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悲歌
天殤國殤,唯我北洋!
甲午悲歌
—— 荒草萋萋葬芳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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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凌軒與妻書
賢妻如晤:
吾今以此書與汝作別矣!汝賢良淑德,與吾舉案齊眉,琴瑟和鳴,家中大人,汝皆扇枕溫衾,問安視膳,吾從軍報國,家中之事多賴賢妻操持,吾深感為念。
茲接中堂來電,召全軍明日下午一點赴朝鮮,未知何故。然總存一死而已。吾幼蒙朝廷造就,授以守備,今年大閱,又保補用都司,並賞戴花翎,沐國恩不可謂之不厚矣!茲際國家有事,理應盡忠,此固人臣之本分也,況大丈夫得死戰場幸事耳!
賢妻與吾伉儷情深,若遭此事,格外悲傷,吾固知之詳矣。但大丈夫以身許國,時國家危難之際,當挺身而出盡忠報國,軒受國恩,見危授命,決不苟免!吾辜負與汝白頭之約,願賢妻勿以吾為念。若吾此去不歸,汝守節期滿,自可改嫁,則吾無憂於地下矣!若叨鴻福,可以得勝,且可僥幸,自當再報喜信。幸此幸此!
凌軒手具
光緒二十年八月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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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之地,王土之邦
滔滔黃海,泣血海疆
鐵血男兒,國之驕傲
天殤國殤,唯我北洋!
第一章 血戰黃海
一八九四年九月十七日午,十一時三十分,位於鴨綠江口大東溝外12海里,大鹿島東南方向的黃海海域,一支蒸汽鐵甲艦隊正高揚著龍旗乘風破浪。
一八九四年,大清的藩屬國朝鮮爆發了東學黨起義,朝鮮政府軍節節敗退,被迫向宗主國大清乞援,日本乘機也派兵到朝鮮,蓄意挑起戰爭。到七月二十五日(農歷甲午年六月二十三日),日本不宣而戰,在朝鮮豐島海面襲擊了增援朝鮮的北洋海軍軍艦“濟遠”、“廣乙”,豐島海戰爆發,海戰中日本聯合艦隊第一游擊隊的“浪速”艦擊沉了大清借來運兵的英國商輪“高升”號,殘忍殺害了高升號上拒絕投降的九百余名中國陸軍官兵。至此,日本終於引爆了甲午中日戰爭。一八九四年八月一日(光緒二十年七月初一),中日雙方正式宣戰!一八九四年九月十五日,北洋海軍主力在提督丁汝昌率領下到達大連灣,執行護送陸軍任務,九月十六日,北洋海軍抵達鴨綠江口的大東溝。部分艦艇擔任警戒,其余10艘主力艦在口外十二海里的大鹿島東南下錨。九月十七日八時,運兵船卸載完畢。九時開始,北洋艦隊各艦開始了返航的准備。十一時三十分北洋海軍正以五節航速列成雙縱陣返航。
此時大清北洋海軍裝甲巡洋艦經遠號上,槍炮二副凌軒望著一望無際的碧藍大海,呼吸著略帶咸味的海風,憑欄遠眺,心胸頓覺無比開闊,威風凜凜的雙聯裝克虜伯210mm前主炮就矗立在自己身邊。凝望這威武的主炮,凌軒心中激蕩起萬丈豪情!海的那邊東瀛小國日本近年來銳意改革,擴充軍備,海軍實力已經超過了大清,可惜大清依然沉浸在同治中興的美夢中,停止了軍事改革,北洋海軍自一八八八年正式建軍後,就再沒有增添任何艦只,艦齡漸漸老化,與日本新添戰艦相比之下,火力弱,射速慢,航速遲緩。
自一八九一年以後,北洋海軍甚至連槍炮彈藥都停止購買了。這一切身為普通海軍軍官的凌軒都看在眼里卻無能為力!明治維新之後的日本,早已不再是當年依附中原存活的島國,他們有能力摧毀一個封建自閉的國家,也迫切地需要一片能夠為他們的發展提供豐富資源的土地。凌軒明白,雖然因為太後大壽,朝廷不欲開戰,但是這日本咄咄逼人!戰爭還是不可避免的發生了。他也知道,大清海軍的實力遠不足以抵抗日軍,但即使如此,國家有難,身為將士,必須挺身而出。所以臨出發前他給福州老家的妻子姜氏留下了一封近似於遺書的家書,然後毅然決然的奔赴戰場,明知不可為可偏要為之!今天早上在船艙宿舍中凌軒專心凝望著妻子姜氏的照片,想起溫婉賢淑的妻子,他腦中浮現的都是與妻子為數不多的甜蜜時光,不禁悲從心頭起,淚由兩眸生。他走出沉悶的船艙,來到視野開闊的船頭,看著這蔚藍色的廣闊大海,心境稍微平復了許多。忽然鐵甲艦鎮遠號發出了敵情預警信號!經遠艦桅杆上的觀察員也開始大聲的叫喊!
前方發現煤煙!.........
前方發現煤煙!.........
前方發現煤煙!.........
西南方發現煤煙!..........
西南方發現煤煙!..........
西南方發現煤煙!..........
發現日本艦隊!..........
發現日本艦隊!.........
發現日本艦隊!.........
傳令兵的呼喊此起彼伏,與此同時刺耳的戰斗警報也同時響起!終於遇上了!凌軒心中升起莫名的興奮,他身著一身上藍下白的北洋海軍軍官制服,左手按劍而立,右手不斷揮動著,指揮艦上正在吃午飯的水兵進入戰位,此時北洋各艦的水兵們都開始有條不紊地行動起來。
進入炮位,准備迎戰!......
進入炮位,准備迎戰!.....
進入炮位,准備迎戰!.......
在各級軍官的指揮下訓練有素的北洋海軍官兵迅速的進入自己的戰位,大炮緩緩升起,炮彈手准備裝填!
此時凌軒正在指揮士兵將預先准備好的沙土用水澆濕鋪到木制甲板上,由於日本海軍全部裝備開花彈,並且使用下瀨火藥,此物名苦味酸,原為黃色染料,此種新彈爆炸力極強,不但能產生黑火藥彈同樣之破片及衝擊波,且伴有高溫烈焰,無論鋼鐵,中炮即燃,難以撲滅。所以無奈的北洋海軍只能用這樣的辦法盡量減少日本優勢開花彈對其艦體的破壞。反觀北洋海軍開花彈奇缺,大多為實心彈,僅有的開花彈也因為裝備的是黑火藥,威力遠遜於日本炮彈。在旗艦定遠號上北洋海軍提督丁汝昌舉著望遠鏡,神色凝重地觀察著日本艦隊的動靜,旗艦定遠號管帶劉步蟾也跟著舉起了望遠鏡,果然不出所料,日本艦隊的火炮多在船舷兩側,為了發揮齊射威力,日本艦隊以魚貫縱陣向這邊撲了過來。
時間在飛快的過去,日本艦隊的輪廓已經漸漸的清晰了起來。丁汝昌仔細地觀察著對方的戰列,額頭的汗水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日本在明治天皇的帶頭下全力擴建海軍,軍艦多為新銳,而北洋各艦因為艦齡太長鍋爐老化,又因為朝廷停撥海軍經費,只能用劣等燃煤,航速緩慢的問題現在都暴露了出來,憑借著新銳軍艦比北洋老艦快好多的航速,北洋艦隊任何的部署,都會被日本海軍用航速的優勢輕易化解掉!
“發信號,變犄角雁行陣。以我艦隊最強鐵甲艦定遠,鎮遠突出陣前為核心,戰力弱的都跟在後面,以四十五度角跟隨,提高航速到7節。五五成隊形,力爭同時突破!截斷日艦隊形,迫使其進行混戰!”丁汝昌沉穩的命令道。因為只有在混戰中,依靠北洋海軍水兵比日本水兵更為熟練的操作,才可以抵消一部分日本海軍在航速,火炮方面的優勢。
接到命令的北洋各艦迅速變陣,在經遠號上的凌軒緊張地看著北洋艦隊以“定遠”“鎮遠”兩艘鐵甲戰列艦為中心,參戰的十艘軍艦,緩緩在兩翼展開,航速都提高到了七節。因為北洋各艦都是艦首對敵思想的產物,在艦首都裝備有大口徑巨炮,這個陣形意在發揮北洋艦隊大口徑火炮的優勢。
“通知各艦,第一,姊妹艦和同一小隊的兩艘軍艦要統一行動,作戰和防守的時候要相互配合,第二在戰斗中要始終保持艦首向敵,作為基本的戰術原則。第三,所有的各艦必須盡可能跟隨旗艦運動。”丁汝昌有條不紊的下達了三條巡令,其目的是要求北洋十艦集中作戰,始終保持艦首向敵,以最大限度的發揚前主炮的威力!
督船上的命令,通過信號旗語裝置很快的下達到了北洋各艦。為保持艦首向敵,丁汝昌又下令向右修正四度航向。
右轉四點.....右轉四點.....右轉四點.....
在經遠號前主炮指揮台上的凌軒又聽到了桅杆上傳令兵的大聲呼喊。他一面手持單筒望遠鏡,緊張的看著正在逼近的日本聯合艦隊,一面指揮著前主炮的炮手,做戰前的最後准備。
調整炮位.......
炮口瞄准........
炮口上揚........
准備裝彈......
裝彈完畢!
“距離敵艦八千米左右!”望樓上的軍官在不時的報告著距離,日艦的身影也變得十分清楚了,凌軒仔細的辨認了一下,迎頭而來的是日本海軍由四艘主力巡洋艦“吉野”“浪速”“高千穗”“秋津洲”構成的第一游擊分隊。凌軒收起了望遠鏡,無奈的搖了搖頭,心里默默的罵道“我北洋海軍的航速太慢,根本無法把握戰場的主動性,天朝的這幫老爺們他娘的從不作為,現在只能以死相拼了,必須衝進日本艦隊中和倭寇混戰!決定戰場主導的是意志和決心,如今我北洋海軍士氣高昂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在豐島海戰失利後北洋海軍上下群情激奮,提督丁汝昌下令卸去定遠,鎮遠主炮的保護罩,各艦都扔掉與戰斗無關的舢板,鎖具,致遠號管帶鄧世昌甚至把救生艇都拋棄了。
“發信號,傳令各艦,日艦抵達六千米距離,立刻開炮!雙方已經是交戰國,無需禮節!”在旗艦上的丁汝昌下令道。
“ 進入六千,自行射擊! 進入六千,自行射擊! 進入六千,自行射擊!”收到信號的各艦傳令兵急促的大聲呼喊!
與此同時在日本聯合艦隊旗艦松島號上司令官伊東祐亨下令。聯合艦隊各艦機動迂回,側舷對敵,發揮日艦側舷部署的眾多速射炮的優勢,一但進入有效射程,立即攻擊!
現在兩支艦隊已經接近六千米了,凌軒從望遠鏡上看去日本艦隊排成一目了然的魚貫單縱陣式,整個艦隊秩序井然,全部保持一個速度前進,顯得極為整齊劃一,十分雄壯。而我北洋艦隊的陣形宛如新月,同樣也是巍峨壯觀,他望著桅杆上高高飄揚著的龍旗,身邊巨大的炮塔在緩緩地轉動著,伸出了巨大的火炮炮管,調整著炮口的方向,他心中登時熱血沸騰,激蕩不已。
這時望樓上的軍官正在大聲報告著現在軍艦所處的方位。
“ 東經一百二十三度三十五分!
北緯三十九度三十分!”
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呼喊!
“ 距離六千.....
距離六千.....
距離六千....”
凌軒鄭重的拔出佩刀,指向日本艦隊的方向,對身邊的士兵命令到“殺盡倭奴,只在今日!開炮!”
此時一團巨大的橙色火焰瞬間從“定遠”艦右舷的炮塔迸射而出,發出轟天動地的巨響,305毫米的巨炮噴出了憤怒的火舌,迎面向侵略者打響了第一炮!
一八九四年九月十七日,午十二時五十分,光緒二十年,明治二十七年,近代以來戰斗時間最長也是世界上第一次全蒸汽動力鐵甲艦隊的會戰開始了!
凌軒緊緊地盯著對面的日本艦隊,果然“吉野”的左舷海面瞬間掀起巨大的水柱,炮彈如雷鳴般的爆炸聲傳來,他似乎能感覺到日本人內心的震恐,心情也跟著激奮起來!“定遠”的這一炮也是全軍攻擊的信號,緊接著,“鎮遠”的巨炮也開始轟鳴起來,凌軒所在的“經遠”艦和其他的各艘戰艦也開始發炮攻擊,一發又一發的炮彈向日本艦隊飛了過去,在日艦的周圍激起衝天的水柱,如悶雷一般的炮聲頓時響徹海面,突然隨著經遠艦前主炮的一聲巨響,日本旗艦“松島”號的右舷火光迸裂,著起火來,凌軒甚至能看見有人和船體的碎片一起被炸上了半空,掉進了大海。
周圍的官兵瞬間歡聲雷動,“兄弟們,打得好啊!”凌軒也興奮地大叫道。北洋艦隊的第一輪炮擊明顯給了日本人一個下馬威,大口徑重炮瞬間造成的破壞肯定讓日本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雙方艦隊此時已經相距三千米五百米了,日本艦隊經過短暫的猶豫,終於開始發炮還擊了。
雖然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備,但日本艦隊的第一輪齊射還是讓凌軒從心底感到震驚和恐懼。從戰艦的側舷炮口瞬間噴出朵朵紅色的火焰,伴隨著一連串炸雷般的巨響,數不清的炮彈帶著尖銳的聲響呼嘯飛來,冰雹一樣的砸了下來,“經遠”艦瞬間被包圍在了一團又一團的火光之中,凌軒眼睜睜地看著一發炮彈瞬間沒入不遠處,眼前火光一閃,仿佛全身都被震開了一樣,巨大的氣浪將險些將他掀飛。他拼死穩住了自己的身體,整個主炮附近都被刺鼻的黃煙籠罩,他奮力地驅散了黃煙,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狼藉。
日本速射炮每分鍾可以發射十發,而北洋海軍的舊式架退炮大多四到五分鍾才可以發射一發炮彈。而且北洋海軍炮彈發射後會產白色濃煙,濃煙散盡才能重新瞄准、發射,因為受這些因素制約,北洋海軍舊式火炮本就不快的射速更形滯澀。反觀日本聯合艦隊,他們用的是無煙火藥。這意味著日本聯合艦隊的炮手發射完一發後,無需等待硝煙散近,可以立刻進行下一發的瞄准、射擊。更可怕的是北洋海軍用的火炮測距儀也是老式的,性能遠遜於日本海軍可以直接瞄准的新式測距儀!
北洋海軍旗艦定遠號無疑是日本艦隊的重點打擊對象,一排炮彈打來,在艦橋上指揮的提督丁汝昌被擊中,“丁軍門!丁軍門!”幾個幸存軍官正在焦急尋找著提督的身影,這時他們發現一個人就倒在他們身邊,身上的衣服已經起了火,猛地撲了過去,忍受著火苗的燒灼,幾個人奮力將他身上已經著火的衣服撕了下來,扔到了一邊,又用手使勁按滅了余火,對方失神地望著他們,他們看清了,是丁汝昌!
“軍門!軍門!”軍官們大聲喊著,丁汝昌努力地想張嘴說著什麼,只見他渾身上下都是數不清的細小傷口,正汩汩地流著鮮血,“你``````別管我!我就在這里``````看著你們``````把倭寇打回去!”丁汝昌費力地說著,一絲鮮血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快去幫``````步蟾!”身負重傷的丁汝昌堅持坐在彈片紛飛甲板上鼓勵將士奮勇殺敵,並讓北洋海軍右翼總兵,定遠號管帶劉步蟾代行其職指揮戰斗!之後日本聯合艦隊密集的炮火將定遠艦的信號旗語裝置擊毀,北洋艦隊失去了統一的戰場指揮!在這種情況下定遠,鎮遠兩艦相互依持,各艦自動配合,經遠艦的前主炮在凌軒的指揮下連連擊中日本旗艦松島號,其它軍艦如嚴島號,橋立號也被北洋艦隊接連擊中。
在激烈的戰斗中,日本比睿號艦體,帆牆,索具被打的肌無完膚,軍艦旗被打飛,整個後甲板被徹底毀壞傷亡慘重,拖著濃煙烈火,落荒而逃。但是北洋艦隊位於右翼的老艦,超勇號,揚威號被強大的日本第一游擊隊包圍攻擊,兩艦英勇無畏,先後擊中了吉野”“浪速”“高千穗”“秋津洲”第一游擊隊四艦,吉野號燃起了熊熊大火!但是超勇和揚威畢竟是這兩艘一八八一年下水的北洋艦隊元老級的巡洋艦,由於超期服役戰力大減,超勇艦船艙中彈起火,揚威也中彈累累!
此時已到了十三點二十五分,綾軒看到定遠號150mm克虜伯後炮擊中了日艦赤城號!他無法知道的就是這枚炮彈打穿了敵艦長板垣八郎太的頭部,當場斃命!
目前中日兩國的艦隊都以對方弱艦為目標,互有損失,但是北洋艦隊發揮了艦炮口徑大,接敵距離遠的優勢重創了日本,比睿,赤城,吉野等艦,總體占據了風。十四點五分,強大的日本海軍第一游擊隊已通過北洋艦隊右翼,正擬轉入北洋艦隊背後,伊東祐亨急忙發出信號,命令第一游擊隊回救被北洋海軍虐的體無完膚的比睿、赤城。第一游擊隊奉召立即向左轉舵回駛,以高速向比睿、赤城與北洋艦隊之間運動,用左舷炮火射擊,且擊且進。赤城、比睿得救,乘機逃離戰場。此時,原停在大東溝口外的平遠號防御鐵甲艦、廣丙及魚雷艇,應召前來助戰。駛到北洋艦隊右翼後方,適與日本本隊相遇,各艦立即向日艦發起攻擊。
凌軒看到北洋海軍援軍已到,更加興奮他揮動著戰刀,大喊著指揮士兵發炮攻擊日艦,十四時十五分,定遠艦接連命中日艦西京丸號,隨後趕來的平遠號用260mm主炮正中西京丸,凌軒在經遠號上看到了這一幕興奮的跳了起來!可惜這枚炮彈缺沒有爆炸,這時趕來參戰的北洋海軍福龍號魚雷艇則上去補刀,它連發三發魚雷,可惜西京丸是商船改造的,吃水比較淺,最後一枚魚雷是按照軍艦定的深度,只能無奈的從西京丸號的船體下穿過!凌軒見狀扼腕痛惜。其實西京丸上還有個重要人物正是日本海軍軍令部長,樺山資紀,這個本來是要觀戰的家伙,一定會感嘆自己流年不利,死里逃生後,他指揮西京丸號頭也不回的逃回了日本。估計凌軒知道如此重要的人物竟然就這樣從北洋海軍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該頓胸捶足了。
十四時三十四分,隨著平遠號主炮的一聲巨響,命中松島號左舷軍官室,接著炮彈貫穿魚雷用具室。打死左舷魚雷發射員四名。十五時十分松島號又中一炮,炮彈打穿左舷中央魚雷室上部,在大檣下部爆炸,打死左舷魚雷發射員二名。十五時十五分,嚴島號又被平遠號擊中兩炮。但同時平遠亦被日艦擊中起火,被迫退出戰場。這時,日艦本隊代替第一游擊隊執行包抄任務,已駛過北洋艦隊右翼,繼續向右轉舵,繞至北洋艦隊背後,恰好與第一游擊隊形成對北洋艦隊夾擊之勢。日本艦隊憑借的高航速,兵分兩路用本隊和第一游擊隊兩個戰術分隊對北洋艦隊施行鉗形攻勢!於是,日本艦隊處境開始轉向上風,北洋艦隊因機動性差被包圍,處於內线作戰,腹背受敵,轉趨不利地位。
忽然身後突然傳來劇烈的爆炸聲,凌軒回頭,只見“超勇”艦全艦被大火包圍,已經開始傾斜了,艦身大部已經沒入水中,但還在堅持著向“三景艦”射擊!(松島號,嚴島號,橋立號合稱三景艦)一刹那,淚水涌上了凌軒的雙眼。“不好,‘揚威’也快撐不住了!”有士兵咬牙說道,凌軒望著已經起火開始有些傾斜的“揚威”,又看了看部下,他嘆息了一聲,但是他不知道超勇艦的管帶黃建勛堅持與艦同沉已經壯烈殉國!這時順著凌軒看見濃濃的硝煙中,四艘熟悉的日艦身影出現在眼前,那是凶悍的日本海軍第一游擊隊!
日本海軍第一游擊隊現在開始團圍攻北洋海軍旗艦定遠號了,無數炮彈帶著刺耳的嘯聲再次飛了過來,凌軒眼看著定遠艦周圍瞬間被大火吞噬,彈片和艦體的碎片就在四散橫飛,定遠艦燃燒起熊熊大火!
危難之際,巡洋艦致遠艦衝到了旗艦前面,“是鄧大人``````”一個水兵喃喃地說道,只見致遠號用自己單薄裝甲之艦軀擋在定遠號的前面,承受著日艦如雨般的炮火,為定遠號撲滅大火爭取時間!
日艦圍攻下,“致遠”多處受傷全艦燃起大火,船身傾斜。致遠號管帶鄧世昌昂立艦橋,鼓勵全艦官兵道:“吾輩從軍衛國,早置生死於度外,今日之事,有死而已!然雖死,而海軍聲威弗替,是即所以報國也!倭艦專恃吉野,苟沉此艦,足以奪其氣而成事!他讓大副陳金揆“強壓通風,升前進旗!”,然後毅然下令!
“開足馬力,撞沉吉野!”
鄧世昌駕艦全速撞向日本主力艦“吉野”號右舷,決意與敵同歸於盡,試圖以重傷的艦體尋求最後的成功!那一刻凌軒看呆了,他默默放下了手中望遠鏡,不忍的閉上雙眼低下頭。一聲巨響,致遠艦被日艦擊中,全艦官兵除去七人獲救外全部英勇犧牲!鄧世昌墜海後,隨從劉忠跳入海中以救生圈援救,使之浮出水面。鄧世昌以“闔船俱沒,義不獨生”,仍復奮擲自沉。鄧世昌平時蓄一愛犬,游至身邊,以口銜世昌臂,使之不沉。鄧世昌揮之不去,並以口銜其發辮。鄧世昌抱決與全艦將士同生死、共存亡的決心捺犬首於水,自己也沉沒於洶涌的波濤之中,這就致遠艦!這就鄧世昌!這一天正是鄧世昌45歲的生日!
事後這位孤獨的將領的壯烈事跡感動了整個國家。曾經被這位有點倔強的將領頂撞過的北洋大臣李鴻章,得到噩耗後老淚縱橫,反復念叨“不料今世尚有此人”,光緒皇帝垂淚撰聯“此日漫揮天下淚,有公足壯海軍威”,鄧世昌化作了中國海軍不朽的海魂!
“鄧大人!鄧大人!....”在經遠艦上凌軒竭力大喊,淚水,終於不可抑止地流了下來。不知過了多久,他拭干了淚水,海面上,已經看不到“致遠”和鄧世昌的身影了。
“打啊!給我衝上去!給‘致遠’的弟兄們報仇啊!”凌軒目赤如血,嘶聲大叫道,周圍的官兵們發出驚天動地的怒吼,經遠艦上大炮幾乎同時跟著怒吼了起來!
“大人,你看濟遠號和廣甲號逃跑了!”一個水兵大喊到!凌軒望著硝煙滾滾的海面,致遠沉落後,在致遠附近的濟遠見狀立即逃離戰場,廣甲與濟遠編為一隊,廣甲管帶吳敬榮見濟遠撤退,以為有例可援,隨之逃跑。“他娘的!方伯謙和吳敬榮這兩個孬種!他們跑了!”他恨聲道,但是戰場的形勢已經不容他多想了。
日本第一游擊隊見濟遠、廣甲撤走,曾奮力追擊。但因相距太遠,追之不及,遂折回集中火力圍攻位於北洋艦隊右翼陣腳之經遠。雨點般的炮彈再次呼嘯而來,落在了“經遠”的甲板上,飛濺的火光中,無數彈片四下亂飛,擊打在炮塔上,反射飛來,凌軒眼見著一名軍官胸口鮮血飛揚,倒在了自己的身邊,自己現在渾身是血,也不知道是別人的還是自己的,“經遠”的前主炮還在緩緩地移動,瞄准!艦身突然又是一陣劇烈晃動,日軍第一游擊隊又一輪齊射,無數炮彈射在了“經遠”並不厚實的鐵甲之上,發出奪人心魄的巨響,火焰在鐵甲上不住地燃燒著,火蛇“噝噝”地四處亂竄,數名炮手的頭顱被打得爆裂,頭骨片片飛揚,可他們的身子還伏在那里,保持著操炮的姿勢,兩名炮手面不改色地移開同伴的屍身,開始繼續操炮射擊,凌軒注意到其中一人的腰部在不斷地流著血,但他似乎象沒有感覺一樣,仍然熟練地進行著操作。日軍爆裂的苦味酸炸藥,可以點燃鋼鐵,打到哪兒就燒到哪兒!北洋各艦都燃燒起熊熊烈火!
此時奪路而逃的濟遠號,撞沉了已經傷重擱淺的揚威號,揚威艦管帶林履中,悲憤交加,蹈海自盡!廣甲艦因懼敵艦追及,慌不擇路,逃至大連灣三山島外觸礁擱淺。吳敬榮率眾縱火棄艦,登岸逃命。事後方伯謙被問罪處斬,吳敬榮被革職。
戰斗打到現在北洋艦隊的超勇、揚威、致遠先後沉沒,濟遠、廣甲相繼遁逃,失去五艦,戰力大減。由於致遠、濟遠等主要艦只的損失和遁逃,北洋艦隊已無力主動向敵人進攻,不得不由進攻轉為防御,由優勢變為劣勢。處境極為不利。而日本方面雖然比睿、赤城、西京丸三艦有的退出有的失去戰斗力,但這三艦均系弱艦,對艦隊戰斗力影響不大,反而由於三弱艦退出戰場,使日本艦隊無需再分散力量保護弱艦。實際上是減輕了負擔,得以輕裝上陣。這樣,日本由開始的劣勢轉為優勢,戰局的發展變得對日方開始有利。
果然在日軍優勢火力的攻擊下,經遠艦上一切可以燃燒的物質都被點燃,姊妹艦來遠艦也被燒的只剩下了龍骨,連鋼板都開始融化,大火迅猛的從甲板只撲輪機艙,艙里的溫度一下達到了攝氏70多度,在來遠艦船艙里指揮的來遠艦輪機二副謝葆璋(著名作家冰心的父親)毅然下了一個置生死於不顧的命令,關閉輪機艙出入口,保證主機不被大火燒毀,戰艦能繼續航行!烈火艙面非騰,艙內忍受著高溫的輪機兵們,始終在謝葆璋的口令下,奮力為戰艦提供動力,這時一枚炮彈打進船艙,一名水兵當場陣亡,這是謝葆璋妻子的一位堂侄。他被炮彈打穿腹部,腸子炸了出來,飛濺到煙囪上。戰斗結束後,謝葆璋含著淚把燒焦的腸子從煙囪上撕下來,放回到他的遺體。艙面的血戰整整持續了三個多小時,艙下的官兵們就在封閉滾燙的機艙中,苦苦堅持了3個多小時。
如今中日兩國的艦隊已經開始近距離的炮戰絞殺,海戰進入白熱化!定遠,鎮遠兩艦被日本本隊之松島號,嚴島號,橋立號,千代田號,扶桑號,五艦團團圍住,但是仍然頑強堅持戰斗!就這樣,定遠、鎮遠在敵強我弱的極困難條件下,繼續與倭各艦相搏,歷一時許,兩艦的四門305mm巨炮均經受傷,定遠只有三炮,鎮遠只有兩炮,尚能施放”。同時日本的燃燒彈引起數次大火,但廣大愛國官兵一面救火,一面抵敵,始終不懈。
在日艦圍攻中定遠,鎮遠兩艦305mm巨炮向日本旗艦松島號齊發,松島中彈起火,瞬間傷亡了一百多人,艦體還是傾斜。基本失去了作戰能力,伊東祐亨下令掛出不管旗,放棄指揮。在日本戰後海軍軍令部,編纂的《日清海戰史》中,詳細記載著松島號被擊中13處,然後大多都是實心彈,僅有的開花彈也因為黑火藥炮彈的威力不足而無法給松島號以致命損傷,最後沒有將其擊沉!在日本艦隊的全力圍攻下,定遠,鎮遠兩艘鐵甲巨艦配置和間隔始終保持不變,相互掩護配合發炮攻擊,盡管開花彈,已經消耗殆盡,但是在日軍傾瀉的彈雨中仍然巋然不動,日軍旗艦“松島號”上一個身負重傷的三等水兵三浦虎次郎,臨死前抱著炮彈流著淚嚷道:“定遠為什麼還打不沉啊……”。
此時的經遠艦上前主炮的炮手都已經死傷殆盡,經遠艦在熊熊烈火下被迫退行淺水區自救,尾隨而來的第一游擊隊則以四艦圍攻孤立無援的經遠艦,在傷亡慘重的經遠艦上隨行軍樂隊的孩子們也開始為主炮運送炮彈,凌軒看到兩個小軍樂隊隊員們,一前一後合力推著小車運送炮彈,一炮打來,後面的中彈倒下,前面的全然不顧奮力爬行,但是沉重的炮彈孩子一個人難以拖動,他抬眼望著凌軒,眼神分明再說,快!過來幫幫我,凌軒二話不說,跳下指揮台,撲過去和這個孩子推起炮彈車,送往戰位。這時從司令塔來了一位滿身是傷的水兵,他帶著哭腔說道
“凌大人,管帶林永升大人,陣亡了,接替指揮的大副陳策大人和二副陳京瑩大人也先後殉國了!現在請您移步司令塔指揮全艦作戰!”
凌軒問言,心頭一凜!頓時淚流滿面,他知道“經遠”的設計有缺陷的,早期中國軍艦上司令塔的觀察窗,都是類似碉堡槍眼的開口,防護效果較好,但視野卻不太理想。“經遠”級軍艦的司令塔則采用了司令塔的頂蓋和塔壁通過幾根安裝在司令塔內側的柱子相連接,頂蓋和塔壁之間留出一定高度的空隙的設計,使得視野開闊了很多。但在作戰中,稍小的彈片甚至小口徑炮彈,很可能毫無阻礙地飛入司令塔內部,如今日艦彈如雨下,司令塔的鐵甲堡根本沒有安全可言了,經遠艦管帶林永升,幫帶大副陳策,駕駛二副陳京瑩都因此先後陣亡。
既然司令塔沒有去的必要了,現在就是哪兒也不安全了!接替指揮的經遠艦槍炮二副凌軒此時已經殺紅了眼,他沒有回到司令塔,而是登上了軍艦的艦橋位置。他脫去被烈火燒的不成樣子的軍服,他短衣仗劍仰立艦橋,冒炮火指揮作戰!
整個大海此時像開了鍋一樣的沸騰起來,無數的近失彈在經遠艦的周圍掀起高高的水柱,由於參戰艦只一艘又一艘的中彈起火,滾滾的濃煙遮蔽了天邊的太陽,仿佛黑夜提前降臨了一樣,只有火炮射擊時發出的火光晚霞一樣的照亮了硝煙掩蓋的天空與海洋。忽然日艦一炮打來,擦傷了凌軒面額,他血流滿面,裹傷再戰,督艦衝向敵艦吉野,復中敵彈,正中凌軒頭部,他高大的身軀重重的倒下了,鮮血染紅了他佩刀的金色刀柄,年僅28歲,此時他寄給妻子的家書尚未到達福州老家.....
凌軒犧牲後,經遠艦失去了指揮。在十七時三分,在“吉野”的炮擊下,“經遠”左舷水线帶裝機被擊中,中彈部位恰好在裝甲的拼合處,裝甲帶立刻破裂及至部分脫落,海水從水线裝甲帶的裂口大量涌入,艦體向左傾斜。圍攻“經遠”的四艘日艦仍不停地開炮,十七時二十五分,“經遠”艦體向左大幅度傾斜,右側螺旋槳逐漸露出水面,四分鍾後,“經遠”向左側翻轉,傾覆到了海中。全艦官兵僅16人獲救。
潑海旌旗熱血紅,防秋諸將盡籠東.
黃衫淺色鞘刀備,年少猶能作鬼雄!
時已日夕,暮色蒼茫,大東溝海面上一片血色黃昏,日本艦隊懼怕定遠、鎮遠諸艦會合魚雷艇進行襲擊,不敢再戰。開足馬力向西南一帶飛駛遁去,瞬息已遠,北洋艦隊因為航速不及,追擊未果後也收隊駛回旅順。至此,歷時五個多小時的激烈海戰,宣告結束。黃海大東溝海戰我北洋海軍損失致遠、經遠、超勇、揚威、廣甲5艘軍艦,來遠受重傷,死傷官兵約800人;日本艦隊松島、吉野、比睿、赤城、西京丸5艦受重傷,傷亡239人,北洋海軍損失慘重,元氣大傷。
第二章 烈女奔殉
黃海大戰月余之後,大清海軍發源地—榕城福州,漆黑的夜晚在一片悲泣中變得更加陰冷。壓抑的女人哭聲就從這樣的胡同和街巷中幽幽地傳出來,連成一片。
自從中日開戰後,這種女人之悲,一直嗚咽了至今。從山東傳來的消息說,她們的丈夫,那些從英國和法國留洋回來的北洋海軍將領、那些被西方培養成紳士加軍官的青年才俊,在對日海戰中或戰亡,或失蹤,曾經的海軍之城瞬間變成了烈士之城。
同樣的消息也傳到福州城外十里的羅星鎮,這個鎮上有不少人在北洋海軍中服役,在中日黃海大戰的一個月後,鎮上接回了全鎮海軍將士的屍骨與遺物。
這是一個不祥的夜晚,姜氏淑英正有些無助的倚靠在院門內的照壁旁,失神地瞧著那潔白籠罩的悲傷大院,那飄滿亡靈魂帛和白幡的幽淒而耀目的世界卻依然給她的內心帶來極大的刺激。丈夫凌軒在大東溝海戰中壯烈殉國,與艦同沉,屍骨無存。今天白天回來的只是丈夫用來做衣冠冢的一身軍服而已。
朱紅漆的大門被微風吹拂著發出古怪的吱呀聲,府前繪有彩色門神的照門燈籠被薄暮時分的冷風吹起,向一邊輕輕歪斜。。。
記得最後一次收到家書時,小姑子蓉兒還來安慰自己,叫自己不要多想,二哥最為英武,一定能旗開得勝,凱旋歸來。說罷這蓉兒的笑臉上還帶著點微紅,淑英明白蓉兒的心事,這小丫頭是思念自己情郎了。
蓉兒自小與李家獨子孝謙青梅竹馬,兩家也是世交,定了婚約,本來今年就要完婚了,不想朝鮮那邊烽火驟起,同在北洋海軍服役的李孝謙也奔赴了戰場。不幸的是不久後傳來消息,黃海大戰凌軒與孝謙都為國捐軀了。
淑英聽聞噩耗,瞬間就感到天塌下來,而蓉兒則哭天喊地,不吃不喝,吵鬧著要為孝謙殉節。公公婆婆讓淑英去勸,淑英對蓉兒悲傷地說:“傻孩子,孀婦殉節固然天經地義,可你未曾過門,怎能丟下高堂父母為未婚夫殉死啊?”
不想蓉兒答道“嫂子,不必勸我,我既與孝謙訂婚,雖未及過門,但是已經是李家的人了。夫死婦從,我豈有不殉節的道理!”
淑英聽後還要勸解,只聽蓉兒又說道:“還有嫂子,你也不必瞞我,你與我二哥伉儷情深,二哥殉國的消息傳來,你已經心懷死志。只是二哥在遺書中命你守節期滿後改嫁,父親母親他們也不同意你為二哥殉節,但是你早就下了必死之心,不是麼?如此你又何必來勸我呢!”
“你怎能和我相比!嫂子我是已嫁之人,你二哥棄我而去,我又無子嗣撫養,正是未亡人殉夫,義也,況且我與你二哥伉儷情深,相從於地下,亦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還小,又未嫁,夫妻只有名分,不該殉的。”
“嫂子,你不必再勸我了,我與孝謙之情與你對我二哥的情意是一樣的,他現在殉國了,我也會相從於地下!絕不獨生!”蓉兒堅定的說道。
淑英無奈只得作罷,自己還存了殉死之心,又如何能勸的動蓉兒呢,只能且與蓉兒話話家常。不想姑嫂二人皆存死志,聊起往事,又雙雙想起情郎,不禁抱頭痛哭一場。
之後果然凌家眾人拗不過蓉兒心志堅定。甚至母親和李家夫人輪番來勸阻她也毫無作用,蓉兒十來天都不吃飯,大家勸她吃東西,她言道,允許我死,我就吃,大家假意答應她,她就吃了點東西。然後又鬧著要死。大家知道擋不住,雖然不忍,但也只能依著蓉兒心思。
今天是孝謙遺體回鄉之日,淑英只見蓉兒一身大紅對襟繡花襖,下穿鳳尾裙,頭戴百花冠,足登紅繡鞋,肌膚潤玉,嫩臉新眉。全族的親戚都來為蓉兒送行,蓉兒先跟父母兄嫂告別,跪謝養育之恩,然後提筆寫下娟秀的絕命詞:
大義千年重,浮生一粒輕。
留兒貞節在,兒死勝兒生。
在場的人看了無不動容,就在大家都面帶悲切之色,垂淚不止時。蓉兒抬頭淒慘的一笑再次和大家施了一禮,然後轉身斂裾抬腿上了李家的花轎。臨出發之際,蓉兒還掀開轎簾看了淑英一眼,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好似會說話一樣,那神情分明是在說:“嫂子,蓉兒先走一步了,我在那邊等你。”
淑英自然明白蓉兒的心意,她微微頷首示意。然後在蓉兒起身後,她裝作悲傷過度暈厥倒地,家中長輩念她實在可憐,只能將她送回自己院子歇息。而淑英先假意遣散了丫鬟小歇著,其實是在尋找著自盡的機會。
話分兩頭說,正在淑英欲趁人不備殉夫自縊時,蓉兒的轎子已經出了娘家,不過是轉過兩三條街巷的距離。遠遠就看到,李府門前的白燈籠高高懸掛著,府前一片肅穆。及至蓉兒下了轎子,兩門洞開,院內兩側直到正堂,白幡飛舞,魂帛飄揚,闔府之人都披麻戴孝,人人慟哭不已。確見蓉兒一身明艷的新娘裝,頭戴百花冠,步履安然,儀態從容,這一身大紅喜服在李府這滿院白色魂帛和白幡的映襯下極為刺眼。
現在這李府不僅少爺孝謙為國捐軀了,李府老爺李翰文的靈柩也在今日由小妾弄玉扶靈回鄉,這李翰文乃是一道台,正在遼東前线督糧,聽聞獨子噩耗傳來,急火攻心,竟然一命嗚呼了,李家遭逢此大難,真是雪上加霜。
只見蓉兒款步來到李家父子的靈柩前,明媚皓齒,神態寧靜,真是天姿國色,只是那臉色甚是憔悴,眉眼間帶著一絲憂傷。隨侍的陪嫁丫鬟紅袖小心翼翼的把她扶到靈前跪拜,蓉兒沒有扶柩痛哭,只是兩頰依稀滑落幾滴清淚。那是一種哀傷無助的美,雖無形無聲,不哭不泣,卻直入人心,動人心魄。
蓉兒先祭拜了李家先祖的牌位,又祭拜完公爹和亡夫的靈柩,最後又給婆婆和家里的宗親施禮過後,蓉兒才算是正式過門成為李家的人了。李家夫人黃氏望著蓉兒滿含著悲痛頷首著,她強忍淚水,一把將蓉兒扶起,這蓉兒是她從小看大的,見到此情此景她怎能不悲傷呢。
只見黃氏夫人將蓉兒扶到正座,然後命下人設好香案祭品,率本宗親族一起生祭奔殉的烈女,蓉兒正襟端坐,坦然受祭。
這是世代相傳的規矩,蓉兒為未婚夫殉節是極為光榮之事,所以她可以在殉夫之前親身領略宗親族人對她的敬仰甚至崇拜,待到答拜訖。
婆婆黃氏便將蓉兒引到孝謙的臥室,早有仆婦已經備好了紅綾和繡凳。蓉兒一進臥房,便向黃氏跪拜,用悲哀而平靜的聲音說:“子婦不孝,不能奉養母親,為母親送終。今雖隨夫遠行,願母親不要過於悲哀。”
黃氏聞言滿含著悲痛頷首,她扶起蓉兒說道:“好孩子,你放心去吧,不用以我為念。你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志氣,我豈能落在你這晚輩後面,你且去孝謙相會,母親我安排好諸事後,稍後也會到黃泉與你們團聚的!”
蓉兒聞言稍有詫異,欲言又止,黃氏見狀言道:“女子殉夫,猶臣子之死忠孝,份也。何足異哉,好孩子,你不必多言,你臨行前還有什麼要求,盡可對我說來。”
蓉兒聽到這話,即對黃氏索米飯一碗,黃氏許之,她忍著悲痛強咽了三小口米飯,其後淒慘的對黃氏一笑:“生為李氏婦,死為李氏鬼。今得食李家食矣!母親,孩兒去了”言罷扭頭走向紅綾,年芳十六的蓉兒,生的亭亭玉立,清純可人。清麗脫俗的她此時一身明艷的新娘妝,愈發的惹人愛憐。黃氏見之掩面而泣,徑直出了臥室輕輕為蓉兒掩上房門。
隨著一聲清脆的咕咚聲,那是漆凳滾落在地上的聲音。黃氏聞聲欲推門而入,但終究沒有下手,只是悲痛的癱坐在門口,而內室中的蓉兒已經兀地懸了空。那畫梁下,身材嬌小的蓉兒掙扎著,紅綾、紅衣、紅裙、紅履,組成的紅色光影不斷晃動著。
此時蓉兒纖細秀美的玉頸,正緊緊的被紅綾系著,她一雙美目被修長的睫毛點綴著,眼角邊沁滿了晶瑩的淚花,她激烈地掙扎著,一雙玉腿拼命蹬踢,喉嚨里發出“咯咯”的聲音,精致的俏臉也開始變得漲紅。這蓉兒本來是二八年華的弱女子,又加之前絕食數日氣血虧虛,如何吃得消這般絞縊。
不多時,蓉兒便已氣息奄奄,她面容淒慘,香汗淋漓,漲紅的俏臉開始泛紫,美目圓睜,香舌微吐,兩行清淚從眼角溢出順著臉頰滑落,意識已然模糊了。這時未經人事的蓉兒忽然感覺一股幽深綿長的異樣之感從自己花心出升騰起來。這感覺甚是美妙,蓉兒不禁發覺自己已經酥胸腫脹,兩顆乳頭硬硬地挺立,調皮地摩擦著內衣,讓人好不適意。一股暖意充盈著下體,蜜穴癢癢的、濕濕的,蓉兒感到精神與身體都空虛難忍,盼望著被什麼東西充滿。雖然是處女,但蓉兒納罕了片刻也便明白了,她驚訝於自縊竟有這般快樂,也顧不得踢蕩了,雙腿夾緊了漫不經心地蹬著,不久竟將手也伸到那里揉搓起來,被縊緊的喉嚨也斷斷續續發出嫵媚的呻吟。
她感覺仿佛置身蒙蒙細雨之中,身邊的一切變得美好、輕柔、如夢似幻。恍惚間蓉兒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情郎正向自己走來,將自己抱起,一瞬間她感受到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極致快樂,她不由自主地繃直了雙腿,身體如篩糠似得的劇烈抖動著,尿水也歡快的從她羞人的尿口涌出,打濕了褻褲、紅裙,留下幾道水跡,順著她玉柱般完美的雙腿,最終流淌到地上。因為蓉兒決意殉節,早就斷了進食,這幾日也只飲清水,尿水清亮且存量也不多,不一會兒就泄了個干淨!
泄了身子的蓉兒原已變得空洞無光的大眼睛里忽然好像燃燒起奇怪的光彩,粘著幾綹被香汗浸濕亂發的俏臉,隨即也透露出詭異的笑容。然後她纖瘦的身體又開始用力地掙扎起來,雙腿稍稍分開向下又踢又蹬,胯部向前頂起,身體漸漸向後彎曲成不可思議的弧度,終於到達了靜止的平衡。她的腰臀收緊,雙肩和雙臂一起向後伸展,算不得豐滿卻緊致的胸部高高挺起;雙腿向後伸得直直的,腳背和小腿也成了一條平直的弧线,她就這樣停住一動不動,連顫抖都彷彿不存在了。蓉兒就這樣好似羽化登仙一般,芳魂一縷隨夫而去。
聽著內室里漸漸的沒了動靜,黃氏這才擦了擦淚痕,召喚了仆婦扶自己起來,然後才推門而入。只見畫梁之下,掛著個俏麗嬌小的紅衣美人兒,她微微低著頭,歪戴著百花冠,妝已經花了,散亂的瞳孔中已經映不出一絲光澤,她的眼角還掛著淚花,已經稍顯灰暗的臉頰上也滿是淚痕,可是剛才彌留之際的微笑,卻在她的臉上永遠地凝固了。就這樣清秀可人的蓉兒追隨著自己的未婚夫,嬌怯怯地在紅綾下斷了氣。這讓看到這一幕的黃氏唏噓不已,隨即命蓉兒的陪嫁丫鬟紅袖入室和李府的仆婦一同將蓉兒放下,整理遺容,備棺入殮,待明日一起與孝謙合葬。
忙完這一切,黃氏又強打精神將李府的內外安置妥當,又召管家將明日葬禮的具體事項一一吩咐。待到諸事都安排妥了,她才帶著仆婦來到李家詞堂,她命仆婦守在門口,獨自入內。在詞堂內面對著李氏祖先的牌位,黃氏焚香叩拜,口中念道:“李氏列祖列宗明鑒,不孝婦黃氏今日將身赴黃泉向祖先謝罪,李氏一門絕嗣,吾罪莫大焉。情願一死,以贖己罪!”正在黃氏向祖先請罪之時,管家匆匆而來,告知黃氏,老爺的妾室弄玉已經殉夫自縊了。
黃氏得知了消息,頹然倒在蒲團上,喃喃道:“不想,還是讓這個小賤人搶了先!”
第三章 妻妾同殉
李府老爺李翰文是生性風流之人,這弄玉乃青樓名妓被李翰文贖身後納為妾室。弄玉極善吹簫之技,李翰文甚是寵愛,在外為官時也攜妾赴任,卻將大婦黃氏以家業需要看顧為由留在了老家。
甲午戰事驟起,李孝謙戰死黃海,受命督糧遼東的李翰文,得知獨子戰死,急火攻心,一命嗚呼,由隨侍的妾室弄玉扶靈歸家。這弄玉與李翰文情深義重,今日歸家就自請從夫殉節。大妻黃氏只道是家中多事,需人操持,請她在李氏父子安葬後,再議殉節之事。
弄玉聞言,泣而不語,以旅途勞苦為由,回屋休息。黃氏阻止了弄玉殉節的請求自為得計,原來黃氏嫉妒妾室弄玉在夫君面前比身為正妻的自己受寵,不願弄玉與夫君同穴而葬。所以她欲在夫君葬禮前先行自盡殉節,待自己與夫君入土為安後,即使弄玉從夫殉烈也只能另穴而葬了。
可弄玉是何等聰慧的女子,黃氏的心思她早就明了於心,趁大家都忙於新婦奔殉的事兒。弄玉回到房間,脫了孝服,這個三十六歲的美貌婦人取了一件修身大衫穿上。這修身大衫雖是傳統廠字襟大衫的樣式,卻仿西洋式的裁剪,與傳統女子的寬襖大衫不同,將她高挑的身材修飾的極為婀娜多姿,李老爺生前也最愛見她穿這件衣服。
此衣整體呈淡藍色,衣上繡著漸變的藍色花和粉色花,還有黃色的花朵,那些繡花輪廓都有一圈或兩圈金邊,後背有一流蘇,流蘇下還有一個對褶,讓這件修長的窄衣有了一個寬大的下擺。這上衫長到膝蓋,下身百褶裙是跟大襟包邊一樣的深藍色帶花布料,裙門前的蔽膝上還繡著鴛鴦戲水的圖案頗為生動。
弄玉斂裙坐在妝台前,仔細地梳妝。因為李翰文生前最愛將弄玉比作瑤池下凡的仙子,所以弄玉便常照著古畫中婀娜飄逸的仕女形象打扮自己。她將一頭烏發在頭頂綰好荷花髻,在腦後垂下一綹秀發形似喜鵲尾,插上一把吊著黃金珠翠墜兒的步搖釵,又飾以金翠寶玉制成的茉莉針,插戴於發髻之上端。又用石黛掃掃蛾眉,雙唇點絳,頰上細敷鉛粉,耳朵上懸一對明月珠,項上帶上玉墜珠串,纖細的手腕上再套上一雙金手鐲,西洋鏡里昔日的花魁變得更加嬌艷了。弄玉闔上門扉,對著李翰文靈柩的方向拜了兩拜,口中輕聲念道:“老爺,弄玉已經收拾妥當了,讓您久等了,弄玉這就起身去那邊服侍您。”言罷,遂起身提筆寫下遺書以銘心志:
梧桐相待老,鴛鴦會雙死。
貞婦貴殉夫,舍生亦如此
隨後弄玉便開始准備自縊,她神態從容,香步輕移,在房中選了一處地方,取了一條羅帶,把它拋到梁上。然後搬來一只繡凳,站在上面,用纖手將腰帶系成活扣,堅定地把吊環套在玉頸之上。做好這一切後,她深吸一口氣,閉上雙眼,左腳向前邁出去,右腳輕輕向後一磕,便踢翻了繡凳。
一瞬間弄玉就感覺身體往下一沉,便蕩悠悠地懸了空,活扣隨著身體的墜落恰到好處地收緊了,羅帶縊在頸上,既不留一絲呼吸的余地,也沒有壓迫的不適感,羅帶絲滑柔順的質感,倒與自己細膩嬌嫩的修頸莫名相稱。
此時的弄玉心中頗為得意:“姐姐你好生算計,我偏偏不教你如願!我先去找夫君了,我這可是從夫殉烈,是李氏一門的榮耀,宗族耆老一定會讓你把我和夫君同穴而葬的,你休想讓夫君和我分開!”思罷,弄玉嘴角上揚面帶微笑,就這麼掛在梁上,靜等被吊死。
但是不一會兒弄玉就縊得面色漲紅,睜大了雙眼。翹挺的胸脯急促地起伏,雙腿並攏不停地摩擦著,腳尖疊在一起,痛苦地揉搓。 羅帶勒得越來越緊,弄玉覺得胸腔里仿佛在燃燒一般,全身顫抖起來,頭上的布搖釵也不斷的搖晃著,她額頭上滲出粉汗,畫眉緊瞥,牙關緊咬,喉嚨里發出斷續的咳嗽聲,雙手向上抬起,下意識的撫摸著玉頸,婀娜的腰身不斷的扭動,連她透出裙擺的蓮尖也開始顫動起來。
不久後弄玉的身子開始前後擺動,在修身的窄衫包裹下,渾圓高聳的雙峰和纖細的腰身勾勒出迷人的曲线,她如水蛇一般的來回扭動著,身後的流蘇不斷的晃動著,藏在裙子里面的一雙美腿也本能的前後踢蹬著,讓下身的百褶裙也在空中飛散開來。弄玉如同一位霓裳仙子,凌空舞蹈著,華麗的衣裙飛舞,飄出陣陣清香,秀美的玉足胡亂蹬踢,畫出凌亂的曲线。
然而這樣劇烈的掙扎極其消耗體力,不一會兒弄玉就被絞得歪著腦袋,嬌魅的面容完全變形了,雙眼圓睜,微啟雙唇,緊咬的牙齒也松開了,紅潤的舌尖也從潔白的貝齒中擠了出來,發出“呃、呃”的呻吟聲,豐滿白晳的胸脯愈加漲大。她的力氣漸漸消耗,雙手已經抬不起來,只是在空中胡亂抓握著,雙腿走路般緩慢地來回踢蕩,一對玉足繃直了伸向地面。
可是此時弄玉的心中卻產生了奇妙的快感,好似與夫君行房一般,女人三十,如狼似虎。夫君在時她時常纏著夫君夜夜歡愉,夫君故去的這段時間,她的瓊穴已經數月未能承恩雨露了。如今被這羅帶一絞,竟讓這個美貌婦人的心底頓時生起一股子淫意來,她感到自己的乳頭堅硬地挺立,蜜穴中空虛難耐。她淫興搖曳,遂將一手舉到胸前,時不時的隔著外衣按壓揉搓自己高挺的雙乳,另一手徑直揉搓牝戶,雙腿夾緊,全身心的體味著這極致的快感。
正在弄玉沉浸在這淫興里欲仙欲死欲罷不能之時,不想她下身的尿意卻逐漸濃烈,她忽然想起以前似聽人說過,婦人自縊十有八九是要失禁的。弄玉頓時懊惱方才吊的匆忙,沒顧及先去如廁一番,現在無奈的她只能用力憋住。可尿意卻分明刺激著她已經十分敏感的牝戶,也愈發激起了她的性欲。不一會兒弄玉便身子一抖,久況的牝戶,淫水汩汩流出,將那淡藍色的外衫也浸透了。
高潮過後的弄玉已經不成了,她渾身開始斷斷續續地抽搐!而腦袋則歪向一邊,精致的發髻都有些凌亂了。只見她雙目微閉,清淚流淌,臉頰呈現出淡雅的紫色,香舌長長的伸出檀口之外,嘴角淌著涎水,將胸前衣襟都沾濕了。羅帶完全勒進肉里,嬌嫩的粉頸被縊得又細又長。嬌軀僵硬,一雙瓊臂粉拳輕握頹然垂在身側,穿著白襪繡鞋的一雙小腳也繃展了,腳尖朝下,輕輕晃動。
片刻後弄玉的抽搐變得越來越微弱,最後幾乎看不出了,安靜地掛在梁上搖蕩。又過了片刻,弄玉忽又回光返照,大力抽搐了幾下,然後雙腿朝下一蹬,口中“咕呵——”一聲咽了氣,憋了許久的渾黃色的尿水應聲從牝戶中涓涓流出,浸濕了她的衣裙和白襪,然後順著繡花鞋的鞋尖涓涓而下,很快就在地上積了一灘渾黃的液體,美麗的婦人就這樣用一條裙帶殉夫而去。
業已氣絕的弄玉身體依然偶爾發出細微的震顫,小腹中殘留的尿水隨之泄出,順著玉腿緩緩而下,讓下身的衣裙鞋襪吸飽了渾黃的騷尿,才徹底歸於沉寂。因弄玉多日趕路,飲食不暢,虛火上浮,因而失禁的尿水,渾黃騷氣,現在整個房間都充滿了淫霏的騷尿味。
待到下人因玉姨娘多帶回來一具空棺材,不知往何處安放,詢問管家而管家不知,遂差人去請示弄玉時,才發現臥房中玉姨娘早已吊死的屍體和寫好的遺書。管家得知後,連連嘆氣,遂將此事報之黃氏。
黃氏聞之,嘆氣不止,又知弄玉早存著殉夫之心,在扶靈回鄉的路上就為自己備好了棺木後。這才無奈謂管家道:“玉姨娘既早有此志,不必詫異,速速將她入殮,古代娥皇女英共侍一夫,又一同殉夫,明日就將我們姐妹和老爺同穴而葬吧。”管家點頭應允。
安置好了後事,黃氏看日已西斜,自覺時辰已到,便自回內院,命家仆把內院出入的門都閉上,然後獨自一人進了臥房,從里面把門掩住。
然後黃氏亦是去了白衣,露出自己雪白豐韻的軀體來,這黃氏今年四十有二,保養的十分珠圓玉潤。現在只著褻衣褻褲的黃氏沒有了平日里的端莊嚴謹,多了幾分嫵媚妖嬈。但見她就這樣小心地拿過一個匣子,看著匣子冷冷一笑道:“小賤人,念在你是從夫殉烈,我也不難為你,就允你與夫君同穴了。可惜你這小賤人兒畢竟是青樓妓女出身阿,多少缺了點教養。聽管家說你這被裙帶一絞,就嗚呼哀哉,騷尿齊流,弄的滿屋騷氣。我看你這副丑態,就算先我一步見了夫君,還不是徒惹夫君嫌棄!就你這渾身一股子尿騷氣,我就不信夫君還肯讓你為他吹簫?”
言罷,黃氏脫下褻褲,岔開雙腿,露出芳草萋萋的黑暈色瓊門,然後打開匣子拿起一塊木塞,塞在自己的瓊穴里,試著走了幾步,又把塞子往瓊穴里塞了塞,確保沒有問題才自言自語道:“狐媚的賤人,我哪會像你一般翻著白眼、吐著舌頭、尿水失禁,吊死在房梁上像個漏了水的水袋。這從夫殉節如此光榮高潔之事,可笑你這青樓出身的娼婦,死的如此淫態,也不怕失了我李家官宦人家的體面。”
這黃氏出身高門嫡女,自是見多識廣,知道女子自縊不免掙扎失禁,狼狽不已,有的甚至還泄出了黃白之物,真是汙穢不堪。所以黃氏在下了殉夫的決心後,每日只進些清淡的食物,臨上路這前幾日連進食也罷了。每天只飲些清水,又服了些巴豆,將自己體內的黃白之物泄了個干淨,這才沐浴淨身,強打精神主持家中事宜。最近家中諸事繁雜,黃氏是靠吸了幾口大煙泡子才勉強支撐到今日的。
如今諸事已經安排妥當,黃氏得以梳洗打扮,從容殉夫。她換好床上備好的新衣,上身藏青緞地團紋琵琶襟衫,琵琶襟的形制如滿族樣式的廠字襟一般,但右襟下方裁缺一截,形成曲襟。兩肩繡有雲肩樣式的花紋,衣襟有白地織錦緞花鳥紋花邊,輟十八珠沉香手串壓襟,較短的衣袖鑲著兩道滾邊,露出戴著一對兒翡翠玉鐲的手腕兒。
下著青色魚鱗百褶裙,足蹬金色繡花鞋。一頭齊腰長發今早起床就由仆婦打理得當,鬢發如翼兩張,而發髻則疊發高盤成圓髻,腦後用刨花水梳起燕尾。黃氏端坐於梳妝台前,對鏡掃了柳葉眉,點了絳朱唇,兩靨細細地敷上鉛粉,頭上不用玉釵而用木梳橫插著,又在圓髻飾以半月形狀的翠花,取其增艷與烏發相點綴。光潔的前額則系上一條黑絨抹額,黑絨上輟珠翠繡花,結帶子於腦後。對鏡自視,真是一個艷麗雍容的美婦人。
然後黃氏起身香步輕移,自是金光閃閃,優雅動人,她從箱子里取出一條帛巾,登上象牙床,望著那根雕花床眉,將帛巾系於床楣之上。帛巾隨即靜靜的懸在床眉下,黃氏仰起玉頸,嘴邊漾起了一絲淺淺的微笑,她只用指尖穿來繞去,將帛巾從容綰系成了一個環。然後黃氏端坐於床上,雙手拽著那繯,幽幽地說:“夫君你這麼多年在外為官,我一個人操持著李家,支撐了這麼多年,我太累了,現在你和孝謙都去了,我實在是。。”黃氏哽咽了一下,“撐不下去了!就讓妾身陪你一起去吧!”言罷,黃氏的螓首堅毅地伸進繯里,身體放松,慢慢把力量全壓在脖子上。
“呃……”黃氏輕輕了呻吟一聲。起初,礙於李門主婦的禮數,她不便於掙扎,只是靜靜吊著,雙手攥著衣角微微顫抖。不多時,黃氏那因多日不進食而十分虛弱的身體再也受不住,不由的掙扎起來。雙手努力拽著頸上的帛巾,卻不能緩解窒息的痛苦,她美目圓睜,鼻翼翕動,臉色憋得通紅,一雙蓮足不停的蹬踢著,穿著吳綾薄襪的雙足套在金色繡鞋里不斷摩擦,象牙床吱呀作響。
時間緩緩的流逝,黃氏教那帛巾縊著,不緊不慢地掙扎。為了少受些苦楚,黃氏橫下一條心借著掙扎向下一坐,帛巾又勒緊了幾分,此時,黃氏不再劇烈蹬踢,只是雙腿從容地一屈一伸,如同走路。只見黃氏面色青紫,兩行清淚流出,牙關咬緊,頂著逸出的舌頭,全身開始抽搐起來。
漸漸地,黃氏安靜了下來,只有三寸金蓮還並攏著抽搐。黃氏雍容艷美的五官已經顯現出淒苦的神色,一雙明媚的眸子漸漸變得呆滯無神,發絲上已沾滿汗珠。她感到雙乳腫脹,硬硬的乳頭摩擦著抹胸好不難受,而下面花心處竟也癢癢的,甚至滲出了水。黃氏不解這是怎麼回事,只是心中羞憤不已,恨不能早點咽氣。
她頹然心道:“枉自己是大家閨秀,知書達理,沒想到平日里謹守婦德,端莊高貴的自己,骨子里也和那青樓出身的小賤人沒啥兩樣!只要被這帛巾一絞,就淫態畢露了。真是羞煞人也!黃素錦啊,黃素錦啊,你這個淫婦還不速速就死!現在你如此淫態,不是玷汙李氏門楣麼!”
想到這兒,黃氏又愈發的加重了下墜的力道,她不求別的只求速死!不想帛巾越勒越緊,黃氏下身的快感越發強烈,牝戶空虛難耐,被塞住的尿道也傳來異樣的刺激,她不禁搓弄起雙腿,喉中發出斷斷續續的嬌喘。不久,更是一手揉捏豐韻的乳房,另一手隔著裙子,將指頭徑直按壓牝戶處,摳弄起來。那牝戶被手指按壓著,加上本來就插在尿道里那木塞的摩擦,早已經是淫水泛濫的一塌糊塗了。在快感中黃氏放下了矜持,完全放棄了對身體的控制,她豐韻的軀體劇烈掙扎著,雙腿叉開蹬直,腳尖繃緊,手指愈發瘋狂地摳著陰部,多年未曾行過房事的黃氏終於在深度的窒息中,體驗到了久違的性高潮。
黃氏享受著性高潮帶來的快感,那牝戶滲出的淫水著實不少,感覺將她瓊門處的褻褲都給打濕了。在性高潮的余韻中,黃氏的身體逐漸僵直,渾身肌肉都緊張著,雖沒有力氣做大動作,卻開始不停地細細抽搐,玉足時而翹起,時而點地。突然,一陣尿意襲來,黃氏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泄身了“不,身為李家主婦,縱是自盡也要端莊體面,怎麼能在死前失禁呢!”倉皇間她猛然夾緊了大腿,端坐在床上,好似羞澀的少女一般夾緊雙腿,生生的將尿夾了回去!
此時的黃氏只能小心翼翼地掙扎著,但是括約肌已經松弛了,每動一下就會滲出一點尿來,果然黃氏抽搐了一會兒,洶涌的尿意就再次襲來,她再也不能克制,翻白的雙眼流下不甘的淚水,身體打了個寒顫,下身好似遙相呼應,雙股分開,便覺尿水涓涓而出,所幸黃氏自盡前的准備派上了用場,尿水被塞在尿道中的木塞堵住,裙子上只沾濕一塊鷹元(西班牙銀幣)大小,床上也只積了一點水。黃氏明白女人泄了身子已經一只腳踏進了鬼門關,咽氣只在須臾之間。 所以泄身之後,她便不再特別掙扎,全身緊繃著,雙腿叉開用力蹬直,足尖指向前方,渾身發出一次次的抽搐。
忽然,黃氏胡亂掙扎了一通,雙腿向前使勁一伸放松搭在床邊,隨即螓首一歪,徹底咽了氣。
過了好久,奉命收斂遺體的仆婦,前來敲門。看見夫人房間無人掌燈,就知夫人怕是已然魂歸天外。但仆婦不敢大意,又敲了幾下門,待到無人應聲才推門而入,只見黃氏直挺挺地吊在床頭,眼簾半闔,絳唇微張,舌尖頂在牙齒上,沒有吐出來,淡紫的面頰上灑滿皎潔的月光,已然是死透了,但是遠遠望去依然好像端坐於床上一般。
仆婦見之,贊嘆不已:“我家夫人,真是大家閨秀,李府主婦,死的如此雍容大氣,優雅端莊,非是小門小戶可以與之比肩。”
第四章 俏婢殉主
時夜已深沉,李府宗親和仆人都在忙著為今日殉節而死的三位烈婦料理後事,蓉兒的陪嫁丫鬟紅袖該如何安置,自是無人關心。
這紅袖比蓉兒還小兩歲,也是個標致的小美人。她額前留著齊眉的劉海,腦後留著長長的辮子,元寶般小巧可愛的耳朵,綴著淺淺的耳洞,那肌膚白皙潤澤,仿佛光滑的象牙透出粉潤的血色,吹彈得破,鼻如膩脂,挺直小巧,彎睫大眼,瞳如點漆。一身白色小襖,下身亦是白色的九分褲,露出同樣纖細的腳腕兒,那沒穿襪子的光腳上套著白繡鞋兒嬌小玲瓏。盈盈一握的柳腰間還系著白色的孝帶,這穿戴打扮真是應了那句俗話:“女要俏,一身孝!”
月色朦朧,銀漢如洗,只見這紅袖趁人不備,輕輕的走到一個無人的房間闔了房門,反插了門栓,望著房頂的畫梁,緩緩的解下腰間服孝的白色腰帶,香步徘徊。終於,紅袖將那腰帶向上一拋,那腰帶柔軟素潔,垂在梁上,映著那月光,宛如天上飛瀑。
其實這紅袖與蓉兒,不僅僅是主仆之義更間有磨鏡之情。紅袖是蓉兒的貼身丫鬟,日後出了閣,也是蓉兒姑爺的通房大丫頭,所以二人情分極好。蓉兒年歲日長,開始對男女之事有了好奇心,只是礙於女兒家的羞澀只能和紅袖傾訴。久而久之兩個小丫頭都春心萌動,反正以後二女都要同侍一夫了,她們也就放開禁忌,在夜里時時相互廝磨或撫摩對方玉體,以解深閨寂寞之苦。
只是家教素來嚴謹的蓉兒和紅袖卻不敢用異物刺激牝戶,如若這樣失了貞潔,那可就貽笑大方了。但是兩個小姑娘卻無心插柳,她們時常對坐著環抱於床,兩腿分開,然後把兩雙玉腿如同兩把剪刀絞在一起似的盤起來,讓兩女的陰蒂頂在一起。當時那強烈的刺激,一下子就讓蓉兒和紅袖都達到了性高潮,那時的紅袖只感覺舒服的都要背過了氣兒!這讓二人對出閣後真正的男女之事充滿了期待,聽說通房丫頭在新婚之夜是和新人一起洞房的,每當聊起這個,紅袖就滿面羞紅,所以經常被蓉兒嗔笑。
不想這姑爺孝謙竟然在前些日子殉了國,這讓小姐蓉兒開始茶飯不思,一心要隨孝謙而去。今日孝謙靈柩回鄉,老爺夫人和眾人拗不過小姐,許了小姐過府,到李府為姑爺孝謙殉節,二人在陰間相會,再續夫妻之緣。
今早五更天的時候,蓉兒早早起來,在紅袖的服侍下梳洗打扮,不過蓉兒發現紅袖起的更早,也是精心的梳洗了一番。
蓉兒見狀心中已經明白了大概,但是依然對紅袖發問:“這是為何?”
“小姐今日為夫妻名分殉夫,紅袖為主仆情分殉主,這是應該的,還有今晚小姐姑爺當於冥界洞房花燭,紅袖是你的通房丫鬟,敢不相從於地下,小姐說對麼?”紅袖從容不迫地笑著說道。
“罷了,即是你心志如此,我也不好阻攔,只是到了李家,我要先走一步,你只能自己尋找機會與我相會了!”蓉兒淒然一笑,伸手勾了紅袖鼻子一下。
“知道!我的小姐。你就放寬心吧,到了李家,我侍候你入了殮,保管自己找個沒人的地方吊死,只是小姐到時慢走,這洞房花燭一定要等著紅袖侍候哦!”紅袖笑道。
蓉兒聞言拉著紅袖的手:“好妹妹,到了奈何橋邊,我等著你就是了,到時候我們姐妹一起見孝謙!看看到底是他厲害一些呢,還是我們姐妹更舒服一些呢!”
“小姐.....”紅袖的臉上又泛起紅暈。
現在望著那高高掛起的腰帶,紅袖眼角流出兩行清淚,她帶著哭腔說道“小姐,你的後事,紅袖該做的都已經做完了,現在我也放心了。我這就隨你去了,奈何橋邊你一定要等著紅袖啊!”
說罷,紅袖取了凳子,拽著腰帶踩在凳上,擦干眼淚,纖手靈巧地系了一個繯。為免夜長夢多,紅袖拽了拽吊環自覺松緊正合適,便把小腦袋套了進去,從容引頸就縊。她淒然一笑,一只小腳邁出一步,腳踵向後輕輕磕倒了凳子,只聽得一聲悶響,凳子倒地。
“唔——”紅袖掛在梁上,悲悲戚戚地掙扎起來,嬌軀就這樣裊裊婷婷地吊著,如跳舞一般,只蹬踢了幾下,便渾身僵硬,簌簌抽搐起來,腦後的大辮子也劇烈的晃動著,本就缺乏血色的俏臉更加蒼白,黛眉擰在一起,表情帶著些許痛苦。
\"呃……呃……啊……\"這位俏麗的小丫鬟用非常撩人的聲音呻吟著。她全身如篩糠似得抖動著,一雙纖細的小腿兒也亂蹬亂踢,將自己的一雙白繡鞋直接踢掉,露出她小巧秀美的一對兒天足。
因為凌家崇尚西學,買來的小丫鬟們都是不纏足的,紅袖就這樣保全了自己那一雙秀美的天足,只見紅袖的腳趾很修長,腳踵很窄,十個腳趾長短有致,窄窄的腳板使得整個腳型都顯得非常的修長秀氣。
可惜不消多時,隨著體力的透支,柔弱的紅袖終於支持不住了,她那纖細的雙腿已經無力踢蹬,而是夾得緊緊的並輕微痙攣,腳尖繃直,一雙小手兒也被緊緊地握成了粉拳。俏臉兒也變得有些扭曲了,她的臉上呈現出很痛苦的表情,美目圓睜,嘴唇微啟,伸著香舌,嘴角掛著一絲涎水,滴到了她還為發育完全的小胸之上,打濕了胸口的衣襟。
此時的紅袖已然吊的面頰微紫氣息奄奄,她的瓊臂無力抬起,粉拳卻依然不時握緊,翹臀也一拱一拱的,顯得十分艷情。她額頭前的齊劉海已經略有散亂,幾縷亂發,被她淋漓的香汗打濕,緊緊貼在她的臉上,肉嘟嘟的小腦袋被腰帶旋轉的慣性甩向左上方,表情似哭似笑,曼妙的身子松松地掛在腰帶下打著旋兒。
終於紅袖分開了雙股,不緊不慢地抬起頭來,眼睛反射性地微微閉上,俏麗的睫毛上也沾到了晶瑩的淚珠,她的舌頭稍微縮回了一點兒,雙唇之間露出小半截門牙,就這樣紅袖靜靜地微分著小腳丫掛在了畫梁之下,小丫頭的嬌軀隨著慣性輕輕搖晃著,略帶痛苦的臉色恢復了平和,隨即一陣淡黃的尿水沿著她的白色褲腿上淌下,她終於失禁了,白色的褲腿上立即浸出深色的水痕。
隨著地上的尿液積成了一個小水窪,掛在梁上的紅袖已然沒有了生氣,她的眼角掛著淚花,稍顯灰暗的臉頰上也滿是淚痕,可是剛才彌留之際的微笑,卻在她的臉上永遠地凝固了,這個嬌俏的小丫鬟就這樣蕩蕩悠悠的掛在了梁下殉主而去。
隨即紅袖之前未泄盡的尿水隨著她襠部逐漸擴大的深色水漬從雙股間噴涌泄出,將她下身的白色闊腿褲上染出了一道道淡黃色的尿痕,涓涓尿水沿著她那一對兒光著的足尖滴落在地上。
此時在凌府二房的院子里,淑英正看著漆黑的夜空喃喃自語:“現在蓉兒估計已經在奈何橋邊與孝謙相會了吧!”一刹那間,淑英仿佛覺得那是蓉兒的魂靈,在風中微微搖擺,幾片白色紙錢就在燈籠的投影下淒然而無聲的凋落。
淑英淒慘一笑,隨即將自己二房院子的大門反鎖,丫鬟早就打發走了。她走進內室,將自己的孝服脫去,梳妝打扮一番,便取了早就藏好的白綾。她用手輕輕一拋,白綾便掛在了梁子上,然後她取來繡凳,登上桌子,面向繡床,給白綾打了一個環兒。
做好這一切,淑英來到院子中間,面朝內室緩緩跪下,重重拜個三下,然後雙手合十口中默默念道:“夫君,這輩子妾身已經伴你一程了,就讓妾身再伴你一程吧,如有來生,妾身一定聽你的話,好好活著,夫君慢走,淑英我來了!”
無獨有偶,在淑英宅子隔壁的一棟西式小院中,一個西洋女子打扮的少婦也正手捧著白綾緩緩走出小樓。這位身著西洋長裙的少婦名叫姚詩韻,也是北洋海軍軍官的遺孀。自從丈夫殉國的消息傳來,她就下了殉夫的決心。今日是丈夫屍體運回家中之日,也是自己從夫殉節之時,她將自己六歲大的女兒托付給家人後,便准備從容自縊。
當地風俗以男兒從軍報國戰死沙場為吉利,丈夫為家國殞身,是宗族認為的光榮之舉,宗族會為其贍養後人,所以像姚詩韻這樣有子女的將士遺孀,在沒有了後顧之憂後,崇尚夫妻同命的她們,為了不讓亡夫在黃泉路上走得寂寞,紛紛以身相陪。
黃海海戰中北洋海軍來遠艦輪機二副謝葆璋指揮著輪機兵在船艙浴血奮戰,而那時謝葆璋在福州老家的妻子也早就准備好了鴉片,計劃一旦聽到自己丈夫殉國的消息,就吞鴉片自殺,一時竟無人可勸,閩鄉女子之節烈可見一斑!
可惜黃海大戰北洋海軍傷亡慘重,光羅星鎮一地就平添了十幾位海軍遺孀,在這個暗淡的深夜,她們不約而同的做出了同一個選擇——守貞殉節。她們有的自環螓首,有的吞金殉烈,還有的則吞服了大量的鴉片,她們從容不迫,她們決絕堅貞。
第五章 閩鄉烈婦
淑英在院里祭拜完畢,便起身款款向內室走去,她一身淡紫色繡花廠字襟右衽大襖,領口與大襟處包鑲黑緞地平針蝶戀花紋花邊,袖口亦然。袖口外側接白色織錦緞折枝花卉紋挽袖。通身在淡紫色緞地上以白色絲线滿繡折枝梅花和蝴蝶紋飾,端莊優雅,秀美大方,大襖長至膝部,露出下身同樣的淡紫色闊腿褲,因為下身不束裙子,便用桃紅色繡花的綢帶垂在衣下而露出褲外,再加上腳下一雙弓形繡鞋,自是裊裊婷婷,顧盼生姿。
淑英的一頭秀發被她向後中分梳成圓髻團結在腦後,發髻上裝飾有金絲茉莉針,雙耳飾以金耳環,兩鬢額頭甚是光潔。她點了艷紅的朱唇,掃了一字眉,畫了個素淨的眼影,清秀雅致又不失明艷,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分外淒美。
正當淑英緩緩走進內室之時,隔壁的姚詩韻也走到了她家院子中間的大樹之下,姚詩韻今天一身白色的西式低胸晚禮服,剪裁大方不落俗套,展示著她生育後依然保養得當、纖瘦迷人的腰身與背脊外,也露出了半對酥胸與性感的鎖骨。只見姚詩韻的上身用緊身胸衣在前面把胸部高高托起,把腹部壓平,把腰勒細,在後面緊貼背部,把豐滿的臀部自然地表現出來,從腰向下擺,裙子像小號似的自然張開,形成喇叭狀波浪裙,從側面觀察時,挺胸收腹翹臀,宛如自然張開,如同英吉利國的字母“S”一般。
此時在那一頭燙成卷兒染成棕紅色的秀發下,是姚詩韻不同於東方傳統女子的妝容,她在臉上塗抹一層厚厚的白色鉛粉之後,再往顴骨上塗一層朱砂,在如同面具一樣的臉龐上,紅色的脂粉暈染開來,直至下眼瞼。天鵝一般的脖頸上還系著一條金色的項鏈,那紅色的吊墜與她雪白的香肩與深邃的乳溝珠聯璧合。
姚詩韻在樹下抬頭望了望,便將一條白綾反手奮力的拋向樹杈,白綾穩穩掛在了樹上,她便踏上早就備好的凳子,一手抓著白綾一手提著裙子,小心的踏上凳子,迅速的將白綾打了個結。晚風輕撫著她的身體,姚詩韻覺得有些冷,身子略微的發抖,呼吸變得有點急促,眉頭輕輕擰起陷入了片刻沉思。
婦人自縊難免要失禁的,一想到自己的屍體掛在屋內,面色緋紅,香舌半吐,發絲散亂,衣冠不整,尿水橫流。留下滿屋的騷氣,被收屍的人們指指點點,向來高雅的姚詩韻便覺羞愧難當。所以她便選了在這室外自縊,將一切歸於自然,縱然有些失禁的尿水,也歸於塵土,即使衣裙被打濕待到清晨之時,也可能早就風干了。真到那時自己自縊的死狀依然不失優雅的儀態,也不辱沒了自家門楣。
與此同時淑英也進去了內室,踏上了圓桌,不過淑英並沒有著急將螓首伸進環套,而是在懷中掏出一副洗淨的腳帶,掀起自己外衫的下擺,將自己的大腿用腳帶左三圈右三圈的纏了好幾圈,然後緊緊的打了個死結。這是因為淑英明白這婦人上吊難免掙扎踢蹬,衣衫不整,今日自己是從夫殉節,不能失了體面惹人嘲笑。所以為了保持儀態,淑英在自縊前就將大腿束縛起來,以免死相不雅。
做好了這一切,淑英斂褲抬腿,款款而立,她望著白綾淒慘一笑,眼眶里滿是淚水,接著她環視了一下房間,輕輕的嘆了口氣,一雙玉手抓緊了面前的白綾,隨即自言自語道:“我們永遠不分離,夫君淑英隨你去了!”言罷,她雙目無神的望著眼前,微微仰起下頜,將白綾緩緩的套在自己的玉頸上,然後默默閉上雙眼,兩滴清淚從她俏麗的臉龐滑落,而她的一雙玉腿則用小碎步緩緩的移動到桌子邊緣,然後弓腿一躍,隨即她便將自己掛在了絞繯之上,一雙蓮足已然懸了空。
這時隔壁的姚詩韻也踮起腳尖,伸長脖子,將螓首套進絞環兒,然後用鞋跟一蹬向前踢倒了凳子,一對套著白色高跟尖頭皮鞋的玉足頓時失了依托,悠然懸空。
月色如洗,一身優雅洋裝的姚詩韻正在大樹下偏偏起舞,裙擺在空中飛散開來,那大擺長裙散成個巨大的圈,好似綻放的花朵一般,和她雪白的香肩和高雅後背一起更加凸顯了她身材的高挑婀娜。而她那天鵝一般的玉頸,如今正緊緊的被白綾系著,畫著紫色眼影的美目半張半闔,雙眸含著淚花一閃一閃的,她黛眉緊擰,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原本打著白色底妝的俏臉也漸漸泛紅,銷魂的香舌在檀口中蠕動著,緩緩伸出櫻唇之外。窒息的感覺讓她抬起雙手下意識想取下勒頸的白綾,可惜卻徒勞無功。只能放下兩只瓊臂無奈的擺動著,青蔥般的手指時而握拳時而張開。
此時隔壁的淑英和姚詩韻也相差無多,只是剛才那一墜之勢讓淑英更為難受,始料未及的她頓時就花容失色,美目圓睜,鼻翼翕動,額頭上的青筋開始凸起,雙手下意識的夠著白綾,大襖里纖腰來回扭動,喉嚨里發出“嘶嘶……咯咯……”的聲音,還時不時地伴隨著一兩聲干咳。她白皙的臉開始漲得通紅,香舌被絞得吐出老長,套著闊腿褲的雙腿開始拼命蹬踢,帶動著垂在左腿邊上的桃紅綢帶也在不斷的晃動著。
不過因為淑英提前束縛住了大腿,所以此時她下身的動作並不明顯。她的小腿如剪刀般時而並攏時而分開,好似劃水一般地交替著運動,仿佛是在小步疾行,那優美的姿勢搭配她玉腿前垂著的那條漂亮的繡花綢帶,真是搖曳多姿,婀娜優美。
不過在隔壁院子里,一身洋裝的姚詩韻此時的舞姿卻更為驚艷,她抬起精致的下巴張開檀口,表演著自己的死亡之舞。她的身體開始扭曲和痙攣,雙腿蹬直微微叉開,玉足抖動著,一雙瓊臂開始劃船似的加大了前後擺動的幅度,塗著紅色指甲油的玉手也開始亂抓。忽然她透出裙擺的鞋尖開始劇烈的顫動起來,隨後整個身子開始劇烈的痙攣,纖細的腰肢也像水蛇一般的左右來回扭動不停。這劇烈的掙扎使她的兩只白色高跟鞋頹然的劃著優美的弧线從空中墜落,只剩下兩只可愛的小絲足搖擺在空氣中,透過薄薄的肉絲只見那十個圓鼓鼓的小腳趾正緊緊的並攏在一起,不停的卷曲和伸展。現在整個院子里十分的安靜,只有姚詩韻的咳嗽和喘息聲,和大樹因為姚詩韻的掙扎而發出搖晃的吱呀聲和落葉的悉悉索索聲。
隨著時間的流逝姚詩韻的玉頸已經緊緊的貼合住綾子了,她的頭發開始散亂,臉色漲得通紅,細密的汗珠滲出,溶化了脂粉。兩條細長的淡眉蹙成一團,瞪圓的大眼睛微微凸出,眼神里充滿了陶醉,眼角還掛著晶瑩的淚珠。她的嘴角輕揚,絳唇張開,一截香舌早就伸了出來,長長的涎水從她的舌尖滴落在她那幽深的乳溝之中,打濕了那一對兒豐韻的蜜桃兒。她的喉嚨里發出性感的“嗚、嗚”聲,脖頸也因為絞縊變得更加修長。 一對渾圓高聳的玉乳也在晚禮服的低領口下調皮地若隱若現,那白皙而幽深的乳溝不停的震顫著,而滴落在那對蜜桃上的晶瑩涎水,依然在月光的映照下幽幽的泛著淡光,使姚詩韻多了幾分嫵媚誘人的西洋風情。
此時隔壁的淑英則是一種端莊優雅的東方傳統之美,如今劇烈的掙扎讓她梳的整整齊齊的發飾已經開始有些凌亂了,茉莉針的吊墜也不停的晃動著,額頭香汗淋漓,打濕了她臉上的妝容,卻讓平時恬靜的她平添了幾分嫵媚。
漸漸的淑英感到一種異樣的感覺從自己的花心處傳來,這讓她停止了掙扎整個嬌軀開始微微反弓,胸部高高挺起,雙腿不再似剪刀一般分開而是並攏夾緊,穿著繡花弓形木履的一雙小腳繃得筆直,她的雙手自然垂下緊握粉拳,兩頰潮紅,嘴巴微張,喉嚨里發出高潮時那種幸福的呻吟聲。如今淑英那腫脹的雙乳頂著抹胸,瓊穴里也泛起涓涓淫水。這讓淑英不禁有些羞愧,自己可是殉節的烈女,怎能如此不雅呢!但是現在深度的窒息喚起了這位端莊賢淑的婦人內心最深處的欲望,讓她情不自禁的沉浸在其中。這異樣的快感,好像與夫君行房事一般刺激,就在這間屋子,她結束了室女的生涯,與夫君結發合卺,共赴巫山雲雨。一番纏綿後,落紅點點,她柔軟的酥胸抵住他硬朗的身軀,與他互訴衷腸。想到這里,恍惚間,已然氣息奄奄的淑英,在這個承載著她和夫君美好回憶的臥室,被快感包圍了。她開始不住地顫抖,雙眼越發的迷離了,臉上洋溢著幸福的表情,身體越發的僵硬了,雙腿伸直,蓮尖下點。她的身體開始不斷的顫栗,渾身在極度的舒爽中顫抖、痙攣,汩汩淫水不斷的從她的瓊門中涌出,開始慢慢的浸濕了大襖的襠部。
高潮過後,淑英的氣力漸漸用盡了,而隔壁的姚詩韻也開始進入死亡前最後的痛苦掙扎,她嬌俏的身子無助地扭動著,長裙里的一雙玉腿也開始的奮力踢蹬起來,那穿著肉絲的兩只玉足正本能的前後摩擦著裙擺,蹬踢一點點變大,最後變成了在空中劃動。
在禮服裙寬大的裙擺下,姚詩韻那沒有拘束的美腿瘋狂地踢蹬起來,先是隨著纖腰的扭動不停地交叉跨步,接著又像個鍾擺一樣前後晃蕩,詩韻的胸口大力起伏著,全身不停抽搐顫栗,一雙瓊臂也在不停的揮動,帶動著她那半裸著的兩沱波浪起伏的玉乳也在不停的顫動。在窒息感強烈的刺激下,姚詩韻那半裸的酥胸好似又漲大了幾分,已經開始意亂情迷的她下意識的就抬起玉手,奮力的揉搓著自己腫脹的雙峰。過了一會兒隨著窒息感加劇,姚詩韻潮紅的俏臉開始痛苦的擠眉弄眼,櫻唇張的老大,發出粗重的窒息聲,細細的腰部依然有節奏的前後左右扭動著。
現在的姚詩韻已經沉浸在窒息的快感中無法自拔了,她想要呻吟,但是頸子被縊得只能發出浪蕩的“喀喀”聲。那聳立的雙峰被她的玉手瘋狂的揉搓著,很快就把胸前的衣服抓亂,露出一對兒豐滿白皙的巨乳來。她的纖腰與翹臀瘋狂的扭動著,股間早就一蹋糊塗,雙腿在欲望的刺激下無規律地擺動著,時而夾緊、時而打開,全然沒有了東方女子的矜持。
此時,姚詩韻已然將烈婦的儀態拋在腦後,在高潮的快感中,姚詩韻也沉醉在這如同和夫君行房事一般快樂的感覺中了,什麼貞潔榮耀,什麼家世門楣她都不顧了,此時此刻,她只是一個女人,一個與夫君同生共死的女人,一個希望得到夫君雨露承歡的女人,如今夫君去了,自己沒有這巫山雲雨之樂,活著也了無生趣,就這樣在這極樂快感中隨夫君去吧!想到這里,姚詩韻終於嬌軀一抖,淫水決堤般淌出!在這用生命換來的極致高潮中,只見姚詩韻變換姿勢弓著身子,不受控制地繃直著雙腿扭動著腰肢,裸露在外的那對兒高聳堅挺的雙峰急劇地起伏著,喉嚨本能的發出“喝...喝...”的呻吟聲,雙手則握緊拳頭,微微挺起胸,硬硬地僵住,挺起那因被抓亂抹胸而暴露在外的那一對兒渾圓、堅挺、令人遐想無限的巨乳。
最後,姚詩韻彷佛要使出未用盡的力氣一般,她兩眼半睜,縮臀挺腰,將微微隆起的牝戶往前頂起,伴隨著全身性的抽搐有節奏的由瓊門“嘶”的一聲射出一股尿液。洶涌而出的淡黃色尿水立刻打濕了裙擺,在白色裙擺上渲染開一大片水漬,淡黃的尿水順著大腿汩汩而下,就這樣她全身窸窸窣窣抖了片刻,伴隨著大樹咯吱咯吱的聲音,漸漸的一起歸於平靜。
姚詩韻就這樣安靜的在大樹下掛了片刻,身體悠悠的打著轉兒,沒有再掙扎。然而過了一會兒,姚詩韻的玉體再次扭動起來,嬌軀連續不斷地抽搐,一次,兩次……而那淡黃色的尿水也隨著抽搐一股一股的噴了出來,然後順著裙擺和肉絲美足流到了地上,深深的浸入樹下的泥土里。
最後在徹底的泄了身子後,姚詩韻終於不成了,她岔開的雙腿向下一蹬,足尖輕點,喉嚨里發出“呵——”的一聲。吐出了最後一口生氣。她的瞳孔也漸漸放大,大大的眼睛含著不舍慢慢閉合,一滴淚珠劃過臉頰,整個身子隨即癱軟了下來,松垮垮的掛在那兒,輕輕打轉。幾縷鬈發垂下遮住微閉的美目,舌頭長長地伸了出來,松松垮垮地耷拉著,嘴角露出苦笑的表情,淚水、口水沾滿了面頰,膚色被白綾分成迥然不同的兩截,吊繯之上是青紫色,吊繯之下,被抓亂的抹胸露出她圓潤白皙的酥胸。瓊臂無力地垂下,下身保持著斷氣前的姿態,雙腿微微叉開,蹬得筆直,一對玉足朝下,大地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裙擺上失禁的尿漬還在擴大,尿水順著大腿內側流淌,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下的泥土上。
隨著姚詩韻的羽化飛升,隔壁的淑英在高潮過後已是妝容凌亂,氣息奄奄了。她散亂的頭發,歪斜的頭飾,緊緊貼在香汗淋漓的臉上的那幾縷秀發,盡顯少婦的豐韻嫵媚。
淑英那一雙美目依然圓睜著,臉上的妝容已然被香汗與淚水弄花了,已經清紫的香舌長長的伸出同樣清紫的檀口。她感到花心處粘稠的蜜汁混雜著漸漸失控的尿液將她褻褲的襠部濡濕得一塌糊塗。她的小腿開始無力地略微叉開,穿著繡花弓履的一對兒蓮足,因為不由自主的抽搐而分開。一小股失禁的尿水也沿著她的一雙玉腿緩緩浸濕了她下身的衣褲鞋襪。如今淑英圓睜著的那對兒美目已經染上了死灰的顏色,向著斜上方茫然地望去。眼淚和唾液從她的臉上流了下來,在她圓潤的下巴上混成水滴,緩緩的打濕了大襖的前襟。
現在的淑英似乎顯得很放松,泄了身子的她已經沒有余力在掙扎了。她已經很疲倦了,掙扎的幅度也慢慢變小,任由嬌軀掛在白綾下不停地打轉。如今的她只想快些結束這一切與夫君相會於黃泉,同時盡量減少掙扎,保持自己身為節婦的儀態。所以她不禁的低下螓首,沉了沉身子,雙手頹然垂在身側,不時動動指尖,小腿漫不經心地前後滑動。
然而淑英優雅的儀態並沒有保持多久,就又開始失禁了。她連忙將原來岔開的小腿並緊,好保留自己最後的一絲尊嚴。可惜事與願違,盡管淑英盡量克制自己的動作幅度,奈何她已然用盡了自己所有的氣力。即使她使勁夾著雙腿,無奈下身早已不聽使喚,她每動一下,下面就會滲出一點尿來,大襖私處的位置已經反復被失禁的騷尿和淫水給浸濕了好幾次。
緊接著淑英的全身開始顫抖,那是又一陣更強烈的尿意襲來,此番儀態優雅的淑英終於完全放棄了抵抗,她的身體僵持了一會兒,便挺了挺纖腰,重又岔開小腿,任由那尿水涓涓淌出。所幸,她身上的衣褲吸收了大半失禁的騷尿,讓剩余的尿水以一種相對體面的方式從足尖滴落,將下身的闊腿褲和一雙弓履也浸了個通透。泄完了身子淑英渾身已呈強直狀態,開始靜靜的掛在白綾下,她的瞳仁隨著下身的失禁漸漸變得黯淡,她的掙扎漸漸微弱,渾身直挺挺的,唯有玉足時而伸直,時而勾起,仿佛接受了被縊死的命運。她頭上的發髻也弄的亂蓬蓬地,螓首被絞得歪向一側,杏眼翻白,香舌微吐,淚水、涎水都流了出來,雙頰已全然發紫。片刻後淑英又是一陣猛烈的抽搐,纖腰兀地一挺,便任由最後一股騷尿傾瀉出來,再次將下身的闊腿褲和腳上的弓履浸透了。然後,她的雙足向下點了點,渾身頓時綿軟下來,這時再看她,已經歪著腦袋,一綹發絲垂下遮住面頰,已然氣絕了,就這樣,端莊賢淑的少婦也安靜地掛在了白綾上,身體打著轉,再也沒有了掙扎。
此時再看那白綾已經深深的嵌進淑英的玉頸,她歪著螓首,高掛於梁上,五官恢復了清麗,美目圓睜,朱唇皓齒微啟,香舌長吐,晶瑩的涎水一滴滴地淌到大襖的衣襟上。細膩的妝容蓋不住被吊成紫色的嬌艷面頰,讓她更顯魅惑,俏麗的臉上還帶著潮紅的余韻,垂著的雙足蕩悠悠的略微張開,筆直地指向地面,失禁的尿水依然從鞋間滴下,而她下身的闊腿褲管上亦平添了不少水痕。淑英就這樣無力的垂掛在白綾下,整個人還在輕輕搖蕩,地上已經灑上了一大灘尿水。
夜色蒼茫,自盡殉節的烈婦烈女們的靈魂,從窗櫺縫隙中游蕩而出。只留下吊在大樹下房梁上,那唯美的軀體。那高潔的靈魂飄著飄著,和眾多烈婦烈女們的魂魄一起羽化升天與自己的情郎與天堂相會。
“少奶奶。。。。!”天亮後,隨著凌府丫鬟的一聲大喊!凌家的人才發現了殉夫自縊的淑英。與此同時,羅星鎮上的人們也發現一夜之間,所有殉國海軍將士的遺孀們都殉夫自盡了。
除了自縊,不少遺孀還選擇了服毒,在安置好身後事後,她們毅然的隨夫而去。在天亮以後人們不是發現她們靜靜的躺在床上,妝容精致,衣著莊重,表情安詳,雙手交疊放在腹部,服毒而亡,就是發現她們高高的掛在樹上或梁子上。
這些自縊的烈婦烈女們都身著盛裝,嬌滴滴地吊在那里輕輕搖曳。她們細膩、白皙的肌膚與縊在頸上絲滑、粉嫩的白綾竟相得益彰。她們有的美目微睜,螓首歪斜,發髻蓬松,玉釵斜插,就這樣安詳優雅的掛著,有的瞪著圓圓的一雙美目深而無神,與來人對視著,有的朱唇皓齒微啟,舌尖長長逸出一截,宛若盛放的鮮花,那薄薄的鉛粉蓋不住被絞成紫色的嬌艷面頰,還有人臉上滿是淚水、鼻涕和涎水,衝得妝都有些花了。
而淑英在被發現時,已然氣絕了好久,她安靜的懸於梁下,雙腿正被腳帶束縛著文雅地並攏在一起,下身那一道道深色的失禁尿跡依然未干,神態中摻雜著羞恥、輕松和一絲莫名的快樂。那一身淡紫色的倩影依然輕輕的晃著,垂著的雙足蕩悠悠的,一雙弓履搖搖欲墜,那吸飽了失禁尿液的鞋襪依然沒有干透,地上也積了淺淺的一汪水。這位貞烈女子至死都保持了一個烈婦優雅的儀態,從容的殉夫而去。
而姚詩韻被發現時亦安靜的吊在大樹下,只見她的艷屍衣襟散開,抹胸也被抓得松松垮垮,雪肩酥乳,全露在外,固已風騷艷冶至極,樹下尿液和她預測的一般早已干結,一雙白色高跟皮鞋早就被甩掉了,露出可愛的一雙天足,悠悠地垂著,更顯她的嫵媚誘人。這一切都讓姚詩韻的艷屍全身散發出一種優雅而淫霏的氣息,同時也表明了這個率性大膽的新派女子,並不在意世俗與道德禮教,她的自盡與其說是殉節還不如說是殉情更為合適一些。而紅袖的屍體被發現時,面色已經恢復了平靜,她眉葉舒展,檀口中的丁香短短地吐出唇角,為她淒美的死狀增添了一絲俏皮。
於是在第二日,羅星鎮上哀樂齊鳴,鐃鈸並響。參加葬禮的人們開始向空中撒開紙錢,在紛紛揚揚的紙錢風雨中,殉國的海軍將士們和殉節閩鄉烈女們被鎮上的人們一起風光大葬。其後不管風雲變幻,滄海桑田,但是這些為國捐軀的將士們終於可以和妻子在黃土之下不離不棄,永世長眠。
甲午海戰場 魂不辱國殤
悲鳴問蒼茫 海天同感傷
縱橫向大洋 魄動千帆長
浪鼓涌心房 海天同激蕩
血火化鳳凰 龍騰起滄桑
悠悠中國夢 壯志酬海殤
後記
百年以後,曾經的羅星鎮已經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中,考古學者來到羅星鎮的舊址尋找著那些北洋海軍夫妻合葬墓的方位。經過一段難行的羊腸小路,他們目睹了在這片距離大海不遠的海軍墓地,這里埋葬著甲午海戰中殉國的羅星鎮藉的北洋海軍官兵,墳墓的總數大約十多座。墓地雜草叢生,荒草已經將下半塊的墓碑埋沒,所有的墓地都是夫妻合葬墓,丈夫們都死在同一天:1894年9月17日,而且是“血戰而亡”,妻子們則死於同年10月。這些墓碑講述著一個辛酸的故事:1894年10月,當羅星鎮迎回在大東溝海戰中殉國的本鎮男兒們的靈柩後,他們的妻子做出了一個不約而同的選擇——自殺殉夫。不過這些合葬墓中除了典型的如北洋海軍軍官凌軒和妻子姜氏淑英這樣的一夫一妻合葬墓外,還發現了兩座奇怪的墓葬,這兩座墓的男主人是一對父子,兩座墓都是有一妻一妾陪葬。因為墓碑缺失導致信息不全,具體原因還有待考古學家考證。
本文根據歷史事實虛構而成,不足之處,歡迎批評指正!
『甲午悲歌』完!
悲壯甲午海戰:北洋水師戰敗官兵妻子集體殉夫
而每個妻子去世的日子都是兩個月以後,全村投奔丁提督的男子犧牲兩個月以後,消息才傳到家鄉,這些北洋海軍下級官兵的妻子們,全部選擇了同一條路:自殺殉節。
女人,是甲午海戰中一群看不見的犧牲者
光緒二十一年(1895年)正月前後,北京城的夜晚在一片悲泣中變得更加陰冷。紫禁城兩側、被後人稱為東城和西城,方圓50來平方公里的范圍內,東富西貴地布滿大清官宦的宅邸。壓抑的女人哭聲就從這樣的胡同和街巷中幽幽地傳出來,連成一片。
自從1894年中日甲午海戰開始後,這種女人之悲,一直嗚咽了長達數月。從山東傳來的消息說,她們的丈夫,那些從英國和法國留洋回來的北洋水師將領、那些被西方培養成紳士加軍官的青年才俊,在對日海戰中或戰亡,或失蹤。
同樣的消息也傳到安徽省,地僻水遠的安徽巢縣(今巢湖市)高林鄉郎中村,在中日黃海大戰兩個月後,接回了全村兵士的屍骨,他們的遺孀在一夜之間全部守貞殉情。
這一悲劇過去了100多年後的一天,有位研究北洋水師史的年輕人來到高林鄉郎中村,這位叫陳悅的年輕人,是中國海軍史研究會研究員。他找到了一位在輩份上是丁汝昌第四代孫的老人,多年來,對文物販子打擾得不勝其煩的老人,把陳悅也當成了來他家買文物的。
這是一個很窮的村落,老人在村子里給村委會看大門,問到祖先,他如實地說,自己也不知道太多的東西,只聽說是“好像是清朝的大官,和日本人打過仗”。
丁汝昌14歲離開家,20歲參加了太平軍,59歲在海疆飲鴆殉國。在他的家鄉,後人們的確無法了解和傳述他生活中的細枝末節。
看到陳悅並不像是來收文物的,而只對丁汝昌本人感興趣,老人問他:“村子後面的山上有點東西,你看不看”。跟著老人一起爬到村子後面的小山坡上,荒草叢里,是一片墓碑。在這一片夫妻合葬的墓地上,陳悅看到每塊墓碑上男人去世的日子都是1894年(甲午年)8月18日,死因皆為血戰身亡,而每個妻子去世的日子都是兩個月以後,全村投奔丁提督的男子犧牲兩個月以後,消息才傳到家鄉,這些北洋海軍下級官兵的妻子們,全部選擇了同一條路:自殺殉節。
今天,從時間上分析,這批殉國難的軍人,全死於8月18日的黃海大東溝海戰,中日甲午戰爭開戰之初。
正如丁汝昌的家鄉陷入全族性的悲傷一樣,作為中國水師重鎮之一的福州,在甲午戰爭開始以後每家都成了烈屬,這一悲情被少女謝琬瑩深深地記憶。在她成長為作家冰心以後,有過一篇文章,寫到了她們家在福州時住過的那條街,甲午之後家家掛孝,她的母親當時准備好了鴉片,准備一旦聽到自己丈夫殉國的消息,就自殺。
冰心的父親謝葆璋光緒七年考入天津水師學堂,三年後畢業,進入北洋水師服役。1894年8月18日的黃海大東溝海戰中,他服役的“來遠”艦在給日艦重創後,中彈200多顆,仍能衝出日圍,他與管輪配合,將已受重傷的“來遠”駛回旅順水洋水師基地時,海軍中人無論中西無不稱奇。在次年正月十二日凌晨,潛入旅順軍港的日本魚雷艇將“來遠”擊翻,並沉入海底,謝葆璋游出大海逃生。
1899年,清政府新建北洋海軍,遣散回家的謝葆璋被起用為“海圻”艦大副。1902年,清政府在山東煙台設立海軍練營,調謝葆璋任管帶,兼任練營內附設的海軍學堂監督,冰心在煙台的大海邊度過了童年時光。謝葆璋告訴女兒:“ 我們是被擠到這里來的,威海衛是英國人的,大連是日本人的,青島是德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