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空曠的地下室中回蕩著皮靴敲擊地面的聲音。

　　 玲瓏抱著熟睡的千雪，向著【卵】的方向前進。

　　 懷著的千雪雙目緊閉，眉頭微微皺起，似乎遇到了什麼煩心事，讓玲瓏忍不住的撫平對方的眉心。

　　 “陛下，一切准備就緒”一名穿著女仆裝的女子立侍在一旁，在她的身後是一系列按鈕諸多的復雜機器。

　　 而從機器上延伸出的粗細不一的魔法電纜，都向著一個方向匯聚而去。在那些電纜的盡頭，便是那個被稱作為【卵】的巨大機器。

　　 機器的外形就如同一個巨大雞蛋，蛋殼的部分由特制的透明玻璃組成，可以屏蔽外界的魔力波動，而在【卵】的內部則充滿了不詳的綠色溶液。

　　 看著眼前的巨大機器，玲瓏有一些恍惚。

　　 “陛下？已經可以開始了”

　　 女仆的話語打斷了玲瓏的思緒，回過神來，玲瓏抱著千雪來到了【卵】的巨大機械底座下方。

　　 在女仆的操作中，【卵】的玻璃外殼上出現了一扇門，隨著玻璃門的緩緩打開，里面的綠色液體卻如同凝膠一般，並沒有從門中流出分毫。可是將手覆蓋在上面，任然能夠感受到水流的觸感。

　　 “之前的操作程序已經發給陛下了，您現在可以進入【卵】中了”

　　 玲瓏點了點頭，隨後激活了手中的魔法陣，抱著千雪進入了【卵】中，一路向著中心游去。

　　 得益於法陣的功效，玲瓏和千雪並不需要在水中進行呼吸，很快玲瓏就帶著千雪來到了機器中央。

　　 看著玲瓏到達了指定位置，女仆按下了一個按鈕。一條直徑約5厘米的肉色觸手從【卵】的底部伸出，來到了玲瓏的面前。

　　 玲瓏握住觸手，慢慢向著千雪的肚臍處移去。

　　 隨著觸手的靠近，千雪身上的納米乳膠也隨之向兩邊散開，露出了千雪白皙的皮膚，而肉色觸手的頂部微微張開，其中心處是一條更加細長的觸手。

　　 正如玲瓏所想，細長觸手很快就鑽入了千雪的肚臍，與千雪體內系統建立了連接，而外面大一圈的觸手則緊緊吸附在肚臍周邊的皮膚上，防止觸手的脫落。隨後那些納米乳膠又重新覆蓋上了千雪的皮膚。

　　 看著下方的女仆比了個ok的手勢，玲瓏拿出了一對鼻塞和一對耳塞，緩緩放入千雪的鼻腔和耳道之中。

　　 耳塞和鼻塞中都附有法陣，可以給這些綠色的液體附帶上麻醉的效果，最大程度的消除了異物感。

　　 做完這些，玲瓏便離開了【卵】，只留下千雪連接著【臍帶】，就如同胎兒一般，漂浮在這綠色的液體之中。

　　 ————

　　 “初步的操作已經完成，接下來就將正式進入【培育】階段了”

　　 玲瓏聽著女仆的講解，點了點頭。就如同【卵】的名字一樣，這個機器與其說是卵，在玲瓏看來，倒不如說是一個巨型的子宮。

　　 用特殊靈貓基因制作的觸手，充當著臍帶的作用，不斷的為千雪輸送著各種營養物質以及靈貓的提純血液。

　　 關於靈貓的血脈，最早可以追溯到千年之前的強大魔物貓仙身上。

　　 天生對魔力不敏感的缺陷幼崽便會被族群拋棄。而這些被拋棄的幼崽偶然之間被人類所撿到。

　　 因為其美麗可愛的外表以及類似於8歲孩童的超高智力，很快就成為了上流圈子寵物的不二之選。

　　 經過幾百年的培育以及馴化，那些寵物貓仙的野性早就被磨滅的一干二淨，捕獵本能和魔力的應用也已經退化。

　　 反而是在外貌上變得更加華美，忠誠和奴性變成這些動物新的本能。

　　 一切為了取悅主人，一切為了得到主人的寵幸。為了主人而活，甚至失去了獨立覓食的能力。

　　 與它們的祖先相比，現在的這些小動物已經可以稱作是一個新的物種了，這便是靈貓的由來。

　　 這個邪惡的調教機器，正在讓千雪自身的血脈與那溫順的靈貓血脈進行融合。

　　 其實在黑市中也不乏含有通過藥物改造，由人類變成獸人的人。然而這樣的改造充其量也只是擁有動物的特征，性格基本不會發生改變。

　　 弱小魔獸的血脈方便融合，卻只能充當一種魅力的加成。而強大魔物的血脈根本不會給一個奴隸來使用。

　　 而【卵】則不同。這台機器會很好的利用靈貓的血脈，將依賴刻如骨血，將奴性變為本能。

　　 “溫德爾大德魯伊曾經說過，胚胎的作用不僅僅只是為新生兒提供一個生長的溫床，其中所蘊含的各種潛在信息素，將會被皮膚所感知，所接收，深埋在大腦的暗區之中，與血脈共同作用，形成生物的本能”女仆裝的研究者在一旁娓娓道來。

　　 “那倘若我們完全復刻靈貓胚胎中的生長環境，同樣的營養物質，同樣的激素，同樣的光暗，再輔以靈貓的血脈，那是否就能真正的將靈貓的本能完全刻入人的身體中呢”

　　 隨行的女仆小姐看著這個巨大又有些邪異的設備不由的打了個寒顫。“那催眠也可以達到同樣的效果啊，為什麼還要多此一舉？”

　　 只見研究員不屑的看了一眼女仆小姐，“別把我的傑作與催眠術相提並論，想要破解催眠術，我有一萬種方法。”研究員小姐頓了頓，繼續說到“我現在如果跟你說，你是一只貓娘你會信嗎？”

　　 “當然不會啊！我可是人類啊！”

　　 沉默的氣氛在空氣中蔓延，女仆小姐不安的扭了扭身體。

　　 “怎…怎麼了…難…難道我說錯什麼了嗎？”

　　 突然，女仆小姐貌似想到了什麼，看向了那個巨大的【卵】

　　 “是啊，就像人類不會認為自己是貓娘，那麼貓娘也不會認為自己是人類”女仆小姐小聲嘀咕著。不知是否是錯覺，這個地下研究所仿佛變得更冷了。現在女仆小姐只想馬上拉著陛下，趕緊離開這個地方。

　　 “還不算太笨，不過光憑這一點可還稱不上是傑作呢，那些綠色的液體才是這個【卵】的真正靈魂，這也是女皇陛下最鍾意的地方，不是嗎”

　　 研究員用戲謔的眼光看著玲瓏，只不過沒有多久，對方便捂著胸口，渾身冒著冷汗，軟倒在了地上。

　　 “做好你自己的事”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可是女仆小姐還是敏銳的感覺到了陛下的低氣壓。

　　 “咳咳咳”研究員小姐緩了緩氣息，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也沒有了剛剛的氣勢。

　　 “你們的玲瓏陛下一點意思都沒有，還是你這個小女仆好玩”小心翼翼的繞過玲瓏，對方直接一把摟住了女仆的肩膀。

　　 “就讓我來給你介紹介紹我的偉大發明吧！”似乎是研究員的共性，一旦介紹起自己的作品，便開始滔滔不絕起來。

　　 “前面說過了，完全相同的培育環境可以讓靈貓的本能完全融入對方的身體中呢。不過為了控制這些變量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見對方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女仆小姐不得不充當一個捧哏的角色。

　　 “是的，確實會比較麻煩。”

　　 “而我對【卵】進行了優化，可以忽略掉溫度的影響。”

　　 “所以呢？”

　　 研究員小姐似笑非笑的看著女仆“你覺得這個【卵】除了像一個胚胎之外，還像不像是一個囚籠？”

　　 “嗯，是有一點像，不過也只是外型像而已，我也可以說臥室、房子也像一座囚籠”

　　 “呼呼～那我告訴你，這個【卵】的另外一個作用正是將人囚禁其中。當然，普通的囚籠並不需要我如此詳細的介紹，這就不得不重新回到綠色液體的作用上來。”

　　 “有什麼作用？”

　　 “我們都知道，人體的溫度並不是均勻分布的，即使距離很近的皮膚，溫度都是不同的。而這個液體可以在分子層面上感知你的溫度，並將自身的溫度變得和你的身體溫度一樣。除此之外，這種液體的阻力也非常小，各處的壓力也和人的身體氣壓平衡。”

　　 “女仆小姐應該明白，我們感受溫度、壓力，其實都是通過與外界比較來進行感知的，那如果溫度差和壓力差變為0呢～在加上之前的鼻塞，耳塞，以及無法睜開的雙眼，我想你應該明白了吧～”

　　 看著女仆小姐微微瞪大的瞳孔，研究員滿意的笑了笑。“那將會是完全剝奪無感的地獄啊～”

　　 ————

　　 （嗚…這里是哪？）千雪的意識逐漸復蘇，可是她卻無法感受到身體的存在，仿佛處在一片虛無之中。沒有視覺，沒有聽覺，也沒有嗅覺。

　　 就連身體本能的呼吸運動也無法感受到。千雪想要移動身體，可是她連身體都已經感受不到，似乎就連自己存在本身都已經消失，只留下了一縷念頭。

　　 千雪感覺到安心，什麼都不用想，不比思考明天，就這麼放空自己，久違的松懈下來。

　　 可沒過多久，千雪便開始感到焦慮害怕。在這一片虛無之地，沒有任何的反饋，所有的感覺都已經消失。

　　 千雪曾聽長輩說過，有一種名為黑獄的刑罰，犯人被丟入剝奪五感的異空間。沒有人能撐過一個星期，從黑獄中出來的人全部都瘋了。

　　 （不…不要…我…我不要待在這里…誰…誰來…救救我…玲…玲瓏）

　　 千雪想要哭泣，想要呐喊。可是“嘴巴”已經消失了，“眼睛”也已經消失了，感受到的也只是一片虛無。

　　 “你是在找我嗎？”

　　 突然間，一個金發女子出現在了千雪的意識中。

　　 “玲瓏！玲瓏！”看到玲瓏的那一瞬間，千雪高興的叫了起來，仿佛這樣便能將心中的不安發泄出來。可那也只是意識的想象，就如同心中的默念，並不能發出真正的聲音。

　　 “我不是玲瓏，我是小白的本心啊。”

　　 “小…小白？小白是誰？”

　　 “嗯？小白就是你啊！”玲瓏外表的女子抬起手，指向千雪。

　　 “不…不對…我…我不是小白…我…我是…我是…”千雪想要拼命的說出那兩個字，可是無論如何她都無法回想起…回想起什麼…？

　　 “是你！是你，是玲瓏你催眠了我！讓我忘記了字！忘記了我的名字！”千雪對著【玲瓏】大聲控訴，想要戳穿對方的詭計。

　　 然而眼前的【玲瓏】卻也只是疑惑的看著千雪。

　　 “我會變成這個形象也是因為小白你內心的想象罷了。我是不是玲瓏你不是應該很清楚嗎？如果你還覺得我是玲瓏的話，你可以將我想象成一個玲瓏從來都沒見過的人，可以是你的父母，老師，同學，朋友…看看我不能變成正確的形象”

　　 研究所外，玲瓏坐在一個機械椅上，頭上戴著一個插滿電纜的頭盔，與【卵】中的千雪進行著鏈接。

　　 千雪腦海中的玲瓏形象正是玲瓏本人，而剛剛的那句話也具有一定的導向作用。

　　 玲瓏不可能知道千雪遇到的所有人的面孔，於是便將千雪的注意力導向父母、朋友、老師、同學這些人。憑借著玲瓏的勢力，想要知道這些人的基礎信息還是再簡單不過。

　　 如果是最初的千雪，還可能察覺到不對勁，可是經過了這麼久的調教，千雪的判斷力早就變得極低，感性的影響力已經超過理性。

　　 對問題的判斷從邏輯思考變成了直覺，這樣的狀態更方便玲瓏進行一些誘導。

　　 就如同在這樣不安的環境下，熟悉可靠的人才能給千雪帶來更大的安全感。這也是玲瓏為什麼會以自己的形象出現，她在告訴千雪，你心中最先想到的，最可靠的人就是玲瓏。

　　 真正的調教不是粗暴的改變，而是潤物細無聲的慢慢入侵對方的心神。

　　 ————

　　 隨著千雪的想象，眼前的玲瓏逐漸變成了一位面容和善的婦女。

　　 “老師！”看見許久不見的老師，千雪心中一陣驚喜，想要撲倒老師的懷著，將自己遇到的苦難盡數發泄。

　　 可是意識形態千雪並不能觸碰到對方，雙方之間的距離似乎一直保持在恒定。這讓千雪又失落起來。

　　 放下了徒勞的嘗試，面前的人影也開始變換。千雪已經漸漸相信，對面就是內心的自己。

　　 隨著一陣扭曲，對方變成了一位擁有銀白色長發，面容與自己有七分相似的少女。就連眉毛和瞳孔也銀白色。

　　 千雪很確幸自己沒有見過對方，可是心里一直有一道聲音在說，對方就是自己。

　　 “你…你是誰！？”

　　 “嗯？我不是說了嗎？我就是你。”

　　 “不…不對，不是這樣！”千雪的語氣透露著不安，她趕忙用意念生成一面鏡子，可是鏡中倒影卻是和對方長相一模一樣的女子。

　　 “不…不對！你不是我！”

　　 “你還要在自欺欺人嗎？這就是你本來的模樣啊，你只是不願意面對…”

　　 “本…本來的模樣？”

　　 一時間，心慌的感覺涌上千雪的心頭，自己的記憶好像出現了空洞，有什麼東西好像被自己遺忘了。

　　 玲瓏看著面前的千雪，到目前為止，自己的計劃一切順利。千雪當然回憶不起來那一段記憶，因為那一段記憶可是需要在之後慢慢補充的啊。

　　 “你還在懷疑是不是玲瓏的陰謀吧，那你應該也很清楚意識世界中，你就是自己的主宰，玲瓏的催眠術是影響不了你的。你看，原本你忘記的字都回憶起來了吧。”

　　 對方的話語提醒了千雪，現在想來確實如此，原來自己當初遺忘的是人稱代詞啊，現在自己又能夠正常的說話了。

　　 所以這里真的是自己的意識世界嗎？經過層層誘導，千雪已經基本上認同，這就是自己的意識世界。

　　 “那我為什麼會來到這里？”

　　 “我們是一體的，你不知道的事情，我也不可能知道的。”

　　 沉默的氣氛彌漫在二人之間。

　　 “那我們來聊聊天吧”封閉五感的漆黑世界是及其可怕的，千雪不想讓那種孤寂虛無的感覺淹沒自己，她想找一些事情做，好讓自己的精神不再陷入停滯。

　　 可是對方只是用怪異的眼神看向了千雪。

　　 “你和我聊天不就是在和自己聊天嗎？如果自言自語對你有幫助的話，那麼我們就聊聊吧。”

　　 對方說得是對的。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聊天之後，千雪的思維越來越遲鈍。與其說這是一場聊天，不如說是自問自答的游戲，左手和右手的猜拳罷了。

　　 沒有反饋，也沒有新鮮感。仿佛處在一座監牢中，暗無天日，孤立無援。

　　 而不知道何時能夠出去，怎樣能夠離開這里這種充滿了絕望感的未來，更是消磨了千雪本來就不怎麼堅強的意志。

　　 如果能揭下千雪的眼罩，那麼就會發現對方已經是雙目無神，如同一具毫無生氣的玩偶。

　　 意識逐漸下沉，千雪感覺自己現在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腦海中的一些記憶不斷的回閃。

　　 兒時與老師在村子中學習魔法，成年之後為了完成魔女試煉，環游…？各…？國？……來到了玲瓏的國度…然後……？

　　 相同的記憶一遍一遍的閃回，每一次的記憶都會有微小的改變，而這些微小的變化不斷累計，新的記憶與最初的回憶相比，將會變得大相徑庭。

　　 第216次迭代

　　 記憶中的人物面部都已經變得模糊，那段在各國游歷的冗長記憶，已經被精簡成一句話就可以帶過，玲瓏並非是將這一段記憶刪除，只是讓其沉入深處，變得難以回憶。

　　 減少無關的記憶占據的比重，讓新的記憶慢慢填補回憶的空洞。

　　 第428次迭代

　　 記憶中的色彩漸漸褪去，這個世界只留下了黑色，灰色和白色三種顏色。繼兒時的回憶之後，隨之銜接的便是與玲瓏相遇的記憶，二人在幼年時便是青梅竹馬，因為那場以外的刺殺，自己與玲瓏分離，遇到了和藹的老師，與之一起學習魔法。然而因為幼時無法控制魔力，造成了應激性的創傷，失去了這一段記憶。如今二人再次相遇，自己決心成為玲瓏的女仆。

　　 只不過中途自己的魔力又失控了，還讓玲瓏受了傷。因為害怕繼續傷害玲瓏，於是決定離開玲瓏身邊。可是一聽到玲瓏遇刺的消息，還是忍不住回到玲瓏的身邊，最後被玲瓏逼迫著留下來。玲瓏說不會放我離開，因為想要一直和我在一起，可是我還是害怕傷害玲瓏，可是我已經反抗不了她了，於是我半自願的接受著玲瓏的魔力控制治療以及無力化調教。

　　 記憶被漸漸扭曲，接下來只需要讓大腦慢慢接受就好了。

　　 第677次迭代

　　 “來，要開始今天的魔法課了”

　　 “是時候去完成你的魔女試煉了”

　　 “好久不見，歡迎回來”

　　 “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

　　 伴隨著記憶的回閃，聲音開始浮現。只不過除了“你我他”之外，相關的人稱代詞全部都被玲瓏給模糊了。這些無指代的語句正在漸漸抽離那兩個對千雪意義非凡的字。

　　 不是如同催眠忘字那樣突兀的忘去，而是從整個人生階段，抹除它存在過的痕跡。

　　 第823次迭代

　　 “來，小白，要開始今天的魔法課了”

　　 “小白，是時候去完成你的魔女試煉了”

　　 “好久不見，小白，歡迎回來”

　　 “小白，我是不會讓你離開的！”

　　 “小白……”

　　 “……小白”

　　 “…小白……”

　　 全新的身份正在重新給千雪的人生打上烙印，她會習慣，會記住，會接受這個日後將一直跟隨著她的名字。她將獲得新生。

　　 第950次迭代

　　 記憶世界依舊是灰色

　　 只不過一些小小的細節被加入了進來。

　　 【鏡子】這個意向被大量的加入到了千雪的記憶之中。

　　 例如在兒時在湖北嬉戲，不經意看到了湖中自己的倒影。

　　 又或者在玲瓏身邊，牆壁上總會掛著一些鏡子，來反射出自己的模樣。

　　 不過這些並不是記憶的主體，但是隨著記憶的迭代，他總能慢慢的將這些內容沉淀進記憶的深處。就像你就算不照鏡子，也能想象出自己的長相一樣。

　　 第1154次迭代

　　 世界又恢復了色彩。湖中倒映著小白的模樣，白發白瞳，亦如她的名字一樣。

　　 原來我是這個模樣，我本該就是這個模樣，湖中的倒影是小白，倒影的主人是我，我就是小白。

　　 “來，小白，要開始今天的魔法課了”

　　 “好的老師”

　　 …………

　　 記憶迭代完成，開始加強認知，重復播放新記憶，重復次數1，重復間隔10分鍾。

　　 …………

　　 剝奪五感的世界中，千雪的意識陷入混沌，思考已經停止，雙眼失去了神采，被動的接受著傳輸而來的記憶。

　　 “嗚～！！”

　　 肚臍周圍突然傳來的感覺，如同大海上的一根浮木，無疑成為了千雪的救命稻草！

　　 然而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意志折磨，如今的千雪只剩下了簡單的對觸感追求的感情，剩下的就是虛無的空洞。

　　 如同嬰兒一般，通過本能來進行活動。

　　 可是過了一會兒後，肚臍周圍的感覺再次消失，這讓千雪又煩躁了起來，如同被搶走了玩具的嬰兒，心中還帶有一點委屈。

　　 不過此時，千雪的腦海中，出現了一連串的畫面，當影像播放完畢之後，肚子上的觸感再次傳來。

　　 就這麼周而復始，漸漸的千雪發現，自己如果全神貫注的觀看腦海里的影像，那麼影像的播放速度就會變快，自己就能更早的享受腹部的按摩了。

　　 而且全神貫注觀看錄像之後的觸感，比之前的觸感更加舒服！理所當然的，隨著欲望的驅動，千雪觀看的越來越認真，仿佛要把這段錄像都刻錄在腦海中。

　　 …………

　　 加強認知完成，記憶重復次397，精神壁壘：無，啟動喚醒程序。

　　 如果此時有人能夠觀察千雪的狀態的話，那麼就會發現，當那根觸手臍帶刺激千雪腹部的時候，千雪的眼神會立刻陷入空洞，精神壁壘完全打開，仿佛在邀請對方來主宰她的精神世界。

　　 隨著喚醒程序的啟動，千雪陷入了沉睡，通過臍帶傳輸過來的液體，融入千雪的血液，有條不紊的刺激著千雪的身體與心靈，讓她陷入呆滯的精神，漸漸恢復正常。

　　 孵化期已到，千雪是時候迎來她的新生了。

　　 ………

　　 嘩啦啦———

　　 【卵】中的綠色溶液漸漸被排空，臍帶也與千雪斷開了連接。

　　 玲瓏急忙上前，接住了濕漉漉的千雪。

　　 “嗚～嗚～咳咳咳～嗚嗚嗚～”由於太久沒使用過肺部，千雪本能的發出了嗚嗚的聲音，時不時還咳嗽一下，就像新生的嬰兒一般。

　　 摘下了千雪的眼罩鼻塞和耳塞，玲瓏憐愛的看著千雪，等待著懷中的人兒蘇醒。

　　 沒過多久，千雪便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的千雪趕忙向四周張望。

　　 （鏡子鏡子鏡子鏡子）千雪迫切的想要知道那個答案。

　　 當她看到牆邊的落地鏡時，一下子呆住了。白發白眸，與記憶中的容貌一模一樣。

　　 “小白？你怎麼了？”

　　 小白…熟悉的叫喊聲讓千雪下意識的回頭。隨著這番動作的做出，千雪感覺到自己的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碎成了粉末，隨風而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眼淚順著眼眶流出，千雪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可是眼淚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流。

　　 “抱…抱…”伸出短小的上肢，千雪努力的想讓玲瓏抱緊自己。從五感消失的地獄解脫，渴望著觸碰，迫切的想要感受一切，這樣就能逃離那個片虛無的地獄了吧。

　　 看著這樣的千雪，玲瓏緊緊的將她抱住。

　　 “沒事的小白，想要抱多久都沒問題，玲瓏是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哦～”

　　 所以盡情的依賴我吧千雪，告別過去，告別勇氣，告別智慧，變得膽怯，變得猶豫，然後盡情的向我撒嬌吧，我會給你安全感，給你快樂，除了我的身邊你已經無處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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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