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萊帶著活屍回到了旅館,旅館的燈還亮著,大門也沒有鎖,只是關著。小男孩艾里克似乎還沒睡,卡萊也沒多想,推開大門走了進去。艾里克正坐在櫃台後面看書,看到卡萊進門急忙把書收了起來,只是還是沒逃過卡萊銳利的眼睛。
“您回來了!旅……旅人小姐!”
“還不睡?”
“嗯,最近總是失眠呢,況且旅人小姐還沒有回來,所以要等一下。”
“哼,那我還真是要謝謝你啊。”
“卡萊小姐,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只是您懷里的是……!”
艾里克早已看到了卡萊懷里的小活屍,原本艾里克是知道卡萊外出是接了某人的任務,只是不知道任務的詳情。小活屍被綁得很緊,她與活人的差距不是很大,只是皮膚稍微有一點蒼白。然而在活屍身上有很多直接橫截四肢的縫痕,活屍只穿著一些很襤褸的麻布衣服,無法將縫痕全部遮住。
小男孩看到活屍後顯然有些驚訝,只是缺少了一份恐懼,按說墓園鎮的人看到不死生物後,不是嚇得半死就是拿著火把上來就干。艾里克只是非常驚訝,他似乎不害怕這個老一輩人口中無比可怕並可惡的不死生物。卡萊冷笑一聲,艾里克吃驚的樣子還真是可笑,或是可愛,竟然有點像欺負一下,於是卡萊說道:
“獵物而已。”
“獵物嗎……”
“我委托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打聽。”
“好……好的。”
卡萊冷笑一聲,把活屍放在地上,並摘掉了蒙眼布。柔和的燈光之下,活屍終於可以看到眼前的景象,只不過眼前不是黑夜下的寂靜小鎮,或是自己一直感到莫名恐懼的那座莊園。也許活屍可能是第一次進入活人的建築里吧,整日與黑夜和墳墓打交道,在白天躺在冰冷的石棺中與冰冷的石頭或屍體相伴,雖然活屍也感覺不到溫度。
“只是間旅店而已,用不著這麼激動吧。”
“抱謙,我只是……已經失去從前的記憶了,所以不記得活著時的事情。”
“那還不錯,至少沒有什麼遺憾,走吧,明早有的忙呢。”
“嗯……”
小活屍沒有什麼意見,也難怪,她還不知道卡萊要把她怎麼樣。卡萊肯定會為了賞金把小活屍送給鎮長,拿到自己的傭金。而小活屍會被綁在火刑架上,在鎮民的謾罵聲中沒烈火吞沒,直至變成一團灰燼,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那個……旅人小姐?”
“干嗎?”
艾里克似乎有些事情想跟卡萊說一下,卡萊不耐煩地回過頭來,眼光中灼熱的氣息吹拂在小男孩的臉上。那股氣息是確實存在的,艾里克被卡萊強大的氣勢唬住了,竟然忘記了自己要說些什麼。
“喂,臭小子,你不是要失眠嗎?要失眠就繼續失吧。”
“我只是想問一下,您是要把她送給鎮長嗎?”
卡萊嘆了一口氣,站在樓梯上“耐心”地回答艾里克的問題。
“對,誰讓委托是那個什麼鎮長發的,麻煩死了。”
卡萊拉著活屍的牽繩上了樓,活屍也沒有反抗,乖乖地跟在卡萊身後,任由卡萊處置。這讓卡萊有些奇怪,上次抓魅魔的時候遭到了反抗,要是卡萊對魅惑魔法沒有免疫的話,肯定會遇到大麻煩。而現在這個小活屍,除了在墓園中的自衛之外,沒有任何反抗,捆綁的時候也很乖,到現在都沒有掙扎,實在有些過於老實了。
“鎮長……嗎?”
艾里克在櫃台後獨自思考著一些問題,似乎與這個小活屍有關,只是在這麼一個極端仇視不死生物的鎮子里,一個看旅店的小男孩,怎麼會願意跟一個活屍扯上關系呢?
小活屍被卡萊帶進房間,已經深夜了,卡萊卻並不困,小活屍也只是在模仿人類的習慣,沒有睡覺這種需求。卡萊把小活屍帶到床邊,將纖繩拴在床腿上,並用繩子將小活屍的腿也捆住。小活屍安靜地跪坐在地板上,真就像一具屍體,不會動也不會叫喊。普通人接受卡萊的緊縛,過一段時間就會感到不適,而小活屍沒有,也許是因為她已經死了吧。
“喂!活屍,不想逃跑嗎?”
卡萊將旅人的裝備全部脫掉,只剩下一件短袖的紫色上衣和一條內褲。細膩的肌膚和優秀的身材,搭配寬松的上衣真的是非常誘惑。卡萊看著老實得過分的小活屍,不自覺的感到有些奇怪。
“唉?要逃跑嗎?”
“明天你就要被徹底消滅了,不應該逃走嗎。”
“消滅嗎?這也許就是我的命運啊,而且我要逃的話,您應該會傷腦筋的吧。”
小活屍平靜的說道,真的是一個沒什麼感情的小活屍。活屍一般沒有感情,而卡萊面前的小活屍似乎善良到無可救藥。
“你真是個愚蠢到無可救藥的不死生物啊,能活到現在也不容易,難道有什麼人在幫你嗎?。”
“我……很抱歉……我不可以說。”
“那算了,我也懶得問,然後就是……”
卡萊說著,從包里拿出了幾塊白布,這是卡萊最喜歡的堵嘴用品,一塊白布揉成團,充當填充物將嘴巴塞滿,然後用一塊白布緊緊地勒住填充物,最後一塊白布將臉蒙住,徹底剝奪發聲的能力。這樣封嘴可以防止被綁者說話,還能抑制呼吸,使對方承受有限的痛苦。
“我要把你的嘴堵住了,還有什麼想說的就快說吧。”
卡萊已經把一塊白布揉成步團,准備把小活屍的嘴巴塞得滿滿的。小活屍依舊是那副死人般的冷靜表情,只是略顯憂郁,這個已經死了的小家伙看來還是有著一些刻在骨子里的東西。
“我……您的……您。”
“我怎麼了?說啊丫頭!”
“您綁得,真是很舒服呢!”
“……哈?”
小活屍的這句話弄得卡萊完全摸不著頭腦,從沒見過有人被卡萊抓捕並綁起來後,還夸贊卡萊繩技的,一般情況下不是咒罵就是求饒。
“拍馬屁是沒用的,不過我很舒服就是了,哼哼,跟艾琳一樣喜歡拍馬屁。不過我無論干什麼那家伙都會拍一頓馬屁,你的話.應該是真的喜歡這種感覺吧。”
“真的特別喜歡……這種拘束感呢,感覺很安心。”
“感到舒服的人很多,但感到安心,我只見過你一個。”
“是真的,這樣真的很……嗚……”
還沒等小活屍說完,卡萊就把揉好的布團塞進了小活屍的嘴里。布團撐滿小活屍的嘴巴,然後卡萊用一塊白布勒住小活屍的嘴巴,最後緊緊地蒙住小活屍的臉。這下小活屍就無法出聲了,只能發出微弱的嗚嗚聲,卡萊將牽繩由床腿解下,將小活屍拉得近一些,說道:
“你還是要記住,我是個旅人,順便是傭兵或賞金獵人,所以我只認錢,至於其他什麼的,我不在乎,聽明白了嗎?”
“……”
的確,傭兵、賞金獵人或殺手都只信仰一件東西,就是金幣,無論在那個時代,那個國度都是一樣。接下委托,完成任務,然後領取酬金,除了任務的信息什麼都不問,絕不抱有任何不必要的好奇。這是卡萊這種“生意人”不成文的規定。
“喂丫頭,我知道你死了沒啥感覺,不過你真的不害怕嗎?明天可是要被徹底抹除干淨啊。”
小活屍依舊是平靜地點點頭,似乎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值得她畏懼的事情了,無非就是重新化為這個世界的一部分,為其他生命帶去新生,這也不錯啊。
“唉……你這丫頭真是蠢得無可救藥了,只是艾琳到底去哪兒了?”
“嗚……?”
“倒是也不用擔心,她是高位魅魔,就是她不願意摘掉項圈,不過……我也不能強求她啊,她是我的奴隸,不就應該關心她嗎?”
卡萊對著小活屍還是有一搭無一搭地說著話,也不管小活屍到底能不能聽懂。現在小活屍被綁著,嘴也被封住,只能乖乖地聆聽卡萊說著自己的事情。只是這個可能從未離開這個小鎮的小活屍根本不理解那些事情吧,或是對冒險和旅行產生一點向往?
“哼,這個時候總是喜歡說點什麼,相信你也不會見怪吧。說起來我也是個愚蠢的家伙呢,哼,還是睡覺吧。”
卡萊把小活屍脖子上的牽繩解下,並將她抱到床上,柔軟的床墊總要比冰冷堅硬的石棺要舒服。而小活屍似乎也沒有睡過床,在床上躺著,蓋上被子,即使被綁著,卻還是異常舒適,更不用說小活屍似乎很喜歡束縛的感覺。
卡萊躺在小活屍的旁邊,很快就睡著了,卡萊的體溫使被窩變得十分溫暖,細膩的肌膚緊貼著小活屍的身體。皮膚和上衣的觸感及溫度,讓小活屍感到從未體驗過的溫暖,以及安心。就算第二天會被消滅,今晚也足夠彌補活屍心中的遺憾了吧。
小活屍扭動著被緊縛的身體,試圖更加貼近卡萊的身體。這時卡萊突然翻過身來,把小活屍擁進懷里,小活屍的腦袋緊貼在卡萊柔軟的胸口上,溫暖和安心撫慰著小活屍的心靈,這個根本不需要睡眠的小活屍,最後在卡萊的懷里睡著了。
“艾琳的方法還挺管用的,明天……到底要不要交給鎮長啊。”
懷里的這個小活屍,竟然意外的可愛,這麼一個天真善良的小活屍,真的為了一些金幣而把他送給鎮長燒死嗎?卡萊摸出枕頭下的錢袋,沉甸甸的錢袋拖在手上的感覺很奇妙,那金幣相互碰撞產生的聲音,清脆悅耳,那種愉悅的感覺,就連普通人都會折服,更別提市儈的卡萊了。卡萊親吻著錢袋,將其塞回枕頭下面,冷笑著自言自語道:
“這個問題,還用考慮嗎?”
卡萊睡著了,已是半夜,鎮里安靜得詭異,只有從墓園偶爾傳來的幾聲鴉叫。墓園鎮是個繁榮的小鎮,不只是白天擁擠的人群,總覺得在晚上一個人都沒有的街道上,依舊熱鬧。這座巨大的墓園始終讓人有些不安,尤其是經歷過那場慘劇的鎮民,始終無法介懷,會想盡一切方法消滅不死生物,即使死靈法師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夜晚的旅店,大家都睡了,艾里克也已經將旅店的大門鎖好,艾琳可以直接從窗戶翻進來,只是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也許是到某個人的家里榨取精液或淫水去了,只是艾琳一般都會跟卡萊請示一下的。
卡萊的房門被緩緩打開了,多虧艾里克經常保養,門沒有發出什麼噪音。一個黑影悄悄地跨進了卡萊的房間,躡手躡腳地來到卡萊的床前,小心地將一塊浸潤迷藥的手帕捂在了卡萊的臉上。
“抱歉,我不能讓你傷害小活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