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Doctor & Rosmontis(X):Fire of Victoria
寫在前面的話:
在寫完Doctor&Rosmontis(VIII)的時候,我發現中間留出的空白太多,和(VII)的時間线有著很大的跨度,再加上朋友的詢問,於是萌生了寫這篇的想法,為的是補全一下自己挖的坑,也算是寫一下在Doc&Ros的時間线里,維多利亞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同時圓自己一個夢:寫一篇異世界空戰和泰拉的現代戰爭,如同ios的tag寫的那樣,魔物們的現代戰爭。因此本篇能看見不少的武器裝備出現。
本文從去年的十二月開始起稿,中間因為各種瑣事的耽誤以及我自己的拖延耽擱到了四月,直到yj放出了第十章的消息。這個時候我覺得不能再等了,於是加急把這篇碼了出來。文稍微有點長,如果您能耐心看完劇情,那是我的榮幸;不想看前面的劇情只想看博士和迷迭香xxoo的,請直接跳到第十二章(15頁)。
本文的時間线在(VIII)篇之前,(VII)之後
渣文筆警告,軍事武器邏輯混亂警告,原創劇情與官方不符警告。
最後也沒能在四點前更新(
再次提醒:本文與原游戲劇情不符,僅當做平行世界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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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多利亞,這一領土廣袤,資源豐富的帝國。在歷代的王室的統治和強大軍隊的保衛下,這個國家變得十分興旺發達。然而,事物的發展往往就是這樣:當國家的財富和權力從受人傾慕而膨一脹到令人畏懼時,奸邪之徒就會應運而生。來自異族的他漸蔭覬覦之心,他用狡猾的手段將阿斯蘭從王座上拽了下來,假借女王病重之名以攝政王自居。在他的暗中操縱下,維持了數百年的天平正在傾斜,維多利亞人與本土的塔拉人的關系每況愈下。
維多利亞就是這樣地處在物極必反的轉折關頭。她猶如一棵無與倫比的參天大樹,雖然還能經受外來風雨的侵襲,內里卻已蛀空,只是認表面上還看不出危亡的跡象罷了。
——摘自《倫蒂尼姆記事:維多利亞的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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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當XC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整個作戰會議室頓時鴉雀無聲,所有的人都一臉吃驚的看著站在全息地圖前戴著兜帽的男子,然後議論紛紛,究竟是什麼驅使著他——這位羅德島的戰術指揮官放棄自己執棋者的身份,轉而把自己當做棋子使用?
待到眾人的議論聲漸漸消失的時候,他又開口說話了,淺藍色的光芒映在他的雙目中,在昏暗的室內顯得很是顯眼。
“阿斯卡倫那里傳來了消息,維多利亞皇家軍隊出動了,目標是深池。”
大家都默默無言,一側的阿米婭提出了她的看法。
“動用國家精銳部隊去圍剿...一個...呃...組織,或者勢力...啊,總之這是不是有點陣仗太大了?”
“沒錯,阿米婭,”他向她點了點頭,露出贊許的表情,“這不符合常理,即使現在維多利亞人和塔拉人的關系跌入冰點,縱使現在深池已經發展壯大成為塔拉人的代表,但是要消滅深池,確實沒有必要動用整隊的皇家精銳去做,這後面定有陰謀。”
“你是說...這是特雷西斯故意這樣做的?”凱爾希發問到,藍光使得她的臉看上去更加嚴肅。
“你想,皇家軍隊是效忠於誰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一旦他們徹底被消滅,那維多利亞就徹底是他特雷西斯的了,屆時我們便沒有任何辦法去對抗同時擁有卡茲戴爾和維多利亞的他。而且現實情況說不定會更糟,如果到那時周邊國家一旦想維多利亞發難,特雷西斯絕不會和那些國家積極作戰,在這之前他完全可以將龐大的資源財力運到卡茲戴爾,而後撒手不管,任由國際秩序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無論如何發展,如果我們不采取行動,羅德島後面的形式都會變得十分棘手。”
“但是,你也不能脫離羅德島去當傭兵啊。”凱爾希的臉色終於發生了一點變化。
“這是國家的事,單憑羅德島這一無國界的醫療組織是不可能直接插手的,那樣反倒會給我們招致滅頂之災,因此我要脫離出去。”他停頓了一下,卻沒有接著說下去,過了好幾秒,他環視了一下室內,“諸位,後續的作戰行動安排我已經想好了,稍後就會發送給相關人員,請大家做好准備。”
“凱爾希,跟我去頂層,我們聊聊。”在人們離開的差不多之後,他單獨叫住了她。
羅德島頂層,是一個龐大的機庫,在這里停放著幾家垂直起降的雙旋翼飛行器和兩架大型固定翼運輸機,它們與羅德島底層的陸地運輸載具共同組成了維持這艘龐大陸地艦的補給线。
而在機庫的一角,沒有被白色照明燈照射的陰暗角落,一個大型梭形物體靜靜地安置在哪里,上面淺灰色的幕布和四周的警戒光柵欄使得它的身份變得更加神秘,就連凱爾希都忍不住想知道,這被他從極北的冰層之下帶回來的東西的真實面目。
“久等了,凱爾希。”身後響起的聲音讓站在它前面的醫生回過頭來。
“博士,”她說,“已經過去十分鍾了。”
“因為,是時候讓你知道些東西了。”XC走到她的面前,放下了手里提著的一個深色的長方形的箱子,“關於我在極北冰層遺跡下的一些事情。”
他慢慢訴說著在在那片永久凍土之上的時空黑域,古老文明的遺跡的真相,沒有因為眼前的她的驚愕和震驚而停頓。接下來的十幾分鍾里,凱爾希臉上的驚訝的表情就一直沒有消散過,眼前的博士每講述一件事情,每展示一樣東西,她都覺得當時自稱的“無所不知”離自己要更遠一步。無論是不需要源石技藝就能擊發的單兵手槍,還是能收納數種服飾的便攜式盒子與那幕布下泛著金屬光澤的形狀科幻的飛行器,都在挑戰著她的認知。
“喂,你還好吧。”他看著眼前正在發愣的她,在她的眼前揮了揮手。
“我覺得無所不知,是個笑話。”回過神來的她苦笑道,“所以這就是你從遺跡里帶回來的東西。”
“只是納米科技而已。”他笑了一下。
“所以說被改造過後的你的身體里也有這些極其微小的機械嗎?”
“正是。”
片刻的沉默。
“還是說說正題吧。”凱爾希依靠著機庫銀灰色的牆壁,冰涼的感覺讓她不禁稍微抖了一下,“你要去當雇傭兵的事,和迷迭香說了嗎?”
他收起了自己的笑容。“沒有。”
“你甚至故意挑她出去執行任務缺席會議的時候做出了這個決定。”
“我害怕她會讓我不忍心離開。”他嘟囔到,“畢竟你懂,情感這東西啊...唉。”
她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你要帶著這些未來裝備去維多利亞嗎?”凱爾希搖了搖頭,用未來這個詞來描述這些東西有點怪怪的,但是她一時又找不出更好的詞來形容。明明這些科技是來自於過去的史前舊人類文明,但是在泰拉人看來,這些東西卻如同出自科幻小說一般。
“是的。”他身上的作戰服重新變成粒子狀態,而後凝聚成最初的盒子狀——那東西看上去如同一個棱形的金屬塊。XC將它和那把手槍重新放在武器箱的角落里,緊挨著那排列整齊的彈匣和密密麻麻的子彈,“但是這架戰斗機要暫時放在這里。”
她向他投去了疑問的目光。
“戰斗機再怎麼強,它也是需要有個停靠的地方的,你總不能指望我一直飛在天上吧?況且彈藥有限,它必須用於最重要的關頭。”
“我...”她笑了一下,“我還以為你要說你不會開呢。”
沒想到她也會這樣開玩笑打岔了。
“怎麼可能。”他將幕布重新蓋在戰斗機上,答道。
“什麼時候走?”
“明天,我已經聯系好接頭的了。”
“是她?”
“沒錯,她不是一直想踢爆特雷西斯的ass嗎?”
“......她還有這種癖好。”
XC盡量無視了凱爾希的吐槽。“我走後,你們要時時刻刻關注維多利亞的動向,本艦不要進入它的境內,特雷西斯已經在監控我們了,一旦踏入國境线就有可能打草驚蛇,同時我離開這件事除了幾位信的過的人,不要讓別人知道,也不要輸入PRTS系統中。”
“我知道,那我和阿米婭要做些什麼?”
“你們首要任務就是守住本艦以及維持情報網絡。哦對了告訴維娜,讓她做好准備,還有拉芙希妮,時機成熟了就該輪到她們出馬了。”
“什麼時候算成熟?”
“當這架戰斗機啟動之時。”
翌日凌晨四點。
挎著沉重的武器箱的他准時出現在羅德島底層的車庫出口處,往日里身上穿的印有羅德島圖標的長衣如今被野外作戰功能性服裝所代替。
沒有送行的干員,因為這是一次隱秘的行動。只是總有人通過某些手段知道了此事。
“想不辭而別嗎,博士?”清澈柔和的女聲傳來,在車庫里顯得格外清楚。
XC愣了一下,因為那聲音明顯是來自迷迭香。他原本是打算等自己走了再最後給她發個消息的,因為這樣一來她就算反對...
“博士為什麼不告訴我。”迷迭香快步小跑上前,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身體。
武器箱被放在了地上,他回過頭,寬厚的肩膀聳拉下來,雙臂反抱著她。菲林那翠綠的雙眼此刻布滿血絲,她一定是連夜趕回來的。
“我怕...”
“你怕我反對你走,是嗎。”
“...是。”心事被看穿,他如同做錯事情的孩子一樣有些不情願的承認道。
“答應我,保證回來。”出乎他意料,她什麼也沒說,只是簡簡單單的叮囑了一句,而她的眼神早已傳達了千言萬語。
“我會回來的。”他深深地擁抱住了她,在臨行前最後一次感受到了她嘴唇的溫暖。
“讓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行,迷迭香,這一次不行。”
他不想讓她置身於這件事中,那太危險了。
迷迭香沒有同他爭辯,她很明白眼前的博士一旦做好了決定,是極難更改的。
於是她伸手撫摸了一下他摘下面罩的臉。“保重,博士,平安回來。”
“一定會的,迷迭香...等時機成熟後我們就會見面。”他用鼻子碰了碰自己愛人的頭頂,“保重,我走了。”
迷迭香的眉毛和尾巴低垂著,無聲的向他招了招手,目送著他一頭扎進無邊的黑夜當中。
“你遲到了,”白發紅角的女性薩卡茲倚著車門,手里不停地把玩著一個遙控器,她臉上還是掛著那令人不悅的笑,“跟女票調情了?”
“開車。”XC一把將武器箱扔到後座上。
“霍,口氣還不小。”W哼了一聲也上了車,“別忘了這次可是你主動找的我。”
“說的跟我沒付定金一樣。”他的聲音透過頭盔上的面罩傳了出來,聽上去如同在井里發出的。
“我先說好,如果真到了那一天,特雷西斯是我的,你別動手,XC。”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聲音明顯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嗯,他是你的。”他調整了一下身上掛著的武器,“還有,Dr.XC已經不在了。”
“哈?那你是要換個名字?”
“從現在開始,叫我Sentin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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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背刺的焰火
1099年1月18日,維多利亞。
雖然已經是一月份,但是得益於獨特的地理位置和適中的緯度,雖然氣溫較低,但是這里的景色並不像那遙遠的北國那樣白雪皚皚,廣袤的草原像一塊明亮的黃水晶,向著外界發散著柔和的光。高威平原,這一天然的牧場,此時卻一只牧獸都看不見——皇家軍隊的行軍早已將這些膽小的動物嚇跑。
正午的陽光照耀在了裝甲戰斗載具的外殼上,在光照下炮塔側面的由五邊形的紅色玫瑰和兩支交叉的箭組成的標志清晰可見。百年前,這些戰斗載具的初現曾使得敵人畏懼三分,並給它們冠以“履帶式蒸汽甲胄盒子”的稱謂,到了現代,它們依然是行之有效的戰爭機器,持續不斷的發展更新使得最初笨重的鐵皮盒子演變成了如今有著強勁動力、旋轉炮塔和優異裝甲的作戰載具,雖然外形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但是從那整齊排列的鉚釘和矩形履帶依舊能看出百年前初號機的身影,而現在這些由M11合金制成的機器正整齊的排列在營地的一角。
一位身著維多利亞野戰軍裝的菲林男性身手矯健地踩著載具側面的突出部,只兩下就爬上了它的頂部,而後他打開了炮塔上的乘員艙蓋,爬進了座艙,開始進行每日的例行檢查。戰車內部一側掛有一本厚厚的登記冊,上面密密麻麻地打滿了對勾,下士伸手將那本冊子取了下來,嘩啦嘩啦翻到了新的一頁,又從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支圓珠筆。
將炮塔前端的駕駛員艙蓋打開,外面的冷風一股腦的吹了進來,車內被引擎加熱過的空氣帶了出去,他禁不住吸了吸鼻子。
“發動引擎。”外面傳來了另外一個聲音,下士照做了,然而引擎聲並沒有如約而至。
“約克下士!發動引擎!”外面的人又重復了一遍,音量提高了整整一個檔次。
“長官。”他從駕駛員艙門處探出頭,看著外面的上士說到,“打不著火了。”
“What the...咳。”那名車長露出了真倒霉的表情,他也跳上載具,鑽進內部開始檢查起來。
幾分鍾後他嘆了口氣:“這可真棒,換電池吧。”
“艾羅,沃倫!”他叫著外面正在收拾工具的二人,“准備換電池!”
“啊?”裝填手和炮手同時發出了一聲難以置信的驚呼聲。也能理解,阿金庫爾軍團里目前停放的數十輛戰斗載具中只有他們的出了問題,這種事情擱誰身上都難受,更何況他們還是一號車。
“啊什麼啊,快點去後勤部報備,早搬完早完事,就兩塊。”車長沒好氣的說,“速度快的話說不定還能喝到下午茶。”
“Yes sir.”毫無精神的回答。
“沒事長官。”在車長下車之後,駕駛員緊隨其後,“就算趕不到,到時候行軍的時候車上不是還有煮茶器嗎。”
“別了,那玩意做出來的紅茶喝起來就像滾燙的爛泥。”
抱怨歸抱怨,車組的動作卻沒有因此而停下半分。很快,兩塊足有136斤重的載具用蓄電池就被四人搬了過來。當放下電池之後,艾羅和沃倫就立即轉過身去搬運最後一塊電池了,奧德則從炮塔門進入到載具的內部並解開炮塔固定器,將炮塔搖至右邊90度,打開預備門和緊急照明燈,完成了這一系列步驟後的車長鑽出預備門並且將幾塊電池拉到其下方,剩下的就交給駕駛員約克了,他會將電池拉進車內開始串並聯。
過了數分鍾的功夫,沉寂的引擎終於再一次咆哮了起來,散熱口處排出的熱氣在寒冷的環境中顯得格外顯眼。
“奧德車長,載具調整的如何了?”一個男低音在車長的身後響起。
“好...”奧德上士剛剛說出這個字的時候,就立即意識到身後來者的身份,他立刻挺直身體轉身,向著身後的人行了一個禮,“報告雷吉恩上校,6號裝甲載具故障電池已經更換完畢,隨時可以戰斗!”剛剛出來的其余車組成員見到了上校,也迅速排成一列立正行禮。
“稍息。”雷吉恩比了一個手勢,“各位辛苦了,現在將載具開到三號區域,然後你們就趁著這段時間去小憩一下吧,聽說後廚那里做的下午茶還有剩余。”他這樣說著,臉上露出隨和的笑容。雖然身處上校的軍銜,但是他始終待人隨和,仿佛自己與對面是平級一樣。不得不說作為一名年輕的副指揮官,除了自身能力過硬之外,他這種待人的風格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遵命,長官!”四人這樣大聲答道,然後就帶著輕松的表情鑽進車里,開著載具前往他說的區域。
在視察完最後一支步兵中隊後,雷吉恩終於停下了腳步,轉身向營地後方中心的一個臨時搭建的小型建築走去。從旁邊停著的重型運輸飛行器和旋轉的聯絡裝置不難看出,這里是整個阿金庫爾皇家軍團的指揮所。
“報告指揮官,所有部隊已經准備完畢了。”剛一進門,他就立正站好向面前的人報告說。
“不必多禮,雷吉恩上校。”聲音的源頭來自一位正在看著著桌上的投影戰場地圖的佩洛軍官,他的毛發早已在多年的軍旅生涯中已經變得花白,聽見副官進來了,他抬起頭看著他,“距離總攻還要有一段時間,看。”年邁的指揮官向雷吉恩招了招手,示意道,後者兩步就走到了全息地圖面前,“本諾課本和哈里敦已經開始從東北和西南方向對深池進行合圍了。”指揮官做了一個手勢,地圖上代表了己方部隊的圖標以藍色的光標顯示出來,並隨著他的講解變成兩個箭頭,指向了中心處的紅色區域——敵方部隊,“一旦深池被從他們的‘舒適區’里趕出來後,我們就在這寬廣的平原上對其展開最後的攻勢。”
從戰斗指揮系統來看,那兩支部隊推進的速度十分迅速。但是敏銳的副官隨即發現了地圖上和自己剛剛出去之前相比多了三個大型的藍色標記。
“那是三艘陸地戰列艦?”雷吉恩的語氣中聽起來很是驚訝。
他的反應很正常,這些代表了一個國家最強的地面力量,聽從倫蒂尼姆王室直接命令的陸地戰艦,一般都是部署在陸地國境线上進行巡邏防御的。
“是的。”
“戰況有這麼困難,需要調動它們來進行遠程支援?”他提出了自己的疑問,要知道對面的深池的大部分軍備都是用的維多利亞軍隊的淘汰貨,等級比他們整整低了一個檔次,況且對方的人數也不占優勢,“指揮官,恕我直言,我覺得對付深池根本沒有必要這樣。”
名為查爾斯的指揮官此時卻沒有答話,他的灰眼睛掃視了一下房間。
“你們先出去吧。”他向著身邊的守衛說到,那些全副武裝的士兵答應後走了出去,而後查爾斯又看向雷吉恩,“咳,你知道,有些事情就算你覺得不對勁,但是你也不能當場說出來。”
“是。”雷吉恩低下了頭,“是我考慮不周。”
“我沒有怪你。”查爾斯看著自己的學生笑了,“只是你還年輕,還有很多東西要學啊。”
“我明白了。”
“所以,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了,說說你的看法吧。”查爾斯示意了一下他,讓他請坐。
“指揮官,我覺得此次的行動有些大材小用了,不僅僅是我剛剛說的戰艦,阿金庫爾軍團是皇家軍隊里的精銳,即使要調動用來和深池作戰,也完全沒有必要將整支軍隊都投入的到戰場啊...”
“你說的對。”查爾斯端起茶杯小飲一口,“我這段時間也有這個疑問,但是這是攝政王傳達的女王的意思,我們必須執行,還記得阿金庫爾軍團的代號嗎。”
“HMA(注:Her Majesty\u0027s Army,譯為女王陛下的軍隊),我明白您的意思。”
“這樣大規模用兵也好,讓各位都歷練歷練,而且這種大型協同作戰也有利於減少我方部隊的傷亡,畢竟他們還都盼望著回去跟家里人團聚呢。”
“嗯,哎,只是對手說白了也是維多利亞人,我總覺得心里不是滋味。”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這一年來雙方的矛盾變得無法調和,最後立場不同的我們只能和他們兵戎相見了。”查爾斯頓了一下,“這話也就我們之間說說就可以了,雷吉恩,到了戰場,不要讓這種想法去干擾你的判斷。”
“明白。”
深池的指揮官本想依托高威北部那遍布沼澤和多山地的地形和皇家軍隊展開大范圍的游擊戰來不斷消耗其力量,並以此來避開與軍隊進行正面硬碰硬的會戰,如同數百年前德拉克對陣阿斯蘭所使用的戰術那樣。但是他忽略了一個事實:維多利亞皇家軍隊已是今非昔比。在過去的年月中,他們的科技突飛猛進,深池面對的早已經不再是歷史書中徒步的步兵方陣,而是有著裝甲載具推進、遠近兼備的精銳步兵協同、強力的火炮支援以及使用了先進的戰場指揮系統進行作戰調度的部隊,這樣的科技碾壓再加上正確的戰術指揮,讓深池的主力軍別無選擇,只能被逼退到高威平原。
當連接到EVBCS(注:Electronic Video Battle Command System,電子視訊戰場指揮系統)上的投影上的紅色標識出現在平原區域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鍾了,最後會戰的時刻到了。
“各位!總攻的時刻到了!拿起你們手中的舞伴,為了女王的榮耀,進攻!”換下軍官服改穿野戰服的雷吉恩站在一輛載具的炮塔上大聲動員著,長弓兵出身的他在戰場上總是會在前线出現,此時的他如同其余的士兵那樣,背著一把由泰利斯工業生產的特制長弓,只是相比於其他人少了上面的加速线圈導軌以及輕量化防護盾牌。與此同時,來自查爾斯指揮官的指揮信息也通過指揮系統發送至各單位。
“為了女王的榮耀!”下面的士兵都舉起了他們手里的長弓呼應著。
陣陣白煙從散熱口冒了出來,伴隨著引擎啟動的聲音,屬於阿金庫爾聯隊的十六輛載具發動了,開始以雙層V字形向前緩緩行進,形成了一道由鋼鐵組成的城牆,掩護著步兵向前推進。
即使知道敵我雙方的巨大差距,深池指揮官也沒有坐以待斃,牢記深池領袖教誨的她拒絕了開戰之前皇家軍團的投降提議,並挑選了一塊相對較高的地段作為防御陣地,並在陣前設置了數個路障以此想阻礙敵方的推進,同時步兵方隊被部署在高地,九輛老式半自動攻城弩炮運載車則埋藏在低地當地牧民撤離前留下的草垛中,這些載具是擊破那些“Comet(注:現役維多利亞戰斗裝甲載具的型號名字)”的唯一希望。
此時此刻,最前排的一輛運載車的車長正悄悄將觀察鏡的前端探出稻草堆外,觀察著對面的推進情況。
“弩炮,向右轉二十度。”他命令道,車組成員立刻照做了,雖然這輛運載車的設計是可以采用電力旋轉炮塔的,但是為了節省能源他們此時還是使用了最原始的方法。
目鏡之中,那些行進中的小黑點在以每小時40km的時速不斷逼近,距離那些載具的後面幾公里的距離就是滿載士兵的運輸車,再往後就是部隊的戰場探測載具,但是由於距離太遠,他沒法仔細觀察對面部隊的數量。
“距離,5000米。”那個車長測算出了和對面的距離,並通過電台向其余載具共享著信息,所有的運載車的弩箭指向全部都指向了對面要經過的區域,“注意,他們開始減速釋放煙霧了!”
這幫維多利亞人精的像鬼一樣,那名車長暗罵著。這下他們的視野就只能看見排頭的這些Comet了。
遠處傳來了一陣悶響,如同平地上的雷聲,來自皇家的裝甲戰斗載具在4950米開了一輪火,這種距離的開火是帶有盲目性和常識性的,一來可以震懾對手(運氣好的話可以還能炸死那麼一兩個倒霉蛋),二來是為了校正遠距離的命中率。
那名車長能聽見炮彈從兩側飛過的聲音,然後就是彈頭撞地產生的爆炸聲。
一枚炮彈嗖的一下落到了草堆左側六十米遠的地方,爆炸從地上掀起來一層土在空中灑落了下來。
這群混蛋居然還使用了高爆彈頭,簡直欺人太甚。
他搖了搖頭,繼續觀測起來。
幸運的是剛剛那一輪射擊並沒有隨機炸掉他們其中任何一輛載具。
距離3000米,那些鋼鐵載具又開了一輪火,這一次是將那些深池設置的路障炸了個粉碎。
再等等,他們還沒發現我們。
距離2000米,敵方載具的樣子愈發的清晰,他甚至能看見那車身上的灰綠相見的塗裝。
距離1000米,對面的履帶順利突破了之前步兵布下的鐵絲網。
再近一點,再一點,一點...
為首的Comet已經突入了他們的伏擊圈,炮手已經將那大側面套進了瞄准環之中,這是他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離看見那載具炮塔側面的玫瑰雙箭的徽標的樣子。
“開火!”隨著指揮車的一聲令下,八支攻城弩箭同時呼嘯著向著敵軍為首的車輛射了過去。然而,那輛載具被擊穿癱瘓或是起火爆炸的場景並沒有出現,取而代之的則是穿甲箭頭與裝甲碰撞發出了幾聲極為清脆的響聲。
“當。”
這一聲,讓在座的所有運載車的車組成員心肺驟停。
Comet裝甲的薄弱部分,跳彈。
這意味著他們的作戰計劃失敗了。
那輛被擊中的載具的速度猛然放緩。
“6號,為什麼無故減速?”來自連長的詢問在那輛車的通訊器里響了起來。
“6號車報告,我們遭受了敵方攻擊!”被擊中的車輛立即匯報了剛剛的情況,那名車長迅速轉動周視鏡,尋找著剛剛一閃而過的開火點,“剛剛的襲擊來自那些草垛!”他立刻就做出了判斷,因為周邊只有那些地方才有可能藏有大型的載具,除非這世界上存在能夠直接讓載具憑空隱身的玩意。
“全隊,迎向正面降低車速,交替射擊那些草垛,前排載具停止釋放煙霧,以免影響後車瞄准。”旗車發出了指令,在這之後就要看不同車組們的發揮了。
十六輛載具的炮管穩穩地指向了兩側的目標,即使履帶駛過那些崎嶇不平的位置,復雜而又可靠的穩定系統使得火炮始終可以保持炮手瞄准的方向。
開路的八輛Comet全部換下高爆彈頭改為穿甲彈,每輛車都瞄准好了一個不同的草垛而後同時開炮。
七個草垛被擊中,直接塌陷了下去,那幾枚炮彈穿過了稻草之後飛行了一會就噗的一下擊中了地面,揚起了一小撮灰塵。然而其中一個草垛卻燃燒了起來,藏匿在其中的運載車被直接命中,那枚穿甲彈在穿透了脆弱不堪的裝甲之後,徑直擊中了內部的源石復合引擎,運載車連同著車上的人員當場就被一團火球所吞噬。
眼看事情敗露,繼續在草里待著只會坐以待斃,那名深池指揮車車長讓所有車輛全部發動引擎,卻並沒有命令車輛撤離,反而命令所有車組沿著對面V字陣的外沿向反方向移動,他所希望的是趁著對面裝填的時間運用運載車的高機動優勢拉到裝甲部隊後方打Comet的車體後方,以此趕在對方步兵抵達並下車前先敲掉幾輛再說。
深池車組們是勇敢的,在他們接到了“想盡一切辦法盡可能摧毀對面的裝甲載具”的命令後,所有人內心中都明白這一去就是九死一生的,此時的他們如同數百年前那樣高舉著長矛向著對面重騎衝鋒的祖輩們那樣。
只是現實是殘酷的,在執行的過程中深池指揮車車長猛然發覺他忽略了幾樣東西:第一是此地的地形並不十分平整,他們運載車的輪式底盤的越野性能遠不及對面的履帶底盤,這使得他們的車輛始終無法像在公路上那樣疾馳;第二就是對面的雙層V字陣采用的是交叉射擊戰術,現在他們自己就是靶子。
不過他已經沒有第二次機會去制定下一步的作戰計劃了,一枚炮彈命中了他的座車的前部,他和另外三名乘員們當場就伴隨著猛烈的爆炸永遠的離開了泰拉世界。
幾聲炮響過後,地平线上增加了八個熊熊燃燒的金屬物,然而這些殘骸僅僅是這場會戰的開端。
在接下來的幾個小時中,深池軍隊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領略了來自泰拉大陸頂尖國家的軍隊的實力。
樹木和草皮燃燒產生的濃煙遮蔽了天空。通過它人們能看到散落在戰場上那些隨處可見的廢棄裝備和人的屍體。雖然深池人數不少,但是他們的部隊如同灑在地板上的塵土,輕而易舉的被一下掃開。阿金庫爾軍團完全知道如何利用深池的弱點,分裂他們的力量。Comet的裝甲使得塑能術師中隊和狙擊手的攻擊黯然失色,火炮直接撕開了重甲衛士構成的防线,在這之後成群的皇家長弓兵射出的箭矢如同暴雨一般的打在他們脆弱的身體上,那些焚毀者還來不及走到射程之內就被箭雨射成了篩子,高爆箭頭引燃了他們背後的燃料罐,爆燃讓那些士兵的屍體被無盡的火焰所吞沒。炮射煙霧彈制造的濃煙擋住了深池的視线,在他們的隊伍中制造混亂,那些精銳伙友衛隊衝入煙霧中,再也沒有回來。
僅僅經過了三個小時,深池主力部隊就被擊潰了。那些幸存下來的人們完全喪失了斗志,他們在戰場上找到了一個突破口,撤退到了那更加偏遠而荒蕪的地方。
這場戰斗...簡直就是單方面的碾壓。
望著正在打掃戰場的部隊,雷吉恩這樣想到。
真的就這麼簡單啊。
“上校,車已經准備好了。”他身後的指揮車里的人員向他說到。
“好。”他打開了車廂的後門,踩著梯子登了上去,“我們回營地吧。”
下午六點二十分,距離阿金庫爾指揮所十公里的雷達哨所。
“報告!”坐在屏幕前的一名操作人員喊道,“東北方向15km出現三個大型的金屬物體,還有一個小型的飛行器剛剛離開其中的一個,距離10km!”
“什麼情況?”另一位隊長模樣的人立即趕了過來,“這個信號是...陸地戰列艦?它們來干什麼?”他略一思索,打開了通訊器,“這里是阿金庫爾哨所,你已進入我方警戒范圍內,請表明自己的身份,完畢。”
通訊器另外一處傳來了一陣嘈雜的電音,看起來那架飛行器是一架無人機,它現在正在將信號轉接給它的操控者。
“這里是倫蒂尼姆直屬艦隊旗艦Orion,通行碼RN8569245。攝政王特雷西斯閣下聽聞諸位前线作戰順利,特命我艦攜帶了大量的慰問品前來犒勞,剛剛的這架運輸無人機就攜帶了其中的一小部分,請貴方引導其降落。完畢。”
“你,你,去打開停機坪的燈光。”那名隊長發出了命令。
看著屏幕上那幾個不斷閃爍的光點,他隱約感覺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為什麼。
十分鍾後,哨所營地中心,一個周圍有著四個照明燈光的的圓圈上此刻正懸停著一架大型四旋翼無人機,它的下面掛載著一個很大的箱子。在幾名士兵將箱子取下後,那架無人機就又飛了起來,緩緩向著東北方飛了回去。
“剛剛無人機運了些什麼東西?”隊長走出了監控帳篷,問道。
“不知道,不過這個箱子的分量不輕啊。”兩名抬著箱子的士兵放下說到。
“打開看看。”
“是。”
隨著箱子的開啟,映入眼簾的並不是他們想象中的東西,反而是一個圓柱形的機械裝置,它頂端的紅色燈光此刻正在閃爍著,並發出滴滴的響聲。
“Bloody Hell!這不是慰問品!而是一個炮擊亻...”
“信標”一詞還未出口,來自遠方的十八枚艦炮炮彈就隨之到來,趕在哨所向指揮部發出警告的之前就將那里夷為平地。
夜色早已籠罩了天空,此時的士兵們已經完成了戰場的清理工作,獲得勝利的他們輕松地交談著,討論著此戰之後的嘉獎,以及假期的計劃。
今日的夜空格外晴朗,雙月高懸於其上,繁星零零散散地散步在它們的周圍。
不過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有幾個“星星”似乎在移動。
“咦,那是流星雨嗎?”一名士兵率先發現了情況指向天空,他的疑問引得周圍不少人向上看去。
那幾個光點正以極快的速度接近。隨著幾聲沉悶的響音,它們在距離下面部隊的數百米的高空爆裂開,分裂成更多細小的小黑點。
“糟了,快跑...!”一個眼尖的人猛然意識到了什麼,他用平生最大的聲音吼了出來。
那的確是某種意義上的“流星雨”,一場由陸地戰列艦的“光暈”增程分裂彈頭制造的流星雨。
而距離這場致命的鐵雨上千公里之外,始作俑者正站在倫蒂尼姆的象征著這個國家的權力中心的碎片大廈的全景窗前,面向著這場炮擊的方向,用著得意的聲音低聲說到:
“歡迎收看焰火表演。”
“指揮官?指揮官?!”此時的雷吉恩正在疾馳的指揮車上不停的呼叫著指揮部,但是無論他怎麼努力去喊,對方的頻道里永遠只有一片雜音。
年輕的副指揮官連續做了好幾次深呼吸,竭力讓自己變得冷靜下來,在頭腦稍稍清醒一點之後,他還是做出了先去指揮部的決定,即使這是在情況尚不明朗的條件下的冒險。
曾經於桑赫斯特皇家軍事學院進修的他雖然通曉各種緊急情況的應對方式,但是這種無預兆的攻擊是他前所未聞的。他現在唯一知道的情報,是在五分鍾前收到了最後來自距離他八公里的軍隊的遇襲消息——他們遭遇了自己人的炮擊。
此時的黎博利副指揮官距離指揮部的距離不過三公里,在短短十分鍾的路程中,他覺得他把一輩子的祈禱都做了:一方面他祈禱指揮官查爾斯沒事,另一方面又希望剛剛停止的炮擊不要再次進行了。
但並不是所有的祈禱都會實現,當他抵達指揮部的時候發現這里只剩下了殘垣斷壁,以及四散的人體。
雷吉恩迅速跳下車,眼前的場景讓他禁不住皺起眉頭。但是眼下沒有時間給他發愣,他連忙大步跨過地上的建築和裝備的碎片和殘破的屍體,沒有理會車上部下的反應,徑直跑向之前的指揮帳篷。
“查爾斯!查爾斯!”他大聲呼喊著自己的指揮官,也是他老師的名字。
將廢墟上的物體扒開,一個由碎石做的半球形的東西映入他的眼簾,那是查爾斯的源石技藝。
雷吉恩如同看見希望一般,連忙打開了那個石球,指揮官果然躺在里面,但是情況並不好,一塊鋒利的石塊深深的插入了他的腹部,鮮血將他身上深綠色的衣服染紅。
看到他受到了致命傷,雷吉恩剛剛放松的表情又凝固了。
“查爾斯...”他連忙蹲下身子,想要幫他止血。
“咳咳...”查爾斯猛地咳嗽了幾聲,“是雷吉恩...嗎?”他用十分微弱的聲音問著。
“是我,是我。”雷吉恩有些語無倫次起來,他發現自己壓根就止不住那不斷流出的血液,“你等著,我這就去找醫療兵...”
“別忙活了...咳咳!”他咳嗽的更厲害了,又帶出了不少血沫,“這是致命傷...況且...你到哪里去找...醫療兵...軍團...應該也...遭受攻擊了...吧。”
沉默的回應印證了年邁的佩洛的話。
“雷吉恩...你得走了...越遠越好。”查爾斯的聲音愈發的微弱。
“但是...我們又能去哪呢?為什麼女王要這樣做?!”
“不...聽我說...你最初的懷疑是對的...這後面定有...陰謀,咳咳...”年邁的指揮官努力抬起頭,“你需要一架飛行器...在指揮所被炮擊前我曾經讓那架...運輸飛行器起飛去偵察...你應該能聯絡到他...在這之後,你就是指揮...去往那里...”他的雙眼漸漸失去了光彩。
悲痛之余,雷吉恩聽到了查爾斯留在世上的最後一個詞:艾斯雷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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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倫蒂尼姆之變
12月19日,倫蒂尼姆。
四輛Rolls-Royce汽車沿著主城區的主干路,駛過這座巨型城市的幢幢摩天大廈,在這些黃褐色的高大建築群中穿行。
幾十年來,這座城市如同這個國家一樣,發展迅速,最初只有幾十個地塊的城市演變成了如今有著幾百個地塊的巨型國際都市。大批建築物如同雨後春筍般的建設完畢,幾乎掩蓋了原先舊城的樣貌,人工建造的一條名叫維瓦爾的河流如同一道淺色的綢緞橫貫其中。陽光從巨型建築外的玻璃上反射到平滑的汽車表面,使得那些車輛發出耀眼的光芒。那輛較大的汽車外形如同加寬了的銀色赤鰻(維多利亞低地的一種外表圓滑的淡水鱗獸),其余三輛黑色的汽車外形則顯得棱角分明。車隊由它們其中的一輛引領,另外兩輛則跟隨在銀車的後面,與其保持較小的距離。
當維瓦爾主河道的伊絲特爾塔上的鍾聲敲響的時候,車隊抵達了它們此行的目的地區域:倫蒂尼姆核心區。
與之前汽車穿行的高新區不同,這里的建築物還保留著百年前的風格樣貌,向造訪者展現了最原汁原味的維多利亞風格。
越過剛剛放下的維瓦爾橋,通過了三處道口,車輛在一棟宏偉的建築前的廣場停下了,它的外形猶如一座高塔,同時被一圈高度呈階梯狀的柱型建築所環繞。這里是倫蒂尼姆的中心建築,也是國家的行政建築:碎片大廈。雖然名字聽上去像是一座低矮的行宮,但是它的高度如同在泰拉大陸上的維多利亞一樣,另附近的建築群都黯然失色。
三輛黑車的門率先打開,下來了十名身穿軍用制服的護衛,他們攜帶武器,隨時准備應對各種不測。領頭的人環顧四周,等確認了周圍環境是安全的之後才向著銀色車那不透明的單向玻璃點了點頭。
“安全。”
兩名衣著華麗的公爵首先下了車,他們分別屬於克萊爾家族和勒克斯家族(注:曾經與維多利亞先皇一同浴血奮戰的家族,也是擁護阿斯蘭王室的兩個最大的家族),此時的二人臉上陰雲密布,他們一聲不響的等待著。
數秒鍾後,他們等待的人出來了。相對於外面兩人,他的裝束則簡單了許多,黑色的呢絨軍官禮服搭配著黑色的軍帽,腰間掛著一把維多利亞樣式的劍,肩頭的銜章則表明了他的身份:國防大臣。雖然年過六旬,但是老瓦伊凡的身上依舊留有那股特殊的威嚴,此時的他的眉頭也像其他人那樣緊鎖著。
“開路。”他向護衛說到。
“是。”
“泰勒上尉,你過來。”在要進入大門前,那名老人向著負責車輛看管的泰勒說到,後者迅速趕到了他的身邊。
“什麼!”在聽見了他的耳語後,泰勒驚訝的耳朵都立了起來,“德維特將軍,這...”
“只是以防萬一。”德維特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他拍了拍眼前人的肩膀,然後跟隨著前面人們的腳步頭也不回的進入了碎片大廈。
他們快步穿過了鋪著紅色地毯的狹長走廊,坐上了觀光電梯,徑直來到了頂樓核心區。
一名身穿維多利亞帝國制服的人站在路的一頭,兩邊則是穿著紅色制服的侍衛,他們的手里都拄著一根兼具儀式性和防衛性的長矛。
走在前方的德維特在那人的面前停下了,注視著他,那個人看是一個身材高大、銀灰色頭發、無法判斷其年齡的菲林男人。他看上去既不是老人也不是小孩,卻與兩者都有些相像。他的外表和聲音都強壯有力,而他的臉上和藍色的眼睛里則顯示出疲憊與焦慮。
“真高興看到您這樣健康,德維特閣下,”他向著他行了一個禮,“請允許我代表攝政王閣下向您致敬。”
德維特的目光沒有移動一下。
“非常感謝您的關心,瓦爾里德閣下。”他的聲音平緩,卻又攜帶了一層隱形的怒火。
瓦爾里德當然知道面前的國防大臣是因為什麼而來的,然而此時的他迫於壓力,無力幫他。於是他只能客套的點了點頭,側過身子。在這之後兩名侍衛上前,一人負責一邊將紫杉木制成的大門拉開。
這里就是維多利亞的議會大廳,每當有重大決策或者會議,那些國家的高層就會來到此地。這個大的不可思議的地方是一個圓形的有著深色大理石地面的房間,在地板的正中心,印著一個由阿斯蘭、德拉克和皇冠組成的標志——那是維多利亞的國徽。印有相同圖案的國旗也同樣掛滿了周圍的牆壁。在大廳的中央,放置著一個大型的由布賓加(注:一種產自薩爾貢的名貴木材)做成的會議桌,數把由相同材料制成的高腳椅圍繞著它,其中一把造型最特殊的椅子面對著大門,那是女王的座位,或者說曾經是。而現在,異族的攝政王正端坐在上面,幾名身穿黑袍戴著面具的薩卡茲站立在他的身旁。
“哎呀,這不是德維特閣下嗎,歡迎!”攝政王的聲音低沉,充滿期待,“今日會見有何要事?”
“攝政王閣下,”德維特強忍著怒火遵循著他平日里的禮節,“請您解釋一下昨晚在高威平原所發生的事情。”
白發的薩卡茲揚了揚頭,譏笑浮現在他的唇角和眼中。“阿金庫爾軍團涉嫌與塔拉人勾結,已被倫蒂尼姆艦隊處決。”
一派胡言。
“你撒謊。”德維特毫不示弱的駁斥到。
“這是女王的意思。”
“那麼我就要當面會見爾莎女王陛下!”國防大臣的聲音引起了其余兩名公爵的共鳴。
“先生們!女王身體欠佳,需要靜養。”
又是相同的說辭。這套說辭已經欺騙了維多利亞太長的時間。
他聽著眼前的薩卡茲的詭辯,在這一刻,德維特終於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假的。一直以來是他在假借女王之名發號施令,往日里重大節日出場的女王也是假的。而真的女王究竟怎麼樣...他不敢往下想了。
他是黑暗,即將吞噬維多利亞的黑暗。
“特雷西斯,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你忘了爾莎女王陛下是當年是怎麼接納你了嗎?”面對黑暗,年邁的瓦伊凡沒有絲毫的退讓,依然針鋒相對,他激烈的話語如同腰間維多利亞軍刀的刀刃一樣鋒利,毫不留情的戳穿了特雷西斯的偽裝,“你以為你把擁戴女王的皇家軍隊消滅就能掃平你奪權的障礙嗎?你以為你這個外國佬就能凌駕於法律之上嗎?”
“德維特閣下!”特雷西斯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我想你說的夠多了。”他歪了一下頭,那是他發怒的標志。
“特雷西斯,總有人會反抗你的。”
一支劍刃出現了,是克萊爾公爵率先拔出了劍。
唰啦。
另外一名公爵也拔劍了,與其余的衛兵一起。
“衛兵們,逮捕叛國者特雷西斯。”勒克斯公爵命令到。
九名士兵們立即衝了上去,他們手中的劍刃映出了薩卡茲攝政王的臉,而特雷西斯卻紋絲不動,他身邊站立的四名黑袍面具薩卡茲在此時也行動了起來,他們手中的劍柄如同枯萎的樹枝,而劍身發出如同火炬一樣的光芒。
當兩方的劍相交碰撞發出了耀眼的火花之時,這不只是衛兵對陣赦罪師,不僅是特雷西斯對陣保皇黨,而是百年來高速發展的泰拉世界衝突的一個縮影。
國與國之間的衝突,成王敗寇。
雖然人數不占優勢,但是赦罪師們卻憑借著高超的劍術和強大的源石技藝迅速將這場室內戰斗平息了下去。
窗外,朝陽如火,室內,血流成河。
九名斗士都永遠的倒了下去,兩名公爵也都重傷倒地,只有德維特的手里還緊握著已經斷裂的佩劍。
勝負已分。
“先生們,”特雷西斯很敷衍的拍了拍手,“精彩的戰斗,可惜你們改變不了任何事情了。”
此時,老瓦伊凡卻舉起了手里的劍,做出了投擲的姿勢。
兩名赦罪師們迅速出劍,想阻止他的動作,但是瓦伊凡的速度卻更勝一籌,那半截劍從他的手里飛了出去,卻沒有飛向特雷西斯,而是直接飛向了他身後的落地觀景窗,劍柄砸碎了玻璃,隨著無數的碎片墜落了下去。
國防大臣的身上多了兩道血痕,是致命傷。
看起來我要不行了...不過,警告已經發出。
他倒了下去。
“德維特,臨死前還不死心嗎?”特雷西斯搖了搖頭,“你明明可以活的。”
瓦伊凡沒有回答,他躺在大理石地面上,用即將渙散的瞳孔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祖國的旗幟,然後沒了呼吸。
沒想到德維特閣下之前所說的最壞的結果真的發生了。
看到了德維特的半截武器從頂樓墜落,泰勒心中驚呼到。
沒有顧得上去思考在頂樓的那行人到底下場如何,他連忙跑回了車隊的銀色Rolls-Royce上,在那里有一座內置的信號發生器,他需要給殘余的部隊發出警告。
他快速的敲擊著鍵盤,德維特留在世上的最後一道命令被加密成了維多利亞保皇黨軍隊專用的暗語,發送到了無线電波的海洋之中。
“很抱歉打擾您,先生。”剛剛按下發送鍵,泰勒的身後就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誰...!”泰勒連忙回頭。
砰。
他看到的是一個身穿黑色罩袍的人,他手里的槍還在向外散發著縷縷白煙。
“你...”
“......”
黑袍人冷眼看著他漸漸停止了呼吸。
“德維特帶來的人都解決了嗎?”特雷西斯看著眼前的黑袍人問道。
“無人生還,我的王,”他抬起頭,露出了自己的紅眼睛,“還有一個消息。”
“請講。”
“阿金庫爾軍團的副指揮跑了。”
“我不是派了一支小隊去抓捕他了嗎,艾克斯副官?”特雷西斯瞧著他。
“是的,我的王,只是中間多了一點變數。”
“嗯?”
“據現場傳來的消息說,一支雇傭兵救了他,為首的是薩卡茲W。”
“W?那家伙...哼,我沒記錯的話,她曾經是特蕾西婭的追隨者吧,沒想到會在這里出現。”
“他們似乎逃向了艾斯雷湖上的島嶼了,我建議馬上調用兵力去徹底剿滅他們。”名叫艾克斯的人低下頭說到。
“無妨,她對我們的計劃構不成威脅,一點雇傭兵而已,掀不起大風大浪的。”
“可是...”
“副官,我知道你一向謹慎,”特雷西斯打斷了他,“但是現在,我的目的是順理成章的讓自己真正成為維多利亞的君主,這樣才能隨意使用這個國家豐富的資源來資助卡茲戴爾。況且對我們最大的威脅的皇家軍團的領導已經被抹除了,那些精銳部隊也被完全擊敗,深池方更是潰不成軍,我方更是坐擁了倫蒂尼姆和周邊城市的軍力以及國內皇家艦隊,優勢在我,因此我們大可以先處理一下這里的事務,再隨意抹殺那個小島。”
艾克斯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薩卡茲的王,那我就先行告退了。”
他走出了大廳,坐上了通往地下的秘密電梯,鼻子里發出了一聲不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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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艾斯雷島
1月19日,凌晨3:56。
雷吉恩現在在發懵。他覺得過去的這24小時已經遠比他過去28年的人生要長的多,現在的他又忍不住把之前發生的事情理了一遍。
幾個小時前,他聽從了查爾斯最後的指令聯系到了運輸飛行器,但是在飛行的途中飛行器出現了故障緊急迫降,導致了他們一行人被敵方的一支隊伍所襲擊,除了他以外的其他幾名護衛人員包括飛行員都被射殺,他自己也不幸負傷。
他稍稍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卻又不小心扯到了前不久剛剛受的傷而呲牙咧嘴起來。
“喂,”坐在他身邊的白發薩卡茲說話了,她不滿的甩了一下腦袋,上面的那根紅色的挑染隨之抖了一下,“維多利亞佬,老實點,我不想幫你止第二次血。”
“抱...歉,”雷吉恩虛弱的回答著,“你叫...W是吧?”
W用無言的點頭回答了他。
“謝謝。”
“我們是雇傭兵,沒必要說這話。”
“好,那換個話題...他是誰?”
[“雖然雇傭兵們的首領是W,但是我發現事情並不只是這樣,因為從始至終負責在維修飛行器期間指揮阻擊追兵的人是另外一個一直戴著面罩的神秘男人,他們管他叫Sentinel。”多年後,已是將軍的雷吉恩談到這段往事的時候這樣說到。]
“只是W手下的一名雇傭兵。”雖然外面的飛行器引擎在轟轟作響,但是坐在距離他五米開外的駕駛室里的Sentinel卻聽見了他的聲音。
“不...不可能這麼簡單,”雷吉恩的聲音變高了一些,“一個普普通通的雇傭兵怎麼可能做到用幾十人零戰損突進包圍圈又連續滅掉三支追擊小隊?你一定是...呃。”
“哦維多利亞的黎博利,我發誓,你再亂動一下我就把你的腿給卸下來。”W的聲音變得有些不耐煩,她臉上依舊掛著那有些陰森的微笑。
“抱歉,”他說到,而後又接著剛才的話茬,“你至少,或者曾經當過戰地指揮是吧。”
名叫Sentinel的人笑了。“我想我們之後應該會相處的很愉快的,雷吉恩指揮官。”
艾斯雷湖,一個位於維多利亞西北部背靠國境线的淡水湖泊,那些沒有見過真正海洋的人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總會覺得艾斯雷是一片海,但它本身確實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內陸湖。這片區域雖然極少受到天災的襲擾,但是由於太過偏遠的緣故,這里還沒有得到完全的開發,附近有人煙的地方除了艾斯雷島之外,就只有距離小島40公里建在湖邊的斯普萊斯小型補給港口了。
此時已是清晨五點十六分,這個高緯度的地區依然處於黑夜之中,廣闊的湖面倒映出夜空中泰拉雙月的景象。突然,水中清晰的倒影被上方的氣流所吹散,平靜的水面被吹出一道道波紋,一架重型運輸飛行器出現在了空中。
“我們快到了。”Sentinel放慢了飛行器的速度,提醒到,駕駛艙上的地圖顯示他們距離目標區域60公里,還有20公里他們就進入了雷達的探測范圍了。
“滋滋——”然而呼叫要比Sentinel預想的來的早得多,“運輸飛行器,你已進入艾斯雷軍事實驗基地的區域,請標明你們的身份,完畢。”
實驗基地...他們應該是率先采用了更先進的雷達。Sentinel這樣判斷到。在詢問了雷吉恩相關的通行許可並進行答復之後,艾斯雷基地批准了他們的降落。
“嚯,沒想到這麼個偏僻的地方還藏有一個基地。”在飛行了一段距離後,W湊上前,透過駕駛艙的玻璃看著那湖水中間的島嶼,雖然是清晨,但那個島上的依舊有探照燈在不停的掃視著周圍。在燈光的照射下,在基地的幾座建築物前的空地上能隱隱約約看見有數個停機坪。
“降落坪已經標示,請遵循指示降落。”
“收到。”
飛行器只用了極短的工夫就穩穩地降落了。當他們從機艙里走出來的時候,前來接應的人們無不用異樣的眼光看著他們。因為這個基地是專門用於測試實驗型武器裝備的秘密基地,之前罕有人造訪,更不用說幾十名薩卡茲了。
“雇傭兵...?”“薩卡茲怎麼來了?這些魔族佬到哪准沒好事。”“你少說兩句吧...”
各式各樣的言論鑽到正在和W把擔架抬出來的Sentinel的耳朵中,他連忙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惹事。
W白了他一眼,勉強聽從了他的指揮,但是她的臉上寫滿了不爽,反倒是她的那些手下看上去絲毫不在意。
“你們幾個,瞎嘀咕什麼呢!”一個看上去有三十多歲的軍官模樣的金發魯珀呵斥道,他走上前向二人行了一個維多利亞禮,“貴安,二位,我為我手下學員的失言向你們道歉。”
“呵,習慣了。”W嘟囔著,Sentinel則還了一個禮。
“你是...”擔架上的雷吉恩看著站在面前的軍官。
“雷吉恩指揮官,”那名魯珀立正站好,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基地負責人威爾森向您報道,歡迎您來到艾斯雷島軍用基地。”
在簡單的交流了幾句後,雷吉恩就被轉移到一個輪式病床上送往基地的醫療站了,剩余的人則在威爾森的指引下前往一個空余的建築內稍作休整。他本人則在安排好了眾人以後,獨自前往醫療站。
“喂,”W有些煩躁的晃了晃自己的腦袋,上面兩根紅色的挑染隨之擺動,“好了沒?”
但是她詢問的對象沒有答復。
“你聾了?”她伸手錘了一下正在調試一把銃械的女性薩卡茲,打的她一個趔趄。
“別催。”名叫馬庫斯的薩卡茲皺起眉頭,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手里的裝備。不同於傭兵隊伍里的其他薩卡茲,她的力量和身材都不足以讓他使用簡單粗暴的大型單兵武器進行作戰,也正是這樣,她才選擇從事裝備維護檢查這一行業。
“啊,麻煩死了。”W哼了一聲,又一屁股坐了下來。
“稍安勿躁。”一旁的Sentinel淡淡的說著,他手里拿著一份之前向基地人員討要的地圖。
“你倒是不急啊,可你知不知道,我們已經在這里呆了兩個小時了!幾十個人,被關在這麼一個...”W頓了一下,“倉庫里。”
“再等等,畢竟現在是在別人的地盤上。”Sentinel說完就接著專心研究著那份地圖起來。
“給,銃修好了,你可別再弄壞了。”馬庫斯將W的那把突擊銃械遞到她的手里,上面被替換的新部件由於顏色不同而顯得格外醒目。
“說的我好像是故意弄壞一樣,”W接過武器,拉了兩下銃栓檢查了一下,確認了之前受損的部位完好如初了之後才重新把銃收起,“我是真沒想到那些追兵武器的准頭和破壞力居然達到了那種程度。”
“我之前說了,”Sentinel將地圖折好,扭頭看著她,“不要低估對手,這次不是小打小鬧了,對手的力量可是...”
正當他們說話之際,倉庫的門突然打開了,一名基地守衛出現在門口。
“誰是Sentinel和W?請隨我來一下。”
二人聞聲而動,起身隨那名守衛走了出去,他們穿過了灰白色的狹長的走廊,來到了基地中心建築頂樓的房間。
“報告長官,人已帶到。”
“啊,你們來了。”威爾森招呼道,接著他就揮了揮手示意那名守衛讓他離開。
除了剛剛打招呼的基地負責人,之前受傷的雷吉恩也在這里,看到他恢復的如此迅速,Sentinel略感意外。不過這一點也表示這個基地里有著十分完備的醫療條件。
“說吧,什麼事?”W趕在Sentinel開口前問到,雖然毫無禮節,但也算開門見山。
“實話實說吧,我們現在已經確認發生了緊急情況,但是我方還不能確定貴方是否為友軍,因此我想問一下...”
“哈??你這話說的,我們要是跟你不是一方的,你早就...”
Sentinel伸手打住了W的發言,而後他向著兩名維多利亞人點了點頭。
“我理解,請繼續。”
“我想知道你們的雇主是誰?”雷吉恩接上之前被打斷的話接著問到。
眼前帶著面罩的人沒有回答,他的左手將外套的拉鏈向下拉了些許,右手伸進里面的暗兜,而後將一枚圓形的金屬徽章遞給了二人。
那個徽章是由純金制成的。正面的紋章主體是一個盾牌樣的圖案,盾的上端為頭盔、維多利亞王冠,盾面上雕刻著象征著阿斯蘭與德拉克的金獅和紅龍,徽章的圈飾用古維多利亞語寫著:心懷邪念者蒙羞。與正面相對應的反面則是雕刻著初代阿斯蘭王愛德華的頭像,底下同樣由古語寫著一行字:我權天授。
“這是?!”他們都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雷吉恩又仔仔細細地來回翻看了好幾遍那個徽章,“這是皇家徽章。”
“不錯,”Sentinel點頭,“相傳維多利亞只有兩枚這樣的徽章,一枚在阿斯蘭皇室繼承人手中,另一枚在德拉克手里。”
“阿斯蘭,還有正統繼承人嗎?”威爾森從雷吉恩手里接過徽章看了起來,“我記得在十年前,阿斯蘭皇室就斷了正統血脈了。”
“有的,正是她派我來協助諸位進行作戰的,”看著他們的表情,Sentinel攤了一下手,“請原諒,這位阿斯蘭我目前無法向你們透漏是誰,但我保證時機成熟後你們會見到她的。”
出乎他的意料,眼前的二人選擇直接相信他所說的話,不過這也省去了很多麻煩事。在將徽章歸還給他後,會談再次進入了正題。
“現在我們的處境很是危險,在你們來指揮室之前,基地收到了一條信息,看看這個。”威爾森在桌子上的終端鍵盤上敲擊了兩下,牆面上的屏幕顯示出了其內容。
【攝政王背叛了我們,凡是收到這條消息的人,你就是維多利亞的希望。活下去,反抗他。】
“這條信息是來自加密頻道,”威爾森解釋道,“所有隸屬於皇家軍團麾下的部隊都能收到這個頻道,只有在十分危急的情況下才會使用。”
“沒想到,查爾斯的推測是真的。”雷吉恩晃了晃腦袋,上面的橘色翎羽隨之動了兩下,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悲傷。
眾人靜靜地聽著他的講述,關於高威平原上發生的一切。
“特雷西斯手頭上的血債又多了一筆。”W收起了她平日里的笑,露出了少有的嚴肅的表情。
“那你想怎麼做呢,雷吉恩指揮官?”Sentinel發話了。
被問道這個問題的時候,雷吉恩想了很多。
他想起了他們行軍前攝政王那副高高在上的表情,想到了那些被背刺轟炸成渣的戰友,想到了對待自己如同父親般的躺在血泊里的恩師。
在這一刻他做出了決定。
“但我們不會坐以待斃,我們要遵守命令反抗他,”雷吉恩睜開了雙眼,之前的悲傷情緒被一股怒火所代替,“我忠於女王陛下和國家,而不是這個篡奪王位的攝政王。”
“即使我們現在身處險境?”
“沒錯,因此...我希望我們能夠通力協作。”
沒有語言上的回應,面前的人只是向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緊接著,代表了雇傭兵的手和代表了皇家軍隊的手握在了一起。
雙方就此確認了合作關系,並確立了指揮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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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艾斯雷島防御作戰:天際的舞台
在會見完畢之後,由於雙方的合作關系,之前的一些秘密消息如今也不再是秘密。
Sentinel也因此了解到了這個基地的用途:這里正在測試一種技術驗證飛行器。這也能解釋之前他們來的時候空地上的多個停機坪了。
“能帶我去看看你說的那些原型機嗎?”他問到。
威爾森用詢問的目光看了雷吉恩一眼,後者點頭允許。
“走吧,我們去機庫。”
Sentinel跟著眼前的金發魯珀走出了指揮中心,沿著畫有黃线的柏油路,來到了一座低平的倉庫建築前。
威爾森按了一下大門旁邊屏幕上的按鈕,在通過身份驗證後,大門緩緩地向兩側滑動打開。
室內的燈光隨即亮起,Sentinel能清楚的看到八架飛行器彼此相隔一段距離,整整齊齊的排列在倉庫的中心。每架飛行器外表都是深灰色的,外形與平日里Sentinel見過的運輸飛行器有些相似:駕駛艙的後部機體兩側,安裝有兩個渦軸發動機,尾翼采用了H形分布。但是和運輸飛行器不同的是,其駕駛艙為全透明單人座艙設計,座艙的正下方安裝有一把像是擴大了幾倍的銃械。在引擎的前部機體額外多出兩個小型機翼,每個機翼的下段都掛有一個圓柱形的筒狀物,從正面可以看到上面圍繞中心排列的九個圓孔。
他的內心涌現出一股難以言喻的熟悉感。
“這就是艾斯雷基地所測試的機體,”威爾森解釋到,“在技術已經成熟的雙發垂直運輸飛行器的基礎上開發的擁有武裝打擊模塊的飛行器,他們管這玩意兒叫G-24戰術打擊飛行器。”
“沒想到維多利亞軍方已經研究出了這樣的銃械。”
“這不是銃械,”威爾森擺了擺手,“這武器我們叫它機炮,跟拉特蘭的家伙事可不一樣。它采用了最新研制的機械擊發原理,輔以法術擊發,它的發射符文回路是被刻錄進機炮內部的,因此它的子彈並不需要像蝕刻子彈那樣進行法術回路精加工,這樣一來不但威力大,而且便於量產,同時氣動作用使得它能夠像拉特蘭銃那樣連續射擊。”
“原來是這樣。”
“至於掛載,”威爾森走上前,拍了拍其中一架飛行器的機翼,發出了梆梆的悶響,“就沒那麼神秘了,十聯裝火箭巢。”
“看來這批飛行器是集合了不少先進東西啊。”
“那當然,”魯珀有些自豪的笑了,“雖然各國早就實現了在小型無人機上加裝武器,但是在這種大型載人飛行器上加武裝,我們維多利亞絕對是率先實現的。”
他點了點頭,在威爾森的引領下仔細的查看了駕駛艙內部的布局。
“那邊那架飛行器是干什麼用的?”Sentinel指著倉庫一角安裝了一個碟狀設備的大型四發運輸飛行器問道。
“哦,那個,R2雷達探測飛行器,剛剛完成技術測試。”
看來這個國家,不,泰拉大陸的第一支真正意義上的空軍已經有雛形了。
他這樣想著,人類時期的經驗告訴他這些不起眼的飛行器將會在日後的作戰中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你們現在有人會開這些飛行器麼?”
“有的,加上我在內共有八名飛行員。”
“您是飛行員?”
“怎麼,不像?”威爾森金色的瞳掃了他一眼。
“沒有沒有。”
“我可是負責管理那些人的訓練哦,只不過比起G-24,我更適合飛R2。倒是你...”他眯了一下眼睛,“我聽雷吉恩上校提過,來的時候是你負責駕駛的運輸飛行器?”
Sentinel點頭,然後與眼前的負責人就飛行相關的知識進行了交流,隨著談話的深入,眼前的魯珀對他的興趣只增不減,到了最後,他向Sentinel提出了是否想接受一下基地的飛行測試。
當Sentinel欣然答應的時候,倉庫大門口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與談話聲。
“啊,他們來了。”
Sentinel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幾個高低不一的身影正逆著光向這里走來。
正如威爾森之前所說的一樣,他們有七個人,盡管種族不一,但是每個人身上的裝束都是相同的:墨綠色的飛行夾克以及迷彩的維多利亞軍褲。
幾名飛行員很快就來到了他們的面前,威爾森和他們快速交談了一下,之後用十分簡練的語句向各位介紹了一下Sentinel。
在那之後有好幾秒的時間,飛行員們就跟Sentinel這樣互相打量著,Sentinel能明顯的看出其中有相當一部分人對自己抱有質疑輕蔑的態度。
最後還是站在最前面的看上去像是領隊的薩科塔向Sentinel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格瑞斯.埃希波西托,是這里的領隊,Wing是我的代號。”
“很高興認識你,格瑞斯。”
在與他握手的時候,Sentinel這才發現眼前名叫格瑞斯的人跟他之前所見到的薩科塔都不太一樣:他身後空空如也,沒有翅膀,而他頭上破碎狀光環的光芒也十分黯淡。
看見領隊表達了自己的善意,剩余的飛行員也紛紛上來用一句話介紹了自己。
“我是塔昆,代號Clover。”
“我是...”
“對了,我正要帶Sentinel去模擬飛行室去測試,你們誰想一起來的?”在他們互相招呼之後,威爾森這樣問道。
其實他是想借助這個機會測試一下眼前雇傭兵的實戰水平,畢竟Sentinel能將運輸飛行器開到這里,那說明他的普通駕駛經驗是合格的,這一點測不測試都一樣,但是對於戰術打擊飛行器就不一樣了。
不出他所料,這些飛行員紛紛表示要參與,畢竟這種與外人對抗的機會可不多得。
在機庫的會見就此結束,模擬飛行室門口的燈在這之後亮起。
兩小時後,艾斯雷基地大廳。
士兵們守衛著入口處,牆上的燈放射著暗淡而陰冷的光。
“諸位,”雷吉恩發言道,“想必來自VBC的新聞你們都通過收音機廣播聽到了,倫蒂尼姆的攝政王已經明確把我們視作了國家的叛徒,說我們要謀反。”
驚訝的聲浪像漣漪般在與會者中間擴散開來。
“安靜,聽我說完。”雷吉恩開始詳細闡述了截止到目前所發生的事情。
與那些議論紛紛的維多利亞人不同,W手下的雇傭兵很明顯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對他們來說這一切都不重要,這些薩卡茲們只管拿錢辦事。
“喂。”同樣心不在焉的W用堅硬的戰地靴尖輕輕踢了一下Sentinel。
“干什麼?”他的眼睛轉過來瞧著她。
“還沒聽夠?”很明顯她指的是台上人的講述,其內容在此之前他們早就了解了。
“不聽你想干啥?”
白發薩卡茲沒有回答這句話,而是閒聊天似的又拋出一個問題。“你上午干什麼去了?”
“看鐵鳥。”
“哈?說人話。”W的聲音引得旁邊的幾人看了她一眼。
“看飛行器。”
“切,那有什麼好看的?你在島上不是天天看麼。”
“這個不一樣,”Sentinel搖頭,“這可是戰術打擊飛行器。”
“名字倒是挺唬人的...所以說那邊坐著的那幾位穿著夾克的就是飛行員?”
“正是。”
“我來的時候看到他們對你的態度還蠻恭敬的,真是奇怪,”W的手里依舊把玩著一個小型的遙控器,“Sentinel,別的不說,這些維多利亞佬其實很不喜歡雇傭兵,更何況我們還是感染者…”
Sentinel笑了一下。“我只是做了一些事情來和他們‘達成’了共識。”
散會之後,維多利亞方和雇傭兵方的指揮核心又聚集在了一起,討論著之後的對策。Sentinel在會議上破譯並分享了早已安插進倫蒂尼姆的精英干員傳來的秘密情報,即那幾艘致命的陸地戰列艦目前並沒有向他們這里駛來,特雷西斯似乎並不急於進攻艾斯雷島,但這僅僅是暫時的。
“如果你們那里的情報是正確的,那說明我們還有喘息之機用來布置防线。”
“可是我們的人手嚴重不足,基地原有的衛兵就幾十人,和雇傭兵加起來也就不到百人的樣子。”雷吉恩紫色的瞳盯著指揮室戰場控制系統上投影出的全息地圖說著。
Sentinel此刻卻笑了。
“你忽視了一支至關重要的部隊,雷吉恩指揮官,那幾架戰術打擊飛行器。”
但是眼前的黎博利似乎並沒有認可Sentinel的說法,對於那些尚處於技術驗證階段的飛行器,他還是持保留意見的。
Sentinel沒有退讓,繼續保持他自己的觀點,在經過他的一番激烈爭論過後,雷吉恩最終采取了一部分Sentinel的提議,制訂了防御作戰方針:原基地的武裝力量和雇傭兵們由W率領在沙灘上布置好防线來抵抗任何登陸的敵人,飛行器到時候視情況而定,為地面提供火力支援。除此之外,在周邊數十公里處安置監視浮標,基地的雷達要一直保持24小時開機狀態。
兩位雇傭兵也同意了這個安排,紛紛離開了指揮室。
“威爾森,請讓飛行員們做好隨時戰斗的准備,不要光在模擬訓練室里泡著了。”
“遵命長官...不過我還有一個提議。”
“請講。”
“我提議讓Sentinel也加入到飛行隊伍之中,一方面是因為機庫里的G24有九架,而我們的飛行員只有七人,另一方面嘛...您看看這個。”威爾森將一份報告遞了過去,上面是關於上午Sentinel與其他人的模擬結果。
無一例外,本基地的飛行員的成績全部都被他超越了。
“你確定這份報告是真的嗎?”雷吉恩皺了皺眉,要知道艾斯雷基地的飛行員雖然不能稱之為頂尖,但是也都是從維多利亞里選拔出來的優秀的那一檔。
“說真的,雷吉恩指揮官,”威爾森攤了一下手,“直覺告訴我,那個Sentinel絕對不是普通的雇傭兵...講真的我甚至懷疑他之前開過戰術打擊飛行器,他只用了短短的十分鍾時間就熟悉了所有的操作步驟並完成了目標。”
“要加入飛行隊伍的事情,你跟他說了嗎?”
“正是他提出要加入的。”
“批准了,”雷吉恩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捋了一下自己的金發,嘀咕道,“Sentinel...你究竟是什麼人?”
W帶領著雇傭兵們在灘塗陣地上埋下了一個又一個的地雷,並設置了層層鐵絲網,基地的士兵們則把倉庫里那幾門小口徑的的架設火炮搬了出來調試並放置到了高地。同時,一支名叫Erinyes的飛行中隊也按照之前的戰略部署成立了,它的名字印證了這支小型混合部隊的長久目標。
在艾斯雷島基地的防御緊鑼密鼓地建造著防御時,倫蒂尼姆的特雷西斯加緊了自己在政治和軍事上的動作。
1月20日,特雷西斯在殺死國防大臣之後便派出自己的親信控制了首都的廣播電台,向全國散布所謂的“皇家軍團叛變,保皇黨意欲刺殺攝政王”的虛假信息。
1月21日,特雷西斯“請”來了坎特伯雷大主教,並在碎片大廈與其會面,期望和他商討給自己加冕的事情,但是對方卻態度強硬的回絕了。攝政王便將其直接囚禁了起來,如同當年對待爾莎女王一樣。
1月22日,攝政王向首都周邊的城郡那些效忠於女王的大公爵們施壓,強迫他們交出自己的管理權。在之後的幾天里,一開始明確反抗的都溫登郡遭受了Orion、Thor、Conqueror三艘陸地戰列艦的打擊,當地的軍隊幾乎全軍覆沒,城市本身也遭受了重創。這一事件導致絕大多數城郡貴族都不得不屈服於陸地戰艦的威懾之下。
同一天,來自卡茲戴爾軍事委員會的食腐者之王與血魔大君受到邀請再次到達倫蒂尼姆。這次是頭戴王冠的特雷西斯先開口,他向兩位薩卡茲首領說明了自己在經過了“變革”之後,已經把握住了維多利亞至高無上的權利,再過不久他就能從內部逐步蠶食這所謂的最強大的國家的財富與飛地,並將這些利益全部轉移給卡茲戴爾。
對於這位“為了卡茲戴爾”的薩卡茲王來說,這一切看起來是如此的完美,當他說完,便以一種很自滿的心情停下來等候二人的反應。
“我是否可以理解為現在的維多利亞聽從你的號令了?”身材形似枯樹的食腐者問道,聲音好似年久失修吱嘎作響的木偶。
“國內還有一點蒼蠅沒有打死,但是重大城市已盡在掌握,那些蒼蠅被拍死是早晚的事情。”
“在你的事情沒有百分百確定之前,血魔部族不會派出部隊進駐維多利亞的。”血魔大君說道。
“而且你的王庭統一的提議,我們要確定看見維多利亞的財富和飛地流入卡茲戴爾境內才能考慮。”
會談在一種不是很和諧的氛圍中結束了,兩位首領動身離開了維多利亞的首都,只留下攝政王還坐在王座之上。
1月26日,自我加冕的特雷西斯不顧副官的反對,進一步加大了稅收的力度,並且開始著手籌備建立通往卡茲戴爾的運輸道路,這一舉措使得國內本就繁重的賦稅變得更加沉重。
第二日,攝政王便給手里的部隊下達了指令,命令他們開始對那些依舊拒絕臣服的地區進行清剿掃蕩。艾斯雷島也是目標之一,一支由運輸飛行器和兩棲運輸載具組成的登陸部隊被部署在了距離小島一百公里處的德文尼克郡。
1月28日清晨,天氣陰,艾斯雷湖。
十艘裝載著“Trench”(一種類似Comet的裝甲戰斗載具)的兩棲運輸氣墊載具早在幾個小時之前率先離開德文尼克,向著艾斯雷湖進發。在戰斗裝甲載具的攻擊下,湖岸的補給港口幾乎沒有做任何抵抗就被占領了,此舉切斷了艾斯雷島基地的補給路线。
在港口被占領之後,六架軍用運輸飛行器滿載著步兵們從德文尼克起飛向著艾斯雷方向直撲過來,這批步兵裝備精良,其中不乏有精通源石技藝的特戰術士。
湖里投放的數個浮動檢測站率先發現了來襲的敵軍,而後基地的雷達也確認了這一結果:運輸載具已經和飛行器會合,並從三個方向向基地撲了過來。
指揮室立即拉響了警報,刺耳的聲音通過擴音器傳遍了整個基地。
靠著牆小憩的Sentinel立即清醒了過來,他馬上朝著集合點跑去。
基地里的所有人都開始行動了起來,形形色色的人不時擦過他的身邊,向著預先部署的位置快速跑去。
拖拽載具沒有絲毫耽擱,在飛行員們抵達停機坪之前就迅速將G-24戰術打擊飛行器們從機庫里拖出放置到指定位置。
“Sentinel,馬上准備。”看到Sentinel跑了過來,中隊長Wing說到,後者點頭應答,而後和其他人一樣鑽進駕駛艙內部。
儀表電源已經打開,Sentinel在系好安全帶之後按下了儀表盤側面的一個按鈕,透明的座艙蓋緩緩地扣了下來,然後發出“呲呲”的泄氣聲,那聲音代表了座艙已經完全閉合。
拿起座椅旁邊的頭盔戴好,透過上面遮光板能清晰的看見正前方的HUD,Sentinel確認了上面顯示的數據無誤後打開了電台並將頻率調到了87.6兆赫。
“Erinyes,這里是艾斯雷塔台,跑道已經清空,請報告你們的情況。”
“Erinyes 1,Wing,准備起飛。”Wing的聲音響了起來。
“Erinyes 2,Clover,准備起飛。”中隊里的人開始一個接一個的匯報自己的情況。
“Erinyes 8,Sentinel,准備起飛。”雖然身為雇傭兵,但是Sentinel依然被編入到Erinyes中隊之中。
“塔台收到,時間緊迫,任務的具體細節就讓已經起飛的雷達探測飛行器告訴你們吧,祝各位好運。”
“也祝你好運。”
打開刹車開關與電路分配開關,點燃了引擎,即使隔著座艙,Sentinel也能聽見外面兩個渦軸發出的轟鳴聲,儀表盤上的轉速表也緩緩轉到了百分之二十五的位置。他稍微側了一下頭,余光看見與自己並排的幾架飛行器已經一架接著一架地起飛。
慢慢地推動節流閥,他能聽見轟鳴聲變得更大了,飛行器的機體的抖動力度也在不斷增加,並開始向前滑行——雖然G-24是垂直起降的飛行器,但是由於載重的緣故它依舊需要滑行一小段距離。
Sentinel感到自己的雙腿開始變得沉重起來,如同有人從下邊頂住他的腳底向上用力一般,但這種感覺很快就緩解了。隨著儀表盤的度數到達百分之八十,飛行器驟然離開了地面。這架棱角分明的飛行器停止了加力燃燒,收起了起落架,而後跟隨著前幾架的步伐向南飛去。
灘塗陣地上的一名年輕的薩卡茲在看見頭上掠過的掛滿武裝的龐然大物後,被驚的目瞪口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一整支飛行編隊。
“你,發什麼呆呢?”W松開了捂著耳朵的手,空中那些鐵疙瘩發出的聲音簡直震耳欲聾,“趕緊搞完你手頭上的事情。”
“哦…哦。”那人趕緊低下頭繼續檢查剛剛放置的一個陷阱。
“對了領隊,為什麼那些飛行器上只有領頭的機翼上有徽標啊?”
“你小子眼神可以啊,離這麼老遠都能看清。”
“謝謝領隊夸獎…”
“夸你個*(卡茲戴爾俚語)!給我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來,少去想這些有的沒的,在戰場上胡思亂想會讓你送命。”
W這樣說著,在她看來這些飛行器無非就是大一號的無人機罷了,根本不會對戰局產生什麼重要的影響。對這位孤傲的雇傭兵來說,什麼都不如自己手里的爆破物來的可靠。
鬼知道那個羅德島的兜帽人怎麼想的,不但極力向維多利亞佬建議用這些飛行器,自己還混進去一起開,可惡。
她這樣想著,將一枚爆破彈裝填進了發射器並上膛。
“這里是雷達探測飛行器Clearsky,”通訊器里傳來了威爾森的聲音,此時此刻這架攜帶著雷達的眼睛正在朝著高空飛行以此來脫離戰區,“Erinyes中隊,你們的任務是攔截即將來襲的運輸部隊,具體位置信息馬上傳給各位。”
Clearsky處理的速度很快,十幾秒種過後 ,Sentinel的方位指示屏幕上收到了敵方的信息,其中陸地單位都被用紅色的方塊代替,而那些運輸機則用紅色三角標記。
“Erinyes 1收到,”Wing說到,“Erinyes中隊,三三二隊形散開,與天使共舞的時刻到了。”
“收到。”所有的人都回應到。
“Sentinel,你和我一隊,”Wing補充道,“讓我看看你的實戰實力。”
“了解。”Sentinel調整了飛行姿勢,跟在了那架尾翼上印著一個女性天使模樣徽標的飛行器的後面。
“這里是運輸分隊-1,我們馬上就要抵達艾斯雷島,開始減速准備降落。”兩架飛行器並排在湖面上幾百米的高度飛行著。
“收到。”
在兩架飛行器的下方,三艘運輸艦正在行駛,安裝在船體後部的兩台巨型鼓風機產生的壓縮氣體使得這種帶有氣墊的運輸載具能夠脫離水面在空中高速前進,在船艙內,數輛裝甲載具的引擎已經發動,只等靠岸的那一刻。
來襲者們此時的心情十分輕松,在到來之前他們就被告知這個島上的兵力人數情況,僅僅不到百人而已,而現在他們的兵力是他們的兩倍多,並且還有裝甲單位助陣,要拿下眼前的這個小島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但是他們錯了。
“發現目標,方位200,仰角20。”Sentinel報告。雖然今天的天氣並不是很好,但是能見度還是合格的,長機Wing向著那個方向看去,同樣看到了兩架正在飛行的飛行器。
“目標確認,擊落他們。”
Sentinel搶先一步推動了加力杆,兩個引擎頓時輸出了更高的馬力,很快他就追上了那兩架和他朝著相同方向飛行的物體。這個時候他才看清目標是SC-1軍用運輸飛行器——這些配有渦槳發動機的大塊頭足以運送一整個步兵分隊。
他調整好機身的角度,將那架飛行器套進了自己的瞄准環之中,沒有絲毫猶豫地扣動了扳機,機身下的機炮嗚嗚作響,不得不說維多利亞生產的機炮雖然還是實驗型號,但是威力還是靠譜的。他只做出了一個點射,目標的一個引擎就被擊碎,銀色的SC-1渦槳碎片頓時像雪花般飛散在空中。
他做了一個規避動作以此來防止那些碎片擊中自己,隨後又是一個點射,這次切斷了目標的一個機翼,這架透露著工程美的飛行器開始翻滾下墜,里面運載著的人和設備不停地從機艙內被甩出來,漸漸地消失在淺藍色的背景中。
沒有護航的運輸機的悲哀...
看著眼前的場景,他想到了當年自己第一次乘坐人類運輸機執行作戰任務的時刻。
“一架運輸飛行器被擊落,干的好Sentinel。”Clearsky的話讓他回過神來,他立刻重新集中精神,將注意力放在了另一架身上。
那一架飛行器很明顯發現了來自空中的威脅,它急忙放棄了自己原有的飛行軌跡,開始朝著東北方向飛去。在Sentinel看來,這種規避舉動是徒勞的,按照運輸飛行器的飛行速度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甩掉自己的。
G-24在他的操控下拖著加速的尾跡一步步逼近了目標,在即將進入到射程的那一刻,Sentinel察覺到了異樣:有一些雲正在那架運輸飛行器身後生成,而他們的飛行高度距離最低的雲層還有三百米的距離。
“源石技藝。”Sentinel立即做出了判斷,經驗告訴他徑直飛進那團雲是不明智的選擇,於是他移動操縱杆,讓自己的飛行器朝著斜上方飛去,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是正確的,G-24剛剛避開,那團雲就像打雷似的釋放出電光。
看來這架運輸機里有著厲害的術士。
做出這樣的推斷,Sentinel關閉了引擎的加力,剛剛發生的事件讓他放棄了使用機炮來對付這個目標。
再一次把SC-1套進了瞄准圈內,由於處於較高的位置,這次他瞄准的是那飛行器的機背。在估算了一下提前量後,Sentinel按下了發射鈕,兩發火箭彈分別從左右掛架內射出,明亮的尾焰在陰沉的天空中顯得尤為明顯。第一枚火箭彈擦著目標的尾翼飛了過去,第二枚則直接命中了機體,這架運載著精英術士的飛行器當場就變作了一團火球墜向湖面。
“所有運輸單位都被摧毀。”
“漂亮的擊墜,Sentinel,”隊長機Wing這樣夸獎到,“看來我們的雇傭兵朋友是真的有兩把刷子,都省的我們出手了。”
“Wing,我們不是也一波擊毀了下面的幾艘運輸艇麼。”他的僚機顯然對自己隊長的贊賞有些意見。
“用火箭彈對地和對空是兩回事。”
“先生們,很抱歉打擾你們的談話,”Clearsky說到,“運輸部隊已經被攔截了七七八八了,但是我們剛剛得到消息,有一艘運輸載具繞過了我們的監測網,現在馬上就要在陣地的側翼登陸了。”
“領隊!對面來了艘船!”一名薩卡茲劍士大聲喊道。
“我沒瞎,”W嘖了一聲,“所有人,准備...”她的話剛說出去半截,那艘氣墊載具兩側的發射器就率先開火了。
“我他媽!臥倒!”
難以形容被火箭彈轟炸是個什麼滋味,W此時此刻只覺得整個地面都在震動。空氣中的其他聲音此時此刻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那些彈頭劃破空氣的“咻咻”聲以及爆炸的巨響。
在爆炸消失的時候,W撐起身體,沒有顧得上拍落自己頭上的泥土就迅速檢查剛剛的損失情況。
所幸剛剛那輪洗地沒有造成很大的人員損失,得益於掩體的掩護,只是有幾個倒霉蛋受了一些皮肉傷而已。但是他們之前辛苦設立的防御陣地全部被毀,這也就意味著他們沒法對付從運輸艇上卸下來的戰斗裝甲載具了。
這是W第一次見到所謂的“履帶式蒸汽甲胄”,在此之前她一直覺得這個玩意應該就是個帶著輪子的鐵憨憨,就像是古代的攻城衝車那樣,但是今天她發現她錯了。
她眼睜睜地看著Trench裝甲載具從打開的艙門里緩緩駛出,那些僥幸躲過火箭彈洗禮的拒馬在履帶面前猶如孩童搭的積木被輕松碾碎。
“術士!術士!”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的W叫著她隊伍里的薩卡茲,這些遠程雇傭兵們能夠進行十分強力的法術攻擊,曾經與他們交過手的人們把他們稱作“積怨者”,“給我轟!”
“領隊,做不到。”一名術士搖了搖頭,即使戴著面具,從他的語氣中也能聽見慌張的情緒,“對面離得太遠了,我們的法術只能打...”
咚!
沒等W回話,為首的那輛載具就開火了,在地上揚起了一團塵埃。所幸這發如同警告射擊一般的炮彈沒有命中任何目標。
“雇傭兵,就算到了射程也沒用...”一名基地的守衛抹了一把滿是塵土的臉,“維多利亞的裝甲載具設計之初的指標就要求能夠抵抗單兵術士的攻擊的...”
“*卡茲戴爾俚語,跟我玩陰的是吧,有本事下來打一架。”W手下的一名雇傭兵忍不住爆了粗口。
“那你告訴我要怎麼擊毀它?”
“唯一有希望擊毀它們的武器已經被毀了。”他望了一眼被炸成零件的火炮陣地,嘆氣到。
“該死的東西...你們先慢慢向後撤,”W從自己的背後取下榴彈發射器,“我就不信了。”
開什麼玩笑,怎麼可能有那麼強。
從不信邪的白發薩卡茲沒有理會自己的部下的勸阻,她很快挑選了一處伏擊的地點埋伏了起來。
載具發出的噪聲越來越大,很快Trench的履帶就出現在了W的視线之中,她悄咪咪地舉起了手里的發射器,對准了那載具的側面就是一發榴彈。
被命中的Trench應聲停下了,發動機的聲音也消失不見。
“霍,這不是能被擊毀嗎,哪有那麼…”W露出了得意的笑,她從巨石後面探出頭來確認自己的戰果,下一秒她的表情卻凝固了。
那輛想象中癱瘓的載具僅僅是斷了一條履帶,伴隨著電機運作的聲音,它的炮塔正一步步向她的方向轉去。
W感覺大腦頓時一片空白,生存的本能驅使著她立即用那些巨石堆做掩體向著反方向撒腿就跑。
一枚炮彈在自己的背後炸開,將剛剛她躲藏的那塊巨石擊碎,又幾顆不小的碎石像是長了眼睛一樣精准的砸傷了她的腿,這讓她一時間失去了快速機動能力。
看來我是玩脫了,W,你個笨蛋。
她看著另外一輛逐漸逼近自己的載具,暗罵了一下自己。
然而她預想中的炮彈並沒有出現。在空中,一架G-24打擊飛行器及時地趕到了現場,在裝甲載具進行二次攻擊之前就將它們化作兩個熊熊燃燒的火炬,那艘運輸艇也隨即被其余飛行器擊毀。
“已清除敵軍威脅。”Sentinel這樣報告說,而後他切了個頻道。
“W?你吃錯藥了去剛裝甲載具?”
“我…草,怎麼是你?”撿回一條命的她將道謝的話生生吞了回去。
“我懶得說你,完畢。”他掛掉了通訊器。
一直懸停在空中的飛行器在她的頭頂上畫了一個圈,朝著另一個方向飛了過去,揚起了一片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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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往事
當占領斯普萊斯港口的單位被摧毀的時候,這場防御戰最終以艾斯雷島的勝利告終。攝政王的軍隊為這次攻擊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所有的運輸單位連同它們攜帶著的部隊全部被消滅了,只留下了漂在湖里的殘片和灘塗上熊熊燃燒的殘骸。
下午時分,這支取得了令人驚訝的戰果的飛行中隊完成了他們的首戰,以勝利者編隊的姿態返回到基地之中。只是這次與往常有些不同,與他們一同返回基地的還有一艘巨型運輸艦。
即使羅德島的尺寸已經算是陸地艦里的佼佼者,但是今日所見的船的大小絲毫不亞於羅德島,現在這艘巨型運輸艦正靜靜地停靠在島嶼基地旁邊。
“你在發什麼呆呢?”格瑞斯從身後拍了一下Sentinel的肩膀。
“沒什麼,只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龐大的運輸艦。”Sentinel如實回答。
“我聽說過這艘船,”格瑞斯右手摸著自己的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赫爾墨斯’號軍用運輸艦,聽他們說,這艘船是負責給這個基地運送補給的,不過這也是我第一次親眼看到它。”
Sentinel點頭,他的心里默念了一遍那金屬灰色的船體上印著的一串單詞:Hermes。
“走吧。”中隊長說道。
“...嗯。”他把飛行頭盔換了個手拿著,跟隨著無翼薩科塔的步伐沿著跑道向著建築物走去。
1月28日夜晚,艾斯雷基地C號會議廳,一個小型的戰斗總結會正在進行。
在總結會上,雷吉恩此前一直緊繃的臉終於露出了笑容,他在清點完基地的損失傷亡之後,又一次贊揚了在防御戰中大放光彩的Erinyes中隊。
“零陣亡,四人受傷,不錯的結果,哈?”W身邊那個名叫馬庫斯的白發女性薩卡茲一邊給她換著腿上綁著的紗布一邊調侃到。
“哼。”W很不屑的白了她一眼。
“領隊,下次你可別在這樣冒險了,”一名少年模樣的薩卡茲小聲說道,“如果你出了意外的話那該...”
“得得得,艾爾弗洛,”W沒好氣的說著,她的眉頭因為疼痛而皺起,“說點好話...嘶!你輕點!”
“艾爾弗洛說的沒錯,你凶人家干什麼?”馬庫斯的手加重了一下力度。
“好好好。”
“敷衍。”
“嘿!我說了你輕點!”
雷吉恩很快就講完了,在他下去之後,卻有另外一名黎博利走上台子,他那原本火紅的翎羽已經被歲月侵蝕掉了顏色,但聲音依舊洪亮。講話的人,凱利.格魯達,就是赫爾墨斯號運輸艦的艦長。
Sentinel認真的聽著台上年邁的黎博利的講話,內心里梳理著他所講的信息。
原來這艘船早在幾天之前,在這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時候就離開了某個城市,遵循往日的規定准備對艾斯雷基地進行一月一度的補給,但是事與願違,這場突發性的戰爭讓這艘滿載補給的船被扣押在了斯普萊斯港口。
不過除了那艘船的信息之外,凱利的身份似乎並不僅僅是一個運輸船的艦長這樣簡單,這點從指揮官對待艦長的態度就能看出來。
這樣推測著,Sentinel喝了一口Mars牌的果汁,他由於長時間沒有喝水而白皺的嘴唇終於有了一點血色。
“說起來他們怎麼對他這麼尊敬?”W問到,看起來她的腿傷已經包扎好了。
“凱利.格魯達艦長是這個基地的創始人之一,”坐在他們前面的威爾森聽見了她的話,回過頭小聲答道,“傳聞他曾經參加過四國戰爭,並且在戰斗中屢次拯救過戰友。”
“原來如此。”
過了一會,總結會結束了,但大廳里的人們並沒有散去,而是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或聊著天或吃著剛剛做好的軍旅食品。
“怎麼不跟中隊一起?”格瑞斯來到了Sentinel的身邊坐下。
“沒什麼。”Sentinel合上手里的紙質地圖。
“我還尋思能你能跟他們傳授一下你的作戰經驗呢,你知道的,這群小伙子個個年輕氣盛,但是嚴重缺乏實戰經驗。”
“我只是個雇傭兵,隊長。”
格瑞斯擺了擺手。“不用這樣叫我。”
“好吧,格瑞斯,我只是個雇傭兵而已,唯一能做的就是幫你們打仗,僅此而已。”
“你是覺得中隊里的其他人排擠你而惹出事吧。”格瑞斯一邊擺弄著手里的收音機一邊說著。
Sentinel略一挑眉,眼前的薩科塔說對了其中的一部分。
“您這是會讀心嗎?”
“讀心?不,那種少有的法術我不會,不過我是薩科塔啊,”他笑著指了指自己的頭頂,“或多或少能感應到一點情緒...”格瑞斯的手接著鼓搗了一小會那個收音機,最後嘆了口氣,“不出聲,壞掉了。”
“給我看看?”Sentinel伸出手,他道謝之余就把那個小收音機遞到他的手里。
他熟練地拆開了收音機的後蓋,仔細的查看起了內部結構。“里面的线圈被震松了,這個收音機之前摔過嗎?”
“我把它粘在駕駛艙壁上,然後不小心摔了,”格瑞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厲害啊Sentinel,沒想到你還會修這些。”
“我認識一個薩卡茲工程師,我在那里學的。”Sentinel回答到,而後他意識到眼前人的種族貌似跟薩卡茲不對付,於是換了個話題。
“說起來,啊我不知道這對你有沒有困擾,只是單純的好奇,格瑞斯你為什麼沒有光翼?”
“啊,這不要緊,”格瑞斯看了他一眼,“你不是第一個感興趣的人了。”
“這樣啊。”
“我曾經的外表其實跟別的薩科塔並無二樣,甚至我的光環和翅膀都要比一般的人還要亮一些,”這樣說著,格瑞斯臉上的輕松的表情漸漸褪去,“那個時候我還很年輕,並且憑借著優異的射擊成績順利的加入到了拉特蘭衛隊。”
Sentinel點點頭。
“當時正值戰亂年代,在那幾年中我所在的軍隊一直與薩卡茲們戰斗,並且最終取得了勝利。”
“水晶峰之戰。”
“是的,在那段時間我一直對我的命令沒有絲毫的懷疑,直到...有一次面對薩卡茲的一支有武裝力量的運輸小隊,隊長下令讓我們把他們全部殺死,而那個時候戰爭明明已經結束了。”
他低下了頭,原本暗淡的光環似乎更暗了一點。
“即使他們是無辜的。”
“啊,是啊,僅僅只是因為他們隨行的攜帶了防身的武器路過拉特蘭邊境,僅此而已。多麼諷刺...”他停頓了一下。
“我們就這樣宣泄著手里的火力,那個時候我發現,戰爭的影子已經蒙蔽了我們的雙眼,它把我們從天使變成了惡魔,促使我們把子彈射入這些毫不相干的人的胸膛。在最後收隊的時候,我卻意外發現了一名逃過一劫的女性薩卡茲,她年紀尚小,但是受了銃傷。當時她一邊哭泣一邊說她是被擄來給這些人當後勤的。不過按照命令,不論她是誰,只要是薩卡茲,我都應該用銃送她上路,但是我...”講到這里,他沉默了好一會。
“我沒能下手,面對這樣手無寸鐵的無辜薩卡茲,我做不到,於是我就向上級隱瞞了這件事並把她帶回家,想等到她的傷好了之後再偷偷把她送出拉特蘭。”
“紙包不住火。”
“....是啊,這件事最後被發現了,按照律法來說我其實應該是要被處死的,違背命令,包庇薩卡茲,但是念在我服役多年的功勞,最後落得了被逐出拉特蘭的下場,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的光翼就消失了,光環也變成了這樣。”格瑞斯嘆了一口氣。
“我很抱歉。”
“沒啥,只是單純的敘述一下過去罷了。”
Sentinel發出了一聲輕嘆。“戰爭...”他用螺絲刀將收音機里的一個线圈零件重新加固著,“那麼那名薩卡茲呢?之後怎麼樣了?”
“她...”
滋滋——
剛擰好线圈的收音機開始工作了,在一陣電流聲過後,它開始播放起之前設置的頻道起來。
小提琴的前奏響起來了,十分舒緩。
格瑞斯沒有接著說下去,反而是靜靜地聽著那個金屬盒子里放著的樂曲。前奏終了,一個女聲響起,用維多利亞語演唱著一首歌曲。
The dawn, a brand new day.
The sun, beating back the endless night.
A ray, of warmth, around me.
At last, I see, the light...
那首歌穿透力很強,即使大廳里的聲音十分嘈雜,Sentinel也依舊能聽清收音機里的每一句歌詞,他們就這樣沉默著,仔細聽著直到收音機里的歌曲唱完。
“梅莉婭...”格瑞斯用Sentinel從未聽過的語氣低聲念叨著,那種語氣,他曾經在遠在千百公里外的迷迭香身上也聽見過。
“嗯?”
“梅莉婭,她叫梅莉婭.格林,”格瑞斯微笑著,他用手指指了一下收音機,“剛剛你聽到的歌就是她唱的,好聽吧?”
“啊...確實好聽。”
“她是‘首都之聲’音樂電台的一名歌手...啊謝謝您幫忙修好了收音機。”格瑞斯接過Sentinel遞過來的收音機。
“你和她,是不是...”
“哼哼...您這是會讀心嗎?”他神秘一笑,用著Sentinel之前說的話打趣似的回應。
Sentinel會心一笑,看來他猜的沒錯,眼前這位天使拯救的人確實成為了他的愛人。
格瑞斯將手伸進了自己的飛行夾克的側兜,而後掏出了一張照片遞了過來。
“這是...”
那照片的大約有兩寸,上面印著的是一名女性的薩卡茲,她微笑著,懷里還抱著一名嬰兒,那嬰兒的頭頂上也有一個小小的光環。
將照片翻過來,只見有些發黃的背面用記號筆寫著一行小字:
The man who has broken wings,I LOVE YOU...Go and dance with the angel.
———Maria.Green
“她看上去...”Sentinel回想了一下,照片里的女子的樣貌似乎有點眼熟,“和你的飛行器上的徽標有點相似。”
格瑞斯頭上的光環稍微亮了一下。“因為原型就是她啊。”他將那張照片拿了回來,又看了一小會,然後把照片貼在了自己的胸口處,一只手做著拉特蘭式的祈禱。
“梅莉婭,等著我,這場戰爭結束,我就...”
看著正在祈禱的格瑞斯,Sentinel抬頭看向窗外,看著那夜空中投下了柔和光芒的雙月陷入了沉思,剛剛的對話讓他很難不聯想到自己的愛人。
迷迭香...你怎麼樣?
“迷迭香?迷迭香!”眼看多次呼喚她沒有反應,身著晚禮服的阿米婭伸手戳了一下菲林的腰眼。
“唔!啊,我在,阿米婭。”迷迭香猛地回過神來。
“你在發呆,有什麼心事嗎?”
“沒什麼...”迷迭香淡淡地笑了一下,“只是在思索報紙上的內容。”
阿米婭剛要說些什麼,會場上就有人喊著她的名字要讓她過去。
“那...我先去那邊了,迷迭香,晚會快要開始了,別讓大家等的太久哦。”
“嗯。”
目送著她離開後,迷迭香又呆呆地出了一會神,想著XC,羅德島的博士,她的愛人。她的綠眼睛又一次落到了手里的《維瓦爾報》上,大標題上的“維多利亞內戰”十分顯眼。
扯了一下身上紫色的連衣裙禮服的胸口——這件博士送她的衣服在一年後已經有點小了。她眯起了眼睛,看著遠處熱鬧的宴會廳,看著有說有笑的干員們。
不論你在哪,博士,我希望你能平安...
她心里說。
那天晚上,放下手里的作戰簡報的特雷西斯獨自站在碎片大廈的陽台上,俯視著眼前繁華的都市,他身著黑色鎧甲的身影隱在閃爍的燈火之中。想起之前派出的精銳部隊,他面露慍色。按理說那幾百人的機械化運輸部隊加上裝甲單位,別說奪取一個小島,就是占領一個小型的移動城市都是沒有問題的,而如今不知道哪一個環節出了差錯。
攝政王皺起眉頭,麻煩總是像路邊的石子一樣層出不窮,雖然絕大多數城郡的公爵都已經臣服於他,但是仍有一小部分人沒有做出表態,更令他心煩意亂的是,情報消息顯示在高威平原的那一場炮擊並沒有百分百消滅掉所有的皇家軍隊,仍有一小部分軍隊存活著。
特雷西斯走到欄杆邊,把手搭上了冰冷的金屬扶手上。
有一件事情是肯定的,無論是誰,只要擋在他取得最高權力的道路上,通通都要付出代價。
稍稍扭了一下頭,身後的一名赦罪師立馬上前詢問。“我的王,有什麼吩咐?”
“通知本土機動艦隊,立即結束補給進程,前往艾斯雷島。”
“遵命。”
“還有一件事,”他叫住了轉身離去的赦罪師,“艾克斯在干什麼?”
“我的王,副官他一直在維多利亞首都實驗室里,如同往常一樣。”
“叫他來。”
“是。”
赦罪師離開了,特雷西斯轉身重新放眼望向倫蒂尼姆,一絲微笑爬上了他的嘴唇。
不論簡報里的提到的飛行器是什麼,它們終究不可能是陸地艦隊的對手,清賬的日子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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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聖劍行動(上)
泰拉1099年2月2日,距離防御戰僅僅過去了四天的時間,艾斯雷島就被從地圖上抹去了——直屬於攝政王的艦隊抵達了這里。三艘Orion級戰列艦與多艘小型護衛艦向著面積不大的小島肆意宣泄著火力。在此之後艦隊傳回倫蒂尼姆的報告是這樣寫的:
島上的一切都在炮火之中化成灰燼,就連岸邊的石頭都被炸成齏粉,沒有任何東西幸存。
對於這種結果,攝政王表示十分滿意,而他身邊的副官則對此次作戰的過程中沒有受到任何武裝力量的抵抗而迷惑不解,他反復確認艦隊是否是在偵察之後才進行的炮擊,而後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偵察無人機在炮擊前曾偵察到基地停機坪上停靠著數架飛行器。
這樣的答復,勉強獲得了艾克斯的認可,但是他對於沒找到任何屍骸這種結果仍舊保有疑慮,尤其是那艘運輸艦。
然而特雷西斯卻對他的疑慮不以為然,在這位薩卡茲看來,敵人已經被撕成了碎片,找不到殘骸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而後他向自己的部隊下了一道明確的“領袖命令”:
凡是有可能威脅到自己王位的人都必須予以消滅,那些不臣服於自己的公爵,效忠於女王的軍隊,必須加以清除。
“還有什麼問題嗎?”指令發布後的特雷西斯問道自己的副官。
“我請求更多的科研經費,我的王,”艾克斯說到,“幾天前的簡報曾經出現過攜帶有武裝模塊的飛行器,那麼我們就不應該對此不管,我們應該研究如何對抗這種武器。”
“帶有武裝模塊飛行器又怎樣?帶武器的無人機我們已經見識的夠多了吧?再說了那些飛行器已經被毀了,副官,”在屏幕之中的特雷西斯的語氣很明顯有些不耐煩,“更何況你的研究已經用掉相當一部分經費了,別忘了你的工作,讓她醒過來。”
“是。”他低頭應道。
“去吧。”屏幕上的圖像扭曲了一下就消失了。
在與特雷西斯聯系完後,一側有一個小車樣的機器人開了過來,它搖了搖上面的機械臂,發出了詢問似的“嘟嘟”聲。
“沒什麼,她的狀態如何?”
艾克斯沒有回答輔助機器人的問題,特雷西斯如此一意孤行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不過這不是什麼問題,反正他對攝政王所謂的“控制維多利亞,統一卡茲戴爾”的目的毫不關心。
“滴滴,嘟——”那個機器人發出了幾聲尖銳的叫聲。
“還是不行嗎...”艾克斯起身,走過實驗室兩側各式各樣的培養倉之後,他來到了內室中心的一個生化罐前,“看來薩爾貢境內發現的同族留下的遺產還是有所缺陷,”他的紅眼睛透過厚厚的玻璃,看向罐子里液體浸泡的一名女性的身影,“要想完美控制這種生物...恐怕得借助所謂源石技藝的力量...”
他自言自語到,又狠狠搖了搖頭,內心里為自己剛剛使用了泰拉人的詞匯感到厭惡。
同日,維多利亞北部坎布里亞山脈區。
借助山脈的掩護,赫爾墨斯號運輸艦緩緩地在荒無人煙的地方行駛著。
“艾斯雷島基地,毀滅了。”在艦橋上,一名聯絡員放下了手里的耳機報告說。
“他們的動作真快啊,”Sentinel感嘆道,“得虧我們早在前兩天就卷鋪蓋跑路了,多虧了赫爾墨斯,才讓這一切成為了可能。”
“看來我們共同的決策是正確的。”雷吉恩松了口氣。
“沒想到我們的雇傭兵朋友出的主意很有效,竟然能想到弄幾個假的木頭模型來假裝我們還在基地里。”凱利這樣稱贊道。
“就是辛苦地勤人員了。”
“可惜了,這麼好的一個基地,凱利長官一定很心疼吧,”雷吉恩這樣說著,“這個基地按理說是您一手建立的。”
“得得得,”凱利笑了,他滿是皺紋的眼眯了一下,“叫我凱利,雷吉恩上校,你可比我的軍銜高。”
“可...您是我的前輩,而且您在菲爾德之役中的舉動拯救了一整支聯隊,就連皇家學院的低年級學生都知道這一英雄事跡。”
“沒有什麼英雄啦...”老艦長摘下了自己的帽子彈了彈,“只是盡了自己的努力而已。”
話題被引起來,一行人頓時來了些許興趣,而被他們尊敬的艦長也開始講起他自己的故事起來。
Sentinel就這樣聽著,聽著眼前的老黎博利緩緩敘述著幾十年前的那場戰役,聽著他是如何駕駛木結構飛行器來拯救自己的部隊的。
“...就是這樣,那場戰斗是輸了,我只是救了自己的戰友們而已。但是,也就是那一次戰斗之後,我發現了一件東西。”
“?”
“飛行器,當時我就覺得這一裝備一定大有發展前景,於是在我退役之後,又重新拾起格魯達家族的老傳統手藝制造業了。”
“原來G-24飛行器是您研究的?”Sentinel忍不住問道。
“哈,”他點了點頭,“是啊...格魯達軍工經過多年的研究,終於在某些武器技術上取得了突破,你們所看見的這幾架G-24,就是第一批生產的原型機。”
“這飛行器有第二批嗎?”
凱利看了Sentinel一眼。“第二批有六架,據我所知已經交付與伯明翰姆軍工制造廠的生產线了,不過...飛行員可不好找。”
“確實。”
“好啦,兄弟們,閒話咱們也說完了,那麼該回到正題了,”指揮官放下手中的茶杯,招呼道,“我們下一步作戰方向是什麼?”
事實證明特雷西斯對維多利亞境內反抗勢力清剿的進度的估計發生了錯誤,首先反對卡茲戴爾軍事委員會的公爵數量比預期的要多,即使在他強大的武裝力量的威脅面前,這些人也選擇與自己作對,雖然自己控制的軍隊已經將那些不臣服的城郡擊潰,將那些公爵吊死在城牆上以示威懾,但這一舉措花費了太長的時間。
另一點讓他惱火的還是隱藏在維多利亞境內的敵人。雖然特雷西斯不是很想承認,但是事實證明之前匯報里所說的已經被殲滅Erinyes中隊似乎還活著,這些蒼蠅如同幽靈一般突然出現,對自己的部隊進行一輪打擊之後就揚長而去,雖然一次造成的傷亡不算特別嚴重,但是多次累計之後部隊的損失就大了起來,尤其是那些重型武器。
針對這些問題,他召見了自己的副官艾克斯,並同他討論了這一問題,這次他將清剿部隊的調動權限都交給了他去指揮,就連艦隊的副指揮權也交給了他,攝政王給他下了死命令,消滅殘余的反抗勢力,不惜一切代價。
“特雷西斯攝政王叫你去干什麼了?”一名女性菲林問著回到地下研究設施的艾克斯。
“指揮作戰。”
“那你...是不是要離開了?我們的研究怎麼辦...”
“遠程指揮。”他冷淡地說著。
“太好了。”
艾克斯看了一眼莫名高興的女助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徑直走進了一個秘密房間,那里就是他的指揮場所。
小瞧空中力量的下場就是這樣,蠢貨。
屏幕上的畫面閃了一下,G-24的圖紙在上面顯示了出來。
不過那個薩卡茲說對了一件事,這些泰拉人的飛行器對於陸地戰列艦很難造成威脅。要我尋找那支中隊?不需要,到時候他們自會浮上水面的。
這樣想著,他打開了指揮終端開始向前线下達下一步的作戰命令。
1099年3月1日,赫爾墨斯號艦橋。
這一個月來,這里儼然成為了他們這股反抗軍的指揮場所,在這一段時期,赫爾墨斯借助群山的掩護躲避著異族爪牙的偵察,與此同時這艘船上面搭載著的飛行中隊曾經多次出擊,對攝政王的部隊進行騷擾,並且成果顯著,唯一的損失只有一架飛行器——由於機械故障無法繼續使用。
今日的艦橋的通訊站捕獲到了兩條消息,一條是求救信號,來自距離運輸艦二百公里外的康威郡,另一條信息確實一則用不知道什麼方式加密的秘信。
一開始,指揮們並沒有做好決定,是否要冒險支援康威郡,因為他們的人手嚴重不足,而敵人這次似乎派出了他們最精銳的部隊,即使Erinyes中隊再怎麼強,單靠他們也很難阻擋進攻的腳步,更何況經過多次的行動,本艦的補給馬上就要見底了。正當雷吉恩一行人猶豫之際,通訊站又收到了一則消息,這條消息讓所有人都為之一振,因為那是來自本諾課本和哈里敦,皇家軍隊兩個附屬聯隊幸存者的。這些幸存的人的處境如同他們一樣,被攝政王所追殺,而這支隊伍目前也是被逼到了康威郡,而且情報顯示,那支無敵的陸地艦隊並沒有出動,它們正分散在各處進行維護補給。
在那些維多利亞人決定對他們伸出援手的時候,Sentinel通過羅德島特有的暗碼破譯了之前傳來的秘密消息,里面只顯示了一個坐標位置和一張撲克牌紅桃Q。
“你們雇傭兵的情報傳來的是什麼?”
Sentinel接下來的話讓在座的所有維多利亞人都驚呆了。
“女王找到了,就在聖劍城堡。”
48°N,55’,這一坐標便是傳說之中的Excalibur的發現地。在5世紀的時候地的大公爵曾經在此修建了一座大型的城堡。在之後數百年的變遷中,這座城堡早已荒廢,在近些年被重新啟用改造,原有的石頭結構被加固為一系列的鋼筋混凝土結構,並深入到地下數米,建築內部配備有各式各樣的裝備,這里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座控制著本寧山脈要道的要塞。
針對如此堅固的工事,Sentinel思索了好一陣子才制定出作戰計劃。尤其是在如何接近並潛入要塞內部的問題上,他花費了好久想出了一招:滑翔機。這種結構輕便的玩意在空中滑翔時發出的聲音相比於其余的運輸飛行器來說幾乎就是靜音的,而且由於構造較簡單,運輸艦上的一些維護人員可以臨時用他們手頭的資源造一架出來。
至於人員選擇,Sentinel僅僅只挑選了三人與他同行。至於維多利亞方那里,雖然拯救女王行動十分重要,但是他們暫時也找不出比這些薩卡茲雇傭兵更適合這項任務的人,於是乎雷吉恩他們也就同意了Sentinel的作戰計劃。
在行動小隊仔細研究聖劍城堡附近的地形以及內部人員分布的時候,赫爾墨斯上攜帶的一些擅長機械制造的維護人員也在抓緊制造他們所需要的滑翔機。在一日之後,聖劍行動正式開始。整個行動分為兩個部分:以薩卡茲雇傭兵為主角的營救行動以及飛行中隊對康威郡的支援。
3月2日晚,Sentinel與其余三人攜帶著一架小型滑翔機進入到了運輸飛行器中,向著目的地附近的山脈飛去。
“閒了這麼久,終於輪到我們出手了。”W一邊嘀咕著一邊反復確認手里的家伙什的可靠程度。
“先說好,這次要是你把銃再弄壞,我可...”坐在她身邊的馬庫斯說話了。
“你可不幫我修是吧。”
“你確定你能破解掉城堡里的系統網絡嗎?”看著眼前有著男性名字的女薩卡茲,Sentinel為了保險起見又問了她一遍。
“哦...”馬庫斯嘆了口氣,“相信我,兄弟,方圓百里你找不出比我更好的黑客了,不過,未來的艾爾弗洛可能會超過我...”
“啊?我...我沒有,”老老實實地坐在Sentinel旁邊的薩卡茲年輕人連忙擺手,弄的他脖子上掛著的識別牌嘩啦作響,“我怎麼能和師傅相提並論呢。”
“抱歉,我不是懷疑你的能力...話說,你手里的武器是什麼?”Sentinel指了指馬庫斯手里的裝備。
“改良後的激光開采模塊,我從哥倫比亞佬手里弄過來之後就改裝成單人手持的了,用常見的源石晶體供能。”她開玩笑似的舉起前端對准Sentinel,嘴里小聲說了句“piu”。
“沒經過安全處理的晶體,當心爆炸。”看著槍口對准了自己,Sentinel很配合地舉起雙手以示友好。
“切,想引爆供能模塊?除非你在一瞬間用高額能量擊中,否則別想!”
正當他們在交談之際,運輸飛行器的廣播里傳來了駕駛員的聲音。
“還有一分三十秒到達指定區域。”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飛行器在本寧山脈的半山腰的一個較為平坦的地方停下了,再卸下四人和那架滑翔機後,這架運輸機就離開了,它會在營救成功信號發出後重新回來接應。
“我沒想到你竟然會法術,真是深藏不露啊。”馬庫斯看著使用念力法術把滑翔機扛到一個合適的位置的Sentinel。
“跟你說了,他雖然很討厭,但是可是個法術大師。”W白了她一眼。
“我看他長得也不像那個紫不拉嘰的無人機啊。”
“你給我正經點。”
“好了各位,”Sentinel輕咳一聲,“把身上的裝備都固定好,我們要動手了,”緊接著他看向了那名薩卡茲年輕人點了點頭,“艾爾弗洛,看你的了。”
“好的。”他輕聲回答到,走到滑翔機面前,和其余的人一起抓緊了艙內的扶手,與此同時他手指上戴著的戒指——他的施術單元開始發光。
隨著他的法術的進行,原本平靜的空氣此時開始加速起來,很快,一股強勁的風從滑翔機的後方襲來,在上面小型螺旋槳的輔助下,這架滑翔機離開了半山腰,向著聖劍城堡滑去。
夜晚時分,這架滑翔機不負眾望,在Sentinel的操縱下躲開了探照燈,帶著四人靜悄悄地降落在聖劍城堡的頂部,此時城堡的守衛做夢也沒有想到他們是通過這種方式來進攻的。
他們降落後便立即展開了攻擊,在Sentinel使用心靈探測確認了下方沒人後,馬庫斯手里的武器發射出的激光輕易燒斷了平台與城堡內部之間圓形艙蓋的鎖,四人如同鬼魅一樣無聲地溜進了城堡。
“報告,沒有發現情況,完畢,”一名巡邏的守兵心不在焉地用對講機匯報到,“我說,你系鞋帶還沒系好嗎?”他回過頭,有些不耐煩地詢問著自己的同伴,“快點值完這班就...奧蘭多?”
他這才發現身後空空如也,剛剛蹲下系鞋帶的人不翼而飛。
“你在搞什麼鬼,奧蘭多,你在給我開玩笑嗎...”他大步走到拐角處,卻只在地上看見了一滴血,“*維多利亞俚語!”
他馬上把背在背後的弩拿到了手里,並且打開了通訊器,只不過已經太遲了。一道紫光閃過,通訊器被打了個粉碎,而他本人的喉嚨也多出一個血洞,如同之前那些被殺死的守衛一樣。
“這片走廊沒有心靈信號了。”在那個人倒下後,空中懸停著的箭回到了Sentinel的手里,箭尾的紫光也隨機熄滅。
“等等,”W壓低聲音說到,“先別動。”她血紅色的眼睛機警地掃描著這片區域,她曾經潛入過不少秘密設施,也十分了解對手可能會用什麼手段來隱藏監控或預警裝置。
幾秒鍾後,她沒有說話,手指指了一下掛在牆壁上的壁畫。身邊的馬庫斯當場會意,她的手指在綁在自己左臂上的侵入終端上敲擊著。
“運動探測器已離线。”馬庫斯說到。
“你黑進了這里的系統了嗎?城堡的結構和人員部署能看見嗎?”
“別著急...啊,有了,”馬庫斯指著胳膊上的屏幕給其余三人展示道,“主控室在城堡的中心三層,而有一間守衛嚴密的房間則在五層,也就是咱們下面一層,那里應該就是關押女王的位置,只不過那里的門只能在主控室打開。”
“看樣子我們要先去把主控室控制下來。”
“沒錯。”
四人在城堡內部迅速前行著,他們之間的配合使得這一過程變得十分順利,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觸發任何警報。
在打倒主控室里的最後一名人員之後,馬庫斯大步走到了主控台前,很快就入侵了中樞計算機。
“確認了,那一個房間果然關押的是維多利亞女王。”馬庫斯通過主機監控數據確認了這一信息,“不過那里的門是有時效性的,也就是說我們需要留一個人在這里負責開門。”
“那就...艾爾弗洛,你在這里吧。”W對年輕人說到,後者答應了,然後他坐到了主機台前,代替了馬庫斯的位置。
“如果有什麼事情,就用通訊器聯系我們。”Sentinel囑咐他說。
“嗯,知道了。”他向他露出一個微笑。
通往目標房間的道路由於黑入系統的原因變得暢通無阻,而且這座城堡的守衛數量和情報里一樣,由於預算原因砍掉了一大半,並且目前來看他們並沒有預料到會有這次襲擊。
“目標就在門後,艾爾弗洛。”W用一只手按著耳朵里的耳麥呼叫到。
隨著一聲氣體泄漏的聲音,緊閉的氣閘門打開了。
“啊,她在這里...”Sentinel低聲說著。
在房間中央的一個台子上,有一名戴著束縛裝置的阿斯蘭女性,毋庸置疑,她就是爾莎,那名據說由於“病重”而無法出席於公共場所的維多利亞女王。根據之前的情報來說她應該不到三十歲,可她看上出卻像是受了四十年的苦。她那標志性的阿斯蘭金發蒙上了灰塵,大大小小的傷口在她柔弱的身體上隨處可見。
Sentinel接近那女人,然而她依舊是閉著眼睛,絲毫沒有打算辨認來訪者的身份。有那麼一陣,他都不確定女王究竟知不知道有人進來了。
過了約莫有半分鍾,女性阿斯蘭終於開口說話了,語氣雖然虛弱卻又堅定。“我說了...我不會告訴你們本土國境防御艦隊的命令密碼的。”
很明顯,她把他們仨當成和特雷西斯一伙的了,W忍不住嘖了一聲。
“女王陛下,我們是來救你的。”Sentinel長話短說,三言兩語就和爾莎說明了現在的狀況。
馬庫斯上前檢查著她身上的電子鐐銬。“emmm...哥倫比亞監獄同款的,這玩意需要花一點時間破解。”
聖劍城堡主控室,艾爾弗洛坐在控制台前,他的手指在鍵盤上不停敲擊著,在幫助他們開啟了閘門之後,他的任務就是在這里監控城堡里的動向,以及通過這里的通訊網絡來搜尋可能的情報。
“守衛人員配備情況...40人...”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上的條條信息。
“3月2日通訊消息...陸地戰艦?!”
艾爾弗洛猛地坐直了身子。
“康威郡的攻勢只是個誘餌,我們的目標是赫爾墨斯...”他一個字一個字地看著那條秘密消息。
不好,得趕緊把這條消息告訴他們。這樣想著,他連忙把這些消息都導入到自己攜帶的終端之中。
“呲——”身後的閘門傳來了開啟的響聲。
艾爾弗洛猛然轉身,他從腰間抽出了自己的匕首。
“好啦,”幾聲金屬物體落地的聲音結束後,馬庫斯拍了拍手,“這下我們的阿斯蘭就掙脫了牢籠了。”
“女王陛下,你自己能走嗎?”
“我...我沒事,謝謝你們,走吧。”
“艾爾弗洛,開門吧。”W再一次打開通訊器,但是對面並沒有回應,“艾爾弗洛?艾爾弗洛!”
滋滋——
通訊器那邊始終沒有回復。
“糟糕....”
“終端...終端網絡被鎖死了!”馬庫斯看著自己的入侵終端說著,“他們發現我們了!”
外面的走廊里穿來了陣陣獵犬吠聲。
Sentinel沒有猶豫,他直接展開了自己的心靈探測法術。“該死,對面援軍到了。”
“打開這扇門!”門口傳來了幾聲衝擊大門的聲音,“不留任何活口!”
“真是夠了,起開,”W冷笑一聲,她手里的榴彈已經推入膛中,“是時候來點W式破門了。”
一聲劃破空氣的嘯聲,彈頭打入到了厚重的氣閘門上,這枚以ASH提供的技術支持為原型的特制的S21彈頭鑽進了大門內部,然後整個門就被從內而外地引爆,爆炸產生的氣浪和碎片擊倒了門外來支援的守衛。
嘩——
剛剛爆炸的高溫和煙霧觸發了室內的消防裝置,水流順著灑水器的出口不停地噴出來。
“W,馬庫斯,你們帶著女王前往天台。”Sentinel迅速分析了一下態勢,做出了判斷。
“什麼?”W的眉頭皺了一下,“那你呢?”
“我引開追兵,去主控室給你們開閘放行,你們到天台之後就打信號彈,飛行器會接應你們離開。”
“你在開玩笑吧!那你怎麼跑?”
Sentinel沒有回答,現在不是爭辯的時候。“我們在赫爾墨斯上再會,對面有獵犬,趁著消防裝置把氣味都衝刷走了的時候趕緊行動!”
W默默地看著Sentinel向另一個方向跑去,沒有多說什麼。
“我們走。”
Sentinel快速奔跑著來到了拐角的緊急樓梯井,他將頭探出欄杆,只見幾級樓梯通向黑暗的下層。在邁上台階的時候,他解除了手里的槍的保險。
錚。底下黑暗處傳來了弩弦釋放的聲音,接著一支箭自下而上嗖地擦過他的發梢。
身後獵犬的追擊聲越來越近,他能清楚的聽見那些動物呼哧呼哧的喘氣聲。面對這種前後包夾的形式,Sentinel沒有慌亂,他後退了幾步,走到了門口視野盲區,在那些追兵來到樓梯井的一刹那使用了自己的法術,那個四人追擊小隊連同兩條獵犬被他的力量猛地推動了一下,紛紛墜入樓下。
“停火,停火!這不是敵人!”看著摔下來的幾人,樓下領頭的弩手停止了射擊,剛剛從下而上的弩箭彈幕暫時停下了。
Sentinel趁這個機會徑直翻越欄杆,任由重力接管自己的身體。他黑色的箭矢在空中舞動著,槍焰在他安有消音器的手槍口處跳躍著。每下墜一段距離,樓梯上的守衛們就應聲而倒,直到在法術輔助下的他輕輕落到城堡的中層。
主控室層的門虛掩著,Sentinel在確認了附近沒有人之後就打開了門走了進去。
不知道為什麼,房間內的空氣很是渾濁,似乎充滿了粉塵。
“艾爾弗洛?”他嘗試性的呼喚著隊友的名字,只是房間里除了計算機運行的聲音沒有任何生物應答。
“艾爾...”他的腳突然踩到了什麼東西,Sentinel的眼睛睜大了,那是艾爾弗洛的識別牌,在那個牌子的下方的地面,有一整塊深色燒焦的痕跡。
這...他不會是...?
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斷,他連忙把室內的照明燈關閉了,也就是那個時候,他看清了空中那些細小的顆粒。
源石粉塵。
它們在黑暗的環境中閃爍著,在他動作帶動的氣流中從地面飛起,在空中懸浮,又沉降。
這怎麼可能?
除去對這位年輕人離去的遺憾和悲傷,Sentinel的內心在那一瞬間是震撼的。
作為博士的他曾經不止一次見過死去的感染者變成塵埃,對此他可以說太熟悉不過了,但是眼前的這個狀況一時間讓他有些愣神。
艾爾弗洛不是重度感染者啊,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就變成了源石塵了呢?
攻擊總是在這種放松警惕的時候襲來,趁著Sentinel發愣的時候,在他的身後門口,一個隱隱約約透明的身影自陰影中出現。
嗖,一塊飛鏢形狀的晶體從來襲者手里擲出。
“嘖!”聽見了身後的異響,Sentinel連忙做出防御姿態,但是念動護盾的展開還是晚了一步,那個晶體扎到了他,不過他的反應迅速,立刻就把那個飛鏢拔了出來,只是末端有一小塊殘片還留在他的組織當中。
“哦,反應很快啊,”那個透明的身影顯出身形,露出了自己的真實面目,一個薩卡茲,一個食腐者,他們的種族以古老的源石技藝而聞名,“不過你已經是個死人了。”他動了動手指,發動了自己的源石技藝。
也就是在那一瞬間,Sentinel明白了艾爾弗洛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了,因為留在他體內的源石殘片被激活了。准確來說,那個晶體在不斷生長。
原來如此。
來自深處的疼痛讓他明白了一切。這種罕見的法術加速了人體感染礦石病這一進程,催化效應能在極短的時間里讓一個人從普通變成重度感染。
“啊...你不覺得晶體生長的場景很美妙嗎?我勸你最好不要動,尤其不要使用你的源石技藝,那樣只會死的更慘,”那個食腐者用尖細的聲音嘲諷著,“地上已經化灰的那位不信邪,呵呵...”
然而他的笑容此時卻凝固了,因為他看到Sentinel身上只長出一個結晶就停止了生長,更令食腐者吃驚的是,那個結晶正在被他的身體不斷分解。
“你...怎麼回事?”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的他立刻開啟了隱形模式,卻在下一秒被無形的力量所抓住。
“不能使用源石技藝的人,是你。”Sentinel冷冷地說著,他用手里的槍口對准了食腐者的眉心。
“你究竟是什麼人!”
沒有和他廢話,Sentinel直接用一顆子彈讓他連同他那邪惡的法術一起永遠地沉寂下去。
“安息吧,艾爾弗洛。”Sentinel從地上撿起他的識別牌,心里默念道,“我會把識別牌送回你的故鄉的。”
簡單在胸前畫了個薩卡茲的符號後,他開始在主控室里搜查起來,很快,他就找到了艾爾弗洛臨死前留下的東西,他的便攜終端,此時此刻被他藏在了牆壁的一個縫隙之中。
Sentinel的臉色隨著閱讀上面的信息變得難看起來。
不好了,赫爾墨斯...
與此同時,在距離康威郡150km的維多利亞廣袤的大地上,一支秘密出發,由六艘陸地護衛艦和三艘戰列艦的滿編艦隊正在全速航行著,而他們的目標此時此刻卻對即將到來的威脅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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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聖劍行動(下)
她沉浸在眼前的場景之中。一切都是那麼的溫馨,安寧。
在她的面前不遠處,自己的愛人與她的朋友們站在一起,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博士似乎是看到了她,朝著菲林招了招手,於是她也笑盈盈地走過去。
他愈加合不攏嘴,一開始她還覺得自己的愛人是有什麼高興的事情與自己分享,不成想他的嘴越長越大,接著連帶著整張臉都跟著扭曲起來。
場景變得詭異起來,她試圖和他說話,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眼前的他更加扭曲,他開始痛苦的呻吟著,身上的皮膚如同著了火一般,迅速變皺、干枯、碳化。然後博士的皮膚開始碎裂,伴隨著空中轟隆隆地噪聲。
她極力想抓住博士,想挽救他。精神實體放出,竭力要抓住他。
只是他還是化作了碎片。
迷迭香猛地睜開眼睛,她坐直了身子,不停地喘著氣。
“做噩夢了?”一邊和她一起出任務的煌關切地問著,“你剛剛一直在說夢話。”
“嗯...”小貓用指關節敲了敲自己的額頭,“我說了什麼嗎?”
“沒什麼,只是一些叫喊而已,”煌看著眼前的她,湖藍色的眼睛眨了眨,“你需要休息。”
含糊不清地應著,迷迭香不由得思索起剛才的夢來,她不停地對自己說,這一切都是夢,然而被夢境勾引起的擔憂的情緒卻揮之不去。
“干員們,歡迎回家。”載著她們的壞家伙號運輸機在空中減速,落在了羅德島頂層甲板上。
與煌道別後,迷迭香獨自一人慢慢往回走著,此時此刻是已經是凌晨四點鍾了,按理說羅德島此時應該沒有什麼人才對,然而現在的頂層機庫卻有好幾名地勤干員在忙碌著,他們圍繞在機庫角落的一個披著幕布的物體前,正在輸入通行碼關閉旁邊的光线柵欄。
在存放完裝備後,迷迭香返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打開門之後的她才發現,屋內居然不止她一個人。在沙發的一角,一個小黎博利正蜷縮在那里,她的頭低垂著,臉龐被淡紫色的秀發掩蓋。
迷迭香記得她,這名年齡尚淺的女孩是博士冒著生命危險從天災區救回來的,現在的她已是自己小隊中的一員。
看著沙發上閉著眼睛的她,迷迭香關門的手不由得輕了幾分。
“這孩子,這樣睡覺也不怕著涼...”她這樣想著,又覺得剛剛內心中的措辭有一絲不妥,自己也就只比她大幾歲而已。
躡手躡腳地拿來一個靠墊,迷迭香把上面的拉鏈拉開,抖出一個小型被子,然後輕輕地蓋在道恩的身上。
不過,下一秒她的綠眼睛就和道恩的紅瞳打了個照面。
“迷迭香...姐姐?”道恩揉著眼睛坐了起來。
“是我吵醒你了嗎?”
“姆姆~”她搖了搖頭。
“怎麼想到來我宿舍了啊?”迷迭香在她的身邊坐下,小黎博利順勢就雙手抱住了她的胳膊,然後靠到菲林的身上。
“迷迭香姐姐交給我的法術概要I我已經讀完啦,本來想來找姐姐還書,順便讓你來考考我的,沒想到姐姐不在,於是我在這里等了一會,沒想到就睡著了...”
“干的好。”迷迭香微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腦袋。
“嘿嘿,迷迭香姐姐~”
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會思索道恩為什麼會和自己這樣親昵。迷迭香的耳朵尖抖了一下,不禁回想到了當初第一次開導她的時候。
【“道恩,你怎麼哭了?”
“他們,他們說我是怪物。因為我的法術很嚇人,而且我還控制不好...再加上...”道恩別過臉去,擋住了自己那一只盲眼和上面的傷疤。
“聽著,道恩...你不是怪物,你是人,你是活生生的人,你的血管里流淌著紅色的血液,你悲傷的時候會哭,高興的時候會笑,你和我們一樣。而且...”她輕輕地摸了摸黎博利的頭,“傷疤也擋不住你的美麗。”】
大概從那時開始,她就和自己的關系變得親密無間了吧。
每當迷迭香回憶起往事的時候,她都會驚訝於自己現在的記憶如此之清晰——失憶症的症狀已經不會對她造成很大的困擾了,而這都是因為博士。想到這里,她不由地看向身後的窗台,一個棱錐形的標本正靜靜地躺在那里,里面的紫色小花被永久地定格在它綻放的那一刻。
一邊和道恩聊著天一邊伸手取過那個標本,仔細端詳著,仿佛這樣就能緩解對愛人的思念一樣。
窗外傳來了一陣聲音,聽上去和自己剛剛坐過的飛行器的聲音有些相似,但是那個聲音明顯更尖細響亮,巧合的是,這個聲音和夢境里的噪音簡直不謀而合。迷迭香放眼望去,只間在朦朧的夜空中,一個黑影從甲板處離開,它身後的三個噴口釋放出了明亮的藍焰,在空中形成了一圈圈的激波,只是眨眼間,那個物體就飛遠了,隨著空中傳來的一聲悶響,徹底消失在了她的視线中。
“那是什麼?”道恩好奇的眨了眨她的眼睛問道。
“那個是...”迷迭香思索了一陣,頓時睡意全無。
她想起來了,那個物體是去年博士參與極北救援行動後帶回來的,他當時跟自己解釋過,可惜都是一些晦澀難懂的術語。不過有一些話她是牢牢記住的。
“這是一架飛行器。”“如果真有啟動的那一天,說明真的到了危機的關頭了。”“一定要保密。”
那是一個信號,博士那里一定遇到麻煩了。
她這樣判斷著,草草地和道恩說了兩句後,迷迭香快速向著作戰指揮室跑去。
我要去支援他。
1099年3月3日,6:45AM。
針對康威郡的攻擊十分猛烈,從凌晨開始到現在,攝政王的軍隊就已經發動了三波攻勢。不過在當地守衛和殘余的皇家軍隊以及赫爾墨斯上搭載的飛行中隊的齊心協力下,康威郡的防线依舊堅挺著。
不過對方似乎並沒有放棄,在黎明之際,那些剩余的部隊又一次集結起來,為下一次的進攻做准備。
“Erinyes in the air!”赫爾墨斯艦橋上,艦長通過通訊告知友軍方中隊已經放出,這是從凌晨以來飛行中隊的第四次出擊了,也是最後一次,因為艦上的彈藥補給已經見底了。
雖然身體依舊虛弱,但是已經回到赫爾墨斯的爾莎依舊堅持要踏上艦橋,和大家站在一起。
“維多利亞永遠不會忘記你們所作的一切,”看著中隊起飛,已經了解到了事情的一切的爾莎喃喃說著。
“還沒有聯系到Sentinel嗎?”艦橋的另外一頭,W雙手交叉抱在胸前。
“沒有任何回應。”接聽員搖頭。
“這家伙,別是死了吧。”口頭這樣說著,W內心里卻希望這位自己曾經痛恨的人還是不要出事為好。
在康威郡西北方向120km郊野上,赫爾墨斯號正在以一階巡航速度緩慢行駛著,當它跨過一個道口駛入平原之際,遠處的濃霧里出現了另外一艘船的身影。
“那是一艘船?!情報有誤!”
“所有人進入戰備狀態!發現不明軍艦!”
很快前方的艦體明顯了,顯然不是自己人,是一艘陸地護衛艦。
此時已經來不及減速了掉頭了,赫爾墨斯此時選擇將引擎功率傳至最大,而後右滿舵,它打算向著對面的艦船進行反衝鋒,即使護衛艦的靈活度很高,但是它在高速行駛的狀態依舊需要較大的轉彎半徑。
兩艘船的距離在逐漸拉近。
那艘護衛艦顯然也發現了赫爾墨斯,它上面搭載的小型艦炮隨之開火,不過很幸運沒有命中。之後赫爾墨斯用它最快的速度和這艘軍艦擦肩而過。
“Curse呼叫艦隊,發現目標。”雖然赫爾墨斯在逃離時釋放了煙幕,但是這艘無武裝的運輸艦在護衛艦的雷達搜索網里無處遁形。
一輪炮彈襲來,在赫爾墨斯正前方爆炸,護衛艦的火力把地面犁開一個個深坑,巨大的運輸艦的艦體在壓過那地形的時候隨之顛簸著。
前方又出現了一艘護衛艦,緊接著是第二艘,第三艘,一直到第五艘,剛剛被規避掉的護衛艦重新加入到它們的隊伍里,六艘船以戰斗陣型排列,封鎖住了赫爾墨斯的前行道路。
赫爾墨斯已然是靶子了。
正當大家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爾莎女王站了出來,她接過通訊器向對面艦隊喊話。
“這里是維多利亞女王,維多利亞六世,爾莎,代表維多利亞,我現在就在...”爾莎轉頭小聲問著凱利艦長來確認這艘船的名字,“赫爾墨斯?”
“是的,赫爾墨斯。”凱利點頭。
“我現在正在維多利亞的軍用運輸艦赫爾墨斯號上,為了向你們揭開真相。”爾莎的聲音在通訊網絡里回蕩著,傳入到了對面艦隊每人的耳朵里。
“所有護衛艦注意,對面船上的女王是假的。”護衛艦艦隊的旗艦Havoc號在艦隊廣播里說著,這艘船員都被替換成攝政王的人的最新型護衛艦並沒有吃這一套,“不用等戰列艦們動手,快點把這艘船徹底摧毀。”
“但是指揮官,她知道我們艦隊的命令碼,那真的是爾莎女王在說話,請先停一下!”一艘護衛艦向側面轉向行進,攔在了艦隊前行的去路,“我們想要弄清真相,不然我們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長官,求你取消攻擊指令,先等等!”
“艦隊,有叛徒擋住了我們的路,”Havoc上的炮塔旋轉起來,“攻擊護衛艦Honour號,開火!”
話音剛落,Havoc和另外一艘護衛艦就對毫無防備的Honour展開了攻擊,近距離的炮擊把Honour的艦橋打了個粉碎。
空氣似乎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沉默了。
“這里是光榮的維多利亞軍艦Glowworm,”一艘護衛艦打破了沉默,它用公共頻道喊著話,“我們不會追隨一個下令向自己同胞開火的艦隊指揮官,我們要保護女王。所有和我們有相同想法的船只,改變航向,跟我一起。”
“所有不跟隨Havoc的船只,都將成為消滅目標。”另外一個聲音加入到了頻道里,預示著陸地戰列艦們馬上來了。
不過情況出乎意料,面對戰列艦的威脅,依舊有兩艘船跟隨著Glowworm的腳步,它們呈品字型陣列脫離了原戰斗隊形,一邊拉開距離向赫爾墨斯靠攏一邊開始與其余兩艘船交火。
雖然有三艘忠於女王的船加入到反抗軍這里,情景扔不容樂觀,即使是三對二的局面,Havoc號和Curse號這兩艘最新型的護衛艦對抗起老船仍舊不落下風,很快Brave號就在它們的炮火中被打的喪失作戰能力,另外一艘護衛艦Glory號也受到了損傷。不過它們的運氣似乎在這里就到頭了,在混戰中Glowworm號趁著二船不備,從側面切入,在中距離發炮轟擊,雖然對二船沒有造成很大的人員傷亡,但是卻打壞了船上主炮的控制設備,這使得它們暫時只能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趁此機會,Glory號重整旗鼓,一舉擊毀了Curse號。
正當幸存的二艦准備擊毀自己的旗艦之時,遠處傳來了炸雷般的聲響,那是戰列艦開火的聲音。此時的濃霧已經散去,順著聲音看去,那三艘比護衛艦大了一倍的戰列艦正緩緩駛來,為首的Orion號打出的炮彈在這片混沌之地上炸出半個足球場大小的深坑,巨大的衝擊力使得兩艘護衛艦的艦體都為之一震。
距離在一步步縮短,戰列艦的猛烈炮火不停地轟擊著,眼看赫爾墨斯和兩艘英勇的護衛艦就要化作廢鐵之時,天空中卻傳來了異樣的聲音。
一枚圓柱狀的物體穿透了雲層,拖著長長的尾焰,擊中了為首的Orion號戰列艦,一秒過後,那艘堅不可摧的戰列艦沐浴在一團烈焰之中,甲板上的物體頓時化作了液體,在地表上灑下了一場熾熱的熔漿雨。
【“Just like the aeroblaze.”】這是多年後,當時的目擊者對那個場景的描述。
飛行器的身影從雲層里顯現,金屬色的外表反射著清晨的陽光,給它的機身鍍上了一層金色,剛剛的攻擊正是由它發起的。
“好險,趕上了。”在駕駛艙里坐著的正是Sentinel。原來在城堡看見艾爾弗洛留下的信息之後,他設法使用城堡里的通訊網絡,成功聯系到了羅德島,並激活了他從遺跡中帶回來的這架戰斗機,這架前文明遺留下來的武器,就是他手里的最終底牌。
“目標已鎖定。”駕駛艙里名叫深藍的輔助AI提示到。
機艙底下的滑蓋打開,露出了里面的轉輪式掛架,在上面五發外表圓潤的Triple-M彈頭(Muti-purpose Melta Missile,一種前文明的尖端武器)閃著寒光,剛剛正是這種武器,摧毀了戰列艦。
“Fox 3。”沒有任何猶豫,他按下了發射按鈕。
如同死神擲出的索命鐮刀,兩枚導彈奔向了它們的目標。如同Orion一樣,另外兩艘戰列艦也在一陣猛烈的爆燃當中被擊毀。
“這場仗是你們贏了。”遠在倫蒂尼姆地下指揮所的艾克斯將手里的筆扔在面前的桌子上,關閉了指揮系統,他差一點就能贏得勝利了,不料突然出現的戰斗機打亂了他所有的作戰計劃。
看著戰列艦被毀的前一刻傳來的監控資料,但是他面無表情的臉上卻久違地露出笑容。“我們的科技很好用吧,我的同胞,”他起身,重新披上掩蓋自己的斗篷,“我們還會再交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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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重逢
聖劍行動取得了空前的勝利,康威郡守住了,此前一直獨來獨往的赫爾墨斯終於和幸存的部隊成功會合,營救出來的女王讓維多利亞方的部隊士氣大漲。
反觀攝政王方卻是損兵折將,更要命的是他長期依仗的號稱無敵的本土艦隊在一天之內全軍覆沒。對於這種結果,特雷西斯十分惱怒,他怒氣衝衝地聯系到了他的副官,讓他馬上來見自己。
艾克斯接到命令後,什麼也沒說,他繼續做著手頭的實驗。
“把那邊的供能按鈕打開。”他跟自己的女助手這樣說著。
“哦...哦,”助手擰動了一旁的供能线路上的一個閥門,碩大的實驗室下方傳來了嗡嗡的運作聲。
“話說,你是從哪里弄來的如此強大的發電機組的啊,艾克斯?”女助手看著底層蓋著不透明罩子的機器問道。
艾克斯轉過頭來,盯著她的眼睛。“在這個世界的邊緣之外,有著無窮的空間,在那里,實體和虛空相互重疊,過去和未來交織成無窮無盡的循環。那里有著沒人看得懂的解釋,還有沒人聽到過的樂章...”
他又在說這種令人摸不清頭腦的話了,不過這也是自己的負責人的魅力所在。
和他四目相對,女助手的臉有些發紅。
“我要走了,攝政王要見我。”他從一側的生化罐里提取了一點里面的生物組織裝進試管里,然後轉身要走。
“可...可是,這次的戰斗不是輸了嗎?”助手此時卻衝上來抱住他的腰,“你這次去,恐怕就...別去。”
艾克斯低頭看了看環在自己腰間的手。
啊,不論什麼時代,總是會有這種不必要的感情,尤其是還是這些非人類...
他露出厭惡的表情。
“相信我,肯定會沒事的,”他回身抱住了她,“能幫我個忙嗎?”
女性菲林沉醉在他的懷抱中,閉上了眼。“嗯...什麼?呃!”
這是她第一次擁抱住他,也是最後一次。菲林躺倒在地,腹部還插著一把特質匕首,匕首後部的注射器正將生化罐里的東西注入到她的體內。
“感謝你為科學做出的貢獻。”艾克斯冷哼一聲,撇下在地上不斷抽搐的人離開了。
在破碎大廈頂層,特雷西斯正在大發雷霆,他將所有的怒火和過錯全部發泄在他身上,但是這一次艾克斯卻冷眼相對。
“蠢貨。”
“你說什麼?!”特雷西斯額頭青筋暴起,“你這是什麼意思?!”
“你還不懂嗎?”艾克斯冷笑一聲,“一頭蠢豬,在王座上呆的時間夠久了。”
“艾克斯,你想造反?”攝政王的眼中透露出殺意,身邊的兩名赦罪師立即拔劍,“忘恩負義的東西,你忘了是誰把你從遺跡里帶出來的嗎?”
“呵,是誰幫你摧毀巴別塔贏得卡茲戴爾內戰的?又是誰幫你進入維多利亞的?”艾克斯反唇相譏,“目光短淺,只知道權利,自以為通曉了一切,實際上你懂什麼?在我看來,你屁都不是。”
“夠了,動手!”攝政王不想再和他爭吵了,他一聲令下,身穿黑袍的赦罪師出劍,刺穿了艾克斯的胸膛。
“把這個叛徒的屍體拖出去。”特雷西斯冷哼一聲,做了一個手勢,他身邊的二人上前就要把地上的人抬出去。
“王,他的身體有點異樣,”一名赦罪師察覺到了異常,地上的屍體似乎在往外冒著黑霧,“呃啊!”那兩名薩卡茲的身體在一瞬間被黑霧所貫穿。
“什麼...”還沒等特雷西斯反應過來,那團從屍體中冒出的黑霧在空氣中形成了一個人形,直奔他而來,然後鑽入了他的體內。
這名薩卡茲的王隨之跪倒在地慘叫起來。
“死亡,只不過是幻象,”特雷西斯的腦海中響起艾克斯的聲音,“悲哀的泰拉人,以為自己掌握了一切,殊不知我們才是真正的主宰。”
“你是誰...?!”他艱難地發出聲音。
“I am human.”這是特雷西斯的意識被覆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幾分鍾後,攝政王重新從地上爬了起來,嘗試性地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肢體。
“可惜了,這麼好的身體。”他看了一眼地上艾克斯已經涼了的屍體,自言自語到,而後他從屍體的兜里拿出一個試管,將里面的物質打入到剛剛被殺死的兩名赦罪師的身上。
像是魔法一般,那些暗紅色的物質迅速在屍體上擴散,堵住了傷口,“特雷西斯”伸出手,法術光芒在他的指尖跳躍著。
那兩具屍體居然爬了起來,像行屍走肉般地站著,只是每個人的身上有著奇怪的紅色生物組織。
“呵呵,哈哈哈哈...”特雷西斯哈哈大笑起來,“不出所料,薩爾貢的畸變細胞控制技術的拼圖終於湊齊了,”他舉起手,看著自己的指尖說道,“你的源石技藝。”
“特雷西斯殿下!”門外走廊里傳來一陣騷動聲,別處的赦罪師趕了過來,“我們聽到了異響,您沒事吧?”
“莫慌,叛徒已經被處死了。”他轉過身去,眺望著遠方的風景。
1099年3月3日,17:00,康威郡城郊,陸地艦停靠點。
“Sentinel,請求降落。”
“呃...Sentinel?咳,我是說,准許降落。”
在空中持續巡航了數個小時的戰斗機終於降落在了赫爾墨斯的甲板上。這架戰斗機和一邊剛剛抵達的羅德島運輸飛行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甲板上的人都嘰嘰喳喳起來,他們紛紛討論著這架怎麼看都像是從科幻小說里蹦出來的飛行器,不少人甚至開始猜測起Sentinel的身份起來。
不過這架飛機並非唯一的焦點,當看見從羅德島飛行器上下來的人的阿斯蘭和德拉克的時候,他們變得更加驚訝了。
Sentinel從戰斗機上跳了下來,他摘下了頭盔,看著旁邊飛行器上下來的人。
維娜,拉芙希妮,漢娜,簡妮,菲奧娜,麗塔..
他在心里默默的點著名單,看來所有人都到齊了,如同計劃中的一...
下一秒他的本就放下來的心又提了起來,因為他看見了在號角和風笛的身後,把原服飾換掉的迷迭香走下了機艙。
一樣個鬼!她怎麼會在這!
Sentinel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最不想見到的人居然會在這里出現,他搖了搖頭,打消了要去和羅德島諸位打招呼的念頭。
在艦橋,維娜一行人和維多利亞反抗軍方正在交流著,她們彼此分享解釋著這整個事件的真相:這一切都是攝政王作祟,他假借女王的名義,篡改了爾莎種種利於民族穩定惠民的政策。
“你父母出事那個聖誕節前夕,正是我被囚禁的日子,我從沒有下令去對德拉克和塔拉人下手...”爾莎閉上眼睛,“對不起,我很抱歉。”
“這麼說他們的死並不是維多利亞阿斯蘭的陰謀,”拉芙希妮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她胸口跳動著的生命火花隨著她的憤怒變得更加旺盛,“姐姐,深池...我們是為了什麼?”
“拉芙,”一直有力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是維娜,“阿斯蘭也好,德拉克也罷,我們都被攝政王算計了,但是今天。”金發阿斯蘭環視著房間里的所有人。
“我們為了一個國家而戰。”
路上被熔成一堆渣的戰艦殘骸、給她們護航的銀色飛行器、碩大的運輸艦、艦橋的會面,這一切本來帶給迷迭香的是震撼,然而現在,這種感覺卻被另一股情緒覆蓋了。不為別的,正是因為Sentinel。即使他戴了頭盔,用某些手段改變了自己眼睛的顏色,迷迭香依舊一眼就認出來他就是XC,羅德島的博士。
不滿,迷惑,憤怒,在她心里蔓延。博士從她下來開始就沒有理會過她,不和自己對視,刻意遠離自己,甚至屏蔽了自己嘗試性的心靈感應。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她很不理解,自己心心念念的博士為什麼會如此冷落自己,明明自己是來幫他的,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待自己。想到這里,迷迭香不由得做了幾個深呼吸來平復自己的心情。
一定要問個清楚。
在赫爾墨斯艦橋的會面結束後,Sentinel就離開了,編造事實來讓他們暫時對戰斗機放下疑慮並非易事,不過幸好由維娜她們幫忙圓場,這件小插曲算是圓滿告終。
當Sentinel檢查完戰斗機的時候已經是夜晚,赫爾墨斯甲板上的指示燈閃爍著,遠處的軍隊營地里也升起陣陣光亮。
“站住,”背後傳來了迷迭香的聲音,Sentinel立即止住了步伐,他很明白迷迭香此時的怒火。
“回去吧,迷迭香。”Sentinel背對著她說到。
“你看著我。”迷迭香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她的耳朵稍微往後傾斜著。
他轉過身來了,看了一眼她的綠眼睛之後就重新看向別處。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對我的態度變得如此冷淡?”迷迭香走上前去,看著他偽裝過後的虹膜,她終於忍不住開始質問他,“為什麼躲著我??”
他以沉默回應。
年輕的菲林越說越激動,她的聲音越來越高,把內心中的不滿全部傾泄在他的身上,但是Sentinel卻沒有向往常那樣,而是輕描淡寫地回答著。“回去吧,這里不需要你。”
“雇傭兵的偽裝讓你改變心境了嗎?Dr.XC?”迷迭香最後這樣問著,她的眼角已然滲出了淚水,“告訴我,你還是原來的博士嗎?”
博士又沒有回答,而是轉過身去。他真的看不得自己的愛人落淚。
被失望所淹沒,銀發菲林猛然轉身,她要離開這個鬼地方,遠離這個人,這一切,就當是一場夢吧...
聽見身後菲林離去的聲音,Sentinel緊閉著眼睛,強忍著沒有挽留。
對不起,迷迭香...只有這樣我才能讓你離開,這片戰場,對你來說真的太危險了...
等等。
空氣中傳來一絲旋翼的聲音,Sentinel睜開眼睛,只見黑暗中,一架未知無人機不知道什麼時候飛到了甲板的高度,借助船上映出的燈光,Sentinel在一瞬間就看見它底下掛載著的狙擊模塊,而它的前端正對著自己的身後。
“危險!迷迭香!!”
砰!
無人機底下槍口火焰一閃。
“哎...?”迷迭香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她循著聲音回頭,只看見一顆子彈在自己的身後被定住了,是Sentinel的念力屏障幫她擋下了這一擊。
接著他迅速抽出腿掛里的手槍,連開數槍,把那架企圖飛走的無人機擊落。
“博士...”她愣愣地看著那顆離自己不到半米的子彈。
“你沒事吧?”Sentinel馬上跑到她的面前,確認剛剛的襲擊沒有傷到她,他的語氣一改之前的冷淡。
“博士,我...”
“迷迭香,”Sentinel松了口氣,“這里是戰場,十分危險,你剛剛也看到了,”他把那顆子彈拿到了手里,“你不需要卷入這場戰爭,迷迭香,先回去吧,羅德島的運輸機明天早上就啟程。我保證,戰爭結束後就回去。”
“......”
那天晚上,迷迭香在簡易宿舍的地鋪上輾轉反側。
是他保護了自己,他還是那個博士。
她的腦海中反反復復回放著在甲板上發生的情節,聯想到他最後對自己說的話,迷迭香頓時為自己之前質疑他的想法感到羞愧。
我怎麼會懷疑博士呢?我還對他說了那麼多過分的話...
想到這里,她狠狠地捏了一下自己的尾巴。
接下來該怎麼辦,要返回羅德島嗎。
她閉上眼睛思索著。
“我王,位於康威郡的最後一架武裝無人機被擊毀了,”一名赦罪師單膝跪地稟報著,“不過它傳回來了一些信息,您可能會感興趣。”
“給我,我自己看。”特雷西斯把赦罪師交過來的一個存儲模塊插進了終端了。
“我說哪位同族有這麼大的本事呢,”看著屏幕上的影響,比對著信息庫,他的臉上露出笑容,“原來是你,羅德島的博士,偽裝成雇傭兵,聰明的做法。”
“我王,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召集卡茲戴爾軍事委員會的成員,我有事情要和他們商討。”特雷西斯雙手交叉,淡黃色的眼睛中露出陰謀的光。
翌日。
“請問,你知道博士在...啊,我是說,你知道Sentinel在哪嗎?”意識到自己措辭有問題的迷迭香連忙改口到,畢竟現在博士的身份已經不是羅德島的博士了,這里除了幾個羅德島的熟人之外就沒有人認識博士這個身份。
“Sentinel?”被她攔下的人仔細想了好一陣,“哦你是說那個灰色短發的雇傭兵?”
“啊對對對。”
“我應該是看見過他的....emmm啊我想起來了,他應該是去康威郡外城了,跟著一支醫療救助隊一起,聽說那里在昨天的戰斗中毀壞嚴重。”
“謝謝!”迷迭香道謝後就跑走了。
“小事...”那個人看著她行動的速度,撓了撓頭,“這姑娘,跑那麼快干什麼?”
果然,自己還是放不下他。
迷迭香一邊向著赫爾墨斯的出口處跑著一邊想。
最起碼,自己要當面向他道歉才行。
在赫爾墨斯號出口處搭乘了一輛軍用補給車,她向著康威郡進發了。
隨著車輛的行進,她的心情卻愈發的沉重起來,博士說的沒有錯,這里是戰場。天上成群的食腐羽獸盤旋著,原本綠油油的草地如今全部被黑色所取代,平整道路被摧毀,留下了一個個焦黑的彈坑。那些還沒來得及被回收的士兵的屍體就這樣被擱置在燒焦的土地上,他們種族不一,服裝也不一,不少人甚至都殘缺不全,身上的顏色和路邊那些被摧毀的載具如出一轍。
這只是戰爭帶來的一部分。
Sentinel在瓦礫中穿梭著,這已經是他從廢墟中救出來的第三個平民了。
“謝謝你的幫助,這位...呃,我該怎麼稱呼您呢?”在他身邊,一個白發的阿戈爾立即給他救出的那名女士檢查起來,他身上穿的衣服上印著羅德島的logo。
“Sentinel。”
“謝謝你Sentinel,我叫Icy,感謝你幫助我們羅德島醫療站,”他的指尖閃著光,輕輕劃過那人的身體,那些傷口很塊就被一層薄薄的冰層所覆蓋,“突如起來的戰爭給這片區域造成了不小的損傷,我們的營救小組人手嚴重不足...”
“這是我應該做的。”
“滴滴。”醫療站提供的生命探測無人機發出了信號,在南邊五十米處的一個廢墟的底下,有生命的反應信號。
Sentinel又一次衝進了廢墟中,越過殘垣斷壁,穿過陰霾與塵埃組成的煙氣團,來到了一座半倒塌的建築前。在他搬走第七塊混凝土磚塊的時候,一抹白色出現在他的眼前,當第八塊磚塊被移去之後,他終於看清了,一個穿著白色襯衫的金發小女孩。
她眯著眼睛以此來適應外界的光亮,在看清來者的樣子後,她揮舞著胳膊。
“別亂動,”Sentinel從洞口跳了下去,輕輕落在她的身邊,“我來救你。”
她點點頭,眼神里滿是對幫助的渴求。
“我好疼...”Sentinel剛碰了一下壓在她腿上的石塊,她就呻吟了一下。
“放心,我要先把這塊石頭移開,這樣就可以救你出來了,明白嗎?”他盡力去安慰她。
“嗯...”她看上去快哭了。
Sentinel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那時候他曾經也在她的這個位置,被掩埋在層層廢墟之下,外面轟炸機群的轟鳴聲震耳欲聾,爆炸的粉塵令人窒息,在黑暗中的他只能縮成一團,任由自己被恐懼吞沒。
“這是,法術嗎?”看著身上的石塊慢慢變輕,懸浮在空中,她睜大了眼睛。
“算是吧,”把那些碎石扔在一邊,Sentinel把小女孩抱了起來,“我們走。”
“不...不行...”她卻突然嚷了起來,“不能走!我的哥哥...他還在里面!求你了,救救他。”
“在哪?”Sentinel的眉頭稍微皺了一下,這里的干擾太多了,他的心靈探測難以正常進行。
“他...我記得他在地下室。”
“...好,我去救他,但是首先,我要先把你送到救護人員身邊。”
這座建築明顯受到了嚴重的轟炸,更要命的是,有那麼一兩枚炮彈並沒有引爆,它們就像定時炸彈一樣鋤在那里。因此他必須爭分奪秒。Sentinel從樓梯井進入到走廊的時候,整個地板都在嘎嘎作響。在馬上要接近地下室的時候,他的法術探測終於找到了一絲心智信號,即使那很微弱。
好在地下室的結構還完整,推開門,他看見了一個昏迷的男孩正癱倒在地,他的一條腿由於骨折而不自然地彎曲著。
Sentinel快速將他扛在肩上,迅速離開了地下室。
就在他馬上就能到達出口時,意外發生了,一枚嵌在牆體上的炮彈突然引爆,摧毀了這個建築最後的承重結構,數個巨型混凝塊頓時劈里啪啦地砸了下來。
摔倒的Sentinel立即用自己的法術暫時性地支撐起來砸下來的碎塊,但是這只是暫時之計,一股劇烈的疼痛從他的脊柱上部傳來過來——連續多日的消耗已經讓他難以維持如此高強度的法術。念力場的強度在一點點降低,那些石塊正在一步步逼近他。
不行,支撐不住了...
眼看著自己就要被掩埋掉,Sentinel有些不甘地吼著。
“啊啊啊——”
似乎是回應他一般,那些石塊停止了下降的步伐,而後慢慢回升,給他留出了一個可以出入的洞口。
“怎麼...”沒等他反應過來,他本人和懷里的男孩就被一股力量直接拽了出來,在這之後那座建築便轟隆一聲徹底倒塌了。
“啊,謝謝...”被直接摔到空地上的Sentinel咳嗽了兩聲,有些暈乎乎地道謝著,他睜開了一只眼睛。
出手的人此刻正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她彎著腰,向他伸出自己的手。
“Doc.”她的嘴角帶著一抹微笑。
他也笑了,一把握住了她伸過來的手。
“Ros.”
晨曦中,二人久違的擁抱著,昨日的種種誤解都在這一動作中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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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愛丁博爾攻堅戰: “面向她輝”
自從維多利亞本土機動艦隊覆滅之後,攝政王就一改之前的作戰方針,他把忠於自己的軍隊從那些偏遠的城郡撤出,向著倫蒂尼姆等重要城市方面靠攏,由原來的積極進攻轉變為了戰略防守。在1099年3月6日,特雷西斯秘密發出了第35號指令,這就是代號為“Corona”的防御計劃。
此作戰計劃發布後,本就陰雲密布的倫蒂尼姆又被腥風血雨所籠罩,在短短一個周之內,他廢除掉了卡茲戴爾軍事委員會的其余兩名薩卡茲領袖,並掌握了他們的部隊,除此之外,維多利亞首都進行了前所未有的大清剿,那些不忠於攝政王的沒能僥幸逃脫的王公貴族紛紛成為了刀下鬼。在倫蒂尼姆徹底被薩卡茲王的軍隊占領後,原本就繁重的賦稅變得更甚,這種情況造成了當地的部分人的游行抗議,而他們就這樣成為了這次行動的另外一批犧牲品。在倫蒂尼姆徹底淪陷的同時,其余的幾個重要的工業城市也紛紛換了旗幟。
與此同時,反抗軍陣容重整旗鼓,自從女王回歸後,他們每天都通過公共廣播向大眾控訴攝政王的惡行,揭示事情的真相。雖然這些信息在那些被攝政王牢牢控制的城市所屏蔽,但是仍然有不少城郡收到了這個消息。一些城郡的領主大公爵紛紛在女王的號召下加入到了她的隊伍。 此時的他們已經有了一支像樣的隊伍了,在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下,連續攻克了幾座攝政王手下的邊緣城市,在戰斗過程中,應女王的要求,部隊把對城市的損傷降到了最低,這一舉措贏得了當地民眾的支持。
在持續的戰斗過程中,反抗軍的名聲傳的越來越廣,無論是能在空中發起精確打擊的飛行中隊,還是在戰場上並肩作戰的阿斯蘭和德拉克,都成為了人們口中的奇事。那些一開始持中立態度的貴族們看見了這個形勢,再結合了頭號威脅的艦隊覆滅以及倫蒂尼姆的慘狀,最終也表示會和女王站在一起。
作戰指揮室的沙盤上,那些城市的微縮模型上的旗幟正在一點點的替換回維多利亞的樣子,這場內戰的天平似乎開始傾斜了。
在戰場之外,拉芙希妮致力於尋找聯系自己曾經的組織。雖然深池已經被擊潰,但是那里仍然會有一些殘余人員。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個月多後,也就是4月10日,她終於聯系上了他們。雖然拉芙希妮已經離開深池很長時間了,但是目前深池的領袖愛布拉娜,也就是拉芙希妮的姐姐已經被俘,再加上原有的干部們十存不一,現在葦草就是組織唯一的領導者了。
在拉芙希妮和爾莎女王的調停解釋下,又親眼目睹了攝政王的惡行之後,這些曾經仇恨維多利亞人的塔拉人選擇暫時相信他們,加入到對抗異族的隊伍之中。
在成建制的塔拉人的加入之後,他們的隊伍規模已經是今非昔比。在一場決定之後戰斗計劃的會議之後,這支部隊有了一個新的名字:維多利亞聯軍。
雖然聯軍陸陸續續奪回了不少城市,但是這還遠遠不夠,因為這些城市大都是外圍的中小型城市,無法為軍隊提供持續不斷的補給,尤其是軍工制品。而現在聯軍的彈藥燃料補給已經不多了,奪取一座重要的工業城市成為了重中之重。
本著這個目的,愛丁博爾——這一維多利亞第三大工業城市成為了聯軍首要的攻克目標。
特雷西斯當然不會拱手相讓,為了防御來勢洶洶的攻勢,他調派重兵前往這座城市,但是聯軍突進的速度很快,攝政王的軍隊來不及趕到城市內部展開細致的防御,他們只能在愛丁博爾的城外與聯軍展開戰斗。
受限於彈藥補給,聯軍失去了往日里最有力的空中支援,非滿掛載的Erinyes中隊在盡自己所能擊毀了百分之九十的城市近防炮之後就被迫返航了。
然而就算只剩下一門城市近防炮,它的威脅也是很大的。聯軍手里所擁有的陸地護衛艦上的火力根本無法與這種路基炮台相媲美,很快兩艘嘗試通過遠距離炮擊摧毀炮台的船被近防炮打的失去了作戰能力。
聯軍的雇傭兵方主動出面,他們緊急挑選了一支小隊,在正面戰場交鋒之際從後方插入,並滲透了最後一座炮台。
在炮台離线之際,聯軍發起了最後的攻勢,為數不多的機動裝甲部隊頂著敵軍的火力為身後的步兵部隊撕開了一條血路。
戰斗進行的十分激烈,在防线的戰壕之中,維多利亞步兵和敵人展開了激烈的白刃戰。一批批的人倒下,有的一動不動,有的在呻吟掙扎。
在黑夜里,血水伴著雨水默默流淌,衝刷著土地。
勝負尚未分曉。
眼見戰地控制終端上的紅點越來越多,看著焦頭爛額的指揮官們,爾莎女王在此時卻突然起身,一頭扎進夜幕里。
“等等!女王陛下!”
“馬上接通前线。”闖入聯絡室爾莎一把搶過總通訊器。
“可是...”
“這是命令!”
“是。”
爾莎一把扯斷了自己的項鏈,將它緊緊地握在手里捧在胸前,金色的光芒從她的手中涌現出來。
那一夜,前线廝殺中的人們都聽見了女王的歌聲。
[When the night wind calls us
(當高潔的晚風拂過,它召喚我們)
to the tussling fields......
(去無畏廝殺)]
“這是...歌聲?”
伴隨著歌聲,光芒在每個為維多利亞而戰的人身上出現,雖然並不刺眼,但是足以照亮黑暗。
人們身上的傷勢開始在光芒中慢慢變輕,血止住了,疼痛緩解了,甚至一些傷口開始慢慢愈合。
[Lost in battle, weary in your heart
(衝鋒陷陣,疲倦在你心中)
I’ll uphold her honor
(我必將維護她的榮譽)
As we march to the shore
(當我們行軍至岸邊,)
And I will see
(我又將回望)
Victoria, Victoria once more
(維多利亞,我的故鄉維多利亞)]
“那是女王的歌聲!”有人大聲地喊到。
“For Victoria!”“God SAVE THE QUEEN!TOWARDS HER LIGHT!!”
受挫的隊伍頓時士氣大漲,英勇的戰士們在一片呼喊聲中躍過障礙,向敵人發起了猛攻。刀劍像雪花般地上下翻飛,滾燙的鮮血噴涌如注。硝煙彌漫中,聯軍突破了攝政王軍的最終防线。
“指揮官,陛下她...”聯絡室內,一名聯絡員不知所措地問著趕過來的雷吉恩。
“那是女王陛下的源石技藝,”雷吉恩看著光芒中的爾莎,“陛下年少時曾經在萊塔尼亞國家法術學院進修過,據說萊塔尼亞的法術與音樂息息相關...”
4月10日,愛丁博爾的城牆上,屬於維多利亞的旗幟高高懸起。
但是爾莎沒有撐到聽見歡呼聲的時候,她手中的項鏈已經化為了粉末,超載使用源石技藝使得她本就虛弱的身體雪上加霜,在一片驚呼聲中,她向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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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伯明翰姆攻略戰:破碎的羽翼
拿下了愛丁博爾有效緩解了聯軍面臨的軍用補給短缺的問題,雖然在此一戰中聯軍損失了相當一部分兵力,就連爾莎女王也臥床不起,但是攝政王方的軍隊損耗卻更加嚴重,他從別的城市調派過來增援的部隊幾乎全部被消滅,這也就意味其余重要城市的防守強度大大下降。除此之外,聯軍的空中優勢成為了其余城市防线的噩夢,能對陸軍造成毀滅打擊的路基陣地總能被這些從天而降的攻擊所突破。針對這支致命的中隊,特雷西斯想出了一些對抗措施,但是從零到落實是需要時間的。
整個四月中、下旬,聯軍繼續自北向南穩定推進著,一連攻克了多座城市,截止到五月初,攝政王一開始控制的所有外圍城市和大部分重要城市全部重新被維多利亞聯軍奪回。
這也意味著“Corona”防线已經破碎,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但是這位身處在倫蒂尼姆的薩卡茲並沒有慌亂,再處死了動搖軍心的幾名指揮後,他開始收縮兵力,讓全部的部隊向首都方向集合。
1099年5月11日,前线臨時作戰會議室。
Sentinel正站在一面投影屏前,聽著維多利亞方的作戰簡報。
他們面臨的是維多利亞第二大軍工城市,伯明翰姆。一直以來,有著強大的制造能力和直通倫蒂尼姆的鐵路運輸线的它給首都提供著源源不斷的軍用補給,此外,這里還擁有著維多利亞的軍方生產线,不少實驗性的武器都是在此生產的。因此拿下這座城市是削弱倫蒂尼姆最好的方法,況且,由於攝政王收縮兵力,這里的防御人數已經降到了歷史最低,這無疑是進攻的最好機會。
“不過攝政王似乎已經猜到了我們的下一步行動了。情報顯示,從昨天開始伯明翰姆就開始加緊把更多的軍工制品向首都輸送,我們的行動必須要快,Sentinel!”雷吉恩叫著他的名字,Sentinel點頭示意,“鑒於你們有著豐富的滲透作戰經驗,這次的生產线突襲任務就交給你們了,人員你們自行挑選。”
“了解。”格瑞斯和Sentinel一起說到。
“在城市路基防御被Erinyes摧毀後聯軍主力會在正面戰場上交火,這時候你們就乘坐運輸飛行器進入到工業區當中,伯明翰姆工業區主要分為兩個區域,A區為科研場所,B區則是重工業制造,所以我建議你們分為兩隊行動,首要目的破壞這些生產线,阻止它們運送出去。”
“就憑我們幾個人,人手夠用嗎?”
“偵查顯示伯明翰姆工業區目前只有很少的警衛在看守,而且在你自己選完人之後,我會給你們分別再指派一個小隊作為幫手的。”
“我明白了,我們馬上行動。”Sentinel應道。
“這就是我們通往倫蒂尼姆最後的障礙了吧?”格瑞斯問道。
“沒錯。”
從會議室出來,他思索了一下,點了幾個人的名字。
“Sentinel,保重。”格瑞斯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也是,格瑞斯,”Sentinel向他點了點頭,“願金色羽翼向Erinyes微笑。”
“一定會的。”格瑞斯豎起了大拇指,離開了。
“要出任務了嗎?”他轉頭,迷迭香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嗯,滲透作戰。”
“算我一個。”
Sentinel沒有拒絕她,兩個月前的那次插曲讓他明白了,自己是需要小貓搭把手的,而之後的多次並肩戰斗也證明了這一點。
“好啊,不過...這次咱們要分頭行動。”Sentinel眨了眨眼,他想的是自己的法術和迷迭香有所重合,如果二人在同一個隊難免會造成能力浪費。
“嗯,好的。”迷迭香沒有猶豫,她點頭答應。
三個小時後。
“The runway is clear,ready to take off!”在赫爾墨斯甲板上,兩架人員運輸飛行器已經部署完畢,它們的旋翼開始轉動起來,在甲板上掀起了一陣陣氣浪。
Sentinel和迷迭香就此分別,二人對視了一眼,彼此都沒有多言,只有祝平安的話在他們心中回蕩。
“這里是Erinyes1,城市炮台已經摧毀,”Wing呼叫著兩架運輸飛行器,“是時候與天使共舞了!”
“出發!”登上飛行器的Sentinel向駕駛艙里的人說道。
“我的王,伯明翰姆受到攻擊了。”攝政王的一名手下稟報著。
“她的部署狀態如何?”背對著來報人的特雷西斯沒有回頭,他正站在一個內有球狀機械裝置的玻璃容器跟前,敲擊著代碼。
“今日稍早的時候應您的要求,已經通過城際軌道運輸到伯明翰姆了。”
“很好。”他瞅了一眼實驗室右邊那個已經空了的生化罐,他的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
跟維多利亞情報部門獲取到的情報一樣,工業區里的敵人數量確實不多,說實話,就連平常在這里工作的普通人也沒有看到。不過這反倒是件好事,這意味著此次的行動不需要考慮保護平民的問題了。
“Sentinel,我們會負責清除東邊的敵人和生產設施,西邊的就交給你們兩個了。”
“沒問題,我們走。”Sentinel和拉芙希妮一起,迅速朝著西邊移動。
他的心靈雷達探測到了多個目標,下一秒那些敵對薩卡茲就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王早就料到了你們會來這里,雇傭兵,他命令我們給你一件特別的禮物,就在你們的兩眼之間。”
“我左邊,你右邊。”Sentinel悄聲說到。
“只需要消滅他們就行...”身邊的德拉克將手里的長槍變換成了戰斗姿態,槍刃在她的頭上劃出一道明亮的弧线,她緩緩地向前走著。
“站住,德拉克!”為首的薩卡茲厲聲喝道。
葦草腳下不停,薩卡茲守衛把弩舉到眼睛平行處。
弩弦錚鳴,德拉克槍刃一閃,剛剛發射的弩箭就帶著金屬的哀鳴螺旋飛上天空,然後摔在水泥地上。
“她擋開了,”一名薩卡茲弩手說著,“在空中就彈開——”
“組成陣型。”那個領頭的命令到,手里的術劍嗡嗡作響。
葦草的速度極快,她輕快的步伐變為了奔跑,她徑直朝著薩卡茲們衝了過來,弩手們第二輪射擊還沒有准備好的時候,她已經來到了他們的面前,打亂了薩卡茲們的隊伍。
幾名大劍手忍不住了,他們離開了陣型,和德拉克進行對衝鋒。
“別分散!”領頭的薩卡茲大罵了一聲。
第一個劍士與葦草遭遇了,然而剛剛直线運動的德拉克輕輕一躍就不見了蹤影。正當他尋找她的時候,卻發現葦草從自己的身後襲來,他急忙刹住步伐,可是紅龍卻靈活\t地避開了他的抬劍,緊接著他的背部就吃了一槍。
另外兩名劍士一左一右同時攻向疾行而來的模糊的身影,卻錯誤地估計了時機,二人的武器撞到了一起,這時葦草的槍尖一擊劃過了二人的脖頸,讓他們兩個躺倒在地,翻滾下了台階。
更多的敵人衝了上來,一名薩卡茲繞了一個圈,從身後接近了她,但是他的速度遠不及德拉克,他舉起劍刃的手還未揮下,下巴就吃了葦草槍杆末端的重重一擊。
瞅准她出槍的機會,兩名薩卡茲同時從側面攻了過來,一個向上面劈斬,一個則半俯身體朝著她的雙腿平揮,他們的劍刃上都閃著源石技藝的紫光。德拉克迅速調轉長槍直插地面,槍尖上火苗舞動,金屬交擊的聲響合二為一,而後就是反擊時刻,那兩個薩卡茲的身上眨眼間就多出了幾道傷口,他們怒罵著,想要爬起來再戰,卻突然都慘叫了起來,生命的火花自他們身體內部迸發而出,將他們變成了一個個由血肉組成的活體火炬。
趁著近戰兵戰斗的功夫,弩手們拉開了距離,准備再給正在刺砍的紅龍一輪齊射,他們剛把弩瞄准了葦草的方向,來自Sentinel的幾支黑箭就悄然而至,給那些弩手們打了個對穿。
“沒有敵對反應了。”抬手射死兩名站在高處想要偷襲的狙擊手後,Sentinel收回了自己的武裝,拉芙希妮也將槍尖朝下,重新回到了警戒狀態。
Sentinel和拉芙希妮在A區的設施內寬敞的走廊中悄然潛行,這里十分安靜,他們的腳步聲在走廊中回響著。看起來這里的像是被遺棄了一樣,但是Sentinel覺得還是有點反常。
“這里沒有別的東西了嗎?”拉芙希妮把他的想法說了出來。
他舉手示意她先別出聲,然後...他歪著頭,似乎聽到了某些聲音。
“等等。”他停下了腳步,閉上了眼睛,用他對心靈信號的敏感性捕捉附近的人。
約有十秒,他睜開了眼睛,對著一邊比了個手勢,葦草當場會意,二人放輕腳步來到了一個破舊的大門前。
3,2,1。Sentinel用手比著倒計時,然後往里一揮,二人同時破門而入,把武器對准了正前方。
然而映入眼簾的並不是敵人,而是源石,准確來說,是在人身上生長著的源石。
培養罐里,大批大批的人被放置於其中,他們的身體成為了源石的田地,大片大片黑黃色的晶體自這些受害者的體內生長出來。那些沒有斷氣的人痛苦地發出音節,時不時地動一下身體。
“這...這是...?!”德拉克少有地露出了有些驚恐的表情。
“他們,成為了源石的苗圃...”一邊的Sentinel也掩蓋不住自己的驚訝,“這...”
震驚之余,他們二人向里走著,源石結晶在戰術照明手電的照射下折射出詭異的光亮。
在經過一個堆滿結晶的培養罐的時候,一個三角形的標志刺痛了Sentinel的眼睛,那是羅德島的標志。
結合到最近羅德島駐維多利亞的情報網的破裂,他第一時間就聯想到了罐體里面人的身份。
“博...博士?”葦草顯然也注意到了。
“我沒事,”痛心之余,一股憤怒涌上他的心頭,特雷西斯手上的血債又多了一筆,“接著前進吧。”
跨過這片血腥的種植園,他們來到了另外一個房間,這里比剛才的那個地方小了一點,在房間中央有一個透明的罐體,里面囚禁了著一個女人,她的身上插著不少管子,那些管子連接著周圍的實驗設備。
當啷。
拉芙希妮手里的長槍掉落在地。
“姐姐!!”她叫著撲了上去,試圖喚醒里面的人,“姐姐?姐姐?愛布拉娜?!”
眼見拉芙希妮就要一拳打碎玻璃罐,Sentinel連忙上去攔住了她。
“這里有保險裝置,”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槍擊碎了罐子底座上的一個控制器,“現在可以了。”
玻璃碎了,在拔掉那些管子之後,拉芙蒂姆落入到了葦草的懷抱。
“姐姐,姐姐...”她焦急地小聲呼喚著她。
“唔...”懷中的人發出了呻吟聲,微弱地火苗在她藍色的尾巴尖上重新跳動了起來,她努力睜開了眼睛,“拉芙...希妮...?妹妹...真的是你嗎...?”
看著二人互相擁抱著的重逢場景,Sentinel稍微等了一會,然後開口道:“雖然不是很想打斷二位,但是我們得離開這里了,愛布拉娜...?你能站起來嗎?”
“我...我可以。”她在葦草的攙扶下艱難起身。
“葦草你照顧你姐姐,我去給這個地方安裝塑性炸藥,我們的任務完成了。”
等把這片區域炸毀之後,就聯系迷迭香她們吧。Sentinel這樣想著。
迷迭香在工廠的走道中穿行,大廳里眾多制造機器的轟鳴聲掩蓋了她的腳步。
“啊,好無聊啊。”與她同行的是雇傭兵W,她手里的發射器還在往外冒著絲絲白煙。
“無聊嗎?那建議你去前线衝鋒。”
“呵呵...”W發出陣陣笑聲,“沒想到啊,當年切城的那個小白貓還是如此咄咄逼人。”
“我沒有忘記很多羅德島干員因你而死。”
“哈哈,那太好了小白貓...怕你不知道,我提一嘴,因你家博士而死的人更多。”
一旁的鋼板發出了“吱嘎”一聲。
“呦,生氣了?”W臉上仍然帶著令人不爽的笑,她的食指卻搭上了扳機做好准備,眼前的小貓雖然沒有帶戰術裝備,但是要殺死自己,恐怕不是件難事。
“呼...”
迷迭香深呼吸一口,那個時候她突然就理解了當年煌為什麼經常要跟她大打出手了,這可真是氣人。
不過動手倒不至於,主次自己還是能分的清的。
“六點鍾方向。”菲林淡淡地說。
W沒有多言,直接轉身向她報的方向甩了一發榴彈。
“Boom!哈哈。”看著偷襲的敵人被炸飛,W發出了有些興奮的聲音。
咔。兩根鋼筋凌空而起,幾乎擦著她的額頭自右往左飛過,她猛地刹住腳步。隨著左側肉體被扎穿的聲音傳來,兩名隱藏在黑暗中的敵人倒在地上。
“還有九點鍾方向。”迷迭香繼續用自己冷淡的聲音補充道,然後向前走去。
“嘖...”W跟上她的腳步。
她們在工廠內部走著,這里的空間異常地龐大,就連城際鐵路運輸线的站點都包含在了其中,在隨處可見的生產线上,很多裝甲載具正停留在制造階段,它們的底盤在傳送帶上停留著,旁邊環繞著裝配機械臂。也有一部分載具已經整裝完畢,停靠在站點的起重處等待裝車運往首都。
“他們居然能造出這種東西...”經過那些載具生產线,W的目光被一個巨型的物體吸引了,只見在機械裝配台上,有一個由幾道長條狀的金屬導軌組成的物體,每條導軌內部都有著鋸齒狀的結構。
“他們?你說的他們指的是...?”
“那些維多利亞佬,”W走上前去,她的手指在旁邊的信息終端上按著,然後讀出了上面的名字,“實驗型電磁復合式遠程艦炮β...雖然早就見識到了維多利亞新型弩的加速线圈,但沒想到他們居然開發出了這麼大號的,”她離開了終端,“不過無所謂,這些攝政王是別想要了。”
“要炸掉嗎?”
“那當然了!反正用不到,在這之後爛攤子就撂給他們維多利亞得了。”
地面突然一震,和二人一組的維多利亞小隊的方向傳來了一聲爆炸。
“看來他們那里已經搞定了,”W說到,又開始轉悠了起來“這邊的是...啊這不是他們開的飛行器嗎,原來是在這里生產的,”她開始查看那些空空如也的流水线前的終端,“沒有名字,這什麼玩意,銃嗎?搞不懂。”
“你看完了嗎?”迷迭香雙手交叉放在胸前。
“急什麼,看完了,”W把榴彈發射器背在了背上,“走吧。”
很快,她們就在工廠的幾處重要的位置安置好了爆破物,然後順著鐵軌走到了外層區域。
“我呼叫一下其余的小隊。”在通道里,迷迭香打開了通訊器,她用一只手按著耳麥,“Ros呼叫,Ros呼叫。”
沒有回應,信號似乎被干擾了,只有一片十分刺耳的電流聲。
“先炸了了事。”W看她沒有聯系上隊伍的其他人,一邊說著一邊按下了手中起爆器的按鈕。
然而跟通訊器一樣,起爆器也失效了。
“怎麼回事?”W十分不解,她又多次嘗試按下按鈕,然而沒有任何反應。
身後突然傳來了陣陣腳步聲。
“小白貓?”W警惕起來。
“感應不到任何信號,但是聽聲音應該只有一個人。”迷迭香做出了戰斗准備。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一個高挑的身影映入二人的眼簾,它身上披著一件白色的幕布,如同幽靈一般,如果不是它正在低聲吟唱,迷迭香第一時間還以為它不是人類。
“當源油燃燒,鋼鐵入爐,火焰翻滾起舞...”迷迭香聽不懂到來的人說的語言,但是根據聲音判斷那白布之下的應該是名女性。
“我輩意志,借鋼鐵之力,以燎原之勢,蕩平這里...”她還在吟唱著什麼。
迷迭香的瞳孔變大了一點,精神實體悄然出現。不過這時她發現自己的隊友突然陷入了非正常的狀態。
“那...那個聲音...”W的睜圓了雙眼,她難以置信的喊著,“不不不...這不可能!!!”
“呃!”遠在千里之外正在作戰的阿米婭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阿米婭!你怎麼樣!”身側的凱爾希馬上扶著她,M3隨即後撤保護著她們。
“我...這個感覺,就像是...”
“W!冷靜點,怎麼回事?”迷迭香喊道,但是身邊的薩卡茲根本聽不進去她的話。
“這不可能,我一定是聽錯了,這不可能!”W憤怒地嘶吼著,她抓起身上別著的一個“紅桃K”型投擲炸彈,拉開保險就扔了過去。
炸彈在空中轉著圈飛向了那個人,然而她還是直挺挺地立在那里,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
咚——
炸彈在空中提前爆炸了。沒有傷到那個人分毫,不過產生的氣流卻把那層神秘的布掀開,露出了她的真實面目。
白中透粉的長發,漆黑的雙角,手指上的如同阿米婭一樣的戒指,一名薩卡茲女性。
一身白色裙袍,源石碎片和黑紅色的不明物質組成的球狀物在她的胸口處脈動著,她粉色的眼睛黯淡無光。
“特蕾西婭殿下.....”W手里的武器落地,她呆呆地望著眼前站立著的人。
對面的薩卡茲卻對她的叫喊毫無反應,被W叫做特蕾西婭的人抬起了自己的一只手,W身側的一個架子的支撐點突然斷裂,砸在了她的後腦勺上。
“W!”迷迭香剛要上前,下一輪攻擊就應聲而至,數個釘子如同子彈一般襲來。
“唔。”菲林用精神實體擋下了這一次攻擊。
W的生命信號還在,暫時不用擔心她的安危...特蕾西婭?我記得博士基本沒有提到過這個名字...
不管她是誰,現在的她很顯然就是敵人了。
她思索著。
剛剛的攻擊...力度很大,這是什麼能力?得想辦法搞清楚...
迷迭香的手指抬起,幾個鋼管從她的腳邊浮起,對准了眼前的人。
嗖嗖嗖——
吱嘎——
飛向特蕾西婭的鋼管在空中發出了金屬的哀鳴,那些堅硬的管子如同擰麻花一般被扭曲折疊。
她憑空抓住了那些鋼管...唔...她正在和我爭奪那些飛行物的控制權...難道她和博士一樣都是使用意念傳動的嗎?
吱——
腳下此時同樣傳來了金屬的形變聲,菲林定睛一看,她腳下所踩著的鐵網路面居然活了。那些鐵絲如同活蛇一般迅速纏上了她的右腳。
“糟糕!”她馬上跳開,腳上的靴子被那些鐵絲直接扒下,然後貫穿。
顧不上右腳傳來的疼痛,剛剛落地的迷迭香再度起跳,躲開了又一次的“地刺”攻擊。
不能在這里戰斗了。
這樣想著,小貓的身體在精神實體的幫助下漂浮了起來,她向後一揮手,用精神力擊打牆體,讓自己向著反方向低空飛行,迅速離開了這個狹窄的通道。
她又返回到了之前的制造廠里,在確認了身後人暫時沒有追上後,她落到了地面上恢復著體力。
那究竟是什麼法術?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腳上染上斑斑血跡的襪子,她仔細回想著剛剛作戰時的種種情節。
釘子,鋼管,鐵絲網...形變,操控...
她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了一側的裝配平台,上面的東西是她們之前看到過的電磁復合式艦炮。等等,電磁?
她靈光一閃。
剛剛對面控制的所有東西都有一個共同點,它們都是金屬。
對面的能力是操控磁場進而來控制金屬物體嗎?
迷迭香用她的綠眼睛快速掃視著周圍的一切,她要找方法驗證這個猜想。
腳步聲又一次響起了,“特蕾西婭”緩緩走進了制造廠里,她的頭機械般轉動著,搜尋著菲林的身影。
在她的身後,迷迭香在一個柱子後面悄悄探出頭,確認了她的位置。
當“特蕾西婭”走到了車間中央的時候,迷迭香的精神實體再一次出現,裹挾著物體從不同方向砸向了她。
跟迷迭香所推測的吻合,那些鐵片在距離她幾米的位置就被反控了,而那些削尖的木棍則繼續飛行著。
顯然沒能料到這一招,“特蕾西婭”連忙操控附近的金屬物體來替她擋槍,但還是有一根木棍插進了她的身體。一把拔下那根傷到自己的木頭,她面無表情的臉上似乎露出了一絲慍怒的情緒。
地面開始震動起來,伴隨著嗡鳴聲,“特蕾西婭”身旁的物體都在她的影響下開始變形,那些金屬哀嚎著,如同撕紙一般被撕成一塊塊軀干大小的碎片,然後聚集在她的身邊,在薩卡茲的身後形成了一雙由金屬組成的羽翼。
流水线上的機械也在她的磁場的影響下停止了運行,大到機械臂,小到螺絲釘,多個金屬物體隨著上升中的“特蕾西婭”一起飛上空中。
一場激烈的法術對抗在所難免。
迷迭香是羅德島里最優秀的干員之一,她的法術強度在源石技藝大師們的眼里是名列前茅的存在。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她已經參加過眾多戰斗,經受住了多個對她戰斗技能的嚴峻考驗,成功地化解了諸多危險。
但是今天,她遇上對手了。
精神控制類的法術在一對一的情況下,除去施術者的耐力和技巧,勝負的突破點就全在控制的力量和控制的物體的數量上了。這也意味著迷迭香並沒有占到便宜,她的精神實體的數量只有四個,雖然膨脹實體面積讓她能夠防御或操縱超過四個的物體,但同時這種膨脹也讓她的控制力度降低了。
而懸在空中的薩卡茲則不然,她的磁場覆蓋面積廣且強度高,這讓她能夠一口氣移動多個物體對目標造成精確打擊。
幾個回合下來,迷迭香身上多出了幾道傷口。意識到對手極度危險,迷迭香開始全力進攻,希望能夠速戰速決。她的一頭銀色長發在力場里飄揚,在遠距離對抗中沒有占到優勢的她改變了作戰風格,開始以迅疾的速度接近“特蕾西婭”,被精神實體強化了感官高速反應著,她閃躲騰移,一邊避開了那些致命的飛行物一邊拉近著距離,在衝到薩卡茲的面前後,迷迭香將實體附著在自己的身上,開始與其進行近身搏斗。
菲林飛起一腳,踹在了她胸口那團惡心的肉瘤上,“特蕾西婭”被這股力道踢了個趔趄,她向著下方墜落,跌到了一條走道上,剛剛的攻擊似乎卓有成效,她在那里微微一愣。感覺抓住了決勝的機會,迷迭香緊隨其後跳了下去,怎料在她下落的過程中,“特蕾西婭”已經穩住了身體,她背後的羽翼向前變形,在她的面前形成了一面金屬牆。那些金屬擋下了迷迭香揮下的一拳,然後給了她重重一擊。
“呃啊!”小貓被擊飛出去,她的身體撞破了圍欄,滾落到了工廠的更深層。
近戰也...失敗了...
“啊啊...”從地上爬起來,不小心牽動了自己的傷口,她發出了幾聲呻吟,這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血所染紅。
迷迭香喘息著,她解開自己綁在小腿的腿帶,然後把它在自己大腿傷口上方使勁一捆。
“唔!”鑽心的疼痛再次襲來,她咬緊牙關,不過好歹流血狀態有所好轉。
怎麼辦...該怎麼對付她...博士...不,博士現在不在身邊...
迷迭香奮力站起身,腦海里想著對策。
自己的近戰的確打到她了,而且似乎那個肉瘤就是她的弱點...不過自己赤手空拳造成的傷害太有限了,得想辦法拿點東西才行...能穿刺的最好...頭好暈...難道說磁場對我本身也有影響嗎...不行,振作起來。
趁著“特蕾西婭”還沒有追下來,她連忙對自己周圍的環境進行評估。
這里連個木頭都沒有,這可怎麼辦...就算有,她的強磁場也讓我難以近身...
等一下,這是什麼?
她捂著自己腹部的傷口走到一個大型裝置旁邊的標牌前,借助微光看見了上面的小字:Electromagnet Test Field.
一個計劃在她的腦海中形成。
“B隊還沒聯系上嗎?”一名維多利亞士兵問到,“運輸飛行器馬上要來了。”
“沒有,還沒有聯系到他們,真是邪了門了,明明之前都接到了D小隊(即和迷迭香她們分頭行動的維多利亞小隊)的任務完成通訊了,怎麼這會又聯系不上了?”
“會不會他們先一步走了啊?”
聽著那些士兵的討論,Sentinel心中莫名地感到了一陣恐慌。
“特蕾西婭”在半空懸浮著,慢慢降落在了低層,只是在她降落的點並沒有銀發少女的身影,唯有一些血跡。
她開始在室內搜尋起來
“啪滋——”接通電源的聲音傳來,“特蕾西婭”立即回頭,幾片鋼刃隨機甩出,但是卻撲了個空,並沒有打到任何人。
房間里發出了一陣設備運轉的聲音,不過薩卡茲並沒有在意。
就是現在!
藏在高處的迷迭香一躍而下,她的手里攥著一個透明的棱錐,那個由博士送給她的信物,她自開戰以來一直把它帶在身邊,這個標本此時寄托了她拼盡全力的最後一擊。
頭疼的越來越厲害了...看來磁場對我的影響越來越大了。
“特蕾西婭”調動磁場,她的羽翼開始朝著迷迭香的方向揮了過來,上面的鋼刃閃著寒光。然而下一秒那些金屬的動作變得遲緩起來,不少金屬片失去了前進的方向,在空中向著一旁的機器飛去。
太好了,電磁鐵起作用了!
趁著薩卡茲的鋼鐵屏障崩碎的那一刻,迷迭香衝到了她的面前。
只是眼前的薩卡茲的臉此時此刻不是“特蕾西婭”,而是博士。
怎麼會...?等等,這是幻覺!
迷迭香立馬意識到了眼前的景象是因為磁場的影響而產生的幻覺,剛剛愣了一下的她馬上重新發起最後一擊。可就是這一愣神的功夫,讓她錯失了最好的機會。
沒有看清是什麼攻擊的自己,迷迭香只覺得自己的身體被幾塊硬物重擊了幾下,伴隨著體內傳來的異響,她被擊飛出去,手里的棱錐碎了一地。
鮮血如同明亮的溪流,從傷口間涌出,流過她黑色的腿帶、深色的作戰靴,流在灰色的水泥地上,染紅了標本里盛開的紫色小花。
疼痛剝奪了她的行動能力,她長大著嘴,竭力呼吸著,但是那股喘不過氣的感覺卻越來越大,她的視野也隨之一點點變黑。
意識要...不行了...我...博士...我...
她的身體癱軟了下去。
重新調整好自己磁場的薩卡茲卻沒有離開,從自己鋼翼中抽出一把劍刃,她一步一步接近地上躺著的菲林。
看著眼前沒有半點聲息的迷迭香,“特蕾西婭”舉起了手里的劍,卻在此時停住了。
“當啷。”利刃落地。
她愣愣地看著從背後貫穿至胸口的黑色長矛。
“特蕾西婭”一點點轉過頭去,看著給予自己致命一擊的人。
鋼鐵組成的羽翼頃刻間崩碎。
“特蕾...西婭...”看清了對方的臉,Sentinel睜大了眼睛,但是他的手仍然緊握著漆黑的矛,“我很抱歉...”
長矛拔出,薩卡茲胸前被刺穿的肉瘤的脈動停下了。
特蕾西婭那無神的粉色虹膜里似乎閃過一道亮光,嘴邊的最後一絲霧氣逸散在空氣中,仿佛長舒了一口氣,她的身軀向後倒去。
“迷迭香...迷迭香!!!”他猛地撲到在迷迭香的身前,一邊呼喚著她一邊給她檢查傷勢,但是情況不容樂觀。
“不...不,不...”他的聲音開始顫抖,“迷迭香...!”
她的脈搏消失了。
這不可能,這怎麼會!為什麼...為什麼是她!!!
他按壓著她的胸腔,可是卻始終無法讓她的心髒重新跳動。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別…別離開我…不……
再也難以抑制自己內心的情感,淚水衝破了他的眼眶。
“博士,博士?”在意識領域,有人在和自己說話。
“特蕾西婭...?”淚眼朦朧中,他看見了特蕾西婭的身影。
“被他利用,我很抱歉…博士,”女性薩卡茲無奈的閉上了眼睛,“不過別哭啦...睜開眼睛,快去救她吧...””特蕾西婭溫柔地說到,她的臉上重新露出春風般的笑容,“還有,謝謝你,博士,再見了...”她的身影隨風消散。
他睜開眼睛,擦了擦眼淚,這才發現手邊多了一個儀器,那是“特蕾西婭”在最後一刻用法術制造出來的臨時簡易除顫儀。
謝謝你,特蕾西婭。
滋咚。
電擊與迷迭香的胸口相碰,她的身體隨之抽動了一下。
滋咚。
加油啊...
滋咚。
迷迭香..
滋咚。
求求你...
滋咚。
醒來吧,求求你...
咚,咚,咚。
她的嘴唇抽動了一下。
“迷迭香?迷迭香!”Sentinel顧不得擦去臉上的淚水,欣喜地喊著。
“嗯…”她的眼皮動了動,張開一條縫。
睜眼,便是他,真好...噗,博士他也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啊,哈哈哈...嘶。
“博士...我好疼...”她綠色的眸子又閉上,用微弱地聲音說到。
“沒事了...迷迭香...沒事了...”他輕輕地觸碰著她的額頭。
“確認所有伯明翰姆的城市近防炮和運輸线被摧毀,干得好,Erinyes中隊。”Clearsky的聲音從所有飛行器的電台中傳了出來。
“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回去了吧?我的火箭彈都打光了。”中隊里的一名飛行員說道。
“請稍等...Erinyes中隊,你們被要求返航進行補給,指揮官希望你們最後再巡邏一遍。”
“啊...?”“饒了我吧...”Erinyes中隊里的幾名飛行員都嘆氣道,長時間的出擊任務讓他們變得疲憊不堪。
“Erinyes,等巡邏完畢後,我請大家喝一杯。”Erinyes中隊的隊長機Erinyes1笑著說著。
“Wing,我可從沒見過你請客啊。”
“可不是麼Erinyes2,每次都是我掏錢,”Clearsky贊同到,“我負責你們的訓練,負責給你們監控戰場,完事還要負責請你們吃飯,你說說我上哪說理去。”
大家都笑了,剛剛的負面情緒一哄而散。
“來吧,我們返航。”
七架飛行器在天空中呼嘯而過,在它們的身後,東方的地平线已然透出微光。
“太陽馬上要出來了。”和他一起飛在隊伍末尾的僚機Erinyes2說到。
Wing不由得向座艙後面望去。
他說的沒錯,正當他們說話的時候,朝陽已經在天邊露出了一角,幾縷金光從機後透了過來,照到了他們為了節省燃料而低空飛行的身影。
當Wing正要重新看向前方時,他的余光瞥見了地面上一道不起眼的閃光。似乎是某種金屬物體反射的太陽光,來自一截脫軌的運輸車廂頂部。
他頭盔下的雙眼突然睜大,因為他注意到那截車廂頂上的物體,和自己飛行器上裝備的機炮簡直一模一樣。
“Clover!6點鍾方向!Break!Break!”
“什麼...”與wing並排飛行的Erinyes2一時間沒有立即反應過來,他的飛行器依舊直挺挺地飛行著。
沒有多想,Wing幾乎是下意識地駕駛著G-24飛行器突然減速並向左翻滾,擋在了他僚機的身後。
與此同時,那個地面上的物體開火了,上面的雙聯機炮打出了熾熱的彈雨,如同一道燃燒的細线。
Erinyes2立即做出緊急回轉機動,在迅速確認並鎖定開火點後扣下發射鈕,將自己僅剩的兩枚火箭彈射向了那個武器,趕在它造成更多的破壞前將其炸了個粉碎。
然而已經遲了,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
Erinyes1飛行器的兩側的渦軸引擎已經有火焰冒出。
“Damn,”Wing嘀咕了一聲,“我失去動力了。”
“Wing!東南方向7km處有一條河,能否緊急迫降?!”Clearsky說著,聲音失去了往日的冷靜。
“滴 滴 滴...”無线電里沉默了兩秒,只能聽見Wing座艙里的報警聲。
“我做不到,”座艙里的煙霧讓他不停咳嗽著,“一個引擎被完全擊毀了,另外一個也嚴重受損,控制线路也起火了。”
拖著火焰的飛行器的高度正在逐漸降低。
“Wing!不要放棄!”
“Wing! !”
無线點里傳來了隊友們焦急的呼喊聲,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隊長一步步邁向死亡。
“哈...我會想念這個聲音的...”Wing推開了自己的頭盔上的護目鏡,看著眼前極速逼近的地面,而後他閉上了眼睛。
原諒我,梅莉婭,看來與天使的舞蹈終究是要停下了...
在快要觸地的前一刻,Wing的身後發出了耀眼的金光,一如駕駛艙外的太陽。
“Wing!Respond!格瑞斯!格瑞斯! ! !”
但是Wing的頻道已經永遠的靜默下去了,隨著一聲爆炸的悶響。
一小時後,當Sentinel從B區走出來的時候,他所看到的是剛剛完成巡邏的正在編隊飛行的六架飛行器,與往日不同,當他們返航的時候,其中的一架脫離了編隊向右飛行。
“怎麼了?”被Sentinel背著的迷迭香虛弱地問著停下腳步的他。
“今天,Erinyes中隊失去了一位戰友。”他閉上眼睛答道。
1099年5月,維多利亞伯明翰姆地區上空,格瑞斯.埃希波西托,代號Wing,這位曾經觸犯拉特蘭的律法被放逐並失去了自己的翅膀的薩科塔,為保護其僚機獻出了自己的生命。據中隊里的其他人說,在他墜落之前,光翼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邊。
[newpage]
第十一章 倫蒂尼姆的解放: Over Victoria
“維多利亞聯軍陸軍已於今日渡過了埃文羅德河,在距離倫蒂尼姆一百公里的地方建立起前线基地了,”破碎大廈之上,攝政王坐在椅子上,聽著手下傳來的戰報。
“艦隊呢?”
“高速護衛艦昨日與聯軍在埃文羅德河上發生交戰...敗了。”稟報人戰戰兢兢地說著,力圖不讓自己惹惱面前的這個人物。
“......”特雷西斯站起身,望著倫蒂尼姆上空匯聚的螺旋狀源石風暴雲。在過去的日子里,他已經完成了兵力收縮,三個機動要塞也已抵達了首都的城牆之外,為這個已經要塞化的城市增加了新的防御,而卡茲戴爾那邊,那兩名領袖已經被自己所控制,他們麾下的士兵已經加入到了自己的陣列。
這場風暴快要結束了。
他走進了通往地下實驗設施的電梯。
不論結果如何,羅德島的博士,是時候跟你來一次正面對決了。
1099年6月10日。最後的戰斗終於到來了。
“保重,注意安全。”在軍營的一角,迷迭香擁抱了一下Sentinel,經過了多日的修養和治療她已經恢復如初。
“你也是,”他輕聲念著她的名字,“我們在地面上見。”
“一定會的。”她點頭,看著穿著飛行服的他。
“拉勾。”
“拉勾。”
告別之後,二人朝著不同方向走去,彼此沒有回望一眼。
聯軍陸軍已經整裝待發。戰士們以小隊為單位整齊地排列著,他們身著護甲,手握武器,恰似一尊尊鐵塔。
病重的爾莎出現在高台上,她走近麥克風進行著戰前動員,聲音不高,但是卻有著某種獨特的號召力。
“......願我們偉大的先驅們的英勇形象激勵你們去進行這最後一場戰爭!願維多利亞的旗幟保護你們!”
會場一片歡騰,“ For Queen and Country”的歡呼聲不絕於耳。
台上的維娜跳了下去,爬上了一輛裝甲人員運輸車,向著各位說著此次的作戰簡報。幾個月來,她與其余的步兵一起活躍在前线,取得的戰果和領導力使得她在聯軍中的名譽節節攀升,在女王病重後,身為皇室的合法繼承人,她現在的地位是毋庸置疑的。
“攝政王就躲在那里,躲在那要塞化的倫蒂尼姆,但是...”她的聲音有些激動,維娜停頓了一下, 哈出一口氣,繼續高昂的說到,“機動要塞救不了他!城市大炮救不了他!我們將像銳利的長矛一樣,突破首都的城牆,擊潰薩卡茲的軍隊,奪回破碎大廈,將這個入侵者釘死在審判柱上!”
說話間,引擎聲在天空中轟鳴著,率先起飛的Sentinel駕駛著那架銀色的戰機掠過會場上空,向著西南方向飛去。
“所有單位,我們今天就要奪回倫蒂尼姆!為了維多利亞,前進!”
戰士們呼喊著,齊唱著軍歌,邁著整齊的步伐,紛紛登上了運輸載具開赴前线。在那里他們將經歷血與火的考驗,向敵人傾泄維多利亞的怒火。
埃文羅德河,巨大的艦船正在其中緩緩行駛著。
“源石風暴已經消散,是時候進攻了。”赫爾墨斯艦橋上,指揮官正通過遠程通訊給六名飛行員們進行作戰任務簡述。
“倫蒂尼姆已經被要塞化了,特雷西斯甚至從各地調過來了三個機動要塞對城市外圍進行加固防御。”
“需要我們去拆毀那些機動要塞嗎?”一名飛行員問道。
“Sentinel已經出發了,他駕駛的飛行器會幫助我們摧毀機動要塞。”雷吉恩點了幾下鼠標,代表戰斗機的光點在屏幕上出現。
“這個Sentinel究竟是哪個國家的?會有如此先進的裝備?”
“我和你們有相同的疑問,”雷吉恩清了一下嗓子,“不過現在不是討論這些事情的時候。你們的任務是摧毀那些城牆外邊的炮台,不用擔心補給問題,前线基地已經給你們修建了一處臨時機場供你們使用,在清除完外圍威脅之後,你們就加入到對地攻擊來支援友軍推進。”
“我跟Sentinel談論過這件事,他說戰爭結束後就揭開這個謎底,”凱利艦長笑著說,“所以各位,要平安回來啊。”
“嗯,Clear sky已經提前出發了,他將給你們提供目標...”
轟——!
爆炸產生的衝擊波讓室內的人東倒西歪,作戰屏幕上顯示的信息也在一陣抖動中消失。
“我們遭到了襲擊!敵人未知!”
“護衛艦們在干什麼!”
赫爾墨斯西邊幾百米處,一個黑色的影子從水底冒了出來,更多的火箭彈從它側面的隱藏式發射器里射出,在巨大的運輸艦的右舷處撕開了一道深深的裂口。
“發生什麼事情了?”待在赫爾墨斯中層的Erinyes中隊的飛行員們一頭霧水,此時的門打開了,一名艦員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我們遭到了襲擊,你們趕緊去機庫!”
此時的艦橋已然陷入了混亂。
“損害管制,損害管制!渡水控制线路被破壞!右舷進水!”
“引擎艙室破裂,河水正在涌入!船體正在傾斜,我們要沉了!”
“讓他們起飛。”在這種時刻,凱利的聲音顯得十分冷靜。
“不行!艦體嚴重傾斜,升降機很難正常運作!我們下沉的很快!”
“繼續起飛步驟。”
“但是...”
“把他們送上甲板,只需要專注於維持升降系統,所有不參與的人員立即棄船逃生。”凱利抬起頭,看著外面波濤洶涌的河水。
滾滾濃煙從赫爾墨斯號的身上冒出,它停下了自己航行的步伐。那些撤離的人員身著救生衣,六個人為一組坐在橡膠救生艇上。
當六架G-24轟鳴著經過他們的頭頂時,不少人向空中的他們揮手示意。
遠處,深色的水面閃過一道光,護衛艦們的攻擊掀起了一個巨大的水柱,那艘偷襲赫爾墨斯的潛艇在炮火中被摧毀。
“敵人被擊沉了!”一個船員拿著望遠鏡看著喊道,和他同乘救生艇的人們發出了歡呼聲。
“她沉了!赫爾墨斯沉沒了!”
名叫“赫爾墨斯”的運輸艦燃燒著,右側深深地沒入水中,露出了她那深紅色的艦底,她以艦首向下的姿勢慢慢下沉著。
沒有言語,水上的人們不約而同地向著她行了一個維多利亞軍禮。
“赫爾墨斯,就這樣沒了...”雷吉恩喃喃道。
“但是這次,是我們贏了。”
“嗯?”
“看啊...赫爾墨斯讓他們平安起飛了,他們就是我們的勝利,只要他們還在空中,我們就不會輸。”凱利望著Erinyes中隊遠處的背影答道。
“是啊...”
有些事情只有飛上天際的時候你才能明白。
看著機身下方平靜地雲層,Sentinel突然想到當年傳授自己飛行技術的人說的話。
“重新檢查武器系統,深藍。”他駕駛的戰斗機霍然俯衝向下,穿透了雲層來到了低空。
“導彈系統正常,剩余彈藥數8...機炮系統正常...Triple-M導彈系統正常,隨時可以發射。”在駕駛艙的後方,一個小型的球狀物體用機械音報告著,那便是Sentinel所提到的深藍——戰斗機上的輔助AI。
“Clearsky呼叫Sentinel,完畢。”通訊器里傳出威爾森的聲音,此時的他正駕駛著雷達探測飛行器在高空飛行。
“收到,請講。”
“Erinyes中隊馬上就抵達戰區了,城市的外圍機動要塞就拜托你了,”他頓了一下,“小心那些把格瑞斯擊落的防空武器。”
“收到。”Sentinel隨即調整了自己的飛行姿態。
這場內戰,該結束了,特雷西斯。
倫蒂尼姆近在眼前,高聳的城牆上,殘缺的旗幟飄揚著,預示著即將到來的戰爭。
那些機動要塞的體積十分巨大,就連陸地戰列艦在它們的面前也是黯然失色。坐落其上的大炮樓有重型裝甲板防護,如同一輛大型的裝甲載具。每個要塞都配備有三門556mm口徑炮的可移動裝甲炮塔,兩個105mm口徑榴彈炮陣地,要塞外圍則安裝了十二座自動弩炮防御塔。要塞內部儲存了可供400人使用連續作戰一個月的食物補給和彈藥,這些機動要塞被認為可以抵抗威力強大的火炮的連續轟擊。
“Sentinel,交戰!”
掛架伸出,上面剩余的三枚Triple-M導彈同時發射,在飛機的精確制導下分別飛向了三個要塞,拉響了決戰的序幕。
地面上瞬間騰起了三個巨型的火球。在熱熔彈頭的亞熱核反應下,固若金湯的要塞頃刻間土崩瓦解。
在煙火的東北方十幾公里處,Erinyes中隊在低空飛行著。不同於以往,六架G-24的機體上都塗著VRAF(維多利亞皇家空軍)的標識,尾翼則都印著一個天使樣貌的半身像,和犧牲的格瑞斯的座機如出一轍。
“我*維多利亞俚語!你看到了嗎!”Erinyes中隊里的一名飛行員驚嘆到,“他這是扔了個太陽下來嗎?”
“好了,機動要塞已經被毀了,”格瑞斯曾經的僚機說到,如今的他的編號改成了Erinyes1,“接下來,就是我們出場的時候了...與天使共舞!”他說出了自己的隊長出擊時的口頭禪。
六架飛行器與銀色的戰斗機在空中會合,而後怒吼著穿過倫蒂尼姆的防御炮火,將復仇的烈焰揮向那些壯觀的城市防御炮台。
中午時分,太陽高懸在頭頂,風停了。通往倫蒂尼姆的道路兩側的草地上寂靜無聲,百米外的蟲鳴和鳥叫都如在耳邊。
這時,聯軍的負責打頭陣的裝甲戰斗載具咆哮著,衝進了起伏不平的草地,它們金屬的外殼反射著太陽光,從茂密的草地上壓了過去,緊隨其後的便是裝甲人員運輸車大隊。
迷迭香的法術裝置漂浮在她的面前,那個裝置被分成了兩個部分。與頭部分離的底部又變成了一個普通的背包。上部分的三球結構在空中被拆分開,就像是Mechanist的白板上的三維圖紙。她用手指輕撫那幾個球體的表面,在上面留下了幾道指紋,仔細的檢查著裝置的狀態。
風笛的破城矛躺在她的身邊,她本人正在用一把刷子清理著發射膛,過了一分鍾後,瓦伊凡把刷子丟進了運輸載具的維護袋子里。
“出發之前不是已經清理過一遍了嗎?”號角看著自己曾經的隊員問到,她的右手搭在了自己的盾牌上,盾面上曾經嶄新維多利亞的標志如今已多了數道劃痕。
“再檢查一下總沒錯啦...”風笛咔嚓一聲就把彈巢推入了矛中,“呼...好久沒有用過這矛的發射功能了,不知道還好不好用。”
“別鬧,風笛,你這是不相信工匠們的手藝嗎?”琴柳笑著說,她的身上和其他人一樣穿著維多利亞制式護甲,這種作戰服能夠在不影響運動的前提下給予使用者最大的防御效果。
“哎,不是啦。”
當她們交談的時候,迷迭香已經檢查好了自己的裝備,她把“迷迭香之擁”重新拼好,背到了自己的身上,那四把沉重戰術裝備隨著她的動作移動了一下,上面原有的圖案被重新噴塗為了維多利亞的標志,以此來掩蓋她的身份。
“迷迭香是嗎?”看著她,琴柳有些好奇的問著。
“啊,是我,有什麼事嗎?”
“為什麼之前沒有看見你用過這四把劍啊?”
“唔,”她略一思考,“畢竟...”
砰——
車外傳來了炮聲,那些開路的裝甲部隊交上火了。
“快!下車!”維娜一聲令下,所有人迅速拿起自己的裝備從運輸車的後門跳了下去。
之前發動的空襲效果顯著,那些巨型防御設施炮管低垂,冒出陣陣黑煙,如同熄滅的篝火一般。外層防御的破除使得聯軍的陸地單位順利接近了倫蒂尼姆的城牆,在空中部隊的精確支援下,牆外首批迎戰的敵方裝甲部隊被殲滅。不過還有更激烈的戰斗等待著他們,城市巷戰。
狹窄的道路上,一輛Comet正在小心翼翼地前進著。在它的身後,號角舉著盾牌頂在了前面,其余小隊成員緊隨其後。
“小心高處,可能會有狙擊手。”風笛抹了一下臉上的灰塵,警告著小隊的成員。
“我會盡可能多的去感應敵人,”迷迭香這樣說著,她撐起了三個戰術裝備,在幾人的上方橫了過來,剩余的一個則擋在了自己的身後。
很是奇怪,那些薩卡茲的信號並不強烈,反而十分微弱,如同將死之人,要想准確的感應到隱藏的敵人的位置,她必須集中精神。
正當迷迭香開始施展感應法術時,一聲沉悶的聲音打斷了她。
一枚炮彈自道路拐角處的小型超市里飛出,准確地命中了為她們開路的Comet,彈頭穿透了它的裝甲,直搗脆弱的內構。火舌從車里竄出,接著就發生了爆炸。一股灼熱的氣浪把小隊里的人向後推動了幾步遠。
迷迭香眯起了眼睛,看見了那輛Comet後部的逃生門打開了,但是沒有人出來,只有一只燒焦的手,孤零零地垂在那里。
前方傳來發動機的轟鳴,那個小型超市驟然倒塌,剛剛開火的載具從廢墟中駛出,跟Comet的外貌不同,它的炮塔和火炮的倍徑都要大一些。
“規避!”身為隊長的維娜發出命令,所有人連忙向著附近的掩體跑去。緊接著那輛車朝著她們的方向開了一炮,所幸沒有造成什麼損傷,只是在地面上又多加了一個彈坑。
“這里是Lionheart小隊,020方位有一輛敵軍載具。”維娜用掛在耳朵上的無线電呼叫著部隊。
附近的一座牆轟然倒塌,煙霧散去,又一輛Comet出現在了她們眼前,雖然在行進狀態,它的炮口仍然穩穩地瞄准著那輛車的側面。
“P-Crane收到,他已經在我車的瞄准環里了。”話音剛落,它上面的77mm主炮炸雷般地響了起來,把那輛敵軍車輛化作一個熊熊燃燒的火炬。
聯軍與市中心的破碎大廈的距離在一步步縮短。
前進的道路依舊艱難,在巷戰中,危險隨時可能會從任何一個地方襲來,狹窄的地形使得那些在平原上馳騁的載具失去了優勢,而密集的平民建築和短兵相接的戰場使得飛行器們無法發揮全部威力。
攝政王手下的步兵隊伍十分強力,那些前來應戰的薩卡茲的身上都生出了奇形怪狀的器官,使用著奇特且致命的法術。他們像是瘋了一樣不斷朝著聯軍步兵壓了過來。維多利亞聯軍也不甘示弱,借助著裝甲戰斗載具的掩護,他們不斷消滅著來襲的敵人。
開路的載具一馬當先,將那些以方陣隊形衝上來的薩卡茲撞倒。上一秒履帶剛碾過他們的身體,下一秒令人作嘔的觸手從那些屍體里鑽出,詭異的嘶鳴著朝著後方的人們撲去。
“切,這些鬼東西還真煩啊!”因陀羅一把抓住迎面而來的觸手按在地上,用右手的指虎將其打成肉泥,身旁的維娜則用短劍斬斷了另外幾條。
“四樓!有狙擊手!”朝著前方敵人打了一發榴彈,號角撐盾擋住了箭矢們的攻擊。
轟——
附加著源石技藝的箭矢爆炸了。
被衝擊震飛的魯珀在空中翻滾了一下,落到了地上,她捂著自己的左臂,鮮血滴落在地。
“隊長!”風笛喊道,她迅速從腰掛上卸下一枚煙霧彈,拉開拉環後把它扔到了號角身旁,掩護著受傷的她。
“得有人控制制高點!”
“我去。”迷迭香說到,她把所有的戰術裝備聚集到自己的身邊,沒有在意上面的那些體液,寫著02的裝備在她的面前橫向放倒,菲林隨後踏上,騎行般地飛上了高處。三把巨劍同時擲出,將高台上的遠程攻擊人員全部肅清。
來不及喘息,更多的薩卡茲們涌進了戰區。一時間紅黑色的法術在空間里跳躍聲,巨型的兩刃劍的劈砍聲和法術造物的游蕩聲不絕於耳。更令人膽寒的是,他們的有著二次生命。遠處,一名維多利亞士兵剛殺掉一個薩卡茲,就被他化作的怪物咬住了臉部,他掙扎了幾下就不動了,而這樣的情況數不勝數。
戰況依舊很焦灼。
“他們馬上就衝到破碎大廈外圍了,我的王,您...”在地下實驗室,攝政王手下支支吾吾地匯報著。
“看來血魔大君的力量也不過如此...”特雷西斯說到,“不過,時間已經到了。”
“...什麼?”
“你不明白嗎?去西北角運輸點,准備好飛行器。”
“是。”赦罪師低頭離開了。
“讓這場派對更宏大一些吧。”他笑了一下,啟動了一個按鈕,實驗室中央底層,一道紅光亮起。
國王大道上,雙方的廝殺已經進入到了收尾階段。得益於聯軍的戰術,他們將那些薩卡茲引到了城市相對寬闊平坦的地方,這樣聯軍的火力優勢得以充分發揮。在載具的排炮射擊,空中的機炮掃射和士兵們的列陣齊射之下,敵軍的數量在一點點被蠶食掉。
“VRAF(維多利亞皇家空軍),請求打擊坐標151。”
“收到,正在...等等!”雷達探測飛行器突然發現了什麼東西,“檢測到破碎大廈區域有大量的能量波動!”
破碎大廈地下研究設施的頂蓋打開了,渦槳的聲音呼嘯,四架G-24從里面騰空而起,它們的駕駛艙內空空如也,只有閃著點點紅光的球形裝置。
在那四架飛行器起飛後,更強勁的聲音傳來,一架黑色的飛行器緊隨著它們飛向了空中。
“空中支援來了!”大道上的士兵看見那幾架G-24趕到,急忙為它們標出攻擊的位置,然而下一秒空襲就來到了他們的臉上。
“怎麼回事!”
“Clearsky呼叫全軍,立即進入到狹窄的區域躲避空襲!敵人也有空軍!”
“他們攻上來了!有重型載具!”
剛剛被聯軍擊退的部隊趁著混亂重整旗鼓,朝著他們撤離的方向追擊著,重型裝甲戰斗載具隆隆駛過那些被轟炸而死的士兵的屍體,讓他們的面容變得更加模糊。
“各單位依托有利位置組成陣型,不要慌!”關鍵時刻,指揮官及時的出現穩定著局面,“VRAF,你們去迎擊空中單位,務必把它們都擊落!”
剛剛有些混亂的聯軍很快就重整了陣型,不再慌亂。
Sentinel駕駛的戰斗機一馬當先,他已經在雷達上捕獲到了目標——四架G-24飛行器。
“目標鎖定,保險解除。”他的機載AI說到,戰斗機機身的滑蓋打開,里面的導彈已經做好了發射准備。
“Fox 2.”Sentinel毫不猶豫地發射出了四枚導彈,“送他們上路。”
然而事與願違,他眼前的GUD突然閃了幾下,那些導彈失去了引導,筆直地飛向了遠方。
“雷達照射警告,雷達照射警告,”深藍提醒著他。
銀色的戰斗機身後,那架躲開了雷達探測的戰斗機朝他衝了過來,四發導彈齊射。
Sentinel立即做出高G動作,同時釋放了熱誘彈,躲開了這次攻擊。
“怎麼回事?剛剛的導彈為何沒有命中?還有這架飛機...”
“已確認剛剛的電子干擾來自敵對戰斗機AMF-9(一款人類時期西半球聯盟開發的戰斗機)。”深藍這樣回答著他。
“滋滋——”有外人通過電台到了他,“你好啊,雇傭兵Sentinel,或者說,羅德島的博士。”
“特雷西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他一字一頓地說出了對面的名字,“你從哪里弄的這架飛行器?”
“明知故問嗎,羅德島的博士?舊文明給我們留下的遺產在泰拉大地上可不止一處。”
“投降吧,這場戰爭你已經輸了。”
“是嗎?”他笑了,“那就來試試吧,我會讓你知道我們才是未來。”
“Sentinel呼叫Erinyes,你們去對付那四架飛行器,剩下那架黑的我來對付。”
地面上,聯軍返回狹窄的街道和敵方再次展開激斗。在混戰的爆炸中,迷迭香暫時與小隊走散了,獨自一人的她立即就遭到了數個敵人的圍攻,菲林只好一邊用自己的機動優勢後撤拉開距離一邊把那些劍盾插向追兵的身體。
爆炸染紅了天空,燃燒的殘片旋轉著墜向大地,Erinyes中隊轉眼間就少了一架,迷迭香本能地躲避著砸向地面的飛行器,即使墜落點距離自己還有一段距離。
“啊——!”隨著殘骸撞擊地面,她的身後突然傳出一聲驚叫。
迷迭香立即回頭,戰術裝備在瞬間對准了那個方向——一棵倒塌的梧桐樹。她一步一步地接近聲源處,在即將要到達的時候猛然加速,跳到樹的後面。
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名薩卡茲,她的手里抱著一個公文包。
見到菲林來者不善,那名女性薩卡茲連忙趴在地上,縮成一團,表示自己沒有敵意。
“你是誰?”
“我叫梅莉婭.格林,是這里的居民。”她怯怯地答到。
“平民?倫蒂尼姆的平民不是已經被告知要在戰前撤離了嗎?”
“我沒能趕上自救軍的最後一趟車...城里的守軍一直在阻礙我們出逃,最後我也只能勉強把我的孩子先送出城去然後自己想辦法。”她似乎很怕迷迭香身邊漂浮著的那幾個巨劍,多次用眼神的余光看著它們。
“只有你一個人嗎?”感應到她說的是真的,迷迭香放下了戰術裝備,讓它們插在地里。
“呼...是的,你是維多利亞部隊的嗎?”她指了指迷迭香作戰服上的標志。
“嗯。”
“啊...格瑞斯也在那里...”她嘀咕著,然後又咳嗽了一聲,“那你能幫我個忙嗎?呃...怎麼稱呼?”
“Ros,現在還在打仗,我建議你先找個敵方躲...”
一顆破盾彈從二人中間飛過,打進了地上的樹干當中。
迷迭香抬手一甩,一個裝備順著來襲的軌跡飛去,消滅了躲藏在對面二樓的射手。
“唔哦...”那個薩卡茲驚嘆到。
“你先躲躲吧,戰斗結束後我在幫你。”
“不,不行!”她拽住了要離開的迷迭香的衣角,“這件事非常重要,關乎到你們...不,這座城市的命運!”
倫蒂尼姆的上空,戰斗仍在繼續著。
Erinyes中隊戰的很是辛苦,探測器被干擾的他們被迫采用了最古老的傳感器——眼睛,來定位敵機的位置。況且那些飛行器里沒有飛行員,而是通過某種手段遠程操控的,這也使得它們能夠無視疲勞持續作戰。交火持續了一段時間,Erinyes中隊就有兩架被擊墜,一架當場被炸成了碎片,一架則拖著長長的火尾墜向大地。
Sentinel這里的形式也不容樂觀。即使駕駛著先進的戰斗機,與“特雷西斯”的交火也沒有占到半點便宜。AMF-9上搭載著的先進的電子戰模塊讓他的導彈失去了追蹤能力,機腹的電磁武器打出的彈丸撕裂了天空,在倫蒂尼姆上空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痕跡。更要命的是“特雷西斯”本人並沒有在那架飛機上,而是通過某種方式遠程操控著這架機體,這讓Sentinel很是被動,畢竟凡體肉身的他沒辦法無視過載力。
更糟的是在持續不斷的戰斗中,他的機載武器已經耗盡彈藥,現在只剩下最後兩枚導彈了。
得想辦法才行,用這兩個導彈做最後的了斷。
在之前的纏斗中,他的機炮曾經命中過敵方的機體,根據深藍分析機炮炮彈對敵機的雷達模塊造成了一定的損壞,AMF-9現在是靠著光學傳感器在戰斗。
他一邊這樣想著一邊駕駛著戰斗機躲避著身後的AMF-9發射的彈頭,想到了一個點子。
銀色的戰斗機改變了方向,衝著破碎大廈飛去,黑色的AMF-9立即追了上去,底下的武器炮口閃耀著刺眼的藍光,但是卻沒有發射,因為目標轉了個彎飛進了大廈的背面。
充分發揮了戰斗機的懸停性能,Sentinel的飛機在躲入這個三百層的巨型建築身後就調轉了機頭,背向太陽,直衝著自己的後方。
“你跑不掉的。”“特雷西斯”這樣說著,他順著Sentinel的軌跡飛了過去,AMF-9的武器已經充能完畢,只待傳感器捕捉到目標的那一刻。
映入眼簾的,是刺眼的陽光。
抓到了這個空檔期,Sentinel背對太陽發起了近距離攻擊,兩枚導彈平行射出。
收到導彈告警,“特雷西斯”暗叫不妙,他想做出緊急規避動作,但是導彈的發射距離實在太近,遠程操控存在延遲的壞處在這時暴露無遺。
雖然沒有了制導,但是它們的威力依舊在,兩枚導彈命中了那架黑色的飛機,讓它在爆炸中化作了一灘廢鐵。
隨著主機AMF-9被摧毀,還在和Erinyes中隊纏斗的三架G-24像是斷電般失去了控制,紛紛墜落在地。
“敵人空軍已全部消滅,干得好!”
“那些薩卡茲在潰敗,他們在撤退!”
電台里傳來了一個又一個的歡呼聲。
“我們做到了!倫蒂尼姆又是我們的了!”
“全體VRAF注意,一架運輸飛行器剛剛從倫蒂尼姆西北角起飛,應該是逃跑的攝政王。”
正當他們要計劃去攔截運輸飛行器的時候,電台卻突然插入了另外一個聲音,一個女聲。
“維多利亞的飛行員們你們好。”
“喂,這可是軍用頻道,你是誰?”
“我的名字是梅莉婭.格林,一位倫蒂尼姆的平民。我不了解這場戰爭,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們。”
“她可能是為了阻止我們追擊特雷西斯。”有人這樣說著。
“咳,我是維多利亞‘Lionheart’小隊的Ros,諸位,她確實有緊急狀況要說明。”聽見她的聲音,Sentinel看了一眼通訊設備。
“攝政王擁有一艘船,搭載著電磁復合式遠程艦炮和源石催化炮彈,已於今日離開了倫蒂尼姆...”
“這不可能,那麼大的物體怎麼能躲過偵測?”
“它借助了今天上午才平息的風暴做掩護,逃脫了諸位的偵察,向著東南方582跑去了。”
“呃,女士你是如何得到這些信息的?”
“一名逃脫的維多利亞研究人員臨死前給了我他的公文包,讓我一定要把里面的信息傳達給維多利亞聯軍。”
“我去追,你們去抓特雷西斯吧,”Sentinel這樣說到,“如果是上午出發的話,相必它已經離首都有著相當長的距離了。”
迷迭香聽著對面人傳來的聲音,閉上了眼睛,捕捉到了無线電波的海洋中對她說的悄悄話。
銀色的戰斗機的引擎全力運轉,打破了音障,朝著582方向疾馳而去。
在數馬赫速度的追擊下,那艘船很快就出現在雷達上。
當他的視线捕捉到那艘船的時候,它已經停止了移動,艦體上的巨炮正在緩慢地調整著射擊角度。
“Ammunition Zero.”深藍又一次提醒著飛機彈藥不足。
只能那樣做了...
“深藍?”
“有何指令?”
“過載反應堆,航向215,從炮口方向進行撞擊。”
“請確認指令。”
“確認...”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感到了一陣心疼。
“撞擊路徑已經規劃...反應堆引擎過載進度百分之三十...”他的身後傳來了巨大的噪聲,“彈射系統正常,正在啟動...”
降落傘打開,Sentinel在空中慢慢下落著,他看著這架珍貴的遺產漸行漸遠,向著地面戰艦的主炮口撞去,一道明亮的閃光過後,巨大的爆炸雲拔地而起。
“Sentinel?Sentinel?收到請回話!”
那一天,聯軍與Sentinel的聯系中斷了,但是炮彈始終沒有落下。
倫蒂尼姆,終於再次回到了維多利亞的懷抱。
一架運輸飛行器經過維多利亞邊界,向著卡茲戴爾方向飛去。
“他們放棄追擊了,我王。”
“哼,如我所料。”他冷哼一聲,向後仰著頭翹起了腿。
維多利亞的失敗無所謂,這只不過是偉大航线里的一個棋子罷了。為此,他已經等待了十幾年,啟示錄即將展開,這個混亂的世界將會重新走上正軌。
一切尚未結束...
[newpage]
第十二章 尾聲
兩個月後,倫蒂尼姆。
在高聳的城牆上,獅龍旗幟正在隨風飄揚著,這座曾經被異族占領的繁華都市重新回到了維多利亞的懷抱,沐浴在陽光之下。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在連續多年的王位動蕩之後,維多利亞終於迎接到了她的合法統治者,一位新的女王,年輕的阿斯蘭,她的名字是亞歷山德麗娜.維多利亞。
倫蒂尼姆街道上滿是歡樂的人們,建築物上到處都懸掛著藍、金、紅三色組成的旗幟。
在維多利亞大教堂里,身披滿是珠寶的白色長袍的維娜,隨著唱詩班的歌唱邁入殿堂,來到了聖壇面前。
“諸位!我來向你們介紹真正的女王!”他用洪亮的聲音說道,拉開了加冕的序幕。
行完了四方禮儀,在宣誓聲中,主教捧起聖.愛德華的寶石王冠,將它輕輕戴在維娜的頭上。
面向眾人,年輕的阿斯蘭左手握著黃金圓球,右手高舉十字架權杖。
所有的貴族將白手套摘下,垂直扔向空中,像一群飛起的白色羽獸,貴族夫人則戴上了她們的寶石頭冠。每個人都高聲喊道:“GOD SAVE THE QUEEN!”
1099年8月12日,18:00,倫蒂尼姆街道。
為了慶賀女王加冕,為了慶祝這個城市換來新生,盛大的游行開始了。
披著金色的刺繡,維娜女王站在豪華敞篷車上,被眾人簇擁著,隨著隊伍一同前行,與她肩並肩站在一起的是拉芙希妮,看著出身塔拉地區的德拉克與維多利亞的阿斯蘭站在一起,街道兩側的人們的歡呼聲更高了。
願維多利亞的榮光永存。
看著眼前的人群,維娜這樣想著,突然她敏銳的眼睛在人群里捕捉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博士,還是老樣子的打扮啊...你看迷迭香都換上新衣服了。
維娜笑了,她向著二人的方向揮了揮了揮手,身旁的拉芙希妮也發現了他們,同樣對他們送上微笑與示意。
“看,女王她們在向我們打招呼呢。”迷迭香牽著XC,捏了他一下,她也向著阿斯蘭和德拉克揮了揮手。
“是啊,”他笑了,然後把一只手放在嘴邊作喇叭狀,與人群中曾經的格拉斯哥幫的成員一同歡呼著,“哦———”
慶典游行還在持續著,女王在人群的簇擁下接著前行。
二人對視一眼,XC抱了她一下。
“嘿,接下來去哪?”菲林笑著問。
“先去吃點東西?”他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風笛說附近有一家很不錯的餐廳,聽說那里能吃到正宗的維多利亞美食。”
“好呀。”
二人手挽手,在燈火璀璨的街道上穿行著。
那家名叫Birthstone的餐廳就位於維瓦爾河畔,這是一家頗有維多利亞風格的豪華餐廳,由於今天是女王的加冕日,牆壁上到處都掛滿了金色的絲帶。
不喜歡室內的吵鬧,於是博士和迷迭香選擇坐在外面的露台用餐點。雪白的餐桌上面整整齊齊擺放著銀色的餐具,在餐具面前,就是...維多利亞的傳統美食。
“祝您用餐愉快。”服務員行了個禮就走開了。
“呃...”迷迭香的眉頭微微皺起,“博士?這都是些...什麼...”她指了指一個裝有黑乎乎地食物的盤子。
“這...我看看。”XC的臉色也沒好到哪去,他仔細看了看桌子上的小票,“河鰻凍。”
一旁的迷迭香嘗試性地咬了一小點,她精致的五官頓時扭作一團。
“好腥。”她捂住了自己的嘴,努力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
“這麼離譜?我嘗嘗...”XC有點不信邪,也咬了一口,“嘔。”
“哎...”迷迭香輕輕嘆了一口氣,她又看向其余的飯菜,“土豆,土豆,土豆...好多土豆...”
XC理解她為何這樣說,打了這麼長時間的內戰,他們吃土豆吃的都快有心理陰影了。
“還有這個派...”小貓用叉子戳了一下那固定在土豆泥里的鱗獸頭,面露難色,然後她泄氣一般地倒在XC的肩膀上,“啊啊啊...這都是什麼啊,這難道就是正宗維多利亞美食嗎?”
“我現在感覺,自己就是個笨蛋,”XC苦笑著,捏了下她耷拉下來的貓耳朵,“在國際都市倫蒂尼姆能品嘗到來自各國的美食,可我偏偏選了個最離譜的。”
“說實話,”迷迭香笑呵呵地打趣到,“我突然覺得羅德島的食堂就是天堂。”
“哈哈...那確實。”
調侃歸調侃,抱怨歸抱怨。就算有維多利亞皇室那里幫忙報銷,浪費食物也是不對的,於是他們吭哧吭哧的把那些“黑暗料理”消滅掉。
“其實...仔細品嘗了一下,味道也不是不能接受。”
飯後的二人手牽著手,沿著維瓦爾河岸慢慢散著步,天空中,絢麗的煙花綻放著,給不晴朗的夜空中增加了一抹亮色。
“迷迭香喜歡的話...回去我就找幾個維多利亞干員去給食堂指點指點。”XC開玩笑似得說著。
“不要!博士!”迷迭香用手戳著他的腰抗議著。
“誒誒誒我說著玩的。”
他們就這樣有說有笑地走著,漸漸遠離了喧囂的城區。
“這里曾經是一個小型的碼頭,後來隨著倫蒂尼姆的不斷發展,這些運輸碼頭也就荒廢掉了。”在一處用白色石磚堆砌成的維多利亞拱門處,二人停下了腳步,XC向迷迭香解釋著這個地點的由來。
維多利亞8月的夜晚氣溫十分舒適,維瓦爾河畔吹來了陣陣涼風,遠離了城區的河畔顯得十分幽靜,在沉沉暗夜中,潺潺的流水聲鋪面而來。遠處,大型煙火表演還在持續著,光亮持續不斷的在夜空中閃著。
“這場禮花秀持續的時間真長啊。”抬頭遠望著,迷迭香打破了沉默。
“是啊,人們在慶祝,慶祝這場戰爭的勝利。”XC能感到迷迭香的手加大了一點力度。
過了好一會,煙火停下了,四周又陷入了漆黑的狀態。
低下頭,他們這才發現自己的面前,一場自然界的煙火秀已經上演了。
在河流的上方,數百只螢火蟲正在翩翩飛舞著,一閃一閃的熒光倒映在水面之上,像是墜落進水里的星空。
“Beautiful.”她倚著他的身體,與他一同看著那些生靈飛行著,看著身邊的菲林,XC突然有股想親吻她的衝動。
“迷迭香?”
“嗯?”
他輕吻了她,迷迭香的眼睛眨了一下,她環住他的脖子,讓這個吻變得更深入,更溫暖。
啪嗒。
一滴雨水從天而降。
早就聽說過倫蒂尼姆的天氣變化無常,但是誰也沒有想過變得會如此之快。
雨滴的密度漸漸增大,很快就在空中連成了一道线。
“這雨也太突然了吧。”
“大概是因為我們撒狗糧?”
“哈哈,你夠了博士!”
二人一邊嬉笑著一邊往住處跑去。
“讓我看看,401...在這!”倫蒂尼姆皇家大酒店里的走廊里,XC和迷迭香找到了對應的房間。
“房間不錯嘛,”XC顯然對這里很滿意,“如果維多利亞菜有這里的環境的一半水平就好了。”
“這個笑話好冷。”迷迭香俏皮地吐了一下舌頭,她把自己被雨水淋濕的衣服脫了下來,掛在了陽台晾著。
不得不說,已經16歲的她發育的可真好啊...
看著穿著內衣的小貓,他的眼睛忍不住朝著那兩團柔軟瞄著。
“博士?”
“啊,咳,這里的浴室還蠻大的,去泡個澡吧。”
“嗯,好啊,一起吧?”
“哎?”她的主動出乎XC的意料,“好,好啊。”
與常規的浴室不同,這里的浴室很是特別,熱水池的面積幾乎占了室內的一半多,在冒著熱氣的水池邊緣,有著石頭砌成的二層,其樣式看上去像是仿照汐斯塔風格設計的。
“呼啊————”讓熱水沒過腳背,迷迭香長舒一口氣,尾巴悠閒的擺動著,慢慢坐在了二層石階上,白皙的身體一點一點浸入到水中。
“水溫可好?”
“嗯——好舒服。”她美美地伸了個懶腰。
下水聲傳來,XC也趟進水里,由於身高的緣故,他坐在了更低一級的台階上。
嘩啦。迷迭香移動了兩下,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身體把頭貼在他的後背上。
“怎麼啦?”他低頭撫上了她環在自己胸前的手。
“像做夢一樣…”她變了個姿勢,把頭抵在他的肩上,“我都不敢相信幾十天前自己還在這個城市里作戰。”
“唉,其實小貓可以不遭受這一切的啊。”他閉著眼睛,享受著身後人身上美妙的觸感。
“但是博士還是需要我的幫助。”
“是呀…”他閉眼,回想起了當時她救自己的場景。
之後的好一陣,他們都沒再說話。
覺得蜷縮著身子有些累,迷迭香移動伸開了自己的腿,小巧的腳趾無意間碰到了他的兩腿之間。
“唔!”他的身體動了一下。
“怎麼了?”
“沒,沒什麼。”他支支吾吾地答到。
真是夠了,只是被她碰了一下,就有了生理反應。他難為情的想著。
“真沒事嗎?”迷迭香這樣問著,嘴角卻露出了一絲壞笑,她在他的耳朵旁邊吹著氣,貼在他背後的身體也開始故意向前,讓他更能感受到自己的柔軟。
她一定是故意的。
他想往前弓一下身體掩飾自己,迷迭香卻從後面固定了他的雙臂。
“博士反應這麼大,想做了吧~”她綠色的眸子眯了起來,用色情的聲音說著,“不坦率可不好哦~”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呢,自從戰爭爆發,二人就再也沒有進行過愛的接觸。
“迷迭香,你別亂動,放開我。”他扭動了幾下,身體卻莫名地變得更興奮了。
使壞似的,她又用自己的腳尖碰了一下那個部位,他胯下已經充血的肉棒跳了一下。
“博士,只是用腳碰一下,就興奮成這樣嗎?難不成…”此時的迷迭香就像是魅魔一般,在他的耳處不斷勾引著他,撩撥著他高漲的欲火。
看著他不語,迷迭香也沒有多言。她環過雙腿,雪白柔軟的雙足輕觸著挺立著的肉棒,然後用雙腳的腳心夾住了它。
“唔…”他發出一聲輕喘。
腳底摩挲著肉棒,時不時地用一只腳踩一下根部,每一次的摩擦都帶給他莫大的刺激。
“嗯嗯…”
看著平日里堅強的他屈服在了自己的腳下,迷迭香心里莫名感到一陣愉悅。
雙腳接著動著,上下不停地摩擦,肉棒像是掛在腳趾上隨著她的動作搖晃著,有時不時地被踩到,然後又猛地挺立起來。
“咕啊…”
“博士的肉棒,一跳一跳的,好硬好熱…”看著發出喘息的他,迷迭香的呼吸也不自覺地變重了幾分。
“唔啊…迷迭香…”他情不自禁地用雙手勾住了她的雙腿。
改變了兩腳的角度,腳趾臨摹著肉棒的輪廓,卻有突然發力,將其夾在其中,上下動著。
他的身體開始顫抖起來。
“迷迭香…不行…”
“博士這里不是在顫抖嗎…一定很舒服吧?”迷迭香笑著,雙腳的動作不慢反快。
“嗯唔…!”菲林開始舔起他的脖子,一雙小手也繞過他的身體來到胸前,在乳頭處畫著圈。
快感流遍全身,他顫抖的更厲害了。“迷迭香…等等…慢點…”
“嗯嗯~”她的左腳腳趾張開,鉗住了肉棒往下一壓,讓最敏感的部位暴露出來,之後右腳的腳趾試探性的在肉棒的溝壑處摩擦了幾下。
他的身體又顫了一下。
“誒嘿,博士,要開始了哦。”右腳徑直踩在了肉棒頭部上,來回摩擦著。
“唔嗯嗯嗯——!”
在她靈巧的雙腳下,他漸漸地支撐不住了。肉棒與細膩的腳底皮膚摩擦著,又被緊緊夾住,來回擼動著,在這種攻勢下,肉棒漸漸膨脹到了極限。
“別...唔唔...迷迭香...”
“博士,可以射出來哦~嘿嘿~”邪魅一笑,她擰了一下他的乳頭,讓自己的玉足更加激烈地擼動著肉棒。
“不行…不行了迷迭香…我…啊啊!”意識在甜蜜的刺激變得模糊起來,他終於忍不住了,肉棒猛烈地噴出熱乎乎的黏液。
“呼…呼…”
“量好多呀…”迷迭香愣愣地看了一下水里的白濁液,又笑著抱住了他,“博士,舒服吧?”
他突然起身,一個轉身,在水面上漸出一朵水花,把迷迭香拽到了自己的懷中。
“呀!”
“你這個小貓,”他低聲說著,眼里滿是情欲,“我要吃掉你。”
沒有給她答話的機會,他直接吻住了迷迭香的嘴唇。
“唔?!嗯...”被有些粗暴地親吻,迷迭香閉上了眼睛,像是回報一般,將舌尖滑入他兩唇之間的縫隙。
“啾...呼...嗯嗯...”她的舌頭回舔著,舔遍了他的口腔。
“喵嗚!呼呼...”他的手不知何時爬上了迷迭香的胸前,抓住了誘人的雙乳,他有些陶醉於那柔軟富有彈性的手感,肆意地揉捏著。
“嗚嗚...不要...”與她說的話背道而馳,她環繞著他脖子的手加大了力度,主動伸出舌頭與他糾纏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松開了她的唇,一道銀絲在兩嘴之間被帶了出來。
“嗚嗚...”他的手依舊不離她飽滿的乳房,手指在光滑的皮膚上不停滑動著,用指肚自下而上,再朝著反方向運動,時不時還照顧一下已經站立起來的乳頭,每一次溫柔的勾勒,迷迭香就忍不住搖晃一下身體,柔軟的胸部隨之抖動。
“哈...哈啊...嗯...博士...”
“迷迭香...唔...”他俯下身子,舔舐著上面晃動的乳頭,像是在品嘗美味的冰淇淋一般。
“喵~哈啊~”小貓閉上眼睛,感受著愛人在自己身上的動作,她的右手卻忍不住悄悄向下,伸向了自己的下體。
“就這麼想要嗎,開始自己玩起來了?”他發現了她的小動作,輕輕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哎?”
然後用力一按。
“喵啊!”小豆豆被突然按壓,她忍不住叫了一聲。
“哈啊...哈啊...哈啊...”迷迭香狂亂地呼吸著,積蓄的熱量在體內不斷膨脹,在花園的入口顯現出來。
迷迭香輕微的體香鑽進了他的鼻腔,呼喚起了他更強烈的欲望,他腦中的理智蕩然無存,他雙手用力抱起她,向前一步走到了浴室的玻璃門前。
“喵!博...博士...?!”被突然按到了玻璃上,迷迭香只得用雙手撐著那冰涼的門面,被水打濕的銀色長發緊貼著身體,她就像一只失去抵抗能力的小貓,完全受到博士的擺布。
滴滴液珠順著腿根滾落下來,她的穴口已經濕潤的不像話。
他的手撫上了她圓滑的屁股,細致又溫柔的撫摸著,享受著那美好的觸感,感受著她身體的火熱。
“嗯...嗯嗯...”她小聲哼著,聽上去很是舒服,銀色的貓尾高高翹起。
“要進來了哦...”他的手握住了她的細腰。
“嗯...”迷迭香輕微顫抖著身體,似乎有些害怕。
“別害怕...”他摸了摸她的後背。肉棒的前端在穴口輕輕摩擦著,然後一口氣貫穿了她的身體。
“喵呀啊啊啊啊啊啊——!”平日里的菲林在戰場上就算受傷也不曾喊叫,但是現在的她完全沒有抑制自己的的意思,小貓發出了高昂的叫聲,尾巴因為強烈的快感而炸了毛。
看著她的反應,他暫時停下了自己的動作。“迷迭香,沒事吧...”
“呼...呼...”她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沒事,好刺激...”
“那要動了哦?”
“好,好的...喵!”只是抽動一下,菲林就發出了可愛的叫聲。
她的身體非常溫暖,濕滑溫熱的內壁包裹著整根肉棒,光是插進去就覺得要融化了般。
“哈啊...哈啊...唔嗯...嗯嗯...”迷迭香趴在門上,撅著屁股,閉著眼睛迎接著一波波的衝擊。
“迷迭香...今天好緊啊。”
“那是因為...嗯啊...這個姿勢好羞恥...就像是...”她喘息著說道,又覺得太難為情而住了嘴。
“像什麼...?”使壞般一樣,身後的他突然用力朝上頂著。
“嗯...喵!啊啊啊!那里...那樣不行...!”
“像什麼呀?”像是逼問一樣,他持續進攻著她的薄弱點。
“嗚嗚...啊啊!像...像獸親交配一樣...”迷迭香終於受不了了,她支支吾吾地說了出來,然後又責備道,“博士...壞心眼...”
“好啦好啦...”他笑笑,摸了摸她的尾巴根,引得菲林扭動了一下腰。
他又開始抽動起來,動作幅度開始變大,二人交合處的淫糜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她胸前的雙乳懸在空中,隨著抽插動作不斷晃動。
“唔唔...哈...哈啊...好舒服...博士...”在持續不斷的活塞運動中,她沉淪了,穴內肉壁緊緊地收縮著,渴求著更多。
被愛人的聲音所鼓舞,他更加興奮,找著她身體的敏感點,然後用力一頂。
“啊啊——!不能...!不要這樣!”她驚呼著,身體內部卻配合著他的動作縮的更緊。
即使她求饒,他也沒有放慢速度。肉棒一下一下地頂撞著她,迷迭香的聲音愈加失控。
“啊...啊,啊,不行...啊啊啊啊!博士...求你...啊啊啊!那樣動的話...”她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哭腔。
“啊啊——!!”迷迭香的身體激烈地抽搐著,迎來了一波高潮。
“呼...呼...不行了...不行...”她喘息著,兩腿微微發抖。
“我可是,很喜歡看見迷迭香這樣哦。”他又開始動了起來。
“唔哎?!不行不行不行...現在不能動...啊啊!!”剛剛高潮過後的身體十分敏感,肉棒抽動了兩下,快感就又卷土重來,“啊啊啊啊啊...又要來...說了不行...啊啊!”
“迷迭香~那就變得更舒服吧。”
“啊啊啊啊啊——!”身體又是一陣顫抖,迷迭香的耳朵無力地垂了下去,更多的愛液從穴口涌出,順著身體流了下來。
“嗚嗚...博士...壞心眼,都說了不行,快道歉。”她回頭望著他,眼睛里蒙著一層霧氣。
“對不起。”
“吻我...”她柔聲說著。
“啾~”博士湊了過去,二人嘴唇相碰。
“博士...也快忍不住了吧?”她扭了扭腰。
“唔...”
“為什麼要忍耐呢?我想和博士一起去啊。”她柔軟的屁股頂了頂博士的下腹。
她的輕微動作讓他渴求最終快感的衝動變得更加猛烈,在迷迭香的一聲嬌叫後,他拽住迷迭香的雙臂,用力地向里面突刺著。
“嗯哈,啊,嗯嗯...啊啊...”被向後拽住雙臂頂著,更強的快感傳來,她又發出誘人的嬌喘,尾巴胡亂地甩動著。
“唔...迷迭香...好緊...”
“喵啊——!!尾巴!博士...嗯嗯啊啊啊...尾巴不能這樣拽...啊啊啊——!!”
“迷迭香...我要射了...”肉棒被穴壁壓縮到了極致,他再也忍不住了,將積蓄的欲望全部射出。
“嗯啊啊啊啊——”
大量的白濁液體噴射而出。
“呼...呼...被灌滿了...”
從菲林的體內拔出肉棒,他把迷迭香抱在懷里然後重新返回熱水池,黏糊糊地白色粘液從她的兩腿間滴落。
“博士,好過分啊,”迷迭香輕錘他的胸口,“就知道欺負我,泡澡都沒力氣了。”
“但是迷迭香也很快樂不是嗎?”
“哼哼,是呀。”她抬起頭,眼睛里閃過一道光,她一把抓住了他的命根。
“呃,迷迭香?”他意識到有一絲不妙。
她翻身坐到他的身上。“所以我們來做更多吧~”
外面的雨漸漸停息了,精疲力竭的二人倒在了床上。
“啪。”看見現在的時間還不算太晚,XC打開了電視機,調到了新聞欄目。不巧,那個頻道正在“馬上回來”的環節。
看著懷中閉著眼睛的菲林少女,他輕輕撫摸著她。
“接下來,在一首歌曲之後,我們繼續來收看《倫蒂尼姆實時》。”
前奏聲響起,他的手頓了一下。
The dawn, a brand new day.
The sun, beating back the endless night.
是那首歌,自己在小島上所聽到的那首歌,A brand new day,只是當時放歌給自己聽的人早已不在人世。
內戰的往事在心中一件件翻動著,那些逝去的戰友的樣貌在腦海中翻涌著,他這才明白了這首歌曲里的含義。
他不禁看著懷中的愛人,她曾經也一度與死亡擦肩而過,差一點就永遠的離自己而去。
XC閉上眼睛,迷迭香心髒停止跳動的場面歷歷在目。
啪嗒。
眼淚滾落。
臉頰上,一只手輕輕地拭去那不斷留下的淚水。
睜開眼,同樣濕潤的碧綠色眼睛映入眼簾。望著她,XC心中的情緒難以抑制。
無論過去發生過什麼,戰場上有多麼危險,他們都幸存了下來,愛人就在眼前。
他緊緊地抱住了她:“我好愛你...”
“我也愛你...無論你去哪,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在電視機傳來的歌聲中,他們相擁著,感受著彼此的溫暖。
無論未來將會面對什麼,無論還有什麼戰斗,博士和迷迭香都無所畏懼,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愛人就在身邊,是自己最堅強的後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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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就這樣,維多利亞迎來了和平,在新一任女王的帶領下,國內的局勢...”在床邊,XC正捧著一本名叫《倫蒂尼姆記事》的書,柔聲念著上面的文字。
“爸爸。”床上的小女孩用嬌嫩的聲音問到。
“怎麼了?”
“那個開飛機的人下落不明,他還活著嗎?”
“emmm...”XC摸了摸下巴,“我想是的哦。”
“爸爸怎麼知道的呀?”
笑著起身,他摸了摸深灰色的小菲林的頭,看著她墨綠色的瞳認真說道:“因為你就是他和Ros的愛情結晶,克麗絲娜。”
看著克麗絲娜歪了歪小腦袋,一臉不解的表情,XC笑笑。“好啦,今天的故事就到這里啦,晚安寶貝。”
“晚安~”
“又給小娜講歷史了?”帶上門,迷迭香走到他的身後,雙手摟住他的脖頸問到。
“嘿,只是念了一個故事。”
面帶微笑,二人的唇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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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注:設定補充&人物檔案
1.極北事件:泰拉1098年11月末,一支哥倫比亞科考隊伍在極北地區遭遇了一場風暴並永遠的消失,只有一個幸存者被羅德島所救。博士在聽說了這件事後動身前往了事故發生地,在這里意外的發現了前文明的遺產。
2.皇家精銳軍團:阿金庫爾軍團
主:阿金庫爾聯隊(被擊潰)
附屬:本諾克本聯隊 哈里敦希爾聯隊(之後與深池殘余部隊和其余的保皇黨殘留部隊整合為維多利亞聯軍)
3.Sentinel:暫時脫離羅德島的XC使用的新代號,隸屬於W的雇傭兵。
4.老指揮官:查爾斯(佩洛)
阿金庫爾軍團的總指揮官,受到來自三艘陸地戰艦的炮擊而陣亡
5.副指揮官:雷吉恩(黎博利):紫眼 金發,橘色翎羽,維多利亞內戰後晉升為皇家軍團司令。
6.巨型裝甲運輸艦赫爾墨斯:用於給軍事基地運輸補給的運輸船,在為艾斯雷基地運送補給時被扣押於港口處,而後被解救。為了逃避陸地戰列艦的致命火力,整個基地的人員連同飛行器一起登上了運輸艦離開了艾斯雷島,在長達半年的內戰當中一直作為指揮艦與起降平台使用,在解放首都前夕被擊毀。
船長:凱利.格魯達,頭發花白的黎博利,與查爾斯共同建立了艾雷斯島上的基地,在運輸艦傾覆之前下令不顧一切地將所有的飛行器送上天空。
在維多利亞內戰之後的1103年,因病去世,遺體埋葬在重建的艾斯雷島基地。
7.艾斯雷島軍用基地:建在廣闊的艾斯雷湖泊里的一個島嶼,第一批實驗性質的載人戰術打擊飛行器的起降訓練場所,基地訓練負責人為威爾森(魯珀),他同樣是雷達探測飛行器的機長,代號ClearSky(晴空)
8.W手下的薩卡茲雇傭兵:
馬庫斯(女性):機械師,黑客
艾爾弗洛(男性) :擁有氣流操縱的年輕術士,在救援女王的行動中陣亡,化作源石塵
9.愛布拉娜(德拉克):深池組織真正領袖,拉芙希妮的姐姐。深池覆滅後被抓捕進行實驗,後被救出。
10.國防大臣:德維特(瓦伊凡),在倫蒂尼姆之變中被赦罪師所殺
11.Erinyes中隊:臨時由數架戰術打擊飛行器組成的中隊,七人均是維多利亞經過訓練的飛行員,由於人手不足的緣故,雇傭兵里會駕駛飛行器的Sentinel也屬於其中的一員。
成員:
12.Erinyes1:名叫格瑞斯.埃希波西托的薩科塔,代號wing,曾經觸犯拉特蘭戒律而失去了自己的翅膀。個人標志是一個天使形象的女性的側面頭像,據他所描述是以自己的愛人梅莉婭.格林為原型創作的。此標志也成為了整個中隊的象征。
在伯明翰姆攻略戰中轟炸結束後中隊返航時,格瑞斯用自己的飛行器替隊友擋住了隱藏的高射武器的突然襲擊,導致引擎被打壞,最終墜機,而後遺體被找到。
維多利亞內戰結束後,意識到了有人機的重要性,維多利亞軍方開始建立起自己正式的空軍並建造學院來培養新一代的飛行員。為了紀念這名英勇的薩科塔,在與他的愛人商量後,維多利亞將二人的名字合而為一,為第一所空軍學校取名“Gracemeria”。
13.Erinyes2:在Erinyes1犧牲後接替了長機的位置。
14.梅莉婭.格林:格瑞斯的愛人,倫蒂尼姆某平民音樂電台的主持人,在首都決戰之時將重要情報傳達給聯軍。
15.維多利亞G-24 (Garuda)戰術打擊飛行器:
在技術已經成熟的雙發垂直運輸飛行器的基礎上開發的擁有武裝打擊模塊的飛行器。
配備有新型E1機炮,10聯裝“蒲公英”火箭巢
16.裝甲戰斗載具Comet:由M11合金制成的有著火炮的金屬載具,由源石混合動力引擎驅動。
17.重型裝甲戰斗載具Church/反載具火炮運載車Charioteer:在最後章節“倫蒂尼姆的解放”中作為敵對單位出現
18.倫蒂尼姆艦隊主力:Orion Thor Conqueror
三艘均屬於Orion級戰列艦,裝備有2座三聯15吋大型炮塔,配合炮擊信標能夠從超遠距離轟炸指定區域。攜帶有先進的“光暈”分裂增程彈,但是數量十分稀少。
三艘戰列艦均在“聖劍”行動中被FX-10使用3M武器所擊毀。
19.陸地護衛艦:高速的輕型小型艦船,負責陸地戰列艦的護航和雷達探測工作,裝備有輕型武裝。
20.沙地潛艇“Spectre”:維多利亞秘密開發的武器原型,成果被特雷西斯的副官所奪走。能夠在沙地,沼澤,湖泊中潛行,使用專用的反艦火箭巢和艇炮。在最後行動前攻擊運輸艦赫爾墨斯,企圖將上面的Erinyes中隊一起抹去,然而赫爾墨斯在傾覆前讓中隊盡數起飛,而後與行的陸地護衛艦發現並擊毀了該潛艇。
21.“Xyston”級陸地城際炮擊艦首艦:維多利亞秘密開發的項目,成果被特雷西斯的副官所奪走,裝備有加速线圈的巨型火炮,在“倫蒂尼姆的解放”初期借助源石風暴避開了聯軍的雷達監視開往遠處,在聯軍剛剛奪回城市之際企圖使用源石汙染彈炮擊維多利亞首都,後被FX-10追上,在戰斗機反應堆過載形成的爆炸中被摧毀。
22.爾莎.維多利亞:維多利亞女王,在上任後曾經制定一系列溫和措施試圖緩解國內矛盾,卻被特雷西斯囚禁起在聖劍城堡,受到殘酷折磨。在被救出後成立了維多利亞聯軍開始與攝政王軍交戰。在攻克愛丁博爾的戰斗中,通過通訊設備向戰場發動了大面積的醫療法術,為勝利奠定了基礎,她本人卻因此耗盡了精力而得了重病。在內戰勝利後,她主動退位,將王位留給了年輕的阿斯蘭維娜,之後於1102年病逝。
23.FX-10 “Aeroblaze”:人類紀元時期由東半球聯盟開發的最後一代大氣層內戰機。使用反應堆動力源和超密度合金機體,納米微儲科技使得它相對於傳統戰機能夠攜帶更多的彈藥,內置的AI系統允許其脫離駕駛員進行簡單的戰斗。
劇情中由XC在極北的古人類遺跡中發現並帶回,於“聖劍”行動中面對戰列艦的包圍首次使用,由於彈藥無法補充,因此必須用於最重要的戰役,後續只參與了“倫蒂尼姆的解放”。
武器配備:脈衝機炮
空空導彈8枚
Triple-M(Multi-purpose Melta Missile):多用途熱熔導彈。其內部存儲的超分子燃料的亞熱核效應使其能夠產生難以置信的高熱能量。
24.AMF-9“Obsidian”:人類紀元時期由西半球聯盟開發的最後一代大氣層內戰機。具體參數不明。
武器配備:空空導彈4枚
“Gungnir”:由反應堆引擎進行功能的機載型電磁軌道炮
電子干擾遙控系統:通過電子干擾能夠偏轉來襲導彈的設備,同時能夠允許操作者在遠距離操控戰機。
由特雷西斯身邊的副官從泰拉某地發現後帶回,在“倫蒂尼姆的解放”後期遠程操控投入戰場,並與Sentinel所駕駛的戰機進行纏斗,最後被擊落,機體在爆炸中徹底被毀。
25.艾克斯:神秘的特雷西斯副官,高智商的天才,曾經幫助特雷西斯摧毀巴別塔並登上攝政王的位置。與羅德島博士同族,極端排外主義者,除了自己的目標和同族的消息其余的漠不關心。通過某種手段將自己的意識轉移到了特雷西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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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