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F】雪夜漣漪
【FF】雪夜漣漪
雪花輕巧地飄落在傘幔上，溶解成一滴水珠，沿著傘骨滑落，又落到水泥路上去，慢慢的重新凝成霜。
月綾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還差五分鍾就到六點半了，不過雪天可能會小小的塞一下車吧。
她在車站的棚子下面找了個人不多的地方站定，收起傘抖了抖上面的積雪，轉頭望著馬路上掠過的車流。
說起來，自己還在上學的時候，那孩子也曾經撐著小傘來接自己回家呢……那天也是在下雪，四五歲的小姑娘拿不穩那麼重的傘，在雪地里搖搖晃晃的，踩的到處都是小腳印。
現在她終於也長這麼大啦，變成可愛的小少女了，穿著自己以前穿過的校服，坐著自己以前坐過的校車——不過這一次，可輪到我來接她了哦。
想到這里，月綾不自主地笑了起來，她可太喜歡自己的小妹妹了。
長方形的黃色校車停在車站前，棚頂上覆滿了積雪，像一塊撒過糖霜的大吐司——沒過多久，吐司里的小糖人們也陸陸續續從里面走下來了。
“姐姐！”
女孩一眼就看到了在車站旁等她的月綾，她朝自己的姐姐歡愉地揮了揮手，然後從校車的行李架里卯足了力氣拖下一只大行李箱。
月綾趕忙幾步跟上去，幫妹妹拖住行李箱，順手幫她理正了歪掉的棉帽子。
“歡迎回家，鶯兒～”
“誒嘿。”
少女嘿嘿笑了一下，用戴著棉手套的右手牽住姐姐。
“你呀，都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這麼喜歡跟我撒嬌啊？”月綾寵溺地看了一眼妹妹。
“也就是在姐姐面前這樣啦。”月鶯故作輕松地說，“昨天隔壁班男同學還給我塞了一封情書呢，長得倒是不差，不過我才懶得理他嘞。”
“哎呀——”月綾眨了眨眼睛，“我說啊，你也快到這個年紀了，和人家處處有什麼關系？”
“姐姐你又胡說，我不是說以後要嫁給你的嘛？”
“笨蛋！”月綾一下子紅了臉，“可不敢亂說這種話……”
姐妹兩個擠在不算很大的傘下，就這樣聊著天走回家去，雪也慢慢下的小了些。
“要把雪抖干淨再進屋噢。”月綾一邊翻鑰匙一邊提醒妹妹。
“當然嘛。”月鶯答應著在走廊里輕輕跺著腳上的靴子。
月綾打開門，嗅了嗅家里的空氣，總感覺鶯兒回來以後，屋子里的空氣就帶上了幾分甜味。
“唔，姐姐。”
“怎麼啦鶯兒？”
“我的腳好冷……”
“啊？”
月綾低頭望向妹妹的靴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不少積雪灌進了她的靴口，和她的白襪子混在一起，竟然很難看得出來。
“天呐，你這怎麼搞的……快過來。”
月綾拽著妹妹的手，把她按在沙發上坐好，隨後半蹲下來抬起她的一只腳。
“唔恩。”
月鶯看了一眼姐姐，眨了眨眼沒說話。
“你這家伙，怎麼弄的啊？積雪那麼淺，而且我們兩個還撐著傘，按理說不應該啊？”月綾小心地幫妹妹摘下靴子，輕輕用手打去她腳踝上的雪花。
“嘿嘿……我也不知道……”月鶯輕輕吐了吐舌頭。
“真是的，襪子也濕了，不過還好，只有腳踝這里濕了，其他地方還好。”月綾很自然地捏了捏妹妹腳尖的地方，除了腳踝其他的地方都很干爽，鶯兒不是那種腳丫愛出汗的體質，哪怕是穿著這麼厚的大靴子也一樣。
不過按理說雪化了應該會讓襪子濕透才對啊……
“噗～……”月鶯輕輕笑了一聲。
“笑什麼啊你？”月綾抬頭看了一眼妹妹，“都是你這小笨蛋不注意，這下鞋子可得好好曬干才能穿了。”
“不是笑你啦……”月鶯扭開腦袋小聲說。
“那你笑什麼嘛？”
“沒沒沒……”她使勁搖了搖頭。
“來，我看看另一只腳。”
月鶯很配合地把左腳抬起來，把小腿輕輕搭在姐姐手上。
“嗯，這邊也是一樣……”
月綾摘下妹妹的靴子，又在她腳尖上摸了摸，這邊也只是腳踝有點濕了，里面倒是沒什麼事。
“噗～唔？！”
這回月鶯又笑了起來，不過看見姐姐抬頭望她，她馬上又紅著小臉把目光躲開了。
月綾眨了眨眼，這回她好像懂了，出於某種玩心，她又故意用食指在鶯兒的腳丫上掃了掃。
“這里還有雪噢？”
“噗嘻！啊，嗯，好……”
月鶯的腿明顯顫了一下，不過她還是忍住笑故作輕松地答應了一聲。
“我還以為怎麼了，原來是怕癢啊？”月綾壞笑著看了一眼妹妹。
“什麼嘛，笨蛋姐姐，我才沒有……”
月鶯輕哼了一聲，不過月綾注意到妹妹的手緊緊抓著沙發的墊子。
這孩子也太可愛了……
“好啦，不鬧了。”月綾幫妹妹把那雙半濕的白襪子脫下來，“下回小心點哦，可別讓雪進鞋子里了。”
“嗯……”
她的兩只腳丫互相擠在一起蹭了蹭。
“姐姐，還是有點冷……”她小聲說。
“一會就好啦。”月綾瞄了一眼妹妹的那對腳丫，她們確實凍的有點微微發紅了，不過，鶯兒的腳本來就長得很可愛，再這樣泛著白里透紅的顏色，還真是讓人有點著迷……
啊，真是的，在想什麼呢。差不多也該去准備晚飯了吧……
月鶯摘了手套，把雙手互相搓了搓，然後像只貓兒一樣蜷在沙發上，將手伸出去覆在雙腳上暖著。
“呼……”女孩輕輕松了一口氣，那聲舒服的輕嘆就像鈴鐺一樣動聽。
“呐。”月綾接了杯溫水遞給妹妹，“喝一杯，能暖和一點？”
“謝謝姐姐，但是……唔。”月鶯低頭瞧了一眼雙足，“你看，我兩手都占著……”
“噗，你就那麼冷啊，非要一直捂著她們嗎？”月綾笑著說。
“哎呀，既然會癢那就肯定也會冷啊……”月鶯咬了咬嘴唇，“我的腳又不是鐵做的……”
“那你倒是先喝口水嘛，把身子先暖起來呀。”月綾坐在妹妹旁邊，把水杯放在茶幾上，瞄了一眼縮成一個小球的鶯兒，“或者，要不？……”
“要不——？”月鶯抬了抬眉毛，用會說話的眼睛望著姐姐。
“要不，我幫你暖一會兒？”
月鶯莞爾一笑。
“可以呀。”
她很自然地從懷里把一雙腳丫遞出來，讓她們靈巧地鑽進姐姐懷里，隨後便捧起水杯，舉到嘴邊吹了吹，一邊小口抿著，一邊露出一雙眼睛偷偷往姐姐這邊瞧。
月綾像妹妹一樣把雙手搓了搓，等有了熱乎氣以後便小心地捧起那對雙足，把手掌輕輕覆上去。這雙腳丫冰冰涼涼的，就像一對干淨的玉璞——不過鶯兒的腳丫可比玉石要柔軟的多了，況且玉石不管什麼時候都是冰冰涼涼的，可隨著她輕輕的揉捏和按摩，這雙小腳可是一點點暖和起來了，原本的透紅也慢慢淡了下去，暈染成可愛的櫻粉色。
月鶯端著沒喝完的半杯熱水，閉著眼睛躺在沙發上，享受著姐姐的這份溫暖，不過她還是會偶爾輕輕顫顫身子，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一個小弧度——隨後又被她紅著臉頰偷偷憋回去。她懷里的水杯也跟著抖了抖，水面晃過杯沿，濺出的水滴沿著杯壁滑下，落在女孩的手指縫里。不過她或許不知道，這些可愛的小動作都讓月綾瞧了個遍。
這丫頭還真是怕癢……
她笑著悄悄想。
“那個，姐姐。”月鶯小聲說，“已經暖和了……”
“啊？！”
月綾吃了一驚，自己已經這樣做多久了？一開始她確實是在輕輕揉揉妹妹的腳丫幫她暖起來，再然後呢？
月鶯的十顆腳趾在姐姐懷里害羞地縮在一起，像是被風兒掠過的含羞草。
“……啊，你的腳不冷了嗎？”月綾緩過神來問。
“早就暖和起來啦。”月鶯小聲回答著瞧著姐姐，“不過我看姐姐一副入神的樣子，就沒……”
“啊！我，嗯，我該去做飯了……”月綾支吾著說。
“是，姐姐辛苦啦。”月鶯微笑著。
月綾托住妹妹的腳踝，把那雙尤物小心地放在沙發上，到廚房去用水洗了洗變燙的臉，剛剛自己是怎麼了，難道是對妹妹的腳丫起了非分之想了嘛？不應當，實在是不應當……
不過，確實是有點想再……
她使勁搖了搖頭，把這些想法從腦袋里趕出去。
在料理方面，月綾對自己還是很有自信的，今天她做了月鶯喜歡的紅燒排骨，看著妹妹滿足地舔著手指沾上的紅燒汁的可愛樣子總能讓她覺得成就感爆棚。
“謝謝姐姐，我吃飽啦。”月鶯收拾好碗筷，“我去洗澡了哦？”
“啊，今天可能只夠你一個人洗了……”月綾說，“今天太冷了，燒水特別慢……”
“那。”月鶯轉過身去，“可以一起洗啊。”
“……啊。”
盡管鶯兒說這後半句話的聲音小的像蚊子，但是月綾還是聽到了。
離上次一起洗澡至少也有四年了吧……那時候鶯兒還在上小學呢，現在可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雖然在自己面前她還是那麼孩子氣的可愛。
“不准想別的啊你。”月鶯站在浴室門口握著門把手說，“……畢竟熱水不夠，這樣也沒辦法嘛？”
“是……你說得對。”月綾有點不鎮靜地點點頭。
“我進去了哦，來不來姐姐可以自己決定，我肯定不趕你走就是……”
月鶯小聲留下這一句話，隨後她的背影便隱沒在關上的浴室門後面。
月綾心跳有點快，妹妹可不是小孩子了，就算都是女孩子，也……
她望著浴室的門猶豫著，剛好在這會兒，浴室的門又打開了一條縫。
“鶯兒？”月綾喚著妹妹，以為她有什麼事。
一只白皙的胳膊從里面探出來，把脫下來的衣裳放進了門邊小竹筐。
“姐姐，怎麼了？”鶯兒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那只光溜溜的胳膊就定在那里，“有事的話就快點說哦，這樣好冷。”
“……在里面等我，我收拾好碗筷就來。”
“好哦。”
胳膊輕輕縮了回去，門又重新關上了。
月綾輕嘆一聲，這誰能拒絕的了呢……
月鶯閉著眼睛泡在浴缸的熱水里，聽著外面碗筷叮叮當當的聲音，她的頭發在水中散開，和水面上時有時無的波紋一同沉浮著。
“她好慢……”
少女慵懶地抬起腳丫，注視著水珠慢慢在那五顆腳趾肚上凝聚，看著它們滴答滴答的落下，看著它們惹出的漣漪慢慢的碰撞融合。
這時門把手的聲音響了，她慌忙把腳落回到水里去，驚起了一陣水花——可是這個動作還是晚了，因為月綾是腦袋先進來的。
“你在干嘛呢？”月綾抹了抹濺在她臉上的水，“嚇我一跳……”
“你才嚇我一跳啊！”月鶯叫著，“為什麼一聲不響的忽然進來啊！”
“那，那我重新進？”
“不，不用了！”月鶯把半顆腦袋埋進水里。
“也對，你說了不會趕我出去的嘛。”月綾笑著說。
“咕嚕咕嚕。”
月鶯氣呼呼的在水里吐著泡泡，算是對姐姐的回答。
“我可以進來嘛？”月綾把手搭在浴缸沿上。
“隨便你……”月鶯泡在水里的小嘴含含糊糊地應答著。
浴缸只有這麼大，姐妹兩個當然只能選擇這樣面對面的坐在里面——這樣一來，月鶯就只能把雙腿放在自己姐姐身上了。
“你剛剛是在看自己的腳丫嘛？”月綾對妹妹挑了挑眉毛。
“什麼……才不是……”月鶯把目光躲開。
“別害羞啦，我都看見了。以前我可能會說，有什麼好看的，之類的。”月綾說，“但是，我得說，我妹妹的腳真的很好看哦。”
“喂……”月鶯白了姐姐一眼，“你剛才給我弄的時候果然是……”
“啊。”月綾的臉頰一下子紅了，“我，我不是……”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妹妹的腳丫往前探了探，輕輕碰了碰自己。
“姐姐，我也沒說你這樣就不行哦？”她把濕漉漉的頭發從額前撩開，隔著朦朧的水汽朝月綾眨了眨眼睛，“畢竟我的腳的確很快就暖和起來了，還好有你幫我按摩，不然肯定好一會都得是冰冰涼涼的。”
“這，這都是小事嘛……”月綾本來是不好意思才低下頭的，可是這也讓她看到了懷里那雙腳丫，在搖晃的水面之下若隱若現，顯得格外惹人動心。
為什麼，心里會有一種悸動……
“怎麼啦，你也看起來了？”月鶯笑了。
“沒沒！”月綾趕緊搖搖頭把眼睛抬起來。
“嘿，看就看嘛。”月鶯輕聲說，“都和你一起洗澡了，還有什麼你不能看的地方呢……”
“……！”
月綾感覺心跳驟然變快了，她就像是著了魔一樣，很自然地用手握住了懷里那對柔軟的玉蠶。
“哎！”月鶯忽然睜大眼睛，“人家沒說你可以摸吧……”
“啊唔？”
“嗯，也沒說你不能，對吧。”她又笑起來，“只是，你小心一點，真的好癢……”
“會嗎……”月綾輕輕捏著妹妹的腳趾頭呢喃著。
“其實姐姐的腳也很好看啊。”月鶯忽然動手，也捧起了月綾的右足。
“哎？”月綾吃了一驚。
“沒什麼～”
她笑了笑，又把手松開了，但是被她這樣一弄，鶯兒的右腿就剛剛好被月綾的雙腿夾在中間了——她輕輕把那條腿縮了縮，好像是想調整一下姿勢，可是她的腳還抓在姐姐手里，好像沒辦法做到。
月綾忽然睜大了眼睛，她忽然意識到，現在如果自己腿上使一點力氣的話，這只小腳丫就怎麼都逃不掉了。
“姐，姐姐？”月鶯的聲音有些發顫，簡直就像奶糖一樣綿軟——那顯然是克制過的笑意。
“嗯嗯？！”月綾的回應已經完全不冷靜了。
“你先松開，我。”她咬著下唇，酥酥地說，“我有點動不了了……”
“……”
“姐，姐姐？”
“我要是不松開呢？”
“啊……”
月鶯半張著小嘴，緊張地盯著月綾，她右腳的五顆腳趾頭緊縮著擠在一起，卡在姐姐的懷里難以脫逃……
“那，那我也沒有什麼辦法，不是嗎。”她忽然輕聲說。
“……鶯兒。”月綾用上些力氣，把妹妹的腿緊緊夾住，“其實我有點好奇，你到底有多怕癢呢？”
“姐，姐姐……”月鶯的胳膊從水里抽出來，緊緊抓著浴缸的邊緣，“不，不要吧……”
“小家伙。”月綾輕聲說，“你和你的小腳丫今天都跑不掉了。”
“不，姐姐，等等……嗚……哈哈哈哈哈……別……哈哈哈哈哈……不行……哈哈哈哈哈哈不要哈哈哈哈哈……”
波傾浪覆，覆水難收。
窗外的雪愈下愈大了。
……
月綾抱著妹妹，濕漉漉地走出浴室，小鶯兒已經腿軟地沒有走出來的力氣了，月綾便索性用浴巾把她整個光溜溜的裹住，就這樣抱回到床上去。
“姐姐……”鶯兒的臉頰依舊紅撲撲的，她朝著月綾疲憊而溫潤地笑著。
“乖孩子，好好歇一會。”月綾拉起大棉被，嚴嚴實實地把兩個人蓋住。
“嗯……”
月鶯從浴巾里面鑽出來，張臂把月綾的身子抱住。
“姐姐，冷……”
“那，我去給你拿衣服？”
“不用。”
“啊，嗯。”
“嘿嘿……”
月綾只能也收緊手臂，把她緊緊擁在懷里。
這個時候，月鶯的身子忽然往上一鑽，面對面地就這樣盯著月綾瞧著。沐浴露和洗發露的香氣瞬間溢滿了月綾的鼻子。
“鶯兒？”
“姐姐——”鶯兒的臉忽然湊的好近，“你說，我以後，真的可以嫁給你嗎？”
“嗯……”月綾閉上眼睛，也向妹妹的臉挨近。
“姐姐……”
她最後吻了妹妹的鼻尖。
“親愛的，總有一天，我想，也許真的會的。”
“好。”
雪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