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防守戰的開始]

　　 旭日已然騰起過半，黎明的陽光穿透雲霧，浸染著城郊的殘垣斷壁，無論是蒼藍冷峻的天空，還是遍布彈坑的大地，都被上了一層霞光的橘黃，給人希望與末世的交織感，搭配上少女與機甲，營造出一種廢土世界之下最後的依賴與守望。當然，這只是世界賦予的意境罷了，真實的情況實在是很折磨，顛簸的路途，搞得夜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坐著吧，屁股顛得一上一下的，而站著呢，又怕一個不注意被晃下去，再看看悠閒地坐在駕駛室里的世加，夜葉心里當然是有無數個亂碼想要吐槽。

　　 “拜托你，能不能走穩當一點？我這里、呀、我這里都快被你甩出去了。”

　　 “啊啦，真是不好意思啊。”世加搭著腿，一邊還拿著包零食。

　　 “都差點忘了你了，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啊，誰讓頭等艙就一個，只能委屈夜葉坐經濟艙啦！”

　　 “你這哪是經濟艙？分明就是掛票！哎呦，你別亂動啊！”

　　 世加把攝像頭偏轉到了夜葉這邊，眼見夜葉努力平衡姿勢的熊樣，世加忍不住發笑。

　　 “呼呼呼——”

　　 “你笑你個頭啊，你干脆把我握在手心里，這樣還勉強舒服點。”

　　 “你就再忍忍吧，就快到了。”

　　 “快到了？這一路連個人影都沒有，不是說前线嗎？敵人呢？追兵呢？這麼重要的東西，敵人不可能就這麼撒手不管了吧？”

　　 “你，到底是在使什麼詐？不會是想誘拐我，做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啊呀，那麼著急干什麼？雖然夜葉醬是很可愛啦，但我的性取向還是很正常的哦。”

　　 “我不是那個意思！”世加的一番話讓夜葉羞紅了小臉蛋。

　　 “唉，這種事嘛，敵人當然也是因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才沒能趕上啊，呼呼呼——”

　　 “玩猜謎呢你，我告訴你，你……”沒等說完，一個突發情況打斷了夜葉……

　　 “哐啷啷————”

　　 前方突然砸下來一大堆廢墟，是那幢樓房的殘體，因為支撐不住倒塌了下來，揚起一大片塵土。

　　 “咳咳咳……什麼情況這是？”夜葉被嚇了一個激靈，轉眼間便淹沒在了煙塵之中。

　　 “這種情況經常發生，穿過這片市區時要小心才行。”

　　 “唔，已經到了市區嗎？咳咳——”

　　 剛剛少女們穿過的是郊外市區交界處的森林公園，這下子已經到了市區的外緣，同時也是真正意義上的交戰區。

　　 “看看這些樓房，我們得時刻注意一下。”世加提醒道，同時加快腳步穿過這里。

　　 抬頭一看，房屋表面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彈孔，有普通的小口徑步槍造成的，也有大口徑武器的可怕痕跡，地上到處都是鋼筋混凝土和玻璃碎片，不遠處還有完全成了廢墟的地方，想必一定發生了十分激烈的戰斗。

　　 “真是令人震撼啊……”夜葉感慨道。

　　 “話說敵人都去哪里了？感覺也太安靜了吧。”

　　 “敵人占領了這片區域，但也不會把兵力布署在每一棟樓里，為了快速集散兵力，當然首先是聚集在一起啦。”

　　 “不過一般像這種交通要道，還是會駐扎一定兵力的。”世加指了指前方的十字路口。

　　 “那這麼說，豈不是……”

　　 “噓——”

　　 “先安靜一下……”

　　 “……”

　　 “嗯…可以聽到，這里是二號機，我是……”世加似乎在跟誰進行聯絡，但那邊似乎夜葉給屏蔽了。

　　 “誒？沒信號了，可惡！”

　　 “不知道在那兒嘀咕些什麼……”夜葉氣得鼓起臉。

　　 過了差不多五分鍾，閒來無事的夜葉站在機體的肩膀上，四處張望著。

　　 “唉，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

　　 心里頭正這麼想著，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聲音不大，但能判斷出是從前方五十米處傳來的。[newpage]

　　 “喂，前面好像有人，別聊了！”夜葉迅速趴下，用手拍打著機體左肩，壓低聲音提醒著世加，動作有些慌張。

　　 “喂！”

　　 “啪啪——”

　　 “別拍了，老實等著，記得別亂動。”世加終於回復了，這一下也被夜葉搞得有些不耐煩。

　　 剛說完，前方拐角處就出現了一支武裝JK的隊伍，大概十一二個人的樣子，但沒有立馬朝機體這邊過來，而是在排查危險，建立防线。突然，左邊的小巷子里也竄出了一支武裝JK隊伍，其中幾只朝這邊走了過來，另外的幾只則在機體後方組織防御。

　　 “看樣子不是敵人啊。”

　　 “如果是敵人的話，自己應該早就被擊斃了吧”夜葉心里很明白，她知道並不是所以武裝JK都是一伙的，城市里的戰斗也說明了這點。

　　 夜葉趴在機體上打量了一番這群武裝JK，穿著跟之前並沒有太大差別，但是裝備要更加精良，頭盔、夜視儀、高級防彈衣，腳上的樂福鞋也變成了高幫皮靴，槍械也是清一色的突擊步槍，配備各種掛具，有的人還背著火箭筒，雖然還是穿著短裙和JK愛穿的那種襪子，但感覺比之前的武裝JK厲害不少。

　　 “嘭——”下方發出一聲脆響，接著的是艙門打開的聲音。世加從里面跳了出去，迎面是三只等候著的武裝JK，看樣子是來迎接她的。看到這里，夜葉也終於松了一口氣。

　　 “辛苦你了，世加同學。”領頭的那只武裝JK先開了口。

　　 “我是U046，是舞社高校二年級A班班長，負責這片區域的接應任務，你們能安全抵達真是太好了。”

　　 “哈哈，那是當然啦，也不看看我是誰！”世加驕傲地撥了一下自己的秀發。

　　 “哼，這個自戀的女人……”夜葉暗暗吐槽道。

　　 班長看了一眼機體，把視线移到夜葉那里，只看見了她微微探出的腦袋。

　　 “這位就是夜葉同學嗎？”

　　 班長這麼問道，世加也把視线挪到了夜葉那邊。

　　 “可以下來了吧，夜葉學妹，你還准備在上面待多久啊？那可不是你的巢。”

　　 聽罷，夜葉一個跟頭翻了下來，但因為受了傷的緣故，差點沒站穩當。

　　 “噗……”世加又忍不住偷笑。

　　 “不准笑！”

　　 “啊，夜葉同學是受傷了嗎？”班長關切地詢問道。

　　 “啊，小傷而已，沒事的啦。”

　　 “等到了基地，我們會讓最好的工廠科人員來為您檢修身體的，所以請不用擔心。”

　　 “唔，謝謝你。”

　　 班長又向機體的受損處看了過去。

　　 “話說回來，二號機似乎也受損了，看樣子你們是遇到了麻煩是嗎？”

　　 “啊，確實遇到了點小麻煩，不過基本上還能用，電量也還有一些，嘻嘻。”世加說。

　　 “那行吧，時間也不早了，根據安排，一旦接應到你們就要立馬通知其它班級，然後返回臨時據點。”班長對著世加這麼說。

　　 “好，聽你的安排。”

　　 夜葉和世加坐上了早就准備好的卡車，其他武裝JK也紛紛上車，機甲則按照預定路线跟隨著車隊。[newpage]

　　 路途上，夜葉忍不住往班長那邊多瞟了幾眼。有好好梳理的卡其色秀發，飄逸的馬尾辮，給人一種干練的感覺，要是擱在現實世界，估計就是那種很優秀的現充吧？但感覺很好相處呢。又仔細打量了她的身子，勻稱而又美型，跟自己差不多高，但比例依舊是那麼協調。著裝很整潔，白襯衫有些被汗打濕，翹著二郎腿，皮靴下的深藍色的小腿襪很誘人。

　　 “她們是什麼人啊？”夜葉連通了電子腦，問世加。

　　 “反抗軍。”

　　 “反抗軍？”夜葉感到有些驚訝。

　　 “對，我們現在正位於一座名為“大都會”的巨型城市的邊界戰區，管理這座城市的是一個名叫“西塞羅”的AI，它的統治手段極其殘暴，導致城市居民苦不堪言，這些少女就是為了反抗它而生的。”

　　 “那，其他的那些武裝JK……”

　　 “是西塞羅為了壓迫人民生產出來的武裝力量。”

　　 “再跟你多說一點吧，這個世界以這座極其巨大的城市為中心，周圍是大片郊區，西塞羅不僅是這里的統治者，還是試圖挑戰Venus的人。”

　　 “Venus？就是現實世界里的那個超級AI？”

　　 “沒錯，就是她。其實當初設計完成的兩年後，GIC（格陵蘭智能研究中心）加入了一整套新的算法和函數，也就是人們熟知的IC（想象核心），是專門用於模擬人類想象力的程序。其實MIND，就是之後被用於訓練IC的游戲。說得更直白一點，她在學習如何成為創世神。”

　　 “大概一年後，當研究人員查看她的庫存時，發現已經創建了六千多個世界模型，而這個世界，就是Venus創造出來的一個。”

　　 “所以，這和西塞羅有什麼關系？”

　　 “Venus不僅學會了創造世界，還自己創造虛擬的意識體，並且自己編寫子AI程序。我們在這個世界中看到的人，都是Venus創造的虛擬意識體，而西塞羅，則是她的一個子AI。”

　　 “但不知道為什麼？西塞羅開始變得越來越狂躁，我們看到的那些機器獸，其實就是它狂暴化的產物，如果任其發展下去，它可能會威脅主AI，也就是Venus的地位。”

　　 “然後Venus就把我們的意識數據綁架到了這個世界嗎？”

　　 “對。”

　　 “一開始，西塞羅和Venus都是通過少女工廠生產武裝JK來進行作戰的，但隨著反抗軍這邊的情況越來越不利，Venus只能通過自己的權限來尋找玩家幫助自己。”

　　 “這些都是Venus告訴你的？”

　　 “對啊，你的存儲空間里應該有她留的語音吧？”

　　 “是嗎？我找找……”

　　 “還真是！”

　　 “話說，你都不看這些的嗎？”世加有些無奈地看著她。

　　 “這麼隱蔽，怎麼注意得到啊？”

　　 “咳咳，再說點更現實的，西塞羅這邊的武裝JK們取得優勢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強大的人形兵器。”

　　 “人形兵器是這個世界綜合能力最強大的武器，是集攻擊、防護、機動為一體的作戰單位，非常適合進行突擊作戰，由專門的機甲工廠進行生產。第一代人形兵器叫作浪人系列機，而先鋒系列機是第二代機甲的類稱，不過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量產，只有三台原型機。”

　　 “上一周，西北城郊的機甲工廠失守，作為原型機之一的緋紅夜魔被敵人奪走，所以我才接下任務去奪回它，於是執行過程中遇見了你，趁你不注意，我偷偷把你的相關信息發送到了反抗軍那邊。”

　　 “好陰險啊……”

　　 “要知道，越先進的人形戰術兵器，對駕駛員的素質要求就越高，夜葉和我都是超級玩家，相信就是因為這一點，Venus才選擇了我們。”

　　 “原來如此啊，不過，感覺也不錯呢……”

　　 這樣的設定對於夜葉來說倒也沒有什麼難以接受，不如說，它其實很合自己的胃口，秩序井然的現實早已令人乏味，這樣一個混沌的世界反而讓人求之不得。死亡、混亂、荒蕪，戰爭帶來的就是如此，而那背後充滿控制寓意的賽博朋克世界，令她好奇，她或許會著迷於此，最終卻也可能感到窒息。不管怎麼說，在這難以分辨真假的“異世界”中，一方面要活下去，另一方面，當然也要開心，後者才是游戲的意義。[newpage]

　　 “……”

　　 “各位，我們到了。”開車的少女提醒著乘員。

　　 少女們進入到了一片充滿巴洛克韻味的大街，前方是一條橫貫南北的主干道，向東連接著一個十字路口，附近有好幾所學校，學校周圍遍布商業街和研究機構，還有一處人工湖公園。大概兩百米遠處，可以看到其它班級正在忙活著。

　　 ……

　　 “手腳都麻利點，動作再快一點！”B班班長R102正拍著手催促著，她們要在這里布置防线。

　　 前一個晚上，舞社高校的四個班級接到命令，要在距敵軍防线五公里處的一學校操場接應世加二人，在這期間，主力部隊會對敵人發動佯攻，吸引敵軍目光，她們必須堅守至運輸無人機的到來，然後撤退。

　　 防守據點是櫻井高校，原屬反抗軍，現改造為敵對武裝JK的一處彈藥庫，加上周邊的防空設施，差不多有兩個班級六十個人防守。午夜時分，舞社高校二年級的B、D兩班分別潛入至附近無人區。由於敵人防范松懈，滲透進去的B、D班同學迅速擊潰她們，總共擊斃四十八人，俘虜十二人，控制全部防空設施，己方僅受傷兩人。而A、C班則負責在兩處交通要道接應世加她們。

　　 “班長，是A班！”

　　 “哦？”B班長朝少女手指的方向看，臉上顯露出欣喜。

　　 “46醬！歡迎歡迎！”略微夸張地揮舞著雙手。

　　 “看來你們干得很不錯呢，02。”

　　 “那是！”B班長一腳踩到腳下屍體的乳房上，炫耀著自己的戰果，全然不顧死者的尊嚴。死去的武裝JK基本上都是被爆頭或割喉死掉的，她們生前面對的是作戰經驗豐富的B班。

　　 “她們人呢？”

　　 “喏，在這里，我給你介紹一下，世加同學大家都認識，這位是夜葉同學。”

　　 “你好哇，夜葉同學！”初次見面，班長便十分熱情，做出了個敬禮的手勢。

　　 “啊，你好。”

　　 不久後，其他三位班長也趕了過來，簡單問候之後，世加操控機甲前往指定地點，其他人則一起商量後續的對策。根據偵查，東北十三公里處的一支部隊正在集結，預計將於四小時後發動進攻，而運輸無人機大概要到明天凌晨才能抵達這里，四個班一百二十個人，需要抵御十六個小時，還必須保護好二號機。

　　 “啊，感覺很難啊！”D班長感慨道。

　　 C班長：“還是多想想辦法吧，我們要盡可能地減慢敵人的進攻頻率。”

　　 B班長：“體育館里有不少地雷，反步兵和反坦克都有，還有烈性炸藥，這片街區掩體很多，應該會很有用。”

　　 D班長：“可是，這種水泥地很容易就會被識破的吧？敵人可沒那麼傻。”

　　 大家正冥思苦想著，插不上話的夜葉正蹲在一旁玩弄著屍體，用樹枝戳著肥嫩的恥丘，還挑弄著濕答答的內褲。

　　 “夜葉同學，你在干什麼呀？”A班長問。

　　 “誒？額……我……”突如其來的提問一下子打亂了夜葉的思緒，場面有點尷尬。

　　 “我只是在想，能不能利用一下敵人的屍體啊什麼的。”看起來只是信口胡謅了一番。

　　 “對哦！”B班長錘了下手掌。

　　 “我們可以把炸彈塞進敵人屍體里面，這樣就不會被看穿了。”

　　 D班長：“啊，我想到了，把地雷用衣服蓋住，就不容易被發現了。”

　　 A班長：“那不會更明顯嗎？”

　　 D班長：“總比直接放要好吧。”

　　 B班長：“那就這麼決定了。”

　　 “咳！”清了清嗓子。

　　 “B班的各位辛苦了，麻煩再把屍體搬回來！”本來是要把這些死屍就地掩埋，坑都挖好了，結果又要搬出來。

　　 B班眾人：“啊？怎麼會？”

　　 B班長：“對了，記得把俘虜的衣服也給扒下來，把她們趕到地下室關起來。”

　　 完事後，B班長還朝夜葉豎了個大拇指。

　　 ……

　　 “唉……”夜葉長嘆了一口氣。

　　 “沒有自己要做的事啊……”夜葉有些失落。

　　 “怎麼了？夜葉同學，哪兒不舒服嗎？”A班長過來詢問道。

　　 “啊，不，我沒事，班長有事嗎？”

　　 “是這樣的，為了夜葉同學的安全，我們決定把你安排到後方，跟我們的狙擊手U067一起。”

　　 “就在那棟樓的頂層。”班長指著東南邊的一幢樓，距校區有些遠，看起來有二十層的樣子，從外觀看很高級，像一個研究所。在天台上，可以從側面觀察到前方整個街區的動向，等到開打後，還可以趁亂偷偷放倒幾個人。

　　 “可別小瞧了我，想當初我可是能單挑好幾個敵人的呢！”夜葉故意擼了擼袖子，逞強著說。但班長只注意到了夜葉那雙因受傷而有些顫抖的腿。

　　 “我覺得夜葉同學還是別逞強了吧。”

　　 “唔……”

　　 “等到撤退的時候，我會提前通知你們，注意安全。”班長還特意囑托了一下。

　　 ……

　　 “好窩囊啊……”夜葉這口氣嘆得更長了，畢竟自己打游戲時向來都是英姿颯爽的。

　　 “果然一個人逞英雄還是不行的啊。”[newpage]

　　 在堆放屍體的地方，夜葉找到了班長指定的那只武裝JK，U067，看起來個子比夜葉矮一些，青灰色短發，深藍色眼眸，半邊劉海遮住了左眼，胸部比夜葉大一圈，身著白襯衫和黑色絲帶領結，下身則是黑色短裙和過膝襪。

　　 “請問，你是U067嗎？”

　　 “啊，我是，你就是，夜葉同學，對嗎？”少女放下手中的活，對夜葉說。看得出來，她是那種個性比較沉穩，很內斂的女孩子。

　　 “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請多關照，你就叫我夜葉或者風神子就行，不行，風神子太長了，干脆就叫神子吧，不，還是夜葉比較好。”

　　 “唔……”67有些為難，臉微微泛紅。

　　 “算了，照你喜歡的來吧。”

　　 “那，夜葉，你可以叫我7醬，大家都這麼稱呼我……”

　　 “啊，那麼，7醬，你在干什麼呢？”

　　 “要把這些跳雷裝進襪子或鞋里……”

　　 夜葉見7醬正將鞋和襪子從死掉的武裝JK上脫下。

　　 “我來幫你吧……”既想拉近關系，又想撫摸武裝JK柔順的棉襪，夜葉主動上前幫忙。

　　 親自動手，才發現過程不是那麼輕松。因為出了很多汗的緣故，襪子又黏又臭，尤其是剛脫鞋那一下，雖然夜葉還挺喜歡的，但她覺得7醬應該很討厭，看儀容，7醬應該是那種時刻都很愛干淨的女孩。襪子因為大量出汗變得濕漉漉的，再加上屍體僵硬，要想脫下來得費好一番功夫，尤其是那種長筒襪，扯得都快破了也扯不下來。看夜葉這麼費勁，7醬試圖教一下她……

　　 “夜葉，不必這樣子……”

　　 她親手示范了一下，脫下鞋，用膝蓋墊著腳，雙手插入襪口縫隙，然後一翻，再往回一拉，一氣呵成地完成了。

　　 “夜葉生活經驗比較缺乏呢……”

　　 “啊哈哈……確實是這樣子呢。”夜葉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

　　 “那我再試一下。”夜葉按照7醬的方法重試了一遍，效果果然拔群，這一下效率高了三倍不止。

　　 “果然很好用啊……”

　　 接著，夜葉和7醬一共收集了差不多四五十雙襪子和鞋子，然後還扯下了不少制服碎布，一起裝在麻袋里。

　　 “夜葉能把屍體搬到上面來嗎？”7醬指著一旁的小推車說。

　　 “可以哦……”

　　 由於義體的緣故，夜葉搬動這些屍體並不怎麼費力，倒是7醬身子比較柔弱，搬動起來很辛苦。此時大概是正午，有些熱，7醬的額頭上布滿細汗，白襯衫也濕透了，時不時還用袖口抹一下汗，氣息略顯急促。夜葉見狀，想叫她休息一下……

　　 “7醬，還是我來吧，你先休息一下，怎麼樣？”

　　 “不行！”7醬很干脆地回絕了。

　　 “怎麼能讓夜葉一個人做？”

　　 “沒關系的啦，我力氣很大的，你看……”夜葉隨手就把一只武裝JK掂了起來，還搖晃了幾下，讓武裝JK沾滿尿液的內褲露了出來。

　　 “請不要這樣，夜葉同學！”7醬突然有些激動。

　　 “這樣做，很不尊重人家的……”

　　 “誒？沒關系啦，都死掉了。”

　　 夜葉換了一只手，提起武裝JK的衣領。

　　 “你看她的表情。”

　　 看太陽穴上的血洞，這只武裝JK應該是被直接爆頭死的，看大小應該是7.62毫米。突然的腦死亡直接讓表情凍結了，小嘴張開，眼神顯得有點驚慌，應該是在發現敵人時，本想呼喚同伴，卻還沒來得及發出聲就被無情地射穿了腦袋。如果是太陽穴中彈的話，應該是從窗戶射來的吧，那豈不是……

　　 “夜葉同學！”看7醬的表情，倒不像是生氣，更像是央求。

　　 “好啦好啦，我聽你的就是了。”夜葉輕輕放下了屍體。

　　 “不過，你得答應我，在一邊休息。”夜葉指了指後邊的陰涼處。

　　 7醬思索了一會兒，最終還是答應了夜葉。

　　 很快，夜葉就把十幾具屍體堆疊在了小推車上，其他同伴也陸陸續續地完成了。7醬正坐在一旁喝水，時不時往四周張望著。

　　 “走吧，7醬。”

　　 夜葉推著車，叫上7醬，一同前往伏擊地點。

　　 ……

　　 此時世加正在操場上。

　　 “世加同學，你那邊怎麼樣了？”A班長過來查看情況。

　　 “喲，班長！”

　　 “已經沒問題了，機甲大部分功能正常，我讓工廠科的人修理了一下那挺30毫米機炮，這個角度應該正好能為校門那邊提供支援。”

　　 “世加同學考慮得真周到啊……”

　　 “你這是在玩什麼呢？”

　　 “啊，你說這個啊，你看它，腿腳多快。”世加操縱著一只蜘蛛機器人。

　　 “這看起來只是偵查型的。”

　　 “如果在它身上裝上炸彈，就不一樣了。體育館里面還有不少。”

　　 ……

　　 在俘虜這邊，幾只己方武裝JK正對瑟瑟發抖的少女們發布施令。

　　 “你們幾個，把衣服都脫了！快點！”

　　 “身上一點東西都別留，脫完自己進地下室。”

　　 投降的武裝JK不敢違抗命令，手忙腳亂地解開防彈衣，脫下衣服、裙子和鞋，露出白白嫩嫩的胴體，身體曲线一覽無余。本來心里就害怕，這下光著身子，少女們的身子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內衣、內褲還有襪子，都給我脫了！”

　　 “可是……這也太……”少女用發顫的聲音乞求著，只希望能為自己爭取到最後一點尊嚴。

　　 “別說了，保命要緊，快脫吧……”身旁的少女小聲勸著。

　　 沒過多久，光著身子的俘虜們就一個接一個地進了地下室，現場只留下了一堆衣物。留下的武裝JK邊收拾，還不忘吐槽道：

　　 “真是的，內褲襪子又臭又髒，搞得有人稀罕似的……”

　　 ……

　　 “阿嚏！”

　　 夜葉和7醬正在十字路口這邊布置著地雷。

　　 “夜葉，記得把屍體擺放的自然一點，別顯得太生硬了。”

　　 “了解……”

　　 一群少女正在十字路口和附近的公園布置著，按照計劃，她們要讓這里看起來像剛發生過戰斗一樣，把地雷、炸藥都用衣物和屍體掩蓋住，以免打草驚蛇。

　　 “夜葉，汽車底盤下也可以放。”

　　 “好……”

　　 “記得把那邊的車和樹都點燃。”

　　 乍一看，這片區域顯得特別髒亂，到處都是灰塵和碎石子，每隔那麼幾米就有一具武裝JK的屍體，只要走在路上，腳邊就會出現碎布和襪子堆成的雜物。少女們還把街機廳里的娃娃胡亂地扔在地上，還將垃圾桶里的垃圾倒出來，任風隨意吹散，並把能點燃的東西都給點燃，以此來擾亂敵人的注意力。

　　 殊不知，看似無厘頭的畫面，其實暗藏“天羅地網”。水泥路上厚厚的灰燼，掩蓋著連接數十枚跳雷的細线，街道角落的屍體的裙子和內褲里，藏著的可能是隨時噴射而出的闊劍地雷，娃娃里塞著的不一定只有棉花，可能還有烈性炸藥，或者反步兵壓發雷。至於附近的窗戶，則隨時有可能噴射出耀眼的火舌。

　　 完成目標後，夜葉她們來到了指定的地點，這里視野特別好，前方是空曠的公園，基本上能觀測到整個十字路口的動向，也可以隨時支援另一邊的主街道。陪同她們的還有另一名少女，是臨時委任的觀察員。

　　 “你們好，我是D班的V004，你們可以叫我004。”

　　 看起來是很有活力的那種少女。

　　 “你好，我是狙擊手U067。”

　　 “我是夜葉，你好。不過我不知道我要干什麼。”

　　 “夜葉同學，你可以跟004換班。”

　　 “誒，可是我從來沒做過觀察員啊，我平時都是突突突的。”

　　 “沒事，你在一旁看著就好，相信很快就能學會。”004鼓勵道。

　　 “好吧……”

　　 二人正在做最後的調整，觀察手用的是一台電子測距儀和彈道計算機，在觀察手輸入目標和環境參數後，可以自動給出修正瞄點。7醬使用的武器是己方自研的7.62毫米半自動狙擊步槍，專門用於殺傷武裝JK，以及一旁的12.7毫米反器材步槍，用於摧毀敵人輕型裝甲目標。

　　 現在反抗軍這邊已經萬事俱備了。[newpage]

　　 一直到下午三點鍾時，十字路口方向終於傳來了動靜，根據前方偵查部隊報告，第一波敵軍主要是步兵，大概三個班級，九十人，還有四輛步兵戰車。主干道方向也出現敵人，配置差不多。

　　 十字路口公園處，大概六十只武裝JK正在行動著，然而她們的一舉一動早就被看得清清楚楚。

　　 004：“看樣子只是一群一年級小白啊……”

　　 夜葉：“為什麼這麼說啊？”

　　 7醬：“看她們的動作就知道，死板、僵硬，只顧著向前移動，卻不知道觀察周圍情況，看起來就很緊張，這種最容易遭到埋伏，不過應該只是用於試探敵情的炮灰。”

　　 夜葉放大視野仔細看了看，確實像7醬說得那樣，敵人正沿著街道和公園草地逼近學校，而她們的前方恰好是雷區和等候多時的己方武裝JK，一點沒有意識到危險的樣子。

　　 ……

　　 不過在快進入雷區時，有人叫停了，應該是經驗稍微豐富一些的武裝JK。

　　 “有什麼問題嗎？風紀委員。”

　　 “我感覺有些不對勁，我們應該叫戰車先轟擊一遍這些房屋。”

　　 ……

　　 004：“呀，她們好像注意到什麼了。”

　　 7醬：“問題不大。”

　　 道路上的步兵戰車停了下來，慢慢將炮塔對准了公園那邊的幾棟歐式建築。

　　 “砰砰砰——”

　　 遠遠的，可以看到戰車的25毫米炮口閃爍著火花，夜葉這邊能聽到不大的炮擊聲，以及炮彈擊穿石牆“咚咚”聲和玻璃碎掉時的“噼里啪啦”。

　　 戰車前方的幾棟房屋都被“照顧”了一番，但並未引起另一邊的騷亂，一陣摧枯拉朽式的炮擊後，反而顯得寂靜。實際上，伏擊的C班對此早有准備，提前讓大家躲在了房屋背側走廊。而敵人顯然是中了C班的圈套，開始放心地繼續前進。

　　 ……

　　 “班長，她們過來了。”

　　 “很好，等她們完全進入雷區。”

　　 “了解！”

　　 眼見著，敵方六十人正朝己方防线靠近，但C班並不著急，只有耐心的獵人才能將獵物們一網打盡。班長和風紀委員開始指揮同學們慢慢爬向窗口，一把把冰冷的步槍正對准著前方的敵人，隨時准備進行射殺。敵人本想利用戰車的火力壓制對手，殊不知給敵人創造出了更多的射擊孔，可以說是自作聰明。

　　 這時，敵方前排的幾個小組已經越過了雷區，後面大部分人還停留在雷區中，差不多了，就是這個時候……

　　 “攻擊，開始！”

　　 ……

　　 這邊的武裝JK盡管還警惕著，但戰場形勢的變化遠超出她們設想。

　　 “咔嚓！”

　　 一枚跳雷從一個倒霉蛋腳邊飛起。

　　 “咔嚓——咔嚓——”

　　 與此同時的還有被接連觸發引信的其他幾十枚跳雷。

　　 而武裝JK們的視角下，看到的只是一只只襪子飛了起來，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東西。只是，她們恐怕再也沒機會知道這是什麼了。

　　 “嘭！！！”

　　 頭一枚跳雷在武裝JK的胸際爆炸，飛射而出的鋼珠穿進了她的腰，擊碎了肋骨和心髒，炸飛了整個左手臂，把一整個側身撕得血肉模糊。

　　 “嘭嘭嘭——！！！”

　　 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火花，從上往下看，有點像放大型鞭炮一樣。但這絕不是在慶祝什麼，而是奏響武裝JK們的死亡進行曲。

　　 比第一個嘗到鮮的武裝JK好不到哪去，余下的武裝JK只會更慘一些。

　　 “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響起，不是一個，而是一連串。

　　 “我的胸，誰，誰來救救我！”

　　 “啊啊啊——！！”

　　 鋼珠從撕碎了一只武裝JK的乳房，連帶的，還有下巴以下的表層皮肉。武裝JK只能無力地癱倒在地上，竭盡全力地呼喊著，幻想著同伴的救援，然而其他人也早已自身難保。

　　 “好痛！好痛啊！”

　　 “我的眼睛！我什麼都看不見了！！什麼都看不見了！！！”

　　 一只醫療組少女死死捂著自己滿是血漿的雙眼，不停地踢蹬著雙腳，經受著難以想象的痛苦和絕望，她感到，自己的脖子、嘴巴、耳朵，全被鋼珠摧殘得不成人樣，毀容，恐怕是美少女生命中最無法承受的痛苦，不如直接殺死她。然而，人在求生的劇痛狀態下是不會想那麼多的，她現在只乞求自己能夠不再那麼痛苦，要麼拯救她，要麼殺了她。

　　 實際上，更多的少女在爆炸時便當場死亡，死狀當然很淒慘，但也比這些死前還要遭受巨大痛楚的要好。不過，這種跳雷並不是都會在同一高度引爆，因為很多時候就顯得太浪費了，為了照顧到全身上下，有的會在腹部高度或腿的高度引爆，或者高於頭部引爆。只要能讓敵人失去作戰能力，再怎麼痛苦都是對方應當承受的。

　　 “額嗚——額——嗚——”

　　 “殺了我……”

　　 被照顧到腰腹部的武裝JK通常不會那麼好運，那種感覺，就像是上百只螞蟻“啾”地鑽進肚子里一樣。由於脊柱被打斷，下半身已經談不上有什麼知覺了，武裝JK能感受到自己的腸子正伴隨著鮮血不斷往外流出，子宮什麼的更是不要再想，就算能活下來也不可能再有什麼性生活了，至於漏尿，也不知道膀胱是否還能完整地支持身體做出這種羞恥的事。鮮血不斷從口鼻中溢出，豆大的眼淚止不住地流，想哭出來卻怎麼也哭不出聲。但就算是哭出來，哭得再響，也不會出現天使或聖母來拯救她們，因為哪怕是神靈，也會對這種武器忌憚三分。在這種慢性死亡下，武裝JK會感到眼前逐漸變黑，大腦漸漸地失去意識，最後像剛睡醒一樣半閉著眼皮，然後宣告自己的死亡。

　　 六十只武裝JK，差不多被炸死炸殘了半數以上，戰斗力被直接打垮。走在前面的武裝JK僥幸得逃過了這一切，但迎接她們的是上十條火舌……

　　 “砰砰砰砰砰——！！！”

　　 武裝JK們就像田野里被收割的麥子一樣轟然倒下，每個人身上都帶有好幾個血洞，還沒來得及開上那麼一兩槍，逃過一劫的人就全倒在了血泊之中。有那麼一兩個，或者試圖逃跑，或者試圖還擊，都被一聲槍響精准地撬開頭蓋骨和頭盔，聳拉著半個頭掛在柵欄上，腦漿還不斷滴落在地上。

　　 這一切，都只發生在十幾秒內，原本在學園經歷了三年的JC訓練時光，耗費了不少物資人力才培養出來的武裝JK，就這麼在十幾秒的時間里倒下了，要放在夜葉的世界中一定能讓不少政治家心疼吧。

　　 步兵戰車那邊根本來不及支援，因為她們面臨的情況也很危險。右邊的小巷子里突然竄出一發反坦克火箭彈，直接命中了打頭的那輛車，除駕駛員以外的全部乘員陣亡，車體報廢。

　　 “班長，我們組去追！”

　　 天真的武裝JK並沒有想到對手有多麼狡猾，在經過一具屍體時……

　　 “嘭！！”

　　 藏在內褲下的闊劍地雷把屍體和追擊的武裝JK一起炸成碎片，肉沫濺滿了整個小巷。

　　 “什麼？”

　　 “報告班長，一組她們踩到地雷了。”

　　 “不好了，班長，其他兩個班全員陣亡，主干道那邊遭到了重火力壓制，損失相當慘重。”

　　 “可惡！”

　　 這邊正考慮要不要撤退……

　　 ……

　　 004：“怎麼樣，要開槍嗎？”

　　 “看樣子是要撤退了。”

　　 7醬：“再計算一次。”

　　 004：“……”

　　 “修正瞄點已給出。”

　　 7醬：“呵————”深吸了一口氣。

　　 “砰！”

　　 “命中目標。”

　　 “正在確認目標狀態。”

　　 ……

　　 “有狙擊手！”

　　 “班長被擊中了！醫療科！”

　　 戰車這邊的敵人也亂成了一鍋粥。

　　 ……

　　 004：“目標被擊倒。”

　　 “她們好像還在猶豫。”

　　 7醬：“准備更換反器材狙擊步槍。”

　　 “……”

　　 “第二輛，瞄准炮塔前端。”

　　 004：“……”

　　 “計算完成，修正瞄點已給出。”

　　 7醬：“呵————”

　　 “轟！！”

　　 004：“命中目標，破壞雷達設施。”

　　 “轟！！”

　　 004：“第二發命中，破壞主武器。”

　　 “……”

　　 “敵人開始撤退。”

　　 “……”

　　 “主干道的敵人也在撤退。”

　　 7醬：“准備轉移……”

　　 為了防止暴露位置，每過一段時間狙擊小組就要轉移陣地，現在夜葉她們在頂樓，按照計劃，第一次轉移要到第十四層的休息室。夜葉和7醬都背對著前方，一點沒有注意到遠處的死神……[newpage]

　　 “轟！”

　　 “快趴下，夜葉！”

　　 7醬反應很快，夜葉也是，子彈從她們身邊劃過，但還在收拾觀察設備的004就沒那麼好運了……

　　 “7醬，004她……”

　　 “誒？”7醬往旁邊看了一眼，頓時驚愕了起來。

　　 剛才004並沒有站起來，按理說她才是最安全的，可是子彈偏偏不長眼，直接把她從頭至尾射了個對穿，整個人直接炸裂了，腦袋和屁股開了花，碎掉的骨頭攜卷著五髒六腑全都一股腦地飛了出去，只留下了些許皮肉在原地。

　　 “先躲好！”

　　 7醬一個翻身滾下了平台，順手拿上了7.62狙擊槍。夜葉也緊隨其後。

　　 “這個威力，不像是一般的狙擊步槍吧。”夜葉問道。

　　 “是20毫米反器材步槍，但應該不是敵方狙擊手，是狙擊無人機。看速度，應該在距我們800米的某處。”

　　 “夜葉，你可以索敵嗎？”

　　 剛才的一擊不僅殺死了觀察手，還把觀察設備擊毀了。

　　 “我可以用紅外线或聲波探測敵人”

　　 “不行。”

　　 “敵人有熱光學迷彩，而且噪音極小，隔遠了根本聽不出來。”

　　 “7醬，你能聯系到其他人嗎？說不定能幫上忙。”

　　 “有道理，不過它現在應該在向搜尋我們，總之先快點下去。”

　　 ……

　　 A班負責防守的是主干道，擊退敵人後，她們在原地稍作休息。

　　 “班長，7醬那邊有槍聲！她們好像遇到了危險。”

　　 “怎麼會，能聯系上她們嗎？”

　　 “我試試。”

　　 “……”

　　 “不行，聯系不上，好像被干擾了。”

　　 “班長，其它班也聯系不上了。”

　　 “看來敵人用了電磁干擾。這樣，50，你帶你們組的人去看看情況。”

　　 “了解！”

　　 A班風紀委員也過來了解了下情況……

　　 “看樣子，她們不奪回這台機甲是不會罷休的。”風紀委員說。

　　 班長：“是蒼重高校嗎？”

　　 風紀委員：“先讓一年級送死，然後高年級再上，確實是蒼重的作風。”

　　 “班長、風紀委員，西邊的偵查小組發現有動靜，特地叫人趕過來匯報。”

　　 風紀委員：“唉，真是壞事一樁接著一樁。”

　　 班長：“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應該已經被包圍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