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高腰緊身鉛筆褲,上身是雪白的雪紡襯衣。
有著豐滿臀部和細腰長腿的女人穿這種褲子,給男人的感覺就向核彈一樣給力。
照片上女人那白色的鉛筆褲把屁股繃得很緊。拍了有好多張。幾乎大部分集中在後面的渾圓屁股上。
這女人屁股很蹺,跟林茜有幾分相似。不過衣服就完全不同。林茜從來不穿這樣的褲子。
“你這拍的是什麼啊,就這水平?”我打趣得說。
旁邊一個正圍著看的同事不抬頭的說,“剛才在旁邊街上拍到的,超漂亮的一個女的。腿長屁股蹺,我們當時正在試公司的相機呢,車上擠這麼多人能捏快門就不錯了。”
他說到旁邊的街,我也覺得這圖上的街景我有些眼熟的。我立即就知道是哪里了。
心里卻突然在想——這不會是林茜吧?
居然開始有些緊張起來。
但我很快又覺得自己很好笑,林茜不可能在這兒。再說這衣服也不對,林茜知道自己屁股有點兒大。
她比較討厭別的男人盯著自己屁股的猥瑣樣子。所以是很少穿這種褲子的。就算穿,也不可能裸穿。上身一定會穿一件有下擺的衣服,將臀部遮住。
有個同事對我剛剛說的話有點不同意,“你水平再好,你也不能拍出別的好處來呀。”
另一個,“你還能把她褲子拍沒了?”
這本來也算平常的打趣。不知道為什麼,我心里突然有些不快,所以沒再說話。
只旁邊有人又在嘆息,“M的,這女的身材才叫要命,這麼細的腰……”女人的臀部漂不漂亮往往是要跟她的腰合在一起看的。照片中的女人的腰臀比例看起來就向是上帝的傑作。
這時已經要遲到了,拿相機的人,一邊看一邊慢慢向賓館大樓的門口快速挪步,別的人還舍不得離開,如眾星捧月的跟著一邊走一邊看。
到一樓電梯門口。等電梯來了,門開了。這幫人才算停下來,進去。
當大家不看照片了,話明顯多起來。七個人中的老蔡是個四十多歲的已婚老男人。
他一進電梯就說,“小龔還跟我說,什麼背影漂亮的女的,臉長得就丑,還打賭。我當時就賭那女的臉長得也漂亮,他們非說‘肯定是背影殺手’。我當時叫小龔把車追到正面去看了一眼。”
我站到電梯最里面忍不住皺眉罵了一句,“都快遲到了,還有心情干這個。”
小龔一邊伸手點了電梯的樓層,一邊說,“這不還有幾分鍾嗎。那麼漂亮,誰不想多看一眼啊?”
那金屬門慢慢合上。
老蔡在一邊接著說,“小龔把車超過去了。我靠,咱們一轉頭過去,哇~!真TM漂亮呀。”
老蔡眉飛色舞的說,“我們當時都愣了。人長得那叫漂亮,胸部也挺。怎麼樣?”他看著旁邊的人說,“不是說打賭嗎?該掏錢的都掏錢啊。”那幾個同事都看著左右假裝沒聽到。
小龔則一臉興奮淫蕩的說,“我當時,還衝那女的吹了個口哨,她立即回頭看我嫣然一笑。我差點把車開旁邊溝里去了。”
而旁邊的人都不同意他的說法,齊聲叫,“靠!那是對你笑嗎,是對我們!!!!”
他這樣說我心里更放松了一些。
我背靠在電梯的金屬壁上抬頭看著那光潔的天花板,背後有種讓人冷靜的清涼感。我幾乎能肯定這不是林茜。
林茜這個人在外面總是比較冷漠的,特別是對男人。這一點兒非常肯定。更別說,是望著這些亂七八糟的陌生男人笑了。
時間已經不早了。我也沒心情聽他們老聊這些。
我們一齊到的會場,公司里的其它人都在忙碌之中。
五月花酒店是一家經常跟政府部門合作的酒店。這時已經派了很多服務員在幫我們公司扎花和布置現場。
我們幾個進了已經布置好的主會室。
這是間能容數百人的禮堂式的會場。
這種年慶,一般是通知下面的人准時到什麼的。其實那些老總跟重要人物常常都會拖三拖四。
而且剛剛聽部門里的小道消息,這次開會,政府也有官員來參加。政府的官員就更是容易拖時間。說一點到,最少拖到一點半。正式開會恐怕還需要等很久。
那幾個同事一閒下來,立即又拿了相機聚在一起翻看那相機後屏上的那些圖片。我則在一邊玩手機。
這樣大約過了半個小時。
老總忽然推門進來了,那幾個圍著相機欣賞圖片的同事抬頭看到,一下子都站起來了。
老總這天顯然心情不錯,只指了指他們說,“來了也不幫忙?”
那幾個人笑,老蔡撈表現的立即往門口跑過去。其它幾個人也跟著往門口去,好像要打下手。
老總回頭看到我,衝我點了下頭。跟正在往門口去的小龔說,“相機帶來了嗎?”
“哦,帶來了,帶來了。”
“拿過來。”
小龔把相機忙不迭的送過來。老總接著遞到我手里,貼著我的耳朵跟我小聲說,“有當官的來,一會兒一定要多拍照片,回去要全洗。”
我點了點頭說,“明白。”
他點頭,拍拍我的肩,接著轉身出去了。
那相機掛在我脖子上,金屬的帶角有一絲冰涼。
小龔本來已經出去了。老總前腳出去,他居然後腳又溜回來了,急著跟我說,“大哥,一會兒拍照,前面拍的照片可千萬別刪了。空間還大,分辯率調小點,還能拍幾千張呢?”
我看著他那有些著急的臉,“知道了。”
他還愣在一邊,我說,“我不刪。”
他才肯挪步走,一邊笑著跟我說,“這事不白干,回去我就要這幫想要照片的孫子們湊錢請客。”
我笑了一下沒說話。
找了個靠窗安靜點兒的位置等時間。
這里離我家很近,窗外的很多建築看起來很眼熟。相對而言這些風景從我家個方向我早就看慣了。
只是現在換了個方向和角度還是很特別。
能看到我家那幢樓的頂樓。
這是個無聲的下午一點多。
另一邊出去幫忙的同事們則在門外喧嘩打鬧著。我卻有種說不出的孤獨感。
窗外單調的城市風景跟一切似乎都在沉睡中。遠處的小樓獨立在城市的繁華之中沒有任何動靜。
心中忽然有無限的感慨。
林茜現在在干什麼呢?已經在監考了嗎?
我趴在窗台上發愣。
大約這樣趴了十幾分鍾。
我忽然的覺察到遠處家里的窗戶里似乎有道白光閃了一下。
我吃了一驚。
坐起來仔細看,又什麼都沒發現。
我疑惑中,以為自己看錯了。
但是過了幾分鍾之後,又看到白色的光一晃。
我離得比較遠,看不清楚。但是還是很確定有一道淡淡的白色的光從窗口閃過。我心里想:家里沒有人呀。
是老媽回去了嗎?
理論上,應該不會啊……
我有些疑惑:她們現在應該還在逛街,這些老太太買起東西來很能還價,也非常花時間。而且老媽說好了,下午要跟老太太們一起回老家去的。
如果不是她的話……不會有小偷吧?
我緊張起來,那個距離,人眼是看不清房間里的事物的。
我手頭上是那台德國相機。當初買的時候是花公家的錢,所以沒省錢,完全是按專業記者的標准買的。
79倍的光學變焦距離跟軍用望遠鏡差不多,那些專業攝影師常常拿它作狗仔隊用的。
我拿起來,對著那個方向,拉近……
這個角度只能看到我家的臥室和廁所。
臥室的藍色窗戶窗簾拉開著,而廁所窗台上有拖把正在滴水。
而剛才閃過的白光就是從廁所過來的。我仔細往那兒看。
廁所的窗簾開了一半,里面沒有人。這種塑鋼窗戶是單開的,只能開一邊,朝著大廳門的方向的一半窗戶被窗簾擋住了什麼都看不見。只能看到另一邊的翻起的白色馬桶蓋。
我仔細在那兒盯著,幾分鍾,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這讓我懷疑我剛才是不是看錯了。
現在這個時候不可能有人在家的。
我想這些的時候旁邊忽然有人說,“大哥,相機給我傳一下照片吧。”
是小龔。
我沒同意,那另外幾個家伙也來了,這些人中也就老蔡沒回來,估計是跟著老總拍馬屁在。
“就一會兒。用數據线傳到我手機上就不用相機了。”小龔央求說,“我用我手機再傳給他們。”
我看了一眼家的方向,那里確實是什麼都沒有。
“好吧。速度快點。”我把相機遞過去。
小龔接過去忙不迭的說,“五分鍾。馬上就還給你。”
那幾個人一齊拿了相機跑到一邊去。
我沒事可干,就過去跟他們在一起。他們在相機上插上數據线開始拷備後就又重新在翻看照片。
那些照片總讓我有些不舒服的感覺。
林茜的身材我是比較熟悉的。總覺得,這些照片看起來真的很像。但又覺得一切都不合邏輯。這讓我有些煩心。
我記得今天早上她走時穿的是一個件黑色中袖長裙,很正式的那種。畢竟她要當考官。
而且她似乎沒有這樣的褲子……
很多時候人會出現,現實與邏輯之間的矛盾。就好比,明明沒有一件事,但卻偏偏出現了必須有這件事出現才會有的結果。而,如果你又很在意這件事,就會比較容易心煩。
我臉抵在旁邊的玻璃窗上發愣。旁邊是那一大群的人圍著看那台相機。
這時,我忽然想起一些東西,猛的站了起來。
我想起來,林茜其實是有一件這樣的白色鉛筆褲的…………
不過不是她買的。
而是我三個月前硬要給她買的。但是她幾乎不肯穿。當時勉強穿給我看了一下就脫了。
她當時的說法是——“這樣的褲子後面繃得太緊了,臀线太曝露。跟沒穿褲子一樣。”我後來也忘了這件事了。
這拍的是林茜嗎?
不太可能……我有點搖頭。
想起早上老太太說在北門見到過她。就算她在北門,這離我家也很遠哪……我心里有些忐忑。跟他們湊得近了,仔細去看那相機後屏上的高清照片。
他們此時已經是翻第N遍。所以只是在看他們覺得最經典的幾張之一。
這時看的是一張側面大半身,仍然沒有拍到臉。但這個角度身材看上去跟林茜更相似一點,但又不能確定。
後面再翻的幾張則全是屁股,很少拍到其它的部分。那屁股縫的圓弧的线頭左右的變,角度很亂。
我聽到他們在咽唾沫說,“屁股真JB圓,”
“腰也細。”
“媽的這女的腰真叫細,跟畫出來的一樣。”
我澀聲問了一句,“她當時真的對你們笑了嗎?”
幾個人幾乎一起說,“對呀。”
我想,這幾乎不可能是她。不光是衣服和地點問題。我印像中的林茜總是很冷的,也從來是不會跟別的男人假以顏色的。更何況這麼一堆男人擠在一輛車里吹口哨,明顯只是起哄調戲著逗樂子。
我直起身松了一口氣。這時忽然又感覺到了一道白光晃過。
那個角度明顯是我家的方向,“把相機給我。”我伸手一把將相機抓住。那小龔跟著叫了一聲,“別把手機摔了。”
這時照片其實已經傳完了。我拿得突然,他搶著把數據线拔了。
我則迅速把鏡頭對著窗外。這個時候最可能在我家的是賊……
我緊張的注視著那個方向。
“看什麼呀?”
“風景……”我說。那些人嘀咕的到一邊跟小龔拷照片去了。
大約幾分鍾的時間,我觀察的窗台內沒有任何的動靜。我正在想,剛剛是不是看錯了的時候,那道白色的光,就又一次亮起……
我把鏡頭對准了它。
而且這次它沒有再消失,而是在那里慢慢的來回的動。
這次我看清楚了,
VR防抖鏡頭里出現的是一條白色的高腰包臀緊身鉛筆褲。
我聽到心向被敲了一下一樣猛的一震。
那條褲子,跟剛剛在這個相機里看到的褲子是一模一樣的………
相機鏡頭中,只能看到女人的褲子的一小部分,看姿勢她正在拖地……。
因為角度跟剛剛在相機里看到的很像。
雖然看不到正面。但是也正因為看不到正面——只能看到屁股。
所以我可以肯定——這是同一條褲子,同一個屁股……,
我幾乎可以肯定這就是相機里的人就是——林茜!
我的心里總有種不能相信……
因為有太多的不合理的地方。
——她現在應該在當考官,給那些新進的緊張兮兮的小姑娘們出難題。
為什麼她忽然穿了這條褲子回來了?
她本身不太喜歡這條太暴露臀线的褲子的。
還有——————她真的對著那群擠在車里吹口哨的男人們笑嗎?!!!
最重要的是,她去北街那個拆遷區干什麼?為什麼又跑回來了?我的心在亂跳……
各種沒有答案的猜測在我的心里,混成一團。有種事實俱在卻抓不住關鍵的錯亂。
我發現比起看到她,我其實更希望,看到有小偷在我家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