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珍寶

　　 commission for 霜月&壞龍

　　 by 愛吃肉的龍仆

　　 正文：

　　 1

　　 不知從何時起，魔王正在復活的流言開始在大陸上傳播開來。有些平民終日惶惶，為將要到來的災禍而心憂，另一些百姓將之視為笑談，對其不以為然。

　　 無論消息的可信度如何，對於常年在大陸各處漂泊，行俠仗義，斬奸除惡的白狼霜月來說，魔王終究是個敏感話題。在收集大量信息後，霜月發現所有线索都指向一處古鎮附近的山谷——相傳那是古代英雄們與魔王激戰的場所，便毫不猶豫地策馬前往。

　　 經過幾天奔波後，霜月在傍晚到達了群山腳下的古鎮。如他所料，早有多方勢力聚集於此。有些是各國派來的軍隊，還有眾多武裝到牙齒的賞金獵人，甚至還有商會的巨賈。這不是什麼怪事，因為有古老的傳說聲稱，山谷中的魔王寶庫會在魔王復活時開啟。寶庫中盡是至珍至美的珠寶，威力無窮的武器與玄奧神秘的法典，任何一件都有著不可估量的價值。坦白說，霜月很看不起這些為利而來的家伙，他自己對爭奪寶藏沒有興趣，只希望能在魔王完全復活前將其擊敗，讓世界繼續維持穩定。而那些先到者見到霜月時則全都興高采烈，喜出望外，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甚至還要為他大擺宴席。

　　 “如果有霜月相助，這次對魔王的討伐一定能成功。”

　　 白狼霜月年紀輕輕，卻已是在全大陸聲名顯赫的勇者。無論是頂尖的實力，還是絕世無雙的英俊容貌，亦或者那些在酒館間流傳的英雄事跡，都讓他被世人敬仰，同時他也是惡徒們的眼中釘，肉中刺，曾無數次遭到最為凶險的刺殺和暗算。好在霜月自身足夠強大，通通化險為夷。

　　 即便如此，遠望夜色中的群山時，身批灰色連帽斗篷的霜月還是感覺忐忑不安。他輕撫腰間的長劍，一對毛茸茸的耳朵支棱著，尾巴焦躁不安地搖擺，心中彌漫著不詳的預感。

　　 第二天天還未亮，古鎮上就熱鬧起來，因為先一步進入山谷的偵察隊安全返回，並表示發現了魔王的大概位置。數以萬計的討伐隊整裝待發，熙熙攘攘地涌入地形錯綜復雜的山谷。偵察隊的隊員打頭陣，霜月緊隨其後，再後面就是混在一起的各路人馬。

　　 起初這群人氣勢洶洶，浩浩蕩蕩，可沒走多遠就與勇者分道揚鑣，開始探索山谷間隱秘的小路和山洞。隨著與魔王越來越近，霜月身後的部隊越發稀少，最後通通不見蹤影，偵察隊的隊員也只剩一個。他身材高大魁梧，身著全套輕盔甲，只留一對引人注目的紅色眸子在外，晶藍色的龍角從頭盔縫隙中伸出，在陽光下閃著漂亮的光。

　　 “勇士，那些人都去哪了？”埋頭趕路的龍人偵察兵忍不住說，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聽起來格外悅耳。“復蘇的魔王還在前面。”

　　 “當然是去尋找所謂的寶庫了，他們才不會和魔王正面交手。”

　　 霜月輕聲回應道，神情淡然，藍寶石似的雙眼平靜無波，顯然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他加快腳步跟上偵察兵，厚實的爪子搭上對方的肩膀。“我能感受到魔王的氣息，能獨自找到它。你也回去吧，前面很危險。”

　　 “不，勇士，我要和你一起去，說不定能接應你一下。”

　　 “我擔心戰斗開始後我顧不上保護你。”

　　 “沒關系，這點不用勇士費心，我能自保。”

　　 眼看偵察兵態度十分堅決，霜月沒再多說什麼。他倆在兩山間的峽谷中穿行，身邊是高聳的峭壁，沒出片刻就來到了一片四面環山的圓形開闊谷地。一只通體呈猩紅色的恐怖巨獸正蟄伏在那兒，它的體積如小山一般龐大，血盆大口中噴著熾火和毒霧，渾身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臭，巨大的四肢踏在地上，引得大地連連發顫。

　　 霜月讀過相關傳說和古籍，知道這是魔王新生時的形態。長劍出鞘，魔王的咆哮聲也隨之響起，戰斗一觸即發。

　　 盡管此時的魔王最為虛弱，它仍是勇者見過的最強敵手。兩者酣戰良久，從日出一直打到日落，最終以勇者斬下魔王的頭顱，刺穿魔王的心髒畫上句點。殞命的魔王哀嚎著倒下，肉身化成齏粉灑落一地，遍體鱗傷的勇者則拄著劍半跪在地上，身體搖晃得厲害，看起來隨時都會摔倒。

　　 “勇士，你成功了！”

　　 先前不知躲在何處的龍人偵察兵突然冒了出來，跑到霜月身邊，小心翼翼地將他攙扶起來。霜月想回給偵察兵一個微笑，卻做不到。他環顧一片狼藉的山谷，眉頭緊皺，心里有種難以言說的困惑，就這樣結束了？他確定魔王已死，但總覺得有些事不對勁。“其他人呢？”他有氣無力咕噥道，“他們已經回鎮上了？”

　　 “沒，他們找到了魔王的寶庫，正忙著裝運寶藏呢。”偵察兵回應道，“之前勇士與魔王交戰時我也弄清了寶庫的位置，現在就帶你過去。”

　　 “不用了，我不需要那些東西，你自己去吧。”

　　 “但是......大家都在寶庫里等著勇士呢，他們似乎遇到了一些小麻煩。”

　　 聽到這話，霜月的面色頓時沉了下來。他曾聽說一些古老的寶藏上附著詛咒，隨意觸碰只會招來災禍。他急切地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可那偵察兵卻支支吾吾說不清楚，只是讓他去寶庫看一眼。無奈之下霜月只得跟隨偵察兵來到一處山洞前。這洞口看上去普普通通，可霜月進入時只覺一陣恍惚，雙眼發黑，回過神時已被傳送至一個根本看不到邊際的巨大石室中。他一面驚訝於自己竟沒有覺察到洞口設置的魔法，一面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這是......”

　　 只見在這廣闊的石室中鋪滿了令人眼花繚亂的寶藏，金銀珠寶摞成的小山一座挨著一座，華美的武器盔甲遍地都是，記載著強大法術的寶典好似垃圾一般隨意堆放。然而讓霜月目瞪口呆的不是這些珠寶，而是遍布石室各處，數以萬計的人形石像。他們體態不一，姿勢各異，有的正忙著把珠寶塞進口袋，有的還在金山銀山里翻找，甚至還有石像扭打在一起，似乎在爭奪什麼東西。霜月與一同進到山谷中的人們並不熟悉，但他清晰地意識到這些石像就是那些人。“該死，這個寶庫果然有問題。”他低聲咒罵道，爪子攥成了拳頭，轉頭招呼背後的偵察兵，“破除詛咒之類的事我不擅長，咱們得趕緊出去，看看能不能請到外援，說不定還能救——”

　　 “不，這些家伙已經沒救了。”龍人偵察兵打斷了霜月的話。“並且他們不需要獲救。”

　　 “你說什麼？”

　　 霜月皺起眉頭，本能地警覺起來。偵察兵則顯得悠然而放松，語氣中帶著幾分鄙夷。“他們的目的就是來尋找寶藏，現在他們找到了，並且能和寶藏永遠待在一起，難得這不是件好事嗎？”說著他開始向霜月靠近，妖艷的紅瞳中帶著笑意。“不過我不羨慕他們，因為我也找到了我想要的寶藏。”

　　 刹那間，霜月覺察到了真正的危險。他後退著與偵察兵拉開距離，同時抽出長劍。可那龍人只是隨意動了下手指，這把由頂尖匠師鍛造的武器就斷成了數截，掉落在鋪滿金銀珠寶的地面上。這種情況讓霜月不由一愣，回過神時龍人已經來到身前。

　　 “別害怕，小家伙。之前的戰斗一定讓你累壞了，是時候休息了。”

　　 伴著低沉的話音，霜月只覺身體立刻軟了下來，氣力全無。無法抵擋的睡意驟然涌現，眨眼間就侵占了他的意識。他知道這是性命攸關的危機時刻，卻還是無法自制地昏睡過去，向後倒下的身體被偵察兵的胳膊摟住了。打量著霜月健壯而優美的身形，撫摸著對方秀氣面龐上的雪白狼毛以及額頭上的紅色花紋，偵察兵滿意地點點頭。他揮了揮爪，幽藍的光芒頓時包裹兩獸全身。待藍光散盡，霜月和偵察兵已經不見蹤影，無邊無際的寶庫內重歸沉寂。

　　 2

　　 再度睜眼時，霜月發覺自己正低頭弓背，雙膝跪地，兩臂交疊於身後，被繩子綁得嚴嚴實實，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身下是精編細織的暗紅色地毯，周圍是覆滿精美雕紋的立柱和金碧輝煌的場地。他正處於一座寬敞的宮殿大堂中，其華美程度遠超他以往到過的任何地方。

　　 “歡迎來到我的家，霜月。”

　　 地毯向前延伸，爬上一節節台階，最後截止於棕紅色的王座下。王座上有一只精壯的俊美龍人，坐姿慵懶，面帶微笑，頭上和臉側長有晶藍色的龍角，後頸生著濃密的黑發，鮮紅的雙眸攝人心魄，顯得格外妖艷。他穿得很少，雙肩上帶了一套頭骨狀的護肩，腰下圍了塊灰色的遮羞布。覆著白毛的寬闊胸膛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线條分明的腹肌直直暴露在外。身體的其他部位生著深灰的毛發，強有力的四肢上還帶有一些藍色的花紋。

　　 “你是......那個偵察兵！”

　　 跪在地毯上的霜月昂著頭，臉上寫滿困惑。他想站起身來，卻感覺身體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壓制著，根本動彈不得，被繩索束縛的胳膊更是無法掙脫。“不，你的真實身份不是偵察兵。”他搖了搖頭，回憶起在寶庫中發生的一切，“你到底是誰？又是那些惡徒雇來消滅我的殺手嗎？亦或是某國的密使？”

　　 “把我和他們相提並論，實在是太侮辱我了。”王座上的龍人聳了聳肩，一副失望的神情。“讓我給你點提示。”

　　 霜月眨了眨眼，一時有些不明所以，而那龍人看起來也沒有什麼作為。緊接著，霜月感覺到由純粹力量形成的威壓鋪天蓋地般襲來。他低下頭，瞪圓了眼，心跳開始飆升，尾巴繃直，整個身體都在劇烈的顫抖。他意識到自己在害怕，怕到無法自持。那是一種面對比自己強大千萬倍的敵人時生物自發產生的，本能的恐懼。那一刹那他腦海中所有的意識都消失了，只有逃跑的本能還在工作。但他逃不掉，對方過於強大，而他只能任其宰割。他幾乎開始胡言亂語了，眼眶中蓄滿了淚水，整只獸接近崩潰。可在下一秒，威壓消失了，一切歸於平靜，龍人仍懶散地坐在王座上，尾巴輕搖，臉上掛著戲謔的笑。而霜月則大口喘著氣，身體僵硬，久久才回過神來。他目瞪口呆地望著龍人，心中有個答案浮出水面，只有一種存在有可能具有這種力量。“你就是......”他咽了口唾沫，聲音發顫，“魔王。”

　　 “那算是我的頭銜之一，不過我更喜歡自己的名字——卡斯特羅。”

　　 “難道說我來晚了？你已經完全復活了？那我之前擊殺的那只——”

　　 “我從來沒被殺死過，也沒被封印過，你們傳說中記載的魔王下場都是你們自己編造的。”卡斯特羅打了個呵欠，輕描淡寫道，“山谷中的怪物只是我按照你們傳說中的魔王形象隨手創造的，為了測驗一下你的實力。”

　　 寶座上的龍人漫不經心地說著，每句話都讓跪地的霜月滿心疑惑，一頭霧水。“不，我才不信你的鬼話。”他搖了搖頭，試圖堅定自己的意志，“我不會被你蠱惑。”

　　 “隨你便。”卡斯特羅聳了聳肩，“我只是實話實說。魔王不需要歪曲事實，那是無能者的把戲。這次魔王復蘇的流言也和我無關。最初它由一些想博人眼球的游吟詩人與唯恐天下不亂的好事者編造，每個年代都有這種傳聞，只是這次竟然傳開了。”說到這兒他笑了笑，眼眸一直貪婪地打量著台階下的霜月，“不過我知道這些流言會吸引你，可愛的小家伙，你總是正義感滿滿。”

　　 “所以你提前設好了埋伏？”霜月咬著牙，對魔王怒目而視，聲音中透著幾分不甘，“好吧，我承認我不是你的對手，既然落到這班下場，要殺要剮隨便你，只求能給個痛快。”

　　 “那不是埋伏，只是找點樂子。如果想，我可以從任意地點把你拉到這個神殿，但那就太無聊了。”說著卡斯特羅打了個響指，原本位於台階下幾步外的霜月倏地被傳動到了高高的王座前，仍呈下身跪地的姿態。

　　 “另外我絕不會傷害你，恰恰相反，我會好好照顧你。我有無窮的力量，知識和財寶，但始終缺少一只稱心如意的寵物。經過漫長的等待和尋覓後，我發現了你，立刻確認你就是最佳人選。”

　　 “你在胡說什麼？我不會當什麼寵物！”白狼勇士先是難以置信地眨了眨眼，隨後發出陣陣低吼。“我寧死也不會屈服於邪惡的魔王！”

　　 “你似乎搞錯了，我沒在征求你的意見。”卡斯特羅俯視著霜月，語氣好似在教育一只缺乏教養的幼崽。“而是在通知你，你沒有選擇權。”

　　 “你——”

　　 霜月的話還沒說完，一只厚實的龍腳爪已經踩在了他的臉上，還順著吻部和鼻梁惡趣味地摩擦著。

　　 “我的腳有些發癢，幫我舔一舔吧，乖狗狗。”

　　 有生以來，霜月頭一次受到這般侮辱。他急火攻心，口中爆出一聲咆哮，兩顎大張，惡狠狠地咬住那只腳，鋒利的狼牙刺穿皮肉，熾熱的藍血頓時涌了出來。有一刹那霜月心中涌起了報復性的快意，可他很快注意到卡斯特羅對此毫不在意。那個魔王仍悠閒地坐在王座上，面帶微笑，任由勇者啃咬自己的腳爪。下一刻，那些泛著幽光的血液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竟自發向霜月口中涌入，不由分說地劃過喉嚨，灌入腹中。霜月趕忙吐出龍腳，彎下腰，一爪探入口中摳弄著試圖催吐。但已經來不及了，他清晰地感受到那些魔王之血正在滲入自己的身體，有種難以言說的詭異熱流開始在全身彌漫。

　　 “喝了我的血，你就真正屬於我了。”卡斯特羅打量著倒在地上蜷成一團的霜月，紅眸中透著狂熱與欣喜。僅是說這話的時間，他的腳傷已經自動愈合，完好如初。“我習慣給自己的東西做個標記，免得弄丟了。”

　　 話音剛落，多個幽藍色的魔法陣從宮殿房頂以及地面上浮現，數條奧術鎖鏈從中竄出，如靈蛇般飛快纏上霜月的四肢和胸腹，將其以稍稍離地的高度呈大字型垂直懸吊著。被束縛的霜月竭力掙扎著，卻沒有任何效果，白費力氣。從王座上站起身來的卡斯特羅則滿臉壞笑，伸爪撕碎對方的上衣，滿意地打量著對方壯實的誘人胴體。他抬爪撫上對方覆滿潔白狼毛的小腹，將洶涌的能量灌注其內，與先前的魔血呼應，融合，以勢不可擋之勢侵染著霜月的身體和靈魂。霜月試圖抵擋，但徒勞無功，只能任憑那股淫邪之力浸沒全身。可出乎意料的是，這個過程竟沒有絲毫不適，反而......異常愜意。霜月一時只覺自己輕飄飄的，整只獸好似浮在雲端，有股溫暖的熱流包裹著他，愛撫著他，帶來一種最原始的安逸與渴望。

　　 “該死！這種感覺......你在對我做什麼？！”

　　 霜月明白這是魔王的邪術，卻不知該如何面對，只覺得身體越發燥熱。站在一旁的卡斯特羅也不回應，專注於復雜的咒法。只見在他的撫觸下，晶藍色的印紋逐漸在霜月的小腹處浮現，起初看不出名頭，片刻後便能認出那是一個玫瑰花苞，嬌嫩的花瓣緊閉著，帶刺的花莖盤曲延伸，通體透著妖艷與神秘的美感。

　　 “這個淫紋是我送你的禮物。能幫你成為一只更合格的寵物。”完工後卡斯特羅呼了口氣，一邊欣賞自己的傑作一邊解釋，“它的效果非常多，比如賜予你無窮的精力和肉欲。不過它的影響不是一蹴而就的——你放縱得越多，它對你的改造越深刻。”

　　 “我不會讓你這混蛋得逞的。”白狼咬牙切齒道，目光如炬，臉上寫滿了不屈和剛毅，“這種下三濫的卑劣淫術對我沒有效果。”

　　 “我喜歡你的態度，希望你能堅持得更久一點，”魔王不理會勇者的辱罵，輕笑著轉過身，斜倚扶手坐回寶座上,一爪撐著頭，翹著二郎腿，尾巴在一側輕搖慢擺，姿勢慵懶而桀驁。“不然就太無趣了。”

　　 “你——”

　　 “今天說的話太多，我有些累了。”閉著眼的卡斯特羅揮了揮爪打斷，“主人先小憩一會兒，醒了再陪你玩。”

　　 在那之後無論勇者說什麼，卡斯特羅都不再理會，任由對方被懸吊在寶座之前。口干舌燥的霜月苦著臉，因鎖鏈的束縛無法動彈，腹部的玫瑰花苞閃著幽光，源源不斷地釋放著欲望的洪流。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在加快，心底有不潔的暗流在涌動，體內的邪火越燒越旺。起初霜月有些慌張和無措，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開始調整呼吸，平心靜氣，對抗心中的淫欲，純淨的藍色狼眸凝視著寶座上的魔王。盡管力量差距懸殊，但他會向那個混蛋證明，他可以被殺死，卻絕不會被腐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