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北宮陵玉
下午放學,琦收拾完了書包,
悠閒的離開了學校。走了一陣,便拿出手機打算給姑姑發個親熱短信,卻聽見耳朵邊上,一個女聲惡狠狠的說道:“你這個人渣!”
琦一扭頭,北宮陵玉的就站在旁邊。原本明亮有神的大眼睛,此刻卻是一片紅腫,明顯是大哭了一場。
琦此時也想的很開,一個和自己一樣年齡大小的女生,現在真沒被他放在眼里,側著腦袋就說道:“你跟蹤我?”
“跟蹤你怎麼樣了?”北宮陵玉紅腫的眼睛里滿是怒火。
琦不自覺的模仿起姑姑的神態。“跟蹤我干嘛呢?”
北宮陵玉捏緊了拳頭:“想揍你!”
“我和你有仇?”琦輕佻的笑了起來。
這話一出,北宮陵玉楞了一下。
琦壓低了聲音:“我和我女朋友在公園里打炮,關你什麼事!我招你了,還是惹你了!你生那麼大的火?”
北宮陵玉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捏著拳頭,身體微微顫抖著,牙齒縫里擠出一句:“你那個時候罵我了!”
“你這不廢話麼!你和你男朋友打炮,我跑你們旁邊抄著手看……你不罵我麼?”琦受姑姑的影響頗深,現在也變的痞子氣十足了。
更加上知識豐富,伶牙俐齒,吵起架來那是相當的無賴了。
卻沒想到北宮陵玉猛的一拳頭就打到了琦的臉上。
如果是一個月前,琦估計當場就能被打昏過去。
不過一個多月的高強度身體鍛煉,極大的增強了琦的體質。
挨了拳頭的琦只是腦袋暈了一下,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北宮陵玉咬牙切齒的罵著:“臭流氓,我打死你。”第二拳就跟了過來。琦成功側身躲開了。
看見中學生打架,旁邊的幾個路人連忙閃到了一邊,無形中給兩人空出了一片空間。
琦此時是有苦說不出,挨了北宮一拳後,琦差不多也清楚了北宮的本事。
這女孩長期鍛煉身體,體格是很好的,但終究是女孩子,打擊力量有限,自己雖然才經歷了一個多月的體能鍛煉,但首先訓練強度大效果明顯,其次性別上終究占了很大便宜。
因此只要自己真的還手,十有八九打贏的還是自己。
但琦實在是不願意對一個女孩子動手,小的時候,母親就曾經對琦說過:“打女人的男人,是最混蛋的男人!”而姑姑的態度也差不多。
“最看不起對女人動手的男人了。”
而在琦的記憶中,父親即使和母親吵的再厲害,也從來不會動手。
因此,這一觀念早已深入了琦的骨髓當中。
所以當北宮陵玉揮舞著拳頭追打琦的時候,琦只能被動的招架,然後就是找空子躲閃了。
北宮陵玉對琦估計是恨到骨頭里了,追打的時候一點都沒注意周邊的地形以及環境變化。
結果在追到街沿的時候,一腳踩了個空,整個人摔翻在地,等到她慌張的支撐坐起的時候,琦已經站到了她的面前。
北宮陵玉本能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承受琦的反擊。
結果半天沒感覺到拳頭落下,再一睜眼,就看見琦飛速奔跑的背影。
琦一邊跑,一邊扭頭朝她喊道:“我不是怕你,也不是打不過你,我只是從來不打女人而已。”
旁觀的路人發出了一陣陣哄笑,有幾個旁觀者更是對琦的背影夸獎了幾句:“那小子是個爺們兒!”
北宮陵玉則咬著牙,死死的盯著琦的背影……惡狠狠的嘀咕著:“我就不信你明天不來上學!只要你上學,我見一次打一次。”
琦回到家,母親一眼就看到琦臉上的淤青。
當時就大呼小叫了起來:“琦,你挨打了?這才第一天上課啊……告訴媽媽,誰打你了?為什麼打你啊……”
琦則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便只能支支吾吾的想要敷衍過去。
沒多久父親也回來了,雖然不像母親那樣夸張,但也關切的詢問了起來。
在父母親的追問下,琦只能模糊的解釋:“班上新來了個轉校生,估計對自己有點誤會,所以就被打了一拳。”解釋完後,琦反復強調:“就打了一拳,完了就沒再打了。”
母親憤怒了!
以父親的權利而言,琦家在本地是真有相當能量的!
只是平時行事低調而已,從不主動惹事,但如果被人欺負到頭上的話,那是絕對不會認慫的!
所以母親當即決定,第二天前往學校,見識見識究竟是哪個混蛋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打琦。
出人意料的是,父親並沒有出言阻止母親,只是淡淡的提醒母親:“把事情弄清楚,別一見面就和別人吵起來。”
因此第二天,盡管琦竭力試圖阻止母親前往學校,但母親還是出現在了學校教導處。
北宮陵玉追打琦的地點就在學校門口不遠的地方。
不少同學也都親眼目睹了。
所以肇事者北宮陵玉第二天一到學校,就再次被教導處的老師帶到了教導處問詢。
見到北宮陵玉的時候,母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母親的想象中,毆打琦的應該是一個身高體壯,滿臉凶相的典型不良少年,沒准身上都還有紋身之類的,母親正打算好好教育教育現在這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呢。
可是,母親顯然失算了。
“女孩子?”母親眨了半天眼睛,並在得到教導處老師肯定的答復後,放才確認了現實。
“我說小、小妹妹。”母親想了好久才確定了這個稱呼。“你為什麼要打我們家琦啊?”
北宮陵玉低著頭,死死的抿著嘴,一言不發,只是眼眶里不停的留下淚水。
母親又問了一遍,北宮陵玉還是一言不發。
看著北宮陵玉精致的五官,以及眼角的淚水,母親心軟了。
把教導處老師拉到一邊詢問起北宮陵玉的家庭情況來,一邊聽,一邊不斷的點頭,並不時望望楚楚可憐的女孩。
而站在一邊的琦則是極度的忐忑不安。
他無法確定北宮陵玉會一直沉默下去。
要是北宮不顧一切把前天晚上看見的一切說出來的話,就算沒人相信,但也絕對會給母親造成懷疑。
從此自己要想和姑姑再親密往來,就將產生許多不可預知的麻煩了。
不過琦做夢也沒想到事情的結局。
母親在大致了解了北宮陵玉的家庭情況後,首先明確了一點:北宮陵玉追打琦同琦的家庭背景沒有任何關系。
接著母親更是進一步主觀的認為:北宮陵玉這樣一個可愛的女孩子追打琦,必然有她的原因和理由,而造成這一原因的主要責任則很可能是自己的兒子。
因此,母親接著把北宮陵玉偷偷的拉到了一邊小聲詢問:“小妹妹,別害怕,有什麼委屈給阿姨說……是不是琦欺負你了?”
北宮陵玉望著母親嘴巴一撇,居然大哭起來。
母親心疼的把她摟到了懷里小聲的安慰著,然後惡狠狠轉頭盯了琦一眼。
琦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盯著這一幕。
他知道女人的眼淚是威力巨大的武器,但他一直認為這一武器只對男性有用。
可現在,北宮陵玉一言不發,居然就靠著眼淚扭轉了形勢,居然把自己的親娘都給“收買”了過去。
母親在安慰了北宮後,便向教導處的老師明確表示:“沒事了。”然後走到琦旁邊,狠狠的丟下一句話:“回來你得給我說清楚,你把人家小姑娘怎麼了!”說完便急匆匆離開了學校。
既然“受害人”母親都表態了。
教導處的老師本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處事原則,僅僅就是告誡了北宮陵玉幾句“不要隨便打同學”“同學之間要友好相處”之類無鹽無味的話後便讓兩人回教室上課了。
至於處分什麼的,更是提都沒提。
琦和北宮並排走著,保持著一段距離。
“你行啊……看來我之前小看你了!居然連我親娘都能騙過去……”琦一邊走,一邊嘀咕著。
“阿姨是好人,也不知道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流氓崽子!不是親生的吧……”北宮陵玉不張嘴則以,一張嘴。
琦差點沒驚呆。
他萬萬沒料到身邊這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子,說起話來竟然如此刻薄和惡毒。
“你放心,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就當沒看見了!你也就是被老女人包養的小白臉罷了……現在好像這樣的也沒什麼稀奇的。”北宮陵玉側著頭一臉蔑視的看了看琦。
“被老女人包養的小白臉?”琦剛想發作,但仔細想了想,他沉默了。
雖然他嘴上不願意承認,但心里卻清楚,如果拋開他和姑姑之間的血緣關系的話,北宮陵玉的說法其實是成立的!
這也是琦的一個優點,那就是認道理。
“呦,看不出來,挺能忍的啊。”北宮一邊走,一邊挺高了胸膛。堅持鍛煉的結果是讓她的胸部比同齡的女生更加的明顯和突出。
“有人包比沒人包好啊……我女朋友比某些人漂亮多了,別人想被她包,她還看不起呢!”
琦雖然認同了北宮的說法,不過嘴巴上他可不打算認輸。道理講不過,那就干脆耍無賴了,順便利用姑姑外貌上的優勢打擊對方。
“我承認那個姐姐很漂亮,不過她看上你,那是她瞎了眼。”北宮顯然無法從外貌上准確判斷出琦姑姑的實際年齡,因此只能稱呼對方“姐姐”了。
“那可不一定了,還不知道誰瞎了眼呢……今兒個我算開了眼了,裝清純,其實他媽的什麼都懂啊!牛逼啊!”
就這樣,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回到了教室。
之後,琦更進一步認識了同桌女孩的“惡毒”。
經常趁琦不注意,踩琦一腳;要不就是橫著一肘子,如果只是玩鬧倒還罷了。
沒曾想這丫頭幾乎每次都是下了狠手的。
一天下來,琦真正是遍體鱗傷。
而且北宮陵玉明顯吸取了教訓,攻擊部位遍及琦周身,但就不會朝琦臉上招呼,這樣一來,幾乎沒人會注意到琦遭遇的肢體暴力。
而琦則只能咬牙堅持著自己“不打女人”的原則而被動提防了。
回到了家,母親不提琦被打,只是向父親介紹了北宮陵玉的家庭狀況:“母親是下崗工人,現在獨立經營一家小買部;父親因工殘疾,在領社保。”總之,北宮陵玉的家庭狀況確實值得同情,連琦聽了,都對北宮陵玉消了幾分怨恨。
既然情況是這樣,父親也就不再過問此事了。
而母親則不分青紅皂白,明確要求琦不准再“騷擾”北宮陵玉。
母親雖然沒有明說,但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北宮是個漂亮女孩,琦顯然是想占人家的便宜。
琦是有苦說不出。
晚上姑姑又發來短信督促琦堅持體能鍛煉。
琦之後的幾天感覺自己深陷“地獄”!
早上晨跑,一路躲避北宮陵玉的“跟蹤追殺”。
白天上課必須打著十二分的精神防備著北宮陵玉的“偷襲”。
到了晚上繼續躲避對方的“追擊”。
琦都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對自己有多大的仇恨,感覺對方即使放了學,也什麼都不做,就是找自己麻煩,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堅持多久了。
周末,琦拖著疲憊、疼痛的身體回到了家。父親早上跟隨書記下縣視察了,要到下周才會回家。而母親已經做好了飯等著他。
吃完了晚飯,母親就開始換衣服化妝。琦身心俱疲,哪里還有心情去理會母親外出的目的。
等母親化好妝,離去時,琦已經趴在床上響起了鼾聲。
母親大概只是認為兒子的疲憊都是由體能鍛煉早成的,也就沒有顧慮太多,只是為他拉上了被子,便悄然離去了。
琦睡到接近九點,姑姑的敦促短信如期而至。不知道為什麼,琦一直沒有把北宮陵玉的事情告訴姑姑。或許琦覺得這事情和姑姑沒有關系。
琦在肯定的回復了姑姑自己會立刻外出長跑後,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我傻啊!一直都是沿著小區周邊長跑,那死女人早就熟悉了我的長跑路线了。所以每次都會碰到她!不行,今天晚上我需要換個新的跑步路线了。”
想到了這里,琦稍微提起了一點精神。
出了小區,琦一邊慢跑,一邊觀察著周邊的情況,似乎是沒發現北宮的蹤跡。
隨即轉身朝東跑去。
“這里到海濱大道北段大概是三公里的樣子,一來一回,五公里的預定距離絕對超過了。”琦一邊計算距離並規劃長跑路线,一邊調整著呼吸。
體能訓練固然堅持,而平山道士教授的吐納技巧,琦也越練越有心得。
呼吸調整好了,更能延長體能的極限。
不過琦沒想到。就在他離開小區後,北宮陵玉就悄悄的跟上了他。而且這次,這丫頭似乎打算給琦點厲害瞧瞧,隨身還帶了個扳手。
新的長跑路线,琦覺得需要稍微做些准備,因為這一路线的距離長度超過了琦以往的長跑距離。
在經過某個超市的時候,琦打算進去買瓶水備用,結果透過超市門口玻璃門的反射,琦看見了那個他現在最討厭,也最害怕的身影。
超市不能進了,進去了,很可能就會被對方堵住。琦當機立斷,甩開雙腿,撒丫子狂奔而走。
北宮意識到自己被發現了,跟著追了過去。
“較量”了幾天,兩個人也算是“知己知彼”了。
北宮陵玉長期鍛煉,耐力遠勝琦。
而琦呢,占了性別優勢,在爆發力方面強於北宮。
經常是琦甩開北宮一段距離後,北宮花一些時間後就能追上,然後琦只能再次加速逃走。
如今朝海濱大道延伸的街道上再次上演了這一幕。
琦一邊逃跑一邊轉身大罵:“你他媽吃飽了撐的啊!什麼事情都不干嗎?一天到晚追著我……”
北宮一邊追一邊回嘴:“追你怎麼著了!追到你,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