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軌跡與平行
前言:
能與不能,這是人的局限性所導致的必然。
吾輩皆為凡夫俗子,必然做不到面面俱到。
更何況是我們倆。
我們會因此相互攻訐,相互指責。
我們一直面對著能與不能的抉擇。
抉擇伴隨著代價,意味著必要也必然的犧牲。
因此我會珍惜每一次不需要做出抉擇的順勢而為。
我能隨心、隨我、從自己的感受出發。
能讓我選擇與某樣珍貴的東西平行。
就像是一對與之相伴的平行线一樣,用生命作為墨水
向前無限延伸。
正文:
紙和筆,是人類記錄見證的工具。
鐫刻我們的一步一腳印,是人在世界上存在過的軌跡。
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拿起筆,去寫東西。但是我很厭倦它,它在強迫我去寫我不情願的東西。
年幼的我所寫出來的也很難被稱之為“文字”,它缺斤少兩,既缺乏被辨識的形狀,也沒有體現氣魄的壯觀。於是忍無可忍的老師就和家長打小報告,把我送進了培訓機構。
星極和我說,她小時候也被老師打手板板。
那時候的她抓不好鋼筆。沉重的鋼鐵筆柱費力晃動,留下一沓褻瀆優雅的文字。
嚴厲的家庭教師拿戒尺打她,直到她能端正地、清晰地把家族的榮耀與成就摘錄下來。
“你就打算這樣的字跡去襯托你的所學和愛好嗎?烏卡拉小姐”冷峻的臉龐對應晶瑩的淚珠,紅腫的手背沾上熱淚,幫助星極抹去無助和疼痛。
時至今日,她的鋼筆游弋著自信的神韻,“Astesia”的名字在諸多的同行評審里留下署名。
這是她第一次記得自己被迫做著違心的事。
“小朋友你為什麼要來到這里呢?”戴眼鏡的老師問道。我的記憶中的老師則多了一絲溫情。
“我想喜歡上寫作。還有寫出漂亮的東西...”記憶中的話語已經含糊不清,但是當時的我好像意識到書寫是這一代人無法回避的宿命,只好去直面這份厭惡。
確實,我也違心地說出那段話。因為那是好不容易爭取過來的名位,除了父母以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我,毫不松口。在我猶豫的那瞬間就會伺機而動,去撕扯反復易主的席位。
課程很累很辛苦,寫完幾百字的作文和書法之後還要去補習社繼續錘煉。
當時就沒怎麼掙扎,躺平應對那個時代對我的種種要求。
然後有一天,因為要補習而錯過了好朋友的生日派對。
...他們冷冰冰地告訴我沒有叛逆的權力。
我和她的淚水都是溫熱的。
很多年之後,或者說是距今很多年前,我還是在一張書桌上伏案筆耕。
有人遞來一張密箋,問我想要為人類文明添磚加瓦嗎?
弦外之音:我並沒有在別人眼中止步於此的理由。
他對我未出口的答復頗為自信。
有不少人期待著一個冉冉升起的後輩能有所建樹。
我不再僅僅背負著個人的喜惡,還有他們的殷切...
拆開來看,是成績單預覽。
他們投來了羨慕,還有別的混雜眼光。也被我一並收下。
軌跡,在外力的作用下向前延伸。
“姐姐,這是安卡拉先生,是我的老前輩...”
“烏比卡小姐,這是我們公司的老總,他想請你給他家孩子占卜一下前程...”
形形色色的人群組成形形色色的社會,熙熙攘攘的步伐奏起熙熙攘攘的聲響。
來的也快去得也快,沒有什麼值得留情,沒有什麼值得駐腳。
被人群推著走,隨波逐流。同行的人無暇自顧。
往窗外再眺一眼,已是換了人間。
我與她都面目全非。
很久之後。
度假的時候來了,我們因此短暫搬到海邊。
看慣了夜空不如試著注目於海浪?
碧波萬頃波瀾壯闊...
遼遠無垠的深藍也能讓你感到好奇嗎?
這一次,你能親自踏上它的身軀,咸爽的砂礫嵌入肢杈...
而我也能和你談起與海水相連的故事,一起將腳丫沒入海洋踱步...
我有好多事情想和你共享。
但是我看了看手里的信
...
我們上一次來到海洋和陸地的邊界是什麼時候?
那時候的海風還很溫順,浪花只會親吻你的腳趾,不急不慢地留下潮濕的痕跡。
現在呢?外面的天氣怎麼樣了?
夜雨簌簌,巒浪重重,沉重的擊打就連隔音房板都無法安撫。
狂風暴雨不斷刷新大地,應接不暇的世間百態,卻都沒有在腦海里留下軌跡。
我一直覺得風雨過後的大地還是一成不變的。它屬於自然。屬於氣候和地理的自我調節。
山雨欲來的時候巍然不動的是大地,蹂躪後的喘息也是大地。
物是人非的落差感能讓你感到滿足嗎?
值得這副景象在腦海里在環繞三周嗎?是為什麼就連度假都要帶著那麼多疑問?
平時不是我給困惑者解惑嗎?
為什麼輪到我充滿疑問?
當疑問擁抱我,我曾幾何時有拒絕的權力?
...原來我是在工作啊。真糊塗...
我的臉上難看,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而開始了日夜顛倒的生活方式。
紙和筆在平面上勾畫,應答每一個前來求解的提問。
話說如此,但是他們更像是期待著我的誠意,要我親身一筆一劃地去解惑。
“處理人情世故的這些事還得是前輩親力親為才行呀!”後輩放下一沓斑斕的信紙,略帶同情地安慰我,然後獨自去享受屬於她的假期。
哼,更像是幸災樂禍吧。
某時某分,我停下搖動的筆杆,凝視遁入夢鄉的星極。
每天晚上我都看著她入睡,看著她的背影入睡。每一天晚上的都是只有她均勻的呼吸聲在被褥下陳列。淨藍色的通透睡袍,一淺一深,在黑夜里起伏。
熄燈的時候我在哪里?杵在台燈與書本的環抱里。
當她睜開眼眸,晶體暉爍著第一縷晨光時我在哪里?
杵在台燈和書本的懷抱里。
看似平靜的睡美人經歷著不平靜的夜晚,一天、兩天...
我們沉默寡言。
她對爽約的行為也感到不滿的吧?
一天的房租也不便宜呢。
我還是太年輕了,恃著自己多讀了幾年書就知曉世間萬物?
不是所有的答案都能在書本里找出。
我害怕星極,害怕她對我不滿。
她和我沉默不語,像是冰冷徹骨的冷戰。
文山辭海里會告訴你很多知識,但是面對星極背對你的睡顏時,你卻想不出個所以。
讀萬卷書能讓你通曉人性好惡嗎?
當年榮休的老教授告訴我,我該為自己的未知去尋找答案。
書其實可以不需要了。
循規蹈矩的路徑也不需要了。
好多天晚上她都沉默不言,在遠離書桌的角落各盛兩杯茶,接著悄然落在雜亂的叢書之間。
除了窗外遮天蓋地的烏雲和雷雨,這是我感觀能夠捕捉到的事物,可是五官並不能讓你讀心。她還是那麼優雅端莊,哪怕在角落里也能顯著吸引人的目光。
共處一室的兩人時常被沉默包圍。我聽的到書頁翻頁時的平順,緩慢的、連綿不絕的、不溫不火的紙張攪動空氣的聲音。
此時無聲勝有聲,可是欲蓋彌彰的靜謐是否代表她的心聲?
她注視著紙張和空氣,我也注視著紙張與空氣,但是我們的視线甚少重疊交匯。對著不同方向的黑影對峙。
她像是在監督、或者在等待、抑或是無聲的示威。
勞碌的幾個日夜,星極從未叫過我起床。事實上我也沒有睡在床上。
或許在朦朧恍惚間有一股溫柔意圖把我包圍,她從視线的邊緣慢慢聚攏,匯聚在後背上輕輕摩挲。向前向後,像是拖拽和阻滯。在挽留我或者指責我。我不知道...
...我是不是墮入自欺自人的內耗里?
“...只要我脫身了就好。”經過數個晝夜的苦干,書桌上只剩下最後幾張信箋,等待最後的署名,然後被塞入信封飄洋過海。
午夜我抱著半截身高的信件丟在酒店服務台,沉重的落地聲驚醒了服務員,瞬時睡意全無。
這可比那杯涼透的咖啡醒神得多。
“你好,我想要把這些信寄出去,麻煩你盡快。”
“可是先生...”
“我是說盡快,因為我還有要事,如果需要額外的費用請給我留言,這里是定金...”
我把負擔甩下,奔向自己的房間。緊密的腳步聲驚動部分敏感的顧客,男人的本能催促他迅速上演現實版的金屋藏嬌。出門勘探瞻前顧後才怒斥那擾人清夢的午夜跑男。
人與人的感情並不相通,他們卻覺得我吵鬧。
奔跑過後,輕輕鎖上房門。拿起全新的刮胡刀往臉頰上湊。
我有太多的地方需要被裁剪了:冗長的鼻毛和胡須、不甚光潔的皮膚、還有萎靡的神態。
我除了驚訝於自己的邋遢與憔悴,操勞給這個年齡里留下不應該擁有的形態:蒼老且放蕩不羈,因此很難說外人能對這張老臉做出積極評價。但是之所以會有這張老臉,就是因為老臉持有者在無度推銷自己的誠意,以至於在休假時段也要賠笑臉問候這問候那。說不出來的天怒人怨總要有個抒發,不是指桑罵槐便是口無遮攔,所以我能預見一場無序的發泄。
我望著鏡子自言自語,手上的刮胡刀在嘴唇邊若無其事地修理,粗魯的怨氣在浴室里砰砰回撞。鏡子先是罵了特魯特男爵、然後是撒切爾女士...如是者是典型的迂腐世家,沉醉在繁瑣的貴族禮儀里沾沾自喜......他們叫上你,乍看是與民同樂,但是處處顯露出傲慢與嘲諷。我的迎合像是鄉巴佬邯鄲學步,擠眉弄眼成了他們獵奇的笑話。
【是嘛?他們可是以兄弟相稱,也包括你在內...】
【不理了!總之他們的繁瑣行文和社交禮儀讓我很不爽!】
【和這種人沾親帶故是不是顯得太市儈了?】
【...特別是他們要來親吻你的椅子的時候俯首帖耳】
鏡子再一次忠誠地反映著腔調和姿態,在梳妝燈下回響,回響著刻薄的嘲諷。
我在收拾行裝,准備回家。
我在丟掉陰沉,把歡笑捎上。
輕輕繞開燈火,徐徐融入夜幕。
赤腳步行,攀上床褥。
書桌與睡床近在咫尺,但是那還不是家。
你問我家是在哪?
我會說和她一起的棲身的地方,就是家。
無論是有瓦遮頭還是披星戴月,她如影隨形。
你說這不就是跟屁蟲嘛?作為男性的自主與獨立去哪了?
可我願意,跟在一個能夠相互共情的人身後共浴星光。
我們都喜歡望著天,把自己所剩無幾的期待寄托在星宇之間。
有晴朗的前途與朦朧的後塵,他們始終都是最忠誠的聽眾。
可是現在的我好像並沒有把情感和盤托出給星極。
繁文縟節連篇累牘的煩惱我要分擔給她嗎?我不想她為此操勞擔憂。
她是來一起度假的,只是這次我成了未能如期應約兌現承諾的人。
可是這就顯得她是只能同甘而不能共苦的養尊處優大小姐。
她不是這樣的。
其實她也願意,只不過我不想讓她承擔。
因為我認為這一直都是我的事。
誠意的考驗也包括磨人的等待,其實我大可以把活堆到假期之後在做。
“唉...”
我回家了,再一次從背後輕摟熟睡的她。
書桌上的台燈終於熄滅,它再也不需要照亮家的方向。
她與我一起沉睡。在共存的時空里沉睡。
明天早上我想好好和她道個歉。
對不起,因為我自私了。
對不起,因為我無私了。
天干涸了,星與月都回到原來的位置。
他們依舊高懸九天,在雲霧間閃爍晶瑩的光。
我睡得很好,簇擁在溫香的懷抱里休養生息,等待下一個黎明將我喚醒。
她呢?她是否也得償所願被柔和地呵護?
“早上好,是我吵醒了你嗎?”
“啊...沒有的事...”感官捕捉到她倚在窗邊的景色,還有睡裙窸窣擺動的聲音。
碧藍色與身後的夜空與波濤融為一體,余暉替她梳理長發,給人一種騰空翱翔的錯覺。
夜色尚未完全褪去,但是視野盡頭的澄白已經呼之欲出,正准備給每一個開始添注動力。
末了,她打開窗戶。讓同樣窸窸窣窣的海風灌入睡房,驅趕惺忪和倦意。
一副拔雲見日的氣勢冉冉升起。
“星極,抱歉我回來晚了。”一句不尋常的招呼摟著她的腰親身傳達。
“這幾天忙著處理人事關系了吧?”星極的背板後傾與睡衣貼合,細細傾聽讓她安寧的聲音。
“嗯,很多大忙人來問這問那了。所以還是挺難纏的...”我口吻里多了類似劫後余生的慶幸。
“怎麼樣,是不是覺得他們很臭屁呀?”雙手前摟緊扣,生怕海風被小鳥吹向天空,於是施加重力把她留在地面。
我倒是不擔心她飛向天空,而是擔心我再也回不到她的身邊。
“所以我回來的時候有好好把自己洗個干淨呀。”下巴頦兒落停在她的左肩,光滑的摩挲感告訴她我不再邋遢和束縛。終於在這個溫馨世界里純粹地表達自己的角色。
“你來嗅嗅?”氣氛里有一股奇妙的化學反應,它不僅僅糅合了海風與沐浴露的香味,還有初陽漸起的微熱,烘培著今天的活力。
“臭男人,你身上還是有一股疲倦呢!真的不打算再多睡一會嗎?”星極扭過頭,獻上久違的早安問候。香甜且濕濡。
...她很想你,真的很想你...
像窗外的浪花,嘴里的思念不斷拍打雙唇,久久不舍得分離。
“因為我想, 把我最美好的時間與你共享...”我們閉上眼睛。
“還是說你想借此機會補償人家?”她的雙眸投向地平线,橙黃色的鎏光開始蔓延。擺動著我的身體和她一同觀賞日出。
“我原本以為你不會喜歡看日出。”在露台上,我們把雙手搭在護欄,和一旁昨夜避雨的羽獸們一同,等待著太陽升起的時刻。
“為什麼你會這樣想呢?”星極問道。
“因為陽光會讓你看不見被你托付過的星空。”我替星極擦去欄杆上的雨水。“與之相比,太陽的光芒太過耀眼,以至於星河不再璀璨,放射的光芒不再刻骨銘心。”
“親愛的,那麼請問太陽是不是天體的一部分呢?”星極反問。“這片星空永遠不乏更璀璨的天體,也永遠不乏天體呈現光芒的機會。”
“你說海的那邊是什麼?”她指著地平线的光鎏,這是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問題了。
“是太陽,還沒完全升起的太陽。”回答正確,因此星極滿意地點了點我的鼻尖,然後她又指向了天,引導我看向懸在頭頂的蒼穹。我的視线也隨著她的手指延伸到萬里之外。
“博士,你看到了嗎?那些依舊閃亮的是什麼?”
頭頂上的,是她和我依舊眷念的星空,在日明夜暗的交界處閃爍。
“它們不也還在嗎?”清晨的海風還是略帶刺激,使衣著單薄的星極向我懷里靠攏。藏匿在松軟睡袍下的溫熱里。“日與夜,不就是主觀上天體運行的規律嗎?”
“就像是定律一樣,它們登場,之後又退場。過了一宿又重歸天際。”
“沒錯,所以呀,看日出也是天體觀測的一部分呢~”星極撒起嬌來。
“太陽,它很柔和呢現在。絲毫感受不到它的刺眼。”我替她撩開被風吹亂的劉海,一同凝視著柔和的光线在緩慢攀登。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她並沒有直接回答我。
“白晝也好,夜幕也好。含有星空的天際永不落幕。”
“...笨蛋”她小聲嘟囔,輕輕地用腳後跟踹了我。
“它永遠掛在那里,等著每一個想和他相會的仰慕者,或許要等很久,一天兩天...”
她抬頭,目睹眼眶內的星河同樣為我閃爍。
“但是我願意,既然我把夙願都寄托給星空,我相信他。他必然帶著他的允諾赴會。”
“等待可是很煎熬的哦,要是他還是沒有赴會怎麼辦?”
“...被托付的那份感情必然帶著星空去找他。直到重逢。”
懷里的銀河越加發燙了。
“笨呆瓜!讓人家說這些肉麻的東西!”星極憋不住了,風情萬種要是指感動自己那就太尷尬了。伸出手掌要拍打我的呆瓜腦袋。
“我聽懂的說,哈哈。我知道的呢!”微微一縮軀體,嘗試躲避來自懷里的掌擊。
“聽好啦!石頭腦袋~咳咳!人家的意思是無論是操勞還是賦閒,人家都不會生氣的!”
星極叉腰,再一次指著我的鼻子一本正經地說話卻還是按捺不住腮紅。
“就像是斗轉星移一樣,都是天體軌道必然的規律。哪有怪責太陽驅趕星空的道理嘛!”
“沒了白晝就會有夜晝,沒了夜晝就會有白晝了。人的忙與閒狀態也都是這樣呀!”
“不就是沒了幾天的假期嗎...反正你也是一定會回來找我的,不是嘛?反正夏天不就也是白天長晚上短的...”她埋進柔軟的布料里,語調也顫顫巍巍地抖動起來。
我沒有疑問了。
溫和的大手再一次在秀發上徘徊,讓她盡情宣泄自己的牽掛。
“太陽要升起了哦!”我提醒她。
“太陽...生氣了嗎?”晶瑩的淚珠仍在臉龐上滾動。
“不是生氣啦,是太陽要出來了哦,不是說要一起看日出的嗎?”
“..嗯嗯,吸溜..”晨昏蒙影開始放亮,吸引著我們。
鳥兒們起飛了。
船揚著帆,載著信件出港了
帶著對今天的憧憬,醒來了。
在碧波萬里的浪花上留下軌跡。
所謂的疑問,到最後都是作繭自搏的無病呻吟吧?
風繼續吹、浪拍著岸、星極臉上持續掛著松弛的神情。
她睡得很好,希望你也是。
...告訴你,無須庸人自擾之。
清爽的她毫不介意隨你踏入泥濘,在狹窄的書山文海里碰一鼻子灰。
清澈的淚痕告訴你她不堪寂寞,為此願意同甘共苦。
無論煩惱與憂愁,喧囂與寧靜。
靜謐與喧鬧的時刻都伴你左右。
你或許會因為面子或者利他感而回絕她。
但她不會。
就像是天上的星星,等待著赴約的人。
待到他手捧鮮花,相隨並行。
手機響了。發出了令人恬燥的噪音。
“喂?什麼事?”顫震結束了,曲折與顛簸也該結束了。
“那個,我知道這很不好意思,所羅門他們想要再問一問...”
霎時側目,將手機賦閒一旁,讓咸腥的海風替我作答。
“喂?打攪博士了。您還在嗎?”話筒里反復傳來疑問。
此刻我和星極都摘下文明的痕跡,踏向純粹。
我們逃呀逃,在天邊海邊毫無約束地奔跑打情罵俏。
留下兩對深淺不一的腳印在沙灘上並列,是海浪沒來得及帶走的軌跡。
這是屬於我和她的平行。
與外面的世界毫無干擾,而我永遠伴隨她的身邊,
無限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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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