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虹彩七姐妹《續妖王篇.95》〈無助的水少女〉(類葫蘆姐妹現代文)
“讓我來看看,這又嫩又白的小……”一道青波掠過德月樓老板的手腕,男人僵立了幾秒,細密的血絲從他的手腕處滲出,他感到些許疼痛,然後,他的手開始從手腕上滑落,像是被熱刀切過的黃油,他發出驚恐的尖叫,直到手掌落地,男人才捂著自己的斷腕大嚎起來,鮮血止不住的狂涌而出。
男人的慘像和尖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人們從各自的餐位上起身,木訥的執行著催眠者施加的指令,緩緩向曹配等人靠近。而後者連同伴的尖叫也無法注意到,他震驚的看向前方,看著那個他們曾認為膽小無用的青光少女。
空氣開始變得寒冷,男人們,女人們緩緩抬頭,漫天冰霜如瀑降臨。
“你們!”青衣的少女冷聲說道,搖晃著拖起自己疲憊不堪的身軀站立起來,她周圍的一切降上寒霜,青色的光芒像一張巨大的網夸張的層層迸發,她抬起頭,人們看到一副扭曲的冰寒面孔,曾經漂亮澄澈的雙目被冷若冰霜的青色幽光填滿,那冷冽的目光仿佛能將世間的一切通通凍結,女孩的手臂上,身上,臉上竟也凝上一層晶瑩的白霜,紛霜將女孩的烏發間或染上純白。
低級的受催眠者感受不到恐懼,繼續無謂的前行。至於曹配等幾個主要的主謀受到的催眠讓他們保有了心智,使他們能有感情。而此刻,曹配的心中只剩下深深的難以名狀的恐懼,他們幾人仿佛被一只巨大無形的黑手攥住脖子,本能的驚恐讓他們幾乎無法呼吸。
天空飄零雪花,人們呼出白氣,置身於少女鑄建的極寒地獄,在那里,時間仿佛都被凝固,停止了流淌。青衣的少女雙手垂下,歪著頭,面容扭曲的環視著向她聚攏的人們。
女孩染霜的嘴唇蠕動發出囈語,在寒霧白霜中微弱卻清晰。
“你們…你們!你們!”李霜凝一聲聲的泣訴著,曾經軟糯嬌柔的嗓音變得近乎歇斯底里的郁狂“你們這些壞蛋!大壞蛋!快放開我姐姐!”女孩激吼,青光震蕩,她抬起纖美的手在空中擰畫,快速的凝聚成一個個裹挾著細碎冰棱的水球,她毫不猶豫的射出衝天水柱,每一個水球都化為巨浪的源頭。
粗冉的水蛇攜萬鈞之力將一切橫掃,桂花宴的‘賓客’們毫無差別的被水柱襲卷拍飛,像是被收割的麥子般成片成片的倒地,交錯的冰水之柱蕩澈,毫無差別的掃清了路過之處的所有障礙,曾經的桌凳與酒壇菜肴都被狂浪衝拍至凌亂,人們脆弱的身體在被水拍打至牆面時發出恐怖的脆響,尖叫不斷,哀嚎遍地。
曹配看著發生在周圍的一切,嚇得癱坐在地。
盡管水蛇如此狂暴肆虐,洪波翻涌,但他注意到唯獨在他和小二所處的地方卻是滴水不沾,在場中肆虐的水蛇如有靈性一般,青光流轉的水蛇吞吐一切,將他們環繞其中。男人明白,水蛇沒有攻擊他們只有一種解釋,他急忙更緊的貼到了扶著昏睡的綠衣少女全身打顫的德月樓小二身上。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之前那個在他眼里毫無威懾的文弱女孩,竟會變得如此可怕。
青光少女李霜凝揮了揮手,散去滔天之水。女孩邁步向著蜷縮在姐姐身邊的人走去,此刻的她早已拋卻想法,心中的一切都被憤怒的火焰灼燒。最令她害怕恐懼的事終歸成了現實,她最愛的姐姐,她生命中的全部,就那般癱軟無力的倒在騙子們的手中,平靜的閉著眼,無知無覺,看起來是那般無助。女孩瞪著因失血過多而倒地打顫的德月樓老板和嚇的大氣都不敢出的兩個男人,他們蜷縮顫抖著圍在昏迷的姐姐身旁,仿佛此時的姐姐成了他們的擋箭牌、護身符,只要在其身邊就能避開如剛才那般狂浪的肆虐。
“姑…姑娘…姑奶奶…饒命…饒小的一命啊!”面對著少女的逼近,受求生本能驅使的曹配跪倒在地,連連磕頭求饒起來。“我們…我們有眼不…不識泰山,得罪了二位姑娘…但…您大人有…大量,念在我們…我們是初犯的份上…又沒把你姐姐怎麼樣……您就饒我們一命吧!”
李霜凝停下腳步,怒極反笑,她想不到從一開始就欺騙她和姐姐的混蛋居然能說出如此厚顏無恥之語。
“姑娘…姑奶奶?”看著行為表現越發反常的女孩,曹配忍不住輕聲問道。
突然間,女孩收起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直直的瞪著他,男人的後脊一陣發涼,少女張了張結滿霜的嘴,卻什麼也沒有說。她輕描淡寫的抬起一只手,在纖美的指尖凝成一滴青光運轉的小小水球。他看到女孩彈出水球,而後晃悠悠飄打到他的小腿上。轉瞬之間,詭異的水球便顯出了恐懼的威能,男人的雙腿由刺骨的冰寒轉為灼熱,青水聚冰以極快的速度便將他的雙腿直至腰部凍在一層堅冰之中。曹配以跪著的姿勢被固定在地上,他還沒來得及喊叫,便被女孩用冰霜凝凍住了嘴唇,只能徒勞的發出嗚咽的聲音。
少女多少還是留了些情,沒有直接下死手,她走上前,從早已嚇得近乎呆傻的小二手里輕輕抱起她的姐姐,接著便聚結凝冰水球分別凍住了三人的四肢,將其凍在地上。她知道,被自己凍住的那些人會變成一輩子的殘廢‘但傷害我姐姐的人,就該承受這生不如死的折磨!’她狠厲的怨想道,不再去看那些被她凍住的騙子們,轉而朝廳堂外走去。
李霜凝眼中的青色神光消散了,曾經冷峙的雙目再次恢復柔和,她擒滿淚水時刻注視著癱軟在懷中的姐姐。“姐姐,姐姐你醒一醒啊…”她晃了晃自己的姐姐,不停的柔聲的焦急呼喚,可無論她做什麼,就像上次姐姐所遭遇的一樣,她的姐姐始終毫無意識,昏迷不醒。女孩心中痛苦不堪,她試了試姐姐的鼻息,又翻了翻眼皮才多少確信了後者只是被迷暈了,沒有多少生命危險。而這卻足令少女不安,害怕起來,她從沒想過她們竟然會被藥物迷暈‘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我們不是百毒不侵嗎!’她心中不安的想道,無數個問題縈繞腦海‘他們給我們下的是什麼藥?姐姐什麼時候才會醒來?姐姐醒來會不會有後遺症?’女孩一邊走,一邊想著,越想越不安,越想越害怕,可突然間,也覺頭腦一陣暈眩,差點沒有站穩。她想起自己也曾喝下一杯被下了藥的酒。
‘無論如何,得帶著姐姐趕緊離開這里!’
青衣的女孩打定主意,她強運神力凝水流於腳底,聚合磅礴的水波之球,向地面衝射,利用反衝之力,將她激射而出。
女孩抱著她昏睡的姐姐躍出高高的酒樓,她沒有方向感,地面上的建築星羅棋布,更讓她分辨不清,少女索性不管這些,抱定著一個方向便直飛起來。
巨浪衝襲過深夜的街道,發出雷霆般的巨響轟鳴,不少人在自家庭院里好奇的仰頭觀望,卻被水浪拍打在地,水流衝進廳房宅院,掃蕩青石街道,可這些破壞,女孩早已不在乎。‘我和姐姐為你們驅逐妖獸,可你們卻如此欺騙!’
李霜凝飛著飛著,突聞一聲聲尖利刺耳的嘯鳴,她回頭張望,只見成群結隊的飛行妖獸正極速的朝她們飛襲而來,小形的飛妖扇動著如昆蟲一般的脈翅,攪動氣流,嗡嗡作響,猶如蟲群過境,鋪天蓋地黑壓壓的一片,連明亮的夜空都被遮擋住大半。
‘這些妖獸是?’少女大為疑惑‘我和姐姐明明已經除掉了妖王。’
蟲妖飛行的速度很快,女孩心驚不已,她利用水流的衝力進行飛行本就笨拙,加上懷中不醒人事的姐姐更是加重了她的負擔,而小巧的飛妖卻靈活萬分,距離逐漸縮短,少女卻覺的身體越發難以為繼。
群妖尖嘯,亮出鋒利的刃爪直指女孩,李霜凝
更緊的摟住死睡綿軟的姐姐,拼盡全力的催動神力,提升水柱的衝力。然而,她所費勁努力拉開的一點點距離,卻很快被妖群攆上,漫天的飛妖在空中改換陣型,兩翼前凸,逐漸構成一個形似月牙的鋒陣,如同張開的口袋,似要將渺小的獵物吞入其中。
“姐姐,對不起。”見情勢緊急,女孩不得已才極不情願的把不省人事的綠光少女扛在肩上。她的耳中充斥著嗡響,她注意到飛於兩側的妖群已經逐漸向她們收攏包圍網。女孩用空出的一只手快速的凝結水團朝妖群射去。漆黑的妖網瞬間被洞穿開一個個窟窿,飛妖被水柱成片命中,蘊含青色神光的急凍之水在妖群中擴散,凡沾染冰滴的妖獸皆被凍結墜落。
盡管妖群的包圍網被水彈衝散,但飛妖憑借眾多的數量很快便調整陣形,綿延不絕的妖群靈活的分散聚合,很多水彈射空並沒有命中多少目標,而對此時的少女來說,她的力量時刻都在流逝,而且越發劇烈,女孩感到自己的頭腦暈眩,四肢也無力的難以抬起,李霜凝強行消耗自己的神力也幾盡枯竭。‘天空是它們的主宰,再待下去會越發凶險’女孩想道,肩上姐姐的身軀已經越發覺得沉重起來‘我得離開天空。’
少女抱定注意,減弱腳下的水流,開始緩緩降低高度,妖群自是發現了她的動向,又匯合至一處跟著她速降高度。‘我真笨!’少女想道,她想起好幾個姐姐都教誨過她戰斗的法則,不要在戰斗時過多暴露自己的意圖。她向妖群射出水柱,掃下一片又一片飛妖,而凌亂的小妖就像林中紛飛的蚊蠅,打倒一片便圍來一群。女孩看著黑色妖群中閃爍的紅斑,那些是飛妖的眼睛,又緊張又害怕,胸膛起伏不定,膽小的她把頭本能的貼到姐姐的屁股上,後者的綠色短裙被凜冽的風掀起大半,情況火急,女孩也無法顧及打理,這才使她姐姐露出了大半白嫩渾圓的美臀,姐姐的身體軟的毫無知覺,她深吸著姐姐臀部的芬芳,汲取著‘姐姐’能量。同時她也在祈盼著‘姐姐,求求你快點醒來吧。’對李霜凝來說,她無時無刻不在揪心的牽腸掛肚,只有緊緊貼著昏迷姐姐的身軀,才能了獲慰藉。
就在女孩短短的分神溫存之際,妖群有了新的動向。青光少女猛然意識到態勢已經岌岌可危--她注意到每一只飛妖都變戲法似的亮出了一根形似蟄針的尖利刺矛,三尖矛頭明晃晃還帶著銳利的倒刺。
沒有任何征兆,蟲妖們猛然懸停,借著向前的衝勢拋出刺矛,矛鋒劃攪氣流發出鳴響,遮天的矛雨極速的向她襲來,而此刻的女孩卻被恐懼攥住了心,她發出尖叫,本能的閉上眼,緊緊的護住姐姐,女孩無法做到像姐妹們一般敏銳的戰斗反射,直到飛矛及身不過三米之遙,她才匆忙展開水盾、冰盾。
還未凝結的冰盾切斷了女孩與水流的聯系,不少利矛衝破冰盾刺入其中,女孩無暇顧及,緊摟著姐姐癱軟的身軀。
冰水之球轟然砸落在地,李霜凝注意到她們掉進了一戶人家的庭院,幾只射入水盾中的尖刺利矛跟著落在地上,她自覺沒有被刺中劃傷,還不及檢查姐姐的情況,空中蟲妖群扇翅如雷,巨大的陰影遮擋月光,她鼓起力氣拖抱著姐姐衝進一間沒有上鎖的側房。女孩撞在摞得高聳的柴堆上,木枝滾落又發出一陣噼啪之聲,嚇得張皇失措的少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雖如此,但女孩始終沒有放開抱著姐姐的手,緊密的圍護著她失去意識的姐姐。
青光少女大口喘息著,平復緊張內心,可能因受驚嚇刺激,她的暈眩困倦之感減退了不少,而虛弱的疲憊感卻充溢了她身體的每個角落,她知道,自己毫無章法的戰斗已經消耗了太多。
縈繞在耳畔的妖群嗡響逐漸消散,周圍的一切又緩緩歸於平靜。女孩觀察周圍,她所處的屋內低矮,地面上到處是土灰石塊,不大的屋子被一排排干柴填滿,只有一條狹長的過道可供安身。
李霜凝背靠在柴房的門柱上,施展神力卷走她和她姐姐身上的水滴,同時仔細的檢查起姐姐的狀態來。她把她姐姐綿軟的身子翻了幾番,看到對方的身上毫無傷口破損才舒了口氣,心中既覺是神仙顯靈,又有一些後怕自責‘萬一那些射來的長矛要是傷到姐姐分毫…’她搖搖頭,不去想那令她心驚膽戰的如果。女孩告誡自己不要胡思亂想,轉而撥弄梳理著她姐姐有些凌亂的劉海,即使經歷過剛才那般激烈的顛簸,昏迷不醒的姐姐依舊平靜的閉著眼,一動不動毫無反應。這讓少女的心又揪了起來,看著眼前姐姐安詳平靜的睡顏,她心里難受的忍不住又流下淚啜泣起來。女孩捧著她姐姐的腦袋,用自己的額頭貼在對方白皙的俏臉上,嗚咽的低聲抽泣著,她在心中千遍萬遍的呼喚著姐姐,希望得到哪怕一丁點微小的回應,然而,她所期盼的並沒有發生,昏迷的姐姐連眼皮都沒有動一下,回應她的只有姐姐輕勻平穩的呼吸。
“姐姐…快醒過來吧姐姐…”女孩輕吻著她姐姐粉嫩的柔唇小聲祈求道,突然,她聽到屋外傳來一陣窸窣的響動。這讓她的神經警覺起來。‘不管怎麼樣,我都不能再讓姐姐受到傷害了!’
女孩在指尖凝聚青色水彈。
突然之間,房門洞開,女孩的心跟著提到了嗓子眼。
“什麼人!”衝入屋內的人吃力的舉著一把大鋤頭,伴隨著一聲嬌叱,把鐵鋤頭劈在了門口的柴堆上。
若是別人可能早已放松下來,但進門者的張皇舉動卻把李霜凝也嚇了一跳,被鋤頭砸地聲嚇到的她摟著姐姐尖叫起來,而進了柴房的人聞聲後,也扔下鋤頭,跌坐在地跟著尖叫起來。
兩人沒來由的尖叫了一氣,才互相看清了彼此的面貌。
李霜凝看清了對面坐著的‘襲擊者’只不過是一個和她們看起來年歲相仿的清秀少女。
她停止了尖叫,對方見此也停了下來。歪著頭,瞪著眼好奇而不安的打量著她。
“對…對不起。”青光少女開門見山的低頭致歉道。“我和姐姐是慌不擇路,才…才躲到你家柴房的,打擾到你們實在抱歉。我們這就離開。”李霜凝說著便掙扎著想要起身,奈何身體虛弱又被不省人事的姐姐長時間壓著腿,還沒等她欠起身來,便覺雙腿一陣軟麻,一屁股又跌坐到地上。
穿著紅綠短襖的女孩揚起眉毛。
“沒事,沒事…你先坐著罷。”年輕的少女擺擺手說著,眼中流露出關切的神情“你們是從房頂上掉下來的吧?是剛才那些會飛的大蟲子在追你們嗎?”
“嗯,算是吧…”面對對方連珠炮似的問題,怕羞的李霜凝又結巴的不知該如何作答。
“我聽見院子里傳來一聲炸響,就想是有什麼東西掉在了院子里。”紅衣的女孩直起身,開朗的媚媚說道。“然後又聽到空中傳來的巨響,我和奶奶都嚇得不行,我是從窗戶縫里看見一群長得像大蟲子的怪物飛了過去,然後,我就想起之前還聽到的柴堆掉落聲,我以為是那什麼大蟲子作祟,這才壯著膽子,過來檢查一下。結果就遇到了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青衣的少女支吾著道出實情“我們是虹彩少女…我…我是青光少女。”她意識到,就連對面普通的女孩,膽子也比她大的多“我們是好人…”
“是啊,我當然知道。”青年女孩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柔聲說道,她掏出一塊粉色的手帕遞到青光少女手里,揚起嘴角繼續說道“快擦擦吧~這里灰多,土多。看你說話的樣子,再看你為了姐姐哭的大花臉,我就知道你是個善良的好姑娘。”
李霜凝聞言,不好意思的道了聲謝,用開朗姑娘的粉絹在臉上簡單擦了起來,她從手絹上聞到一股淡雅的幽香。想來應該是姑娘的貼身之物。在她擦臉時,坐在對面的少女再度關切的問了起來。
“她是你姐姐吧,你們長得真的好像啊,她到底怎麼了,讓你這般擔心。”
李霜凝簡單擦了擦眼角淚痕,便將手帕遞了回去,她正欲開口回答,又一個人探入了柴房。
“小丫頭,你干什麼呢,出去這麼半天,擔心死老婆子我了!”
女孩看到走入屋內的是一個拄著紅木拐棍的老年婦女,穿著青灰色的袍子,兩鬢斑白,蠟黃的臉上生滿皺紋,瘦弱的身子佝僂,仿佛一碰就會摔倒。
“奶奶~我錯了~”紅襖女孩站起來,攙扶住老者嬌聲說道。後者卻把目光轉向到還坐在地上的李霜凝身上。這讓青光少女一陣尷尬,她想要起身致意,卻又不舍把心愛的姐姐放在髒地上,正左右為難之際,心善的姑娘繼續說道。
“奶奶,咱們快幫幫她們吧,她和姐姐受人追捕,才躲到咱們家的,她們是好人。”
老人的目光掃過女孩,沒好氣的咳嗽了幾聲道“當老婆子我眼瞎啊,小蘭,你還不幫著人家姑娘把她姐姐抬到屋里去,才坐在這兒嚼舌頭,像什麼樣子。你在這兒幫她,我去給姑娘騰拾間廂房。”老人說著,便踱著小步離開了柴房。
“哦。知道了,奶奶。”被叫做小蘭的女孩垂下頭應付的回道。她朝李霜凝走來,想要握住昏睡少女的雙腿。青光少女攬著姐姐本能的向後縮了縮。
“嘿嘿,你怎麼比我還膽小。”小蘭微笑道,一掃被老人訓斥後的不悅“我來幫你吧,你一個人現在連站起來都費勁吧。”
“謝謝,謝謝你。”李霜凝多少放下戒備,讓對方端著姐姐的小腿,她則架著姐姐的腋下,才將睡得死沉的姐姐抬了起來。
兩人走出柴房,在小蘭的指引下,將昏迷的綠光少女抬到了被老人簡單收拾過的廂房里,李霜凝和小蘭合力將她姐姐放到床上,她覺得越發虛弱無力起來,女孩想要維持清醒,她站起身,注意到小蘭已經順手解開了她姐姐的一只涼鞋,放到了地上。
“喔,你姐姐真白啊~”紅襖的女孩充滿感慨的說道,轉而看了看站起來的李霜凝,微笑著評價道“其實你和你姐姐一樣白,如果不是那麼愛臉紅的話~”
“我…我來吧。”青光少女心里有些不快起來,她揚起眉毛,略顯蠻橫的擋到小蘭和姐姐之間,坐到床上,為姐姐脫起了另一只鞋子。綁帶涼鞋一解開,她姐姐白嫩粉潤的蓮足便微微舒展開來。女孩的心思敏感細膩至極,她對姐姐愛到了骨子里,除了神選少女的姐妹外,她幾乎從不允許任何人碰她姐姐,同樣的,她知道,姐姐也不會讓別人碰她的身體。她看著姐姐的兩只並蒂蓮足出了神,她不知為何,總感覺倦意復燃,好想摟著姐姐的絕美腳丫就此睡去。
“好吧,好吧,人家就是想幫忙的說~”
李霜凝臉頰一陣發燙,才意識到自己身後還有別人,瞬間清醒了不少,她搖搖腦袋,赫然發現自己的手竟在不知不覺間摸上了姐姐的腳心,觸之是那般柔軟嬌嫩,她趕快抽回手,臉頰越發燙了起來。
“小蘭,你想幫忙,就去給人家姑娘備些熱水。”坐在廂房木椅上的嚴厲老婆婆打破尷尬的氛圍,再度對著自己的孫女發號適令起來。
李霜凝聞聲,不禁有些自責,她站起身,略顯緊張的說道“不…不用了,我…不渴。老奶奶,小蘭姐,謝謝你們收留我和姐姐,我…不想給你們…添麻煩”少女羞赫的低著頭,自然下垂的雙手盤於小腹前,互相交錯著,努力卻笨拙的試圖表達自己的意圖“我和姐姐…就在這里,這里…留宿一晚上就好了…您和小蘭也早點…早點歇息吧…我,我不好意思…再麻煩您們了。”
紅衣的姑娘聞言,開朗的笑了起來,玩笑道“你怎麼這般緊張啊,是不是叫我奶奶嚇得。”女孩說著,湊到李霜凝身側,把雙手搭在她的肩上,青衣的少女緊張的渾身一顫,小蘭咯咯笑了起來。
“哈哈,你可真有意思。”
李霜凝羞澀至極,她沒想到這個古時的女孩竟會如此無禮,對她和姐姐動手動腳的,但後者似乎並無察覺,似是把那些舉動當成親密的戲弄,可她最不擅應對的就是這種自來熟的人。
女孩想起以前在學校時的種種經歷,小蘭的舉止活脫就像是一次考試時找她要答案,借橡皮的鄰桌女生,對方的勾肩搭背大大咧咧給她造成了極大的影響,讓她那一門本來還算擅長的科目考成了不及格。‘好吧,除了我的姐妹外,我好像不擅長應對任何人。’少女最終這樣想道,雖然她的六妹也是如此頑皮性格,但被至親的六妹調戲,她卻完全不會排斥,反而還會開心和興奮。
回到現實里,小蘭雖然松開了手,但卻還是圍繞在她身邊,待在令她不舒服的警戒距離里。
“小蘭姐…你,你該回去休息了。”李霜凝小聲說道,緩緩向後退去,可沒退幾步,雙腿便磕到了床沿上。
“姑娘莫要緊張,我又不會吃了你。”紅衣的女孩笑道。
和對方待的越近,李霜凝便越能聞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異香,她只覺是對方姑娘好美,時刻帶著香囊。
青光少女眨了眨眨眼,勉強維持住平衡,沒有跌到床上。
“小蘭,你起開。”調皮女孩的奶奶突然起身說道,她拄著拐杖緩緩走了過來,把自己的孫女攆到一旁,然後用同樣略帶嚴厲的口吻對李霜凝道“姑娘,你別介意,我這孫女都被我那個過世的老頭子慣壞了,不守規矩,沒有禮節。”
“那…哪里”青光少女說道,她看見站在奶奶身後的小蘭衝她吐了吐舌頭。
“姑娘,我略懂一些皮毛醫術。”老婆婆開口說著,扶著腿坐到了床邊,看了眼女孩的姐姐,轉而對顯得不安的李霜凝說“我給你姐姐號號脈吧,看看她身體有沒有什麼大礙。”
女孩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欣喜的神情,她擔心她的姐姐到了極點,她馬上說道“婆婆,您請…您快幫我看看…我姐姐她到底怎麼了…身體沒…沒什麼危險吧?”
“嗯,嗯,我知道了。”老人說著,蒼老的臉上露出一絲和藹的微笑。
“妹妹你可真好,你姐姐她能有你這麼個好妹妹,估計半夜做夢都會笑醒吧。”小蘭再度湊到李霜凝身旁,微笑著說道。
“哪…哪有…”青光少女低下頭,羞赫的說道,因為對方說的玩笑,在她和姐姐這里卻是曾經發生過得事實。
“小蘭,給我安靜點。”老人嚴厲的張口道,她說著捋起了袖子,伸出干枯的像是枯枝的細長手掌搭在李霜雪白皙光瑩的手腕上,半眯起眼,診號起來。
李霜凝緊張而焦急的注視著,連一旁站著的小蘭也不甚在意了。
她看著老奶奶在姐姐右手手腕上搭脈了一陣,然後又翻了翻姐姐的眼皮,她聽到老人發出的一聲輕嘆,她的心一下子便提了起來。見老人又搭起了姐姐左手的脈象,女孩終是忍不住,幽幽開口問道“老婆婆…我…我姐姐她到底…怎麼樣了?”
老人抬起頭,對青衣的少女搖了搖頭,嘆氣道“姑娘,我問你,你姐姐她是不是貪杯,喝了太多的桂花酒?”
李霜凝點點頭,痛苦的把參加桂花宴的情況說了出來。一邊說著,一邊擔心難受的又抹起淚來“都是…都是我不好…姐姐是因為我才喝了那麼多酒的…”少女自責的啜泣道,這時她感到小蘭姐從身後環到了她的肩上,女孩略感不適,卻覺對方拿著那粉色香帕又替她擦起淚來,一股異香撲鼻,她的頭莫名的暈沉起來。
“姑娘,你也別太擔心難過了。”老人笑了笑說道“其實,桂花酒並不是害你姐姐酣睡不醒的罪魁禍首,你姐姐脈象示微,恐是服下了大量安魂鎮定的藥物,加上酒液溫釀,才導致了現在這個樣子。你姐姐可能會睡很久,而且醒來後也會虛弱很多…”
“那那…婆婆可有法子,救救我姐姐!”青光少女嚇得哪里還聽的下去,她焦急的走上前,握住老人的手懇求道“只要您能救我姐姐,讓我給您做什麼都可以!”
老人的臉上閃過一絲竊笑,在女孩察覺前轉而恢復正常。
“姑娘言重了,其實你姐姐這情況倒不難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