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前线|Ots-14]Still Worth Fighting F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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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個月前,新蘇聯像個投降的戰犯一樣老老實實的並入了羅聯,連一絲反抗都不曾有過。而在這之前,以G&K為首的一大票安全承包商被拆分重組,新成立的非軍事力量管理局像是要掐斷他們的最後一絲命脈一般處處緊逼。砸了飯碗的保安頭頭們只得解甲歸田。沒了管束的難民和匪幫就像見了血的狼一般擴張起他們的勢力,再加上有些失了業的軍閥心存恨意在其中推波助瀾,就憑警方低下的辦案效率和少的可憐的人手根本無力回天。短時間內一座座城市的犯罪率飆升,洛聖都見之傷心,哥譚市聞而落淚。或是尚存一絲正義,或是為了討口飯吃,賞金獵人們如同雨後春筍般涌現,在保證不讓自己餓死的同時順便當起了義務警員。新生的羅聯城市們就這樣維持著這種搖搖欲墜的平衡。
漆黑的夜空像是被雷聲撕開了一道口子,傾盆大雨傾瀉而下衝刷著整座城市的光鮮外皮,但潛藏於天際线和霓虹燈下的罪惡卻不會簡簡單單地被雨水就給洗掉。反倒是在這種沒人願意出門的糟糕天氣下,雨幕更是為那些本就見不的光的渣滓們提供了天然庇護。
大多數的幫派秉持著這種想法,心照不宣地借天賜良機進行著一樁樁肮髒的交易,軍火,毒品,甚至是活人,都在地下黑市里不斷易手。維里克也算得上是其中一員,身為人口販賣網絡里信譽良好的賣家,他與他的客戶們此刻正在“俱樂部”里把酒言歡,順便慫恿他們拿下幾件稱心如意的“商品”,好給自己再多賺幾大包白粉或是可卡因回來。
起碼他幾分鍾前他的如意算盤還是這麼打的,直到他的拍賣會被個不受歡迎的家伙砸了場子。
話還得從G&K散伙那會說起,被叛軍打的七零八落的格里芬在算最後一筆工資時,登記在冊的指揮官除去戰死的,跑路的,還有去蹲羅聯龍場的,只剩下了寥寥數人,其中有個從死人堆爬出來不知道多少次的小子卻是一分錢沒拿就走人了,順便開走了一整輛基地車。在此之後,這個據說和叛變AI,正規軍甚至是反人類邪教打的有來有回的天選之子便徹底消聲滅跡,沒人知道他上哪去了,也沒人知道他是死是活,活生生成了一個都市傳說。
好巧不巧,在這人消失沒多長時間之後,各個犯罪率居高不下的城市之間開始相繼出現類似命案,小到剪徑搶匪,大到幫派骨干,一個兩個皆是彈孔如篩死狀淒慘,幸存者和目擊者一概沒有。作案手法高度相似,順序毫無規律可循。一時間各個城市大小匪幫有的人心惶惶閉門謝客,生怕自己變成下一個槍下孤魂,有的不以為意一笑置之,認為只不過又是競爭對手拿來攪渾水好摸魚的低劣把戲。七八個月過去了,命案數量卻是有增無減,黑白兩道翻遍了地皮也沒找到絲毫他的蹤跡,放棄治療的罪犯們索性開起了賭池,互相押注誰會是下一具小巷子里的屍體。反正羅聯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法外狂徒,就憑一個下手狠點的義警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維里克一直以來都沒把這當回事,只不過他想破腦袋也沒想到今天自己就是那個被清算的倒霉催。
正門被人重重踹開,和斷裂的門板一起飛進來的還有外頭看門的那個,旁邊一人湊過去試圖把他拽進掩體,卻沒發現這個蠢貨的上衣兜里塞了一枚拉了環的手雷,兩人一起被衝擊波和破片撕成了血沫。
始作俑者這才從爆炸揚起的煙塵中緩緩現身,隨之而來的還有先發制人的槍火,維里克的客戶們四散奔逃試圖尋找一切可供躲藏的角落,負責安保的嘍囉們大夢初醒般舉槍還擊,咒罵和慘叫聲開始在屋內響成一片。維里克暗罵不妙,但自認為人數占優的他沒有選擇第一時間跑路,他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好歹擾人清夢的黑衣混賬。
然而事實並不如他所想,漆黑的長影在掩體間閃轉騰挪,看准每一個時機射穿雜兵們的頭眼,甚至還能抽空掏出甩棍砸斷某個倒霉蛋的手腕和頸椎,或是抵近槍口在幾乎零距離上將數發子彈打進防彈衣的空隙里,動作之敏捷下手之狠辣皆令人嘆為觀止。
反擊的槍聲開始變得稀疏,不祥的預感正在越發強烈,維里克乘著不速之客和自己的重甲衛兵纏斗之時瞅准時機向逃生門狂奔而去,止不住顫抖的雙手勉勉強強輸對了開門密碼,在拉開門鑽入其後試圖奪路而逃的前一刻,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黑衣人在肉搏上似乎落了下風,壯碩的重甲打手一槍托砸在了他的額角,然後再用槍膛里最後一發十二號霰彈准准地轟了他個滿懷。但維里克還沒來得及竊喜就看見那黑影只是略略退了下,然後就跟沒事人一樣重新撲了上去,驚愕的重甲兵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拳捶在了防彈玻璃面罩上,足以抵擋手槍彈正面直射的鋼化玻璃被砸的粉碎,與之一同碎開的應該還有底下的面部骨骼。
怪物?魔鬼?死神?
數個詞匯伴隨著恐懼一霎劃過他的腦海,不過現在試圖搞清來的是何方神聖已經毫無意義,他不敢再有一絲遲疑,趕緊牢牢反鎖住金屬門,腦子里只剩下了唯一一個聲音。
快逃。
維里克衝進雨幕,在漆黑的暗巷里狂奔起來,絲毫不顧自己的新西服被泥水弄的斑斑點點。他不敢放慢一下腳步,即使他的肺已經喘的像是鐵匠的風箱。
就快到了,他的車就停在巷口,只需要再堅持一下……
身後傳來巨大的爆炸聲,在雨夜里好似一聲驚雷。巨響和衝擊震的他絆了個趔趄,還沒等他回頭看上一眼,緊隨其後的槍響讓維里克的心如墜冰窟。
9mm空尖彈精准無比的從後方打碎了他的膝蓋,維里克哀嚎一聲像個破麻袋一樣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他拖著一條爛腿艱難的向前蠕動,身後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充滿壓迫感。
強忍劇痛翻身面對逼近的黑影,來人已經抬起手槍對准了他的腦袋。
“等等……別殺我!我們還能商量商量!你要什麼?錢?毒品?軍火?我都能給你,只要放我走,我保證絕對不會再出現!”
面罩底下發出了一絲似有似無的輕蔑嗤笑,男人上前一步狠狠踩在了維里克的胸口。彎下腰用手里的槍死死頂住他的腦門
“……下地獄去吧”
“不——”
一顆子彈被送進了人販子的眉心以宣告罪惡的終結。完成這一切的男人緩緩直起身,一腳把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的屍體踢進一側的垃圾堆里。
“該死……”
繃緊的神經瞬間放松下來,在高度專注之下被屏蔽的種種不適一股腦的全部襲來。
也許不該在那麼近的距離引爆破門炸藥,爆炸帶來的響聲震的他耳鳴。腦袋上挨的那一下讓他感覺有點輕微的腦震蕩,綻開的傷口正在不斷滲血。就算身著特制的防彈背心,皮質風衣的內襯也加裝了碳化硅片,可在那種距離下被霰彈打中,雖然可以保證自己不被轟爛,但帶來的感官刺激還是夠讓他喝一壺的。胸腔像是被鐵錘重擊,胃里也是翻江倒海,面具下每一次呼吸都顯得艱難無比。
“感覺糟透了……不行,得趕快離開……”
盡管羅聯的條子們已經蠢到了家,但保不齊會有聽到動靜的好事者過來插上一腿,身體已經不允許他再這麼打上一場。
可偏偏不想什麼來什麼,他正欲抬腿離開,身後一個清冷的女聲卻先穿透雨簾刺進他的耳膜。
“丟掉槍,轉過來。”
是個女人?自己的耳朵還在嗡嗡作響,雖然不能清晰辨別聲音特征,但至少還不會讓他判斷不出說話人的性別。
來殺我的?可要尋仇的話大可直接動手,而且為什麼隨身敵我識別系統沒有反應……
“別讓我說第二遍。”
帶著一絲慍怒的女聲打斷了他的思索,極具辨識度的槍栓響聲像是最後通牒。
“來者不善啊……”
從身後被人用槍指著還真不舒服,現在似乎也沒有拼死一搏的機會和能力……現在只能聽從命令。他緩緩抬起雙手,右手甩掉彈匣,輕輕松開任由配槍自由落體,砸在地上濺起一片水花。
轉過身來,威脅者如同預料中的一樣用手里的突擊步槍指著他,只不過那人背對著巷口的燈光,還把面部特征全部蓋在大小夸張的兜帽底下,再加上絲毫沒有減弱的暴雨,讓他難以辨別槍械的型號和她的相貌。
“摘掉面具。別想耍花樣。”
又是令人不快的命令語氣,但他只能照辦。用於掩藏身份的碳纖維半面罩也被摘下,和自己的槍一樣被甩在地上。
“滿意了?現在想怎麼樣?是現在就給我來上一槍,還是把我交給條子?”
不友好的嘲諷似乎沒能刺激到她,女槍手沒打算還擊,只是立在原地壓下了槍口。
“果然是你……我就知道……!”
未等他做出反應,女方恨恨拽掉頭上的兜帽露出真容,三步並作兩步上來就是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
“還真是好久不見啊,指,揮,官!”
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低語帶著壓抑不住的怨怒,挨了打的男人方才明白找上門的不是什麼殺手刺客。
是他昔日的人形,他的副官,他的戀人。
戰術人形,OTS-14,閃電。
“你就這麼跟我打招呼?”
“打你算輕的。”
互相丟下一句開場白後便是壓抑無比的沉默,彌漫在四周的氣氛簡直能用詭異形容。沒有戰友間的惺惺相惜,也沒有戀人般的干柴烈火。久未重逢的兩人此刻表現的甚至還不如陌路的過客,只是死死立在原地凝視著對方,任憑暴雨浸透頭發和衣衫。香檳色的雙瞳目光如炬,松林般的綠潭古井無波。
似乎都有千言萬語卡在嘴邊,卻不知從何講起。或者說,都是在等待對方先打破沉默,沒人想先踏出那一步。
這樣子簡直要讓人喘不過氣來,他重嘆一口氣,再深深呼吸做足了心理准備,好似是用上了比單挑十個打手還要大的勁才打破了這令人極度不適的沉默:“所以,找我多久了?一個月?一星期?”
“從你消失開始算。”
他心里不禁泛起一陣酸澀,自己已經把曾經朝夕相處的姑娘們鎖在記憶深處,而她們之中卻仍然有人在追尋著那個指揮官。可是……
他想再說點什麼,但卻沒能發出聲音。
“為什麼不肯說一聲再走?為什麼要這樣不聲不響丟下所有人?”
閃電冰冷的語氣帶著顫音,亦或或是出於憤怒,亦或是因為哀傷。
“我做不到……我沒法和她們一個個去告別,我怕我會忍不住再次沉溺其中,我怕我的每一句話都傷害到她們……”
他吃力地道出答案,每一個字都好似有千斤重,無形的窒息感壓迫著他本就不適的胸腔。
“你只是在害怕傷害你自己,你難道沒想過這樣走掉才是真正地在傷害我們嗎?我都沒發現過你居然會這麼自私。”
人形的記憶不同於人類,她們不會把事情漸漸淡忘,任何留存在雲圖里的內容只要去調取,每一次都會像第一次般讓人印象深刻。
指揮官不辭而別,有人痛哭,有人怒斥,有人釋懷,有人茫然。沒人想到一同跨越生死的指揮官居然在這時丟下了所有人。
閃電永遠無法忘記那一天。
回到現在,面前的男人簡直就像是個找借口被戳穿的學生,他沮喪地垂下頭,不敢再看他曾經的副官一眼。
“明明說好了共度難關,明明說過了要堅守信念,但你卻……你這樣子還算是那個為瑪赫蓮而戰的羅賓,還算是那個要更新世界鋒芒的指揮官嗎!?”
“別那樣叫我!指揮官?不再是了!那個羅賓也早就和她死在一起了!”
反應強烈地出乎意料,自暴自棄般的怒吼回蕩在巷子里,在震驚閃電的同時也深深刺痛了她,那個正直善良的指揮官究竟上哪去了?還不到一年的時間足夠把一個人完全變成另一幅模樣嗎?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閃電的怒意漸漸被雨水澆滅,取而代之的是來襲的深深無力感,無論怎樣面前的人都是她的摯愛,她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步一步墮落下去。
是啊,是什麼讓自己開始變成這樣的,已經開始有點記不清了。是“埃涅阿斯行動”的宣告完敗?還是聖女被利刃洞穿的軀體?或許是在舊宅里找到的那一疊塵封的檔案?好像都不是,將記憶的指針繼續回撥,答案慢慢開始浮現……
他以前一直都是這樣。
直到格里芬的生活改變了他,逐漸讓他把屬於自己那陰暗殘忍的一面完美的藏在無人可知的角落,可往日的安寧逐漸崩毀,潛藏起來的黑暗一點一點加速膨脹,直到在離開的那一刻將他完全吞噬。
他又重新變回了最真實的自己,偏執,嗜血,滿腦子只有尋仇和制裁。
而自己的姑娘們不知道這些。在她們眼中他一直都是那個正派可靠有求必應的指揮官。
事到如今,他以無顏再去面對曾經信任過他的人形們,而最不想見到的人形之一今天就出現在他面前,目睹自己了這副不成器的模樣。既然已經沒有挽回余地,那麼還是一條道走到黑來的更省事。
“你都看到了,你的那個指揮官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我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他咬牙收起了脆弱的模樣,竭力扭曲神情,就像是在與幾分鍾還不是屍體的任務目標講話一樣。
“趁早離我遠點吧,閃電,留在這種人身邊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那你就打算繼續這樣下去?繼續漫無目的地游蕩,漫無目的地殺人,漫無目的地活著?這就是你想要的嗎?指……傑森·皮爾斯!?”
熟悉的敬稱被強行壓下,昔日的副官僭越地直呼了他的全名,明明是在報告書上見過無數遍的幾個字,但在脫口而出時還是顯得格外詰屈聱牙
“終於不打算像以前那樣叫我了?也好。我早就把那個虛名聽煩了。”
頭一次聽到他的人形這麼叫自己,感覺還是挺新鮮的。
“至於你的問題,屬於我的戰爭已經結束了,那個老狐狸和他的所謂理想都是屁話,我為什麼不在自己死之前再給他多添點堵呢?”
“你打算把下半輩子都花在這種沒意義的行為上嗎?明明還有許多更值得你去奮斗的事情。”
“說來聽聽。”
“那個叫美玲的姑娘,一直跟著你對吧?”
傑森·皮爾斯猛然一震。
如果說還有什麼能讓他保持著最後的理性和人性,那恐怕只剩下美玲這一個寄托了。
每次在外面不論他表現的有多殘暴多冷血,但在回到艾莫號的那一刻,傑森還是會讓自己短暫的成為那個“指揮官”,和那個十幾歲的孩子在吃飯時講述今天出任務時又發生了些什麼事情,然後掏出幾樣或是卡帶或是游戲機一類的小玩意讓寂寞了一整天的她開心起來。在美玲入睡之後,傑森才會一個人默默走向基地車深處自己的房間,靜靜包扎今天多出來的新傷口,再把換下來的衣服上的鮮血和碎肉處理干淨。
“不許提她。這和她沒關系。”
“真的是沒關系嗎?難道你想讓她,還有和她一樣的無數孩子一直活在這樣的世界里嗎?”
“……”
“你不想讓她看見你現在這副樣子,對吧?”
“…………嗯”
傑森忘不了在火海中救出美玲的那天,那時他當著那個孩子的面,活生生砸碎了一個“瓦良格幫”的腦袋。他用沾滿血跡的手回身去扶起跌倒在地的美玲,可是她看向傑森的眼神卻充滿了驚懼和畏怖,仿佛他和那幫草菅人命的惡徒別無二致。在那一霎他猛然驚醒,自此他暗中下定決心,決不能再在美玲面前變回那個殘忍的惡鬼。
他不是沒有想過該去做些什麼來改變現狀,可是……
“可我早就不是那個一通電話就能叫來一直升機人形的家伙了。你跟我說過的吧,我可沒辦法一個人改變世界啊。”
他無奈地輕笑,把閃電曾對他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丟了回來。
“那就別孤軍奮戰,去找其他人吧,一個也好兩個也罷。當年的指揮部也不是第一天就有三百多個人形陪著你的。”
可真是最不願意去面對的選項。
“真的還有人會接受一個丟下所有人跑路的殺人鬼嗎……”
傑森漫長的旅程里也確實遇到過幾個熟悉的身影,可他不敢走上前去,只能靜靜地注視著已經放下烙印武器的她們開始新的生活。然後在無人察覺時悄然離去。但在此刻,他動搖了。
“雖然你確實傷了她們的心,但是,我保證,大家對你可都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所有人都發過誓,只要你還能回來,變回曾經的那個指揮官,我們就還是屬於你的人形,願意為你戰斗到最後一刻。”
他抬起頭,閃電堅定的目光與往日別無二致,香檳色的瞳眸清澈無比,散發出的光芒鋒銳難擋,仿佛能直直洞穿他的心底的漆黑陰影。
他從來都沒能真正放下過去。他不止一次回想起那個充滿混沌和激情的夜,閃電的肺腑之言始終在腦海里回蕩著。
「您是值得我托付信念的指揮官」
而此刻相遇之刻,即是覺醒之時。
為了美玲,為了姑娘們的不曾磨滅的信任,以及為了閃電那份鮮活的愛意,這個世界仍然還有值得為之而戰的東西。
“回來吧,變回曾經的那個你,把所有人都帶回家,我們一起,好嗎?”
閃電立於巷口的燈光下,向浸沒於黑暗中的他伸出了手。
他想去接,可根本抬不起胳膊。
自己真的做好准備去直面往日的陰影了嗎?一想到這,他如同置身於深海之中,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可就在傑森低頭遲疑的時候,被雨水浸的冰冷的右手被一陣暖意裹住,隨即便是一股擋不住的力量將他拖拽出黑幕來到亮光處。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嘴唇便被一抹柔軟輕輕封住……
冰涼的雨水與熾熱的鮮血交織,匯合,慢慢下滲,一路流淌到二人的口唇之間,本該甜蜜的深吻中多了幾分突兀的苦澀腥咸。
閃電與他緊緊十指相扣,空出來的手揪住他的領子繼續壓縮二人間的距離。他本能地抬起左臂輕輕攬住閃電的腰肢,不願讓重新接納他的戀人再離開自己半分。
改進過的義肢不再是毫無觸感的戰爭兵器,在保留了強大出力的同時又添加了基本的神經系統和仿生外皮。他控制住出力一路輕撫,最後停留在那濕潤的金色發絲之上。縱使依然被雨水浸透,但柔滑的觸感和記憶里的樣子別無二致。
日日夜夜積累的情感一霎噴薄而出,他竭力回應著身前的人兒,舌尖互相交纏共舞,共同編織著二人中斷已久的愛意。
「就這樣持續下去吧,就這樣再次沉溺於你吧」
「我不想再忘記你從前的樣子」
暴雨可以掩蓋很多東西,包括二人此刻的淚水,也被淹沒在雨幕里不曾被察覺到……
久違的深吻簡直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逐漸耗干肺里氧氣的兩人不得已地輕輕推開彼此,將熾熱的喘息散布在潮濕的空氣中。
閃電微微低下頭去不想讓他看光臉上的表情,而面前的男人卻輕輕抬起手抵住了她的下巴,稍顯強硬地迫使兩人四目相對。
被浸透的金色發絲一綹綹地隨意貼在泛起潮紅的姣好面頰上,弱勢的神情被他一覽無余,冷艷的女王少見地羞澀起來,身體被他制住,只能眼神躲閃著傑森直射過來的熾熱目光。
粉嫩的唇瓣在剛剛的恩澤下飽滿濕潤,看得傑森心里癢癢的,不禁壓低聲音輕輕問道:“再來一次?”
沒有言語回應,不過合上的雙眼和湊近的唇瓣已經給出了答案。
他嘴角止不住地上揚,再次俯下身,准備以更加強勢的姿態侵占閃電的唇舌。
只不過嗎,沉浸在舊情復燃中的笨蛋情侶似乎忘了些什麼,有個不要命的家伙剛剛殺了二十幾號人還搞出劇烈爆炸,甚至現在還不打算離開案發現場。羅聯的警察系統就算再遲鈍也該察覺到了。由遠及近的警笛聲讓二人心里都猛然一驚,然後一瞬間迅速推開對方進入了備戰狀態。
“咱們好像拖的有點久啊……”
“誰讓你要一直磨磨蹭蹭不肯結束……舌頭都木了……”
“嗯?我看某些人可還挺享受的~”
閃電白了他一眼,沒再接他的話茬。
就算傑森是目無法紀的私法制裁者,但他還是明白別閒著沒事去招惹官方勢力。眼下這種情況,最好的辦法只有一個……
“怎麼辦,全聽你指揮。”
“和他們說我們是來這約會的情侶怎麼樣?”
“沒人告訴過你你笑話講的很爛嗎?哪有帶著突擊步槍和手榴彈來約會的?”
閃電恨不得再給他一拳,似乎他唯一沒變的地方就是隨時隨地講爛笑話的本事。
“有點幽默感好嗎,跑吧,我才懶得跟他們打,”他撿起了自己的配槍和面罩,甩掉雨水然後揣回懷里。“我知道該怎麼跑能甩掉他們,跟我來。”
“你確定自己能跑的比人形還快?我倒是擔心你別被落在後面被逮住了,我可不想劫獄救你。”
“照著麼說還是會救的咯?”
“……再貧嘴我就親自把你打暈交給那幫人。”
“你肯定舍不得。”
“少廢話了!帶路!”
兩人消失在錯綜復雜的暗巷深處,等到條子趕到時,除了一屋子的屍體以外他們什麼都沒找到。
雨完全沒有要停的意思,甚至還在逐漸變本加厲,在雨中狂奔了十幾分鍾遠離了案發現場後,渾身濕透氣喘吁吁的傑森和閃電停在了一家汽車旅館前。
“雨越來越大了,就先在這住一晚吧。”
“你有能開房的合法身份證明?”
“當然——沒有,不過這種小旅店一不查身份二不翻行李,只要給夠錢就不會有問題。”
“總覺得不放心……”
“就當我們是來這躲雨的普通情侶,把槍藏好,裝像一點,不會有人懷疑的。”
閃電還想再斟酌一下,可已經被淋得透透的傑森已經挽住了她的胳膊。
“拿你沒辦法……”
幸好,旅館前台也沒懷疑什麼,交了錢順順利利就拿到了房卡,摟摟抱抱的兩人盡力裝出一副恩愛夫妻的別扭樣子慢慢磨到了房門跟前。
插卡推門一氣呵成,他洋洋得意地回身向後進門的閃電邀起功來:“看吧,我就說不會有問題咕唔——!”
話到一半就被堵了回去,閃電摟住他的脖子一個轉身將他壓在門板上,仰頭踮起腳尖吻住了他。
看來是想把之前欠下的討回來啊。意識到怎麼回事的傑森瞬間進入了狀態,風衣,胸掛,防彈插板,吸飽水的衣物裝備被一件件丟下,燥熱起來的軀體也貼的更加緊密,被抵在門上無路可退的他甚至有了一種正在被獵捕的感覺。
閃電的香舌撬開傑森的牙關突入進來,舌尖輕輕抵住上顎掃動幾下,又挑起他的舌頭交纏在一起,技巧十足的動作迅速勾起了他的欲望,胸腔不斷劇烈起伏,吐息也越發熾熱,可體力本就開始不支的他已經只剩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功。
似乎又是一個世紀,閃電壓制他的力度減弱下來,輕舔嘴唇意猶未盡地放開了他,傑森終於能從溺水般的窒息感里掙脫出來,靠著門板滑坐在地,如同跑完百米衝刺一般大口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呼……呼……看來有些人比我還要樂在其中啊……”
“……你欠我的……”
“那繼續?”
然而閃電這次的回答出人意料。
“先去把你洗干淨,順便暖暖身子,人形不會著涼生病但你會。”
“那……要一起來嗎?”
“給我等下次,你那點心思我還不清楚,今天老老實實各洗各的,不然誰知道要磨蹭到什麼時候。”
“還有,你身上血味火藥味怎麼那麼重,真不知道是怎麼搞的……”
被看穿了,還被嫌棄了。大受打擊的傑森輕輕吐了下舌頭,甩掉身上剩下的毛衣和牛仔褲後灰溜溜地進了浴室。
熱水澆在身上的感覺果然舒服的要命,冰冷的四肢逐漸回暖,臉上的血跡也被衝淡消失。
他雖然很想草草了事然後和外面的戀人繼續溫存,但為了不被從床上踢下去,傑森還是忍住衝動認真清洗著身體。整個過程差不多花了他半個小時,還倒完了快半瓶沐浴露。但即便如此身上似乎還是能聞到一股似有似無的槍火氣息
“你去吧,我搞定了。”
他穿上浴袍慢吞吞地挪了出來。
“好慢……希望還有熱水……”
閃電輕聲抱怨著他的磨磨蹭蹭,隨即走進浴室,不多時里面繼續響起水聲。
百無聊賴的他躺回床上打量著整個房間。被扔的一地的濕衣服都已經被掛起來晾好,包括閃電自己的也掛在了一起,如果不去看那擺在桌上的幾把武器,暖黃的燈光讓屋內儼然一片溫馨舒適。仿佛自己真的是和伴侶來度假的一樣。
“突然好困……”
安心的感覺加上放松的神經開始讓傑森有了些許睡意,仔細想想,自己也確實好長時間沒睡過一次好覺了,為了追查那個人販子的线索又是連續十幾個小時沒怎麼休息。
倦意越來越濃,眼皮開始不受控制地打架,但僅存的理智告訴他如果現在睡過去那必定是無比失禮,就在他不清醒的意識天人交戰的時候,浴室的水聲停了,隨之便是推拉門響起的聲音。這一下給昏昏欲睡的傑森嚇了一激靈,整個人也從床上彈了起來。
閃電全身上下僅僅裹著一條浴巾,仿佛只要動作稍微大點就會散掉露出其下誘人的玉體。雙手正抬過頭頂用干毛巾輕輕擦拭著還在滴水的金色長發。
“能幫我吹下頭發嗎?一個人來畢竟不太方便呢”
“樂意之至”
他一直都很喜歡閃電的頭發。如同金色綢緞般順滑的質感讓他愛不釋手,其上淡淡的白玫瑰香氣更是讓他沉醉其中。閃電也相當享受這種自己的一部分被他如此喜歡著的感覺……但前提是睡相奇差的傑森別一頭壓在上面。
溫柔地抬起一束濕發,將吹風機調成不會損傷發質的風力和溫度,他開始從上往下小心翼翼地護理起這披散開來的金色錦華。一時間,房里只剩下了吹風機運轉的嗡嗡聲。
“ok,差不多干透了。”
“技術一如既往呢,這種事情你倒是沒忘掉”
“不可能忘的啦,再怎麼說都是身為戀人的義務”
“戀人的義務嗎……既然是這樣的話,那接下來該怎麼辦,你應該清楚的吧?還是說需要我再提醒你?”
接下來呢?像往常一樣將面前的佳人擁入懷中盡享春宵一夜?離開後,輾轉反側的孤獨夜晚讓傑森不止一次地回想那些讓人血脈賁張的細節,並奢望著有朝一日可以重新取回這一切。
事到如今,熟悉的嬌軀就在眼前只隔著一層布料,可偏偏在這種時候他又猶豫了。等等,為什麼要說又(
“如果我拒絕的話……你會怪我嗎?”
“我倒是更想聽聽原因。”
“我困了。”
“……你該不會真打算抱著我乖乖睡一晚吧?這可一點都不像你。”
“都忍了這麼久了,不差今天一晚上”
傑森不想再多辯解什麼,只是默默爬回被子里按滅了自己那邊的床頭燈。
不辭而別將近一年,好不容易重逢卻偏偏在這種時候不解風情,閃電對他不滿的情緒在此刻達到頂峰,意欲報復他的想法愈演愈烈。閃電沒再多問,也一並鑽進了被窩里,順勢緊緊貼住了他寬闊的後背,芊芊玉手繞過來搭在他的胸腹上若即若離的來回輕撫,雖然傑森沒做出什麼反抗,但升高的體溫和滲出的細汗已經出賣了他。
“別鬧。”
他不自然地扭了一下,可背後的閃電非但沒有停手,還變本加厲的一路下行,攀上了那已經開始熾熱躁動起來的巨物,手法嫻熟地取悅起他來。
啪——
手腕被緊緊扣住然後抬起,他驟然翻身,將閃電整個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下。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呼吸變得粗重,莫名地有些口干舌燥——他興奮起來了。
還沒等他開口,閃電一手環住傑森的頸子猛的向下一拽,強迫他的腦袋埋在自己的頸窩里,將絲絲低語送進他的耳道。
“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在忍著嗎?
他猛然一顫。
“多少個晚上我只能一個人想著你的樣子,你的聲音,你的動作,然後用自己的手或是那些橡膠玩具——那感覺一點都不舒服!每到那種時候我就在想……如果只是想要快感的話,換個人來又有什麼區別呢,為什麼一定非得是你呢?”
手腕頓時感覺到被鉗制的力度陡然增加,頸部的嬌嫩皮膚被他狠狠咬住。
“你真那麼做了?”
短短幾個字是像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一樣。
“……為什麼不自己確認一下?我可就在你面前”
還真是一副滿不在乎的語氣。只覺得一陣氣血上涌的他驟然撐起身子,目光死死鎖住身下的閃電。
“這可是你說的。”
強烈的獨占欲讓傑森的綠眼睛里再次燃起怒意,抬手一把扯掉閃電身上已經松松垮垮的浴巾,底下形狀姣好的雙乳和泛起水光的下身都被一覽無余。
“那就讓我來看看你還是不是屬於我的東西。”
傑森不是左撇子。自從失去左臂裝上義肢之後用左手進行的精密動作更是少之又少。在與姑娘們同床共枕的過程中他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機械臂控制不好力道弄疼了她們。
可怒火中燒的他沒了往日的溫柔,用堪稱蠻橫的出力分開了那對修長的雙腿,讓濕漉漉的蜜穴在他面前一覽無余。左手向下抵住穴口摩擦幾下沾滿蜜汁稍稍潤滑一下,隨即分出兩指毫無預兆地就頂進了深處。
“噫!唔——”
毫不留情的動作,完全不收斂的力度,好久沒有嘗到這種感覺的閃電顯然有點消受不住,身體不由自主地痙攣起來,自己聽了都會面紅耳赤的呻吟完全控制不住,只能抓住被套緊緊咬住好把聲音捂在嘴里
身上的男人輕車熟路的摸到了穴內的敏感帶,隨即用指腹抵住不斷地蹂躪起來。
為了能夠更加穩定的握持武器,左手內側的仿生外皮上還加裝了一層相當粗糙的橡膠層用於增大摩擦。帶有密密麻麻粒狀凸起的膠墊在這種時候堪比刑具,再加上他一下一下毫不憐香惜玉的粗暴抽插,腔內傳來的快感夾雜著痛感一浪高過一浪,一下下被帶出來的粘滑愛液泛起淫靡的水聲,令人難堪的嬌啼也越發難以收住。
“不……不要了……輕點……輕一點……啊啊……好疼……好難受……”
“那就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做過那種事?!”
口氣咄咄逼人,手上的動作不曾慢下來半分。
“…………”
讓人極度不適的沉默,房子里的空氣似乎都要凝固起來。能聽到的只有雨滴打在窗戶上的噼啪聲
綠林中燃燒的火焰逐漸熄滅,隨即變得冰冷無比,如同冬日的霜華。傑森默默直起身來,放開了對閃電的束縛,抽出手指,撿過浴巾把上面的水跡擦拭干淨。雙瞳已經蓄起水光,但居高臨下的目光里依舊透出徹骨的寒意。
“別對我說謊。”
“我明白,離開格里芬後所有人都過的不容易,就算你真的做了,我也願意相信那是迫不得已。”
“我只想知道,你說的究竟是真的嗎……”
那算是什麼眼神?失望?痛苦?悲戚?或許兼而有之。那感覺就像是被全世界所拋棄一樣痛徹心扉。蓄在眼里的水潭波動不止,直到再也積蓄不住。水珠緩緩滾下,在他的臉上留下一道道水痕。他也不動手去擦,只是任憑其順著臉頰滴落。
自己只是想氣一下他,可方式實實在在的選錯了。
“對不起。”
閃電湊近他,抬手幫他拭去臉上的淚。
“我從沒那麼做過,我全都忍過來了。“
“因為我還留著你的戒指,我還是你的人形,我一直相信有一天絕對能把你找回來。”
“我不該說那種話的。”
她試圖再貼近一點,可面前的人卻像是受驚一樣猛然後退了一下。
他喘息著,大腦竭力消化著剛剛聽到的詞句。
“傑森……對不起,我……不會再傷害你了”
極盡溫柔的語氣,如同在安撫受傷的猛獸。輕輕捧住他的雙頰,濕潤的雙唇吻去他眼角的殘淚,稍稍拉開距離,二人的目光再次交疊。
溫軟的觸感再次從唇間傳來,傑森沒有多做反應,只是被動地迎接這個歉意與愛欲交織在一起的輕吻。
感覺到他已經平靜下來,閃電主動拉開了距離,可在雙唇分開的那一刻自己卻感受到了一股擋不住的力量。
她被按倒在了床上,再次籠罩在男人的身下。
“要繼續剛才沒做完的嗎?”
“順你的心意來吧,就當是……補償你的……”
淫艷的水漬依舊泛著光,不安分的巨物再次重整旗鼓。
“確定嗎?”
貼著耳邊再次征求身下人的意見,卻沒有聽到聲音,只能感覺到她略略點了下頭。
之前粗暴的動作讓穴口有些紅腫起來,他只是用右手輕輕撫上,卻感受到閃電像是在躲閃般抽動了一下。
“剛剛弄疼你了……”
語氣中不乏歉疚之意,他為氣血上涌時的衝動行徑自責起來。
“不是你的錯,繼續做下去吧……”
聽聞此言傑森也不再糾結,右手手指回到緊窄的甬道內,旋轉,摩擦,抽插,取悅戀人的手法輕游刃有余,不多幾下就讓閃電的雲圖再次被情欲所侵占。
他的唇從白皙的頸肩處慢慢下移,親吻,舔舐,啃咬,一舉一動都像是在標記領域,直到停留在白皙的嬌乳之上,桃紅色的粉嫩乳尖被輕輕納入口中,在被不住吸吮的同時又感受到粗糙的舌苔在其上摩擦。一道道電流直衝雲圖深處,讓閃電不由自主地弓腰挺起上半身,感覺更像是把弱點主動向他那邊送。
呼吸變得急促難抑,斷斷續續的細密呻吟從嘴角不斷流淌出來。雙手本能地搭在他的頭上插進發絲之間,本意是打算將他推開一點,卻沒想到動作卻無意識地將他輕輕下壓,仿佛在央求著他更多地寵幸這對白嫩的胸乳。
雙管齊下的預熱讓閃電此刻心焦難耐,每一個動作都讓她更加渴望著那根曾經讓自己欲仙欲死的巨物,再也無法忍受腔內的空虛瘙癢,停留在傑森頭上的雙手示意他放開那對讓人流連忘返的美乳,隨後摟著他的頸和背,雙腿也悄悄纏上他的腰際仿佛是在催促。
“可以插進來……好好疼愛我嗎?”
昂揚的巨龍早就硬挺難耐,用前段抵住入口沾滿愛液潤滑。
“痛的話和我說。”
出於善意提醒了閃電一句,傑森再也無法忍耐,將其猛的頂入濕熱的溫柔鄉里。
“嗯……啊……”
支離破碎的細碎嬌吟伴隨著汩汩水聲在屋內響成一片,腰身高高拱起仿佛在迎合他的動作。就算已經分開許久但兩具身體的契合度卻一如往日。
粗長的肉棒之一下就撞在末端的子宮口上,酸脹感驟然從下腹部蔓延,激烈的反應讓閃電本能的摟緊傑森,將臉埋進他的頸窩里送出一陣甘美的嗚咽。
“怎麼……第一下……就這麼深……”
“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忍了十一個月的。”
進入狀態的雙方開始竭力取悅起彼此。閃電暗暗使力收緊甬道,吸力和緊縛感擾亂了傑森的節奏,每每這種時候他的呼吸就會突然亂掉,需要停上一下調整狀態才能繼續征伐,急促的喘息出賣著他的難耐。
傑森同樣不甘示弱,他早已將面前的這具素體所有的敏感帶摸的一清二楚,每次抽插都可以准准地找到那塊閃電極其受用卻又不斷閃躲的區域,他壓住閃電的身體不留出任何逃跑的可能,膨大的龜頭抵住那一小塊,再壞心眼地狠狠頂上幾下,觸電般的快感從小腹里炸開然後被送到身體各處,閃電只覺得自己連骨頭都要酥了。
旅館的床板不堪重負般發出吱呀聲,暖黃色的燈光將交纏在一起的他們投射在牆面上形成一副淫亂的剪影畫,火熱的肉體抵死纏綿,二人的眼中此刻只有對方,閃電抬起手背掩在嘴上試圖擋住那讓人難堪的淫靡顫音,生怕穿透旅館薄薄的牆板驚擾到別的住客。
可傑森卻再次扣住了她的手腕強行帶離,低下頭輕輕雙額相抵。
“別這樣,我想聽你的聲音”
“可是……會被外面聽到……”
“沒事的,不要管那麼多。”
意亂情迷的閃電此刻已分不清他的話究竟是哄騙還是命令,將算力全部調轉到歡愛上的雲圖無法處理更復雜的指令,只能下意識地照做,讓絲絲縷縷的羞澀啼鳴再次響徹在房間里。而身上的男人也加快了頂撞的速度,交合處的愛液甚至都被打發起泡。鎖骨,頸肩,耳垂,身上的一處處都被他的唇齒掠過,留下濕潤的吻痕和鮮紅的齒印。
傑森長久沒有體會過如此快感的身體有些難以招架,他只覺得自己的泄意越來越強烈,閃電的嬌嫩穴道的每一次收縮和吸吮仿佛都要將他的精液全部榨出。而今天的他已經無心逞強忍耐下去,腦海里唯一剩下的想法就是酣暢淋漓的噴射在戀人的體內,用熾熱的愛意澆灌那干涸了數月之久的花心。
事實證明,閃電比他想的還要欲求不滿。正在傑森意欲不再壓抑盡情在她體內噴薄的同時,閃電的里面卻先他一步緊緊箍住了滾燙的肉杵,花心深處一股股暖流涌出衝的他渾身酥麻。竭力壓抑卻不得的柔弱嗓音鑽進耳道。
“嗯……嗯——去了———!”
“那就一起……”
傑森長出一口氣,如釋重負般放松下來,下身猛的一下頂進深處,將濃稠的白漿毫無保留地注入閃電的體內,他緊緊地擁住身下的嬌軀,感受著其上止不住的痙攣輕顫,在戀人耳邊低沉地一遍一遍呼喚著她的名字,仿佛是找回了失去已久的寶物一般,不願再讓其離開自己半分。
如同被劇烈的海潮送上浪尖,又猛然墜下跌入海水深處,閃電在極致的快感中交掉了自從二人分別以來的第一次徹徹底底的絕美高潮。此刻仍舊暈暈乎乎的腦袋還在不斷回想著剛剛的歡愉。高潮的余韻牽動著下身不自覺地吸吮著尚未退出體內的巨物,好像還沒被滿足一般。縱使已經射過一次,可那玩意依舊是又硬又燙地仍舊漲滿了肉穴。
傑森維持著原先的姿勢俯臥在閃電身上,相貼地嚴絲合縫的身體交換著熾熱的溫度,潮韻造成的的顫動清晰可辨。
“好熱……”
“再抱一下,一下就好。”
簡直就像是在撒嬌一樣,埋在肩窩里的腦袋發出央求的聲音。閃電寵溺地輕輕撫上他的頭頂,青蔥般的手指穿過發絲。
“舒服了嗎?”
“太舒服了。”
傑森滿足地長嘆一聲,輕輕抽出那根東西,雙手撐起身體一個翻身和閃電並排躺下。
“你今天頂的好用力……”
“弄疼你了?抱歉……下次我會注意……”
“不……沒有,甚至有點還想要……”
“先讓我休息一會吧,好長時間沒做過體力要跟不上了。”
酸脹的腰椎仿佛是在抱怨他的用力過猛,縱使有再強烈的欲望也只能讓步於糟糕的身體狀況。
“那……這次我在上面怎麼樣,你只需要躺著享受就行……”
說話間閃電已經爬到了他身上來,香檳色雙瞳中的愛欲之火仍未熄滅。
“我似乎沒有理由拒絕呢,那就來吧,反正離天亮還早。”
咬咬牙下定了舍命陪君子的決心,傑森捧住閃電的俏臉再次讓二人雙唇交疊,閃電的芊芊玉手已經趁他不注意纏上了他半硬的分身,僅僅簡單挑逗幾下就重新煥發活力,在閃電的手心里硬翹翹地跳動著。
“這不是很有精神嗎?應該還能射個好幾發?”
調笑著身下的男人,閃電撐在他的胸口上直起身來,抬高翹臀用穴口對准前端,腰部稍一用力壓下,將整根漲大的巨物再次吞吃進去。
“啊……”
“唔——”
各自從喉嚨里擠出一聲由不得自己控制的呻吟,重新結合在一起的二人再度品味著交媾帶來的無上快感。
這個姿勢簡直舒服的不像話,那根硬邦邦的玩意一下就能頂到自己的最深處來,甚至在小腹上都能漲起一個淫靡的輪廓,閃電竟忍不住地頭暈目眩起來,意識里只剩下了取悅他的想法。
“那……那我要動起來了哦……”
“嗯……”
以前的傑森一般不會用女上男下的姿勢,喜歡在床上把握主動權的他樂於親自將身下的戀人弄的高潮迭起,而不是被動地去接受這一切。
不過嗎,稍微換換口味也不是不行。
此刻閃電正騎在傑森身上討好他取悅他,佳人雙眼微眯,幾縷金色的長發被汗水貼在臉上,雙頰染上象征情欲的粉紅色,輕輕咬住下唇忍耐的動作像是在忍耐又像是在享受。目光下移,盈盈一握的姣好雙乳正隨著上下起伏的動作果凍般搖晃著,乳尖在空氣中畫出一道道完美的曲线,再往下,二人的交合之處一片濕滑泥濘,大股大股的愛液自二人腿間流下泡透了身下的床單。閃電的每一下起伏都能將他的分身全部吞下,內壁的小肉粒覆蓋在每一寸神經上緊縛著刮擦著,直爽的傑森頭皮發麻渾身發顫。
看著他竭力忍耐的神情閃電不禁促狹一笑,她彎下腰將上半身與傑森緊緊相貼,金色的長發自然垂下,嬌嫩的乳鴿也在他的胸口上被擠成餅狀。閃電薄唇輕啟,探出一點鮮紅的舌尖,仿佛在呼喚他的回應,不甘示弱的男人迎上前去與她交纏在一起,但不多時就再次分開。
閃電輕輕湊近傑森的耳邊,唇瓣輕輕吻上通紅的耳垂。
“嗯?!”
他的身體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喉嚨里也冒出一聲顫音。
“呼……呼……”
感受到他反應的閃電變本加厲,下身收緊壓榨著他的巨物,上面將一縷縷溫熱暖濕的氣流吹進耳道,再用貝齒輕輕地啃咬摩擦他的耳廓軟骨,水聲,氣流聲和閃電喉間的微微低吟混在一起在他耳邊響成一片,一道道電流散播開來弄的他半身酥麻,竭力維持的從容煙消雲散,呼吸也亂的一塌糊塗。
“……閃電……你……你從哪學的這招……”
“春田小姐以前告訴我的哦……我一直都想試試來著~”
閃電雙眼迷離,眼底滿滿的都是攔擋不住的愛意,回答他的語氣不無得意。
女子茶話會恐怖如斯,他第一次有了想要聽聽姑娘們平時都在聊些什麼的念頭,只不過這都該是後話了,當務之急是將不利局面逆轉回來,再這樣下去就要被閃電咬著耳朵射出今天的第二發了。
他右臂環住閃電的蜂腰,左手向下用力一撐,平攤在床上的身體借力坐起,將兩人的姿勢轉換為面對坐位。隨後他揚起手,控制好力度一下拍在閃電挺翹的美臀上,清脆的響聲雖然不大但足以讓人聽的清清楚楚,軟嫩白皙的臀肉登時就泛起一個清晰的紅印。
“呀…………”
淫媚的嬌啼在極近距離被送進自己的耳道,包覆住自己分身的甬道也無規律地緊縮起來,結合處分泌出的蜜汁越發充沛,環住自己頸子的雙臂摟的更加用力,指甲嵌入他的肌膚抓撓著,陣陣刺痛感卻讓傑森越發興奮。
“打屁股什麼的……還真是惡劣的手段呢……”
“你這不是很享受嗎,”說話間他又是一巴掌打在臀瓣上,“看,你的里面這不是夾得更緊了?”
“你……壞心眼……啊……”
她的容顏近在咫尺,雙頰緋紅,雙眸濕潤,薄唇輕啟嬌嗔著,但臉上顯然是一副無比享受的神情。仿佛得到鼓勵一般的男人繼續開動起來,一下又一下結結實實頂在深處嬌嫩的宮頸軟肉上,手上也是變換著力度和節奏拍打著閃電的臀肉。
“輕……輕一點……呀!……不要……不要打了……”
快感和痛感交織起來如同電子病毒一般侵蝕著心智,繼續被這樣折磨下去的話就真的要變成被打屁股都能高潮的淫亂人形了。閃電拼上最後的理智貼在傑森耳邊討饒起來,希望可以停下這迷亂瘋狂的淫刑。
“好啊,回答我的問題我就暫且放過親愛的閃電小姐~”,揚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問……問什麼……”
“這樣是不是很舒服?”
“那……那種話怎麼說的出口!”
啪!半空中的手掌再次落下。
“答錯了哦。不說出來今天就不放過你。”
“噫——別,別再打了!我……我會說的……”
泫然欲泣的佳人緊緊抿住下唇,發出一聲屈辱的嗚咽,合上雙眼深深吸氣做好心理准備,閃電將身前的男人推回床上,雙手撐在他臉側,睜開眼用充滿情欲的目光凝視著他的雙眼,但那種話就算到了嘴邊還是難以啟齒,於是閃電索性吻住了他,試圖用這種方式來做為代替。
唇齒相接,閃電急切地吻著,完全不顧嘴角溢出的香涎,小舌主動挑起傑森的舌頭交纏起來交換著愛欲。反應過來的他不甘示弱,舌尖掙脫束縛開始主動進攻,掃蕩過唇齒間的每一個角落。
良久,唇分,牽出一條晶瑩的絲线。滿面潮紅的閃電伏在傑森身上輕喘著,等待著他對這個答案的回應。
“耍賴可不行。”
他的手游走上被打紅的臀瓣,輕輕使力揉捏著熾熱的皮肉,又帶起一陣細密的刺痛感。
“不過……也勉強可以接受,就不繼續折騰你了。
”
“哈啊……哈啊……那……那就好……”
“要繼續做下去嗎?”
“…………嗯……”
之後的事情,完全被情欲支配思維兩人已經記不太清細節了,傑森只記得那場景簡直比他在無數個孤獨夜晚的閃亂夢境還要淫靡。
閃電騎在他身上,放浪的扭動著腰胯上下吞吃著他的巨物,完全不再壓抑口中傳出的嬌媚呐喊和淫言浪語,她金色的長發凌亂地披散著,白皙嬌嫩的肌膚上綻開處處紅花般的暈紅,充斥著情欲的香檳色雙眸略顯失神。
而自己只是顧著在那滲出薄汗的嬌軀上舔舐,吮吸,啃咬,牙印和吻痕被留的到處都是。閃電緊致無比的內壁帶著熾熱的溫度死死絞住他,甚至還帶著點吸力,讓他根本忍不住想要狠狠頂進深處蹂躪碾壓的卑劣欲望。
淡淡的槍煙味逐漸沉溺在醉人的白玫瑰香里,彼此交纏,彼此融合,正如同此刻他們的主人。已經分不清是誰占據著主動權,二人只是遵循著繁衍本能盡情地從對方身上索取無上的快感。
腰肢酸軟難忍的傑森慢慢松開懷抱先閃電一步倒回床上,但雙手仍舊緊緊扣住。閃電恢復到了原先騎跨在他身上的姿勢,腰臀盡情的上下擺動,逐漸准備好受孕的子宮降下溫軟地裹住前端,傑森也用力挺動腰腹將巨物頂的更深,強烈的射精與絕美的高潮一同到達,一瞬間閃電的臻首高高向後仰起,身體也在快感刺激下弓成一道弧线,濃稠熾熱的白漿被播撒在最深處。閃電任憑失去平衡的身體倒在男人身上,傑森也抬起手摟住她的肩頭和蜂腰,靜靜感受著潮韻帶來的顫動。相擁的二人不願再放開對方半分。
傑森注視著懷中的戀人,嬌美的容顏在將近一年的時間里居然要被自己逐漸淡忘掉。想到這,一種異樣的情緒在他心里翻涌起來。
不許忘掉她,繼續占有她。
身上不知從哪涌出了力氣,他一個翻身將閃電再次壓回身下。
“繼續嗎?”
語氣充滿了熾熱的情欲,他的綠眼睛里好像要燃起火來。
沒有回答,不過,閃電毫不抗拒的身體似乎就是答案。
抵死纏綿,翻雲覆雨。床板吱吱呀呀的響聲和女性難捱的嬌喘再次在房間里回響起來。
夜還很長,他們還有許多時間。
第二天。
傑森從沉眠中緩緩蘇醒過來,混沌的意識像古舊的電腦一樣反應了良久才恢復運作。渾身上下都傳來難以忍受的酸脹感,也提醒著他昨天究竟度過了怎樣一個荒淫的夜晚。視线看向懷中,閃電依舊安眠在他的臂彎里,恬靜的睡顏上還帶著些許粉紅。簡直美的不可方物
雖然感情上很想再陪她躺一會,但理智提醒自己不能再磨蹭下去了。傑森用極其輕微的動作抽出自己的手臂以免驚醒她。翻身下床從風衣內側取回手機打算先看看時間,但先映入眼簾的是屏幕上幾個未回應的通信請求。
糟了,自己居然把與美玲的固定通信給忘的干干淨淨。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點回應都沒有,一定讓她擔心了吧。
當務之急是先報個平安,但閃電還在睡著……姑且先發簡訊過去好了。
傑森輕輕坐回床上開始考慮措辭,還是先不要直接告訴她閃電回來了的消息,留作驚喜也未嘗不可。
只不過背後貼上來的溫暖柔軟打斷了他的思緒
“吵醒你了?”
“摸了幾下沒找到你……於是就醒了……”
閃電雙手從後邊環住他的腰,下巴枕在他的肩頭,金發凌亂兩眼惺忪,顯然還是一副沒睡飽的樣子。
“好困……”
“我也困啊……不過沒時間磨磨蹭蹭了,我先給美玲回個消息。一會咱們就收拾東西出發。”
昨天晚上玩的確實有點瘋,他的腰現在酸的連挺直都費勁。
對傑森來說在同一個地方呆的時間越長,麻煩找上門來的可能性就越大。要是現在遇上什麼情況這個樣子可根本沒辦法迎戰。抓緊時間跑路才是上策。
“所以,辛苦我的睡美人小姐暫且打起精神來,艾莫號的床比這要舒服的多。”
“唔啊…………好吧,你是指揮官,你說了算。”
閃電伸了個長長的懶腰,隨後便下床和他一起整備行裝。
幾分鍾後,收拾停當的兩人就出現在了旅館前台,睡到午後的他們顯然錯過了退房時間,傑森不得不從自己本就干癟的錢包里再掏掉一筆現金來付上額外一筆房錢。
外面的雨早就停了,潮濕的空氣干淨清新,地上還有淺淺的的積水,淡淡的陽光穿破雲層為這座城市帶來一絲聊勝於無的暖意。
傑森的車就停在兩條街外的停車場,兩人動身一起沿街道向前走去。他看著閃電走在前邊的身影,心里忽然有了一種類似於幸福的感覺,而自己早已忘掉這種感覺的滋味。
盡管如此,這種感覺很快就又被擔心所取代,他得開始考慮以後的日子該怎麼辦,他的腳步也不由得放慢下來。
“傑森——我們到地方了,你怎麼落了那麼後面?”
他如夢初醒,抬頭一看自己已經被甩了老遠。他急急忙忙跑幾步趕上前面的閃電。
“抱歉,在想事情來著。”
“別分心啊……先不說這個,你的車是哪輛?”
“這邊這個,可能有點舊了,別嫌棄啊”
他們拉開布滿劃痕和彈坑的舊吉普車門,坐了進去,傑森插上鑰匙發動起引擎。
“我說……你剛剛在想什麼?”
“在想將來該怎麼辦,我總覺得我還沒准備好面對這一切,甚至連個明確的目標都沒有。”
“起碼先讓你當回那個指揮官吧,之後的事情再慢慢考慮。”
“指揮官嗎……”
傑森頗有感觸地點了下頭,如釋重負般靠在椅背上,心底里似乎有了答案。
為了那些仍然值得為之一戰的事物,自己就重新來過一次吧。
“接下來上哪?”
“回家。作為艾莫號十一個月以來的第一個“新”成員,先去跟美玲打個招呼吧,她會很樂意看見你的”
他踩下油門,吉普車迎著陽光向天際线的彼端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