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健身回來，我打開電腦，打開視頻聊天功能，選中了趙琛的名字，等著琛子這混球上线，一分鍾過去了，兩分鍾過去了，五分鍾過去了，十分鍾過去了……媽的，敢做居然還不敢承認，“我操你媽！”我轉過頭惡狠狠罵了一句
“哥，你別說了，你這會正在氣頭上，因為啥我懂”好巧不巧，我剛開口罵出來，琛子就突然上线了
“知道就好”我沒好氣地應了一句，“給你五分鍾的時間，你最好好好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行吧，坦白從寬”琛子嘆了口氣，“簡單跟你說吧，這視頻雖然是我拍的，但是我也是受了別人委托，而委托人正是美月的師傅由乃，她說太久沒看到自己徒弟的比賽了，又聽說美月和嫂子有這麼一場，就委托我把比賽拍下來，我當時也說嫂子在里面，不經過她同意不合適，結果由乃說是自己收藏看看而已，沒想到我把視頻發給她以後她反手就傳網上了，唉…….”
“等等等等等會”我急忙打斷，“你和美月的師傅真有聯絡？為什麼不讓美月知道？我看你和她關系一直很近啊”
“這就說來話長了兄弟，我也是嫂子和美月較量那天前後才知道她師傅一直多少關注著這些事”琛子面露難色，“我擔心要把來龍去脈講清楚的話，五分鍾真的不一定夠，要不……”
“得得得得得得，我給你二十分鍾，不夠的話再加”我氣頭過去了一些，擺擺手讓琛子放開說
琛子倒了一大杯水，把一切娓娓道來，“大概是在兩三年前的時候吧，那會我為正在拓寬部屋的業務發愁，日本的市場就這麼點大，對女子相撲的認可度也不是很高，我當時就在想，有沒有可能往海外發展市場，畢竟歐美國家相對開放一些
“然後有一天，有個非常年輕的美國女人，叫凱莉·莫蘭，找到我，看模樣可能大學畢業也沒多久吧，她說她想在美國開相撲部屋，聽說了我的名字，想和我互留聯系方式，希望在未來遇到問題的時候能隨時請教我”
“哇，這麼年輕就如此有想法，估計家里和你一樣挺有錢吧，人有了閒錢就難免喜歡琢磨些騷東西”我產生了點興趣，把手搭在臉上，“接著說”
“我當時也沒想多，就把名片給她了，但是後來我越想越不對勁，我們這不是個熟知的大圈子，我也不是部屋的臉面人物，正常人第一反應該去找的是杏美月啊，怎麼她能夠直接跳過這一步找到我了？能夠清楚知道我在部屋里干這些活的人，除了部屋內部的人以外，只有脫離部屋的由乃師傅，第二天我緩過勁來，去了趟由乃師傅的家，結果發現已經人去樓空了”
“我記得鬼之營的人曾經說過，由乃師傅後來給她們留了個話就搬走了，不會是那個時候跟凱莉一起去了美國吧”
“哎，還真是”琛子喝了一口水，“凱莉把由乃帶去了美國，自己負責她在美國的生活開支，作為交換，拜由乃為師傅，同時在美國幫忙弄場地運作場館，大概半年多就弄得有聲有色，到後來覺得美國手頭的這幫女力士成色不高，又把師傅留在美國，自己跑去諸如俄羅斯波蘭等東歐國家拓展生意去了，而且她是比你還能藏事啊哥，我很早就懷疑她背後有由乃師傅的技術支持，但怎麼都沒問出來，這些全他娘的是她最近才自己主動告訴我的”
“我操這是天才吧，一定是天才吧，我像她這歲數的時候估計連自己干啥都沒主意呢，你說婉婷和美月約戰這種事是偶然事件無疑了，但我現在開始覺得她是不是在那天都已經安排了人現場觀戰”我咬著自己嘴角，若有所思
“怎麼說？”
“那天比賽進行到最後的時候，我聽到背後有人說了點啥，回頭一看看到門口有個特別高大的女人，看膚色應該是歐美人”
“長啥樣？”琛子聲音突然高了八度，眼睛瞪得老大
“我當時也沒看清楚，她人都快走出門了，才看到個背影，我就記得穿著一身ol風格的黑衣服，搭高跟鞋，體格跟和希差不多，小腿上都隱約能看見肌肉，我當時還心想這種比賽怎麼還會有歐美人來看呢”
琛子猛地一拍大腿，“就是她，聽你這麼描述，八九不離十，就是凱莉·莫蘭本人，我說怎麼她今天剛跟我約好時間見面，晚上就能准時露面，原來她這一周就沒離開日本”
“媽的，合著這一周我們全程被一個比婉婷還小的女人套路了一輪啊”我忍不住罵了一句
“倒也沒有那麼夸張，我感覺發視頻應該是師傅的擅自決定，且不說有我在，錄視頻的事已經十拿十穩，不需要她多此一舉，就說當我和凱莉談到視頻傳到網上的事情的時候，她自己也很吃驚。視頻的事她純粹是傳話的，她來現場，估計是想親眼領教一下嫂子和美月的較量吧”
“也就是說，她的初衷是和由乃學相撲，然後在歐美開始經營部屋生意，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她同時也和你搭上了話，然後由乃師傅也借著凱莉打掩護，暗中關注著你們，然後當婉婷和美月爆發衝突的時候，由乃從凱莉的掩護中走了出來和你攤牌，想你錄下比賽發給她，接著她就轉手上傳網上了”
“差不多，也不排除是凱莉找上由乃以後，她倆突然受到啟發，和我不約而同地想到可以在歐美市場做文章”琛子在解釋了這一切以後，露出了如釋重負的表情
“那不對啊，說了這麼多，還是解釋不清為啥由乃要把視頻傳網上，總不會是當初被自己徒弟坑了，要狠狠背刺一把，在網上賺點擊率吧”我想了一陣，又面臨了這個新問題
“你知道這視頻在網上點擊率爆炸了吧，一周時間內就榜首了”
“是啊”一想到自己是怎麼知道這一點的，我不禁苦笑起來
“這視頻上傳之後，無數觀眾在底下評論留言，大呼過癮，說根本看不夠，而且呀，聽凱莉說，其他國家的女力士看了這個視頻後，什麼蒙古的，俄羅斯的，波蘭的，前南地區的，都蠢蠢欲動呢”
“由乃的動機莫非是……”我倒吸一口涼氣
“她這是想借這個偶然的事件當宣傳契機，把全世界的女力士籠絡起來，來一場世界錦標賽！”
“我去，真就玩這麼大的嗎？”雖然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但當琛子把事實說出來的時候，我還是吃了一驚
“大概是早年被RLA公司裹挾的經歷讓她留下了不好的回憶吧，我猜她也是痛定思痛，既然孤軍奮戰會被資本裹挾，不如另起爐灶自己當家作主”
“那不是挺酷的，與其被那些掉錢眼里的家伙束手束腳，當然是自力更生來得痛快啦”婉婷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
“是嫂子嗎，晚上好啊嫂子，擅自把你和美月的比賽傳上了網，真是很抱歉”琛子聽到了婉婷的聲音，雖然沒看到人，也努力想打個招呼
“沒關系，看我老公沒對你動火，估計是有難言之隱，晚點我再盤問他就是，我就問你一個事，那世錦賽，杏美月會參加吧”
“當然了，她有必須參加的理由，不會缺席的”
“那就好辦了”婉婷剛洗完澡，正在擦頭發，走過來雙手搭在桌子上，“老公，別的事我不管，這個世錦賽我一定要去，你和你哥們得給我安排一個名額，明白不”
“嫂子放心，這個事問題應該不大，我能辦到的肯定給你辦”聽到了琛子肯定的答復後，婉婷激動了揮了揮拳，轉身進臥室吹頭發去了
“果然還惦記著輸給美月的事呢，真是老記仇了”琛子半開玩笑地說道
“她性格就是這樣的，誰都不服嘛”我想到今天白天和岳父岳母吃飯的畫面，又笑了笑，“話又說回來，你剛剛說美月有必須參加的理由，是指的什麼？”
“好家伙，你把我這當故事會呢，我就是專業說評書的這會也該喝口水呢”琛子把手邊的水一口喝完，“不過告訴你也無妨，今天凱莉通過我這邊，在我倆晚上快回家的時候和美月在部屋見上面了”
“那不挺好的，東西兩邊的部屋經營者可以好好交流一下，而且她們也是同一個師傅，算是同門姊妹了”
“壞就壞在這個同門上了，凱莉今天來的時候特地打扮成你上次見到的樣子，一身黑色的ol裝束配高跟鞋，半貓步地走進來，步伐還大，加上她那體格，哎呦，給人感覺別提多盛氣凌人了”
“這哪是來談事的，分明像是來挑事的”
“我也是這麼說啊”琛子嘆氣，“這還不算完，美月問她是誰，她說，‘凱莉·莫蘭，由乃朱里師傅最厲害的弟子’”
“靠，這不明擺著來砸場子的嗎？”
“是啊，美月一聽當時臉都青了，雖然過去和師傅的事不是那麼光彩，但她論實力可是沒服過誰的，凱莉看美月一臉不服，拿出手機打通了由乃師傅，讓美月自己和師傅說去”
“那一定很百感交集吧”我試著想象當時的畫面
“可不是嗎，畢竟是失聯已久的恩師，美月一接電話沒聊兩句眼睛就紅了，最後掛斷電話的時候都一度沒緩過來呢，想必以前的心結也解開大半了吧”
琛子這麼一說，我嘗試著想象美月哭出來的樣子，但怎麼都想不出來
“凱莉看美月哭成這樣，暫時讓她緩了一段時間，但等美月恢復平靜以後她又開口了，‘過去的事，我不會指責什麼，畢竟在那個時候你們有你們的難處，但是一事歸一事，你現在也應該知道，我是由乃如假包換的弟子’”
“真是的，這凱莉是一根筋要把這事整明白啊”
“對啊，美月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這事確實不假，不過你一開始可不是這麼說的啊，你一開始說的是，由乃朱里師傅最厲害的弟子，你知道最厲害這個詞的意思嗎？誰最被師傅偏愛這種話可以主觀，誰最厲害這種說法，是要靠實力證明的！’”琛子繼續講道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嘛”我附和道
“是啊，凱莉當時也不給什麼好臉色，當場就拉下背上衣服的拉鏈，褪去上身的穿著，露出自己堅挺的胸部和粗壯的胳膊腰身，‘師傅也是這種態度呢，雖然很喜歡你，但是你的實力比美月終究有差別什麼的，時不時就說這種話，真是想起來就有氣’，美月也脫掉上衣往旁邊一扔，‘沒辦法，真話有時候確實很傷人’”
“不會吧，這倆在辦公室就要干起來？”我瞪大了眼睛
“也差不多了，美月發起先攻衝上去，結果凱莉轉身抓住她，屁股一頂來了個過肩摔，把美月直愣愣地摔在地上，嘴里還說呢，‘明白了吧，我從由乃師傅那學透了她的招數，也擁有力士頂級的身體，和我拿實力說話，你是沒有勝算的’”
“這也太厲害了吧”我張大了嘴，“美月之前把婉婷整個人扔下土俵的景象我可還是記得的”
“也有可能美月一開始只是想試探一下，但是大意了而已”琛子修正道，“因為緊接著美月就站起身，猛地抓住凱莉的腰臀部，把她頂出幾步後往上一提，讓凱莉雙腳懸空並把她砸在辦公桌上，幸好桌上啥都沒有，不然保不齊要受什麼傷，美月嘴上也不閒著，‘現在你明白了吧，要是真的靠本事說話，你才是沒有勝算的那個’”
“我去，都劍拔弩張成這樣了，你倒是去勸勸啊”
“我勸了”琛子對我用力一點頭，“當初要不是我勸著，嫂子會被美月怎麼樣你忘啦？我上去努力地把她們倆分開，跟她們說了，你們倆不應該在這里決勝負，都是由乃的弟子，該在哪解決問題，你們比我清楚。凱莉這下緩過神來了，和美月都穿好衣服，凱莉告訴美月，過一段時間會在日本舉行世界女子相撲錦標賽，她自己也會作為選手參加，問美月敢不敢在正式的大賽舞台上和她比個高低”
“這還用問嗎，這是來自同門弟子的公然挑戰，換誰都不會輕易拒絕吧”
“是啊，美月想都不想就答應了，完事凱莉走之前還不忘加一句，‘有條件的話最好把那個中國女人也介紹進來，她是個有意思的家伙’，說完這話才離開了部屋，美月在凱莉走後甚至笑了呢，畢竟你嫂子是個多能來事的人，她比凱莉還清楚”
“靠，合著這美國婆娘已經盯上婉婷了啊，真他媽的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我吐槽了一句，“話說，這世錦賽到底打算啥時候在哪舉辦呢”
“很遺憾”琛子嘆了口氣，“我現在沒辦法回答你，雖然暫定在日本的岩手縣遠野市，時間為明年四月，但很多細節都沒落實，首先資金就是一個大問題，願意贊助這屆比賽的只有一家叫p club的小公司，映子她那在銀行上班的老公哲夫現在也在努力運作資金，看看能不能幫上忙，畢竟見過了嫂子和美月的鏖戰之後，他也特別想多看幾場讓人熱血沸騰的相撲比賽呢，反正盡人事聽天命吧，明年二月要是還沒落實，那我也沒辦法了，但是只要能舉辦，嫂子的名額肯定少不了，畢竟我都能猜到，她參賽這件事肯定是眾望所歸，包括她自己”
“這事你們是專業的，辛苦你們了”我雙手合十表示感謝，“我先下了，再不進房間的話，你嫂子要抗議的，備不齊又要多征多少公糧”
“去吧去吧”琛子揮揮手，“也不知道啥時候能等到美月找我征公糧”
“會有那一天的，不過沒到時候而已”我和琛子揮手告別，下线關了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