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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被詛咒筆記本變成女孩子【沉迷寫鬼故事】

隨筆小說 不正經的肋骨 17171 2023-11-19 18:52

  大學的第一個學期,在搞定了入學儀式之後,我問家里要了點錢准備家里租房,畢竟宿舍真的不是一個適合學習的地方,果然人還是要好好學習的,一天不學習就難受。

   幾天之後我通過中介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出租屋,看起來現實生活果然還是很美好的,不錯的中介,不錯的出租屋,價格也不算太貴,房東看起來也是個好人,至少我在進入這間出租屋之前是這麼想的。

   “這個筆記本是你的嗎?”我在客廳的桌子上發現了一個筆記本,上次來看房的時候明明還沒有。

   電話那頭的房東說道:“我的東西都收走了,應該是上一個租客的吧,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丟掉就可以了。”

   我打開了筆記本,里面只寫字一張短短的字:

   入住本公寓後,請嚴格遵守本規則的內容:

   1.隨身攜帶該筆記本,無論如何都要放到你觸手可及的地方。

   “什麼神神叨叨的東西。”我向來是不信牛鬼蛇神的,於是隨手丟到了桌子上,就去上課了。

   老師指著黑板上的題目說道:“……簡支梁上有這個方向和這個放方向的兩個力,好,同學們請把正應力和切應力求出來,下課交。”

   我打開書包,拿出筆記本准備解題的時候,發現了個奇怪的筆記本“我不是放在房子里了嗎?”我想了想自己並不是很好的記性,應該是不小心放到書包里了,於是在下課的時候把這個讓我發毛的筆記本丟到了垃圾桶里。

   而這,可能成了我一切痛苦的開始,當我晚上回到出租屋的時候,發現門沒有鎖“怎麼回事?”我衝進房子內,房子里沒有任何翻找過的痕跡,不像是進賊了,但是一股異味和廚房里的聲音讓我感覺一絲危險。

   我迅速跑到了廚房,灶台竟然是開的,並且天然氣在不斷往外冒!

   我立馬關上了灶台,並打開門窗通風,“怎麼回事,這,這不可能啊,我不可能碰過灶台,怎麼可能會忘關了,難道說,難道說,是房東?”

   我開始感到害怕,但是我和房東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他怎麼可能會想要害我?

   但是當那個筆記本再次出現在我面前,出現客廳的桌子上的時候,我開始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我將筆記本打開,發現多出了第二個規則:

   2.請無條件相信這里寫的所有內容。

   所有的字都是打印機的字體,很明顯不是人寫出來的,但是本著唯物主義的精神,我不可能因為這些捕風捉影的事就相信靈異事件的存在,於是我把它塞進了垃圾袋里,丟到了樓下。

   到了第二天等我起床迷迷糊糊走向浴室的時候,廚房里竟然閃爍著火光,當我關上燃氣灶和天然氣閥門的時候,那個該死的筆記本竟然有出現在我的視野里“不會是,那個房東是個精神變態所以才搞出這一系列事情吧?”

   我這麼思考著,畢竟現在的這一切都還可以有科學的解釋,於是我准備嘗試最後一次,我去買了一個家庭監控攝像頭放在客廳,並把筆記本燒成了灰燼,然後把灰埋到了草坪的樹下。

   我以為這樣就能結束這一切,但是很顯然這個世界上還有我所不能理解的事情會發生。

   次日,我起床的時候感覺胸口有點沉重,我並沒有在意, 畢竟出租屋是面朝陰的,所以有些陰冷,這應該只是感冒的症狀。

   只是當我走到浴室的時候,才發現一切都不對勁了:“這洗手台怎麼變高了?噫?”當我看向鏡子的時候,發現鏡子里的人是個女孩,看起來還是高中生的年紀,留著黑色長發還有不小的胸部,樣子也有些像我自己,但是很快我發現他不說像,她就是我。

   當然有時候我也會幻想自己變成女孩,但是等這個興奮的感覺過去之後,我才意識到這是不可能的,而且我現在如此清醒,也沒有任何在做夢的感覺——因為我做夢我一定會知道的,我能在夢里感覺到我現在正躺在床上,現在我肯定是沒有躺在床上。

   但是如果這是真實發生的事,這已經完全推翻了現有的科學,很明顯哪怕是昆蟲化蛹都沒有這麼快,一個男人怎麼可能一夜之間變成女人?

   而且還有一個更加嚴重的問題,我國是一個身份核實非常嚴格的國家,沒有身份信息你幾乎寸步難行,而很明顯世界上不存在我這樣一個女性,我原來的影響很明顯記錄的我是一個男性,而我現在的狀態幾乎和原來的樣子毫無關系,屬於不記錄在檔案上的黑戶。

   “怎麼辦怎麼辦?這種情況哪怕是警察局也沒有見過吧?我告訴他們我會不會被帶去做研究啊?雖然也不是不行,但是我還是想繼續上學,找爸媽?不行不行,爸媽不一定能接受這種事,對了,老姐,老姐這會應該剛起床。”

   我拿起手機給老姐打了電話,和她說了一遍自己變成女孩的事:“妹妹你是不是睡糊塗了,你本來就是女孩啊。”

   什麼?我丟下手機呆呆的站在原地,接著又拿起自己身份證,上面的照片,上面的性別,都是我現在的狀態,這怎麼可能?

   “老妹?老妹?你怎麼了?”

   “沒事,老姐睡糊塗了,晚點說。”這時那個筆記本又一次出現在了客廳的桌子上,我顫抖的拿起來,果然還是那個筆記本,只不過又多了一條:

   3.這個房子很危險,請時刻注意自己的安全。

   而正准備整理自己的思緒的時候,一個小蟲子掉到了筆記本上,我往天花板上看,才發現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原來我因為近視,所以看不清天花板的情況,現在才會發現,天花板和牆壁的交界處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小蟲子,每個房間里都是這樣,加在一起絕對超過上萬只。

   “這好像是,鋸谷盜?”我曾經在某藏狐主播那里看到過這個蟲子,除了吃糧食沒什麼危害性,但是我的房子里根本沒有糧食,哪里來的這種蟲子,而且這麼多?

   當然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我要證明我身上確實發生了靈異事件,而不是我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我先是翻開了我的衣櫃,沒錯里面的衣服都是我過去的衣服,不僅全是男士衣服,而且比我現在的身體大一號,這至少可以肯定,我身上大概率發生了靈異事件,但是這還不夠准確,我也可能是異裝癖的女性,所以哪怕衣櫃里沒有一件女性內衣,我也不能就這樣下結論。

   我穿上了衣服跑向了學校,不得不說女孩的身體真的有些軟弱無力而且有些麻煩,比如我現在的衣服不僅不合身,而且身體有些難受,尤其是大幾號的鞋子,穿起來實在是太難受了,感覺隨時可能掉。

   我跑進了導員的辦公室,看起來導員也是剛剛上班的樣子,“老師,把我的學籍檔案給我看看。”

   導員也被我的樣子嚇了一跳“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給我看看就行了,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信息記錄錯了。”

   導員撓了撓頭,打開了教務系統翻找到我的檔案“你看看吧,有錯誤的地方和我說。”

   我看向了導員的電腦,果不其然,這里記錄的也是女性,那麼看起來我在世界上的所有檔案都變成女性了“老師,你還記得我的宿舍在哪里嗎?”因為老師的建議,我暫時還沒有辦理退宿手續,所以我的宿舍應該還留著。

   老師說出的宿舍位置和我原來的宿舍是同一個,“你今天怎麼了?”

   “沒,沒事,我昨天喝了點酒,所以今天可能腦子有點暈。”我隨便找了個理由糊弄過去。

   “你們這些年輕人,拿了父母的錢在外面租房子就要好好學習,不要去花天酒地,你們的父母養不了你們多久。”在接受完導員苦口婆心的勸誡之後,我前往了我的宿舍,果不其然,我的舍友也完全沒有發現一個男生宿舍里面有一個女性住在這有什麼不對,但是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我國大學根本就沒有男女混住的宿舍,而且就算我們學校足夠奇葩允許男女混住,那麼為什麼整棟男性宿舍樓只有我一個女性?所以我的記憶肯定沒有出錯,在和舍友道別之後,我返回了出租屋,挖開了我昨天埋灰燼的地方,下面什麼都沒有。

   我又打開了監控攝像頭,加速看完了昨晚的錄像,從我睡覺到起床開始,出租屋內就沒有任何動靜,也就是說,這個筆記本確確實實是以一種極不合理的方式憑空出現在了出租屋內。

   在得到了確認之後,一種源於未知的恐懼涌上我的心頭,我開始明白了為什麼我會變成女孩,只有這樣我才會意識到我身上發生了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而又什麼東西正在炫耀自己的力量。

   “我,我不能住在這里了!”這種無法對抗的無力感讓我的恐懼開始加深,但是不知為何我甚至還有一些喜悅,可能我可以以自己來證明世界上原來還存在這種未知的東西。

   我強忍著自己奇怪的探索欲望,因為現在果然還是生命安全比較重要。

   我立馬向房東提出解約,房東也是一個好人,在得知我住的不習慣之後,僅收了我一個月的房子就同意解約,而我也如願以償的搬回了宿舍,宿舍雖然吵,但是這種熱鬧的氛圍卻讓我很安心,只是我沒有想到的事,靈異事件的主體並不是那個出租屋。

   曾經我堅信這句話“人心比鬼怪更可怕”,但是現在我才發現,說這句的人不過是沒有見過真正的鬼怪,而在面對鬼怪的時候,人心才是你唯一可以依靠的東西。

   之後的一個月,雖然那個甩不掉的筆記本一直在我的背包里,但是也沒有再發生什麼詭異的事,筆記本上也沒有多出新的內容,我也把自己的衣服都換成了女性的衣服來適應新的生活。

   而我也一直住在男生宿舍里,雖然說一個女性住在這里多少有點危險,但是從傳統文化中受到的影響,我也多少以為男性的陽氣或許能保護我一些。而舍友雖然也會像普通的男生一樣沒事就講葷段子,讓我覺得自己在危險之中,但是現實生活中的人可能比我想象中的世界要好一些,至少我的舍友沒有一個人對我做出不禮貌的舉動,我換衣服的時候也會有禮貌的回避。

   但是最讓我關心的,還是那些異常現象的起因,當我再次回到出租屋詢問新的租客是否有異常事件發生的時候,對方雖然很驚訝,但是表示並沒有,我也沒看出他慌張的樣子,看起來並沒有說謊。

   到了現在我基本可以肯定,問題的核心應該在那個筆記本身上。

   所以我找來了一個舍友,一個典型的熱心腸山東大漢,除了有點吵並且對所有人過於親密和熱情,還老拿你的東西之外沒有任何缺點,學習努力熱愛運動,並且幾乎沒有人有對他有負面評價,哪怕是那個和他剛談了一個月就分手的前女友。

   我覺得他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所以才來找他,他則是笑著對我說:“把我單獨拉到這里了干什麼,你不會是喜歡我吧,哈哈哈哈……”

   “狗哥,你有沒有想過我一個女生為什麼會住在男生宿舍?”我第一次向別人拋出了這個問題。

   “哈哈哈,那當然是……”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接著迅速陷入了沉思“對啊,你為什麼會在男生宿舍,我們學校不是不允許男女混住嗎?”

   看著他也陷入了疑問,我繼續說道:“狗哥,我找你來就是為了談這件事,你一定要幫幫我好嗎?”

   他沉思了一會,然後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如果你有什麼我幫得上忙的事就和我說。”

   “你現在這里寫點東西,明天我在告訴你,隨便寫點。”我把那個神秘的筆記本拿了出來,然後狗哥在上面寫了一串很潦草我看不懂的字,接著我當面把筆記本給燒了。

   他吃了一驚,我繼續和他說:“這一步很重要,你先別和別人說,我明天再告訴你。”

   第二天果然,筆記本又回到了我的手中,我再次將筆記本塞到了狗哥手里:“怎麼可能,昨天你不是燒了嗎?這不會是魔術吧?”

   “還記得我昨天問你的問題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答案了,其實我原本是男性。”之後我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一開始他也是不信的,但是看著筆記本上的自己寫下的字之後,開始漸漸發毛。

   “這就是你為什麼搬回來的原因?”他似乎明白了這一切。

   我點點頭“是的,我覺得事情不會這麼快結束的,但是這一切太詭異了。”

   狗哥摸了摸自己下巴,又翻了翻後面空白的幾頁:“我比較好奇這個筆記本的力量會不會有限?”

   “什麼?”

   “你想啊,雖然你的身體結構被改變了,但是好像除了改變了信息和你周圍人的認知之外,它好像沒有改變其它的物質,比如說你的衣服,會不會是因為它做不到?”平常看著有些憨憨的他竟然一反常態的表現出來睿智的一面“而且它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和一般的靈異事件不一樣,一般的靈異事件都是伴隨著死亡和殺戮,或者其它各種讓人害怕的事情,但是現在看起來,這個筆記本在做的好像是讓你相信它。”

   “相信它?它為什麼要這麼做?”現在我的腦子開始越發混亂,不過確實,其它看起來危險的事都是在出租屋內發生的,離開了出租屋就沒有發生過這種事了,哪怕我燒了筆記本也沒有對我展開報復,它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麼?

   “不知道,我覺得現在我們只能靜觀其變了,有了新的事態發展在來找我談談吧,我先去追老婆了。”說著狗哥就回到自己的宿舍打開自己的二次元筆記本看番劇去了,一個人高馬大的人看著萌系動畫的畫面讓人感覺還挺奇怪的。

   不過很快新的怪事又開始發生了,在午睡之後,我就發現自己的頭發完全變白了,黑色的眼珠也變成琥珀色,而一如既往的,舍友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除了狗哥。

   “你……是新的變化嗎?”

   “應該是……”每次出現不合理的怪事之後,筆記本都會出現新的字樣,我翻開了筆記本,這次也不例外:

   4.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建立避難所。

   狗哥也看到了這行字:“沒想到真的會憑空多出來字,避難所是什麼意思?難道有什麼危險的事要發生了嗎?”

   “臥槽!”宿舍外傳來一聲大喊,等我們出去的時候,其它宿舍的人也被這聲大喊吸引力過來,緊接著只能看到放置洗衣機的地方傳來滾滾的濃煙“斷電!快斷電!”一個人大喊著,接著有人大喊,有人拿滅火器,七手八腳的終於把差點燒起來的洗衣機搞定了。

   “這會不會是需要避難所的真正原因?”狗哥小聲的說道,他面色凝重,看起來這也將他嚇到了。

   我吞咽幾口口水:“不知道,但是這個宿舍樓不是前年才竣工嗎?洗衣機明明也是全新的,應該不可能短路的啊。”

   雖然他的身體有些顫抖,但還是摟住了我:“別,別怕,兄弟會保護你的。”

   雖然我的背脊開始發涼,但是還是盡力讓自己的腦子保持理智:“我們還是再靜觀其變吧,如果再發生怪異的事情再說,不要亂了陣腳。”

  

   到了晚上我的鼻子開始流出鼻血,這到沒什麼,因為我從小身體不好,流鼻血也不是第一次,但是摻雜在血液里的黑色物質讓我意識到,這絕對是不是一次普通的流鼻血。

   接著宿舍外傳來爆裂聲,接著便是連綿不絕的流水聲,一個剛剛買飯回來的舍友說:“沒發生什麼,就是水管爆了,學校偷工減料也不能這麼貪吧,才用了幾年就爆了,已經有人去叫宿管關總閘了。”

   我擦了擦自己的鼻血,翻開了筆記,看到了新的內容:

   5.不可以在宿舍建立避難所,避難所成員越多越好,避難所需要有堅實的牆壁與門窗。

   “我可能還是搬出去住比較好。”這一刻已經非常明顯,哪怕是在宿舍內,也不是安全的,我需要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一個筆記本上說的避難所。

   這時候狗哥站起來,拉住另外兩個舍友說∶“你們聽我說,是這樣的……”狗哥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老鍾和老大。

   但是很明顯,如此離奇的事沒有人會如此簡單的就相信,但是我為何住在這又成了一個疑問∶“你們兩個,不會聯合起來給我們開玩笑吧。”

   “就是就是,你們這種低劣的把戲我們是不會上當的。”兩個打著哈哈在掩飾自己內心的恐懼,但是實際上他們已經注意到這一切的不對勁了,只到宿舍那扇看起來結實的門脫落。

   門板重重的砸到地上的巨響,讓我們每個人心理僅存的僥幸心理都在這一刻化為泡影,“我覺得我們應該今晚就去住賓館。”

  

   雖然很明顯就可以看出,這些異常現象是圍繞我發生的,只要遠離我就可以保證安全,但是其它兩個人卻依然決定跟過來。

   “大哥就應該保護你們這些小弟。”“很明顯人多的地方更安全。”他們是這麼說的。

   我們四個人在離學校不遠的地方租了一個三人間的房間,然後把床拼到一塊,但是到了深夜大家卻依然睡不著。

   “你們說,那東西為什麼要追小趙呢?小趙就是撿到了一個本子而已。”老大躺在床上說道。

   “不知道,我覺得我們不要試圖去了解這種東西。”老鍾躺在最中間,雖然他年紀是最大的,但是是最膽小的。

   “話說小趙,你不怕嗎?”

   我從小就性格孤僻,我也很早就注意到了我的心理狀態和正常人有很大的不同,我甚至不是那麼懼怕死亡∶“不是特別害怕,我甚至覺得可能是個機會,畢竟你想想,這個明顯違法我們認識的物理法則的事,說不定會成為一個大發現。”

   “你可真會開玩笑。”“太樂觀了吧。”“棟梁之才了屬於是。”

  

   狗哥這時候說道∶“不過確實啊,我們如果能了解它們想干什麼,會不會就能拜托它們了?”

   “我覺得這種事我們懂得越少越好,就像克蘇魯神話一樣。”老鍾回道。

   “克蘇魯神話是什麼地方的神話?”

   “克蘇魯是一個小說……”

   老大這時候打斷了他們兩個的講話“不管它的什麼,它敢來我就削他!”

   “就是!”

   “說得好!”

   “到時候我們一起上!”

   “干死他!”老大的我們這里最小的人,比我還要小一歲,但是他的這句話卻讓我們放松了不少,至少在這一刻我們不是那麼害怕了,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我們依次睡著了。

   但是事實總是會給我們沉重的打擊,我是第一個醒來的,在我洗漱的時候,我發現我的指甲正在脫落,並且原本生長指甲的地方變成了一種非常堅硬的皮膚,“我的身體,我的身體怎麼了?”我能感覺的我的身體正在發生某種無法理解的變化,性別的改變只是一個開始,我最後到底會變成什麼?

   “怎麼了?”第二個醒來的老鍾看著我說道。

   “沒什麼,我覺得身體不太舒服,我們應該快點找到避難所了。”

   “這樣啊,不過你起的這麼早,果然年紀越大睡眠時間就越短。”老鍾搖了搖頭,他總是以老年人自居著。

   “是啊,他們兩個還這麼年輕……”

   當我們回到宿舍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倒在地上的門板好像被什麼東西腐蝕了一樣,只要踩上去就會留下一個腳印並碎成粉末,而牆壁也紛紛龜裂卷曲脫落,誰能想到昨天它還是潔白的新牆?地磚,窗戶和櫃子也紛紛老化,儼然像一間棄置了幾十年的老房子。

   這副模樣把別的同學也嚇的夠嗆,但是也給不出合理的解釋,只能草草的歸咎為昨天的漏水造成的影響,因為只有這個宿舍沒有關門,所以也只有這個宿舍變成這樣,但是這點水汽很明顯是不可能辦到的。

   而一通電話更是讓我的心落入了冰窟,“你是昨天在這里的住客嗎?請問你們昨天有人是不是在房間里用火了,衣櫃里的毛巾都焦了,地毯和窗簾也是。”

   我們四個人都沒有一個人抽煙,更沒有人有打火機,而且昨天沒有人洗澡,所以那個櫃子也沒有打開過,這一切只能說明……“你們三個別再跟著我了。”

   “為什麼……”

   “還不明白嗎?有東西在追我,昨天那東西已經跟著我們去賓館了,你們跟著我會很危險的。”我已經開始歇斯底里的對他們喊道,很明顯我已經被詛咒纏住了,但是,我不能拉上其他人,他們都是好人,我不能害了他們。

   老鍾點了點頭∶“好吧,那麼至少讓我們幫你找避難所吧,人多一點更快。”

   “老鍾,你說什麼呢?”

   “狗哥,你冷靜一點,我們對那種東西有什麼辦法嗎?”老鍾表現出了不同於平時的沉穩“如果沒有,我覺得我們保證自己的安全才能更好給小趙提高幫助,畢竟……目前只有我們知道這些事。”

   狗哥低下頭沉思了一會∶“你說得對,是我太急了,抱歉小趙。”

   “沒事,保護好你們自己就行了。”我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

   在舍友們的幫助下,我很快找到了合適的“避難所”,一個以安全著稱的小區,老式的全鋼防盜門,窗戶小且使用雙層鋼化玻璃,據說連子彈都打不穿,設計圖上還能看出所有的牆壁都加厚了50%以上,還使用了高強度的鋼筋和混凝土,擁有10個臥室的超大復式建築可以容納很多住客,除此之外甚至門窗上還有防盜柵欄。

   比起一座房子這里更像是一座堡壘,而且租金也不算高,似乎是造好之後居住體驗居住體驗不佳,沒有太多人願意住,並且離學校還不遠。總之一切都很符合筆記本上所說的“避難所”要求,以至於一切都太巧了,甚至有些顯得不自然,但是我似乎沒得選,只能選擇入住並立刻住進去。

   因為自從離開賓館那一刻,我可以感覺的那種藏在陰暗角落的壓迫感正在不斷的靠近,並且越來越明顯,從四面八方擁向我,勢要把我撕碎。

   這股力量在我拿到鑰匙的那一刻就變得尤為明顯,仿佛就在我身後一樣,每當我走近那件房子一步,它就離我更近一步,就好像……就好像它的獵物要從它的手中逃脫一下,這讓我的雙腿忍不住快了幾分,想要快過它來的速度。

   當我將厚重的大門關上的那一刻,這股要將我吞噬的壓迫感才驟然消失。

   “怎麼樣啊?小妹妹?這個房子還符合你的口味嗎?”物業的小姐姐甜蜜的笑容瞬間讓我放松了下來,我竟然都忘了有一個人來陪我看房。

   我看了看這個房間,只能說這應該是我住過的最豪華的房子,單層面積估計就有四百平,裝潢也比較精致,不過牆壁上的窗戶確實有些太小了,基本都是就像廁所或者廚房里這些地方才會用的小窗戶,采光能力只能說勉強夠用。

   包括房子里的門也不是普通的木門,而是清一色的防盜門,只不過沒有大門厚重堅固,甚至還能在角落里找到應急工具和消防水管,如此怪異的裝修風格根本體會不到一絲家的味道。

   比起出租房,這里更像是一個裝修豪華的監獄,讓人感到有些沉悶和壓抑,但是我在這里感覺到的確實一種難得的安心與溫暖,似乎這里真的把一切的危險都擋在外面。“行,我要了,今晚我就住在這。”

   至少我是這麼想,只到我的牙齒開始脫落的時候。

   “第四顆……”我從嘴里又吐出一顆剛剛脫落的牙齒,但是我嘴里的牙齒卻一顆都沒有減少,因為我掉牙的原因是因為我長出了新的牙齒,四顆不屬於人類的犬齒,比我原來的牙齒更加粗壯尖利,看起來更像是某種野獸的牙齒,而其它的牙齒也開始搖搖欲墜,看起來牙齒會完全換掉一副。

   “呼,呼。”我低頭看向雙手,我的指甲已經長出來了……可惜不是靈長類的指甲,而是一種犬科或者貓科的爪子“這,這怎麼可能,我可是人類,怎麼可能長出這種東西?”

   在我為身體的變化感到驚愕的時候,巨大的敲門聲將我的吸引力呼喚了過去,“是誰啊?”我走向大門,正准備打開的時候,再次響起的敲門聲將我喚醒,這個防盜門的厚度估計堪比保鮮庫的大門,推拉都能明顯感覺到巨大的質量帶來的慣性,如此沉重的防盜門怎麼會有人敲出這麼響抖聲音?而且明明有門鈴,他為什麼不按?門外的是人類嗎?

   我又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晚上十一點四十了,馬上就快午夜了,根本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串門,只有電子貓眼可以看到外面,但是我完全不想看到外面,這時我看向了桌子上的筆記本,將其翻開,我第一次如此希望它能給我一次提示。

   6.如果你已經住到了避難所里,不要在半夜出門,不要理會半夜的敲門聲,沒有人會在這麼晚的時候去敲如此沉重的防盜門。記得關緊窗戶,拉上窗簾。

   我決定照做,我走到二樓,窗戶都是緊閉的,窗簾也是關上的,而我也准備不管敲門聲,回到臥室中睡覺,哪怕它的敲門聲再響,也不能穿透兩層防盜門,所以當我把臥室的門關上的時候,就幾乎聽不到它的聲音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一切都安靜了,不得不說這個房子設計的真的與眾不同,在鬧市區外面一點聲音都聽不到,不僅僅是這樣,手機甚至都沒有信號,雖說是牆厚,但是沒想到能厚到這種程度。

   雖然煩人的噪音沒了,但是嘴里卻不舒服,因為牙齒竟然在一夜之間都長出來了,原來的牙齒僅剩下一小部分鑲嵌在牙齦里,就是已經掉出來含在我嘴里。狼狽的擺脫全部的舊牙之後,只剩下比原來更整潔的新牙,雖然更加尖利,但是還好還在人類可以接受的范疇,而我的眼睛也近一步褪色變成了橙黃色,皮膚也變得更加白皙。

   很明顯我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我的身體還在繼續變化,詛咒還沒有消失。

   而一串門鈴聲轉移了我的注意力,驚弓之鳥的我用貓眼看了一下,是老鍾帶著我的衣服和一個陌生人來了。

   詢問才得知,這個穿著大褲衩的男人是一個道士,他覺得能夠幫助我,我笑著搖搖頭∶“那道長應該展示一下自己的本事讓我相信吧。”

   道長拿出了自己的道士證,然後自我介紹道∶“我法號雲鸛,聽說小妹有難特來幫忙,讓貧道展示一下也不難,把手給貧道看看吧。”

   我把手伸給他,但是沒想到他一眼就能看出端倪,他抓住我的手說道∶“小妹明明是人,為何長著獸爪與獸牙,貧道還以為眼花了。”

   “你能看出來?”

   “貧道明白了,怪不得剛看到小妹,就有一股瘴氣遮眼的感覺。”接著他看了看我的手,又看了看我的面相“這不對啊,小妹應該是男兒身啊?而且,而且你這面相太過凶險了,貧道從未見過如此面相。”

   聽他這麼一說,我看看老鍾,他搖搖頭,看起來是沒有告訴他這件事,那麼這個年輕的道士可能真的是高人“道長講講。”

   “這,小妹做完是否有人敲門?”道長看了看那扇厚重的大門“算了,貧道就只說了,昨晚妖物摳門的時候你開門了嗎?”

   “沒有,哪有人類能把門敲這麼響。道長你看……”

   “不,別把那個筆記本給我看,貧道不能看那個筆記本。”那個道士抓著我的手腕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貧道的道行尚淺,竟算不出破局之法,實在慚愧。”

   “道長不能畫兩道符給我保平安嗎?”我繼續追問到。

   道士捏了捏眼眶,看起來是真的遇到難題了∶“小妹的問題可不是尋常問題,並不是畫符就能解決的,貧道的建議是繼續住在這,你的劫數會少很多。至於是否能渡過,貧道不敢亂說。”接著道士轉頭就走,一邊喃喃到“世道難測”之類的話。

   在將剩下的東西安置好之後,我翻開了筆記本∶

   7.不要讓那些東西注意到你,注意隱藏自己,假裝自己看不見。

   那些東西是什麼?攻擊我的東西嗎?

   “又出現什麼內容了嗎?”老鍾湊過來。

   但是在那之前我就把筆記本合上了“道行高深的道長都不敢看這東西,我建議你也別看,對你安全一些。”

   老鍾點了點頭,拉著我准備去上課,但是這時候我發現他的背上有著什麼若隱若現的黑煙,把手伸過去,卻能明顯觸碰到有什麼東西在哪里。

   我把手按在他的背上的時候,他停下腳步“怎麼了?”

   “別動。”我用力一拉,雖然我看不見具體是什麼東西,但是我明顯感覺到我從他的身體里扯出了什麼巨大的玩意,但是一撒手那東西就消失了。

   “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沒事,我剛剛好像看見你背上有蟲子,你也知道我最近身體有點奇怪,眼睛也不太好使了。”剛才那個東西,會不會就是筆記本說的不要讓我引起注意的東西?它在老鍾的身體里做什麼?我剛剛是不是已經被它們注意到了?

   老鍾也沒有起疑,一路走到教室里,我一直在對剛剛的事起疑,那種東西並沒有出現在別人身上,卻偏偏出現在了老鍾身上,這是不是意味著什麼?

   但是現在卻不是關心別人的時候,因為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的影子都在變得更黑更長,有些甚至開始向光照相反的方向移動,那種熟悉的壓迫感再次傳來,這一次卻更加明顯。

   “老師,我要去上廁所。”我馬上從座位上向門外衝去,果然,那些黑影跟著我從教室里跑出來了,不少更是從牆壁中滲了出來。

   真當我准備跑下樓的時候,我感覺有東西纏在了我的腳上,雖然看不見那是什麼東西,但是卻能看到有一縷和之前相同的黑霧在我感覺的到的位置。

   那東西的力氣很大,感覺像一根靈活又粗糙的樹根一樣,勒的我很疼,我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將腳拔出來,但是看向四周,走廊的兩側都被黑影所布滿,而我的大腦不斷的撞擊著我的感官,我的心髒就像一台過載的發動機一樣在瘋狂的跳動,我的皮膚仿佛在發顫。

   我能時刻感覺到仿佛有一塊巨石馬上就要壓在我身上將我壓的粉碎,但是這這些黑的如同焦油一般的黑影已經將我的所有逃生路线封住了。

   接著我看向了欄杆,教室在二層,下面就是草地,我現在跳下去應該還可以逃跑。這個想法剛剛萌生出來,我的身體就開始動了起來,我輕輕一躍就從欄杆飛了出去,然後平穩的落在了草地上,我當時根本沒有注意到我竟然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來腳完全不疼。

   因為那些黑影的距離絲毫沒有變遠,我纖細的雙腿開始扯動我的身體加速,我跑出了我這輩子從未有過的速度。

   但是我能感覺到,那股危險的猶如一股巨浪一般時刻貼在我的背後,我根本不敢減速,哪怕到了校門口,我都是一步從欄杆上越過去,然後不知怎麼得救飛奔回了我的房子。

   我以我生平最快的速度打開了那扇厚重的大門,在關上之後,幾聲令人不安的巨響從門外傳來,嚇得我坐到地上向後退了了幾步,聲音越來越響,仿佛要把門從牆上拆下來一樣,最後驟然安靜下來。

   “安全了?”我這麼問到自己,在地上坐了一會之後,發生還是沒有任何動靜,於是准備站起來,但是這時候我才發現,我的雙腳竟然用不上力氣,不論怎麼用力都站不起來。

   當我挽起褲腿的時候,才發現剛剛被纏住的地方已經完全潰爛了,從腳腕到大腿,原本白皙的皮膚以極其駭人的方式潰爛並從身體上脫離,懸掛在身上。

   我用手輕輕的撫摸傷口的邊緣∶“不疼?”這,這不可能,這種程度的傷口,我不可能不會感覺到疼痛的,我可以感覺到傷口的存在,也可以感覺到手在撫摸傷口,但是為什麼不會痛?

   我將潰爛的皮膚貼回到原來的位置,並用房子里自帶的急救箱消毒包扎好。接著回憶著剛剛自己的種種,剛剛自己身體的體能,恐怕不能以腎上腺素來形容了,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爪子我不得開始懷疑一件事“我還是人類嗎?”

   再次翻開出現在我面前的筆記本的時候,上面出現了∶

   8.如果你想保護身邊的人,就不要把你看到的事告訴他們。

  

   我掙扎著坐到沙發上,開始試圖理清思緒,首先怪事是筆記本出現之後就開始了,但是筆記本的所作所為看起來是在保護我,並且還要我服從它的命令。

   假設這個房子是安全的,那麼外面的怪物應該是進不來的,說明把我變成現在的樣子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筆記本,但是為什麼現在我非人的要素越來越多了,我是不是漏掉了什麼……

   我低下頭看著自己豐滿的胸部,突然想起來一個顯而易見又被忽略的問題——我現在是女性,但是我卻沒有生理期,如果說是人類的話,現在過了一個多月了應該到生理期了,但是卻沒有生理期,如果說只是簡單的獸化的話,這種哺乳動物的特征應該是不會消失的。

   再加上,我能摸到那些無法理解不應該被看見的生物……難道說……這個筆記本再把我變成和它們一樣的生物嗎?

   我雖然現在看上去是個人類,但是一些細節的問題我卻忽略了,比如……比如我好像有半個月沒有上廁所了……這是絕對不可能在任何動物身上發生的,只要進食就一定會排便!而且,而且……

   想到這里我拿起手機,用手機的反光照自己的臉,試圖找出一些不屬於人類的特征。“等等……”我自言自語的撫摸著自己的臉頰,然後撫摸到全身,又看向自己的隔壁和手指∶“我沒有汗毛和毛孔!”

   仔細想想也是,我剛剛如此劇烈的狂奔,竟然身上一滴汗都沒有,我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你tm到底要我怎麼樣!”開始狂怒的對著那個記筆記大喊,似乎是某種重要的東西再被不斷的從我身體里剝離,我感覺我不再是我,越是反思我最近越是不對勁,我最近的食量大增,是之前的兩三倍,不論干什麼都比以前更輕松了,睡覺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我,我現在到底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我,我……”我的大腦糾結成了一團亂麻,我一直以為威脅主要來自於外部,身體的變化無足輕重,但是現在,我可能真的在一步步變成某種怪物。

   我喘著粗氣低下頭,想把腦袋埋到雙腿里,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時候,那個筆記本卻打開了。

   “9.如果沒有辦法,用你的牙齒保護你自己,你可以吃掉它們,如果你願意承擔代價的話。”

   什麼意思,它到底要做什麼?

  

   我癱軟的縮在沙發上,潔白的長發散亂的鋪在周圍,對於未來無力的恐懼讓我感到絕望和害怕,而這時候一串門鈴聲響起,我強撐著雙腿去打開門,卻不小心沒有站穩撲倒在狗哥的懷里∶“怎麼了?”

   我察覺到了他轉瞬即逝的紅暈,扶著門檻撐起自己的身體∶“沒什麼腿受傷了,扶我一下。”

   狗哥攙扶著把我送回沙發上,並把我的書包丟在旁邊∶“我剛剛看你從教室里跑出去了,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在追你。”

   “沒事,別問了。”果然,他的背後也有這個東西,但是我大概明白了這些怪物的規則,它們的核心目標是我,但是可能無法認出我,所以它們會嘗試攻擊所有能看到它們理解它們的東西,這就是為什麼筆記本不讓我被它們注意到,也不讓我告訴別人的原因。而他們三個因為看到了筆記本上的內容,所以暫時被它們盯上了,只是還沒有像我一樣能直接觸碰到它們,所以他們現在現在還是安全的……暫時。

   我隨手抓住他背上的那個東西,然後對狗哥說∶“要不要看看這個房子,還有二層呢。”

   “這麼大嗎,四千一個月真的太便宜了。”狗哥照著我說的話,走到了二樓。

   我則趁機將從他身體里揪出來的東西塞到了嘴里,我現在比較好奇,如果我吃了它們……會發生什麼?如果不搞清楚,我可能會更加危險。

   那個東西塞進我嘴里的那一刻,我感覺一個活的章魚正在我嘴里扭動它的觸須,而我的牙齒艱難的咀嚼著這像輪胎一樣的肉質,沒有任何味道,接著我吞咽了下去。

   然後一股奇異的惡臭味從我的胃里直接衝入天靈蓋,甚至讓我差點吐了出來,而我的嘴里充斥著鐵腥味和下水道淤泥混雜在一起的臭味,當我看向手里的時候,那團黑霧不再是看不清輪廓的不明生物,而且一種詭異的肉塊上連接著大量的觸須,在觸手上還有無數的肉瘤和衍生出的細小觸須看起來甚是惡心。

   我一把將它丟在了地上,捂著自己的嘴,看著它在地上蠕動的樣子,不敢相信我竟然把這東西給吃了下去,一股心理和生理的反胃感涌上心頭。

   “這個房子這麼大,你住著不害怕嗎……你怎麼了。”狗哥看著我頂著地面,蜷縮成一團難受樣子。

   而地上那團生物不斷的從我啃食過得地方噴出夾雜著怪異光澤黑色液體,漸漸軟下去,最後粉化消失。“我沒事,就是有點犯惡心……”我強忍著把嘔吐的欲望咽下去,看向狗哥。

   “你的眼睛,剛剛是不是別的顏色……”狗哥慢慢的走向我,眼神中透漏著吃驚。

   我一臉不解的回答∶“剛剛沒照鏡子,早上還是橙紅色。”

   “現在是鮮紅色,而且好像還在發光。”他把自己隨身的小鏡子遞給了我,果然如他所說的一樣,我的虹膜變成了鮮血的顏色,並且好像閃爍著詭異的光芒,而且我看到的甚至還不止這些,一種我難以理解的現象正在我的皮膚的縫隙中悅動。

   這就是筆記本說的代價嗎?原來我剛剛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能感覺到它們的味道,看到它們的樣子,那麼也就是說我將會更容易看見它們……所以我不僅僅距離這些怪物更近了一步,而且更加危險了。

   “狗哥,和你們說個事吧。”我放下鏡子嚴肅的說道“你們三個還是搬過來和我一起住吧,我覺得你們離開我也不是完全安全的。”

   “怎麼突然這麼說,你發現了什麼?”

   “別問了,有些事真的不好和你們說,但是我真的不想失去你們。”

   狗哥見我堅持的樣子,也沒有追問“好吧,我去和他們談談……”

  

   等狗哥走後,我拆下雙腿的繃帶,那些脫落皮膚已經基本復原,只剩下一些還沒有愈合的小傷口,但是我卻更加擔憂,畢竟人類是不可能復原的這麼快的。

   當我再次看向筆記本的時候,竟然又出現了一條規則∶

   “10.不要制造避難所鑰匙的備份,那會讓避難所不再安全,如果沒有鑰匙請找管理員即可。”

   我現在已經沒有心情思考這個規則的目的,於是將筆記本收入書包中,踉蹌的走進廚房里准備午餐,我的肚子早已飢腸轆轆。

   在我切完菜清洗菜刀的時候,我的手指不小心滑到了刀刃上——至少我以為是這樣的。

   刺痛瞬間讓我的手收了回來,我下意識的看向手指,但是沒有劃傷。“沒有傷口?”好奇心趨勢我又輕輕將刀刃放到了手指上,小心的劃了幾下之後,果然,沒有受傷,剛剛的刺痛只是我的心理作用,我的皮膚果然也發生了異變。

   我放下菜刀,將菜一股腦的倒進鍋里翻炒,等菜快要炒好的時候,他們三個就已經來了。

   我給他們開門的時候也有些驚訝∶“怎麼回事,現在就住進來嗎?”

   “我們覺得你說的對。”“這兩天確實感覺有些不對勁。”“我覺得有什麼東西在盯著我。”

   我輕輕的拍了拍老大的背,果然他身上也有那個東西,將它揪出來丟在門口之後,我將門關上“吃了嗎?”

   “沒有。”“想吃你做的。”

   我笑著走到廚房,像一個家庭主婦一樣給他們准備午飯“那我得再做一道菜,這點菜可不夠我們吃的。”

   這時候老鍾從房子的深處喊到∶“我才發現,你這個房子的裝修風格怎麼這麼像監獄。”

   老大向他喊回去∶“你不會說話就別說話,你今天可是要住著。”

   三個活寶讓我這個空蕩蕩的大房子多了幾分人煙氣息,而我則拿著菜刀將自己的手放到砧板上,狠狠的剁了幾刀。

   “小趙,你在干什麼。”狗哥突然衝進來抓著我的手,從正常人的角度來說,我的行為確實像發瘋了。

   我平淡的看著他“冷靜點,我沒瘋,你先把我的手放開。”在他放開的那一刻我又砍了一刀。

   “臥槽,你的手……”他立馬抓起我被砍得手“你的手,怎麼沒事?”

   “我不知道。”我看了看卷刃的菜刀,又給他看了看“我記得家里有一把消防斧,你去找找。”

   過了一會之後,狗哥拿著消防斧走了過來,而老鍾和老大長在旁邊∶“這場面太他媽怪了。”

   “好了,別想這麼多,砍就是了。”我對狗哥說道。

   “那,我砍了。”狗哥一斧子砍下來,可以看出他最後收力了,而我的手也沒有任何事。

   “再來。”我這麼說著,但是老鍾和老大已經退了出去。

   “哈!”狗哥這次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砍向我的手……我的手破了,傷口不深,流出了一點血。但是倒下的確是狗哥,他被我攙扶著站起來“沒,沒事,我就是看到了,我可能無法理解的東西。”他的表情中充滿著惶恐和震撼,好像看到了什麼深淵中的怪獸一樣。

   他捂著眼睛繼續說∶“那,那東西是你的血嗎?”

   “應該是,我剛剛受傷了,但是……”當我的注意力放到傷口上的時候,它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閉合,血液也開始回流回身體“它已經好了。”

   “我明白了,我會試著忘到剛才的事的。”狗哥虛弱的被我攙扶出廚房。

   “你怎麼了?”老大看著面色慘白的狗哥非常驚愕。

   “沒事沒事,就是剛剛砍得太用力了,剛剛感覺砍的不是肉,而是鋼鐵,小趙的手是真的硬。”

   因為我白天被襲擊的經歷,所以我建議他們明天再出門,要想的東西就用外賣軟件點,然後三個網癮少年果斷選擇買了兩個路由器,因為這個房子里沒有信號。到了晚上,他們三個在那里打牌,我在一旁看書,正如預料的那樣,巨大的敲門聲再次傳來。

   “這就是老鍾說的敲門聲嗎?”老大看著門說道。

   狗哥將手中的撲克打出去“應該吧,我覺得巨石強森都敲不動這個門,門外面不管是啥東西肯定不是人。”

   “我去看看貓眼。”老大站起來就准備去。

   我們三個異口同聲的說道∶“回來!”我們三個都在不同程度上認識到,對這些東西的了解越少越好。

   被我們三個叫住之後,他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看一眼而已,至於嗎?”

   老鍾將手中最後一張牌打出來“如果你不想後半輩子都縮在這個房子里,我覺得還是不要去看比較好,不論是那個道長還是小趙都建議我們不要去看,我覺得我們就應該謹慎一點。”

   “還打嗎?”

   “不打了,早點睡吧,這個敲門聲聽著瘮得慌。”

   “好。”

   “睡了睡了。”

   我睜著眼睛躺在床上,完全沒有睡意,倒不是因為敲門聲,而是我的三個好兄弟現在正和我擠一張床上,這張床不小,但是不代表能睡四個人“你們,為什麼要睡到我的床上,你們應該注意一下,我現在是個女人。”

   “沒事我們不介意。”

   “我介意,你們給我出去!”

   把他們趕出去,我才躺下,准備睡覺,當然我其實並不介意他們和我貼的這麼近,把他們趕出去是因為……我剛剛好像對他們,產生了食欲。

   我原本以為這只是錯覺,只到我在半夜從走廊上醒來,迷茫的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我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麼,我的嘴角正流淌著唾液,而我現在真站在狗哥的門口,甚至門上還出現了和我的手大小相符的爪印。

   我害怕的打開房門,還好,讓我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狗哥還在那里熟睡,我拍了拍自己的臉,環顧四周,如此漆黑的房間在我看來如同白晝一樣,哪怕沒有任何光线,敲門聲早已停止,除了讓人害怕的寂靜,這里什麼聲音都沒有,而我則是一點也不敢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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