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幫你洗洗?
某人看到自己腿上的血,整個人僵住,眉頭打結。
明鷦以為他要發火,畢竟女子經血汙穢不祥,沒有哪個男人不嫌的。
可是壞人卻摟著她緊張地問:“出了很多血?我方才有沒有弄疼你?”
明鷦想了想,噘起嘴。
“手腕疼。”
“真的沒哪兒不舒服?現下怎麼辦?”
夏裴夙老光棍一個,女兒家的麻煩是真的一點也不懂。
“要不要解開,我幫你洗洗?”
“不要!不要不要!”
這個建議過於驚悚,小明鷦惶恐而決絕地拒絕了他的好意。
“書房什麼都沒有,我得回主屋去,凍雲她們會替我弄干淨的。”
特地把老婆“擄”過來的夏某人,看看腿上血跡,各種不甘心,拉長了臉又去揉明鷦奶兒,嘴里忿忿不平。
“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等月事過了,你一定得陪我睡覺!我要抱著香香軟軟的姑娘,含著她的奶子睡。”
“……”噫!誰要被你抱著睡!
壞人擦掉腿上血跡,自己穿好衣裳,把老婆套上里衣,用外袍一裹,抱回了主屋。
被吵醒的丫鬟們睡眼惺忪,問清緣由後更是大無語,每晚這麼鬧,這對夫妻就不想讓人睡個太平覺。
比較解氣的是,始作俑者的夏二公子。因為不守分寸,折騰來月信的老婆,被生氣的宋嬤嬤叫過去好一通說教。
“少爺怎能只顧自己快活,要是讓二奶奶留下病根如何是好?她年紀小,不知道這里的忌諱,天葵之時女子身體虛弱,別說行房,連操勞著涼都是不可以的。這要是傷了身,說不定將來子嗣艱難,二爺為人丈夫,慮事也太不周全了……”
“是我疏忽,媽媽教訓的是,下次再不敢了。”
乳母的話里有幾分危言聳聽,夏裴夙不好判斷。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越想越後怕,這次的確是他不對,一個勁地認錯。
不知道為什麼,娶了小牡丹之後,他的定力日益變差了,從前不過腦中想想女人。
如今不摟著她親摸疼愛一番渾身難受。
夏裴夙心生警惕,告誡自己不可沉迷女色,為官者當以君父天下為重,收斂心思埋頭公務卷宗,與同僚們一起把大赦的名冊定了下來。
刑部尚書荀弶與他一道入宮覲見天子,名冊里死刑犯的罪行不外乎殺人縱火,奸淫販賣良民等等。
盡管在奏疏中寫了大概明目,還是得面聖親述,以備天子對案情有任何疑問。
因為是正事,小皇帝在御書房召見了兩位大臣,屏退隨侍太監,耐著性子聽荀弶挨個說明會被赦免的死刑犯,和不會被赦免的死刑犯們,都犯了些什麼罪。
老頭說話像念書,小皇帝聽得昏昏欲睡,歪頭撐著下巴,百無聊賴地打斷荀尚書。
“為什麼要赦免這些人呢?既然都是些十惡不赦的凶徒,就該依法處以極刑,何必放出來為禍一方。”
荀弶被皇帝問得一愣,耐心向他解釋,這是為了向萬民昭示天子仁德,新登基德披天下,恩加四海,這樣那樣。
“可把該死的惡人放出牢籠為非作歹,怎麼就德披天下了呢?難道不是為害人間?王法律例該懲惡揚善才對,我登基第一天,就要將這些大惡人都拉到菜市口問斬!讓天下人知道,惡有惡報善有善報,別指著沾新帝登基的光,鑽空子。”
“萬萬不可啊,皇上。新皇登基乃普天同慶之喜,斬殺犯人是血光大凶之事,豈可與登基大典同日而行,萬萬不可萬萬不可。”
然而無論荀弶怎麼勸,任性的小皇帝就是不答應,把個老頭說得口干舌燥,胡子都翹起來了。
一旁的夏裴夙始終默不作聲,他不能幫著皇帝拆上峰的台腳。但從道理上,搗蛋皇帝也沒說錯,老頭論理辯不過他實屬正常。
他甚至覺得小皇帝的“正義宣言”,頗有幾分少年的天真可愛,真要照他說的,登基之日處斬重犯,必將在史書上留下別具一格的一筆。
一老一少爭論不休,差不多時候,有宮婢進來給天子大臣添茶,免得他們把嘴說干了。
小宮女恭恭敬敬端著托盤,腳步悄無聲息,徑直走向皇帝的書桌。
走過夏裴夙身旁時,他莫名生出一絲寒意,不經意向她投去狐疑的視线,而她卻在放下茶盞時,偷偷瞄了一眼小皇帝,目光陰冷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