,他剛才脫身而出,貌似只是破了牆壁,卻沒有傷到禁法分毫。
這說明,他是通過了禁法的權限,自由的出來。
而不是以蠻力破禁,才得以脫身。
兩者之間的區別,那是不同的概念啊。
“不對不對,有蹊蹺啊。”
楚清儀驚詫四望,琢磨著難道是月心,在操縱神靈宮的禁制?
還是其他人,准備施展什麼算計?
楚清儀浮想聯翩,更加不敢懈怠了。
他凝神探視四方,靈覺回來的掃蕩。
就在這一瞬間,她臉色突然一變,變得十分古怪。
因為在這個時候,她忽然發現了,在自己的納戒中,隱約浮動一抹淡淡的寶光。
這寶光,散發不同尋常的氣息,其中的波動,似乎與周圍禁法一模一樣。
“燈下黑……”
楚清儀暗罵自己一句,連忙探手進懷中,稍微摸索一下,就把散發寶光的東西拿了出來。
適時,他又是一愣。
只見閃爍寶光的東西,卻是一塊月牙狀的物件。
這東西......
楚清儀回憶了起來,這東西,貌似是在自己小時候過周歲時,父親送給自己的,是天師府李代傳承之物,這東西雖然小巧,但內中卻蘊含無上的大道和機遇,是一件連自己父親都不知道其中玄妙的寶物,想不到,在此刻,在這里,竟然有了功效!
“難道說.......這是通行令符?”
楚清儀吞了吞喉嚨,忍不住試探一下。
他握住了東西,然後伸手遞向旁邊的禁法之中。
一瞬間,他的手臂毫無阻滯,直接穿過了屏障,沒有任何的妨礙。
楚清儀忍不住開懷暢笑,真相大白,水落石出。
試驗的結果,不僅證實了她的猜測,也說明了她能自由出入禁法,不是誰在背後算計,有什麼陰謀。
這樣的發現,也讓她徹底的安心不少。
接下來,就是……找人了。
楚清儀這般想著,而就在這時,納戒白光一閃,卻是王老五自動從納戒當中鑽了出來。
“你怎麼出來了?”
楚清儀皺了皺眉,呵斥道:
“危險,快回去!”
說到底,他還是王野的父親,自己的公公,無論發生不發生關系,自己將他帶在身邊,就有保護他安全的義務和責任,自然不想,某一天面對王野,親口說出自己保護不周,讓他父親遇害的事情......
這種話,楚清儀可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