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飛甲【敗北後淪為年夜飯的林雨霞】
龍門飛甲【敗北後淪為年夜飯的林雨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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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門以北,玉門之西,舉目黃埃赤地接天,大漠孤煙煢立成堞。龍門人道大漠有三險,一險天災暴沙倏忽無防,二險千里荒原羽獸難越,這第三險,便在人:大漠之中了無生機,良善之輩杜絕往來。若是遇到行路之人,保不齊便是朝廷的要犯逆渠,皆為凶險萬分之輩。
正行路中,馬蹄之前突然升起絞索兩根,伏沙滾落,密布倒鈎的鐵網瞬間遮蔽頭頂蒼青。四周沙丘翻板紛紛掀開,扮相凶惡的土賊甩掉包巾上的黃沙流塵,紛紛亮出兵刃。被圍入彀中的旅人馬蹄驚揚,馬上旅人險些被人立而起的馬兒掀下鞍來。眼見帶有鉛墜的大網天羅罩下,避無可避。
群匪驚呼,黃沙流竄。
風沙之中,前方弩弦炸響的聲音幾不可聞。然而於有著一雙耳廓的扎拉克來說,卻並非艱事。
林雨霞拉了拉頭頂遮住西昳日頭的風帽掩住一頭淡紫秀發,按轡徐行。一身黑紫色兩排扣的緊身勁裝勾勒出扎拉克女性玲瓏有致的身段,寬袖窄腰束皮質腰帶飾著玻璃種貓眼睛的紫翡吊墜,半長綢裙下兩條厚實黑絲包裹的美腿悄然夾在馬背兩側。聽聞前方呼嘯驟起,林雨霞兩髀稍一緊,馬兒向前一躥而出,借著亂弩聲聲黃沙獵獵,竟也不被覺察。
早已聽聞大漠之中有土賊劫掠旅人,無惡不作,久為疴害。不想今日撞見。
臨近年關,若非萬不得已,林雨霞斷然不肯孤身赴朔漠出這趟差事。只是茲事黑蓑影衛親自出面,實在非同小可,又與魏彥吾定下死令,年關之前必有斬獲。父親不得不應承,但逢迎一年佳節之時,芸芸忙亂,都不得脫身。唯有林雨霞在玉門公干,形格勢禁,等不得更多蹙衛到來,便孤身赴漠。林雨霞在馬背上攥拳,手旁流沙飛轉化作透明鋒刃。放開轡頭縱馬奔馳,直向前方亂戰而去。
被圍攻的旅人也是一女子。江湖話上孤身追風走塵叫“孤丁”,最為山賊路霸所喜。只是經年行走宇內的,多半也有些本事傍身。雖第一時間險些被掀下馬來,然而一根文明棍倏然點在馬後沙地,馬上沃爾珀女子後滾翻離了驚馬,厚牛皮手套包裹的雙手反過來牢牢扣住拋網邊沿,居然將大網生生掣向一邊撲在黃沙之中,隨後趁著眾匪驚詫,飛身回到馬背打馬便走。
林雨霞在沙丘頂上舉目望去。亂矢飛竄,情勢危急。沃爾珀女子一足離鞍,身體懸在馬匹一側躲避亂箭。然而土賊布設已久,網羅凶頑,不是等閒可以躥出。林雨霞嬌叱一聲,身周黃沙舉目化作琉璃碎玉,冰雹大小的玻璃飛入土賊之間,砸得黃沙地面爆土揚塵。
“你,快走!”下方土賊有不少注意到林雨霞,幾根箭矢射在琉璃壁上。林雨霞跑馬入陣,揮手之間把半身伏在沙坑里的臨近土賊腦袋削飛,對著那沃爾珀女子高喊道。沃爾珀女子的馬匹倏然奔躥出去,轉眼消失在沙丘另一面。
“呔!哪來不要命的婊子,敢攪你大爺的生意!”土賊暴怒,四下里紛紛從埋伏的沙坑躍出。竟有不下二十余人。他們看著跑馬從身旁飛過的林雨霞被緊身勁裝包裹著的玲瓏身材,還有她風帽下的秀美面容,臉上的怒容不由紛紛轉為淫笑。
“太好了,這只送上門來的,比方才那狐狸更嫩!”
“這皮膚水潤得緊,咬上一口會是何等滋味!呵呵呵……”
“趕緊從馬上拽下來,讓老少兄弟們好好給她松松土!”
聽著耳邊淫言惡語,林雨霞秀眉微皺。她不曾料到敵方人數居然比想象中多出些許。琉璃壁雖然隔開亂箭,但架不住沙坑之中匪徒暴起,刀刃居然紛紛朝馬蹄而來。同時幾根鈎鎖從弩上飛出,身周黃沙質化的琉璃壁被扯開數道巉隙。林雨霞咬牙持短兵踏馬鞍而起,做好近身搏殺准備。
“啊!”一聲慘號,一飆鮮血。馬蹄前的土賊前撲倒地,坐騎嘶鳴,從土賊屍體上飛過。林雨霞連忙壓下重心,伏在馬鞍上看去,原來那沃爾珀女子並未一走了之,而是跑馬繞過沙丘折轉回來,在馬上端起弩箭走馬騎射。冷不丁之下數名靠近林雨霞的土賊紛紛傷損,琉璃壁重新聚攏之下,黃沙化作玻璃驟雨傾盆而落,塵霧之中鮮血飛濺。
“不妙!風緊扯呼!”幾聲呼哨,黃沙流轉於地。土賊紛紛後撤散開,在埋伏的沙坑之間迅速流竄。林雨霞秀眉一擰,玻璃刀刃脫手迸飛。那沃爾珀女子也回馬逼近,手中弩箭一刻不停。但是這些土賊在沙中撤得飛快,須臾之間便拋下幾具屍體在黃沙之中,殘余流竄無影無蹤。
“多謝女俠救命大恩。”兩人勒住坐騎,沃爾珀女子在馬上向林雨霞拱手。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姑娘不必多禮。”林雨霞在馬上看這沃爾珀女子,與自己一般年紀。及肩長發束在腦後打了個便於行動的低馬尾,披著與耳朵尾巴同色的咖啡色大衣,頭戴一頂寬圓檐的洋帽,帽檐壓得特別低,遮住了雙目。背後綁著苧白布行囊,馬鞍上一根文明棍、一柄弩。一身行路的老客打扮,卻不像是亡命之徒。
當天晚些時候,兩匹飛馬自黃沙之中徐步而來,投奔到戈壁灘上的一家客棧。林雨霞同那沃爾珀女子一道,把馬匹拴在棚中,招呼店家拿草料伺候著,徑自進這店來。客棧為防風沙盜匪,外設兩層夾牆遮攔,里面別有洞天,雖身處大漠之中,仍可見熱湯熱鑊的煙火氣息。敲算盤的掌櫃、搬行李的腳夫、傳菜端茶的學徒一應俱全,到令人忘記外界是何境遇。兩人在靠里面的位置坐了,立刻有小二上前招呼。“兩位姑娘行路辛苦,要些什麼充飢?”
“這店里都有什麼?”林雨霞掃了一眼周遭,問道。
小二笑了:“這位姑娘,您可別覺得我們這里地處偏僻,就沒的好嚼頭。實話告訴您吧,這附近沙獸眾多,肉質鮮美,關內人想品嘗尚且少有;而且我們這處客棧專有信使從內地通衢,不管您是要牛肉、羊肉還是沙地獸肉,湯面、餅子還是高粱米,到了這兒准沒錯。就算是菜蔬果子,店里也有干貨留存!”
“兩碗尼姑面,別的都不要。”林雨霞正待說什麼,沃爾珀女子搶先道。小二喏聲,當即而退,竟無半分頓挫:“兩碗——素面,馬上來!”
“行路之人多遇凶險,得女俠相助,真乃幸事。”支走小二,沃爾珀女子對林雨霞又一拱手。她暴露在外的下半張臉始終保持著微笑,令人冒不起敵意。“不知女俠如何稱呼?”
“在家姓墨,出門姓林。追風走塵,清風繞崗。”林雨霞不緊不慢說道。此時小二將兩碗素面端來,可是兩人誰都沒動木桌中央竹筒里的筷子。沃爾珀女子打開身側布包裹,將一雙筷子遞給林雨霞,林雨霞道了聲謝接過。沃爾珀女子接著說道:“小可無名小輩宗遠,在家姓猗,出門姓胡。往來各處,通衢竹帛為業,再謝林女俠救命之恩。”
林雨霞看到對方右手用筷子,擰著的拳頭微微松了些。按理來說,以胡宗遠與自己相仿的年齒,知曉如此多江湖規矩並不尋常。但既然是走四方倒騰書畫的商客,倒也說得過去。非是林女俠多疑,只是行走江湖總有個猜。她拿起筷子吃了兩口沒有味道的素面:“胡姑娘,如今逢迎年關,孤自行事,未免太不小心了些?”
“商賈之人,光陰為金,實在無暇節日。倒是林女俠,恐怕非是一般人吧。”胡宗遠短短幾句笑談,林雨霞心中一惕。“哦?那倒要討教姑娘了。”
胡宗遠用筷梢指了指桌面邊沿的刀痕,以及洇在木質里的血跡,笑道:“像這等推牛子的黑店,若非江湖行走之人,或者戈壁之中走投無路之輩,斷然是不會往此處來的。林女俠雖然通曉規矩,但行為不夠熟稔,可見並非常常行走,而是家學淵源之人。小可斗膽猜測一番,林女俠在家或不姓墨,而是姓伊,不知此言中的與否?”
林雨霞眼光閃爍,上半身略微坐直:“僅憑這幾分態勢,便言林某是官廳之人,姑娘之言可謂牽強。”奉黑蓑密令查訪朝廷欽犯於晴,本是絕密,除了魏彥吾外,便也只有父親知道。胡宗遠一個鬻字畫的客商怎能看穿?
胡宗遠笑:“自然不僅是這一點。想我等白日剛剛遭土賊襲擊,所行不過數里。土賊據點不會太遠,而大漠之中荒無人煙,方圓之內也就只有這所客棧能夠容身。胡某人一介客商尚可蒙混,只是林女俠如何避過?江湖人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黑店客棧雖血債累累,但終究為江湖人落腳之地。因此林女俠見到此地,當就此避過才是。既然與胡某一同進入,便是要尋土賊的麻煩。這非是追風走塵的常理,像是官廳中人追凶拿賊的作風。只怕林女俠此番不為追風,而為尋人而來。”
林雨霞沉默不語。她倒也並非是來追剿這些土賊。但欽犯之事乃是絕密,非對坐盤海底之能言語。不過有一點確為面前女子言中了,她早已看出這黑店是那土賊的窩點,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知道,如果是那三名摯友中任何一位在此,也一定會選擇如此作為。“若是如此,你當速速離去。”
“林女俠有恩於胡某,豈有不舍命相隨之理。”胡宗遠一拱手,倚在椅側的文明棍悄然握在掌中。一旁店小二端著一壺茶水,正朝二人而來。“二位姑娘,這是湯爐上新煮好的茶,請二位莫嫌粗陋。”
“小二哥啊,我等可是說過,除了兩碗尼姑面,別的,都不要。”胡宗遠手指輕輕點著桌面,林雨霞朝門口瞥了一眼。但見一個看起來熟悉的生面孔在客寨大堂門外一閃而過。而落座在這大堂里的客人,猜拳行令,大碗吃酒,看似彼此無甚關聯,卻呈梅花之勢將二人所坐之位包圍。身後又是厚牆無窗,當真避無可避。
“哈,兩位姑娘自都是博聞人士。這關外的茶湯,用專門的土坑沙窩屯儲燉煮,關內之人那是想品嘗都沒有,過了這村兒,可就沒這店啦。”小二還在說著話,客棧的大門外走進一伙灰頭土臉的持械大漢,頭包巾上的鮮血尚未干透。就看那盛滿滾燙茶水的長嘴銅壺被小二掄圓了,朝著林雨霞面門打開!
“林女俠!”胡宗遠失聲,四下里客人也倏啦一聲紛紛站起,從桌子下方抽出暗藏的短兵利刃。只見扎拉克女子鼻尖距銅壺僅有一寸,下一秒卻倏然雙手點在桌沿,上半身鯉魚打挺般後仰翻去。銅壺砸在牆面,滾燙的茶水四散飛濺。
“殺了這兩個婊子,一塊塊割掉她們的肉!”
“剝了她們的皮,今天大爺們就要宰頭年豬!”
胡宗遠文明棍握在手中,霎時間竟猶豫是否迎上。但見林雨霞伏躍在地,一腳將木桌連同兩碗素面踹向群匪,店小二躲閃不及慘叫一聲,整個人被扣在桌下。林雨霞雙手按地間,隱藏在地板桌縫內的黃沙紛紛揚揚,化作玻璃雨點飛散開來。群匪中招,紛紛向後退去。“站我身後,快!”她對沃爾珀姑娘喊道。
“射死她們!”這些土賊都是扎根大漠許久的地頭蛇,凶性頑劣無比。雖然被林雨霞玻璃雨壓制,但前排的大漢刀手隨即踹翻木桌為掩,櫃台後的老板一掀台面,伙計們紛紛從里面拿出暗藏的強弩射向二人。已經極力凝聚琉璃壁的林雨霞淺紫色的瞳孔微縮——
“先殺弩手,我來掩護!”胡宗遠倏然從林雨霞身後滾身而出,穿破未及成型的琉璃壁,一根尺八長的文明棍居然被她揮舞得油潑不入。林雨霞咬牙攥拳,玻璃屏障瞬間延伸為穿花刀刃,飛過前方刀手架起的桌陣,寒光閃現,一名拿弩箭的伙計抱著殘臂痛極嘶吼。然而更多弩箭已經激發,朝著二女魚貫而來。
“躲開!”箭矢被胡宗遠文明棍擋開幾根,但土賊已成包夾之勢,僅防正面萬不能保全。若非林雨霞及時撲倒胡宗遠,側面飛來的箭矢足夠把沃爾珀女子穿成人串。“別逞強,你對付不了他們——”
“身後!”胡宗遠竭力喊出二字,林雨霞這才意識到那些持刀的壯漢已越過桌陣。她回手一指,玻璃劍凌空刺穿一人胸膛,然而兩把大砍刀已從左右兩側斫來,勢若奔雷。
錚!
危急時刻,沃爾珀女子從林雨霞身下滾入兩把砍刀中間,文明棍梢一點右側刀面,四兩千斤之勢振開了砍向林雨霞脖頸的刀鋒。接著左手按住棍首一擰一拽,一道寒光,左側刀手被割開手橈動脈,熱血四濺噴涌,砍刀應聲而落。林雨霞無暇道謝,與胡宗遠背對背站立,手持玻璃劍左擋右殺。一時間,客棧之內兵戈叮當,殺聲震天,鮮血橫淌。
土賊能夠在關外橫行多年,也都有些本事。雖然一時拿不下二人,但也絕非二人可以輕易殺傷。這一場惡斗,從夕陽西下一直殺到夜幕低沉,渾身血汙的兩人背對背坐在滿地桌椅殘片當中,但見十數具屍首互相枕藉,木質地面幾乎泡在血中。那些窮凶極惡的土賊,被兩人殺得出了客棧正廳,一時竟無人敢於上前挑戰,隨著入夜,喧鬧聲暫且平息。胡宗遠閉目抱棍,與林雨霞背面倚坐,兩人雖暫且休憩,但都在全身心地提防著。半晌,林雨霞問:
“胡姑娘武功非同尋常,可真的是行路客商?”
“看這關外之路凶險至斯,若沒有一技之長傍身,林女俠以為還能在此處看到我麼?”沃爾珀女子輕笑道。
很多受害者都是喉嚨從左到右被刀傷害,說明欽犯很有可能是左撇子。當然,不排除其在背後行凶的可能。借著室內微弱的未熄燭光,林雨霞看到胡宗遠右手中的文明棍,突然生出一股苦澀的愧意。若非她,胡宗遠想必已遭不測;但若非胡宗遠,恐怕她今日早已死在這客棧之中。父親打小便教導過,行路之人是不能丟掉義字的。如果連過命之人都要懷疑,那林某人日後還如何在這大爭之世容身?
想通了這一節,林雨霞總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人。正想說什麼緩解一下氣氛,余光倏忽瞥見角落里好像有什麼事物動作。“胡姑娘小心——”
“你們兩個賤婊子,都去死吧!”玻璃劍剛剛擎在手中,便見那扣著兩碗殘面的桌子猛地被掀開,小二滿臉是血,抄起兩個海碗跳起身來,望二女頭顱猛砸而下。
噗的一聲,鋒刃貫體。林雨霞面若寒霜,手中玻璃劍貫穿店小二胸膛。血液噴濺在她的袖口前襟,黑紫色的裝扮猩紅中更顯魅態。“不想這賊人居然還活著,胡姑娘萬萬當心,或許還有其他殘余在這廳堂之中——胡姑娘?”
兩根手指點在林雨霞的背中,一陣酥麻從經脈後門一圈圈向外擴散。林雨霞只覺渾身氣力亂竄,再也提不起半分力道。就連如臂使指的源石技藝,也在這一指下波瀾跌宕。手中的玻璃劍居然無法維持構造,而是化作黃沙與鮮血混在一處。沃爾珀女子在林雨霞肩膀輕輕一按,林雨霞便一下子跪倒在地。膝蓋沾滿了血汙。她喘著粗氣,不斷想調動身體,換來的卻只有胸腔里咯咯的聲響。“你……你……咳……”
一雙九環扣皮靴進入了她的視线,林雨霞感受到了沃爾珀女子的俯視。半晌,硬木棍梢托起她的下巴,她咬牙抬起頭,正好看見沃爾珀右手持文明棍的身影。沃爾珀女子在棍首一扭一拔,一柄短劍握在左手之中。
“你……啊!”
一道血箭飆在地面。林雨霞俯臥在地,身體無比脆弱地顫抖著。她的雙手手腕多出一條血线,傷口不深,卻准確阻斷了經脈。面前的人繞行到她身後,又是兩陣劇痛從踝足傳來。她終於支撐不住,撲倒在地,顫抖著用無力的右手抵住額頭,不讓淚水從眼眶滑落。“你……你不是胡宗遠,你是,你是……”
“我就是‘老狐狸’。林小姐。我就是你口中的欽犯於晴。”沃爾珀女子的聲音仿佛變了一個人。她回劍入棍,撩起大衣下擺,坐在林雨霞對面的一張破桌上。雖然看不見那帽檐下的雙眸,但林雨霞確認自己感覺到了對方視线中的悲憫與嘲弄——對弱者的悲憫,對死者的嘲弄。
暗自攥拳,可是依然無法調動半分力氣,林雨霞只能放任身體趴在地面,足筋被斷的雙腿無力地蹭著血汙。“這是……這是他們和你演的一出戲?”
“不”於晴笑道:“他們這種窮凶極惡的土豺,為江湖人士所不齒。他們想殺我的意願就和想殺你一樣真實。後會無期,林女俠。”
她的身影消失得那樣迅速,仿佛融化在黑暗之中。林雨霞竭力支撐著身體坐起,夜晚的寒冷啃著骨頭,她知道自己面臨的局面究竟有多危險。不由得她極力壓下一切雜念,地面所剩無幾的黃沙隨著視线流轉,聚攏。
可知……我林之一氏……家學淵源……
當鼠王的女兒是一件很幸運的事嗎?林雨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她的記憶里大多是父親的諄諄教誨,無論法術武功,琴棋書畫,交流與人,林舸瑞什麼都教授於她。她的控沙法術若有半分習練上的懈怠,都免不了一頓戒尺。此時此刻,那戒尺的疼痛好像又回到了她的手背足踝。
沙,起!
一聲馬嘶倏忽從黑夜中傳來,林雨霞抬起頭,便見一頭白毛紅鬃的駿馬自客棧門口向內奔來,翩若驚鴻。林雨霞不由大喜過望,或許是愛馬能從源石技藝的波動之中察覺主人已命在旦夕,居然搖破籠頭奔躥前來搭救。她扶著桌椅站起,伸手想撫摸坐騎的額頭,不想坐騎驟然橫過身體,擋在了她的面前。
“在里面!”一聲厲喝和四起的呼哨聲不知第幾度將她從現世又拖入地獄。她看到客棧之外火把紛紛亮起,原來那些土賊都未離去,而是隱伏在大廳之外。只待里面兩位女俠先動,他們再出手伏殺。看到林雨霞的坐騎飛入堂中,紛紛道女俠要跑,立時蜂擁而入。箭矢雨點一般飛竄而來。駿馬驟然橫身護住女主人,不知被插上了多少箭鏃。一聲悲鳴,馬身重重倒地。
土賊們衝入大堂,但見滿地屍骸鮮血,手足皆廢的林雨霞撫著馬屍神色呆滯,孤身坐在地上。而另一個沃爾珀女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林雨霞見識過黑幫的各種刑具諸般酷刑,卻從未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結局。
“喂,用力點綁,沒吃飯嗎!”
“草,關內的女人就是水潤,能嘗上一口,讓我去沙暴天災里待上三天也願意!”
她被牢牢綁在剝人凳上,大多數用於遮蔽的衣物在第一時間就變作了布片。雙臂左右分開,被鐵環拘束在肩左右延伸出去的木架上。雙腿被高高抬起,膝蓋幾乎碰到了她自己的肩窩,鎖鏈死死箍住細嫩的腳踝,把她的雙足固定在比頭頂更高的位置。幾乎整個人都在木凳上折疊起來,被撕開了襠部的黑絲褲襪間,少女粉嫩的陰唇毫無保留地暴露在這些窮凶極惡的土賊面前。
“再加一道綁繩,絕對不能讓這女人掙開!”
即便這樣,這些陰險狠戾的家伙還不放心,林雨霞常年練功沒有半分贅肉的結實小腹、水柳一般玲瓏剔透的腰肢,還有胸前那兩對飽滿的酥乳,統統被粗糙的麻繩深深勒綁,與身下的木凳增添了數匝不必要的束縛,直到令她連呼吸都感到困難。林雨霞冷哼一聲,這些空有膂力毫無功法基底的家伙根本就不明白,饒是這繩索有萬條,卻也不及她手腕足踝上四條細細的傷口來得有效。
白日里還彈指揮手即是一條人命的女俠,現在比起過年時准備宰殺的肉豬也並無什麼區分。而這樣的她,居然還在滿臉不屑地看著他們!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便是那樣的順理成章了。
“好緊——草,這只女子居然還是個雛兒!”第一個插入林雨霞的土賊緊緊抓著那雙壓在她自己上半身的黑絲美腿大力搖晃著,讓她身上的鎖鏈連帶剝人凳的木質嘎吱作響。他的叫聲讓所有土賊立刻炸開了鍋,通紅的眼睛里滿是不加掩飾的嫉妒和貪婪。隨著土賊喘著粗氣拼命壓制著節奏的抽插,一縷處子的粉紅從被撕破的褲襪邊緣滲了出來,無情地表達著,林雨霞已經永遠失去了自己的純潔。
“你在干嘛,磨磨蹭蹭的像個娘們一樣,不行放著我來啊!”
“嘶——你能閉嘴嗎?你不知道這女人的身子有多緊!”仿佛為了刻意壓抑射精的欲望,林雨霞清晰地感覺到被自己的穴肉緊密包圍的男性器官變得無比堅硬滾燙。根本不令她青澀的身體有分泌潤滑之物的時間,便盡可能地朝著深處不斷頂撞著。身後的土賊不耐煩了,狠狠抓住這個幸運兒的肩膀一拽。龜頭傘柄狀的肉凸狠狠剮蹭穴肉的感覺讓林雨霞的下體有如有火在燒,對於奸淫者來說卻成了超越一切的快感。拔出她體外的肉棒毫不猶豫地對著她的身體泄了火,白濁的液體在黑絲包裹的臀弧上沾了一大片,更有不少噴到了肚臍周圍,順著小腹的线條流淌。
第二名土賊嘴里不清不楚地罵了一聲,拿起一塊髒布草草擦了一圈,便扶起高漲到快要爆炸的肉棒塞進了林雨霞還未合攏的粉嫩陰唇。他一邊大力地抽送著,一邊伸手同時擰住扎拉克女俠粉紅色的乳丘頂端,把或許之前只有林雨霞自己碰過的軟彈乳肉捏成螺旋狀而後松開。碩大的肉柱順著“前人”撐開的道路不斷開墾,終於,他的龜頭撐到了一團若有若無的軟肉上,一路頂到了林雨霞的子宮頸。
“媽的,真是緊啊!”這是土賊心中唯一的想法。他的肉棒艱難地撤回一段,而後進一步猛地頂撞。林雨霞平坦的小腹生生被頂出一個小小的凸起,仿佛五髒都要跟著挪位。爽到極致的土賊抱起林雨霞的黑絲翹臀,欣賞著女俠毅烈不改的眼神,開始大力地抽送。
“還在那里裝,還在那里裝!大爺們賞你死前爽到天上去,還不知道感恩,給老子好好接著吧!”
一股濃濁的精液狠狠噴灌在林雨霞的子宮之中,很明顯是注入到了最深處。林雨霞面色不可阻礙地一片桃花般緋紅。可她還是咬著牙,對著從自己體內拔出滿是白漿陰莖的土賊啐了一口。
“好,有種,就是不知道大爺們一個個讓你伺候過來,再剝你的皮,吃你的肉,你是不是還能這麼有種!”土賊抹著臉上的唾液,變態地送進自己嘴里舔了舔。這時候又走進來幾名身上有新傷的土賊,手里拎著的各式刑具血跡斑斑,不知宰殺過多少良賤。
“先給這只母畜烙上印!”一盆滾燙的炭火被推入刑房內,一名失去單臂的土賊把左手中烙鐵擲入火中。火把他的面龐映得雪亮,林雨霞認出他曾在近搏之中被她一劍斷肘。烙鐵迅速從黑色變為暗紅,隨著下方的風爐被賊人們緊拉慢燒,烙鐵邊沿甚至開始發出淡淡的金色,一看便知溫度可怖。
她知道自己會被如何對待,也想過無數種方法,用來表達自己的凌人和不屈。她是陰影里的人,曾經見過人世間最肮髒的淒苦。但她也從來非池中物,堅決不願被宵小之徒任意擺布。可是當滾燙的鐵片結結實實按在她的小腹上方時,痛覺的洪水一下子衝垮了她的神經。被強行破處依然沒有半句吭聲的她非人地慘叫著,被鐵環扣住的雙手只能不斷無力地捶打木架,刺鼻的焦香味從鼻尖灌入大腦,糊滿淚水的雙眸前一片雲霧雪花般的朦朧。獨臂的土賊挪開烙鐵,一個紅色的“彘”字清晰地印在林雨霞平坦雪白的小腹上,昭示著女俠身份的徹底轉變。
另一個傷殘的土賊搶了上來,他一邊奸淫著略微失神的林雨霞,一邊解下腰間獸皮酒囊喝了一大口酒噴在交合部位和小腹上。林雨霞再度發出一聲慘號,她嚴密如貼了封條般的嘴巴終於在接二連三的痛楚下被攻破,隨著每一次抽插頂起小腹上代表著恥辱的文字,林雨霞痛苦的呻吟聲也在房間里一聲聲回蕩著……
“媽的,這娘們太吵了,找個東西讓她閉嘴!”不知道這是奸淫這只女俠雌畜的第多少個人了,林雨霞的桃源蜜洞已經在輪番的肏干下由含苞轉向盛開,紅腫的陰唇外沾滿了黏膏一般的濁精。
“別著急,慢慢玩。”最後一名曾被林雨霞所傷的土賊拎著一柄骨鋸,從腰間摸出一枚牲口用的口銜。“林女俠殺了這麼多弟兄,按照道上的規矩,總得留下點什麼謝罪。”
“你們休想——嗚!”嘴巴被手掌牢牢捂住,隨後那枚好像從牲畜嘴里取出還未清洗過,帶著濃烈腥臭味道的木頭口銜就被強行卡在皓齒之間。林雨霞嘴里不斷發出嗚嗚聲,身體在奸淫下不斷掙扎,只是蜜壺之中不斷被人撞擊射精,實在無法忍受。土賊陰險地笑著,把骨鋸對准了林雨霞被鐵環勒出紅印的細嫩腕部,同時強迫林雨霞的玉手攥住他暴起的陰莖。
“好好服侍好大爺吧,這是你這雙小嫩手在你身上能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腥臭的先走汁塗在了林雨霞的手背掌心,如果還能發出掌力她是多麼想一把捏斷這萬惡的男人器官。可是如今她的玉手只能淪為擼管的褻物。骨鋸悄然附上肌膚,她絕望地閉上雙目,甚至沒在意又一名土賊正射在她的體內。
皮肉寸寸割裂的痛楚從手橈直入心肝。與方才截然不同的痛楚,那樣綿密,似無窮無盡的冷雨徹骨。她想痛呼,想把所有痛苦化作聲帶的淒慘震顫,可是口銜無情地鎖閉住她的牙關,讓一切感情都無法發泄無法表露。雙手雖然無力但也能錘擊木架,可是它們都已經或正在離開她的身體,只有殘臂的鮮血漬紅了鐵環。土賊們殘忍地用燃燒的火把抵在正在噴血的橈動脈上,讓涌血在嗤嗤作響中堵塞。身淪無盡的痛苦無從發泄的林雨霞,只能用腦袋拼命磕打著身後的木架,磕得木屑四處散落。在火把挪開的那一刻,林雨霞的喉嚨深處咯的一聲,腦袋無力地垂了下去。同時,裸露在外的下體淅淅瀝瀝地淌出一串液珠,在土賊們驚訝的嘲弄聲中,她身下的木凳面濕了一片……
“哈哈哈,什麼女俠,現在不也是被兄弟們肏得下面合都合不上,只會慘叫漏尿的婊子!”土賊們一片哄笑。一人走上前,把綁在林雨霞後腦的口銜解了下來,帶著一道血絲拉離了林雨霞的嘴巴,可以看到木頭制成的棱體被咬下的深深的帶血牙印。
林雨霞的眸子里閃過幾絲神采,她居然還沒有完全昏迷,只是被折磨得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可是面前的土賊還是拿起鞭子,狠狠抽打了她了屁股一下。包裹在圓潤臀肉上的黑絲被一鞭之力打得碎裂開一個大口子,下方霜雪般的臀肉也留下了一道深深紅痕。林雨霞渾身一顫。
“滋味如何啊,扎拉克婊子?現在給你兩條路,現在跪下向大爺們磕個響頭求饒,再用你那身子把大爺們好好伺候舒服了,興許我等心情好,還能給你個痛快;要不然的話,哼哼,把你兩條手臂還有這雙騷腿都剁下來!”土賊趾高氣揚地說著。氣若游絲的林雨霞喘息未定,聞言居然嗤笑一聲:“還有什麼手段……盡管使出來!你們這干見不得天日的宵小惡徒……人若不伐……天必戕之!”
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一切,但是她身為那一位女兒的尊嚴,她必須好好守護著。無論被如何對待,九泉之下,她都有面見宗親的勇氣。
“嘴巴是真硬。”土賊冷笑著,從火盆中又拿起一枚烙鐵,竟是毫不猶疑地按在了林雨霞裸露的臀肉上。撲鼻的焦香和慘號聲一同撥動著他們的胃口,讓他們食指大動。趁著林雨霞再度昏死過去,已經侵犯過女俠一輪的他們開始對這頭難能可貴的雌畜品頭論足。
“看這烙下去的地方,女油都淌出來了!白天看的時候還不覺得,這屁股,這白花花的大腿,真是一塊上等美肉啊!”
“真可惜,還得過幾天才到年夜。要不然現在就把她大卸八塊,真的好想馬上吃到這塊肉啊!”
“嘿嘿,也好,她殺了這麼多弟兄,讓她慢慢地死,先一點點肢解她,再肏上幾天解饞!”最後這句話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同。在群匪的歡呼聲中,林雨霞接下來悲慘的命運也就注定下來了。
又是整整一個晝夜過去。林雨霞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被這些土賊當做年豬來對待。他們用浸泡過胡椒和孜然的熱水衝洗她身體上的傷口,欣賞她痛苦神情的同時,讓那種馥郁的香味久久彌留在肌膚之間。除此之外還有幾乎無休止的輪奸性虐。她黑絲包裹的玉足也被射上了一層層白漿,飽滿圓潤的酥胸、腋窩、肚臍、甚至手腕的斷面都被陰莖開發玷汙過一輪。淺紫色的頭發同樣被當做擼管的道具,精致的面孔不止一次被腥臭的液體沾滿。她緊閉著口鼻,拒絕飲食。土賊們就用竹竿捅進她的後庭,把整整半桶胡椒水從那里灌進去又用木塞堵塞住。
“哈哈,前面也給她來點!”
數日來,上一次吃的可以稱之為食物的東西,或許只有那兩筷子尼姑面。林雨霞的腸胃早就虛弱不堪,幾乎清空的腸道面對富有刺激性的調料水,酸脹麻痛的感覺一波波從下身襲來。再加上剝人凳上近乎折疊的姿勢,更是將對腹腔的壓迫提升到了極致。小腹隆起卻又飢腸轆轆的林雨霞口中不斷吐著酸水,土賊們欣賞著女俠的慘狀,把剛剛從她後庭中拔出的竹竿伸進她半張的口中。
“咕——咕嗚!”刺激性味道的冷水讓林雨霞不斷地嗆咳,水從她的嘴巴和鼻子里倒流出來,把胴體上殘留的精斑衝出了幾道溝。趁著她驚厥欲死之際,土賊們從左右兩側拉直了她的手臂,勢大力沉的砍刀毫不留情地朝皓白圓潤的肩膀上揮下。
誰也沒有想到,林雨霞那雙起五更爬半夜練過不知多少功夫的手臂,完全連豬羊的肢體都比不過。幾乎毫無聲響的,那雙玉臂便脫離了身體,被鐵環懸在半空中飄飄蕩蕩向下淌著鮮血。與此同時,林雨霞的下體再也支撐不住,噗的一聲,木塞從後穴中被撐了出來,依然透明的液體混雜著少量腸液一泄而下……
“呵,這娘們被痛傻了,不說話了已經!”用烙鐵處理好傷口,一名土賊拍了一下林雨霞的腦袋。失去雙臂的她毫無生氣地癱軟在捆縛她的繩索之中,如果不是胸口還在起伏,或許還會令人以為這位女俠已經在無止境的侵犯和凌虐中失去了生命。就算再被勃起的雄根插入,也僅僅是發出微弱的呻吟。
“這樣子可不好玩啊。”土賊們面面相覷了一陣,好像達成了什麼共識。他們在刑房里翻找了半天,終於拿出一包粉末。在一道道淫邪的目光下,整整一手帕的粉末被按在了林雨霞的口鼻上。
一切都已經完了,被人背叛,被人拋棄,最後淪為宵小之輩的盤中之餐,這就是我最後的結局了麼?
隨著緩慢的呼吸,林雨霞蒼白的面孔上漸漸染起一朵紅暈。隨後那玉脂一樣的肌膚,滿是凌辱印記的乳肉,也隨著一起泛起反常的緋紅。星星點點,宛若膏肓者咳出的血沫。
可,還是好不甘心!父親篳路藍縷,帶著家人從陰溝中走出;及至自己這一輩,林氏已經不再僅是令人談之色變的黑幫流氓、市井血手。黑蓑影衛可以無保留地把任務派發給自己,林氏父女也曾做了玉門的守城功臣。林氏怎麼就不能是龍門城不可或缺、大炎國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呢?
“不,不行……”她脫口而出,被吊在頭頂的兩條黑絲美腿在束縛下扭捏著,好像想要向前邁步。一種劇烈無比的情緒在她的胸口苦苦灼燒著,她意識到自己在極度地渴求,卻不知道究竟在渴求什麼。
死前……求求你……在我死之前,在我變成無價值的一塊塊肉之前,把它給我,把它給我!
林雨霞的嘴巴如同渴水的嬰孩一般無力地張開,空留在軀干上的雙腿不停踢蹬著,把足腕的鐵銬晃得叮當作響。被侵犯了許久的下體第一次在無人插入的情況下流出了涓細透明的淫水。一名色膽大的土賊走到了她的身邊,掰開她的嘴巴,試探著把龜頭塞進溫暖的口腔之中。
“草,開始吸了,真他媽騷啊!”冒著被咬斷子孫根的風險,感受著曾經傲岸的女俠溫暖的口腔服務。極端的刺激讓土賊的陽具愈發硬挺,他抓住林淡粉色的腦袋,把整根陽具一口氣挺到她的咽喉劇烈抽送著,第一個把滿滿的白濁灌進女俠狹小緊窄的食管。其他土賊也紛紛露出淫邪的笑容。口交是唯一無法強迫進行的交姌方式,既然面前的女俠已經徹底拋卻一切向他們投降獻身,他們就更加卻之不恭,紛紛撲了上去。
“嗚……咕……給我……啊……怎麼會這樣……好奇怪……”先前吸入的大量媚藥和吞咽下的男性荷爾蒙濃厚的精液一同作用著。土賊們解開了不必要的束縛,在剝人凳上將她抱起,前穴和後庭第一時間就全部淪陷,黑絲褲襪包裹下的美腿依然並攏著被銬鎖在頭頂,有人正用那夾緊的柔軟腿肉夾住肉棒,讓溫暖的黑絲像肉穴一樣緊緊包裹住柱身交姌。雙乳,頭發,尾巴,甚至那對耳廓寬闊的圓形鼠耳,無數根陰莖肏得林雨霞春心蕩漾,淫水橫飛。
年三十的早上,林雨霞清早就被那些土賊解開繩索,用泡過花椒、孜然、胡椒、香葉、八角等一眾調料的水清洗身體,擦掉滿身的精液,掏干淨子宮並重新灌腸,直到嘴巴和後庭淌出的都是清水才告罷休。土賊們甚至用她隨身包裹里的女性物什給她補了個淡妝,隨後把一條紅綾系在她的脖頸上,又用紅繩在胸口綁了一朵紅花。他們是要把這只艱難獵獲的清麗女俠當做這一年的年豬。客棧已經封死外牆閉好門戶,做出了關門歇業的態勢。然而大廳里卻燈火通明,土賊們把一年劫得的各種財物擺在桌面上,大碗喝酒,大秤分金,而林雨霞就被捆綁在堆財物的桌子中央,成為了戰利品中最奪人眼球的那一個。
一名廚子打扮的土賊走到桌旁,笑著拍了拍林雨霞腿上的黑絲。這是她身上最後一樣可以遮蔽的織物,處於情欲的緣故一直沒被土賊們拔掉,如今也已經破爛不堪,卻依然包裹著林雨霞纖細中不失豐腴的美腿,盡著最後一份職責。“好一塊美肉,如果晚他半個月抓到你,或許還會留你給大家伙揣幾窩和你一樣美艷的老鼠崽子,死了多少口兄弟,就要你生幾個!女俠啊,你只能怪自己命苦啦,今年的年夜大餐是非你莫屬!”
“你們……不得好死……”或許是藥物的勁力隨著幾天的輪奸已經消去,又或許連續不斷的灌水灌腸清醒了心中汙穢,彌留之際的林雨霞居然短暫地恢復了神智。可是沒有半分力氣的她,也只能以俎上魚肉的身份,無力地詛咒著。恢復神智後,她對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也還能回想起模糊的片段。自己居然主動用嘴巴侍奉這些家伙最肮髒的地方,還在輪番的奸淫下高潮連連、扭腰求歡,這些都令她羞憤得心如死灰,雙眸目不轉睛地盯著木質的天花板,只盼自己早些死去。
一旁的土賊拿著鍘刀走了過來:“跟她廢什麼話?早點開宰,兄弟們也早點吃肉!”
幾名土賊七手八腳地讓林雨霞的上半身坐起,隨後在桌面上豎起一根木樁,把她以受刑的姿勢捆綁固定。平伸在桌面上那雙褲襪包裹的美腿上方,高高舉起的鍘刀已經落了下來。隨著骨頭斷裂的沉悶聲響,林雨霞最後的兩肢也齊刷刷背離她的身體。土賊們立刻捧起案上兩塊有待加工的美肉,一邊欣賞著微微抽搐的絲足足尖,一邊剝掉破爛的黑絲,對林雨霞豐滿柔軟,一看便充斥了美人膏脂的大腿贊嘆不已。
“真是一雙好腿啊!無論用來肏還是吃,都是上品中的上品!”
廚子則沒有停下他手中的工作,從腰間再抽出一把尖刀,把手探入林雨霞僅余根部的素股下方,咔嚓一刀,頎長的鼠尾連根砍斷。徹底變作人棍的林雨霞沒有再吭一聲,只是淚水順著臉頰緩緩淌落。
大廳的另一邊搭起了臨時灶台,早先從她身上取下的“食材”已經開始烹飪。當著她的面,那雙最早脫離她的玉手下入水中先汆一遍,而後被放上案板。刀子順著美手筋腱處運行,輕松剔出掌骨叮鈴一聲落在盤中。隨後刷上一層胡蜂蜜,扔入油鍋之中略炸。玉白色的素手在油鍋里上下翻滾著,很快染上一層焦黃的糖色。熱油從刀縫之中順著經絡滲入,把手指里的軟骨變作酥脆可口的佳肴。究竟是怎樣奢侈的人,才能將這樣的美食用來餐前的磨牙呢?
放入香料,再翻炒,加水至淹沒鳳爪,大火收汁。關外大漠接天物資匱乏,唯獨不缺各種調味佐料。大漠干燥,成罐的上品香葉、土姜和干辣椒就擺在地下的沙罐里,等待與客棧的受害者共舞成趣。唯一的遺憾便是少見綠菜,唯有土豆和蘿卜可以為濃稠的湯汁出一份力。這道開菜的脫骨鳳爪被擺在林雨霞面前,濃厚的蜜香味挑逗著她還未失能的嗅覺。她竟輕輕咽了一口唾液。
雙臂瘦肉很多,看得出林雨霞對於身形的要求,固然是不容許最重要的武器上有多余的脂肪叨擾。看似白嫩的臂肉,用手按下去,居然只凹下一個很淺的坑。這等結實的前肢,也只有習武的女俠身上才能見到了。
用鐵釺從斷口捅入,縱使再致密的肌肉也無法抵擋得住這種穿刺。只要避讓過臂彎的骨節,做成兩個大號些的烤串正足夠。唯一遺憾的是脂肪少了些。土賊們把用來放烙鐵的火盆搬來烘烤著林雨霞的雙臂,時不時刷上一層混有調料的油。多余的油脂從臂肉上滴入炭火中,勾起火苗噌噌上竄舔舐著逐漸變色的烤串。烤肉的焦香四處飄散,令人食指大動。
可惡……騙人的吧……雖然從一開始就知曉如果落在這些家伙手上會是什麼下場,知道關外的殘忍之輩如何區分“白肉”和“黑肉”,但沒有任何一種說法會對這個過程詳加描述。抱著一死決心的林雨霞,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自己會活到眼睜睜看著本屬於自己的肢體被加工成令人垂涎三尺的美味,空蕩蕩的腸腹讓她的嗅覺愈發敏銳,無論心中如何作嘔也無法抵擋。她那一雙肉感飽滿的美腿放在近在咫尺的案板上,土賊廚子先舉起染血的鍘刀,干脆地剁下了一雙玉蹄。那一雙塗著紫黑色指甲油的玲瓏鼠腳,此時只是碗中堆在一起的兩朵肉塊而已。
“這麼嫩的腿肉,一會兒整個蒸出來,給兄弟們好好解解饞。”一把尖刀從正面分開大腿,可以看到林雨霞白皙皮膚下大片象牙白的脂肪,真的很難想象女俠精干高挑的身材中居然有這麼多可口的美膏美脂。由於剛剛卸下的緣故,肉質粉紅鮮潤,一按之下還有血水流出,儼然是肉鋪上不可多得的五花三層的好肉,又有誰能想到它的主人究竟是誰。刀子在運到骨頭時遇到了一點麻煩,大腿骨旁的筋膜依然結實,仿佛習武之人最後余留的那份貞烈和不屈,最後全部在尖刀的剝剃下繳械投降。一根血紅的大腿骨落到案上,居然沒有半分肉絲殘留。周圍的土賊拍手叫好。
用同樣的方式,林雨霞另一條腿的骨頭也被盡數卸掉。把切開的一线用手合攏後,兩條無骨的美腿仿佛剛剛砍下的一般,散發著淫蕩而香艷的水光。所有人都恨不得馬上撲上去,生生撕咬下一塊這鮮美的女俠腿肉。可是奈何還未進行最後的加工,只能將心中焦躁暫且按下,看向依然吊著一口氣的林雨霞本人。她的眼睛半睜著,木然目睹自己的身體被肢解烹飪的慘劇。意識到周圍的目光向她聚攏,她意識到了什麼,輕輕閉上了眼睛。
“這條鼠尾不錯,柔韌堅硬,長度適中,適合拿來做一根馬鞭。”林雨霞曾費不少心力保養的尾巴,此時被土賊中首領樣子的人拿在手中細細端詳。他揮舞了兩下,似乎感覺十分趁手。“就讓它來送你上路吧,哈哈哈!”
“哈哈,這就叫‘原湯化原食’!”
“以後江湖上會有傳言,大名鼎鼎的女俠,居然是被自己的尾巴勒死的,也許會成為一段桃源佳話也說不定,哈哈哈哈!”
窒息感隨著恥笑和嘲弄傳來。那是土賊從後面用鼠尾勒住了林雨霞的玉頸。林雨霞依然一言不發,只是微微昂起了傲岸的頭顱。如天鵝般引頸就戮的姿態勾勒出絕美而淒慘的畫面,隨著窒息感愈發劇烈,她試著睜開眼,可是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這黑暗即將將她吞噬,生的本能讓她僅剩的軀干肌肉猛地繃緊,垂死一线的她卻感覺腹部一寒。
一柄尖刀沒入了她精致的肚臍上方。廚子已經等不及她咽氣,便直接用刀子給這垂死的嬌艷軀體來了個開膛。白花花的腸子裸露出來。滑溜的表面上浮著淡青色的血管。廚子的手順著林雨霞彎彎繞繞的腸道撫摸著,直到摸到結腸的位置,才朝著腹腔內側下刀。旁邊的土賊立刻搬來一個方才一直在火上烘烤加溫的壇子,打開封頭,里面是一壇燙熱的酒,壇口裊裊的白煙發出誘人的醇厚香氣。廚子刀手並用,抓起林雨霞早已被數次灌腸清理干淨的腸子,整個扔入壇中滾燙的酒水里。瞬間,酒香味和燙肥腸的香氣混為一體,令人贊嘆不已。廚子將酒壇重新封好,放在大火上繼續熬煮,繼續來處理林雨霞的其他下水。
酒的蒸汽漸漸散去,這時眾人才看到,林雨霞高抬被尾巴勒緊的玉頸,雙眼翻白,一道香魂終於就此煙消雲散。只是不知道奪走她生命的,究竟是來自尾巴的窒息還是腹腔剖開後最後的失血?但這已經不重要了。她的身體被重新放平,身上的紅繩和紅花裝飾也被解下來後隨意扔到一邊。只有小腹上被一分為二的屈辱烙痕,還在不依不饒地提醒著她的年豬身份。
心、肝、肺、腎等內髒切碎,放入鹵水之中靜待。林雨霞的身體在案板上被翻了個面,那留有烙鐵痕跡的少女翹臀,正是人身上最好下刀的位置。廚子利落地削下一大片臀尖肉,用刀挑起放入高湯之中。腿肉被折疊捆好後塞入蒸屜。在大漠中罕有的西紅柿甚至干菜也被拿出來,和蘿卜、土豆以及各式香料一起,燉煮了一大鍋湯料備用。隨著土賊們的忙碌,年三十的日頭也逐漸西昳,夜色的大漠之中,誰也不會想到這土賊窩里竟忙碌真如尋常人家准備年夜飯一般。
當夜,客棧的大廳門戶緊閉、燈火通明。肉香酒濃的場景在沙漠之中難得一見,就算是這些地頭蛇,幾年光景未必見得能過上如此一個肥年。本次不僅得了一串價值萬金的極品貓眼睛紫翡和林雨霞隨身的票據現鈔,更難能可貴的是獵得一頭如此極品的年豬。所以土賊頭子也格外開懷,讓手下搬出平日里土封深藏的好酒,眾土賊一並喝了個痛快。廚子給每人發一個海碗,一碗粗麥面的面條澆上林雨霞臀尖肉熬制的高湯,鮮美香甜,散發著女肉的清爽,足令人把舌頭都吞了進去。再每人增添幾塊臀肉切片和散碎肉塊。土賊們也都忙碌一日,雖然飢腸轆轆,但誰也沒往死里吃面,只待後面端上來的美食。
酒燙肥腸,無骨鳳爪,燒烤整臂,玉蹄燉湯,醬鹵心肝……一道道美肉相繼端上,立刻遭到群匪狼一樣的爭搶。湯碗中玉蹄自然歸為首者所有,林雨霞的白皙小腳經過精心熬制,如同少女般光潔嫩化,根本看不出行路之人痕跡。順著足心邊沿咬下一口,足筋筋道彈牙,足肉細嫩爽滑,吃上一口便忍不住想咬第二口。精致的腳趾肚更是一嗦就是一個小小的肉球,吐出貝殼一樣的趾甲,細細品味細膩足肉間鎖住的湯汁。不消一會,林雨霞的美足就變作桌上排列整齊的一副美人足骨。
“來了,來了!”一個長大的盤子被端入大廳,熾熱悶香的蒸汽立刻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清蒸腿肉的出現立刻把年夜飯的氣氛推向一個新的高度,林雨霞雪白的雙腿被淡淡的蒸汽縈繞著,泌出的女油在雪白肌膚上點綴成露珠般的修飾,香艷與美味並存。美腿之下的大盤還流淌著淡淡一層油湯,正是被蒸化的女油在浸透了整塊腿肉後滲下去的。這兩塊原汁原味的美肉一端上桌,立刻被群匪拔出隨身的尖刀,現場瓜分了起來。被食欲和色欲雙重催動的他們,並不來得及欣賞這雙腿的擺盤和造型,把熱氣騰騰的女肉第一時間含在嘴里,感覺那酥爛美味的瘦肉和入口即化的脂肪才是他們考慮的頭等大事。切一大塊腿肉抓在手里撕咬,再飲上碗中窖藏的美酒,諒人生之美莫過於此!
“真是可惜,如果這個時候再來個娘們,那就真的圓滿了!”土賊中的廚子算是終於能歇一會了,不過看他滿面油光的樣子,估計烹飪之時便沒少揩油。
“誰說不是!”
“如果那個沃爾珀女人也一並抓到,那就真的美了!吃著一個女俠的肉,肏著另一個女俠的身子,再有這麼一碗老酒,哪怕給個皇帝也他媽的不換啊!”土賊們說著又哈哈大笑起來,忙不迭地碰碗、倒酒,弄得彼此都紅了面孔。“我說廚子啊,你不是說還有一道壓軸大菜嗎?啥時候能端上來。而且,這年夜飯整挺好,可是沒餃子啊!”
“不急不急,不就是餃子嘛。最後一道大菜馬上來,而且,面包的餃子沒啥意思,今天給你們露一手大的,都學著點!”廚子咧嘴一笑,招呼幾人朝後廚去了。不多時,推進來一個底下有輪的大灶,蓋著大蓋子,下面的柴火尚未熄滅。他好像也有幾分醉了,言語有點不利索:“都……都看好了,今天讓你們好好上上眼!”
“好!”“先干一杯!”土賊們嘴上說著干杯,紛紛舉起的卻都是大號盛滿酒液的海碗,一口下去碗底朝天,辛辣醒腦。酒液順著沾油的胡須淌下。
“下面,就讓我們看看這道壓軸大菜——”
喉嚨猛然一涼。喝下去的酒好像噎在了食管里,然後噗地從喉口灑出來。廚子徒勞地用手去堵——可是,為什麼又是紅色的?
“啊!”
撲哧!血潑在沒來得及打開的鍋蓋上,在高溫之下嗤嗤作響。
酒意朦朧的目光中,那道暗影從天花板縱身躍下的速度居然是緩慢的。緩慢到在空中完成了一周轉體,附近的幾名土賊幾乎沒能來得及慘叫出聲,就被割開了喉嚨。土賊首領下意識去摸腰間新做成的鼠尾馬鞭,但那沃爾珀女子一個鷂子翻身,又頭朝下變為雙足落穩於桌面之上,右臂掄圓猛地投擲出去。
首領猛然感覺脖頸一痛。他的手朝前方胡亂摸著,觸碰到一根堅固冰涼的文明棍,尖銳的棍梢居然在勢力之下貫進了自己的咽喉,棍身還在隨著呼吸顫動。他兩眼一翻,坐倒在座位上。
土賊們反應不及——或者說他們的反應速度真的很快了。很多人第一時間掏出了自己的兵刃。可是吃了太多佳釀,手腳都發熱發抖,腦子到了,手卻未必跟得上。於晴凌空側滾翻下了長桌,右手亮出手弩連連射擊,同時左手短劍往首領脖頸上文明棍里一插一擰,反手整根拔出長棍。
血不斷潑灑在長桌上,用來盛放美肉的鍋盤一片狼藉。沒吃完的菜式被打翻在地。於晴丟棄空掉弩匣的連發弩,反身一腳踹出裝有酒燙女腸的壇子,將意圖奪門而出的土賊砸個萬朵桃花開。接著左手一擰投擲短劍,將壓在桌子下苟延的土賊連脖子釘在地板。她手里掂著文明棍,走向了被砸翻的幸存者。
“女俠——女俠饒命!啊!”文明棍落在地上,那土賊本以為逃過一劫,下一秒卻被於晴用腳尖踢起地上的尖刀,一掌凌空擊在刀柄捅了個穿心透涼。
“十四……十五……十六。”穿咖啡色大衣的沃爾珀女子仔細清點了一下屍體的數量,確認客棧中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一個活著的人,這才把屍體推開收起兵刃,熄滅了移動灶台下的火焰。雖然方才的戰斗把血潑得隨處可見,但好在鍋蓋始終密封,鍋里面的東西也得以保存了。她嘆了口氣,把蓋子打開。
一股撲鼻的香味擴散開來,仿佛與這室內的血腥氣沒有任何關系。
林雨霞不見了的上半截胴體浸泡在濃厚的橘紅色湯汁中。紅燜的女肉已經完全變色,散發著濃郁的香氣。被用西紅柿、蘿卜和土豆勾出的黏稠湯汁把肉香牢牢鎖住,露出湯面的只有林雨霞飽滿的雙乳乳峰,以及烙著“彘”字、微微隆起的小腹。她嘆了口氣,坐在了土賊頭子曾坐的首位上,給自己拿了個干淨的海碗,傾上美酒。
這白肉,看來是必須吃得了。
“林女俠,不想竟這樣與你見面。”
你便做你的林,我便做我的欽犯,相安無事豈不美?可笑逢迎一年佳節之際,流落在這天涯海角,白白做了宵小的盤中之餐。於晴無奈笑笑,從袖中抽出一雙筷子,在林雨霞的乳房上輕輕一點。乳皮仿佛還富有彈性般顫動了兩下。第二下下手又重了些,光潔圓潤的乳房上終於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破口,液態的油脂從中滲出。於晴一下子看見了這道菜肴的精妙之處,雖是看不起這些土賊,但此時也不忍贊嘆。
林雨霞的乳房被用巧妙的手法掏空了內側的乳肉,混合髒器、菜干和其他佐料做成了肉餡,又原樣填回乳房之內。這玲瓏圓實的兩團乳肉,實際上就是紅燜胴體上的兩個鮮美的肉餃。軟嫩彈牙的乳肉下,肉餡肥瘦適中,又有紅燜濃湯的浸潤,咬起來滋味勝過了龍門城大飯店里才有的紅燒獅子頭。再劃開林雨霞小腹那被精巧手法修復後幾乎看不出來的開膛刀口,原來這軀干里別有洞天。掏空的腹腔內側貼著一排吸飽了湯汁的細面餅子,儼然鍋中之鍋,只是尋常餃子面里包肉,這林雨霞做成的肉餃肉里卻又有面食。拿出一個咬上一口,香而不膩,外熱內筋,更難得的是縈繞著湯汁里的女肉香氣,實在美味。
在腹腔的正中,林雨霞的子宮靜靜浸泡在湯汁中。猶抱琵琶半遮面。老狐狸用筷子將那被填充飽滿如一條整魚般嫩化的子宮整個撈出,這子宮里也填滿了肉餡,正是藏在肉餃里的第三個肉餃。整道紅燜女肉,就像一道妙趣橫生的連環謎題,著實有趣又好吃。無怪這些土賊口中的壓軸大菜之名。可惜烹調到最後一步的人間至味,臨了被外人享用了去。於晴本來細口品嘗,後來也忍不住狼吞虎咽起來。她可是一步未出客棧,潛伏待機數日之久。如今血泊之中僅她一人,有何不可?
於晴用筷子撥開子宮肉餃,餡料里的干菜、鮮筍點綴在肉餡中,鮮味與香味共舞。連接在肉餃下方的那塊陰排,干淨得無一分毛發,駱駝趾的位置燜成了湯汁一般的橘紅,已經完全入味剔透可口。於晴一個人安靜地用著這頓晚食。半晌,她站起身,朝廚房的方向走去。
林雨霞的臻首被防腐的藥材埋在一個壇子里填實。想必這些土賊想把這顆腦袋作為戰利品長久保存,抑或處理後賣去某個黑市成為擺件或口交器。林雨霞的雙目依然翻白著,仿佛還沉淪在自己慘不可言的死狀之中。於晴輕撫合上她的眼皮,把她擺在了自己的對面,在她面前也斟了一碗酒。
“請吧,林小姐。感謝你提供的這頓餐食。你我雖有敵友之辨,但無仇讎之嫉,千萬莫要客氣。”
她又把一整個乳房肉餃切到自己盤中,割下乳粒,放在林雨霞微張的嘴里。
新年的第一道天光下,沃爾珀女子打馬離開了客棧。她的馬鞍上拴著一個裝酒用的瓦壇,而在身後的客寨牆角下,一個半人高的光滑石塊立在黃沙之中。其下葬著林雨霞的尾巴、零皮碎骨以及衣裳殘片。用不了多久,這個酒壇就會被寄到龍門。至於鼠王之女林雨霞如何在沙漠中力戰欽犯幾天幾夜最後不敵授首,抑或是遭遇土賊雙拳難敵四手以致出師未捷身先死,那便是交由龍門的那些老家伙來想象的了。
她騎馬的身影漸漸遠去,消失在了一年里的第一個日頭之中。
注:
本篇的黑話改編自解放前上海青幫切口。“在家姓”即指行業,“出門姓”即為本姓。
“墨”,墨翟,一說墨家為中國俠客起源
“猗”,猗頓,戰國初年著名大商、手工業者
“伊”,伊尹,賢臣良相楷模,泛指官廳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