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肉便器也能是偵探嗎?!
「啊啊……啊……啊……不要……要被弄得破破爛爛的了……」
我以前從來沒想過,被玩得破破爛爛的女性竟然能有這樣的魅力。
赤裸的少女趴在石牆上,渾身上下只有一條套頭的長布,濕透的布料緊緊包裹著她曲线姣好的脊背,暴露出側面從腋下、側乳到胯部的所有肌膚。
一名人類男性在她背後高速地聳動著多毛的下體,肉體交合的啪啪響聲淫靡而痴狂。
「媽的臭婊子,給我懷孕吧!」
男人低聲辱罵著被侵犯的少女。少女的兩只手臂都被抓在他手中,柔軟的雙乳被壓在粗糙的石牆上,每一次男人向前挺腰,那兩顆柔軟的肉球就會被在牆上壓平,每次男人向後收臀,那兩顆乳球就會變回豐滿的水滴形。
那雪白的皮膚上滿是青紫的淤傷和掐抓的傷痕,數不盡的精液蓋滿了少女纖細高挑的身體。她的臉上更是蓋了厚厚一層白濁液,幾乎連眼睛都無法睜開。
奇怪的是,看到被不知多少人侵犯、蹂躪,搞得亂七八糟的少女,我不但沒有產生同情之心。反而產生了相反的情緒。
想要看到她更加淒慘的樣子。想要看到她被進一步侵犯、蹂躪,被當做玩具使用,然後無情地丟棄。
可惜,事與願違。
我的腳步聲驚動了那名男子。
「肏!憲兵!」
說來,我還沒有換掉憲兵隊的衣服。那個男人大概看到我,以為會惹上麻煩吧。
他罵了一聲,丟下赤裸的少女,踉踉蹌蹌地逃跑了。
這時候,我才把那些罪惡的念頭從腦中掃走,想起自己的職責,緩步走上前去,向地上的少女伸出手。
「沒關系的哦……我不要緊的,憲兵大人。」
她撩起自己濕漉漉的黑發,露出脖子上的項圈。
「我只是個肉便器呀。」
最後回頭的時候,我看見她跪在地上,濕漉漉的肌膚反射著月光的光澤。她坐在一灘自己下體排出的液體中,吮吸著食指,衝我露出疲憊的媚笑。
我連她的臉都沒有看清,只記得她背上烙印的那個數字代號,000。
肉便器000號。那是我第一次遇到她的夜晚,空氣中彌漫著淫水和精液的味道。
五年前,魔王軍大敗,黑暗種族節節敗退,幾乎被光明陣營的帝國軍淨化殆盡。少數魔王軍殘黨也被帝國軍控制,趕入幾個隔都之中,嚴密地控制起來。
所謂「隔都」,就是黑暗種族的隔離區。其中一個隔都位於我工作的歌莉婭城。歌莉婭城一直是整個大陸上最繁華的中立商業都市,既不歸屬於魔王軍,也不歸屬於帝國軍。雙方的各個種族一直以來在此互相貿易,欣欣向榮。不過戰爭結束後,歌莉婭城便被分為了兩個部分,上城區和隔都。所有的黑暗種族都被趕入隔都中,不准離開。
這些黑暗種族中,最低賤的那一種,大概就是肉便器。她們是罪不至死的魔王軍殘黨,被判以肉便器的刑罰,用余生來償還罪孽。
帝國法律規定,肉便器不能拒絕任何人的性愛請求,也不能擁有財產。雖然有自由行動的權利,但只能在街道間游蕩,做好隨時被任何人侵犯的准備。
妓女可以在性愛結束後,向顧客收取報酬;但肉便器無權收取報酬,做愛本來就是對她們的施舍,假如有人願意施舍一點點食物,她們還必須感恩戴德。
這些被稱為肉便器的人,或許是歌莉婭城中最低賤的存在,就連家養的寵物都比她們更尊貴。她們沒有名字,只憑烙在背上的代號來辨認。
那天晚上,我看見肉便器000號在小巷里和男人交媾,我一句話都沒有說,便離開了。
我沒想到,我很快會再次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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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發現場一片狼藉。
雖然我也見過更加血腥的凶殺案現場,但是像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
健壯的男性屍體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手腳被綁在床鋪的四角,床單被褥亂得一塌糊塗。
幾名房間里的憲兵都掩著鼻子,房間里彌漫著難聞的異味。
「頭兒,人都齊了,都等著你問話呢。」
我點點頭,示意他們可以離開這間屋子。聽到我的指示,憲兵們求之不得地從這個房間逃了出去。
我又看了一眼房間的全貌,從門口離開了房間。
案件發生在歌莉婭城隔都一角的一間旅館里。
我騎馬前往案發地點的時候,不得不把馬匹系在距離事發的旅館兩條街道外的大路上。隔都的這個區域,房屋之間的空隙極其狹窄,一棟連著一棟,幾乎只留出兩個人通過的空間,連馬匹通過都頗為困難。
旅館的名字叫「愛之巢」,似乎是專門為無證照賣春提供場所的旅館。入口是一條極小的門廊,門廊右側是旅館的門房,店主平常就在那個房間里接待入住的客人。大概是為了保護住客的隱私,只能透過一扇小窗與門房內的店家交談。走到門廊的盡頭有一條很陡的樓梯,二樓就是客房。
案發現場在「愛之巢」的二樓客房里。健壯的人類男子,躺在雙人大床上,赤身裸體,四肢捆在床鋪四角,脖子上纏著一條布,臉色發紫,脖子上留著非常明顯的勒痕。經過仔細檢查,死者身上沒有其他傷痕,也沒有被毒殺的跡象。很明顯,死者是被那條布纏住脖子窒息而死。
房間里幾乎沒有什麼其他物品。一張床,一個櫃子,一張桌子。地上敞開著一只小小的手提行李箱,里面裝著衣物和其他雜物。除此之外,地板上和床上還放著各式各樣的「道具」,有些我認得,有些不認得。鞭子,麻繩,手銬,奇怪的珠串,毛茸茸的假尾巴,諸如此類的性玩具。手提箱里還放著些金幣,凶手似乎並不在乎死者的財產。
我不是什麼犯罪專家,隔都的憲兵隊主要任務也不是偵辦凶殺案,而是維持隔都的治安。不過,憲兵隊人手緊缺,所以解決這個案件的任務也只能由我來完成。
死者身體健壯,肌肉的量就人類這個種族的水平而言,毫無疑問是頂級水准。這樣強壯的人,為什麼會被捆在床上,讓人活活勒死呢?凶手沒有拿走他的金幣,因此不是謀財害命。
房間里除了比較混亂之外,並沒有其他的異樣,門鎖沒有破壞過的痕跡。那麼凶手不可能是闖入房間的歹徒,反而可能是死者認識的人,甚至可能是和死者同住的房客。
綜合各項因素,殺死死者的凶手,很有可能是他買春的對象。他大概是在做愛的時候,被娼妓殺死的吧。
既然如此,鎖定作案者應該也就很簡單了。
然而,事情的發展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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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就是所有人了……」
大腹便便的中年人類男子坐在椅子上,不安地扭動著身體。
「你確定從向憲兵隊報告的那時候起,沒有任何人離開這間旅館?」
「大人,小人怎麼敢撒謊呢?我就一直坐在門房里,從上午打開大門的鎖開始,絕對沒有任何人離開小人的旅館……所有在小人的旅店里的人現在都在這間房間里了……」
他的眼睛時不時地瞟向我的佩劍,然後更加努力地露出諂媚的笑容。
中年男子是旅店的老板,名叫斯洛文。雖然居住在普遍貧窮的隔都,他看起來油水卻吃得很足。經營這種提供地下性交易的旅店,多半獲利頗豐。憲兵隊對此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今天上午發現屍體以後,我馬上安排女仆報告憲兵隊,然後我自己就一直坐在門廊旁邊的房間里,確認沒有任何一個人離開旅店……哎呀,真的是晦氣,旅店里面死了人,以後可怎麼經營下去噢……大人如果能幫小人找到殺人凶手,那我一定感恩戴德……」
斯洛文一張開嘴就停不下來,笑起來小八字胡須連連顫抖。我厭惡地把目光從他臉上移開,然後開始詢問另一個人。
「報案的人是你,對嗎?」
對方沒有回答。我看著那個人,又重復了一遍。
「報案的人是你,對不對!」
「啊——是,對不起,非常抱歉!咕!」
報案有什麼可抱歉的啊。
站在我面前的女性身材嬌小,一身黑白的女仆制服,雙手交疊在前。她連連鞠躬,看起來幾乎想要跪到地上去。
看著她,我不由得多端詳了一會。女子一頭粉紅色的短卷發,膚色較深,但膚質極好,泛著健康的光澤。雖然身高有些遺憾,但是把女仆裝撐得鼓鼓的雙峰,還有被白色過膝襪勒得肉感十足的大腿讓她釋放出過剩的性感氣息。
不過,她身上最引人注目的,是頭上的雙角和裙底伸出的黑色尾巴,尾巴的尖端是愛心的形狀。
這是一只魅魔。
果然,魅魔都具有催情的能力嗎?據說成熟的魅魔有自由釋放催情氣味的能力,不過眼前的這位矮小的魅魔顯然過於青澀。站在她面前,鼻尖總能嗅到若有若無的一絲香氣,眼睛也忍不住看向她鼓起的胸部,襠部更是也緩緩撐了起來。她大概根本沒辦法控制魅魔的能力吧,明明是緊張而嚴肅的場合,居然在釋放催情氣息。
魅魔是黑暗種族之一,因此也被拘束在隔都之中。看起來,她應該是店主斯洛文的奴仆。近來,魅魔女仆越來越受歡迎,僅僅是有魅魔在的酒館,人氣就能翻上一番。
「憲兵……憲兵大人?如果您有興趣的話,今晚可以安排您和旅店的女仆……」
斯洛文再次露出諂媚的笑容。而魅魔女仆則羞紅了臉,肩膀微微顫抖,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世界上原來真的有那麼羞澀的魅魔啊。據我所知,魅魔可是靠吸食男性精氣為生的淫亂種族,像她這樣那麼少女純情,真的沒問題嗎……
想著無關的問題,我嘆了一口氣。
「是你報的案,對吧?你叫什麼名字。」
「人家……是人家報的案咕。人家的名字叫魅尼婭,咕。」
咕?
為什麼要發出這種奇怪的聲音?這家伙,難道有翼身人的血統嗎?
「啊……那個,咕,人家一緊張就會忍不住發出這種聲音,真的很對不起。咕。」
魅尼婭夾緊雙腿,手緊緊地扯著自己的裙子,小巧可愛的臉連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現場的?」
「那個……是今天早上,人家上樓清理房間的時候,咕,就看到……就看到……」
魅尼婭咬緊嘴唇,泫然欲泣。
一名我手下的憲兵揮舞著手里的馬鞭,啪地一聲打在地上。
「說啊,別支支吾吾的,你心里有鬼嗎?」
「嗚……」
面對憲兵的威脅,魅尼婭看起來更加害怕了,她的雙腿打戰,幾乎要坐到地上去。
我雖然不滿,但沒有阻止那名憲兵的行為。我才剛剛被調到這個區域不久,和手下都不太熟絡。似乎在城市的這個區域,粗暴是憲兵們的行事風格。
「人家早上八點鍾去查房,敲了門,維斯托克先生沒有回答,咕,人家就用鑰匙開了門,結果發現……發現維斯托克先生躺在床上,咕,……已經……已經……咕……嗚嗚……」
明明一面說話一面啜泣,魅尼婭身上散發出的催情氣息反而更加濃郁,我有些眩暈,不得不站得離她遠一點。
「然後你就報案了?」
「咕……我下樓報告斯洛文主人,然後主人讓我立刻出門去和憲兵隊報告……咕。」
我手下向我點點頭,確認了她的證言。
「你認識死者嗎」
「不認識……人家……人家幾乎不認識什麼人……」
「沒有動過現場吧?」
「沒有!絕對沒動過!咕……人家根本不敢再進那個房間……」
「小人讓魅尼婭站在房間旁邊看著,確保沒有其他人進入房間,影響憲兵大人們辦案,嘿嘿。」
斯洛文搓著手確認道。
「死者維斯托克先生是什麼時候入住的?」
「他是昨天下午入住的,小人親自接待的他,引他上樓入住那個房間。」
「昨天下午幾點?」
「呃……五點?六點,應該是六點吧……那時候我剛剛吃完晚飯,六點。」
「死者曾經離開過旅店嗎?」
「沒有,從入住房間開始,他就沒有離開過旅店。昨天晚上是小人看門,我一直在門房待到晚上十一點,然後鎖上大門睡覺。他是昨天最後一名入住的旅客。」
我又向他確認了幾點。旅店唯一的出入口就是正面的大門,因此,斯洛文深夜鎖上房門之後,就不可能有任何人再出入旅店了,包括凶手。
死者昨晚六點入住房間,今天早上八點鍾被發現死在床上,那麼死亡時間肯定就在這之間了。
我轉向魅尼婭。
「魅尼婭,還記得你昨天晚上都做了什麼嗎?」
「昨天晚上?我下午幫斯洛文主人做好晚飯,然後給旅館做了例行的清掃,咕……然後就早早上床睡覺了……」
「你最後一次見到維斯托克先生是什麼時候?」
「唔……他住店的時候,我曾經見過一次……後來就……咕……沒有了……」
按照這兩個人的說法,他們都沒有進入死者的客房,所以不可能殺死死者。
確認了這些基本的事實後,我問出最重要的問題。
「死者入住的是雙人大床房吧?和他一同入住的住客是誰?」
雖然不抱太大希望,凶手仍然沒有離開旅館的可能性仍然存在。我環視坐在房間里,除了憲兵之外的其他五個人。
「那個……憲兵大人。」
斯洛文接下來說的話讓我大跌眼鏡。
「維斯托克先生是……一個人入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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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混亂的腦內稍微整理了一下目前的信息。
按照目前所知的情報,除非有人偽造了犯罪現場,否則凶手絕對是在客房里殺死死者的。
死者維斯托克昨天下午五六點左右,獨自入住「愛之巢」旅館。
他是昨日最後一名入住的客人,從入住開始,就沒有離開房間。從那時候開始,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店主斯洛文鎖上大門為止,沒有任何人出入旅店。
上午八點,女仆魅尼婭清潔房間,發現維斯托克死在房間中。斯洛文命令魅尼婭去報告憲兵隊,然後讓她看守房門,不讓任何人影響犯罪現場。
從上午打開大門的鎖的時候開始,斯洛文就坐在門房,沒有看到任何住客離開旅館。
那麼,究竟有誰能殺死死者?
「死者的房門是上鎖的嗎?」
「是的,從他進門那時候起就鎖上了,昨天晚上,小人敲門詢問他是否需要晚餐,他也不讓我進門。」
「死者入住的時候有什麼異樣嗎?」
「這個……小人也實在看不出來啊,維斯托克先生不太說話,連我幫他搬行李都不願意,自己把行李搬到二樓,我幫他開門後,就再也沒有出過房間了。」
「有沒有可能,在你鎖上大門之後,有人通過什麼手段入侵了旅店?」
「這……小人一直都很注重防盜,應該是不可能的吧……」
他說的沒錯。我進入旅店之前,觀察過「愛之巢」周圍的地形。這家旅店被兩邊的房子夾在中間,背面緊靠著另一棟屋子,除了正門之外,沒有地方可以進入這間旅館。
凶手會不會是從窗戶入侵旅店呢?我想起凶案現場的那個窗戶。
不過那個窗戶緊靠著旅館背面的屋子,那里真的能夠入侵嗎?不過,保險起見,等一會最好再檢查一下。
如果斯洛文沒有說謊,那麼,就可以確定一點:凶手在任何時間,都不可能入侵旅店的大門,更別提進入死者的房間了。
那麼,凶手,就必然是現在坐在房間里的五個人之一。他們待在旅店里,只有他們有機會殺死死者。
我嘆了一口氣,開始質詢房間里其他的人。
「……小姐?」
「凱瑟琳。凱瑟琳·斯諾歌德。」
坐在房間角落的女性沒好氣地回答道。她身材纖細,看起來二十出頭,一頭金發披在用精致的綁法束在腦後,肌膚雪白,耳朵細長。她穿著一身純白的絲綢長裙,雖然看起來很不耐煩,但坐姿卻仍然端莊優雅,透出一股凌然不可侵犯的氣息,就連我手下的那些憲兵也不太敢接近她。
是精靈嗎?精靈居然會出現在城市的這個區域?
不,不對。應該是半精靈。她的耳朵沒有那麼尖。
她綠色的瞳孔不耐煩地朝我看了一眼。
「為了節省你們的時間,我事先聲明,我是今天上午才入住的,那時候那個人已經死了,所以我和這件鬼事一點關系也沒有。」
「今天上午才入住的?……」
我疑惑地看向店主斯洛文,他露出萬分抱歉的表情。
「嘿嘿,那個,今天上午魅尼婭去向大人稟報的時候,凱瑟琳小姐到小店來入住,小店也不好拒絕顧客的惠顧,就讓她住下來了。」
「所以,凱瑟琳小姐,你昨天晚上並不在旅店中?」
「我今天早上才到這間旅店,當然不在這里啊。所以我才說,我和那個死人一點關系也沒有。」
明明旅店里發生了凶殺案,居然還能讓新的旅客入住?這種處變不驚的風格,難道也是這片區域的風格嗎?
「為保險起見,我還是得問小姐這個問題:你認識死者嗎?」
「不認識。明明只是住店,怎麼會遇上這種事情……」
她優雅地翹起二郎腿,扭過頭去。她戴著一條絲質的圍巾,包裹著她雪白筆直的頸項。
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凱瑟琳真的是今天上午入住的,那麼就如她所說,她絕對不可能殺死死者。因為,斯洛文在門房見到她的時候,死者已經在客房里被殺了。
我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向房間里的最後兩個人走去。
我之所以最後詢問他們,並不是因為他們嫌疑較少,而是因為另一個原因。
身姿強健的獸人坐在小小椅子上,椅子發出痛苦的吱呀吱呀聲,似乎隨時可能崩潰。
他的懷里抱著個少女。看起來不過剛剛成年的少女穿著暴露的包臀連衣裙,沒穿內衣,一臉忘情地舔舐著獸人的乳頭。獸人的手在她的兩腿間揉動著,刺激她不斷地發出淫靡的呻吟聲。
她的脖子上戴著項圈,背上烙印著三個數字。
000。
「兩位……」
獸人抬起眼睛,露出泛黃的兩顆獠牙。
「古隆多,俺的名字是古隆多。」
「兩位認識死者嗎?」
「哈哈,誰會認識那種人類啊,居然死在床上,這也能被稱為雄性嗎?」
古隆多發出低沉的笑聲,更加用力地玩弄著懷里的少女。少女小貓一樣嚶嚶淫叫,輕輕地輕吻獸人的獠牙。
「你們是什麼時候入住的?」
「俺和這肉畜嗎?俺昨天中午帶著這只肉畜來住店,俺倆一直干到半夜呢,哈哈哈哈!沒想到世界上居然有能和俺一戰高下的人類雌性!明明這麼強大,居然是只肉便器,真是太可惜了。」
坐在房間角落的凱瑟琳投來毫無掩飾的厭惡眼神,唾棄地看了少女一眼。
「所以,兩位也沒有離開房間嗎?」
「俺倆在房里搞累了就吃,吃飽了就繼續干,一直到半夜睡著為止。今天早上明明想要解決一下晨勃,結果那粉頭發的小妹把我們叫醒,讓我們來這里,說有個人死在房間里了……媽的,現在老子的那話還硬著呢!」
「粉頭發的小妹」應該是魅尼婭吧。
女子扭動臀部,坐到獸人的胯部,古隆多拍了拍她的屁股,兩個人調笑起來。
正當我以為這一邊也問不出什麼話來的時候,卻聽到了意料之外的聲音。
「不對哦,主人大人,我們兩個睡前,您不是出去上了次廁所嗎?」
那名女子靠著獸人的胸膛,語氣極盡嬌柔。
「對哦!俺出去上了個廁所,找那肥佬要了個尿壺。」
肥佬大概指的是店主斯洛文。
「都說了可以尿在人家的肚子里的……」
「哈哈!俺可還是要親你的嘴的,怎麼可能尿在你嘴里!俺可不是那種男人。」
我逮住機會,掐住兩個人越來越離譜的對話。
「古隆多先生,你出來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什麼異常情況?」
「異常情況?嗯……異常情況啊……」
「比如,死者的房間是否傳出什麼異響?有沒有人在里面說話或者喊叫?」
「啊,對了!」
古隆多猛地一拍女子的臀部。
「俺路過那間客房的時候,看見那里開著門呢,那死掉的家伙正在和那個誰在說話。」
「什麼?!」
我大吃一驚,連忙追問。
「是誰,死者那時候在和誰說話?」
「還能和誰說話?就那個粉頭發小妹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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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要說謊?你不是說你後來一直沒見過死者嗎?」
魅尼婭好像我正要強奸她一樣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胸口,她的眼睛藏在長長的粉色劉海下,大概淚汪汪的吧。
「因為……因為……」
「你昨天晚上,曾經進入死者維斯托克的房間,對吧?」
「沒有咕!人家沒有進他的房間咕,只是在門口……在門口說了幾句話咕嗚……」
「你為什麼要去找他?你們說什麼了?」
「人家……人家是去問他有什麼需要幫忙……」
古隆多哈哈大笑。
「有哪個女仆會深更半夜去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啊?小妹,編也要編得像一點吧?」
「咕嗚嗚……」
斯洛文咬緊牙關,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
「大人……小人也看到她去死者房間敲門了。」
「主人……明明、明明是您讓人家去的!」
斯洛文狠狠地瞪了魅尼婭一眼。
我露出滿意的表情。
「哦,去干什麼?」
「小人……小人讓魅尼婭去問維斯托克先生是否需要……需要特殊服務,因為他孤身一人,所以小人就想……男人總是會寂寞的嘛……」
聽到斯洛文的話,魅尼婭的心形尾巴在屁股後面瘋狂地甩動著,頭上好像正在冒出蒸汽。
「所以,你是向他提供性服務嗎?」
「是……咕嗚嗚嗚……不是!不是咕嗚嗚……」
「是還是不是!」
「那個……人家去問……去問維斯托克先生是否需要人家陪他過夜,然後……人家就被拒絕了……人家真的很努力了……咕嗚嗚……」
「所以,你沒有進入他的房間?」
「沒有咕……」
「你看到房間里有人嗎?」
「沒……沒有……雖然人家也沒有看得太仔細……咕咕嗚……」
我皺著眉,坐到椅子上,沉吟了一會。
「魅尼婭小姐,雖然你一直表現得楚楚可憐,人畜無害的樣子,不過,你自己也知道吧,你是這里唯一有可能犯罪的人。」
年輕的魅魔停止了身體的抖動,抬起淚汪汪的雙眼,一臉震驚地看著我。
「從死者維斯托克入住旅店的時候開始,你是除了店主之外唯一和他交談過的人。而且,你和死者交談的時間,正是死者最有可能死亡的時間。」
「可是……可是人家根本沒有進那個人的房間!咕!」
「我不確定我是否要相信你。你剛才對我說謊了,你完全有可能對我說謊第二次。」
魅尼婭剛才隱瞞了自己曾經和死者交談的事實。雖然斯洛文也隱瞞了魅尼婭曾經同死者交談,但是這麼做原因大概和凶殺案無關。他只是旅館老板,無權經營賣春業,因此,指使女仆向住客提供性服務的行為是非法的。他大概不想把這件事泄露給憲兵隊。
「你不僅沒有被死者拒絕,還進入了死者的房間,和他進行了性交易,對吧?」
「咕嗚嗚……不是這樣的……」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看起來,你和他進行了某種十分危險的性游戲……窒息高潮。」
死者被赤身裸體捆在床上,然後被凶手用布條勒死。死者身材健壯,不太可能會非自願被人以那種姿態綁在床上,只能是主動做出這種行為。能夠解釋這種情景的,就是「窒息高潮」的性游戲。在缺氧狀態下,性高潮會比平常來得更加猛烈。魅尼婭在賣春的過程中,通過勒住死者的方式來讓他獲得更加刺激的快感,結果失手把他勒死。
魅尼婭殺死死者後,把房門鎖上,第二天早上假裝發現凶殺現場,向斯洛文報告。
「雖然是過失殺人……不過也是犯罪。」
我看著坐在椅子上,連「咕」聲也發不出來的魅尼婭,緩緩站起。
「雖然還沒有絕對的證據,不過還是得請你和憲兵隊走一趟了。」
房間里其他的幾個人並沒有完全洗清嫌疑。凱瑟琳大概是最清白的人,她今天上午才入住旅店,根本沒有作案的可能,除非店主撒謊,否則她絕對不是凶手。店主,古隆多,還有他懷里的少女其實也有一定的嫌疑,但是他們沒有犯罪的機會,被害人也不太可能允許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以勒殺的方式殺死自己。只有魅尼婭有作案的機會。
不過,如果他們中有任何人串供的話,事情就另當別論了……不過可能性實在太低,沒必要為了這種可能性而耗費精力。
這就是歌莉婭城隔都的法則,憲兵隊是維持治安的組織,而不是伸張正義。
伸張正義這種事情,在我被派到這種地方執勤之前,就已經放棄了。
如果案件以這種方式結束,那麼也不會有任何壞處吧。
沒有人會在乎無名的年輕魅魔。她不過是黑暗種族的一員,看她的年紀,雖然不太可能在大戰中為魔王軍效力,但她也一定是某些魔王軍魅魔部隊的後代。這樣的生命在現在的世界上,雖然不是有害的,但是也是多余的吧。
這就是現在的,被帝國統治的世界的,盛行於世的法則。
「憲兵隊長大人,肉便器還有一個問題,不知道可不可以問呢?」
我不由自主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對上了她的眼睛。
一直躺在獸人懷中的少女有一對紫色的眼睛,好像有魔力的寶石一般,死死地鎖住了我的心。
「如果魅尼婭是凶手的話,為什麼她不逃跑,反而親自向憲兵隊報案呢?」
最卑賤,最肮髒,最無價值的肉便器,向我提出了重錘轟鳴般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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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我們可以叫她「零號」。
因為她的肉便器代號是「000」,所以是零號。
我不知道為什麼肉便器中會有000這種代號。據我所知,所有被判為肉便器的魔王軍殘黨,都被剝奪了原來的名字,用教廷制作的項圈封鎖體內的魔力,然後在背上烙印唯一的代號。這個肉便器代號應當從「001 」開始。零號肉便器,這種代碼本不應該存在。
這種古怪的不協調感,大概是我答應她請求的原因之一。
「如果說有嫌疑的話,我也可能是凶手呢。」
零號這麼說道。
「我也有可能跑到維斯托克先生的房間,和他做愛,然後趁這個機會殺死他喲。」
「但是,古隆多先生可以證明,你根本沒有離開房間吧?」
「嘿嘿,說不定我們串供了呢?啊……」
她趴在獸人的身上,在獸人手指的刺激下銷魂地呻吟著。
「你這話太有意思了,哈哈!不愧是能和俺一較高下的母豬!」
古隆多看起來絲毫沒有生氣,反而更加賣力地用手指在零號的蜜穴里進進出出。我尷尬得不知道應該看什麼地方。
「憲兵大人,嗯……再快一點……我想,在房間里一定還有你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吧?再檢查一遍,說不定能找到什麼新的线索哦……啊……古隆多大人……好厲害……」
零號小姐一邊在獸人的刺激下淫水直流,一邊討論案情。這樣的舉動,幾乎可以成得上是對憲兵隊的侮辱。我的部下一個箭步衝上去,一巴掌把她打在地上,然後抓著她的項圈把她拉起來。
「你這臭母狗,你的腦袋用來裝精液就好了,怎麼敢對我們憲兵指手畫腳?」
古隆多坐在椅子上,饒有興趣地看著事情的發展。
「嘿嘿,這母豬可是越揍越興奮的類型,你剛才那一下也太不雄性了吧,哈哈!」
憲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零號揉著自己發紅的臉,露出痴女般的表情。
「憲兵大人,要不我們打個賭吧?如果在房間里找不出新的线索,那麼我的身體就任由你們處置……」
「可笑!一只肉便器,本來就是誰都可以用的精盆,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
「如果大人喜歡來硬的,也不是不可以……不過肉便器向您保證,如果我願意為您服務的話,我的技巧可是會勝過最厲害的魅魔……」
憲兵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然後詢問我的意見。
「……那就再檢查一次吧。我也有想再確認一次的地方。」
我們重新回到了凶殺案發生的房間。
零號以足尖點地,跳舞一般躍過凌亂的地板,赤腳走到死者身前。
「……真可惜,如果活著的話,一定是非常強壯的男性吧?就算一邊把我整個人抱起來一邊上我,也一定毫不費力……」
她說著非常符合她的身份的話,愛惜地觸摸著死者的身體。叫我來說,這場景簡直讓人恐懼。
這個把自己的身體看作存粹的物體的女人,似乎缺乏對死亡的敬畏。
果然,是滅亡的魔王軍的殘黨嗎?
我沒有管她,徑直走到窗戶旁,打開窗戶。
窗戶面對的不是旅館門口那個方向的正面,而是旅館的背面。窗戶周圍都是光滑的石牆,看起來不太可能攀登。如果從窗戶跳下去,從這個高度摔到地面,大概也不可能安然無恙。
更重要的是,旅館背面緊緊挨著另一棟房屋,而兩棟房屋間的地面是沒有出口的空間。假如凶手從窗戶逃跑,那麼當他落到地上的時候,會發現自己被困在兩棟樓之間,兩邊都被封死,絕無可能逃脫。
我把頭探出窗外,朝兩側看去。左側也是牆面,但右側能看見另一扇窗戶,就在觸手可及的不遠處。
「右邊的窗戶通向哪里?」
斯洛文趕忙回答。
「大人,是隔壁客房的窗戶。」
「隔壁有人住嗎?」
「呃……之前是沒有呢。」
「什麼意思?」
「那個……右邊的客房是凱瑟琳小姐的客房,她是今天才入住的……」
我疑惑地皺起眉頭,感到一絲不安。
兩間客房的窗戶都沒有窗台,所以我實在想象不出有什麼人能從這間窗戶跑到隔壁,然後從隔壁客房逃跑。不過保險起見,我還是又問了一個問題。
「有沒有可能有人通過窗戶爬到隔壁的房間去?」
「大人,這個……這麼小的窗戶,鑽出去都很困難了。再說,在窗戶外面,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呀……而且小店的門鎖沒有鑰匙的話,無論里外都不可能打開,如果那個殺人犯跑到了隔壁房間,那他也出不了客房的門。更何況,今天上午小人帶凱瑟琳小姐入住的時候,一定會發現有人躲在房間里的。」
唯一的线索又斷了,我灰心地關上窗戶,轉頭一看,零號正拿著一根形狀如同男性陽具的木棒,用鼻子深深地嗅上面的氣味。
「真遺憾,零號肉便器,沒有任何新的线索。」
我冷冷地說。雖然感到很抱歉,但是看起來她免不了要被我手下們的憲兵們好好玩弄一番了。
「憲兵大人,他們真的很會玩呢。」
「……很會玩?」
「這些道具,種類全得連我都大吃一驚!尺寸從大到小,應用盡有……還有這個殘留的淫液的味道,一不小心我也濕了……」
明明旁邊還躺著一具死屍,這個女人居然發情了!
「不過啊,雖然什麼東西都有了,卻好像偏偏缺了一件東西……」
我渾身一凜。
「缺了?你是說凶手偷走了死者的什麼東西?」
我掃視整個房間。地上凌亂地放著各種各樣的性玩具,床前是一只行李還沒完全取出的手提行李箱,里面有一袋動也沒動的金幣。
缺了什麼?我搖搖頭。
「不可能,金幣都沒有拿走,怎麼可能丟了什麼東西?」
零號露出一個調皮的笑容。
「嘻嘻,憲兵大人,一個人出門遠行的時候,有什麼東西非帶不可呢?」
「非帶不可……旅費嗎?」
「旅費當然是很重要的東西呢……不過也不一定吧,如果是我的話,就一定不會帶旅費哦,一路走一路掙就好啦。」
這個女人,難道每一句話里面都會有性暗示嗎?
「那就是衣服和洗漱用品吧……」
「嗯……肉便器好像不能穿覆蓋身體太多地方的衣服呢。」
「法律也不允許肉便器隨便旅行吧!」
「嗚嗚,不要生氣嘛,憲兵隊長大人。」
她走到死者的床前,看著那分量過多的行李,彎下腰,好像在檢視什麼。這時候,她豐滿的雙峰隨著重力低垂下來,露出了深深的乳溝。
「如果是我來回答的話……旅行非帶不可的東西,是行李箱吧。」
行李箱。
沒錯,出門旅行,非帶旅行箱不可。就算不帶錢,衣物也少得可憐,也不可能不帶旅行箱。
難道,她想說死者的旅行箱不見了嗎?可是,地上明明放著一個手提箱。里面的東西都還沒有拿出來呢。
不對。
這個手提箱的里的行李還沒取出,已經快被塞滿了。可是地上堆積著那麼多情趣玩具……
「沒錯喲,憲兵隊長大人。這里只有一個手提箱,死者的另一個行李箱被偷走了。」
死者有兩個行李箱。
如果只有房間里的這個手提行李箱,房間里的那麼多行李是不可能放得下的。必須有第二個行李箱,才可能把大量的情趣道具全部收納。
「你這家伙,被害者入住的時候,有兩個行李箱嗎?!」
憲兵拽著斯洛文的領子,凶惡地吼道。
「大人……大人!是的,好像是這樣沒錯……」
「為什麼你不提前告訴憲兵這麼重要的情報?」
「重要?很……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了!」
我沒管憲兵對著店主大發脾氣,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兩個行李箱中的一個消失了。可是,為什麼要偷走行李箱?偷走行李箱有什麼意義?
難道說,行李箱里放著什麼貴重物品嗎?
可是,為何不把金幣也一起帶走呢?
幸運的是,失竊的行李箱應該還在這間旅館中。如果從昨晚鎖門開始就沒有人離開過旅館,那麼這個行李箱也不可能被人帶走。問題在於,我不知道行李箱的樣子。
斯洛文應該知道,如果讓他來辨認的話……
接下來,看來得把所有人的行李箱都好好檢查一遍……
零號啪地一聲拍響手掌。
「好啦,那麼到此為止,所有的线索都已經集齊了。魅魔妹妹,恭喜你,你的嫌疑已經被洗清啦!」
魅尼婭收到驚嚇一般抖動肩膀。
「真的……真的嗎?」
我白了零號一眼。
「胡說,現在連行李箱都沒有找到呢!行李箱說不定正在她的房間里藏著……」
「憲兵大人,我向你保證,只要到凶手的房間里一看,馬上就能找到失竊的行李箱了。」
「凶手?你是說誰?」
零號側頭微微一笑,櫻唇間露出一排可愛的牙齒。
「殺死維斯托克先生的人,當然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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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後的日子里,我曾多次受零號小姐的幫助。若非她出手相助,我可能連生命都無法保住。但是,以後的任何一個案件都沒有給我如這次「愛之巢」殺人案一般的印象。
因為,我是在這次案件中,第一次見識到零號小姐的智慧。還有,她那超乎汙濁與塵世的,扭曲的美。
在這個無可救藥的時代,在這個罪惡橫行的城市中,我在她身上看到了黑暗中的光。
肉便器名偵探,零號小姐櫻唇輕啟。
「殺死維斯托克先生的人,當然就是凱瑟琳·斯諾歌德小姐。」
凱瑟琳站在房間的角落,渾身繃緊,一動也不動。
她本就潔白如雪的肌膚,現在白得泛起青色,皮下跳動的靜脈依稀可見。
「哈,這肮髒的肉便器的話,你們難道也信嗎?你該不會對同為性奴的那只魅魔起了同情心,所以想要把壞事栽贓給我吧?」
面色雖然蒼白,她露出無所畏懼的微笑。
「我可是今天上午才入住的,我還沒到這散發著精臭味的旅店之前,這個人就已經死了吧?」
零號走到她面前,輕輕地撫摸她的肩膀。
「別碰我!肮髒的精盆……」
「凱瑟琳小姐,您是一名舞者吧?」
凱瑟琳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嘴唇。
「你……你怎麼知道的!」
「您的坐姿總是很端正,而且身體的线條鍛煉得非常結實,是個時時刻刻注意自己身體的儀態的人。但是,半精靈畢竟不是精靈,不會自幼接受禮儀教育,因此您的那種氣質一定是舞蹈訓練的結果。」
「哼……那又怎麼樣?難道跳舞也有罪嗎?」
「當然不是哦,有罪的是我這樣的肉便器吧……不過,我之前一直在想,明明這些玩具上有您的味道,可是您究竟是什麼時候進入房間的呢?」
「我……我的味道?」
金發的半精靈的表情好像看見了怪物。
零號揮舞著一根從地上撿起的假陽具,用小巧的鼻子深深一嗅。
「這個獨特的味道……如果是魅魔的話,尤其是像魅尼婭小姐那樣正處在發情期的魅魔,留下的味道一定會更加濃厚鮮美吧?不過如果是一名半精靈的話,就可以理解了。」
她居然能夠聞出假陽具上殘留的液體的味道屬於誰?人類的嗅覺應該達不到那種程度。
凱瑟琳也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
「你是狗嗎?怎麼……怎麼可能聞得出上面的味道是誰的?」
「確實,我不能確定這上面的味道究竟是不是您的,除非我也聞聞您的味道……不過,結合另一個證據,我馬上就理解了——您能讓我看看您圍巾下面嗎?」
凱瑟琳滿臉通紅,下意識用手遮掩圍巾,但明白無濟於事後,又大方地伸直了纖細的脖頸。
「那下面,是項圈吧?」
項圈?凱瑟琳的圍巾下面竟然是項圈嗎?也就是說……
「凱瑟琳小姐,您是奴隸吧?」
凱瑟琳輕輕扯下圍巾,露出一條銀色的項圈,沒零號脖子上的那麼沉重,顯得格外精致。
「怎麼了?難道你要以我是奴隸為由指控我嗎?別說我了,那個魅魔也是奴隸吧?而你,不過是連奴隸也不如的肉便器……」
「身為舞者的奴隸……您的主人一定是為了您這幅特殊訓練的身體才將您買下吧。能把身體塑造成千姿百態,也是一種獨特的魅力呢。修長的手臂和雙腿彎折到極限的角度,那種緊繃繃的質感,還有被汗浸濕的肌膚,如果是男人,肯定無法移開眼睛。」
零號看了我一眼,似乎看穿了我的內心。
確實,如果是凱瑟琳小姐那樣的美人,想象一下她下腰的樣子,就能讓男人心跳不已。
「凱瑟琳小姐一定是優秀的舞者,雖然看起來身材修長,不過如果需要的話,隨時可以讓調整四肢,把自己縮成體積很小的一團吧——」
難道說……
「就算是把自己塞進小小的箱子里,也一定不在話下。」
凱瑟琳緊咬嘴唇,不再說話。
「維斯托克先生入住的時候,帶著兩個行李箱,一個是現在房間里的,另一個是失竊的。失竊的那個行李箱里收納了所有的性虐玩具,還有最重要的行李——凱瑟琳小姐。」
房間里一片寂靜,所有人都靜靜地聆聽著零號的敘述。
「是的,凱瑟琳小姐不是今天上午才進入旅店的——她昨天下午就和維斯托克先生一起進入旅店了!不過是藏在行李箱里。這也是為什麼維斯托克拒絕斯洛文先生幫忙抬行李箱——他害怕被行李箱里裝著凱瑟琳小姐的事情暴露,所以執意自己抬箱上樓。維斯托克先生身材健壯,說不定單手就能提起裝著凱瑟琳小姐的行李箱上樓。無論如何,當他進入房間鎖門之後,他就打開行李箱,把被拘束在箱子里的凱瑟琳小姐給釋放出來,開始他們的游戲。對了,凱瑟琳小姐當然就是維斯托克先生的奴隸,雖然不了解具體原因,維斯托克先生一定很喜歡凱瑟琳小姐的這幅柔軟的肉體……」
魅尼婭局促不安地問。
「可是,為什麼要把凱瑟琳小姐放在行李箱里呢?」
「誰知道呢……不過據我所知,把性感的女性關在小小的箱子里,確實一些人的性癖。打開箱子,看到以極限壓縮的姿態封在箱子里的女性,對一些人來說也是一種異樣的快感呢。」
零號跪在地上,做出女上式的姿勢,極盡撩撥地上下移動著胯部。
「接下來的部分是我的推測,維斯托克先生要求凱瑟琳小姐和他玩窒息性愛游戲。男性在窒息狀態下射精的量會很驚人哦……結果凱瑟琳小姐——故意或是無意中——殺死了自己的主人。」
她從地上跳起來,走到窗邊。
「凱瑟琳小姐也一定嚇壞了……沒有人想要被因殺人罪被抓,所以,她這時候不得不思考的事情,就是如何安全離開這間旅店。魅尼婭小姐去敲維斯托克先生的門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所以死亡時間一定更晚。那時候旅館的大門已經鎖上了,凱瑟琳小姐是無法從正門離開旅店的。這時候,凱瑟琳小姐有了一個計劃——連我都不得不佩服你的大膽呢。
「你在房間里——或旅店的其他地方——藏到了第二天早上,一直到魅尼婭小姐打開客房門發現屍體為止。魅尼婭小姐跑去稟報店主斯洛文,然後去向憲兵隊報告。斯洛文則從把大門的鎖打開的時候起,一直守在門房中,防止有任何住戶離開旅店。這時候,凱瑟琳小姐從藏身地離開,走下樓梯,到達門廊,同門房內的斯洛文先生交談,要求住店。
「但是,斯洛文先生難道不會發現,凱瑟琳小姐不是從門外進來的,而是從樓梯上走下來的嗎?答案很簡單。門房里的人視野狹窄,只能透過小小的一間窗子看見門廊,所以,坐在里面的人只能知道是否有人經過門廊,卻不一定能看出那個人到底是從旅店里出來,還是從正門外進來。凱瑟琳小姐是舞者,走起路來悄無聲息,店主更不可能知道她是從哪一邊出現的。當他看到一個陌生的面孔,自然假定那個人,也就是凱瑟琳小姐,是從外面進門的,而非從旅店內走出。總而言之,凱瑟琳小姐成功把自己偽裝成今天上午才入住的住客,徹底地洗清了自己的犯罪嫌疑。」
斯洛文大汗淋漓,連連拿出手帕擦汗。他大概沒想到自己居然被騙了。
我想了一會,問道。
「可是,為什麼凱瑟琳小姐不直接離開,還要大費周章,回來住店呢?她走過門廊的時候,就算被斯洛文發現,也可以假裝自己是從外面進店查看,但是不滿意旅館環境,轉身離開吧?」
「這個就有勞店主回答了——斯洛文主人,凱瑟琳小姐住店的時候,有什麼要求嗎?」
零號似乎對所有男性的稱呼都是「主人」……這也是身為肉便器的她不得不做的事嗎?
「哎?她……她要求入住2 號房,也就是維斯托克先生被殺的房間右側的那間客房……她說這是她的幸運數字……」
「對了凱瑟琳小姐必須入住那間房間,因為那間客房里有她必須拿走的東西。」
零號打開窗戶,跨坐在窗框上。
「現在去那間房間搜索,一定能找到失竊的行李箱吧。凱瑟琳小姐通過兩個房間毗連的窗戶把行李箱丟到隔壁的房間去了。雖然人不能通過窗戶進入隔壁房間,把一個空的行李箱丟過去還是很輕松的。」
「為什麼?為什麼她非要偷那個行李箱不可?」
「這我就不知道了,說不定凱瑟琳小姐認為,把行李箱留在犯罪現場很有可能暴露自己是通過行李箱被運入旅館的。亦或者,行李箱上有什麼其他致命的證據……總之,為了取回那個行李箱,她不得不入住隔壁的房間,以找到機會把行李箱安全帶走。」
「那她為什麼不直接拿著行李箱從正門離開,而是要把行李箱丟到2 號房去?」
「她大概害怕店主認出行李箱吧?如果坐在門房的斯洛文認出行李箱屬於死者,那麼她就走不掉了。斯洛文一直坐在門房旁,她沒有機會帶著行李箱離開。凱瑟琳小姐大概打算住店後在房內藏起行李箱,等待時機,趁沒人注意,再一個人帶著行李箱離開。」
長長的一番講話後,零號深吸了一口氣,晶瑩的汗水滑下她泛紅的側臉。
「怎麼樣,凱瑟琳小姐,對於肮髒的肉便器的這番推理,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金發的半精靈端莊地坐在椅子上,她的表情已經回歸平靜。凱瑟琳綠色的瞳孔不帶感情地看著地面,一眼也沒有看向躺在床上的死屍。
不說話代表的,就是默認。
我命令部下把她的雙手綁上,將她逮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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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她的?」
雖然是個沒什麼意義的問題,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去問。
零號抬起眼睛,想了一會。
「應該是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吧。」
「第一眼見到的時候?……」
「精靈一直以來是教廷最忠誠的支持者之一,但是半精靈卻截然相反。半精靈曾經為魔王軍而戰,是黑暗種族之一呢……絕大多數半精靈都在大決戰中被殺,少數剩下的半精靈也被貶為奴隸。凱瑟琳是半精靈,居然能以自由身行動,一點都不對勁喲。」
原來……原來是這樣。
確實,半精靈是黑暗種族中結局最悲慘的種族之一。半精靈是純種精靈和其他的類人種族的後代,不被精靈社會所接受。他們加入魔王軍,很大程度上也是這個原因。大戰後,男性半精靈被屠戮殆盡,而女性的半精靈幾乎全部被捕為奴隸。凱瑟琳也一定是其中之一。
確實,一名自由行動的半精靈實在太不正常了。
在凱瑟琳房間的床底下,我們找到了一個行李箱。
應該說,第一眼看到行李箱的那瞬間,我內心竟然有了動搖。行李箱太小了,實在不敢相信凱瑟琳那纖長的身軀能夠完全塞進這個小小的箱子里。而且,除此之外,還要裝下那麼多的情趣玩具。
「情趣玩具不用放在箱子里,放在她的身上就好啦。」
零號如此回答道。
把那些大得可怕的假陽具、肛塞、繩索、塞口球、金屬夾全部安裝到凱瑟琳身上,然後把她折疊成小小的一塊,塞進箱子里。如果是這樣,大概就能塞得下。
不過,一邊被硬邦邦的性虐玩具折磨,一邊鎖在不見天日的行李箱中,究竟是什麼感受呢?
我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
至於凱瑟琳冒著被發現的風險,也要偷走行李箱的理由,也真相大白了。
行李箱大概是為凱瑟琳的身材量身定做的,內壁刻著一行代碼,是凱瑟琳的奴隸代號,同樣的數字也一定紋在她的身體某個部位。
她必須把行李箱偷走,否則她就算逃離了旅館,如果箱子被憲兵隊發現,她也無法逃脫被辨認為凶手的命運。
「零號姐姐……謝謝你!」
臨走的時候,魅尼婭不知從哪里跑出來,對零號小姐深深地鞠躬。
「如果沒有你幫人家的話,可能人家就要被抓走了……」
她注意到我的目光,屁股後的尾巴一下子豎了起來。
「那個……咕!人家絕對沒有怪憲兵大人的意思!人家只是……人家只是……咕……」
零號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尾巴。
「也不用謝我啦,魅魔小妹,只是你比較可愛而已。」
魅魔少女突然問了一個讓我很意外的問題。
「那個……咕……憲兵大人……凱瑟琳小姐會被帶到哪里去呢?」
「……身為奴隸,殺死主人,是很重的罪行吧。」
不過究竟會被判以什麼樣的刑罰呢?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就在這時候,零號一邊替我解圍,一邊露出殘忍的笑。
「帝國律法規定,無論故意謀殺還是意外殺人,男性奴隸殺死主人,絞刑;女性奴隸殺死主人,罰為軍妓。」
我的心沉了下去。
沒錯,凱瑟琳大概會被送到軍隊去,成為軍隊專用的慰安道具。就算是在大戰結束的今天,帝國仍然維持著龐大的軍隊,鎮壓各地不斷出現的叛亂。為了讓為數眾多的士兵發泄欲望,帝國專門設置了一批慰安軍妓。
據我所知,軍妓的生活環境比肉便器還要淒慘得多。她們大多數都是來自黑暗種族的罪犯,士兵們侵犯起來毫不留情。士兵們在見血的戰場上積累了沉重的心理壓力,回到營地後,就集體把壓力釋放到毫無還手之力的軍妓身上。性交只是釋放壓力中最常見的渠道,其他的虐待手段更是聳人聽聞。軍妓的換代速度很快,所以數量很少,因此一名軍妓常常要長時間工作,甚至一個人要面對整個營的士兵,一直被使用到廢棄為止。
這就是凱瑟琳無法逃脫的命運。
我聽到輕輕的啜泣聲,抬頭一看,魅尼婭正低著頭啜泣。
「凱瑟琳小姐……一定也是失手殺死自己的主人的……居然要受到這種懲罰……嗚嗚……」
我不知道為什麼,開始安慰她。
「說不定她是故意殺死維斯托克的,不值得為她同情。」
我不知道我的話有沒有說服力。凱瑟琳自始至終沒有表明她究竟是故意謀殺維斯托克,還是失手殺死了自己的主人。
魅尼婭搖搖頭。
「可是……如果維斯托克先生沒有拒絕人家的話……人家說不定也會進入那個房間,然後和他玩那種游戲……說不定也會不小心把他……把他……那樣的話,被抓走的人就是我了……」
她越哭越傷心,對我們說了聲抱歉,扭頭跑回旅館里去了。
零號的臉上,竟然露出了連我都不寒而栗的輕笑。
「那麼憲兵主人大人,該談談我的報酬咯。」
零號小姐朝我露出誘人心魄的媚笑。
「報酬?你要錢嗎?」
「肉便器可是不能持有財產的呢……所以不是錢哦。能不能請您給這只肮髒的肉便器一晚的容身之所呢?雖然,可能會有點打攪您的休息就是了……」
零號向我彎腰深深鞠躬,她本來就松垮的連衣裙向前滑落,從深深的乳溝一直到兩顆粉嫩的雙峰在我面前都一覽無遺。
我移開了目光。
「不用了,我還有工作要做。」
「啊……可是主人大人,難道要讓我今晚在外面無家可歸嗎?歌莉婭城的夜晚可是很危險的呢。」
「那個獸人——古隆多呢?你不跟他一起走嗎?」
「他?古隆多大人早就離開了。」
「你們不是一起的嗎?」
「哎呀,主人大人好像弄錯了呢。人家只是一只肉便器哦,街上走過的任何一個人都是人家的主人,我怎麼可能會有唯一的主人呢?我和古隆多主人只是偶然遇見的,一起度過了一個快樂的晚上而已。怎麼樣,如果憲兵主人大人願意的話,我們也可以渡過一個快樂的夜晚哦~ 」
如果說我不心動,那是說謊。
不過,我有自己的理由,所以不能答應她。
「哎,騷貨,那今晚來我們營地怎麼樣?」
我手下的憲兵一臉淫笑地抓住她的肩膀。
「嗯……如果這位主人這麼說的話,我也不能拒絕呢……」
「嘿嘿嘿,那快點來吧,肯定有不少人都樂瘋了……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備!」
「那麼,請主人大人們對肉便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零號靠在幾名憲兵的懷里,朝我擠了擠眼睛。
「真遺憾呐,主人,那人家只好跟他們走了,那里一定有很多主人在等人家了呢。對了,憲兵大人,方便問一下您的名字嗎?」
我愣了一會,沉聲回答。
「卡爾文,叫我卡爾文就好了。」
「再見啦,前帝國騎士、現役歌莉婭城隔都憲兵小隊長,卡爾文主人大人,後會有期~ 」
幾名憲兵一邊在她的兩腿之間上下其手,一邊說著粗俗不堪的笑話,把她帶走。
我不知道她是怎麼發現我曾經是帝國騎士的。
這是我第一次與零號小姐合作。在以後的日子里,她的智慧多次救我一命,我也幾乎付出了自己的生命來保護她。
命運或許本就如此吊詭,早已沒有任何追求的我,竟然會為了一只最卑賤的肉便器付出如此高昂的代價。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故事了。
那時,在愛之巢旅館前,她被其他男人們夾在中間,背影在肮髒的隔都小道上漸漸遠去,黑發飄蕩在歌莉婭城渾濁的風里。她赤裸的脊背上用熾熱滾燙的烙鐵印上的恥辱代號「000」,牢牢地印在了我的心里。
肉便器偵探,神秘的零號小姐。這是我和她第一次的相遇。
那時,我還不知道,那些屬於零號小姐的充滿恥辱,痛苦,絕望的悲哀過去,也不知道她所犯下的罪惡,以及只屬於她的正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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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