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百合 【原神】烏龍雪山行

【原神】烏龍雪山行

   【原神】烏龍雪山行

  踏雪尋梅,於千里的無垠之白中信步獨行。

   細細聆聽,風霜的歌謠里是否有著不合拍的旋律?

  

   第一幕

   旅行者,芭芭拉與派蒙

  

   “接下來……就去龍脊雪山冒險好啦。”

   原來只是打算停下來稍作補給,但冒險家協會貼在公告板上那張最顯眼的公告足以讓我改變接下來繼續冒險的計劃。沒想到剛回蒙德城就有這樣的好事。

   “10萬……摩拉?我沒看錯吧?”大概是嗅到了金錢的氣息,噗地一聲,派蒙忽然自空中現了出來,湊到了那個公告欄面前。“該不會是陷阱吧?”

   “怎麼會呢。冒險家協會怎麼會發布虛假的信息。這十萬我可是要定啦。”生怕這金光閃閃的大幅下一刻會被另一個覬覦的冒險家奪走,我迅速把它撕了下來。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又怎能讓它輕易地從我手中溜走……要知道就算是去討伐懸賞最高的遺跡守衛,也只有3萬摩拉幣而已。

   “呼……等等我呀。”身後的石板路上傳來了一陣清脆的腳步聲。“熒……你突然跑那麼快干什麼呀。”“當然是,要不然你自己看吧。”不出意外,待我將那張懸賞通告自信地遞了過去,芭芭拉看得眼睛都直了。“這麼多錢……這樣的話就可以給教會添置一些……嗯,還可以給琴團長買點生日禮物呢。”一絲笑意慢慢從她上揚的嘴角浮現,但她又忽然一臉嚴肅地轉過來看著我。“雪山啊,熒你之前去過嗎?”

   “沒有呀。但是有我們兩個人在還有什麼好怕的呢。”我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還好現在風神慶典你們有小長假,要不然我一個人去還真有點害怕呢。一天天呆在教堂里唱詩你不覺得無聊嗎?”“不是啦,我覺得……”

   一直在櫃台後面忙活的協會接待凱瑟琳也注意到了我們,便從一大堆壘成山的材料後面探出了頭來:“這不是榮譽騎士和芭芭拉麼?”

   “對呀。我就想問問,這去龍脊雪山探險的10萬摩拉幣是真的嗎?”

   站起身來揩掉了頭上的汗水,凱瑟琳對我們鄭重地點了點頭。“千真萬確。最近騎士團正忙活著閱兵和軍樂團演出,根本沒空能去雪山那邊勘探。加上難度比較大,暫時也沒有冒險家接下這個委托……雖然說委托的內容只是去把那邊的傳送瞄點給點亮一下而已。哦,據說幾百年前有一支商隊被困在了山頂,說不定能找到不少原石呢。”

   原石……這和金錢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報酬呀。怕是近十年來都沒有過這種美差……

   唉,芭芭拉和派蒙的表情管理一下就刹不住車了,這可不是見多識廣者應有的表現啊。“哼哼……那就包在我身上啦。我這榮譽騎士可不是白叫的。”當時解除風魔龍危機都有我必不可少的一份功勞,去雪山轉一圈還能出什麼差錯嘛。

   “對了……協會該不會讓我們就這樣直接過去吧?”派蒙慢慢向凱瑟琳靠了過去,一絲壞笑也隨之浮現在它的臉上。“啊,那當然。”附和著點了點頭,凱瑟琳把櫃台旁一包墨綠色的東西遞了過來。“里面有兩件棉服,幾個放熱瓶和幾份御寒的燉湯。祝你們旅途順利。”“那就謝謝凱瑟琳小姐啦。”

   蒙德的秋天並不如璃月一般滿目淒涼;午後溫暖的陽光讓這兒全年綠意盎然,四季如春。就像外出郊游般,芭芭拉哼起了蒙德的小曲兒——“熒,我以前可真沒想過會像這樣和你一起出來冒險呢。”“是嗎?哈哈。我猜你出城的話要不然是去采藥,要不然是去清泉鎮給老人家看病?”

   她微笑著點了點頭,但隨即又搖了搖頭,那兩根麥色的小巧辮子也隨之在微風里擺動起來:“差不多吧……還有就是之前琴也帶我出來過……不過那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嘻嘻。”

   “你說嘛。”

   “不要~”

   背著不重的行囊,兩名少女和派蒙嬉戲打鬧著踏上了前往龍脊雪山的冒險之路;旅途前方,除了迷途商隊留下數不盡的寶藏,還會有怎樣的驚喜……或者驚奇呢?

   能夠確定的……應該只有值回票價的一段難忘經歷吧。

  

   第二幕

   班尼特與雷澤

  

   幾日之後。盡管已經是夕陽西下的入夜時分,但有些人的熱情還是無法被漸涼的晚風冷卻下來。剛剛點起城門前的兩盆炭火,守著城門的騎士就瞅見了薄霧中逐漸變得清晰的兩個身影。

   “喲,這不是班尼冒險團的團長和他的團員麼?“

   “錯啦,不是團員是副團長。”並沒有任何不滿,班尼特耐心地糾正了守衛的口誤。“這次我們可是滿載而歸。班尼冒險團名揚天下的日子就快要到咯!”

   “哦?你們這回發現了什麼啊?”面對如此夸張的話語,守衛自然是不相信地眯起了眼睛。

   “哼哼,說出來怕嚇到你。”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班尼特轉頭向後看去:“副團長……就由你來介紹吧。”

   一臉嚴肅地上前一步,雷澤撣了撣斗篷上的雜草與枝條。“這次我們發現了一處三千多年前的密室,里面有數十箱包裝精美的寶物……但都被洗劫一空了。”眼看著自己的朋友要爆出大笑,另一名守衛連忙拍了拍他的手背,而雷澤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

   “我們在旁邊的一間小密室里發現了一個常規的木箱,里面有幾百摩拉以及幾個用來鍛造的礦石。以及……一把鐵劍。”匯報完畢並淺淺鞠了一躬,雷澤又退到了無比自豪的班尼特身後。“這已經是近一個月以來冒險團最大的收獲了。”

   “好……那就祝你們順利。嘿嘿。”站直了雙腿並握好了長槍,兩名守衛朝面露喜色的冒險家們標准地敬了一禮。

   “謝謝。現在我們可以好好去好好大吃一頓啦,然後再把所有需要的物資都采購齊全……說不定還有多余的錢來請人制作冒險團的招新海報。你覺得呢?”盡管少了被命令早早上床的孩子們,蒙德的街道並沒有因為夜晚的到來而變得冷清。走在燈火通明的鬧市里,班尼特再也不用因為囊中羞澀而抬不起頭來。“這個嘛,應該是沒有多余的錢用於宣傳了。”“沒事沒事……等我們把名聲打響,自然會有蜂擁而至的追隨者。當下的要務是到餐館里好好吃一頓。”“唔,我同意。”

   雷澤這簡短的幾個字可是再真誠不過了——外出探險的一周多時間里,最常見的食物就是各種各樣的野果和史萊姆凝液。運氣好抓了點小動物,還能用白水煮了吃;當然遠遠稱不上美味罷了。長時間的飢餓,是加入班尼冒險團第一件要習慣的事情。“獵鹿人。這次我們也不打包便當了,好好坐下來吃。”即便餓得閉上眼睛循著氣味都能找到獵鹿人餐館,團長班尼特還是維持住了自己的形象,大大方方地點了四份蜜醬胡蘿卜煎肉,海鮮煲以及兩份黃油松茸。這讓餐館的侍者都有些驚訝,平日里只會購買吐司的年輕冒險家怎麼突然出手如此闊綽。

   “二位請慢用。”幾盤菜肴將四人桌占得滿滿當當,餓得滿眼發光的狼少年自然是有些不熟練地拿起刀叉大快朵頤起來。“沒想到蒙德的晚風吹起來居然這麼舒服……雷澤你也不用這麼急嘛,今晚我們就吃他個痛快。”“嗯。”眼角浮現出一絲笑意,班尼特咬下大大一口燉得軟爛的豬肉,倚在座位旁的木制欄杆上看著石階下方的熙熙攘攘。以後探險的時候,他立志一定要把大陸各地的餐館都吃遍。

   這飽到要撐破肚皮的一頓晚飯讓兩人都十分滿意。“接下來……團長,我們找個旅館好好睡一覺吧。”“還不急……你不會已經困了吧?”看著口中嘖嘖有聲的班尼特,雷澤有些困惑地摸了摸後腦勺。“那還能去……干嘛?”“當然要去喝一杯啦。要去就去最好的……迪盧克老爺的酒吧。”“好吧。”在奔狼領長大的雷澤只喝過山澗的泉水,或者有時候擠點果汁喝喝,對酒精飲料完全沒概念。

   “那就讓你見識一下吧。喝酒可是很酷的……”輕車熟路地推開了酒館的門,班尼特將充滿好奇的狼少年帶進了這個和餐館有些相像,氛圍卻完全不同的地方:圍坐在桌邊的人們都在聊著天,面前擺的是木制的大杯而不是一盤盤菜肴。除此之外,雷澤也敏銳地發現了櫃台後面站著的紅發男子,氣質和獵鹿人的莎拉小姐大相徑庭。“二位晚上好。喝點什麼?”

   盡管有著魁梧的身材,但做工精美的襯衫透露出了不凡的品味;盡管態度和熱情完全不沾邊,但又沒有冷到要把人趕出去。盡管周圍一片融洽,但這個看不透的調酒師讓雷澤始終無法放松下來。“難得一見呀,迪盧克老爺。來兩杯冰鎮的蒲公英酒。”班尼特則表現得十分自然,直接一閃身坐上了櫃台前的高腳凳。

   只簡單打量了一下兩個年輕的冒險家,迪盧克便有了自己的判斷。“抱歉,我們不向未成年人出售酒精飲料。”平淡而又義正詞嚴的聲音里似乎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那好吧。那我就……要個冰鎮樹莓汁吧。”“沒問題。這位呢?”“唔……”調整了一下呼吸,雷澤覺得自己應該放下戒備心,便抬頭打量起櫃台上的飲料單來。不一會兒他就發現了熟悉的字眼:“老板……那就來個,鈎鈎果汁好了。”

   “二位請稍等。”雷澤只覺著自己的衣角被輕輕拽了拽。“喂。那位是迪盧克老爺,可酷了。你叫他老板小心他不高興……”趁著扎馬尾的紅發男子轉身進了後台,班尼特才對著有些疑惑的雷澤耳語道。“莫非……他是那個‘暗夜英雄’?”“就是他啊……”班尼特認真地點了點頭。“蒙德的俠客、英雄……非他莫屬。”

   “喔。”把胳膊往櫃台上一擱,狼少年慵懶地伏在了酒館褪了漆的櫃台上。當他喝下一口透著晶瑩的淡紫色冰鎮果汁,才對這不甚友善的調酒師大為改觀——酷,就是把稀釋品調制得比原汁更清爽提神麼?

   迪盧克老爺又有什麼時候是不酷的呢?

   “老爺調的蒲公英酒和苹果酒才叫一絕。唉,等明年生日之後我一定要喝個夠……”語氣中透著不滿的班尼特剛放下飲料杯,酒館的門就被撞了開來,刮進來呼地一陣風讓屋內的燭光都倒了下去。

   闖進來的只是個身著白色異域服裝的小家伙,此時只好向不滿的眾人道著歉:“對不起對不起……班尼特和雷澤,原來你們在這里啊,呼……我找你們找得好辛苦。”一聽這話,班尼特的男子氣概瞬間涌了上來,隨即昂起了腦袋。“有什麼事情就說吧,冒險團長班尼特在所不辭。你是那個……榮譽騎士……的寵物吧?”“什麼寵物!我是派蒙!”握著兩只拳頭在空中剁了跺腳,派蒙很是有些不滿。“這回是有個忙想請你們幫幫啦。”

   “交給我吧。”冒險家少年自信地拍了拍胸脯,好像他灌下的不是果汁而是一口啤酒;讓他拒絕某樣請求大概比讓他接受更加困難。“是不是……你的主兒遇到了什麼麻煩啊?”這種表達方式……依然讓派蒙有些不快。 “前兩天的時候旅行者……她和芭芭拉一起去龍脊雪山探險的時候被深淵法師帶走了啊!我一路上過來都差點把小命丟了,又要躲丘丘人還要免得被野獸吃了……”確實,往日干淨整潔的這只生物此刻也變得灰頭土臉且可憐巴巴,但明顯班尼特此刻關注的重心並不在它身上。“那我們馬上出發吧,雷澤。要是救下了榮譽騎士,我們就直接名揚天下啦。”

   “還請二位留步,你們的款項還沒有結。”他正打算拉著一頭霧水的雷澤出門去,極有分量的聲音卻從腦後傳了過來。再一轉頭,迪盧克老爺正好把兩杯調好的雞尾酒遞給伙計,如炬的目光對上了班尼特的眼睛。“哦是呀,抱歉。”說罷,他便從那個被撐得鼓鼓囊囊的老朋友腰包里抓了些摩拉放在櫃台上。“兩位慢走。”“嗯……怎麼了呀?”就在班尼特打算抬手推門出去的時候,被一臉認真的雷澤一閃身擋住了。“我們……就這樣直接過去麼?”“那當然呀,救人要緊。”“只有你們兩個人嗎?”

   呼地一下,派蒙叉著腰飛到了班尼特面前,轉身靠在了狼少年的肩頭。“你不相信我們冒險團的實力?就算不在巔峰時期,但要收拾些野怪還是輕輕松松……”“那些深淵法師連榮譽騎士和芭芭拉都沒能打過耶,這兩位可都是一點兒也不弱的。要不你們再找點幫手?”“我贊成。反正沒什麼壞處。”架不住酒吧里逐漸變得燥熱的溫度,雷澤放下兜帽並解放了一頭銀灰色的長發。見自己的副團長都站在了對立面,班尼特只得放下一腔熱血來冷靜思考這個問題。“也對,還可以順便壯大一下冒險團的規模。那你們覺得找誰比較合適呢?”

   “當然是迪盧克老爺啦。”幾乎是脫口而出,派蒙的回答讓兩人都大吃一驚。“別這樣看著我嘛,不去試試怎麼知道呢。迪盧克老爺的火系神之眼很適合對付冰系怪物,而且實力也不用懷疑。”

   透過酒館昏暗的燭光不難發現班尼特的表情逐漸變得復雜起來,但他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轉身,撥開酒客們的嘈雜喧囂,跨過石地板上匍匐的那條老狗,三人在櫃台前雙手合十並深深鞠了一躬。

   “你們這是做什麼?”

   三只閃亮的銀色調酒器旋轉著在空中劃過幾道拋物线,然後被迪盧克嫻熟地反手接住並依次擺在了櫃台上。“迪盧克老爺,我們想請您……和我們一起去救榮譽騎士。”像是完全沒注意到他們,紅發的調酒師如藝術品般完成了三份風格各異的雞尾酒。“這種事情找騎士團去,我沒空。”“迪盧克老爺……您不是暗夜英雄嗎?”派蒙作出一副懇求的表情飛上前來,但這也沒能讓迪盧克的態度動搖半分。“我不是。”

   砰!

   酒館的小木門又一次被粗暴地撞了開來。闖進來的是一個大汗淋漓的家丁,直接靠在了入口的牆壁上喘起粗氣來。“老爺……不好了,那些蝗蟲,又來了。呼……”眾人只見迪盧克的眉頭皺了起來,看起來有些不妙的事情已經在所難免。“走,我們回去。查爾斯,過來調酒。” 終於是放下了手中的調酒器,酒館老板的聲音也變得冷峻起來,引得不少近前的酒客也停下了交談。迅速和伙計完成了工作對接,迪盧克順手披上自己的大衣就跟著家丁離開了酒館。

   “我們得跟上去,趕快。今天我們必須把迪盧克老爺拉入伙,我還真就不信了……哼。”看著已經風馳電掣般衝出門的班尼特,雷澤和派蒙只得也邁開步子跟了上去。

   先前看他的態度好像沒有這麼積極啊?

  

   第三幕

   班尼特,雷澤,迪盧克,派蒙和?

   位處郊外的晨曦酒莊本應該安享寧靜而祥和的夜晚,但此時卻充斥著漫天災蝗的聒噪;不止如此,一排排花苞初放的玫瑰葡萄藤蔓也快要被這群巴掌大的飢渴昆蟲撕得粉碎。入秋後的葡萄藤正處於結果的前夕,莖葉里潺潺流淌著營養豐富的汁水。以此為食的災蝗往往能輕易被濃郁的葡萄花香吸引並前來掠食一番,然後飛往下一個倒霉的葡萄莊園。

   急匆匆趕到的迪盧克自然是怒火中燒,但又苦於附上火元素的大劍會直接將嬌貴的藤蔓直接化為飛灰,只好單純地在空中無奈揮砍著。“叫所有人穿好防護服,拿上鐵劍過來。”不敢有任何怠慢,還喘著粗氣的家丁答應一聲後就吭哧吭哧地跑回了酒莊。

   “豈有此理!”

   即使沒有注入火元素的力量,暗紅色的龍血大劍鋒利依舊——劍刃所及之處,嗡鳴著的烏黑色大蟲都被輕易地斬成了兩段。顯然失去了熾熱的劍氣導致除蟲的效率有些低下,特別是對於數以千計的災蝗而言。“你們也要去……就這樣砍蟲子嗎?”“我覺得只能這樣了。很明顯我的火元素和雷澤的雷元素都會傷到這些葡萄藤。唉。”班尼特默默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拿下了背上的單手劍“起碼能多兩份力量。”原本明澈的月光此時被半空中盤旋的災蝗群撕成了碎片,隱約地映出狼少年臉上的復雜表情。

   “有沒有什麼元素會比較適合干這種活兒呢……唉。這怕是要砍到明天早上。”目送著兩人拿著武器衝進了一片混亂的莊園里,派蒙坐到了一旁苹果樹的枝干上閉目養神。未出半晌,只覺身旁刮過一陣清風,再睜眼便瞥見了展翼滑翔而來的蒼綠色身影。“賣唱的?”

   “哼哼。”

   帶著那標志性的笑容看了看一臉狐疑的派蒙,溫迪掏出了懷中發著熒光的小巧豎琴。手指輕撥琴弦,口中也低聲念念有詞,一陣詭異的風便從莊園里卷了起來:正大快朵頤的災蝗集群忽然被吸了起來,隨後卷入了半空中的風球之中。在那直徑一米左右的無形之球里,黑壓壓的千百只蝗蟲像是變成了洗衣機里互相擠壓碰撞的衣物,在風聲的呼嘯中還夾雜著堅硬甲胄被擠碎的咯吱聲響。

   “在這兒哦。”

   不等派蒙合上那大張著的嘴,溫迪又是用手輕輕一揮,這混亂的風球緩緩移動到了莊園外手推車的上方;就如來時一樣突然,這股詭異的風又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大團散發著異味的黑色粉末也紛飛而下落入了手推車的貨斗里。解除了災蝗危機的晨曦酒莊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只不過還是有些狼藉。雖然還是不可避免地有些損失,但在那一小車“天然肥料”的滋潤下,這塊幸存下來的葡萄田想必會在冬至前結出更為鮮美的果實。

   “什麼人?”迪盧克一行人也隨後而至,看到了這作法一般的奇幻場景。“我總不能……干看著這麼幾大桶要被釀成的美酒被這些東西糟蹋了吧?和老爺你同為愛酒之人,我不可能袖手旁觀。”一群全副武裝的家丁像是被驚掉了下巴,而迪盧克卻只是皺了皺眉頭,將手中沾了血的大劍往地里一插。“雖然沒有你進來摻和的必要,但既然你幫了忙我也不可能沒有任何表示。想要什麼報酬,開個價吧。”“嘿嘿。你身後好像有人想要說些什麼?”瞥見迪盧克身後快要跳起來的班尼特,溫迪只是將手中的豎琴擦了擦並塞回了小外套里。

   “再重復一次,我是不可能跟你們去的,今晚的飲料錢待會兒我讓查爾斯退給你們。”“我們想要的不是錢啊,迪盧克老爺。我們真的很需要您的力量,人命關天啊!”“沒空。”沒好氣地甩下兩個字,迪盧克轉身擺了擺手和家丁們一齊折了回去。見請迪盧克的希望徹底破滅了,班尼特只好將最後的希望給予身旁看起來饒有興趣的溫迪。“你們要救誰呢?”“榮譽騎士啊。她前幾天去龍脊雪山冒險的時候出事了,她的這個……派蒙才好不容易找到我們幫忙,但光憑我和雷澤兩個人去救人明顯有點實力不夠啊。請問……你能跟我們一起去嗎?”“哈哈哈……我很樂意。不談別的,這一場旅行一定可以收集到不少有趣的作詩素材。迪盧克老爺!”

   剛行至小山包半程的迪盧克老爺也停下了腳步:“什麼事?還是像上次一樣吧,三瓶苹果酒。”“不……我也想請您一起跟我們去龍脊雪山。我今天晚上幫您挽回的損失……應該足夠讓您和我們一起參加這趟龍脊雪山之旅了對吧?況且最近我不是很想喝苹果酒了,嘿嘿。”看著溫迪一臉春風得意地抱著雙臂,迪盧克一時竟也想不到如何優雅地回絕。“好吧。兩天,最多兩天。喬薩特你們幾個,現在去把酒莊的客房准備一下。”“是!”矮胖的管家並沒有注意到迪盧克臉上那不怎麼好看的表情,恭敬地鞠了一躬,“您就放心去吧,這兩天一定把酒莊的大小事項安排齊全。最近總是熬夜,您也該找個機會休息……”

   “給我閉嘴!”

   十來米開外,收納了新成員的冒險團長自然是高興得不得了,發出陣陣歡呼。有這麼強的兩名新隊員助陣,再艱難險阻的旅途也一定會變得妙趣橫生吧。

   “班尼冒險團,出發!”

  

   第四幕

   旅行者和芭芭拉

   “落!”

   空中迅速凝結出了明黃色的岩系氣息,片刻之內巨大的棕黑色石塊便落了下來,將舞著棍棒的丘丘人重重壓在了下面;這些不堪一擊家伙連最後的呻吟都沒有機會發出。看著落了滿地的各種素材,我甚至覺得自己大氣都不用喘一口。唉,真不知道芭芭拉是怎麼想的。

   “熒……我現在覺得我的攻擊不怎麼派得上用場了。而且氣溫還在不停下降……”悄悄躲在枯朽的樹樁後面,芭芭拉抱著她的魔法書輕輕嘆了口氣。此時,出發時帶的棉衣可以很好地溫暖她微微顫抖的身體和低迷的心理狀態。“好啦。”我笑著拍了拍芭芭拉的肩頭,一粒粒為她扣上棉衣的紐扣,。“你在旁邊輔助我就好啦,我對付它們沒有問題的。實在不行我們可以繞著強敵走。琴團長之前應該也有教過你,半途而廢的話是沒有任何收獲的吧?”

   半晌沒有說話,她只是呼出一口潔白的霧氣並握起了拳頭搓了搓:“嗯……但我還是覺得盡快下山比較好。”“那我們現在去找個山洞避避寒吧。”我們居然一口氣差不多衝到了半山腰,而天色也無可避免地暗了下來;雖然氣溫還沒有降到刺骨的程度,但紛紛揚揚飄下的雪花卻是不知不覺將我們腳下殘缺的石板路鋪成了雪白的一片。必須盡快找到能歇腳的地方,畢竟讓天地間變得寂靜的雪花也會同時隱去漸漸逼近的危險——目前為止碰到的都還是普通的史萊姆和丘丘人,誰知道這座雪山真正的霸主是什麼樣的呢。

   失去了陽光的照耀,谷間的寒流迫不及待地開始了涌動。“放熱瓶……放熱瓶,在這兒。”在避風的大石後摸著黑從包里取出那個小巧的玻璃瓶,我小心翼翼地倒扣著擰開了瓶口。瓶中沉睡的火靈這才晃了晃身子開始了自己的工作:它的身子像鐵匠爐上的原胚一般由暗紅燒成了明亮的大紅色,同時冰冷的瓶身也變得溫熱起來。方圓五六米的區域內很快就被這赤紅的光芒照得明亮,芭芭拉也因此安心了不少。“還能把火靈這樣利用……好厲害。”“這些就是冒險家才能體驗到的新鮮玩意兒。你一開始怎麼還猶猶豫豫不想來呢?”“好啦,別想誘惑我去當什麼冒險家……我走了誰去做祈禮牧師?你嗎?”

   “哈哈。”一手高舉著放熱瓶,我猛地蹲下身來捉住了想要鑽進一旁落葉堆里的藍色蜥蜴,“要是發現我沒有你那麼會唱歌,你的那些粉絲團就都該解散啦。”“什麼啊,討厭。”即便害羞地用那本厚厚的魔法書掩住了面龐,但芭芭拉還是遮不住漫上了眉梢的緋紅之色。“榮譽騎士你再這麼亂來……誒那里是不是有個山洞啊?”

   山間已經漫起了蒙蒙的薄霧,而在那幾株覆了雪的蒼松遮掩之下似乎有個洞口。小心翼翼地握著放熱瓶走上前去,里面還真是個三四米高的天然洞穴。空氣中淡淡的霉味和石塊間拉出的蛛網無不顯示出這兒已經很久沒有被打擾過了,正是絕佳的過夜場所。“去吧。”我提著那小瓶靠近了洞穴中央的炭火堆,火靈也聽話地鑽了出來並點著了這不知道來自於多少年前的柴火。漆黑的洞穴內頓時亮堂了起來,現出了地上的幾張簡易草席以及一堆落了灰的筆記。

   “這……芭芭拉,看起來我們離寶藏越來越近了呢。”被揚起來的飛灰嗆得咳了幾聲,芭芭拉也開始跟我一起翻閱起這些書頁有些發脆的記事本來。“什麼嘛,原來只是過時的雜志而已……”因為時代久遠,文字的拼寫形式看起來很是費勁,還沒有配圖。我花了半天精力才辨別出一篇早就老掉牙的笑話;反觀一旁捧著筆記本的芭芭拉則是一臉嚴肅,一點也沒有要放下來的意思。“你的那本是啥啊,看得這麼起勁?”“看起來是某個商隊經過了這兒,帶的貨物有絲綢……陶瓷器皿……香料,還有交易換來的一箱原石。”

   “看嘛!我就說我們要發了!”就像手上握著的藏寶圖被證實了真實性,我頓時覺得渾身充滿了干勁,可惜外面的風雪卻是愈加猛烈:天空變成了完全漆黑的一片,不再閒庭信步的雪花轉而成群結隊地狂舞起來,即便風向沒有正對洞口也刮了不少進來。“我們還是早點休息吧,唉……”“啊?你就困了嗎?”好像並沒有因為記賬簿上的貨單而興奮起來,困乏的芭芭拉將牧師帽放到一旁後就揉了揉眼睛躺了下來。“早點休息,我們明天也好早點出發呀……而且我感覺現在早就過了平時的休息時間……”

   我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怎麼能直接就這樣睡呢,嘖嘖。”“那還要……咿!”再睜開眼來,芭芭拉發現她粘了雪的棉大衣被我解了下來。“一看你就是沒有野外生存經驗啊,親愛的芭芭拉小姐。”“唔,有什麼要注意的麼?”芭芭拉只好揉揉眼盤腿坐了起來,看著我將那件大衣抖了抖又給她重新披了上去。“起碼要把這些雪清理一下吧?”“嗯,謝謝……”看著她那副不好意思的樣子,我便不禁微微一笑。“還有……第二項。”同樣抖掉了自己衣服上的積雪,我鑽進了芭芭拉蓋著的大衣並把自己的大衣蓋在了上面。“想要不被凍僵,還要在一起取暖呀。”“唔…好,好吧……”雖然馬上害羞地躲過了我的目光,但她還是沒有拒絕我的親密接觸——想想就知道在一起取暖的話會安全許多呢。

   噗噗,噗噗。

   炭火在一旁默默地燃燒著,為其中的木柴鍍上了金紅色的邊沿。溫暖的氣息很快就氤氳了小小的山洞,此般寂靜之下芭芭拉撲通的心跳顯得尤為明顯。她側過頭溫柔地看著我,被解開的米白色發辮就伏在她的肩頭上;不足五六公分的距離內,我看見芭芭拉微寐的眼眸里還有一絲淡淡的憂郁。“怎麼了嗎?”“其實就是……我的父親。好多年了,外出遠征的他一點消息都沒有。雖然我一直告訴自己要堅強,不要多想這件事,但某些時刻,還是忍不住會……唔。”直至我主動發問,芭芭拉才搖了搖頭並緩緩打開了話匣子。“這種和親人分散的痛苦我也有體驗過啦,像這樣出來散散心往往就可以很好地緩解……”“對了,熒。既然你不用神之眼就能操縱元素的力量……你會不會什麼,讓人快樂的魔法呀?”稍微停了停,芭芭拉的聲音也跟著小了下去,“在幫助大家這方面,榮譽騎士一直是我的榜樣呢。要是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身為祈禮牧師又怎麼能給大家帶去幸福呢。”

   我只微微一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那你跟我出來這一趟就准沒錯啦。千萬不要讓自己想太多,為什麼要讓負面情緒占領自己的身體呢。讓自己的生活變得充實且有意義,就不會想起那些讓自己難過的事情啦。如果說還不行的話,還有一招能馬上起效的呢。”“……?”還不等芭芭拉琢磨出我這微微一笑的含義,就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試想一下,有誰能抵抗撓癢癢這件事呢?“嘻嘻……搞什麼啦,請嘿嘿嘿快停下來……”“沒~沒門兒。芭芭拉,醫者不能自醫,你也應該要被治療一下啦。”縱使身材嬌小的芭芭拉如游魚一般在我懷里鑽來鑽去,但她柔軟的腰腹卻始終逃不出我的掌心。像是從來都沒被撓過癢癢一樣,她只是有些無助地蜷起身子,一邊笑一邊推搡著。“不要鬧啦……嘻嘻熒嘿嘿嘿……”

   我也停了下來,微笑著爬起身來,兩手撐起身子自上而下俯視著有些慌亂的她。搖曳的火光中,芭芭拉的面龐也不由得泛起了一陣淺紅,眼角也像是有了點點淚光。“相信我……這只會對你有好處的呢。”有些不自在地躲開我溫柔的目光,她慢慢搓動起自己的衣角來。“是真的嗎?我剛才……感覺有點奇怪。”“嗯嗯,正常現象。嘿~”我一翻身坐到了她的腳踝之上,隨即解開了她藍白相間的小皮靴;一雙穿著白絲的小腳便現了出來。芭芭拉跟著有些驚慌地坐起身來,但沒能抽回被我壓在身下的兩腿:“這是要干什麼呀?熒?用……用不著吧。”“難道你睡覺不脫鞋麼?這是其一~”真是巧妙的尺寸啊,不大不小剛剛一手就能握住。就算是這高級綢緞白絲摸起來也比想象中要柔順不少,順著足底的起伏摸著可是舒服極了。不待腦中浮想聯翩的畫卷成形,手指就忍不住在腳底輕輕搔了起來。

   “唔嗯……嘻嘻,請不要……”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芭芭拉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慌張:“很害羞……的呀。”“看來你之前也試過對嗎?”我趕緊管住了內心的不安份,轉而握住腳掌並輕輕揉捏她的腳趾頭。“就是那個,下河洗澡的時候……哎呀羞死人了。” 說到一半她還拍了拍我的背,身下的兩腿也不安地往回抽了抽。“嘻嘻,看起來是那些調皮的河蟹在搗亂咯?那麼我就來幫你克服一下吧。”“不要哈哈哈哈哈嘻嘻,好癢啊嘿嘿哈哈哈哈~”即便只是簡單地用食指在兩只腳心里畫著圈圈,就引得她輕笑不止,雙腿不住地顫抖著。像是在慌張中想要迎上我的手指,面前這雙腳掌搖晃著並張了開來,五根小小的腳趾頭用力地向外伸展著。與此同時,薄薄的絲襪下也顯出了隱隱約約的紅潤——真想直接把它脫下來啊。

   “啊哈哈哈哈……請住手唔嘻嘻嘿嘿嘿,拜托哈哈哈……”我才把兩邊的手指都加到了三根,芭芭拉就已經笑得前仰後合直拍地面了。不大的兩只腳掌用三根手指輪流照顧到足弓、腳心以及腳跟簡直易如反掌,更不要提有時候變著花樣反復在足弓上下滑動會讓驚慌失措的她笑聲更大上幾分;盡管已經使出渾身解數,沒有發力空間的小腿想要抽回那兩只被無助撓癢的腳丫簡直難如登天,更別提根本停不下來的大笑讓芭芭拉的力氣流失了不少。還有一個不想讓我停下來的原因就是……芭芭拉如泉水叮咚般甜美的笑聲,怪不得差不多全蒙德的人都會喜歡她。要是再為這兩只敏感的小腳丫建立一個粉絲團,估計在招員的當天就會爆滿吧?

   如此放肆地搔癢全民偶像的腳底並聽著她開懷大笑,估計也只有我做得出來了吧?想到這兒我便停下了手,笑嘻嘻地回頭看著已經笑得淚流滿面的芭芭拉小姐。

   “真是的,呼呼……”明黃的火光為她已經滿是晶瑩的雙頰罩上了一層粉紅色的光暈,規模初顯地胸部也在隨著聲聲喘息而一起一伏著;就在胸口那已經沾了些浮灰的精美蝴蝶結之後,一番掙扎下仿佛已經有了呼之欲出的勢頭。“休息一下吧。” 半寐之間,見芭芭拉顫抖的雙臂僅僅勉強撐起了上半身,我只好起身拿起空空如也的放熱瓶去接了點雪花放在柴火上化水喝。

   “是不是……對我的看法大為改觀了呀?”飛揚的雪花是輕柔的棉絮,而瓶中的雪花是緊實的鹽粒。末端淺藍色的火舌耐心地舔舐著玻璃瓶底,將其中的雪白一點點變得澄澈。“唔,好討厭……循規蹈矩,死守教條的自己……”環抱著自己的雙腿,芭芭拉低下頭去看著一旁出洞覓食的螞蟻小分隊;這條不知被走過了多少遍的小路閃著繁星般的光點,蜿蜒著延伸到洞穴入口。“大概也就是為什麼我一直都沒法變得像姐姐一樣優秀啊……特別是在身高上。謝謝。”一臉低迷的她向我擠出了一點笑容,接過那一小瓶熱乎乎的雪水慢慢喝了下去。“覺得你的姐姐很酷對嗎?”“嗯……”“騎士啊,真正的‘酷’從來都不是裝出來的,只是因為她本性如此。要想做出改變,第一步就是聽從自己內心里最真實的那個聲音呀。”雖然芭芭拉湛藍的眼眸依然深邃,但我能很清晰地看出來,似乎有什麼凝結的東西化了開來,一如瓶中那一小窪雪水。“是時候去面對它了……”她只無聲地點了點頭,扯了扯我的衣襟。

   芭芭拉終於准備好了呢。如果她的需求正好是我可以滿足的,那又何樂而不為呢?

   那就……一起來努力吧。先是那本鑲嵌了水元素神之眼的古老魔法書,然後是一枚枚船錨樣式的古銅色衣扣。沿著腰側的拉鏈上至光潔的腋下,這件精美的綢質衣裙最終得以像紙頁一般優雅地展了開來。

   相傳蒙德有一種千百年下來快要失傳的糕點,大致是將風車菊、金魚草、塞西莉亞花以及蒲公英等的花瓣、果實磨碎配上稻米以及低筋面粉,最後再用這些花朵的葉片疊成精巧的五邊形包好後用小火蒸熟。無論外部的葉片裹得如何巧奪天工,真正讓人們想要落筷的始終是里面包著香氣四溢的糕點。此刻用這個典故來形容眼前的少女胴體,是再合適不過的了。盡管她緊張得心髒通通直跳,但卻沒有一點抗拒的意思。白淨乳團上兩枚鮮紅的豆實也隨著呼吸的起伏而微微顫抖著,直至我將臉向著兩峰間淺淺的縫隙埋了下去。雖然和我並肩作戰了整整一天但卻沒有一點點汗味,取而代之的是水元素的淡淡清新;貼著兩胸的面頰同樣感受到了一絲涼意,這氣息讓我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

   “這樣……就可以了嗎……”芭芭拉就這麼平躺在陳舊的草席上,仰頭望著頭頂自岩縫里析出的白鐵礦脈。“你要學著享受呀。很舒服的。”雖然說如果第一次產生了反感情緒的話就難免會給以後留下陰影,但面對如此純潔的肉身大概也沒有多少人按捺得住吧……稍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我輕輕摟住芭芭拉的後頸,並捏著她的肩頭讓她也慢慢放松下來。接著,我就要……

   “唔……?”像是從假寐中驚醒,她忽然抬起了頭來。我只對她簡單笑了笑,“放輕松。”如同品嘗一顆珍藏的棒棒糖,濕潤的舌頭帶著些敬意輕輕地包裹住了那枚櫻桃般精美的小珠,吮吸著其中緩緩沁出的糖液。另一只手也不願閒下來,沿著她優美的腰线向上撫摸,最後揉捏起那兩枚不甚豐滿的乳團來。雖然這對芭芭拉來說有些為時尚早,但我知道在她心理斗爭里最後占據上風的一定是最真實的那個本我。

   “想停下來的話一定要跟我說。”如果身體是誠實的,那表情又何嘗不是呢?此刻她的目光稍稍有些渙散,嘴唇也被時不時地悄悄咬緊,很明顯就是沒有放松下來。如果說是我的注視在這調情性質的前戲中讓她無法進入狀態,那何必要適得其反……直接進入主菜好咯,這麼想著我解開了她那條已經帶上了潮氣的小巧胖次。“……啊……”又是一聲淺淺的呻吟,這次我笑著抓了抓她纖細的玉肢。“呀嘻嘻!”臉上的尷尬輕易地被甜甜的笑化了開來,雖然她也因此不滿地拍了拍我的手臂。“知道啦,我會快點的。”“喂,不是這個意思啊唔!”輕輕把胖次抽了出來,與她的身材一樣嬌小的一小撮烏絲便展露無遺。僅僅是在洞洞的外沿用手指摩挲著,手指就能清楚地感知到她靈魂深處的不安悸動。“芭芭拉不會不知道這是成人的……必修課吧?”“唔……好啦,羞死了……現在也只能讓熒先來……上了……”

   實在是有趣的回答啊。我現在便有了正當的理由把這門課程進行下去了。“今天只能教你第一部分哦。”耐心將洞口的毛發一綹綹撥開,便現出了差不多兩指大的狹小空間。盡管已經事先壓住了她的兩腿,但手指慢慢探入之時她還是失聲叫了出來,伴隨著身體的一陣猛烈抽動。“咿呀!……好奇怪……”從未被涉足過的穴道十分緊致,稍稍用力向前探進的時候的觸感卻又如玉脂般溫潤,一根根淺淺的紋路清晰可辨。芭芭拉盡力壓制著身體本能的抗拒,額頭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排細密的汗珠;工作之外的她也能有如此可愛的一面,我也……無法再保持內心的平靜了。

   “准備……好了嗎?”隨著我將已經帶著些濁液的手指抽出,她也勉強地睜開了眼睛——下體已經有了些反應的我,此時的表情應該不怎麼好看吧?“我還能說……沒有嘛……?”

   “當然,不行啦。看來……現在我也必須加入這場游戲了呢。”

   盡量從容地解下了衣裙和胖次,我以鴨子的姿勢坐在了她嬌小的下體上並開始緩慢地前後搓動起來——也沒比我小多少啦。總之……尺寸適合的感受真的很棒。“嗯……唔嗯,啊~”“……斯哈……嘿嘿……”雖然有時候覺著很麻煩,但這一小叢烏絲此時卻又擔當了不可或缺的角色。下體的肌膚本就稚嫩而敏感,有這麼些小東西夾在其中摩擦可以說是舒服至極……看著芭芭拉此時潮紅面龐上一臉享受的表情就不難發現。略帶興奮的嬌喘雖不連續但完全沒有停歇的意思,其中快意不得而知。

   這就是一件雙方獲益的事情,我的情欲在此時也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對前路的迷惘,對黑暗力量的畏懼,乃至對哥哥的思念,此情此景都顯得沒有那麼重要了。一前一後,穴道張縮,就讓熾熱的高潮在此時此刻盡情釋放吧……

   緊緊閉上眼睛,感受小腹深部涌起的一股浪潮直闖而下,伴隨著兩枚穴口的擦碰、擠壓後直接噴涌而出。“咿……嗯啊~唔唔唔……”與此同時,我也感受到了體外的另一股溫熱氣息,幾乎把自己的下體澆了個遍。只覺耳邊響起了她的喃喃低語,“嘿嘿……哈哈,咿唔……沒想到是這種感覺呢。”

   此時的全民偶像芭芭拉臉上掛著滿足的微笑,話語中仍然夾雜著掩蓋不住的喘息與嬌喘。即使被清涼的水元素浸潤了全身,但此時也只有靠汗液才能排出體內的燥熱;不同於他人,芭芭拉的汗水帶著淡淡的蒲公英清香,沿著胴體上的誘人曲线滴滴滑落。“以後還有很多事情是你意想不到……不能決定,也不能改變的呢……”像是意猶未盡一般,她那櫻桃小口中仍然在咕嚕咕嚕地向外滴著初潮的濃稠液體,我便悄悄地把手指伸進去又掏了掏。

   “咿呀呀!熒你好壞……”“那你怕是還沒見過更壞的。”不懷好意地衝她嘻嘻笑了笑,我馬上反身坐了過去,直接抱著她的左腳撓了起來。“呀嘿嘿嘿哈哈哈哈我錯了,嘻嘻對不啊,起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剛才一番激戰過後她的腳底也變得紅潤了起來,更加可愛的腳掌真是換了誰都想上手來撓一撓呢……更別提我手上起了潤滑作用的液體會讓這悅耳的笑聲更加響亮。腳趾縫,腳掌,腳心,腳跟……五根手指終於得以暢行無阻,指甲的愛撫輕而易舉地深入了腳底的每條縫隙。就算通過你掙扎的幅度看得出來你比剛才撓兩只腳的時候癢得更難受,我還是打算讓你吃點兒小~小的苦頭,嘻嘻。芭芭拉呀,現在你腳上哪兒不是弱點?這才是真正的壞人會干的事兒呢。

   輕而易舉地掩蓋了兩名少女的嬉戲打鬧,龍脊雪山的暴風雪仍然在尖聲呼嘯著,試圖冰封這龍脊雪山的一切。當然,自然界不會就這麼屈服於氣候的權威,譬如遍布了群山的雪松和某個龐大的遠古生物就頑強地在這極端的環境里活著。

   在這連星光都要被吹散的極寒之夜里,傳來一聲蕩魂攝魄的低沉吼叫。

  

  

   第五幕

   班尼特,雷澤,溫迪,迪盧克和派蒙

  

   四人的營救小分隊的進展一直十分順利;就算不依靠元素反應的配合,清理掉路上形單影只的史萊姆與丘丘人對他們來說熱身都算不上。游蕩在灌木叢間的草系史萊姆被四人身上的強大氣場嚇得一頭鑽進了地里,但這並沒有躲過迪盧克老爺鷹一般毒辣的眼睛。“呼呼。碰到的盡是這麼些低等級的小怪,我可不覺得榮譽騎士和芭芭拉會遇到什麼麻煩。”甚至都不打算使用武器,他直接揪住了史萊姆頭頂幾株翠綠的枝葉輕松將它扯了出來。和迪盧克的四目相對並沒有持續幾秒,膽戰心驚的草系史萊姆便敗下了陣來,像只沙袋一樣在空中無助地蕩來蕩去;老爺當然是沒有放過它的打算,一甩手就把它砸碎在了一旁堅硬的岩石上。

   “喂,”迅速閃身躲過飛濺開來的史萊姆粘液,派蒙氣憤地來到迪盧克面前剁了跺腳。“你們一個個火系雷系的打這些怪物當然輕松啦,她們兩個基本只能靠旅行者的物攻。再說了她們是被幾個很厲害的深淵法師打敗的……”“就是那些用黑魔法蠱惑特瓦林的家伙啊,我倒是不介意與他們再會會~”雖然臉上仍然掛著平日里淺淺的微笑,但溫迪語氣里的友善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蕩然無存。 “那幫家伙的氣味,很不喜歡。等等……”雷澤忽然停了下來,面色凝重地轉頭望向了山上。

   “轟……”

   沿著破碎的山間小路延伸到眾人的腳下,這股不言而喻的強大力量甚至震落了近前幾株青松上的積雪,頓時四下揚起了白茫茫的一片。依然不為所動地坐在一邊調試著天空之琴的琴弦,溫迪明顯是從這動靜里聽到了什麼。“是個大家伙呢。”“大家伙?什麼意思?”“就是那頭……超級大的野豬啦!”派蒙也被嚇得臉色一變,直接躥到了不動聲色的老爺身後:“足足有兩三層樓那麼高呢,前兩天要不是我會飛,小命都差點沒了……”“那能……有我的盧皮卡大嗎?”“雖然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還是先准備……”

   等眾人都拿出武器准備就緒,山中的王者也終於現了身;伴隨著壓抑的蹄聲,那通體棕黑色的大家伙出現在了半山腰,用前蹄刨了刨地面就朝著大家一路衝了下來。“早就有聽說雪山有只巨大的山豬之王,卻一直沒有機會親眼見到……看起來它倒是自己來找我們了呢。”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吼叫,豬王的氣勢猶如止不住的洪水一般地動山搖,驚起了在林中休憩的種種鳥獸。但這並沒有影響到吟游詩人彎弓射出正中靶心的一箭。

   “嗷!!!”

   眼睛中了溫迪一箭後,野豬王衝鋒的勢頭明顯大亂,沒瞧見身子左側的岩石就硬生生撞了上去;緊接著便壯觀地飛了起來,眾目睽睽之下在空中完成了二百七十度大轉體後重重摔在了地上。差點被這股氣流掀飛,身材嬌小的派蒙識趣地躲進了數十米開外的山崖後面:“你們加油……我得先躲一躲了。”

   “哇,這麼大呀,全身上下都是肉……”“肚子餓了。”見著這頭大得能堵住蒙德城門的野生山豬,冒險團的二人明顯是想起了前幾天晚上在“獵鹿人”的一頓飽餐。“先把這家伙宰了再說吧。喝!”迪盧克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率先提著大劍衝了上去。班尼特也摩拳擦掌地掏出了自己的白金單手劍,左手撫過劍身並為其注入火元素。像是獲得了生命力一般,劍刃開始發出淡淡的紅光來,握在手中就能感受其中蘊含的能量。“哈!”充能完畢,胸有成竹的班尼特抬起劍來就瞄准豬王的另一只眼睛刺了過去。被兩人滾燙的火元素這麼一刺激,野豬王也疼得嚎叫一聲,迅速起身一個甩頭就頂飛了來不及閃躲的班尼特。

   “唔,又沒躲開!”

   對於像班尼特一樣資歷豐富的冒險家來說,被野豬頂飛並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只不過這只稍微大了一點。只見他很快就從地上彈了起來,咬著牙擦了擦臉頰上幾條淡淡的血跡。“你沒事吧?”只覺肩頭被拍了拍,班尼特一回頭就看到一臉認真的雷澤。“當然沒事,趕快把這家伙……”“我會給你報仇的。喝!”重新將目光投向正與迪盧克老爺斗智斗勇的山豬,狼少年的眼中燃起了怒火;別看他身材並不高大,三兩個箭步加速後輕輕松松跳起了一米多,兩手握著大劍就衝著豬王的腦門劈了下去。劍刃砍入那厚實皮肉的瞬間,劍身上附著的雷元素便碰上了另一側傳來的熾熱氣息;一團‘大紅大紫’煙火瞬間就在野豬王寬大的背上噼啪炸了開來,元素過載的魅力展露無遺。那被兩人夾擊的公豬也疼得大聲嘶叫起來,整塊後背都被燒得焦黑。大概是腦子也變得昏昏沉沉的,本打算撞向迪盧克的它一頭撞到了旁邊粗壯的深色橡樹上;雖然沒有直接撞斷,但覆著雪的橡果被紛紛震了下來,樹干上也留了兩道不淺的獠牙印記。

   抓住這寶貴的空當,閃到一邊的迪盧克順勢反手握住燒得暗紅的龍血大劍插入豬王體內:“溫迪!你小子跑到哪里去了?”“在……這里喲!”不知什麼時候繞到了豬王的背後,溫迪此時正借著一股強勁的氣流騰空而起,自信地射出了蓄力已久的一箭——劍身彌漫著濃郁的淡綠色風元素帶起一陣呼呼作響的颶風,此刻讓公豬痛苦萬分的過載反應又加劇了好幾倍。不出半晌,它渾身短短的棕色鬃毛就被燒得精光,烤肉的香氣已經淡淡地彌漫在空氣里了。清楚地意識到此時處境不妙,修煉了近萬年的豬王重新凝聚起全身肌肉強大的力量,冷不丁地用後蹄踹向右側正要揮劍劈砍的雷澤。

   “唔!”盡管雷澤已經發覺有些不對,提前後撤幾步並將劍身橫了過來,但還是輕而易舉地被踢了出去,飛到五六米開外並重重地摔進了雪里;他只覺得自己兩臂都被震得幾乎要失去了知覺,就算是扶著劍身站起來都有些困難。“不許你傷害他!”忽然,背後傳來洪亮的一聲的怒吼,班尼特趁著豬王剛停下身形就踩著那木墩般厚重的鼻子照著那滲著鮮血的頭蓋骨劈了下去。雖然只是相對輕巧的單手劍,但這凝聚了班尼熱情的重重一擊還是讓公豬迷糊了半晌。雖然穩住下盤並甩甩腦袋讓這山豬之王迅速恢復了狀態,但這個短暫的空當對於迪盧克老爺已經足夠,鋒利而寬闊的滾燙龍血劍刃如裁紙般割開了豬王被凍得如鎧甲一般堅韌的皮膚,同時所觸及之處也傳來了滋滋的烤肉聲響。

   “喝啊!”貫穿周身的大動脈被劍刃的凌厲氣息毫不費力地擊碎,暗紅色的鮮血也隨之從近兩米的巨大傷口中向著蒼藍的天空噴涌而出。“這是……請最頂尖的醫生……不,獸醫,也治不好了吧。”派蒙躲在遠處綴滿冰晶的灌木叢里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正好瞅見那壯碩的豬王如房屋一般沉重地倒了下來,殷殷的鮮血浸滿了方圓四五米的棕黃凍土。盡管看著這具已經斷了氣的碩大屍體還是有些後怕,小家伙還是克制著自己的心情向著那戰得大汗淋漓的四人飛了過去。“那個……辛苦你們了呀。”

   看著承受了劇烈元素反應後變得一片狼藉的戰場,迪盧克把大劍重新收回了背上,像無事發生般擦了擦前額的汗水:“這豬是大了點,但本性上與一般的野豬沒什麼區別。等會兒好處理一下應該可以做一鍋不錯的燉菜。”“好耶!終於又能夠吃個爽了。”一番激戰後變得飢腸轆轆的冒險團二人組一聽到有好東西可以吃,頓時又變得精神滿滿,架起了隨身攜帶的小鐵鍋。“而且都是戰友了,談錢多傷感情呀?”溫迪此時也走了過來,抬起頭朝著老爺挑了挑眉。“你們知道嗎?迪盧克老爺做菜可是很有一手的,特別是肉的料理。“

   “沒想到看起來……這麼帥的迪盧克老爺也會做飯呀。”雖然同樣喜出望外地想要蹦起來,但看了看老爺板著的面孔派蒙還是嚇得收斂了不少。“要我露一手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現在手頭沒有辣椒。你們有人帶辣椒嗎?”派蒙這才看出來老爺並不是盯著自己,不過在托著下巴思考而已。雷澤倒是站了出來,鄭重地從口袋里掏出了幾粒紫色的野果:“這是我從奔狼領……帶出來的勾勾果,非常好。可以試試。”

   “哈哈哈哈……”又是一陣熟悉而爽朗的笑聲,眾人一轉頭才發現溫迪已經坐在一旁的石頭上擦拭弓弦了;向著正午的陽光,那通體雕滿花紋的天空之弓現出了閃亮的淡綠色熒光。“要是此時有一杯美酒,那菜稍微難吃一點也無所謂了。”

  

   第六幕 Part 1

   旅行者和芭芭拉

  

   “見鬼,怎麼這麼難纏……”把劍費勁地插進近一尺厚的雪里,我才扶著它勉強站穩。在芭芭拉水元素的攻擊與刺骨寒風的共同作用下,平時不值一提的丘丘人雖然被凍成冰塊動彈不得但防御力也同時翻了好幾倍。就連沉重的琥珀石墩都無法造成多少傷害,更別說單手劍的砍擊了,反倒是自己的手臂震得相當酥麻。在一旁舞動著念咒的深淵法師好像是在嘲笑著,揮動法杖生成幾個晶瑩的水泡將疲倦的我和芭芭拉裹在其中並將方才好不容易打掉小半的護盾瞬間回滿。

   可惡,為什麼會這麼難纏……就像是牽线木偶一般懸在了水泡中央,無論我如何奮力向前揮砍都會被它輕輕一漲而躲開。不止如此,這泡泡好像還會加速吸取我本來就所剩無幾的體力……

   “熒,我們……”同樣是被囚禁在無法掙脫的水泡中,芭芭拉一臉說不出的痛苦,連同深淵法師得意忘形的身影在視野中變得愈加模糊。

   也許真的不應該……來找什麼寶藏的……真這麼好拿也輪不到我吧,哈哈。

   有功夫浪費在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上,說不定……離哥哥的距離又遙遠了些。

   深淵法師乘著谷間呼嘯的狂風靠了過來,朝我嘿嘿笑著:“又是來找尋寶物的無知旅人嗎?乖乖臣服於無相之寒的力量吧……永遠別想,拿走不屬於你們的東西。” (咳咳,這是三月份編撰大綱的時候就有的稱謂,筆者覺著比無相之冰好聽就這麼寫了)“你們……又是什麼東西……唔。”像是突然被奪去了身體,手腳都不能再多動彈半分。就連我的劍也默默地從手中飄了出去,順滑地穿過了水泡。面對那張越逼越近的丑陋面孔,我竟然除了徒勞地咬牙切齒之外什麼都做不到……

   到底……該怎麼辦……

  

   第七幕

   班尼特,雷澤,溫迪,迪盧克和派蒙

   雖然正午雪亮的陽光到了有些刺眼的程度,但被漫山遍野的皚皚白雪反射出去後並沒有讓周遭的環境溫暖多少。一直在山間肆虐的狂風終於停歇了下來,山中的大小動物也終於有了機會出來覓食——但沒有誰知道這暫時的寧靜會持續多久。

   激戰過後接近山頂的一塊平地上,圍坐在那口不知道續了多少輪的小鐵鍋邊上,‘救援小隊’的每人都吃得非常滿意。加了勾勾果的燉肉呈現出淡紫的色澤,比起平常加入辣椒的燉肉多了些酥麻的口感;不僅獨有的香料氣息讓人食欲大開,而且也避免了可能會勸退某些人的辛辣。連派蒙都胃口大開吃了幾大塊肉,完全沒有顧及徒手抓著吃是否雅觀。用餐完畢,溫迪站起身來迎著暫時變得柔和的風活動了一下筋骨:“就算沒有苹果酒,這道創新的勾勾果燉肉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難吃嘛。”“是啊,沒想到雷澤提的這個主意這麼棒。對了……”滿意地撫摸著自己有些飽漲的肚子,班尼特抬起頭來看向一旁的溫迪。“綠衣服的吟游詩人?”

   “他是賣唱的。”不等班尼特說到一半,就被一個自信的聲音莫名打斷了。

   “你是真有那把傳說中的豎琴麼?”

   溫迪也不緊不慢地轉過身來,朝著一臉好奇的冒險家少年微微一笑:“當然啦。但這兒太冷了,不利於音色的完美發揮。改日我很樂意為大家演奏一曲。倒是派蒙……你來說說那個榮譽騎士和芭芭拉的事情唄。”

   “……呃,好吧。”見溫迪和其他幾人的目光都聚向了自己,派蒙感覺自己也無法繼續掩飾下去了,只好清了清嗓子,一臉嚴肅地來到了眾人面前……

  

   第六幕 Part 2

   旅行者,芭芭拉與派蒙

   我不記得自己和到底被丟進這個陰冷黑暗的牢房多久了。大概……是某處古老遺跡的地下室吧,近乎爬滿黑苔的厚重石磚牆已經松脫出了道道狹窄的縫隙。雖然不足以讓我赤手空拳打出一條逃生之路,但滲進刺骨的寒風是綽綽有余。因此,我們倆的狀態都非常不好:芭芭拉已經耗盡體力昏了過去,而我也在這寒冷的風中凍得渾身發顫,心髒發了狂般地跳動著卻也沒法抵擋住體溫漸涼的趨勢。視线里唯一的一小片微光,還是走廊盡頭靜靜燃燒的幾根柴火。

   真的要在此耗盡余生了麼?我倒是希望深淵教團的家伙能夠給我個痛快,想要從我的口中撬出點信息,想都不要想……要說有什麼遺憾的話,應該就是沒有找著哥哥了。唉,為什麼事到如今你都遲遲不願出現啊,親愛的。思來想去,或許真的沒有機會了。

   咳咳……深喉突然傳來一陣拉扯般的疼痛,我忍不住咳嗽了起來。借著微弱的火光緩緩展開滿是塵土與傷痕的手掌,我仿佛看到了鮮紅的顏色……眼前的一切事物都是如此不真切,但喉管里火辣辣的感覺卻是不假。

  

   “熒……熒!你還好嗎?”

   耳畔傳來了熟悉的呼喚。有些吃力地抬起頭來一看,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巧身軀正吃力地擠進牢房門邊生了鏽的鐵柵欄。看到這樣滑稽的場面,只可惜我沒有力氣像往日那樣大聲笑出來了。“你來……干什麼?”“當然是救你出去呀?”

   哈哈。看著它一臉焦急地查看著我的傷勢,我只得搖搖頭:“光憑你……怎麼可能?”

   “怎麼不行呀?我現在試著去找找他們的鑰匙……”

   哐。

   鐵門被粗暴地一把推開,火光也順勢收斂了下去。

   “快走……”我吃力地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牆角里一塊破損的磚:不大不小正好夠派蒙鑽出去。看著它扭動著屁股才勉強擠了出去,我才閉上眼長舒了一口氣。這個傻家伙啊,連自己都沒有能力保護好還想著逞能救我……

   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緊隨著轉動鑰匙打開門鎖的清脆聲響。

   喀噠。

   伴隨著風的尖嘯,一陣撲面而來的強勁寒流傳遞了我的全身。像被針狠狠扎了一般,麻木許久的神經回路被突然激活,我下意識吃力地抬起了頭並試著去看清來者;“看樣子這家伙來頭不小啊。”這扭曲而滑稽的聲音……深淵法師。它猛地托起了我的下巴,用那兩只空洞無神的大眼睛與我對視。“你好啊~來自蒙德的榮譽騎士。”又是那讓人發麻的詭異笑容,它揮舞著法杖在地上畫起了詭異的符文;紋路間開始發出隱隱的光,而我體內尚存的元素之力也被牢牢地封印住了。失去了超越常人的力量,我失去了逃離這里的最後一點勝算。

   又有個渾身通紅的深淵法師從後面緩緩繞到我的身旁,彎下腰朝著我笑:“以往的血債數不勝數,現在我們也不想深究。只要答應加入我們深淵教團,你失去的力量,你不曾擁有的力量,都將由你隨意掌控。”心口突然傳來一陣絞痛,停止了流動的血液讓窒息的感覺瞬間充斥了整個大腦。當我強咬著嘴唇再次睜開眼時,面前陰森的笑臉變成了三幅。“不……不可能……”

   “哈哈哈,沒想到居然你還要嘴硬,不愧是實至名歸的~榮譽騎士啊。你的下場不會有任何區別,只不過你自己選了一條更為曲折的道路。”

   “什……什麼……啊……”像是又一次被閃電劈中,眼前忽然大白之時難以忍受的酥麻與疼痛瞬間傳遍了全身,手腳也不得再動彈半分。深淵法師並沒有停下符咒的詠唱,緊接著一塊堅硬而冰冷的鐵板將我頂了起來;雙手也被不明的力量固定到了背後,纏上了粗糙的繩結。“你們……唔,想干什麼……呃啊……”只覺軀干上的筋肉機械地抽搐著,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當然要先把你馴服啦。”

   嘎吱……嘎吱。幾個法師揮舞著的法杖帶起了一陣陰森的風,門前的兩小盆火不僅沒有被熄滅反而越燒越旺並隨著法師一起舞動起來。雙腿也被強制拉了開來,腳踝緊接著就被一圈咒語緊緊禁錮。該死……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快把我放開……!”“哈哈哈,有這功夫你不如想著如何改善一下自己的處境,這副臭臉可救不了你!”

   “……?”

   深藍色的法師走了上來,一頭濃密的毛發在風中微微搖晃著;它像握筆一樣握著那根老舊的法杖,自我的胸口慢慢往下劃去。“給我滾開……!”就算全身上下的肌肉都使出了全力,被法術束縛的我除了伸長脖子破口大罵之外做不了任何事情;包括阻止全身上下的衣服隨著那道淡淡的筆跡一層層地綻開。該死的幾頭色狼……強烈的羞恥感讓我的臉燒得火熱。

   “放開……我……”

   “哈哈哈,屈服於無相之寒的力量吧。深淵,不可阻擋!”巨細無遺地將我的身體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後,三個深淵法師滿意地舉起了法杖,匯成一股蒼藍的光打到我的身上;全身的肌肉頓時喪失了力氣,血液的流動也慢了下來。“如果你不屈服的話,你的責罰將會像你的生命力一般無限地延續下去……”

   “不,不要,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鞋襪早已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輕盈地剝去,那幾只毛茸茸的爪子觸上腳掌的時候我就笑了起來;爪子雖不鋒利但是極有韌性,數以百計的絨毛在兩只失去保護的腳底上暢行無阻。每一次劃動都變幻莫測,時而如彈琴般在前腳掌舞動,時而在足弓上下來回拉鋸,時而摳弄著腳趾縫紋路里敏感的肌膚。強烈的癢意有如附骨之蛆,怎樣擺動腳掌都無法擺脫。“嘻嘻哈哈哈哈給我住手,住手啊嘿嘿嘿哈哈哈……”

   雖然其他身體部位都變得如灌鉛般沉重,但我的頭部乃至咽喉卻絲毫不受到任何影響——興許它們就是想看著我一邊絕望地大笑一邊甩動腦袋發泄。可惡……怎麼會這麼癢……它們還並不滿足,很快就集中起火力來進攻我的腳心。全身上下最怕癢的方寸大區域同時被不知道多少根爪子一齊搔動,摳撓,剮蹭,不出幾分鍾我便笑得快要瘋狂。整個身子陷入了一種痙攣的狀態,軀干像皮筋一樣上下抽動起來,一次次重重地砸在堅硬而冰冷的鐵板上。“哈哈哈哈呀救命,救命啊哈哈哈哈哈……”

   淚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不對,怎麼有個黏糊糊的東西貼了上來,我的眼睛再也睜不開了!雖然閉眼只是無意之舉,但視覺被剝奪後無疑讓內心的恐懼又多加深了幾分。“可惜啊,還不打算投降麼……”“啊哈哈哈哈哈嘻嘻,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我的信心其實早就開始動搖,但兩只腳底傳來的巨量癢意漸漸讓我失去了組織語言以及冷靜思考的能力。要是……能昏死過去就好了……

   救命啊,心髒和肺都在稱職地工作著,真正被磨損的只有我的意志,我的身體還在無條件地接收著所有的外來刺激並忠實地傳遞到大腦;觸手般潮濕而柔軟的東西在我的上半身蠕動著,吮吸著,雙乳也禁不住挺硬了起來。這可怕的冰涼觸感甚至還延伸到了下體,從小穴里鑽了進來。

   “嘻嘻嘻額嗯,呃啊哈哈哈哈哈……”侵入體內後,這濕冷的惡心東西居然開始變得溫熱,一面膨脹撐起狹窄的穴道一邊蠕動著往深處探尋著。無數的觸須在撥弄著,撫摸著,下體不適的異物感很快便轉化成了強烈的興奮,甚至身體也開始漸漸配合著扭動起來。就連自己的聲音……也開始慢慢變得奇怪了……

  

   不知多久過去,還是沒有人將旅行者從這肉體與靈魂的雙重折磨中解救出來;她的耳邊只有無情的風在呼嘯著,單調地呼嘯著。沒有一絲光明的黑暗之中,她的呼吸漸漸變得沉重起來,雖然渾身一片冰涼但卻不停地分泌著滾燙的汗。更為滾燙的液體則從穴道里滲了出來,在觸手的擠壓下噴淋在了大腿上;像是吸食了不少愛液,那根觸手開始更加興奮地挑逗著熒體內最深處的什麼東西——“誒嘻嘻哈哈哈哈哈,嗯~啊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混合著不知什麼成分的白濁,她面龐上的淫亂之色漸漸地隱入了牢房里微弱的搖曳火光中。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為什麼在這里……為什麼……快點停下來啊……

  

   終幕

   班尼特,雷澤,溫迪,迪盧克,芭芭拉,派蒙和?

   “後來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才跑出來的……唉,真不知道她們兩個現在怎麼樣了。”從正午講到將近太陽西斜,派蒙才將這個駭人聽聞的故事敘說完畢。就連迪盧克的面色都變得十分陰沉,眉頭也擰了起來;“看來事態有些緊迫啊,看起來我們沒有時間繼續休整了。”“必須要馬上出發呀,榮譽騎士和芭芭拉她們現在說不定有生命危險!”感受到自己的責任心熊熊燃燒了起來,班尼特急得跳了起來,副團長雷澤也默默點了點頭。“倒不是擔心別的,只是之前從來沒聽說過無相之寒是什麼東西。”“應該跟無相之雷,無相之岩是差不多的東西吧?放輕松好啦。”臉色比其他幾人輕松了不少,溫迪的聲音里充滿了自信。“而且諸位的神之眼應該對冰系非常有效果。”

   “嗯……大家還是小心一點好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派蒙一躍而起向山頂飛了過去。“應該很快就能到山頂了,熒和芭芭拉就被關在附近。”

   熄滅了余燼並簡單收拾了一下現場,四人救援小分隊再次啟程。趁著太陽的火力漸漸小了下去,山上的寒風又一次卷土重來;但這對中午已經飽餐一頓的四人造成不了什麼威脅。

   “哎,這個……”盡管登山小徑已經被白雪覆蓋,但眼尖的派蒙還是在其中發現了一樣熟悉的東西:“這個是……熒頭上那朵小花!”雖然有一片花瓣已經脫落,但這小小的生靈仍然在迎著風頑強地綻放著。

   “走吧,快點兒。”

   山頂像是被設下了某種結界,氣溫驟然降到了零下數十度。同時,這兒並不是預想中一塊開闊的平地,而是四周高聳的下凹谷地。四周散布著各種雕著花紋的石柱石墩,似乎多年以前這兒曾經有座精巧的建築;縱使它們的棱角已經在千百年的風化過程中被慢慢磨去,但上面篆刻的古老文字仍然在等著有心人前來探尋。來救人的小分隊自然是沒這閒工夫,同時這兒不對勁的一切都讓他們難以放下戒備心:幾朵不祥的烏雲被撕成了條狀,盤踞了原本澄澈的天空,谷地里也回響著空靈而詭異的慘笑聲。

   “這是……芭芭拉的聲音?”在低窪的谷間行至一半,眾人才抬頭望見一側的高台上擺了張烏黑的鐵制刑床;周身都被凍住了的芭芭拉正靠在床板上動彈不得,甩著腦袋大聲地笑著。在她的腳邊,一個漆黑的人影正如騎士一般單腿跪地,捧著她的腳一邊親吻一邊摳撓著。

   “那個是……榮譽騎士麼……”

   光憑那一頭米黃色的頭發就足以辨別出她的真實身份,但已經變得漆黑的裝束和冷酷的眼神讓幾人難以相信這就是那個曾經為大家排憂解難、懲惡揚善的旅行者。“你們……是來奪走她的麼?”“熒……唔!”旅行者一聲不響地站了起來,喚出一個冰錐將一臉急切朝她飛來的派蒙打落在地。“看起來還有個想要投機的家伙啊,不要再躲著了。”扭頭,轉身,她反手便將一塊更大的冰棱投了出去,打在谷地里一處不起眼的灌木叢里。“呃……真厲害。”沒有料到這麼快就被發現,吃了重重一擊的溫迪只得迅速閃到了一旁。

   “你們,一起來吧。想打敗我,絕無可能。”輕輕地一躍而起,旅行者借著凜冽的寒風穩穩地落在了幾人面前。盡管樣式沒有什麼變化,但原先白綠或者白黃的配色變成了純粹的漆黑與暗紅。一如她周身不帶一絲生氣的寂冷氣息,旅行者的目光中彌漫著濃濃的殺氣。

  

   “你已經不是蒙德的榮譽騎士了,受死吧!呀啊!”從劍柄至末梢,那把鉑金單手劍燃起了赤紅的烈焰;但不等班尼特握著它近身,熒只輕輕一揮手便釋放出一團白霧將冒失的冒險家少年凍在了其中。“班尼特!”揮動著大劍驅散了襲來的寒霧,雷澤很快地衝了上來查看班尼特的情況。但不等他觸到班尼特的身體,那彌漫在空中的寒冷氣息就快將他伸來的手指凍住。“見鬼……迪盧克先生,麻煩你了。”待他再次抬起頭來看向那個似笑非笑的旅行者,狼少年的目光中只剩下了原始而冰冷的殺戮欲望。“想求我放開你朋友的話要趁早哦。”

   “你……閉嘴……嗷嗚!”雷澤忽然仰天發出響徹山谷的一聲狼嚎,驚起了崖邊小憩的幾只白鶴;一匹閃著電光的紫色狼影也自他的背後現了出來,鋒利的狼爪隨著劈砍一齊拍向了展開架勢的旅行者。雷元素與冰元素交匯形成的超導反應頓時讓閃著電光的酥麻氣息散布了開來,從頻繁的金屬碰撞聲里不難推斷出戰斗之激烈。

   忽然,雷澤感覺到背後燃起了一道火光。迪盧克舞著凝聚著火元素的龍血大劍蹭過了被堅冰凍住的班尼特,然後反手劈向黑化的熒。“你已經不再是榮譽騎士了,對於我的粗魯請莫要見怪。”隨著熾熱的火元素加入了膠著的纏斗,元素過載反應讓原先旅行者稍微占優的局勢直接扭轉。“你們……有兩下子啊……”僅僅使用一把單手劍自然是難擋兩把大劍強有力的劈砍,但旅行者憑借著作戰環境的優勢仍能駕馭冰元素化解兩人的攻勢並開始借機回復體力。

   “要……起風了哦?”

   有些不快地擦干了嘴角的血漬,溫迪掏出了懷里的豎琴。雖然說失去了曾經的神力,但溫迪也從未料想過會被對手事先發制——必須得給這旅行者一個足夠深刻的教訓。只見他閉上了雙眼,緩緩波動琴弦的同時也開始低聲吟唱了起來。琴弦一根根亮了起來,伴隨著悠揚的樂聲方圓百里的谷地頃刻間刮起了狂風;就連處於風眼的中心部位也因為酣戰的三人而不得安寧。借著風勢,迪盧克龍血大劍上的火焰又旺盛了幾分,觸到旅行者身上附著的些許雷元素後直接噼里啪啦炸了開來。見己方逐漸占據了上風,雷澤感覺到自己握著大劍的雙臂似乎更加有力了:“乖乖……束手就擒吧!”

   “謝謝你們咯。”

   雖然那帶著電的狼爪與龍血大劍的攻勢越來越猛烈,但熒始終只是在不緊不慢地招架著,並沒有受到多嚴重的傷。她手上嵌著寶玉的白鐵劍已經變得烏黑,不時沁出的寒意比起來勢洶洶的雷元素與火元素絲毫不落下風。只待谷間的大風刮起,冷笑才浮上熒的嘴角。

   “無禮的侵入者,不要再進行無謂的掙扎了。你們的罪惡行徑永遠無法被原諒!”

   旅行者不大的聲音里蘊含著一股莫名的力量,兩旁山崖上的千年堅冰像是得到了命令般一齊砸了下來。伴隨著峭壁的崩析,整座山體也開始轟隆隆地震動了起來;借著尖嘯的狂風,堅冰一路滾行揚起的飛沙走石直接騰空而起,無數雪白的微小冰晶和棕黃沙塵一同起舞造就了沙暴般的壯觀景象。

   只覺得一瞬間周遭一片地動山搖,籠罩在這一片混沌中幾乎伸手不見五指,冒險小隊的幾人頓時覺得事態不妙。事實也是如此,不出片刻空中大大小小的堅冰就一批批地砸了下來;這些冰塊數量之多能量之大,甚至將山頂這鋪著千斤重的石板砸成了不計其數雞蛋般大的碎塊。伴隨著堅冰與石板地的“玉石俱焚”,其間所蘊含的寒冷氣息也得以充分釋放,在本就干燥的空氣中又凝了些粉末狀的小冰晶出來。雖然大作的颶風慢慢停息了下來,但山頂上這透著冰冷氣息的一大團沙塵卻沒有半點要散去的意思。

   轟隆隆隆……

   這些砸落下來的冰塊好像根本沒個完一樣,突然之間失去優勢的冒險團幾人只好圍在一起,被動地使用自身的雷元素和火元素抵抗著這壓倒性的冰元素。時間一長,體力和元素能量不支的問題開始顯現出來:陰冷的氣息開始通過幾人身上的傷口侵入了身體,讓他們的神志更加模糊不清。吃力地靠在已經有些彎曲的黑鐵大劍上,雷澤都快將嘴唇咬破還是禁不住全身出著冷汗,不知被多少冰錐砸過的脊梁也在微微地顫抖著。“迪盧克……先生唔,我們現在有點……危險啊……”

   “先保護好自己吧。”盡管迪盧克厚重的麂皮大衣已經被冰棱劃開了不少口子,但他劍上燃著的烈焰卻並沒有因此而弱上半分。盡管不知多少高速墜下的致命堅冰被烈焰和電火花的高溫化成了水與蒸汽,但仍有不少落網之魚重重地砸在不堪重負的幾人身上。

   這場重量級的冰雹風暴最終還是停了下來,喧鬧過後的谷地此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哈哈,我是不是應該放你們這些可憐的弱者……一條生路啊?”熒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不緊不慢地向著那站都站不穩的幾人邁步向前,同時細細地把玩著手上烏黑的劍。

   “不需要。有大家在,就不會感覺到疼了。”

   燥熱的氣息慢慢向四面八方延伸了開來,但不等旅行者找到這熱源,一支箭就嗖地飛來插進了她的後腦勺。“可笑!”熒相當不快地拔出並折斷了腦後的箭,同時轉身向那個方向迅速擲出一枚鋒利的冰錐。忽然,一陣無比熾熱的氣息頓時從身後傳來,旅行者不得不再次轉身回去。一團潔白的霧忽地騰空而起籠罩了整個山頂,而先前那幾人的身影已經不知所蹤了。熒只覺得有些惱怒,凝聚起周身的冰元素之力聚成數十把三尺余長的寒冰箭。“見鬼,怎麼什麼都看不見。難道你們……還想躲嗎?“她將右拳握緊,平舉至胸前,再莊嚴地張開手掌。

   “給我出來!”

   凝聚了旅行者黑化後的無言殺意,那些冰劍緩緩抬了起來並迅速向著四面八方發射了出去。

   “火焰,燒盡。”

   不知從何而起,翔鳳的唳鳴在半空中不絕地回蕩著。熒皺緊了眉頭並握緊了手中的劍柄,但她依然是有些不知所以然;直到那赤紅的黎明之鳥逼到近前。

   “誒啊!”

   炎熱的氣息瞬間侵襲了她的全身,像是要將一切都蒸成干枯的余燼。旅行者像風中的紙飛機般被輕易地吹飛了出去,不再冰冷的鐵劍也當地從無力的手中掉到了地上。先前支撐著強健心髒的冰棱也一根根地隨著高溫蒸發了,身體機能驟降的熒輕飄飄地落到了地上;此時她就連維持呼吸都變得極為艱難。

   “咳……咳咳。”

   待空中的混沌散去,滿場的堅冰早已不見,只余目光堅定的三人。石板地上的古老紋路間隱約亮起了鮮艷的紅光,不知是眾人高漲的熱情還是旅行者流出的血液。

   “謝謝你,小子。”

   像是對待親兒子一般,迪盧克少見地摸了摸班尼的腦袋。

   “這是我應該做的。”

   “你……”雷澤依然把大劍拿在手上,將鋒刃對准了地上苟延殘喘者的頸窩。

   “不必。”

   旅行者的眼皮微微跳動著,不知是對著誰艱難地笑了笑。“你們……給……”

   本以為大獲全勝的幾人忽然聽見背後傳來嘰里咕嚕的聲音,轉頭望去居然是幾張快要刻入DNA的丑惡嘴臉:幾個毛茸茸的冰系深淵法師正在跳來跳去地吟唱咒語,若是再晚一刻發現可能大家都要被凍成冰塊。“討厭的……氣味……”沒有誰不討厭擋在勝利面前的最後一塊絆腳石,怒火中燒的幾人迅速掏出了武器朝著它們狠狠劈砍了過去。似乎是因為怒火的額外加成,雷火元素的超載反應比先前要猛烈了許多,幾個深淵法師的護盾沒撐幾秒就噗噗破裂開來;再也沒有什麼東西能為它們擋住大家的“狂轟濫炸”了。

   “看來你們這群家伙偷機的技術比我還要高上一籌啊,佩服佩服。”

   又有一個渾身通紅的火系法師繞到了狂怒的幾人背後,但不等它舉起法杖發動第一擊就被伺機已久的溫迪射穿了頭顱。隨著法師們失去了生命力的軀體隨風消逝在了空中,地上只余下幾根閃閃發光的東西。

   “額……那個……”

   向著眾人艱難地抬起了傷痕累累的手臂,倒在血泊里聲若蚊鳴的旅行者像是還有什麼話要說;但很顯然幾人此時已經對奄奄一息的她失去了所有耐心。

   “那就不好意思了。”

   就連一向樂觀的團長班尼特也疲累地搖了搖頭,干脆地握著劍柄插進了熒的鎖骨與肩胛之間;而後者連話都沒說完就疼得兩眼一閉昏過去了。

   這場騷亂終於是徹底平息下來了,直到此時眾人方才發覺夜幕已經悄然降臨。“喔,這幾個法師還掉了素材呢。”走到一旁拾起地上的幾根枝條,溫迪開始對著月光仔細端詳起來。“這不就是普通的地脈枝條麼?”班尼特只覺得有些不以為然,但迪盧克老爺卻發現了些不平常之處:月光之下,雪白枝條上的清晰紋路透著隱約的金色光芒,而不是常見的淺藍色。

   “這個是地脈檀香枝。雖然外形和一般的地脈新枝類似,但其中流動的元素能量並不是一般的深淵法師能夠駕馭的。名貴的永生香就是拿這種枝條制成的……關於其具體成分目前還沒有被了解透徹,我建議還是先帶回去。”

   “額,那個。”派蒙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腦袋,“我覺得還是先救人吧?在這兒待久了估計很不妙……”“先回璃月吧。要是大家見到榮譽騎士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估計會出大麻煩。”“而且璃月那邊的醫術好可是出了名的。”

   入夜漸深,雪山的氣溫又一次降至了零下冰點。帶上元氣大傷的旅行者、芭芭拉以及那幾根奇怪的枝條,四人救援小隊順利地完成了他們的任務並迅速離開了這不祥的地方。

   這一趟意料之外的旅程,怎麼看都不是特別合算呀。

  

   真正的終幕

   旅行者,芭芭拉,迪盧克,派蒙和?

   街道旁的幾株大樹短暫地換上了黃色的新裝,不久又迅速地脫了下來。除了掃街大爺的工作量幾乎翻了倍以外,璃月港里的生活節奏並沒有因為秋日的到來而放慢半分。萬民堂卯師傅的爐膛一直在旺盛地燃燒著,總務司的職員依然在跑上跑下處理公務,而冒險家協會的凱瑟琳仍然在公告欄上張貼各種各樣的新委托。有時蕭瑟的秋風悄悄鑽了進來,芭芭拉便會來到閣樓的窗邊看看這陌生而又繁忙的街景;回頭再見到病床上的旅行者仍然昏迷不醒,她便不禁無奈地嘆了口氣。

   伴隨著一陣吱呀的聲響,迪盧克推門走了進來。“郎中認為旅行者還是應該使用艾灸的療法,雖然手頭上的艾棒好像一種起作用的都沒有。”溫暖的陽光爬上了小小的木床,灑在熒蒼白而毫無生氣的臉上;她的表情十分平靜,呼吸也相當均勻且平緩,好似在做一場不知何時才會醒來的夢。芭芭拉俯下身來摸了摸旅行者的額頭,小聲抽了抽鼻子:“唉,為什麼當時我沒能制止她呢,一聽就是這麼危險的事情……”“現在再後悔也沒什麼用了,得讓她盡快清醒過來才是。我一直在想深淵法師掉落的那些檀香枝是不是能派上些用場……”“你說那幾根奇怪的地脈枝條?”迪盧克依然緊鎖著眉頭,點了點頭表示贊許。“換我在這里照看她一會兒吧,你拿上這些去不卜廬打聽一下能不能煉成香吧。在這兒待了好幾天,芭芭拉小姐你也該出去透透氣了。”

   “嗯,好吧。”

   結構精巧的木質建築、懸空廊橋,屋檐下油紙扎的多彩燈籠,還有輕柔窗紗上栩栩如生的種種圖案……這座與自由之邦完全不同的小鎮是一片欣欣向榮,但又有條不紊。先前只是在冒險家的吹噓當中了解的種種傳聞此刻一一化為了眼前的實景,這是多麼讓人激動的奇妙經歷啊;不過走在異鄉的街道上,芭芭拉一身的修女打扮多多少少引來了來往行人好奇的目光。“真希望……熒她能盡快好起來啊。”像是害怕被旁人看出自己已經攪成一團亂麻的種種心事,她低下頭並默默加快了腳步。掌中紋理分明的枝條也逐漸變得溫暖了起來,平滑的質感完全不同於一般的樹枝;那並未被街邊排擋濃濃油煙掩蓋的一抹幽香也讓芭芭拉稍微安心了一些。

   循著悠揚的古琴聲,芭芭拉找到了位於城北的不卜廬。把握著數十里內品質最佳的藥材和炮制用品,不卜廬一直是郎中們抓藥的首選去處。但等她走上近百級的陡峭石階,卻看到櫃台後面空無一人。

   “有人在嗎?”店內的布置像極了八卦陣,裝著上百種藥材幾排大櫃在不大的店面里工整地排開;櫃台上的幾根香燭讓店內保持了幽暗的氛圍但又不至於看不清各個小抽屜前清秀的手寫標簽。“歡迎光臨……不卜廬。我在這兒!”深紅的檀木櫃台後面傳出了有些稚嫩的聲音,芭芭拉湊近後才注意到後面有個戴著宮廷官帽的小女孩。這一看不要緊,這小家伙的前額上還貼著黃紙寫的符咒,臉色也明顯有些不對勁。“啊……你是?”芭芭拉只感覺面前像是有陣陰風吹過,不禁臉色一變而後撤幾步。“七七……是僵屍。在幫師傅,照看店面。您有什麼需要的嗎?”雖然看著她帽頂一跳一跳的紅纓有些膈應,芭芭拉還是硬著頭皮把手上的枝條遞了過去。踮起腳來接過那幾根閃著隱隱金光的檀香枝,七七的眼睛也發出了光來:“上好的,永生香材料。”“能把這些東西……煉成香給我嗎?”這小家伙也不抬頭,只是細細查看著手上的檀香枝;最後她反而搖了搖頭。“不行,師傅說小孩子不能碰,煉丹爐。”“那……我總不能等到你的師傅回來吧?”

   一旁的假山上流水潺潺,盯著蓮花池里閒適的尾尾游魚芭芭拉卻是冷靜不下來;說不定再晚一會兒,蒙德城的榮譽騎士就要一命嗚呼了。見了來者這麼一副快要哭出來卻又不忍放棄的表情,七七只好點了點頭。“那你要,幫七七去找椰羊。”

   “椰羊?那是什麼?”

   “活動在重嶂間,數千年的半仙之獸。”

   “額……”不等芭芭拉琢磨出這到底是種什麼生物,一陣高亢的歌聲就傳了進來:“太陽出來我曬太陽,月亮出來我曬月亮咯~”

   “唔……!”這次輪到七七臉色大變,害怕得馬上拔腿跑到了藥櫃後面。“喂,你怎麼……”

   “七七!”

   一身深棕色制服的女孩子隨即衝了進來,直接拿著鐵鏟繞過迷惑的芭芭拉並麻利地翻過了櫃台。

   “你又藏在這里!”

   “不要,快放開我!”

   伴隨著鐵鏟刨地吭哧吭哧的聲響,霎時店內便一片塵土飛揚。不出一會兒,那闖進來的女孩就像無事發生一般不慌不忙地走了出來,兩手撐著櫃台看向芭芭拉:“你要開什麼藥呢?”“不是……我只是想請你們把那個煉成香而已。”說罷,芭芭拉指了指櫃台的幾根銀白色枝條。“沒問題。1000摩拉。”她自信地朝著芭芭拉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芭芭拉這才注意到她帽檐上有幾枝未放的紅梅,“大概……這個人是店長吧。”

   不出多時芭芭拉就拿到了兩根短短的棕紅色永生香,隨即小跑著送回了璃月港另一頭郎中的病房。那白胡子郎中也正好熬了一鍋中藥端過來,順帶從氣喘吁吁的芭芭拉手里接過了那兩根寶貝。“不錯啊,好貨色……就是比較考驗我的手法了。你應該讓他們做一根稍微粗一點的。”“就請您先這麼用吧。”迪盧克這才起身把位置讓給郎中,來到窗邊把方才給熒擦臉的毛巾擰干了晾在一旁。郎中一臉嚴肅地挽起了寬袖,借著火柱點燃了一根香,然後輕輕把另一頭貼上了旅行者的太陽穴。

   一刻鍾,兩刻鍾,躺在床上的熒仍然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等等吧,她會沒事的……”見芭芭拉倚在窗邊一動不動許久,迪盧克有些不放心地起身走了過去,但又不便靠得太近;和煦的午後陽光之下,她只是在靜靜凝視著掌心那朵芳香不再的小花。離開了旅行者的發際後這朵小花枯萎得很快,脫去了水分只剩下輕若無物的幾瓣在微風中顫抖著。“雖然說死在旅行的路上是冒險家們的殊榮,但熒她漂泊各地的理由確是比這重要得多……”她低聲喃喃著,輕輕合上了眼睛,那晚旅行者眼中的迷惘一瞬又從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

   “哥哥……”

   最後一柱永生香將要燃盡之時,那從火星駕著輕煙又一次旺盛地燃燒了起來。黑色與深紅的氣息自她的七竅先後奔涌而出,旅行者的衣飾變回了原本的潔白;兩道淚痕自她的面龐無聲地劃了下來。聽見這聲虛弱的呼喚,窗邊的兩人同時急匆匆來到了床前:眼瞼仍在翕動著,熒的丹唇微微啟了一道小縫。“哥哥……”“熒,是我們啊!你終於醒了,唔……”芭芭拉激動地搖著她的雙手,心髒好像就要從體內跳將出來。

   “沒想到真有用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不等記憶中那個熟悉的身影變得清晰,我就像是被外界的什麼能量喚醒了一般……知覺忽然就恢復了過來。雖然眼前的景象依然有些模糊不清,但這一頭紅發的男子和旁邊快要哭出來的女孩卻是再熟悉不過了。

   “我這是在哪里?”試著坐了起來,但體內的力量卻還是一片空虛。“我們現在在璃月,李郎中的病房里。我們還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呢。”這時我才注意到有個人在胸口伏著,這會兒正好抬起頭來。“她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再靜養幾日就沒問題了。被震得這麼嚴重的內傷還能這麼快恢復,真是難以置信。”“那當然,她可是……蒙德城的大英雄。”“哈哈,原來是這樣……那我就先不打擾各位了。”

   郎中站起身來拱了拱手,帶上門走了出去。

   “謝謝……大家,沒想到我居然干了這麼多傻事,唉。”“那你還記得我是誰麼?”真不知道這麼身材高大的紅發單馬尾男子還有誰會認不出來。“你是迪盧克老爺。”他只默默點了點頭,“她的記憶確實沒出什麼問題。”

   反倒是站在一旁的芭芭拉頓時變得滿臉通紅,有些不安地搓動著手指。“那個,我想出去透透氣……”“啊?”幾乎下意識般地抬起了手來,但我還是沒有制止差不多是向外衝去的芭芭拉。“奇怪,明明剛才她就出去透過氣的,之前還一直守著你不肯走……那看起來是之前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吧?”

   “嗯,哈哈。”我只得朝著在床邊坐下的迪盧克笑了笑,幸好這會兒派蒙那家伙跳了出來。“說到底,在山頂最後那會兒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都是痛啊,我臉上的笑馬上變得十分無奈。“那會兒我是先看見從後面靠過來的兩個法師想讓他們先回去的,畢竟再打下去也沒什麼必要了……誰知道你們下手會這麼狠,唉。”“那其實最後也沒什麼區別呀,反正深淵法師一定會被打敗,你也會變成原本的樣子。”

   “你再說一遍?”

   一股火氣頓時衝了上來,我一把就抓住了那個嬉皮笑臉的家伙背後飄揚著的幾條破布。“好啊,我現在餓得不行,就先拿你頂頂餓吧。”

  

   “喂!還沒到危急情況吧!”

   於是派蒙就被吃掉了(誤)

  

   至於商隊遺落的那些原石嘛……自然是作為神秘的傳說繼續流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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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我變菜了還是再也寫不出大家喜歡的文章也好,每次動筆都覺得越來越累。這篇文三月份開始寫,小修小改到現在,寫著寫著無相之冰都做出來了,哈哈。

   還是希望大家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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