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開口問道。

　　“凜。說說你的想法。告訴我一夫多妻制應該繼續存在的原因。無論你說什麼，我都會聽。”

　　“……”

　　凜在國王的話中一時僵住了。

　　但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他會給出什麼樣的回答。

　　關於他的處分還沒有下達。

　　他只能緊貼在國王面前。

　　“...我同意國王陛下的意見。父親有過多次婚姻，我只記得他因此受苦的記憶。雖然當事人可能覺得好...但我們這些下面的人卻很辛苦。”

　　人族貴族，普林如此回答道。

　　國王接著問道。

　　“亞當？”

　　哥哥聽了這話，看了我一眼。

　　哥哥稍作沉思。

　　我感覺到哥哥想說些什麼。

　　如果同意國王的意見，對我們來說並沒有更大的損失。

　　為了將奈爾和阿爾文拉入紅焰團，犧牲了許多隊員。

　　哥哥看向前方。

　　“...我認為應該維持下去。這是我們的文化。”

　　國王保持著一貫的表情。似乎並沒有因為提出反對意見而生氣或不悅。

　　“...原來如此。”

　　國王的視线接著轉向了我。

　　“伯格？”

　　我搖了搖頭。

　　“我反對。”

　　“為什麼？”

　　“我已經有兩位妻子了。”

　　聽到這話，國王大笑起來。

　　他笑了一陣後說道。

　　“真是坦率的理由啊。沒錯，平民怎麼可能願意放棄兩位貴族妻子呢。”

　　西恩在旁邊輕輕地動了動。

　　我能感覺到她在緊緊抓住我的衣服。

　　“但是，伯格。正如我之前所說，一夫多妻制對人類來說也可能是惡習。”

　　我搖了搖頭。

　　“別人的事與我無關。”

　　國王聽了我的回答，微笑著點了點頭。

　　“……你和亞當一樣，很合我心意。”

　　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最後一個人身上。

　　普林、我、亞當兄長，都無法代表人類的存在。

　　所有人都看向了手背上有希亞紋章的西恩。

　　就連國王也對她更加恭敬。

　　“聖女大人，您怎麼看？”

　　“……”

　　西恩短暫地看了我一眼。

　　我們的目光再次相遇。

　　在那瞬間，許多情感傳遞了過來。

　　“……我……”

　　西恩看著我眨了眨眼。

　　然後低下頭低聲說道。

　　“……雖然我認為這是惡習……”

　　國王詢問她的意思。

　　“但是……？”

　　“現在……我不知道。”

　　我明白西恩為什麼會這樣回答。

　　就在剛才，她還說過不會放棄我。

　　這肯定與那個原因有關。

　　“...”

　　聽完我們的故事，國王點了點頭。

　　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什麼，然後說道。

　　“...故事聽得很好。是個值得思考的故事。”

　　弗林向國王問道。

　　“...一夫多妻制是要廢除嗎？”

　　國王避而不答，說道。

　　“那不是現在該考慮的事。我只是想聽聽故事而已。即使要做出決定，也得先聽聽各種種族的故事。畢竟在戰爭中，不可能做出那麼大的改變。”

　　我心情復雜地聽著他的話。

　　一夫多妻制不會馬上決定...但如果決定了，可能意味著要和妻子們分別。

　　有很多話想說。

　　但想起亞當哥哥說要小心，還有妻子們的心情，我張不開口。

　　這時，國王最後說道。

　　“不過，即使決定了...希望大家不要驚訝。”

　　我靜靜地看著國王。

　　他總結道。

　　“畢竟是為了王國做出的選擇。”

　　****

　　會議結束後，國王雷克斯·德雷戈留在會議室，嘆了口氣。

　　完成了一件辛苦的事，又這樣完成了另一件事，他感到一絲滿足。

　　“...陛下。”

　　就在他准備享受片刻休息時，同樣沒有離開會議室的一個人叫住了他。

　　是蓋爾。

　　“我在聽。”

　　蓋爾斟酌著言辭，艱難地問道。

　　“...真的是因為那個嗎？”

　　“你在說什麼？”

　　“...我覺得這是個惡習，您是想廢除人族的一夫多妻制嗎？”

　　雷克斯微微一笑。

　　然後他靠在椅背上說道。

　　“...蓋爾，你果然眼力過人。”

　　“...”

　　“...而且話也太多了。不問也可以過去的。”

　　蓋爾沒有回答。

　　他原本就是這樣的性格。

　　心里有話就忍不住要說出來。

　　但雷克斯卻也喜歡這樣的蓋爾。

　　正因為他的直率和坦誠。

　　如果能稍微忍受一下他的直言不諱，就沒有比蓋爾更讓人舒心的人了。

　　“...當然不只是因為這個。”

　　雷克斯說道。

　　然後他轉過頭，面對著蓋爾。

　　“你知道的，蓋爾。我為什麼討厭一夫多妻制。”

　　“...”

　　“就算你裝作不知道，我也知道你心里明白。因為你了解我是什麼樣的人。”

　　蓋爾搖了搖頭。

　　“...我只知道您在隱瞞意圖，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是嗎？”

　　雷克斯既感到疑惑，又覺得慶幸。

　　蓋爾都這樣了，其他人可能還沒察覺到。

　　“請您解釋一下。”

　　雷克斯搖了搖頭。

　　然後他對蓋爾說：

　　“...那就當作不知道吧。”

　　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甚至可以說是個相當膽小的理由。

　　...一夫多妻制對王室來說是個威脅。

　　當一個家族通過聯姻開始與眾多貴族結盟時，這可能會變得強大到對王室構成威脅。

　　雷克斯一直在尋找機會插手人族的文化。

　　雖然傑克遜家族確實讓他頭疼，但雷克斯絕不會錯過這個已經到手的機會。

　　雷克斯嘆了口氣。

　　作為國王，他有時感到壓力沉重。

　　****

　　奈爾撫摸著自己的白尾巴，等待著從會議室出來的伯格。

　　阿爾文也在旁邊。

　　最近，奈爾開始逐漸喜歡上自己的白尾巴了。

　　撫摸時，她感受到了。

　　它不再像以前那樣讓人感到丑陋。

　　它也有了自己的魅力。

　　同時，奈爾感受到了自己在伯格的保護下。

　　自從雇傭兵會議後，偶爾會有一些消息傳到奈爾的耳朵里。

　　尤其是這里還是傑克遜領地。

　　關於人族伯格的傳聞似乎特別多。

　　在這些傳聞中，有這樣的說法。

　　...伯格非常喜歡奈爾，不能取笑她的白尾巴。

　　所有嘲笑過奈爾·布萊克伍德的人都遭到了伯格的懲罰。

　　奈爾不自覺地臉紅了，她記得那個故事。

　　因為那是真的，所以更加羞愧。

　　想想看，只要伯格覺得她好看，這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她內心的痛苦也在逐漸消散。

　　她的自尊心正在恢復。

　　“尾巴真漂亮！”

　　一個看起來像是傑克遜家族的女仆的女性經過時喊道。

　　雖然這是明顯的奉承，但奈爾還是笑了。

　　這甚至也是她身上發生的變化。

　　尾巴漂亮的說法不再讓她覺得是諷刺。

　　所以奈爾從某個時候開始就精心梳理自己的尾巴。

　　如果梳理整齊，伯格會不會更夸她漂亮呢。

　　“...”

　　雖然觸摸起來還是有些害羞，但如果勉強去觸碰的話，似乎也並不壞。

　　伯格溫柔地撫摸自己尾巴的那一刻，至今仍歷歷在目。

　　那時的寒意至今仍未消散。

　　就在那時，會議室的門打開了。

　　奈爾嚇了一跳，放下尾巴，望向門口。

　　伯格正走出來。

　　奈爾的嘴角自然地掛上了微笑。

　　但似乎還有與戰士一行人未說完的話，他站在亞當身邊，與戰士們進行簡短的對話。

　　“....好奇怪。”

　　這時，旁邊的阿爾文低聲說道。

　　“...嗯？”

　　奈爾反問，但阿爾文的視线卻固定在伯格身上。

　　奈爾也跟著阿爾文看向伯格。

　　仔細一看，在亞當隊長引導對話的過程中，伯格正與聖女交換眼神。

　　“...?”

　　與此同時，奈爾也感到了一種奇怪的不安。

　　平時對任何人都不投以目光的伯格...為什麼會對那位聖女如此長久地注視呢？

　　“...”

　　看著自己因為一個眼神而如此執著，奈爾感到有些驚訝。

　　那到底是什麼，讓自己如此思考？

　　曾經重視自由的自己，不知去了哪里。

　　於是，奈爾松開了脖子。

　　雖然他們在交談，但奈爾還是試著呼喚自己的伙伴。

　　“伯格！”

　　伯格的視线轉向了這邊。

　　他那僵硬的表情，在看到自己後變得柔和起來。

　　奈爾覺得那真是太好了。

　　因為他在看著自己微笑。

　　梳理整齊的尾巴也隨之輕輕搖擺起來。

　　雖然精心打理的一切都化為泡影，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伯格很快向戰士一行人簡短地打了招呼，然後邁開了腳步。

　　他開始朝這邊走來。

　　奈爾露出了微笑，與伯格身後的聖女對上了視线。

　　“...”

　　“...”

　　那目光是如此冰冷。

　　同時，那表情也顯得無比憎惡。

　　...之前感受到的那種不安感愈發強烈。

　　很快，聖女轉身離開了。

　　在精神恍惚的片刻，伯格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

　　或許是會議讓他感到疲憊，他帶著些許倦容說道。

　　“...現在准備回去吧。”

　　他的語氣中似乎還帶著一絲悲傷。

　　“在斯塔克芬...稍微休息一下吧。”

　　“...?”

　　奈爾並不知道自己開始感受到的疑問是什麼。

　　但不知不覺中，他也像阿爾文一樣，感受到了一種異樣。

　　惡習(3)

　　夜幕降臨。

　　明天是預定返回斯塔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