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塊4】月亮
[chapter:(一)簽到]
組織這樣一個聚會是很費心思也很考驗腦洞的。
比如選址,主辦方花了很多心思,才終於選定在這個最深處直達地下三層的小劇場。這間劇場位於遠郊一處街心公園的地下整體有如一個倒置的金字塔,最底下,也就是面積最小的位置是舞台區,四周環繞的是一圈圈半封閉,也帶有帷幕的小包廂。穹頂漆黑,有如夜晚的天幕,似乎不經意般點綴了點點如星的燈光。只有中間的位置是一處透光的位置,似乎是經過了什麼精巧的光學設計,讓外界的光匯聚於此然後傾瀉於地,仿佛天上的一輪明月,灑下清輝照亮人間,也完美地貼合了這次聚會的主題。
比如隱私,估計沒有人傻到用真名字或者拿著身份證件來參加,而且由於事先被告知舞台上的表演將會有錄像,因此大多數參加者都選擇帶上了面具或者口罩,所以在地面上那個隱秘的劇場入口處,主辦方規定了一個隱秘的聯絡儀式——解開領口,拿起角落里的那瓶香水在裸露的脖頸處噴一點,然後用手指在胸口順時針連點四下,勾勒出一個月亮的形狀,再對著鏡頭說一句:“贊美女神。”
雖然有些中二,但是有夠復雜,足夠鑒別身份。
比如安全,這個派對是推薦組隊參加的。畢竟,性之所至時,觀眾恐怕難免在設置了簡易自助設備的包廂里做一些自我體驗的活動,而出於私密考慮,這些活動是無法被監控到的,因此主辦方要求一個人體驗的時候身邊必須有個神智清醒的朋友在,確保不會發生意外風險。
出於對參與者負責,這種高危的聚會是不允許有意外發生的,
比如服務,除了足量供應的酒水飲料,少量的水果和一些助性藥劑,包括服務生,攝像師,醫生在內的少數會即使出現並適時消失的工作人員以外,主辦方還給每個參加者都提供了暖心禮包,里面的東西包括一次性內衣,浴袍,繩子,塑料袋,配有鑰匙的手銬,一小塊用來醒神的嗅劑,灌腸套裝,潤滑油,一套全新的跳蛋肛塞小型按摩棒套裝,外加一小盒三片裝的岡本003。
也比如眼前的這張印刷精美的三折的折頁。
左側的那折是幾乎每個參加者的手機上都收到過的本次活動的宣傳海報——底色是有如幽邃夜空的藍紫色,上方懸掛了一輪皎潔的金黃明月,灑下的月光形成一個朦朧的光錐,光錐里,有個長發飄飄的女孩坐在一架三角鋼琴前,構成一道好看的剪影,而在那明暗交界的地方,則似乎有個吊著脖子的的女人身影,如果仔細看,還能在陰影里發現一個空蕩蕩的繩結,一雙似乎正死死扼住女人脖子的手,一張被塑料袋緊貼包裹的模糊臉孔,以及一雙垂下來的腳和從腳尖滴下的淋漓水珠,而那些墜落的水珠又在海報底部聚會主題的位置上蕩開一圈圈漣漪。
那是一行淺黃色的英文:THE EXTREME ORGASM OF EROTIC ASPHYXIATION(窒息式性愛的極限高潮),其中,EXTREME中的M,ORGASM和EROTIC中的兩個O和ASPHYXIATION中的N被特意擴大了字號並改成了月白色,因此組成了另外一個單詞,而這個單詞的中文意思則被印在那行英文主題的下面。
Moon,月亮。
中間的那一折的上半部分,用花體字和隸書印著這次聚會的節目單:
簽到
雞尾酒會暨自由交流
開場節目與流程介紹
I. Adagio sostenuto (主環節一:遲延的柔板)
II. Allegretto(主環節二:小快板)
III. Presto agitato(主環節三:激烈的急板)
謝幕與告別
在每行字的前面都是個吊頸的女人的黑白剪影。
而節目單下方,則用更小的字體印了如下內容:
出辦方:極樂公司
聯合主辦: Awakening Night Club,冰藝傳媒,怡紅快綠,常青藥業(排名不分先後)
總策劃:FPPP
主持人:月光下的凡妮莎
攝影:朋朋
攝像:貝爾
鋼琴演奏:望西
溫馨提示:
請您充分了解本次聚會的內容,合理評估由此產生的風險,珍重生命,為自己和同伴負責,並充分保護他人隱私。
駱駝投資旗下沙漠之舟基金及極樂集團旗下樂善基金將分別您為本次聚會所捐贈的每元善款分別同步捐出等額資金,通過指定平台專項用於救助失學兒童、貧困人群、自閉症、漸凍症群體的救助及其它重大疾病的救助研究,具體資金明細將通過您申請的原渠道向您據實披露。
請注意:本次聚會的侍者可以應您的要求為您提供有限制的窒息play協助或按照您的意願和您進行私密器官的深入接觸,但二者不可同時進行。
希望我們的安排能讓您能全情投入,盡情享受今晚的聚會。
同時,特別邀請在簽名簿上簽下您本次使用的昵稱,並撥冗填寫右側折頁上的調查問卷,裁下並投入簽名簿旁的收集箱。
再次感謝您對主辦方的信任,願您有個難忘的夜晚。
最右側的那折是可以裁下的,上面印了一系列可供勾選的問題:
1.\t您的年齡區間是?
(18至22歲 / 22至25歲 / 25至28歲/28-32歲/32-40歲/40歲以上/保密)
2.\t您自我認同的性別是?
(男 / 女 / 其它 /保密)
3.\t您的性取向是?
(異性 / 同性 / 雙性 / 其它/ 保密)
4.\t您是通過什麼渠道首次接觸到窒息play的?
(文字 / 視頻/ 朋友介紹/ 親身體驗 /保密)
5.\t您之前有無親身嘗試過窒息play的經驗?
(有 / 無)
6.\t您是從哪個平台了解並受邀參加本次活動的?
(極樂集團 / 怡紅快綠 /Awakening Night Club/ 冰藝傳媒/ 其它 /保密)
7.\t您最喜歡或者最能接受的窒息play方式是什麼?
(絞/ 吊/ 扼/ 悶/ 吸入氣體或液體/ 其它/ 均可,無所謂/ 保密)
8.\t您是否有其它不介意與我們分享的性癖好?
(無/有,請列明)
9.\t您對窒息Play可以產生性高潮的理解是?
(主要來源於大腦缺氧 / 主要來源於瀕死體驗 / 兩者都有/ 其它 / 不知道,很好奇 /並不在乎)
10.\t您是否了解窒息play有可能產生對於大腦不可逆的破壞甚至導致死亡?
(是 / 否)
11.\t您是否希望在失去意識(昏迷甚至身故)的情況下與他人發生性行為?
(很希望 / 無所謂/ 我拒絕)
12.\t您是否曾針對自己可能在窒息play中身故的情況對遺體做出安排?
(曾經簽署過遺體捐贈書/ 曾經委托其它機構進行特殊防腐或保存處理/ 進行過其它安排/ 沒有,若在本次活動中有意外發生,希望主辦方協助處理/ 沒有,且我不會從事任何可能導致身故的危險活動)
13.\t您計劃在本次聚會中的參與方式是?
(不做任何窒息體驗的單身觀眾/ 攜伴前來或希望在聚會中找到同伴共同私密體驗/ 會考慮參加在演出場地進行的三個環節公開演出的部分或全部 /其它/ 還沒想好)
14.\t若您在本次活動中身故,您是否願意將您的問卷公開給本次活動的參與者?
(是 /否)
15.\t如果您願意,請用一句話表達您對窒息Play的看法。
……
手里拿著紅色蘸水羽毛筆的女孩用她那雙烏溜溜的聰慧眼眸從頭到尾瀏覽了手里的折頁好幾遍,甚至沒有放過背面印刷的主辦方和協辦方的廣告以及窒息play的有關常識性知識,而後便不假思索地在問卷上連續挑了一串對勾。
她把筆尖停在了最後那個需要書寫文字的問題上,然後就轉而看向那個素淨的簽到台上的那張用於簽到的羊皮紙和上面的那些手寫的名字。
月光下的凡妮莎,Vicky,白騎士,黑騎士,Garroter,Garrotedgirl,艾美兒,麥樂迪,賈思敏,揮去秋白,紅娘把酒,るい,Clinton V Barton,雪莉,在屋頂裸奔的行為藝術家……
這些或者不該被稱為“名字”,只是一系列“稱呼”?
Whatever。
她在心里腹誹了一句,然後有些浮夸地聳了聳肩,順手從身邊經過的一位穿白襯衣黑馬甲和黑色長褲的侍者手中取了杯酒,輕輕啜了一口。那酒是也是淡淡的藍紫色,里面漂著一片如月的金黃檸檬,看起來很像折頁上的那張海報。
“我的成績足夠好,頭腦也足夠聰明,因此不在乎因為窒息死掉一些腦細胞。”
女孩終於又提起筆完成了她的問卷,然後在那句話後面以及那張羊皮紙上分別簽下了她的名字。
楊桃。
[chapter:(二)雞尾酒會暨自由交流時間]
“環境還行,酒水一般,但起碼勝在量足。”穿一身剪裁得體的露肩黑色魚尾長裙的高個子女生把空酒杯放到侍者的托盤上,然後對身邊的女伴說。
她的大半張臉都被從額前垂下的黑色面紗遮著,若隱若現,而她的長發也被垂下的頭紗掩住,看不清顏色和長短。但僅僅憑著她依稀的臉龐輪廓和被長裙勾勒出的窈窕身姿就能判斷她絕對是個頗為出眾的美人。更不用說她裸露的光潔肩頭和天鵝般的修長脖頸,以及她頸間的黑色choker,更是和今天party的主題深深契合。
“嘖。”她身邊那個比她個子稍矮的金發女伴咂了咂嘴,“夕……Vicky,想不到你們這次能搞得這麼大,看著那個問卷,心里毛毛的,總不成……”她說著,有點不安地移動了一下她那兩條被白色長絲襪包裹的圓潤長腿,“說清楚,我可只是為了出新圖來這里找靈感的。”
“晚了,你已經落入魔掌,今天你的結局不是被掐死之後做成冰娃娃就是被掛在路燈上當裝飾,你的粉絲們一定喜歡極了,真人版的白騎士……說不定這里就有你的粉絲等著冰了你然後啪啪呢,嘿嘿。”被叫做Vicky的高個子女生用她帶著黑色長手套的手捏了同伴的屁股一把。
“我看我還是一會先到包廂里拿枕頭悶死你算了。”白騎士笑罵了一句。
“唉,傷心了,原來我情頭是這樣對我的……生無可戀,我去當個冰娃娃也不錯,等你和今天那位黑騎士組了CP開始滾床單時,記得把我放在你們對面當牛頭人。”Vicky裝出一副怨婦的語氣。
“嘖,呸呸呸,我才不要和那樣的變態受虐狂組CP。”白騎士皺了皺可愛的眉毛,“也不知這個黑騎士是從哪里冒出來的,而且又這麼古古怪怪,蒙著眼睛被銬著進來,然後就直接被鎖在那里……”她說著,抬手向高處指了指。
那是個幾乎隱藏在黑暗里的十字架,一個皮膚女人被頭下腳上地倒縛在上面,她的雙手雙腳和脖頸各自被一個鋼箍固定著,除此之外,她身上唯一的“衣服”就是那些把她的皮肉幾乎勒成一塊一塊的龜甲,也讓她的雙乳被勒得極為突出的繩子。她的眼睛被黑布死死裹著,嘴里塞了個應該是醒目的紅色口球。 如果不是她的赤裸身體會時而蠕動一下,她看起來就幾乎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倒也不違背今天的主題,人家說十字架處刑的原理也是窒息來著,世界很大,總有人好這一口兒。”Vicky說著,“說起來這位黑騎士的身材真的好。”
“我還是更喜歡正常點兒的。”白騎士轉頭看向中間的場地——那里擺了一架黑色的三角鋼琴,而此時,一個穿著白色緊身短袖T恤,卡其色超短裙和白色旅游鞋的披肩發女郎正趴在鋼琴上,在鎂光燈里擺出各種誘人的姿勢。這個身材火辣的女人並沒有像大多數參加者一樣用面具,口罩或者面紗之類的東西遮住面孔,或者用濃妝抑或汙漬遮掩自己的面容,就那樣肆意地暴露著她的本來面目。而隨著她的動作,那條短裙向上掀起來,露出那兩條骨肉勻稱的健美長腿結合處那一片稍顯深色的皮膚和那片覆蓋在三角洲上的短短淺淺的黑色毛發。
“嘖,去看看這個真空豪放女,我咋覺得……”白騎士眯了眯眼睛,拉著Vicky的手,向著那台三角鋼琴的方向走過去。她的眼球似乎被這個女人牢牢抓住了,以至於在不經意間撞到了一個全身從頭到腳都被黑色膠衣包住,腳踩黑色高跟皮靴的豐腴女人。這讓白騎士往後退了兩步,卻又踩到了身後一個身量比這個黑色膠衣女矮一些也很纖細的,穿一身紅色膠衣的女人的赤腳,讓那個女人吃痛得嘶了一聲。
“抱歉抱歉,我走神了沒看著路。”白騎士一臉窘迫地道歉,看了看這個紅色膠衣女人裸露出來的月牙笑眼、不大的雙乳和那雙皮膚白皙得接近透明,可以看到青色血管的修足,抓了抓頭發,咧開嘴笑了笑,“那個……嘿嘿,我是白騎士,這是我朋友Vicky。”
“沒事沒事,我叫麥樂迪,她是陪我來的朋友賈思敏。”紅色膠衣女指了指那個被黑色膠衣包裹得曲线畢露,卻從頭到腳一寸皮膚都沒露出來的女人說,她的聲音很甜,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彎成了兩個小月牙,藏在紅色乳膠面罩下嘴唇也隱約勾勒出了好看的弧度。說話間,她便牽了她的伙伴賈思敏的手轉身走開,同時用空著的手背遮住口部輕咳了兩聲,“還有,Vanessa很吸引人,特別是她的紋身。不光是你,我想包括我倆在內,很多人也看走神兒了。”
“嘖,Vanessa,這次的主持人月光下的凡妮莎嗎?唉不是我說夕……”白騎士邊走邊說,但她的嘴已經被她的好朋友Vicky那戴著黑色過肘絲質長手套的手死死捂住,好半天才放開。
“再亂叫我名字我就現場冰了你。”松開手時,Vicky咧了一眼氣喘吁吁的白騎士,“白給騎士!”
“誒我太激動了沒注意,那個……Vicky你看,看她的脖子上紋的玫瑰花,還有她右腿上的五线譜,腳踝上的骷髏頭、紅色桃心,字母和大麻葉,還有還有……”白騎士抬起她帶著白手套的手指了指已經趴在鋼琴上俏皮地向後翹起一條腿的火辣女人,讓Vicky去看那女人裸露的右臀,“那棵櫻花樹,錯不了的,她在群里發過閃照的,她是小維,咱們群里那個的紋身小維!想不到她也……”
“她是樊維嘉,白羊座,著名的極限運動和登山愛好者,她身上那些紋身是從她十七歲起每一次挑戰過一次自己的極限之後的紀念,比如她在登上喬戈里峰之後就在自己肋下紋了一只巨大的哥斯拉……幾個月前,她在微博上說要去梅里雪山挑戰卡瓦博格峰,說她總要在沒法爬上這座山峰之前爬上她,就像她之前登頂珠峰一樣,她還說,如果她能成功,回來後就會在自己腰部那塊空地上紋一朵蓮花,可是……”一個穿深藍色吊帶長裙,留著大波浪披肩發的女人略帶慵懶的聲音說著。她的個子中等偏高,嘴角有顆小小的黑痣,雖然保養得還算不錯,但是眼角卻已經有了點歲月的痕跡。
“可是按照公開信息她失蹤了,而卡瓦博格依然是沒人征服過,很多人都說她已經死在了那位拒絕人類攀登的雪山之神那里,對嗎?”她身邊的小個子女生啜了口手里的藍紫色雞尾酒,聲音清脆地接話,“可實際上……”
“嗯,我已經看到她腰上那朵蓮花了。”沒有自我介紹的大波浪女人眯了眯眼睛,這讓她顯得更懶了,“還有,我從美兒那里知道了一些別的事,比如她是這個party的主持人,還有……”她拉個長音,然後淺淺打了個哈欠,“楊桃,你知道這里有吸煙室嗎?我煙癮上來了,陪我去抽一支。”
“好呀,等我喊上我朋友一起。”轉身走開的時候,楊桃面具下面那雙精光四射的眸子似乎不經意間在白騎士身上停了停,而白騎士則局促地向上拉了拉自己的口罩,有手足無措地拉了Vicky快步走開去。
或者是用逃開更合適。
“你剛剛怎麼了?”直到走進屬於她們的包間里關好門,Vicky才問她的同伴,“忽然就心神不寧的樣子。”
“好險好險,還好我認出了她那身衣服,差點社死……”白騎士翹挺的胸脯兀自起伏不定,然後她往四處環顧了一下,終究選擇貼著她同伴的耳朵說完下面的話。
“誰?那個渣女大波浪?還是那個婊里婊氣的楊桃小姐姐?”
“誒不是啦,是後來跟她們倆一起去抽煙的那個……喏……你知道我最近在那家……就是何姐介紹的那個……”白騎士的聲音越來越小,似乎還是怕被人知道了她的身份然後社會性死亡一樣。
“原來如此,說起來,咱們怎麼慶祝一下我家小夏同學逃過社死之劫呢?”Vicky眯了眯她那雙顧盼生姿的漂亮眼睛,嘴角好看地向上勾起笑,然後猛然一把把白騎士推倒在床上,然後抓過身邊白色羽毛枕頭,“我看就現場把你加工成冰娃娃好了。”
“啊,夕……”白騎士的話沒說出口,臉就已經被那個枕頭死死悶住,開始蹬踢她那被白色絲襪包裹的健美雙腿,而Vicky已經臉泛桃花,呼吸急促地合身壓上。
“嗚……”
兩個女生就這樣纏在一起,而一縷悠悠的琴聲也在這時好巧不巧地飄進來。
[chapter:(三)開場節目與流程介紹]
台上台下,燈光全熄,甚至連穹頂上那處透光處也被封閉了,四下各種嘈嘈切切的聲音也隨之漸漸低落下去。片刻之後,流淌在那籠罩一切的黑暗里的,就只剩下大提琴如訴的琴聲和鋼琴如水的琶音。
還有一些或輕柔或沉重的呼吸聲和衣服摩擦聲。
那是《月光》,不過不是貝多芬的,而是德彪西的。比起前者,它顯得更寧靜也更溫柔,作為開場曲目剛剛好。
而且,或許是因為今天的獨特氛圍和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這音樂又頗顯得有些獨特的魅力。
是的,按照這個圈里的說法,大家都是同好,所以有時總會被一些莫名其妙的點戳到。
比如月亮,從古至今,在很多傳說,甚至是構詞法里,月亮和瘋子都是同源的。
而聚在這里的這些痴迷於在常人看來危險變態的癖好的人也是如此。
“瘦骨伶仃的妓女,
聳著長長的脖子,
她可是
他最後的情人……”
伴著音樂,那把略顯沙啞的女性嗓音聽來頗有些空靈飄渺。
“《絞刑架之歌》,勛伯格的《月光下的皮埃羅》的第十二首,詩的原作者是比利時的詩人吉羅,不能不說,內容很合適今天的party,只是……”一個聲音在坐席上喃喃低語,不知是說給同伴,還是自言自語。
也就在那人的話音里,一道光從穹頂上投下,照亮了小舞台中心的那張椅子,和椅子上的那個身穿灰色囚服,頭上套著相同顏色的灰布頭罩,帶著手銬腳鐐,赤著雙腳的犯人。從那纖小的身材和胸部的攏起可以看得出那是個女人。
她就那樣坐在那里,坐得很直,後背貼緊了椅背,胸口也高高挺起。
那道光更亮了一點兒,所以黑暗里的觀眾們現在可以基本看清套在那女犯人脖子上的繩索,以及椅子後面那根筆直的木柱了。
“西班牙螺旋絞,所以這是選擇德彪西作為開場的原因?”開始低語過的那個聲音又出現了,比方才音量略大,因此能讓人聽出這是一把較普通男性略顯得高亢的嗓音。而在反射的微光下,那個人的輪廓也依稀浮現,似乎是個身量不算太高的戴半高黑色禮帽,穿白襯衣和黑色背帶褲的瘦削青年,嘴唇上似乎有一抹略顯滑稽的深黑小胡子。這讓他看起來有點像卓別林。
“沒錯,很開心這位先生能注意到我們的開場音樂和開場節目之間的聯系。”在最開始念誦詩句的那個有些沙啞的女人聲音又響起來,“對於作者,沒有什麼比讀者能知道她寫的究竟是什麼更讓人開心的事,同樣,對於party的主辦者,也沒有什麼比有參與者能get到我們的小心思更欣慰。”這女人的聲音是透過四壁的揚聲器傳出來的,因此在場的觀眾誰都無法判斷說話的是不是椅子上的女“死囚”。
“但是很可惜,雖然《月光下的彼埃羅》里面也提到了貝加莫,但是德彪西的《月光》,也就是《貝加莫組曲》的第三首並不是以此為靈感寫成的,如果說起來,他應該是更多地受到了魏爾倫的同名詩作的啟發,而網上那些說它來源於《月光下的彼埃羅》的,其實是搞錯了,或者是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當然……”那個留小胡子的青年人浮夸地聳了聳肩膀,從身邊一個端托盤的女侍者那里端了杯酒抿了一口,然後順手摸了那女孩的屁股一把,“和絞刑架連接起來還是很帶感,這我不否認,所以,還是要贊一句用心良苦。”
“謝謝這位,嗯……先生……的科普,”先前的那個稍顯沙啞的女聲帶了點笑意,“這讓我接下來的解說變得簡單了好多。”她的聲音里隱隱夾了些粗重的喘息,讓人聽來遐想連篇的。
“看來我並沒有准確把握到主辦者的意圖?”小胡子挑了挑眉毛,“那就拜托讓我知道一下吧,而我也會對我剛才的不禮貌付出代價,比如就著這首《月光》把自己掛起來,來段淋漓盡致的空中舞蹈給大家助助興。”說著,他信手按了下座位旁的遙控器,嚶嚶的馬達聲里,一個結好的繩套就這麼垂落到他面前。
他絲毫沒有猶豫,順理成章地站起來,摘下禮帽,拉開繩套把頭伸了進去,雙手把繩結在腦後整理好,然後再把禮帽重新戴好在頭頂上。他身邊那個剛剛被他輕薄過的女侍應生似乎被這個人的行為驚到了,沒有被面具覆蓋的下半張臉一下子變得一片慘白。
“Easy,我最美麗的女士,今天大家來這里不都是為了這個?可能區別只是親身體驗還是看而已。放心,我只給自己設定了十分鍾的時間,大概應該剛好對得起之前我喝掉的那些免費酒水同時也不至於太危險,畢竟我還是很好奇後面的主要環節的。但是,窒息有風險,投繯需謹慎,還是提前說一句,如果有個萬一,我授權主辦方公開我的問卷。我是揮去秋白。”小胡子的笑容還是很浮夸,語速有些快,說話之間把他腳上的尖頭皮鞋的鞋尖朝外,用兩個鞋跟相互磕了磕,這讓他看起來更像卓別林了,“好了我要開始了,我的主持人小姐,不知道你可否在我解惑的時候同時給我的舞蹈一點追光……或許也給你自己一點,畢竟,你是月光下的凡妮莎,還是你已經在月光下了?”
鋼琴和大提琴的樂聲還在流淌,只是又有兩道光亮起來,其中一道照亮了套在年輕人白皙的脖頸間已然開始微不可見上拉的絞索,另一道則把舞台上的三角鋼琴和琴凳上的女人勾勒成一道朦朧的剪影。
“暖場節目的配樂和內容之間確實是有微妙聯系的,而且也確實和你剛剛說的有關系。揮去秋白,你現在應該還能說話,願不願意和我們分享一下你從網上知道的相對關方的西班牙螺旋絞的知識?比如某度百科上的?如果你碰巧看過的話。”主持人凡妮莎的聲音還是在沙啞里帶著氣喘,不過這次她似乎是關掉了別在她身上某處的麥克風,因此現在在場的人都可以清楚地聽到她的聲音正來自那架三角鋼琴的方向,而那恬美如月光的琶音也正是從她的指尖流出來的。
“西班牙螺旋絞刑,是16世紀上半葉的一種極刑……英文、德文、西班牙文均為garrote,詞源可能是古法語garrot或garoquier,意為“斗爭”,指死刑犯被絞死時的掙扎……只在兩個歐洲國家使用,也就是西班牙和葡萄牙,發明人是西班牙人……西班牙在對這一刑罰施行了幾個世紀之後,在1870年的刑法典中正式采用它作為懲處重罪的刑罰……”揮去秋白有些費力地說著,由於那根在緩慢卻不斷上來的吊索的緣故,他腳上那雙黑皮鞋的鞋跟已經稍稍離開了地面一點,脖子也顯得比剛才長了一點點,頭稍微向一側傾斜,那頂禮帽還在他頭頂上,只是有些搖搖欲墜,“我記得那條百科很有意思,上面除了講了西班牙螺旋絞的執行方法,以及人從窒息到死掉的五個階段之外,還特別提到……咳……提到這種螺旋絞刑更適用於處死……女死刑犯……還有……那些女死刑犯都是光著腳被處死的……她們的腳底都會變得髒兮兮的……雖然在百科里寫這些並不適合,但是的確很帶感……從前沒注意,現在看來……Fuck!我知道了……”
“揮去秋白,你知道什麼了?”主持人的聲音聽來笑盈盈的。
“和提到德彪西是因為受了……《月光下的彼埃羅》的啟發……才寫出這首曲子的那個帖子一樣……這條百科,也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或者說,你們是要用這首曲子引出這個帖子的話題……”套索越拉越高,揮去秋白似乎是想把話說完,所以在拼命地繃直雙腳,盡量讓他那雙黑皮鞋的鞋尖不要太早離開地面,他的胸口開始發出呼呼的風箱般的聲音,說話也變得越來越費力,以致於沒法保持原本那種刻意為之的聲音,但這讓他的嗓音變得比剛才更高亢甚至更清澈了一點,“我早該想到的,不冤……特別是我在簽名時看到了里面就有Garroted girl和Garroter這兩個名字,所以現在台上的應該是前者,而後者說不定就是……算了……小丑竟是我自己”說到這里,他似乎想嘆口氣,但是沒有成功。
因為就在這個時候,他那雙穿著黑皮鞋的腳已經完全離開了地面,而他的黑色半高禮帽也落下來,同時落下的還有粘在他唇上的那一抹黑色的小胡子。
一頭火紅的披肩發散落下來,而他的胸也開始夸張地向前挺起,以至於把胸前的一個扣子崩飛,露出了一抹酥胸和半只翹挺的豐腴奶子。
一片嘩然。
他竟然是她。
嘩啦一聲,一直僵立在揮去秋白身邊的那個侍應生手里的托盤連同里面的兩三杯雞尾酒同時跌在地上。
“沒錯,百科里的條目是網友撰寫的,審核得並不很嚴。而我,還有我的朋友Garroted girl都相信,寫這條百科的網友,很大概率就是那位叫做Garroter的同好,因為在圈子里,他始終是對於女死刑犯的被弄髒的光腳最痴迷的……插一句,”留著一頭及肩褐發,身材火辣的凡妮莎,也就是之前被有些參與者認出其本尊的樊唯佳從琴凳上起身,看了看已經開始不自主地蹬踢的揮去秋白,以及她身邊那個手足無措,似乎在尋找什麼的女侍應,“和同伴一起享受窒息不是壞事,但是正如折頁上的溫馨提示,我們更希望您可以在您的朋友體驗窒息的時候保持清醒,一方面好好欣賞她的表演,更是便於在萬一出現狀況時人工干預,比如在她預先設定的十分鍾到了的時候吊索沒有按時松開……”
那個侍應生打扮的女人一下子僵住了,然後就那麼頹然坐下。她沒有去看舞台上的主持人或者椅子上的女死囚,只是仰著頭看那雙蹬踢的尖頭黑皮鞋。
而凡妮莎也沒再去多看在空中掙扎舞蹈的揮去秋白,就好似這個插曲沒有發生過,或者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一樣。她面帶微笑,開始一步步地向舞台中央的女死囚走過去,那條原本掀起到腰間的短裙隨著她的站起落下來,遮住了她雙腿之間的部分。
鋼琴的聲音已經停下來,只剩下從暗處角落里傳來的大提琴聲還在悠悠地低回繼續。
“揮去秋白小姐已經完全說出了我該說的台詞,這讓我省了不少力氣,或許可以因此在後面的環節里多堅持一會,從而拿到頭獎。”凡妮莎的聲音顯得很輕松,“至於頭獎是指什麼,我將在開場節目進行的過程中解釋。可能今天的一些同好已經從我的長相或者我的紋身知道了我其它身份,但我還是要自我介紹一下我現在的身份——極樂集團的合伙人之一,也是今天的主持人,月光下的凡妮莎,同時正如你們大家看到的,我也是這次party的參與者之一。而現在……”她走到舞台中心的那把椅子旁邊,按了按上面那個死囚打扮的女人的肩膀,“Garrottedgirl,我的好朋友,作為這個環節的主角,你准備好了嗎?”
一直被銬在椅子上的女死囚身體隨著顫抖了一下,她寬松囚衣下面的胸脯開始劇烈起伏,好半天之後,她終於第一次開口,“他真的來了嗎?”
她的聲线很獨特,帶了一種莫名的磁性,讓人聽之難忘。
“嗯,至少我看到他的簽名了,所以我想他是接受了你的邀請。你依然希望讓他來做這件事,是嗎?”凡妮莎貼著Garrotedgirl的灰色頭罩問。
椅子上Garrotedgirl點了點頭,她那被兩只腳鐐鎖住的赤腳不安地在地上磨蹭了幾下,顯得有些緊張,也或許有些期待。
鎖住她腳踝的腳鐐開始嘩啦啦地響。
“那條關於西班牙螺旋絞的百科的真正作者,Garroter先生?”凡妮莎站在Garrotedgirl的身後,抬起頭看向那些隱在黑暗里的觀眾,眯了眯她那雙顯得有些狹長的眼睛,“請不用擔心,我們會做好隱私保護,既然你已經答應了你這位老搭檔的邀請,那麼……”
大提琴的聲音止歇,坐席也變得安靜,除了身穿白襯衣黑色背帶褲和黑色尖頭皮鞋,做男裝打扮的紅發女生揮去秋白懸在空中舞蹈時衣服摩擦的悉悉簌簌的聲音以及她喉嚨里發出一陣陣咯咯呃呃的聲音。
就這樣過了三十秒,一聲來自男人的沉悶嘆息傳來。然後那嘆息的主人開始從最高處的角落里一步步走下來,他的周身籠罩在戴兜帽的黑色長袍里,臉上帶了個遮住整張臉的白色面具。
他如幽靈般走到了椅子上的Garrotedgirl身前,低下頭看她被腳鐐鎖住的腳。
“Garroter先生,你在看我的腳嗎?”椅子上的女人低低地問,但語氣里帶了一點點笑意。。
“你,你是……?”籠罩在黑袍里的Garroter明顯地畏縮了一下。
“安心,我只是Garrotedgirl,咱們在網上搭檔了很久,當然,如果你想看看我的臉,可以隨時把我的頭罩取下來,不管是現在,還是做完咱們說好的這件事之後。”椅子上的女人聲音里帶了一絲絲期盼,“還有,可以把我的腳鐐打開嗎?對我來說這太重了。你說過這不會影響接下來的事情的。”
她說著,費力地把她被腳鐐鎖著的雙腳抬起來,費力地舒張了一下纖長的腳趾,露出已經滿是灰塵的腳心。
Garroter愣了一秒,然後蹲下身,一只手接過了凡妮莎遞過來的鑰匙,另一只手捧住了女人那雙腳。
他帶著手套的手和她腳上的皮膚接觸的時候,兩個人都顫抖了一下。
“Garroter先生,我的腳好看嗎?”她問,語氣里的
他點了點頭,把腳鐐打開了。然後他站起身,走到了椅子後面,雙手握住了那根連著勒住女人脖子的繩索的金屬長杆的兩端。
“我要開始了。”他低低地說,“你現在反悔還來得及。”
“不,這是我想要的。還有,我希望你能摘下我的頭罩看我一眼,在我們完成這件事之後……嗯,開始吧……還有,如果可以,請稍微慢一些。” Garrotedgirl的聲音有些發顫,近處的人甚至能聽得出她吞了吞口水。
Garroter朝凡妮莎看過去,而凡妮莎朝他點了點頭。
他的雙手把那根金屬杆握得更緊了些,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終於開始緩緩旋動。
於是,那根繩子在Garrotedgirl的脖子上一點點收緊了。這先是讓她被頭罩罩住的頭不自主地向後仰,然後她的胸開始挺起來,激烈而無助地起伏,她的胯不由自主地向前頂,半個屁股滑除了椅子邊緣,她被手銬銬住的雙手無助地向上抬起來,而她的雙腿一下子伸直了,腳尖緊緊地繃起來,腳掌開始無助地在地上摩擦。
“請享受你們的相聚,以及接下來的時間。”凡妮莎對這對男女欠了欠身,然後又對雙腳已經離開地面一尺多高,雙腿一屈一伸地做著大幅度掙扎的揮去秋白做了個同樣的動作,“也同樣祝你窒息愉快,揮去秋白小姐。”
此時,揮去秋白已經吊了將近三分鍾,在掙扎中,她的一只黑皮鞋被踢飛了,一條背帶從肩頭滑落下去,白襯衣的扣子崩飛了兩個,一只在乳頭上穿了小鈴鐺的奶子已經完全曝露在空氣里。
而舞台中央,隨著黑袍人Garroter緩慢但堅決地旋動,絞索已經深深勒進了頭上套著死刑犯頭罩的Garrotedgirl的脖子里。
開始有粗重的呼吸從黑暗籠罩的開放觀眾席和半封閉的包廂的各處傳出來,混雜著衣服的摩擦聲,振蕩器低回的馬達聲,手指進出身體或者擼動包皮的水聲,親吻的口水嘖嘖聲,以及那些或克制或放縱的呻吟聲。
那來自黑暗里的大提琴聲在這時也轉換了曲調,變成了那部有關猶太人的奧斯卡金獎影片的主旋律。
“這是開場節目。”凡妮莎站在舞台的角落輕聲說,她的修長脖子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緊緊勒了一個黑色的,足有4厘米寬的黑色choker,幾乎把她從頸側到下巴上用青黑色墨水紋的那一大片玫瑰花完全遮住了,“而我會利用這點時間,介紹一下接下來的環節。”
那個寬寬的choker似乎很緊,勒得她很不舒服,於是她略顯夸張地動了下脖子。
“今天Party的主題是月亮。其中三個主環節各自對應的是貝多芬的C♯小調第14號鋼琴奏鳴曲,也就是大家所知道的《月光奏鳴曲》的三個樂章,同好們可以在觀眾席或者包廂內欣賞,也可以在過程中隨時與自己的伙伴,新結識的朋友或者這里的服務生進行在保障安全的前提下進行自由體驗,就如同揮去秋白小姐向我們展示的……”凡妮莎有點氣喘吁吁,指了指正對舞台處依然在空中舞蹈的揮去秋白。
此刻這男裝的紅頭發女生的頭已經歪向一側,蹬踢的幅度稍微小了些,從開始地劇烈蹬踢變成了短促而持續地抖動,身體隨著掙扎在空中無助地旋轉,眼神漸漸變得有些渙散,半張著口,涎水從嘴角垂下來,垂落到那只坦露在空氣里,乳頭早已高高豎起的,變得有些腫脹的鮮嫩奶子上。
“十分鍾了,主持人,她已經吊了十分鍾了。”那個侍應生打扮的女生癱坐在她懸垂的腳下,眼淚從她面具下面垂下來,匯聚到下巴上滴下來,“放她下來,她快要吊死了。”
“還有最後20秒,在我們的常識里這應該是安全的,當然你也可以現在把她放下來,這也是同伴的意義。”凡妮莎眨了眨眼睛,似乎想吞一口口水,但是卻失敗了,只能無助地深深做了個呼吸的動作。
凌空懸掛的揮去秋白的掙扎卻一下子加劇了,似乎她之前聚積的氣力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出來,她的腿開始新的一輪蹬踢,腳尖繃得筆直,她的手夸張地勾起來,卻費力地朝那女侍應的方向搖了搖。
那女侍應一下子愣在那里,與此同時,一股奇異的味道彌散開。揮去秋白的黑褲子的襠部似乎變得更黑了些,旋即,一些液體開始順著她的褲管,鞋間和趾端低下來。
而繩索也在這個時候向下墜落,讓這個身穿男裝,臉上的厚厚白粉和深色眼影已經被汗水和涎水弄花的紅發女孩的腳接觸到了地面。繩套松開的時候她並沒有馬上恢復呼吸,反而軟軟地癱軟下去。可那淚眼盈盈的女侍應已經先她一步坐到了地上的那攤失禁的尿水里,從而讓揮去秋白的身體躺倒在了她懷里,然後瘋了一樣抬起揮去秋白的下巴,嘴對嘴地為她度氣。
“享受快樂,注意安全,就像我們的溫馨提示里說的,”凡妮莎再次開口,“當然,今天我們的尺度不止於此,但所有更瘋狂一些的活動都會在這個舞台區域公開進行,就像……”她頓了頓,眼睛看向舞台中央的行刑區域,看著囚衣的胸口和股間都已經濕了大片,手被死死銬住,屁股已經幾乎完全懸空,兩條腿還在劇烈蹬踢,不時露出那已經被泥土和汗水徹地弄髒的腳心的Garrotedgirl,以及她背後依然在把絞索越懸越緊的Gattoter,“就像我的朋友Garrotedgirl始終希望這位她一直尋找的神秘朋友對她做的一樣。”
說到這里,凡妮莎深深地吸了口氣,再次扭動了一下被那個黑色choker箍得有些變形的長脖子,一下子加快了語速。
“三個主要環節對應著《月光奏鳴曲》的三個樂章,其實也是三場比賽。第一樂章,遲延的柔板,自由展示環節,重點是美感和耐久,第二樂章,小快板,規定項目環節,重點是快速的爆發,而第三樂章,激烈的急板,則是最終的極限挑戰,最終勝出的人會贏得頭獎,由主辦方為她實現一個願望。為了保持一點點神秘感,具體的內容和形式我們會在每個環節開頭,對應的音樂響起的時候公布。我們將邀請在問卷里填寫過參賽意願的朋友參加, 如果沒填寫過的同好想要參加的,也可以在第一個環節開始前通知我或者我們的服務人員來加入。為了保持神秘,具體的內容我們會在每個環節開始時宣布,當然,參與的同好也可以隨時退出……咳,”凡妮莎裸露出來的皮膚開始變得汗津津的,沙啞地呻吟了一聲,身體扭動了一下,險些栽倒下去,不自主地抬起手來似乎想把箍住脖頸的黑色choker拉松一點,但是失敗了,所以她不得不皺起眉,用更快但也更虛弱更沙啞的聲音說下去,“各個環節都會有十到十五分鍾的休息時間,供大家放松,或者……放縱一下……而在每個環節開始時,我們的嘉賓都會彈奏對應樂章的音樂來提示大家,就像某部動畫片里那個連環殺人事件一樣……當然……彈鋼琴的不再是我,剛剛我只是……一時興起……呃……而現在,我們的開場節目要到高潮了,而我也該享受一下,如果我不能在接下來的十分鍾內……我脖子上的那個……會把我活活……”
凡妮莎的聲音越來越啞,臉也越來越紅,她搖晃了一下,終於軟軟地坐倒下去,分開那兩條紋身滿布的長腿,再次讓她的卡其色短裙掀起來,露出她下身分別被跳蛋和肛塞填充的兩個洞穴,然後把手探下去,左手的虎口用力壓住自己小腹,右手則開始肆無忌憚地在陰蒂上開始揉搓。
遠遠的最高處,黑皮膚被捆成龜甲的短發女人“黑騎士”依然被倒縛在十字架上,遮眼塞口,仿佛與世隔絕;
在她腳下不遠處的台階上,分別穿著黑色膠衣裹住頭臉全身的賈思敏和她的伙伴,戴紅色乳膠口罩,穿著紅色膠衣,露出雙乳,陰部和赤腳的麥樂迪交纏在一起,仿佛兩條發情中的詭異雌蛇;
包廂里,Vicky摘下了衣衫凌亂的白騎士頭上的塑料袋,甩了甩戴著黑絲長手套的右手,甩下一行水珠。她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衣服,自顧自地走出了包廂,似乎想去近處看看舞台上的表演,卻被一條有力的男人臂膀死死攬住,讓她的眼睛一下子在驚恐中睜得好大;
那灘兀自溫熱的新鮮尿水里,席地而坐的女侍應終於聽到了懷里揮去秋白的一聲長長的,仿佛回魂一般的長長吸氣聲,沒有等她咧開嘴強笑著說出什麼浮夸的話,就俯下身用嘴唇死死封住了她那張口水長流的嘴;
在另外一邊,一個素面朝天,只戴了個簡單的,遮住上半張臉的黑色金屬面具,露了下半張素面朝天面孔的女人解開了自己的馬尾辮,脫掉了那件別著銀色珍珠胸花的黑色高領毛衣,露出戴著同樣簡單黑色胸罩的乳房,還有脖子上紫色的顯眼勒痕;
臨近舞台的低處,叫做楊桃的少女翹著二郎腿,黑白分明的眸子透過她剛剛戴上的那張一半是粉色小馬寶莉一半卻是咧嘴陰笑的小惡魔的面具,時而看看身邊的眾生像,時而看看台上的一個男人和兩個女人,最終停在凡妮莎身上,看著那股小噴泉從她胯下迸射,看著近乎虛脫也近乎窒息的她蘸著自己潮吹的液體塗在脖子上黑色choker上,那個choker應聲打開,而凡妮莎則開始貪婪地大口呼吸。楊桃的表情有些痴迷,抬起手做了個扼住自己喉嚨的動作;
遠處的黑暗里,一襲黑色長裙的女人自顧自地拉著大提琴,一霎時間淚流滿面;
而在另一處黑暗的角落里,那個一身藍色吊帶長裙,留著大波浪,嘴角有痣的中年女人胯坐在一個比她年輕不少的男侍應身上上下套動,同時拉起那侍應生的一只手,引導到她挺直的,稍稍顯露了些歲月痕跡的脖子上,示意這個正在抽插她的男人扼住。而她的眼睛卻始終盯著行刑椅上不斷蹬踢掙扎的Garrotedgirl。
她的臉始終被頭罩遮著,因此沒法看到她的表情,但是想來她的臉應該已經變成了青紫色,眼睛已經翻白,舌頭已經伸出,口水已經淌下。
她的雙手被死死銬著,無助地抬起又放下,嘩啦嘩啦地響,青白色的手指實而攥起來時而分開,仿佛這樣可以代替她肺葉的工作,把氧氣重新輸送回她身體里。
她上身的囚衣已經被汗濕透,可以看出囚衣下面那對高挺乳房的輪廓,露出來皮膚顯得亮晶晶的也滑膩膩的。
她的兩條腿伸直又蜷起,蜷起又踢開,髒兮兮的光腳丫,十根腳趾幾乎完全張開了。
她的襠部也已經暈濕了一片,但是看得出那不是失禁的尿液。
嗯,還有她的脖子。
隨著身後那個籠罩在兜帽黑衣的男人近乎無情的旋動那根金屬杆,那根絞索已經深深勒進了那青白色的,挺直的漂亮脖子,深深勒進了肉里去,限制住了她所有的呼吸和供血,讓那些二氧化碳分子在她年輕的身體里快速地累積起來,讓繩子下面她的青色的頸部血管在皮下迸起。
其實那個被叫做Garroter的男人在過程中是遲疑了好幾次的,但是終於沒有停下來。因為每次要停的時候,她都會努力地伸出她已經髒得不像樣子的赤腳,讓它們進入身後他的視线里。
那是種鼓勵,或者始終挑釁。
終於,她的全身開始變成小幅度地顫抖,然後一下子從頭到腳一下子僵直,她的頭向後挺,她的手一下子垂落,而她的襠部一下子變得更濕,比剛才濕了好多,有大量的水滴下來。
這次她真的尿了。
身後的男人丟下了手里的金屬杆,轉身走到她的正面,猶豫了一下,終於沒有摘下她的頭罩,只是用手指在她頸間搭了搭,然後抓起了她的髒腳丫,盯著看了一會。
那雙腳,原本白的變得更白,黑的也已經變得更黑。
終於,他褪下了她已經濕透的褲子,也褪下了自己的。他再控制不住自己,撲上去開始壓在她身上聳動。
鐵制的行刑椅發出咣當咣當的聲音,伴隨著皮肉撞擊的啪啪聲。
Garrotedgirl那兩只髒兮兮的腳就搭在他肩上,隨著他的動作無助地晃來晃去。
“這麼久,他終於給你個交代了,這是你想要的,是嗎?你終於可以不用遺憾了,Garrotedgirl,或者該叫你的另一個名字……唐夢煙。”藍色長裙的大波浪女人自語了一句,用手示意她的性伴用力掐緊她的脖子,然後撐住他的肩頭,開始近乎瘋狂地在他身上上下套動。
性器的劇烈摩擦,皮肉的碰撞和強烈的窒息一下子讓她徹底興奮起來了。
她張大了嘴,想大聲叫床,但是那只掐住她脖子的手已經讓她沒法呼吸了。
她沒有去深究Garrotedgirl剛才是不是真的死在了那西班牙螺旋絞里,作為觀眾,能看到這些就已經很享受了。
而她覺得現在突然迸發開來的高潮讓她自己也快死了。
[chapter:(四)遲延的柔板(上)]
篤篤篤。
篤,篤。
篤篤篤。
篤,篤。
這聲音很有規律,三聲很輕的跟著兩聲稍重的。
這聲音也很沒存在感,特別是在這個許多觀眾的情欲因為剛剛充滿色意和死亡的表演被點燃,亢奮得不能自已,因此充斥著各種或克制或放蕩的聲音的小劇場里。
只有當那個聲音的主人碰到其它聲音的主人時,才會發出點別的聲音。
“對不起。”
“沒事沒事,慢一點,姑娘,需要我扶你嗎?”
“沒事,謝謝,我可以。”
篤篤篤,篤,篤。
現在這里並不是全黑的了,頂部的透光孔被打開了,傾瀉下來的那點光如同朦朧的月色。
這點光讓人可以依稀看到小舞台上的那架三角鋼琴,也可以讓人依稀看到那個白裙飄飄,正緩緩朝這架鋼琴走來的長發女孩。
她很瘦,也不很高,顯得分外孱弱,楚楚可憐。那張瓜子臉,從眉毛到鼻尖的部分都被那條橫纏的白色絲綢牢牢裹住,讓人沒法知道她的真正長相。
但是這條遮住眼睛的白綢,連同她手里的盲杖,讓人們可以知道她身體上的殘疾。
“你知道貝多芬的曲子實際上和盲女……”有人在暗處低語,但旋即就被可能是她同伴的人堵上了嘴。
“小心和那個揮去秋白一樣被吊十分鍾,以你現在消耗過的體力可是會真的變成冰娃娃的……也好,誰讓你剛才把我自己丟下出去找樂子……”
“白騎士,信不信我現在就……”
“噓……”
那盲女孩旁若無人地摸索到了鋼琴,靠好盲杖,摸索著坐在了琴凳上。她仿佛在那一瞬間找回了光明似的,接下來,整理衣服和頭發,調整琴凳,找到踏板,展臂觸鍵,行雲流水。
而那串熟悉的,帶點朦朧和靜謐的琴音也隨之從她纖長的指尖流淌出來。
《月光奏鳴曲》的第一樂章,遲延的柔板。
只是這次只有鋼琴,沒有大提琴了。
“不知道朋友們能從這音樂聯想到什麼,反正我是聯想到了一些和冰有關的東西。”凡妮莎的身影出現在了台邊,而她的嗓音也融入到了鋼琴聲里。她的聲音顯得比剛剛顯得明快了一點,似乎開場時她的那次在窒息下的瘋狂自瀆和激烈潮吹沒有消耗她的太多體力,反而讓她通體舒泰靈肉放松了一樣,“這甚至讓我覺得青山老師可能也是因此才構思出那個殺人事件的,畢竟,有很多人認為這首曲子,特別是第一樂章是葬禮上的音樂來著。還有,雖然貝多芬並不是為了某個盲姑娘創作的這首曲子,但是不妨礙我們今天的盲姑娘望西給我們帶來如此動人的演奏,這比我的粗陋演奏好多了……望西,謝謝你願意參加我們的party。”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朝依然沉靜彈奏的盲女望西微微欠身,而望西卻只是微不可見地點了點下頜。
凡妮莎沒有急於說話,而是等著四周一切嘈雜的聲音都漸漸靜下來才開口。
“第一樂章,遲延的柔板,我們的自由展示環節。所有最終決定走上舞台公開參與演出的同好都會在這一環節登台向大家自我展示,方式自由,只要涉及窒息和性這兩個元素就可以。”凡妮莎踱到了舞台中間,做了個鬼臉,“傳說中的公開處刑,對不對?就像開場節目里我的朋友Garrotedgirl一樣。對了,她太享受剛才和Garroter先生的表演了,而她的體力也被完全透支了,所以從現在開始的三個主環節,她將陪著Garroter先生在觀眾席欣賞我們的表演,那將是件浪漫的事,我相信。”
“她還活著?還是死了?”一個虛弱的女人聲音問,雖然和之前不大一樣,但還是能聽得出那是在開場節目里差點被吊死的揮去秋白的嗓音。
“你猜?”凡妮莎歪了歪頭,不置可否。看到揮去秋白沒有繼續問,她才繼續,“我知道你關心的是什麼,而且這也是許多人都關心的。所以,也請大家都注意聽好如下的注意事項。”她讓自己的聲音逐漸變得凝重。
盲姑娘望西的鋼琴聲在此時停了下來,整個場地一片寂靜。
“和之前我們組織的類似活動一樣,雖然我們強調享受生命,注意安全,但我們的活動里是可能有死亡發生的。”她故意把有死亡三個字說得很重,“我們嚴格禁止謀殺,禁止違背對方意願剝奪對方生命,禁止用今天的party的任何內容牟利,我們相信我們邀請的每一位同好,也大家請相信我們的能力,不要觸碰這三條底线,否則,後果會相當,相當,相當的嚴重。”
“那一會兒我可以拍我自己嗎?在保證不拍到別人的前提下,我答應了粉絲們要讓他們看到我的直播的,所以我不想失信。”觀眾席上一個穿黑色緊身胸擋和藍色低腰牛仔長褲,用黑色口罩遮住半張面孔的短頭發女孩舉了舉手,仿佛在課堂上向老師提問。
“可以,如果你願意,你甚至可以摘下面罩,在規則的約束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自由,不過,注意安全。”凡妮莎笑了笑,聲音輕快了些,“這也是對大家的提醒,我們的主辦方和聯合主辦方也會用各種主動的或被動的手段防止各種意外發生,但是對於那些……”她頓了頓,跳過了一些內容,“畢竟,我們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不是嗎?”
“主持人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看來今天就說不定會多不止一個冰娃娃出來,希望觀眾們不要PTSD。”包廂里,Vicky轉頭看著白騎士,“說起來你說不定已經社死了,或者一會看現場有人被冰掉你也說不好會害怕,要不要一會干脆就陪我一起……”
“滾去死!”白騎士爆了句粗口,然後轉而說道,“不過,某些人已經社死了自己還不知道,如果她知道的話,嘖。”
她沒說下去,只是望了望遠處坐席上的某個上身只剩了一件黑色普通乳罩,戴黑色面具的,黑發散開的女人,搖了搖頭,然後就專心聽主持人凡妮莎說下去。
“當然,那件事不是我們的主題,我相信,今天的每一個參加者都是非常熱愛生活的,就像我……”凡妮莎聳了聳肩,抬起右手,把手上的銀色手環展示給大家,“為了以防萬一,我們事先做了安排,凡是一會登上舞台的同好,都會被要求佩戴這個手環,而它可以監測佩戴者的心率,一旦有某個參賽者心髒停跳超過十秒,它就會蜂鳴報警,那樣的話,不管是否是意外,那麼這個環節就會立即停止……當然,如果萬一里的萬一,後面這個心髒停跳的人又復蘇過來,我相信大家也會諒解並且樂於看到,畢竟我們可以權當看了一部刺激的冰片,哈哈……”
說到這她笑起來,而坐席上的很多人也笑了。這讓剛才提到死亡帶來的那一點點陰郁消散了大半。
“類似熔斷機制?所以你的意思可以理解成每個環節至多會死去一個人?而如果有人一心求死就會破壞掉整個環節里其余人的表演和享受?”戴著半小馬半惡魔面具的楊桃發問,看著凡妮莎點頭認同,她發出了咯咯的笑聲,翹了翹大拇指,“很考驗公德心的規則,應該給設計這規則的人點個贊,所以,主持人小姐,是不是該講講第一環節自由展示的具體入圍了?或者說,只要願意,除了你剛剛說的臨時熔斷情況,參加第一個環節的人只要願意就都可以進入第二環節?”
“大多數,確切地說,只要有能力也有意願繼續的就可以,”凡妮莎笑起來,“簡單地說,就是任何一個完整參加了第一環節展示,沒有晚開始也沒有早結束,而且在第一次幕間休息結束之後,第二樂章響起來時還能站在這個舞台上的,就可以了。”
“那麼,時間呢?”
“按照望西的演奏習慣,完成第一樂章一般會在五分鍾左右,不過,為了增加一些刺激的元素……”凡妮莎眨了眨眼睛,把手伸進胸口,從里面掏出了一個小小的象牙骰子,“我需要一位同好,嗯,確切地說是一會兒不准備上台的同好幫我丟一次,看看望西在這一環節需要彈幾遍,一遍,兩遍,三遍,或者……六遍。”
“窒息三十分鍾,你開玩笑!”這次又是揮去秋白開口,顯然,方才十分鍾的窒息體驗給了她很深刻的印象,“還有,誰知道你們有沒有作弊,比如在骰子的六個面上都刻了六?”
“很簡單,你來檢查一下就好。”凡妮莎笑得更開心了,她說著,她走到舞台的邊緣,爬了兩階台階,走到了揮去秋白面前。後者依然穿著白襯衫黑褲子,不過褲子已經皺巴巴的,而襯衫的上面幾個扣子已經解開,下擺也從褲腰里拉了出來,配上那一頭凌亂的紅發,看著頗有些放蕩不羈的浪子氣質——如果忽略她那高聳的奶子的話。
凡妮莎舔了舔嘴唇,把那粒帶著她的體溫和淡淡乳香的骰子放到了她平伸出的手掌里,若有意若無意地瞥了揮去秋白身邊那個依然是侍者打扮的面具女子一眼,隨之就把目光收回,看著揮去秋白一臉認真地把這個小小的金字塔形狀的四面體放在手心把玩。
她皺著眉,看得格外認真,時而摩梭,時而在掌心輕掂,時而捏起來輕輕搖動。
好半晌,這個紅發女生仰起脖子看向凡妮莎,無奈地聳了聳肩——她修長的脖子上,那道剛剛勒出的青紫色勒痕分外明顯,“好吧,沒問題,起碼我沒看出問題。”她說著,用空著的那只手在身側一撐,似乎是想站起來把骰子遞還給凡妮莎,可是下一刻她的身體就軟軟地跌坐會去,而那個骰子也從她掌心跌落,咕嚕嚕地在地上滾了幾圈,最終停在了那位女侍者的腳邊。
那女侍者怔了怔,低下頭看了看,然後抬起頭,先看向凡妮莎,伸出手指了指地面的骰子。
她的手腕很白,如同一抹雪。
“主持人小姐,我同伴沒有准備參加主環節的比賽,所以我想她投的骰子是有效的。”她平靜地對正單膝跪地去檢查骰子結果的凡妮莎說了一句,然後就神色平靜地望著揮去秋白,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眼神溫柔而堅定。
“是六,真好,這就是我想的,謝謝你。”
“……”揮去秋白還想說什麼,那女侍應卻已經撲上來,勾住了她的背,然後狠狠地壓著她的唇吻上去。
“三十分鍾,意想不到的結果。”凡妮莎撿起了骰子,沒有再去看腳邊忘情熱吻那兩個女生,轉頭走回到舞台中心去,“我想,這對包括我在內的所有參賽者都是個挑戰,我們必須好好控制節奏,保存體力,從而讓自己可以表演更長的時間,畢竟,從開始限制呼吸到完全窒息是有個過程的,否則,三十分鍾的話,就真要觸發熔斷機制了……好了,我想關於這個環節的介紹已經夠多了,那麼,所有准備參賽的朋友,包括我自己,最後五分鍾的時間准備,再聽到望西的琴聲再次響起時,我們的游戲就真的開始了。”
……
“求求你,別去了……”
“不,我要像你一樣,言出必行。一會,好好看我表演,就像你今天的名字一樣……”
……
“嘖,那個,你真的要……”
“對啊,想想就刺激,公開處刑體驗呢,來和我一起唄……”
“滾,才不要,要當冰娃娃請自己去謝謝慢走不送。”
……
“三十分鍾,你可不要真的死在這里,麥樂迪。”
“放心,我只是想體驗,所以會一直玩到最後,畢竟……你呢,賈思敏?”
“我只會參加第一個環節,如果能死在里面,就最好了,我也沒算對不起他。而且,那女人估計是不會管的。我都有點好奇她們把我的膠衣從我屍體上剝下來時的表情呢。”
“都沒所謂,你開心就好,不過別忘了我們還有……”
“算了,我也只是說說而已。”
……
“老朋友,按照約定,我來參加你的party了,你的樣子和你發的圖很像,但是更好看些。”
“哇,居然是你,我都沒從名字看出來,很開心能真的見到你……希望你今天在這里玩得開心。”
“第一個環節,你想怎麼做,我們一起好不好?”
“對不起,今天我需要照顧的事情太多了,或許這個party結束之後我們可以聚一聚……抱歉……好的,凡妮莎,HPPP,我知道要怎麼做了。”
“……你去忙吧,我去抽支煙,可能過一會就再也抽不了了,呵呵。”
……
“大家請進直播間了,一會會黑屏一段時間,但是大家會聽到琴聲,請親們耐心等一會,不要退出,我答應過要讓你們看到我的公開處刑秀的,但是記住不要轉發啊……我有點緊張了……拜托大家為我加油,給我點贊,我一定會讓大家看到最最刺激的!”
……
“你看起來不開心。”
“沒事,我習慣了。”
“想好一會要怎麼做了?”
“都沒所謂。”
“那陪我一起好嗎?我第一次參加這種聚會,有點緊張,我想……”
“這個創意讓我有了點興趣,那好,我加入。”
“那我們先握握手吧。”
“嗯,這是我的榮幸……還有,謝謝你。”
……
“小姐,抱歉,請問,你用的名字是Vicky?”
“嗯,不過我想不起我們在哪里見過,美女,你一會也要上台去做冰娃娃?”
“……不了,原本想,但最後放棄了……”
“哦哦那就這樣,我走了,那盲姑娘已經准備好了……你哭了?喏,給你紙巾。”
“沒事,謝謝……預祝演出成功,Vicky。”
……
[chapter:(五)遲延的柔板(下)]
朝舞台走過去的時候,Vicky還是免不了有些緊張。在她那襲黑色魚尾裙下,她的皮膚已經開始滲出汗來,而她被黑色絲襪包裹,踩著魚嘴高跟鞋的腳也有點點發軟。
“他會按我們說好的做嗎,還是……”
她想,呼吸開始變得短促,似乎她頸間的那個裝飾性的黑色choker已經開始阻止她的呼吸一樣。
脖子後面那些纖細得幾乎不存在的汗毛似乎都豎起來了,她覺得自己的瞳孔也似乎散開了些。
還有,她覺得自己在黑暗里的視力似乎也好了些。
隔著面紗,她看到了身邊不遠處的賈思敏和麥樂迪。那兩一黑一紅兩個古怪的膠衣女人正背對背站著,黑色的那個因為腳上的同色高跟長靴顯得高了紅色的一個頭,在她兩個的頭頂上一米左右的地方,似乎有一個類似滑輪的裝置,搭在滑輪上的繩子把她們兩個人連在了一起。
她看到了那個向主持人提問過的短頭發女學生小網紅。這個穿著黑色胸擋,坦露著肩膀和小腹的女孩正坐在Garroted Girl坐過的那張鐵椅子上,用手機照著亮,緊張地給自己補著妝,而那根曾經深深勒緊那個女死囚的絞索正套在她脖子上,帶著銀色腳鈴的腳同樣沒有被銬住,雙腳中間的地上放了個不小的敞口玻璃碗。
她看到了主持人凡妮莎。這個留著披肩發的女人還是那身白T恤棕色裙子配白色運動鞋的活潑裝飾,坦露的四肢上布滿了各式各樣的紋身。她站在一個幾乎密閉的透明櫃子里,仿佛一個沒拆封的特大號芭比娃娃。她正把話筒放在腳邊,饒有興味地研究著手上的那個新手環,還時不時抬頭看看櫃子上方那個顯示著“O2%=21.03%”的液晶屏。
她看到了那個女侍應生。似乎從主持人解說完規則到現在,那女人始終和那個話癆的揮去秋白抱在一起親吻,只不過現在她脫掉了上身的黑色馬甲也解掉了脖子上的黑色領結,順帶解開了領口的兩粒扣子,露出脖子上顯眼的深淺不一的新舊勒痕,這讓這兩個女人從外表看起來變得很像很像,幾乎分不清彼此。
她看到了那個帶著古怪的小馬寶莉面具,眼神婊里婊氣的小姐姐。她坐在最前排的觀眾席上,用手里的遙控器控制著頭頂的絞索垂下來又升上去,升上去再垂下來,有時在粗糲的麻繩套索垂到她面前時,她還會裝模做樣地拉住套索把頭伸進去做出個身長舌頭翻起白眼的吊死鬼表情,然後再自得其樂地用手在胸口或者褲襠揉幾把。
她看到了最高處幾乎隱在黑暗里,始終被大頭朝下緊縛在十字架上的黑騎士。這家伙仿佛是這里的一個吉祥物,不說不看不聽也不動。在她腳下,哦不對,在她頭邊不遠處,那個全身籠罩在黑色兜帽里的行刑手正壓在一具四肢攤開不知死活的蒼白女性身體上抽動,干得渾然忘我。
她看到了那個讓白騎士提心吊膽的穿黑乳罩的女人。她正和那個存在感很差的渣女大波浪面對面地坐在舞台上,兩個人的腿相互交叉,手臂相纏乳房相磨口唇相交,後者的藍裙子掀起來蓋住了兩個人似乎已經緊緊抵在一起的下身,讓人嚴重懷疑兩個人的下半身都是真空的。
她也看到了坐席上的其他觀眾以及那一個個帶有帷幕的包廂,她的同伴白騎士就在其中的一個包廂里。她知道這里有些人是來欣賞的,有些人是來體驗的,也有些人是來……深遠的黑暗之中,大概有不少人在准備,或者緊張心跳汗流浹背,或者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或者全身的血液都在向身體的某部分匯集而去。
她看到如月的銀光開始漸漸灑落下來,讓舞台上的一切開始逐漸清晰。隨之一起緩緩垂落下來的是一個銀色的瑜伽吊環,一個修長健美的銀色女性身影正掛環上伸展舞蹈,隨著她的身體動作,被她反射的那些月光在舞台四周映出點點晃動的銀色光斑。在這光影里,她看到了坐在琴凳上的盲女望西,看到她抬起手臂,指尖如撫弄情人身體般觸到那些黑白的琴鍵。
琴聲流瀉。
Vicky覺得整個人都更緊張也更興奮了,她覺得自己已經踏上舞台的腳步有點虛浮,腳下的高跟鞋也似乎開始搖搖欲倒。她忽然對自己今天的瘋狂舉動有點後悔,不知道等待她的究竟會是什麼。在那一瞬間,她有點想轉掉頭跑回白騎士所在的那個包廂里,絲毫不再顧及自己的形象,她甚至想好了如果白騎士敢笑她她就會馬上抓起枕頭讓她閉嘴然後……
但她還在身不由己地向前走,仿佛自己已經是個不受控制的人偶娃娃。她的心髒在瘋狂地跳,幾乎要撞破她高挺的胸。她的黑色魚尾裙和過肘的黑色長手套已經被汗水浸透,死死地貼在了她的皮膚上,同時,一些別的液體也從她精致無毛的陰戶滲出來,濕透了她黑色的蕾絲內褲,順著她穿著黑色絲襪和同色吊襪帶的修長大腿,一點點下行,試圖經過她的筆直小腿和精致腳踝,最終淌到那小舞台的地板上。
在距離她此行目的地——那個立在舞台遠端的有著復古風格的高高的典雅煤氣燈竿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Vicky終於強迫自己停下了腳步。在她身周,有些身體已經漸漸懸空,有些身體已經開始掙扎,有些開始相互交纏,有些還在自憐自慰。她忽然覺得在暖場環節的那個女死囚是真的被冰掉了,而殺死他的那個男人現在正在壓著她已經變冷開始發僵的屍體的啪啪,還有,她忽然覺得在後面的三個環節里還會有不止一個人真的死在這里變成冰娃娃。
她艱難地轉過身,開始邁開腿准備逃走,但那一刹那,她的脖子上的黑色choker一下子把她的呼吸制止了。當然,那個choker只是裝飾性的,真正讓她無法呼吸的是那只掐在那被choker包裹的修長脖子上的,帶著黑色皮手套的男人的手。
月光奏鳴曲第一樂章那標志性的琶音開始流淌,仿佛死亡的宣告。
Vicky的眼睛一下子睜得好大,身體開始本能地掙扎,但卻身不由己地被那雙手一點點拖入角落的陰影里。蹬踢之間她感覺左腳一空,一只高跟鞋被甩落在了台上。男人的身體沉重地壓在她身上,讓她動彈不得。男人的粗重呼吸噴在她的臉上。
該發生的總會發生,既然都已經計劃好了。
她想,這種無助的感覺一下子讓她濕透了。
按照她和他事先說好的,下一步他不會侵犯她的肉體,而是會撕掉她的一條黑色絲襪,然後用這條絲襪開始勒她的脖子,一點點讓她窒息,同時按下她事先交給他的遙控器,讓她體內的小小跳蛋開始工作。
這是體驗,也是表演。
可出乎她的意料,男人的嘴唇已經不講理地壓上來,已經碰到了她的嘴唇。同時,一個硬梆梆火燙的東西頂在了她已經濕透的雙腿之間,似乎隨時都准備突入最後一道防线。那雙手,那雙甚至連黑色皮手套都依然沒有摘下來的手,死死抱住了她的臉頰。
Vicky的本能已經告訴她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就像不少她讀或寫過的那些冰文里一樣,只要那雙扳住她的頭手一扭,她就會……
不要!
那雙手猝然發力的時候Vicky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她的眼前忽然一片銀白,什麼都看不清了,而一大股與之前她泌出的汁水截然不同的液體一下子從她雙腿間奔涌出來。
鋼琴聲里,Vicky清楚地聽到了“咔嚓”一聲脖子折斷的聲音。
……
舞台的一角,有著散亂酒紅色的長頭發的高個子女生的頭歪向一邊,脖子上面依然纏著那條剛剛死死勒過她頸動脈和氣管的,現在已經變得肮髒凌亂的絲襪,面紗下面那一雙已經沒有神采的空洞眼睛無助地睜著,檀口半張,口鼻之間以及露出的下半張臉上已經幾乎被口水和精液塗滿了。
她戴著黑色長手套的手無助地在身體兩側攤開著,黑色魚尾裙的上緣被褪到了腰際,那雙有著粉紅乳蒂的,幾乎塗滿精液的高挺美乳隨著身前那個男人的肏干無力地搖晃著,時而在男人大手的揉捏下變換出不同的形狀。
她的兩條腿無力地懸蕩著,其中一條被黑色的絲襪包裹著,高跟鞋掛在腳趾上,另一條腿則赤裸著,骨肉勻稱,顯得分外蒼白。她的恥丘光潔如玉,嫩如嬰孩,沒有一絲毛發,男人的每一下深插都會讓那里稍微隆起一下,再隨著陽具的後抽恢復原狀。
皮肉撞擊,發出啪啪啪的聲音,點點水花在這樣的唧筒中噴濺,有她的愛液,也有她的尿。Vicky垂下目光,超然物外地看著腳下的這一切,似乎還能感受到那根碩大陽具摩擦自己陰道給她帶來的奇異快感。
在第一樂章再次開始的時候,那個男人開始插她的嘴了。
Vicky記不清這是第二遍還是第三遍,大約是第三遍,因為她覺得已經過去了一些時間,而這也是他的第二炮。
她看著他肏了她的嘴,看著他用她的奶子擠住雞巴打奶炮,再看著他重新爬上自己稍顯僵硬的身體。
可是這曲子整整要彈六遍呢,這讓Vicky有點心安,因為這個時間起碼足夠他第二次干完她之後,能把她的妝容大概收拾好然後……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變成冰娃娃被人透的樣子,她忽然覺得自己的這個樣子莫名好看,就像那女人給她寫過的那個故事,只不過那故事里她變成冰娃娃時是穿婚紗的。
“記得那女人說也會來的。”她迷迷糊糊地想起來,說實話她很期待今天的體驗,以至於把這件事幾乎忘光了,所以現在一時也想不全來賓簽名冊上的那串名字,更沒法把其中某個和那個古怪女人對應上。
而現在她忽然有點想找找那女人在哪,橫豎,作為冰娃娃被干不需要她自己做什麼事,而始終旁觀自己的小汙片太久也有點無聊,所以她想做點別的,從而達到快進到結局的目的。
Vicky先找到了那對膠衣女,現在她已經弄明白了這兩個怪人的玩法。
從頭到腳都裹在黑色膠衣下面的賈思敏此刻正半坐在舞台上,她的身體是被繩子牢牢綁住的——除了軀干,還有她的手和腳,左手和左腳綁在一起,右手和右腳也同樣,這讓她的雙腿被迫大大地分開成一個奇怪的角度,因此也讓人能看清她的雙腿之間。
那是一具同樣黑色的束縛帶,如果不是反光的程度不同,幾乎讓人無法分辨。Vicky不知道它是單頭的還是雙頭的,也不知道它有沒有振動功能,總之她知道這膠衣怪女人的陰戶現在應該起碼是被塞滿的。
都是女人,從她蠕動的樣子就看得出來。
賈思敏的黑色膠衣質地一看就是很好的那種,好得幾乎讓人感覺這女人生下來就有著這樣一層亮晶晶的黑色皮膚——她的奶子,乳頭,肚臍,乃至身上每處肌肉骨骼的輪廓都在這層膠衣之下纖毫畢現,甚至能讓人看清她每一次皺眉毛的樣子。
但Vicky沒辦法從黑膠皮的籠罩下面看到賈思敏的下半張臉,因為那里現在已經貼了一層被水浸濕的黑色桑皮紙,從鼻梁蓋到下巴,牢牢貼住,仿佛一張黑色面膜,又好像是一只扁平的黑色抱臉蟲。
賈思敏在掙扎,她的乳房在劇烈地顫,她的乳頭明顯地突出,她周身都在抖,確在拼盡全力讓自己坐起來。
但她身邊的黑衣侍者沒有讓她成功,反而又拿了一張新的黑色桑皮紙貼在了她的臉上,然後拿起身邊的小噴壺,仔細地在那張紙上噴上水,然後用手指讓它一點點和賈思敏的臉龐輪廓貼合。
Vicky想起來有一次她的某個朋友在聊天時說過,在古代時,這似乎被叫做“貼加官”,這種一層層的補水面膜似地桑皮紙可以把人的呼吸緩慢而殘忍地一點點完全阻斷掉。她不知道現在賈思敏臉上有幾層紙,但是她聽說過大多數人挨不過第五層,而歷史上的最高紀錄是貼了九層,只不過第九層已經是貼在死人臉上的了。
只是,誰他媽會用這樣殘忍的方式來冰自己,這和活埋或者一點點溺死似乎沒什麼差別吧?這女人究竟他媽的有多變態?
Vicky想,看著賈思敏被綁縛地身體古怪地掙扎,似乎拼盡全力要維持自己剛剛那並不穩定的重心。
但她沒有成功,反而身不由己地仰躺下去,所以……
嗯,這個叫賈思敏的女人不是獨自來的,她有伙伴,那個奶子,陰戶,手和腳以及上半張臉都露在外面的紅色膠衣女人麥樂迪。而那根綁縛著賈思敏的繩子的另一端,在跨過她倆頭頂上的那個定滑輪後,此刻正死死地勒在這個短頭發女人的脖子上
那繩子的長度恰到好處,在賈思敏用那個古怪的姿勢半躺半坐的時候,麥樂迪那雙白得有些透明的腳剛剛可以踮著腳尖嗎勉強接觸到舞台台面,所以她的脖子雖然已經被拉長了一點點,但還能勉強維持最低限度的呼吸。
可是現在賈思敏終於在新的一層“窒息面膜”的作用下向後躺倒下去了,所以麥樂迪的腳趾間也就在著一刹那完全離開了地面。這個短頭發女人似乎在那一刹那想笑一下,但是她那雙彎彎的好看眼睛馬上就向上翻白了。
她露在外面的那半張面龐開始一點點變得紫紅,她那雙好看的赤腳開始不自主地蹬踢,她那對露在空氣里的,不是很大的翹挺奶子似乎一下子漲大了一小圈兒,而她那雙被紅色膠帶死死纏住手腕,束縛在身前的手則開始盡力向上抬,似乎想去摸自己的奶子,又似乎想去拉開脖子上的繩套。
Vicky知道這一切都是徒勞的,而且她相信,在那個盲女望西把第一樂章彈完六遍之前,這兩個膠衣女恐怕都沒辦法活下來,會變成兩個和她差不多的冰娃娃,只不過是膠衣版的。
畢竟,三十分鍾,太長了,所以那個不小心丟出骰子的女人一定後悔死了,因為顯然她的戀人也是這次的表演者之一。Vicky想,於是她轉過頭看向揮去秋白所在的方向。
那兩個白上衣黑褲子的女人還是貼在一起在不要命地接吻,只不過已經從坐姿變成跪姿,再從跪姿一點點站起來,一點點站直,再踮起腳尖來。
這是身不由己的事情,因為那個女侍者的脖子正被那緩慢而堅決上升的套索一點點向上拉起來。Vicky知道這就是在開場環節揮去秋白拿來吊頸自罰的那一條,說不定那上面現在還留著揮去秋白的古龍水味,或者沾著她的汗水和口水。
在那女侍者的腳終於要離開地面的時候揮去秋白顯然開始慌了,她似乎是不敢再用力地去抱她的愛人,怕這種向下的拉力會加速她的窒息,加快她的死亡。可那女侍應卻依舊死死地纏著她不放開,似乎一旦放開,她們就會被這一條套索隔斷,就此陰陽永訣。
揮去秋白開始掙扎,花了大概二十秒的時間躲開她愛人的嘴,再掰開她的手和腿。然後,她開始慌亂地逃開,開始焦慮地四處尋找,看起來很像摩登時代里的手忙腳亂的卓別林。終於,她不知從哪里找到一個凳子,忙不迭塞到對方腳下。那依然緩緩被吊索拉著上升的女侍者沒有拒絕,就那麼乖乖地踩住,站穩,然後向後挪了挪腳,空出一般的位置,張開懷抱示意揮去秋白也站上來繼續吻她。
在愛人終於和她再次隔著套索面對面的時候那女人笑了,抬手抹去了揮去秋白的眼淚,把她臉上的油彩都抹花了。
Vicky能猜到後面的事情發展,所以她選擇沒去繼續看下去,她覺得這種痴男,不,痴女怨女生離死別的戲碼並不好看,所以她轉向了另外一對一直在擁吻的女人。
她倆似乎沒什麼變化,依然是四腿交叉坐在地上緊緊擁抱,只不過那大波浪的藍裙子已經脫掉了,而對面那女人的黑乳罩也已經解開,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黑乳罩的奶子似乎比大波浪的大了大約一個罩杯,但是當這四團肉擠在一起變成四個肉餅時也看不出誰大誰小了。兩個女人的身體用最大的面積接觸著,相互捧著對方的臉,黑乳罩的鐵面具向上撩起來了一點點,所以她們彼此的口鼻幾乎緊貼。
這個時候的光比開始時亮了些,所以Vicky看清了她們其實並不是在接吻。這兩個女人的鼻孔都被膠布完全貼住了,而她們兩個人的嘴始終緊緊吻在一起,所以現在她們其實是在無助地把對方呼出的氣體吸回到自己肺里去。
這讓Vicky想起了她在留學時看過的某次復刻的行為藝術展,那里面的行為藝術家顯然遠沒有這一對來得專業和默契,以至於早早地就彼此掙脫開來各自拼命呼吸新鮮空氣去了。
Vicky模模糊糊地回憶起參加者里面似乎有個很長的名字叫做什麼裸奔的行為藝術家來著,她也想起似乎這個行為藝術家小姐和那個不知叫什麼名字的渣女大波浪似乎是剛剛認識。
如果她沒找到這麼默契的搭檔,她該如何完成?像那位前輩一樣用高速風扇一直吹自己的臉?那樣的話這女人的面具會不會被吹飛,還有她的臉會不會被吹成老電影《飛鷹計劃》里成龍大哥的樣子?
那就不是性感是搞笑了。
琴聲繼續,大概是第四遍的時候,Vicky看到了那張椅子上的小網紅——那丫頭上身的黑色胸擋已經變成了纏在她腰上窄窄的一條黑布,露出了她那兩個穿了乳環的乳頭。她的一條腿也已經從牛仔褲中抽出來,露出了恥丘上經過修剪只剩窄窄一條豎线的黑色陰毛,讓那一整條牛仔褲都亂七八糟地堆在她另一條腿的腳踝上。一個行刑者站在她身後,同樣穿著戴黑色尖頂兜帽的黑袍,臉上蓋著“驚聲尖叫”同款的扭曲白色面具,正在用雙手旋轉那根可以致椅子上這女孩於死地的金屬杆,雖然速度比暖場時的那次處刑慢了不少,但絞索仍舊已經深深勒進了那小網紅的纖細脖子。
可她卻意外地並沒有太掙扎,確切地說是她的四肢沒有大幅度地動作,手沒有亂揮腳也沒有亂踢,只是老老實實地垂著,以至於她腳下的那個敞口玻璃杯也還穩穩當當地放在那里。她反而是把腰向前挺起來,上下挺動自己的胯部,讓屁股一下下拍在椅子上,發出啪啪的聲音。就在她的上下起落之間,Vicky看到了這女孩陰道口外那截甩來甩去的白色乳膠小尾巴和股間那點亮閃閃的東西。
Vicky猜到了那是什麼,雖然她從來沒用過,也知道自己一輩子都不會用,但這不妨礙她知道,就像她也知道了這女孩腳邊的玻璃杯是用來做什麼的一樣。無論如何,Vicky忽然不想再看她了。
至於那個戴著半小馬寶莉半小惡魔面具的婊里婊氣的小姐姐,Vicky甚至每次只是掃了一眼就把視线移開,因為她覺得這女孩太不認真也太不投入,所以雖然賣相不錯但不討她喜歡——從開始到現在,她已經換了若干種玩法,比如把自己吊得雙腳離地幾秒鍾又放下來,比如給自己頭上套上塑料袋用按摩棒自慰,比如喊個場上的侍應來,先讓對方捂住自己的鼻子插她嘴巴,然後再掐住她的喉嚨肏她小穴,或者干脆用條絲巾自己纏住脖子向兩邊用力拉,好像這樣真的能自己把自己勒得怎麼樣似的。Vicky絕對相信,哪怕那個盲姑娘望西把第一樂章再彈上一百八十遍,這小姐姐也會活得好好的,並且繼續變出各種千奇百,不重樣的窒息play法子給自己找樂子。
當然,也有東西是沒變的,那就是她那雙幾乎每時每刻都東看看西看看的明亮眼睛,Vicky甚至覺得這小姐姐也是根本沒打算靠這些類似摸魚的舉動展示出什麼美感與耐久,然後厚著臉皮的進入下一環節的,只是在大庭廣眾下玩玩自己娛樂一下觀眾,同時換一個近距離看表演的機會而已。
現在那小姐姐正把一條絲襪纏在自己脖子上,把兩端並在一起遞給那個剛剛掐著她脖子在她胸前射過精的男侍應,然後背轉向他稍稍前傾身體翹起屁股,示意他走到後面勒住自己的脖子同時指奸她。而她自己則用一只兩只手捧住因為重力垂下來的兩只裸露奶子,陶醉似地揉搓,順便把上面的那些精液塗勻,而她的眼睛著則正望向舞台上主持人凡妮莎所在的透明櫃子。
所以Vicky也看過去,看向那個在她和白騎士的群組里把自己叫做紋身小維的群員,看向別人口中的極限運動達人樊唯嘉。此刻,她已經席地坐下來,身上只剩下了那雙白色的登山鞋,正把後背貼在櫃子的透明外壁上,兩只腳踩住對面張大嘴無助地喘息,紋身滿布的健美身體上已經被如漿的汗水弄得亮晶晶的,而那些透明的玻璃壁上已經有了一片又一片正在垂落的水漬。
此刻她已經顯得很虛弱,雙眼都開始有點向外凸出,也有涎水從嘴角掛下來,而那個標志著液晶屏上顯示含氧量的數字已經變成了3.25%,並且還在繼續一點點下降。
可凡妮莎的手卻沒有停下來,依然是用一只手的虎口死死壓住小腹,另一只手在跨下不要命地揉搓,直到盲姑娘望西的琴聲漸漸淡出時,再一大股晶亮的泉水忽然高高濺起來,而凡妮莎的身體也隨之滑落,眼神有些空洞地望向斜上方。
說實話,Vicky已經忘記她最開始環顧身邊人是為了找誰了,但莫名其妙地,她覺得凡妮莎在這個時候朝她笑了笑。
她甚至感覺到了凡妮莎想對她說的話。
“Vicky,看那里。”
於是她轉頭看向舞台角落里那根聳起的典雅的黑色煤氣路燈燈柱,看到上面搖搖晃晃懸掛著的那個披散著酒紅色長頭發,穿著黑色魚尾長裙,腳尖筆直指向地面正在輕輕旋轉搖蕩的冰娃娃。
那是她自己的身體。
在她身邊的不遠處,那個銀色的瑜伽環懸掛在她身邊,而那個一身閃亮緊身衣的高挑女子此刻正懸掛在瑜伽環旁邊小幅度地抽搐,顯然和這個環節的其它參與者一樣,生機還沒完全斷絕。
Vicky想起她還沒有看清過那女人的樣子。當她走上舞台,走到她計劃的表演地點時,她忽然被在暗影里的男人按住,她的脖子幾乎就要在那個時候被他扭斷,而此時,正是這個原本坐在瑜伽環上的銀衣女人一躍而下,用雙腿夾住了那個試圖行凶並且強奸她的男人的脖子扭了180度。她覺得自己應該對她說聲謝謝的,但當時她沒有機會,因為她馬上就被另一個暗影中的男人勒住脖子拖入陰影了,然後很快就失去意識了。
現在Vicky才知道,這個坐在瑜伽環上的銀衣健美女人的脖子原來是被另一根近乎透明的繩子吊在穹頂上的。可能這女人原本的計劃是坐在下落的瑜伽環上,邊凌空舞蹈邊一點點讓自己的脖子被勒緊的,但因為這個意外,她不得已改變了自己的計劃。
還好她應該是沒有直接墜落,否則這女人的頸椎應該早被繩套一下子扯斷了,但她應該也能重新坐回瑜伽環上去,這必然讓她的窒息時間比預想地長得多。
還好她堅持下來了,還好那個盲姑娘已經彈完六遍第一樂章了。
Vicky想,但是接下來的繼續響起的琶音卻讓她一下子陷入絕望。
原來這才是第六次彈奏!
遠處,那兩個抱在一起同呼吸的赤裸女人已經軟倒,椅子上那個小網紅已經基本不再掙扎,黑色膠衣的賈思敏臉上已經被蒙上了第六張黑紙,高聳的前胸已經基本不再起伏。而懸掛著的幾個女人——紅色膠衣的麥樂迪,雙腳早已高高離開凳子的女侍應以及瑜伽環旁的銀衣女人則幾乎同時泄出了淅淅瀝瀝的尿液。
Vicky知道,可能除了那個摸魚的小姐姐,沒人能活過最後一次彈奏了。
她真的不想看到這個結局,她知道現在她應該怎麼做了。
融入黑暗的那一刻,她最後看了看手腕上的銀色手環。
“嗶!”
尖銳的蜂鳴一下子響徹整個劇場。
[chapter:(六)第一次幕間休息]
“熔斷觸發了。她不願意公開自己的身份,但在她的問卷里寫了這樣的話:如果我出了意外,就把我的屍體像個冰娃娃一樣掛在路燈上直到party結束……說真的,剛才我以為大家可能都會死在第一輪了,包括我……好了,無論如何,現在是第一次幕間休息,想參與第二輪的……就不要急著去廁所或者清理身體,抓緊回復體力,多多補水……十分鍾之後,燈光亮起來的時候能自己站在舞台中央來的才算數。”凡妮莎的聲音很虛弱,不自主地大聲喘息。
而再次變得黑暗的舞台周遭也已經全是吸氣,咳嗽的聲音,也夾雜著一系列的哭和笑。
“嘖,夕……Vicky,剛剛嚇死我了,我還說你都已經掛上路燈了為什麼還不關了你的手環,讓冰娃娃上的那個手環開始工作然後報警熔斷。你知道嗎,再晚一點,可能好多人就都白給了。”帷幕後的包廂里,白騎士拍了拍胸脯,驚魂未定。
“我原本以為六遍都已經彈完了,這樣我就不用像現在一樣只能一直躲在暗處看後面的表演。”Vicky苦笑,“還有,開始跳出來的那個男人不是V,我覺得……”她搖了搖頭沒有說下去。
“不管怎麼樣,表演很精彩,結果也不錯。”白騎士的聲音輕快了起來,“而且我也不用擔心下周一去公司收到了是我家老板的喪禮通知。”
“對,等待你的是大型社死現場。”Vicky也笑了笑。
“滾,剛才就該真的把你冰了掛到路燈上。”白騎士罵了一句,然後順手在手機上發了張圖給Vicky,“喏,鐵哥剛剛給你現場畫的速寫。”
“哦?他也來了?開始我還想邀請他配合我演那一場呢,畢竟我和他,還有拉哥合作了這麼久,為了做這個冰王女娃娃,看都讓他們看夠多少次了。好在這個成品也真是真的贊,看著她被V那樣透,我都嗚了也濕透了。”Vicky說,然後低頭看了看手機上那個自己掛在路燈上的速寫,“老鐵的圖一如既往的好,再細化一下可以用來招新了。”
“他說今天他是來看老朋友的,但是既然沒找到,所以就先匿了,和往常一樣藏頭露尾的。”白騎士眨了眨眼睛,“我還差點以為紋身小維就是她呢。”
“她不來也好,如果來了,說不定會出事。”V
“也是……對了,剛剛你注意到那個小網紅醒了之後第一件事做的是什麼嗎?”
“沒有,但我猜到了,補水,自體循環那種。現在的女孩子為了求關注求點贊什麼都作得出來。”
“我倒覺得不是,她對著鏡頭說既然她答應了粉絲們,而且點贊數也到了,她就說到做到,滿真誠的。”
“哦?原來你也在她直播間里,是不是?”
“嗯,她也不是為了漲粉什麼都做的,比如有不少粉絲說讓她今天直播和她的行刑手啪啪啪來著,結果她說現在她有男朋友,不是從前單身的時候,所以雖然脫衣服公開處刑甚至喝尿都行,但是這個不行,這是原則問題。”
“看來還是個有原則的小網紅呢,不錯。不過記得不要把她拉到我群里謝謝。”
“對了,Vicky,你說第二環節的具體內容會是什麼?應該是快節奏的。”
“不知道,反正現在本王女在這個劇場里已經是個冰娃娃了,現在還孤零零地掛在煤氣燈竿上,說不定還有精液正順著我腿上滴下來,所以只能躲在陰影里慢慢看,但無論如何,我不希望今天真的有人被冰掉。這種事情,玩玩就好。”Vicky聳了聳肩,然後她沉了沉,又補了一句話,“知道嗎陌寒,那個穿銀色緊身衣的大姐姐沒有因為我出意外,太好了。”
“誒夕顏你……”
……
“美兒?”
“是。”
“你這身銀色衣服很美,剛剛的空中瑜伽和奪命剪刀腳也颯透了。但是,吊了那麼久,你確認還可以?”
“對。”
……
“雪莉?”
“嗯,主持人姐姐,謝謝剛才對我的照顧,這個環節開始我不用直播了。”
“剛才你那個cheers真是……”
“你說過要多喝水的,何況我喝的還是熱的,嘿嘿。”
……
“紅娘把酒,你確認你可以?上個環節你吊的時間是最長的幾個人之一,你的臉色很差,還有,你朋友……”
“我按時自己站在了台上,我要表演給她看,這是符合游戲規則的。”
“好吧……自己小心,別讓愛你的人難過。”
“嗯。”
……
“麥樂迪?”
“主持人好,我沒問題,我想我能堅持到第三個環節。”
“這次的規則可不一定是堅持,希望你剛剛喝足了水。”
“嗯,喝了不少,你看我小肚子都出來了,嘿嘿。”
“你笑起來真好看,這次你朋友不參加了?”
“賈斯敏會在台下享受,也為我加油。剛剛她差點死了,所以現在她需要一些真實的安慰。”
“那祝你們兩個都愉快。”
……
“在屋頂裸奔的行為藝術家?好長的名字。”
“這可能對剛剛重度缺氧的主持人小姐不禮貌,太考驗肺活量了,我沒想取這麼長的名字的。”
“沒事,你知道我身體很好的,剛剛的行為藝術很贊,呼吸,是嗎?”
“嗯,你知道,這很好。”
“你的搭檔似乎沒有上來?我記得她也很快醒過來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不是嗎?就比如你最終還是去爬了卡瓦博格。”
“我說過一個人總要在不能到達珠穆朗瑪之前到達珠穆朗瑪,對卡瓦博格也一樣。”
“想過會可能會死在那里嗎?”
“你不是我,又怎麼知道我沒死在那里?”
“好吧說不過你,受累快點幫我套好,然後再套你自己的。”
……
“我是主持人月光下的凡妮莎,我當然有能力也有意願參加第二輪,別忘了,我會和你們競爭大獎。”
“請各位在檢查一下脖子上的絞索,琴聲響的時候一起踢開凳子,但是停止時間不依靠琴聲,而是誰小便失禁了,淋到腳下的感應器,套索就會自然松開。六選三,淘汰一半,前三位可以進入最後一個環節,爭取最終的大獎。”
“好了,望西,下面交給你,辛苦了。各位做好准備,這一輪,小快板,快速和爆發,時間會很短,應該也很安全。除非你們有誰在之前已經失禁過一次以後,還在休息時間專門去過廁所把膀胱排空了,這一輪應該是不會再觸發熔斷了。”
[chapter:(七)小快板]
“停……”
揮去秋白的嘶啞喊聲是和琴聲一起響起的,這讓彈琴的望西嚇了一跳,停止了彈奏。
可舞台中央的絞刑架上,白襯衣黑褲子面具遮住半邊臉的女侍應紅娘把酒已經率先把腳下的凳子踢開了。
緊接著,其余五個女人,或穿衣或赤裸,或整齊或邋遢,也都踢翻了腳下的凳子。
瘦削的長發盲女望西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重新開始演奏她的第二樂章。
“她會死的,她會死的……”揮去秋白忽然歇斯底里,但她終於沒有再干涉舞台上的事情,反而一揚手,削了身邊正被兩個侍者夾在中間雙龍入洞的楊桃一耳光。
“你答應過我的。”她聲音恨恨的。
而婊里婊氣的楊桃卻只是在第一時間重新戴好了面具。
“別忘了我也答應過她,如果我是你……就好好看著她,別辜負了你的這個名字……”說完,他就不再理會揮去秋白,換了種放浪的嗓音開始叫春了,“用力,帥哥……我被她打得好興奮……你們也試試扇我耳光,或者打屁股,還有,掐我脖子……choke me as you fucking me……”
她的叫床聲很快就和她身邊不遠處依舊一身黑色膠衣,被一群戴面具的侍者圍住的賈思敏的悲鳴和更遠處那個正在激烈自慰的大波浪女人的嗚咽混在一起了。
而揮去秋白卻好像沒有聽見,只是盯著台上和其余五個女人一起再次開始凌空蹬踢的紅娘把酒。
可能是因為剛剛消耗了太多體力,所以她的掙扎幅度很小,幾乎只是在機械性地抖動。
而絞架的最右端,雖然已經經歷了兩次嚴重窒息,卻是第一次被吊起來的凡妮莎卻好像一條離水的大魚,兩條滿布紋身的長腿放肆地蹬踢,雙手緊緊揪住自己的奶頭,小腹上紋著的那條兩端是五角星的,中間寫著英文strength的綬帶隨著她腹肌有力的收縮舒張起伏,然後,她的身體開始前後蕩起來,仿佛整個人變成了一架秋千。
一下,兩下,三下。
在蕩到最高處,這女人的雙腿間灑出了一股晶瑩的水,濺起好高,形成一道小小的拋物线,灑落到絞刑架前方將近一米處,然後隨著她身體的回落,沿著她運動的軌跡在地上灑出一條直直的水线。
當那條线達到原本擺著供她踏腳的凳子的位置時,她脖頸上的絞索一下子垂落松脫,而這女人隨之就近乎虛脫地跪倒在了地上。
幾乎與此同時,一线稍微有些發黃的晶瑩水漬順著懸掛於左數第四個位置,雙腿正筆直下蹬的紅色膠衣女麥樂迪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腳趾間滴到了她腳下,而她的身體就如同一掛紅綢委然墜地,發出一連串劇烈地咳嗽,咳得她那兩只裸露的嫩乳隨之輕顫。
坐席上那個周身都裹在黑色膠衣里的女人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隨後就繼續張開口,把眼前的一根塗滿潤滑液的陽具塞到嘴里隔著她口腔里的膠膜吮吸,就如同現在她陰道和肛門里發生的事情一樣。
而絞架上,第三個女人也失禁了。
是那個叫做雪莉的小網紅,她的腳腕上帶了個銀色的腳鈴,因此從她踢開凳子的那一刻起,那鈴鐺就開始叮鈴鈴叮鈴鈴地脆響。而現在那響聲變得凌亂了,那條早已經被她穿回的牛仔長褲的褲襠部位的顏色開始肉眼可見地變深,一點點彌散,最終,那些水漬順著她的褲腳,她的腳踝骨和銀質腳鈴滴下去,最終在地上摔碎為塵屑。
而她的身體也隨之墜落,直接跌在了自己的那一小灘尿里。
她的黑色胸圍在落地的時候滑下去了一點,露出了她左胸的深色乳頭,她抬手把衣服向上拉了拉,遮住了走光的部位之後就昏過去了。
雪莉雖然很瘦,但是她落下得有點猛,以至於絞刑架上剩下的三個身體隨著顫抖了一下。
就在這顫抖里,一股泉水一下子從那位“行為藝術家”雙腿間茂盛得有些凌亂的黑色叢林奔涌而出,就仿佛她已經忍了很久的樣子,隨著她懸空的身體的擺動在她腳下澆濕成一個不規則的圓型小池。
然後她就軟倒下來,腳尖挨地的時候她甚至往前邁了兩步,當終於搖搖晃晃地,喘息著坐倒在地,坐在了那個小池的外圍,只把一只手不小心撐在了那里面。
而望西的鋼琴在這個時候停下來了。
台下那幾個肆意交合的女人也隨之靜下來,整個場地里,只有絞架上白襯衣黑褲子的紅娘把酒和一身銀色緊身衣的高挑女人美兒發出的無助的干澀吸氣聲和絞索的咯吱咯吱聲,還有她們掙扎蹬踢的時候衣服摩梭的簌簌聲。
紅娘把酒的四肢已經垂下,只是在輕微地抖動,於其說是掙扎,還不如說是已經到了瀕死階段的機械抽動。而美兒卻把兩條長腿拼命地夾著,讓自己的身體仿佛一條銀色的蠶。
“尿出來,快點,尿出來,給我尿出來!求你了,尿啊,一點就好,幾滴也行”
揮去秋白已經衝上了舞台,跪在了紅娘把酒的腳下,紅頭發變得異常凌亂。
嘩啦啦。
她感覺有水濺到臉上。
“老婆,我就知道你可以的……”她欣喜地抬起頭,但笑容卻凝固。
她看到的是從那個穿著銀色緊身衣的女人腿間飛流直下的小瀑布。
一時之間,蜂鳴聲大作,絞架上的最後兩個身體同時墜落。
揮去秋白把拳頭塞進嘴巴里,開始嗚嗚地哭了。
[chapter:(八)第二次幕間休息]
“她,美兒,就這樣死了?真的?”
“技術上說,是這樣。”
“哦,好。”
“生她氣了?”
“沒,她有她認為重要的事,比我重要。”
“對啊,如果剛剛她不死,那個尿不出來的女侍應……”
“我明白,不用你說。”
“說起來,你剛剛為什麼不上去?我以為你也想和凡妮莎她們一起闖第三關呢。”
“不,那不是我的舞台,我現在上了台,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那至少去看看你兩個朋友吧,雖然她們現在都不能說話也不能動了。但是你至少可以看看她們的臉,你知道她們會願意的。”
“有些事情做到這份上其實沒意思,我不求人施舍。其實我和唐夢煙一樣,只不過是想給自己個交代而已。”
“知道嗎你這性子會沒朋友的,其實今天這里不少人是……”
“請閉上你的嘴,你也不討人喜歡。你的伙伴比你可愛多了。還有,別以為取個和我朋友類似的名字你就也是我朋友了,我不稀罕。”
“好吧,那您先忙,我去快活了。”
“嗯。”
“知道你不願意開口,散場之後我會來看你的。”
“……WQQQ,哦不,FPPP,謝了。”
[chapter:(九)激烈的急板]
“啊?所以第三個環節是……這樣啊?”
看著舞台上的三張黑色小躺床,小網紅雪莉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像吃了苦瓜。
“對,激烈的急板,也是最後的高峰,真正的窒息式性愛,比誰走得更遠。”主持人凡妮莎坐在中間的一張床上,朝對面的短發女生點點頭,她已經換掉了原先那身幾乎可以擰出水來的裝束,上身是黑色的小吊帶內襯同色的乳罩,下身是一條水藍色的牛仔熱褲,只有那雙登山鞋還在腳上。
“那個……主持人姐姐,我想我只能退出了……你知道我現在不是單身,我男朋友……”
“嗯,沒關系,我現在已經知道你的粉絲比你的命還重要,但你對戀人的承諾又比你的粉絲更重要。”
“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我回歸單身了,我會來找你接受這個挑戰的。”
“好啊,只要你還找得到我,我樊唯嘉就奉陪到底。拉鈎。”
“那……祝你贏得大獎,主持人姐姐。”
“借你吉言。嘿嘿。”
凡妮莎目送著雪莉走下台去,然後看了看左側床上被紅色膠衣包裹的麥樂迪。此刻這女人正舒服地趴在床上,露出了她那未被膠衣包裹,卻從未示人的後背。她的背光潔而骨感,可以清晰地看出肩胛和脊骨的輪廓,而更為引人注目的是上面那兩個巨大的天使羽翼紋身。
“你早就知道是我了,可我現在才知道是你,還有她。”凡妮莎苦笑,舒展了一下同樣被水藍色圖案滿布的後背,抬起手臂給麥樂迪看上面紋的那個皺眉的漂亮女人像,然後又抬起一條腿,給她看小腿上的那串似在流動的五线譜,“不過也沒事,朝問道……”
“朝聞道,所以多給我一點避孕套,我不像賈斯敏,直接把避孕套穿在身上,弄得做愛的時候還要性伴塗潤滑。”麥樂迪的眼睛彎成了兩個好看的小月牙。
“如此說來,你並沒有爬到最高峰的覺悟。”凡妮莎笑起來。
“應該說我的最高峰和你的不一樣。”麥樂迪也笑了,“不過今天至少知道了你們這間公司,說不定以後我還會成為你們的客戶。既然就咱們兩個了,那麼,不如現在開始?”
“好啊。”
“等等。”
“哦?在屋頂裸奔的行為藝術家小姐?”凡妮莎咧開嘴笑,故意憋了一口長氣念出這個名字,“我還是覺得念你的名字就是窒息play的一種玩法。”
“我可以遞補嗎?我記得我在上個環節是第四個失禁的。”
“知道嗎當時我已經恢復神智了,所以我看得出你那時是在控制,否則你早就尿出來了。既然不想參加,為什麼現在又上來?”
“原本我不知道這個環節是什麼,而且我看得出那個小妹妹其實很想走到最後。現在……”她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說下去,“因為工作上的一些原因,我想更充分地體驗一下性與瀕死的感覺。”
麥樂迪被紅色膠衣包裹的纖瘦身體微不可見地顫抖了下,但她隨即展顏笑起來,“藝術家小姐,你這可能是在玩火,你應該聽過這句話,你凝望深淵時,深淵也在凝望你。”
藝術家抿了抿嘴,沒說話,只是把她的黑乳罩再次摘掉,然後把她那條簡單的黑色棉質內褲也脫掉,一並丟在地上,一身赤裸地躺在了右側的那張床上。
“這可能真的會死哦。”凡妮莎側過頭看她,滿臉意味深長。
“總要試試才知道。”藝術家平躺著,那對豐滿的乳被重力牽引得稍微有點扁平外分,可那兩個棕褐色的碩大乳頭依舊搖搖晃晃立在峰頂。她把雙臂枕在腦後,腋窩和恥丘上,三叢亂蓬蓬的黑色野草茁壯地朝天生長,如她的表情一般倔強無二,“而且咱們三個應該都一樣。”
“不,我和你們不一樣,我比你們多一個證件。”凡妮莎開心地笑起來,拍了拍手,一大群精壯漢子就走出來,分成三組圍住了她們三個女人,“既然這樣,望西,我們可以開始了。”
盲姑娘望西點了點頭,深吸口氣,手指落在琴鍵上。
……
環節三,激烈的急板,最終的極限挑戰。
主題很簡單,在《月光奏鳴曲》第三樂章伴奏下進行的一女三男的群交,女人要在盡可能多的時間處於呼吸被有限抑制或者完全扼制的狀態。參與者可以在過程中隨時叫停退出,而一旦手環監測到佩戴者休克或死亡,亦會亮紅燈退出,如佩戴者死亡,則同時熔斷,終止游戲,若此時剩余的人數為一人則其為贏家,如為二人則沒有贏家。一旦另外兩個參與者退出,最後剩余者則自然勝出並可以隨時停止。
凡妮莎相信現在舞台上的三個女人都充分知道這些規則了,而她作為主持人的義務也已經到此為止,接下來,是完全屬於她自己的時間了。
她要爬上那座山的頂峰。
這個念頭是在當年她作為登山者樊維嘉無氧挑戰珠峰的時候在她頭腦里誕生的,那個時候她遇到了暴風雪,寒冷和窒息讓她覺得自己肯定會死在那里,變成另一個睡美人地標。可是那時她遇到了A,那個健美,甚至可以說是強大的女子。
那天她穿的是黑色的衣服,但是被身上的雪蓋上了一層銀霜,和今天在台上的樣子有點兒像。
那個時候A告訴她,走上去,一直向山頂爬,頂住稀薄的空氣,向著山頂掛著的那輪月亮爬,所有不適,所有缺氧的感覺,所有疲憊都必將點燃身體的能量,讓人的大腦享受到無可名狀的溫暖和極樂。
A說這個爬山的比喻是她的一個朋友在寫給她的故事里用到過的。
A說她喜歡這個比喻,她還說那座能在山頂看月亮的高峰其實是在人心里的,而那座山對於每個人都不一樣。但她覺得珠穆朗瑪還不是樊維嘉的那座山。
當然樊維嘉最後成功了,所以她側腰上多了那只巨大的噴吐火焰的哥斯拉,就像她登頂谷川岳後在臀丘上紋的櫻花,她徒手攀上澳洲大陸中心的烏魯魯巨岩後在後背上紋上的巨大土著圖騰,她爬上馬特洪峰並且在路上救起一位險些遇難的意大利登山者後在自己右乳下面紋上的他留給她的贈語Bellissima,在26歲生日時征服勃朗峰後在左邊肋骨位置紋上的Stay Beautiful以及她在登頂喬戈里峰後在她陰毛上緣的小腹上留下的那由兩枚五角星和英文Strength構成的緞帶一樣。
事實上不只這些,在她生命里的每次挑戰和新嘗試,或者遇到一些難忘的人或事
之後,她都會在自己身上留下或大或小的相應的記錄——脖子上的玫瑰花,腳踝上的骷髏和大麻葉,大腿上的音符和倒吊的女子,肩頭的花朵和匕首,手臂上鼻子穿環的漂亮女人,以及她食指和中指關節上有如戒指的各種象征符號。只是她給自己的這些其它小小的獎勵和記錄都沒有在她公眾的社交媒體公開過,而是被她用“紋身小維”這個小號分享在另一些特殊愛好的小眾圈子里。
是的,從在珠峰遇到A之後,她一些特殊的性癖好就被激發出來了。
她曾經以為她心里的那座能看月亮的山就是卡瓦博格,所以她決然地去了。她知道這會有多危險,所以她事先發過微博,說她要在沒辦法到達那里之前到達那里,如果成功,她會在後腰的空白部位紋上她心儀已久的那朵蓮花,而如果失敗,她勢必將死在那里不再回來。兩種結局都是人生圓滿再無遺憾。
她的微博就止步在這一條,再沒更新過。
不久有人在當地發現了她的部分裝備,她的手機,還有她的部分身體組織——確切的說,是幾根已經高度凍傷的腳趾。
這幾乎實錘了她的死亡,所以她的很多粉絲在她的那條留言下點起了蠟燭。
可實際上她的登頂雖然很危險但終於成功了,只是在下行的時候遭遇了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雪,被困在一個山洞里。在將近70小時的極限求存之後,極端的寒冷造成的反常脫衣效應讓她開始覺得燥熱,而高山缺氧帶來的強烈窒息則讓她的大腦開始產生莫名地欣快,所以她竟然開始在瀕死的時候放浪地解衣自慰。
絕頂的高潮讓她失去了神智,可當她睜開眼睛時,她看見的竟然又是A。
這次她什麼也沒想就先和A做愛了,讓A勒住她的脖子要她,她潮吹了好幾次,但是結束的時候她哭了。
雖然幸福,但也失落。
她覺得她始終離最高處差了一點點,那種她在瀕死的時候曾經一度觸碰過的高點。她對A說,她曾經以為卡瓦博格是她的心里的那座山,但是登頂的時候她就感覺還差了些什麼,這讓她覺得有些苦惱和不甘,但現在她終於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A笑了笑,說我知道,否則我也不會專門趕到這里來。然後A給她看她的粉絲們在她最後一條微博下面的悼念。
這讓她笑起來,因為她知道,本體已經在公開世界里死去的凡妮莎會比活著的樊維嘉更適合去征服接下來她要爬的那座山,而那座山將是最後的那座可以讓她爬上去看月亮。
然後她說A我告訴你個秘密,我碰巧看過另一篇你的作家朋友為別人寫的冰故事,在故事的結局里,引發整個事情的幕後黑手患了漸凍症,而這也是我從小就在追逐極限的原因。
當時A沒說話,沉默得一如現在她在舞台上靠著黑色典雅煤氣燈柱坐著的樣子,只不過那個時候她沒有像現在這樣眼神空洞四肢攤開,她的雙腿之間沒有那麼多暈出的水漬,還有那個時候她穿的是一套白色登山服而不是銀色緊身衣。
以及,那個時候她沒把自己叫做美兒,也沒讓自己和另一篇故事里的主角一起在台上做沉默的觀眾。
在美兒的頭頂上不遠處,穿著黑色魚尾裙的冰娃娃Vicky依舊安靜懸掛在黑色典雅煤氣燈柱上,腳尖處掛著幾滴已經接近乳狀的露珠。她的上半張臉被黑色的網狀面紗遮掩,表情沉凝,仿佛一個高貴沉靜的王女,只是在鼻尖和嘴角兀自掛了幾滴沒有擦淨的殘精。
……
“A,Vicky,你們都是曾經是某個人筆下故事里的主角,但今天這個舞台上,輪到我做主角了。你們都好好地做我的觀眾,還有你們,在這里陪伴我的麥樂迪和藝術家小姐。”凡妮莎想。
在亢奮激烈的琴聲里,她的脖子已經被某一只手卡住了,不很重,而另外的人已經開始用鼻子在她熱褲的襠部拱,或者用手隔著她的黑色吊帶摩梭。
真正懂風情的女人是不會直接脫得光溜溜地等在床上的,這會她讓大多數的性伙伴失去神秘感,就好像她左邊的那張床上一身赤裸只留著面具遮臉的藝術家小姐。這個帶著幾分倔強的女人,或者說女孩子,顯得反常的生澀和緊張,似乎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樣的場面。大概性愛在她日常的生命里,更多的是用來解決正常的生理需求,也有少數的時候用來表達情感,卻極少是表演。
哦,不是表演,她說過,她是在體驗和研究。
凡妮莎忽然有點好奇這個女人能否在被這群歡場熟練工窒息群奸的時候抽離出自己的精神站在旁邊好好觀察記錄,看看這些男人是在用手,枕頭和塑料袋讓她保持輕微窒息的同時吸她的奶子,舔她的陰蒂,干她的陰道和屁眼,看看他們之中是否有人會真的在這個過程中起了冰掉她的念頭,以及這些念頭會不會進一步熱血下涌,讓他們的雞巴變得更硬,龜頭變得更漲,也看看她自己,這個如案上魚肉一樣的無助女人能否在窒息的物理刺激,對身體各個敏感點的挑逗折磨和瀕死的精神世界里戰栗高潮,渾身出汗翻起白眼,痙攣抽搐淫水橫流,甚至噴出愛液或者遺出尿水。
但是凡妮莎知道,像這樣沒有充足准備,甚至對於自己的肉體缺乏深入探索和了解的新手是不可能走太遠的,哪怕她的大腦再冷靜再理性裝了再多知識也沒用。如果換了與她同行的那個小伙伴,倒可能走得遠得多。
Whatever,
她把自己的黑吊帶向上拉了拉,讓肚皮露出來,然後雙手撐住床邊用力卷起小腹抬起下肢,示意在她雙腿間的某位先生幫他脫掉那條緊繃繃的熱褲。
同時,她試著轉了轉脖子看向右邊的麥樂迪。
“拜托,再緊些,最好別讓我的頭可以亂動,這樣你們會發現我的那里也會變得更緊的。”她笑。
一根陽具隨即分開她的小陰唇頂進她身體里了。
“還有,壓住我這里。”她抓住身下那個男人的手,壓在自己小腹上,就像她之前在舞台上自己做的那樣。這會讓她的陰道變得更緊,死死地包住插在里面的東西,而她陰道的痙攣蠕動也會透過她小腹的緊實肌肉讓按住她小腹上的手感受到。
這絕對是一種奇妙的體驗,所以已經開始用雙手套弄另外兩根陽具的凡妮莎很快就聽到他的驚呼了。
這個時候,她看到麥樂迪纖瘦的身體里已經同時插進了三根堅挺的陽具了,除了嘴里的那一根,其余兩根都套著避孕套。
這不是凡妮莎第一次看麥樂迪做愛,上一次她們兩個,還有賈思敏在某個熱帶海島相遇過,碰巧是在同一個便利店買避孕套的時候。
因此她是看過麥樂迪和賈思敏的臉的,當然也看過了她倆的身體全貌。那次感覺讓凡妮莎很難忘,所以她才用寫意的方式把這段記憶刻在了她的肉體上。
她始終覺得這兩個結伴出行的女人都很瘋狂,但是瘋狂的方式不一樣,賈思敏總是在自我折磨,就如同今天她給自己選了最絕望的貼加官,而且戴上了那個同時具備碩大陽具和九顆巨大肛門珠子的緊縛器具,然後皺著眉毛嗚嗚悲鳴。凡妮莎不知道這樣會不會讓賈思敏真的高潮,或者這女人是想法設法提醒自己高潮事件不好的事情,但起碼她覺得如果一個女人這樣死掉會很可憐。而麥樂迪就不同,她似乎總是在盡情享受,似乎她總是得不到真正的滿足一樣,每次性愛中都希望把自己纖瘦身體里的每一絲快樂和每一絲快感都榨出來,連同她的各種體液一起榨得涓滴不盛。所以她在今天會始終用她最喜歡的窒息方式,而且會大方地把包括性器官在內的所有敏感點都暴露出來。
凡妮莎的脖子幾乎被卡死在床上,所以她就這樣半主動半被迫地看著正用四肢反撐在床上上下套動的麥樂迪。凡妮莎知道現在麥樂迪身下的那根碩大陽物正插在她肛門里,因為另一個壯碩家伙也正立在床尾干她的陰道。
一身鮮紅的麥樂迪口含著第三根陽具,就這樣被這兩個男人的肉體夾著,魅惑而自如地蠕動著纖細的身體,仿佛是一部精密儀器里的核心傳動部件把所有三個肉體連接起來,通過她的起伏運動產生無限的快感。
她嬌小的乳在起伏,一條和她膠衣同色的紅綾在她修長的脖子上繞了好幾圈,兩端被她身下的男人拉住,把她本就修長的頸勒得更細長。只有在這三個男人變換體位的當口,那紅綾才會因為換手稍微松脫些,而有著一雙彎彎笑眼的麥樂迪都會在這個間隙爆發出一陣劇烈咳嗽。
凡妮莎覺得麥樂迪的身體可能沒辦法讓她堅持太久,但她並不擔心麥樂迪會死在這張床上。
麥樂迪要的那些避孕套讓凡妮莎清楚地知道,這個紅色膠衣女在今天的所有體驗應該都只是她路上的風景,而不是那座她想爬上去看月亮的山。
A說過,每個人心里的那座山都不一樣。而麥樂迪應該是屬於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山在何處的那一種。
所以……
大概是因為動作幅度太大而產生的意外,那根剛剛在肏她的堅硬陽具一下子滑出了凡妮莎的身體,這讓凡妮莎忽然劇烈地潮吹了一次。
掐著她脖子的男人松開了手,走到她腳邊架起她的屁股在她剛剛潮吹形成的小水池上來回磨動,這讓她忍不住笑起來,但邊笑邊又捉了一只手過來放在自己脖子上。
“不要松開手,不論是掐著我脖子的還是按著我肚子的。”她借機喘了兩口氣,“這樣,我會一點點被你們送到山頂上去……這是我想要的……我不說停的話,就不要停下來,就一直這樣干我……只有你們用力,我才會越來越緊,你們也會越來越爽……還有,如果你們在讓我窒息的時候用力玩我奶子的話……呃……”
她沒再說下去,因為她的喉嚨已經被那只手的虎口位置牢牢掐住了。
“食髓知味,然後樂此不疲,這是個良性循環,”凡妮莎想,感覺自己的奶子被捏住了。
“奶子好漲,我會讓你們看到,你們不會失望,而我也終將到達山頂。”
她想,這時候她耳邊只有望西渾然忘我的激烈彈奏,而把身邊兩張床上的兩個女人拋到腦後了。
“操。”
“我的老天。”
“你……”
一股股的乳白奶水從她的棕褐色乳頭高高地同時向三四個方向射出來,變成一道道乳白色的小小噴泉,有一些甚至淋在了她的鼻子和嘴唇上。
雖然現在她的鼻子和嘴已經都沒辦法吸進空氣了。
凡妮莎知道這會讓這些家伙著迷的——從卡瓦博格回來,或許是強烈的外界刺激影響了她的內分泌,她的身體就發生了這樣一種奇妙的變化。
她對A說這是上天給她的恩賜。
“繼續……用力……”她用唇形說。
身體里的陽具抽出了她的陰道轉而插入了她的肛門,而這把她新的一次潮吹引爆了。
凡妮莎感覺身體里有很多奇妙的小分子在聚積,就如同當初她在珠峰的暴風雪里一樣,或者說,更像她在梅里雪山的寒冷山洞里自慰的時候。
只不過這一次,那條她幾乎無法再次觸及的不可名狀的高潮邊際被她輕而易舉的突破了。
她開始耳鳴,在那越來越大的嗡嗡聲里,琴聲激烈地往復,一如一波波激蕩的高潮。
她開始眼花,那從穹頂上傾瀉下來的光在她眼里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光暈,仿佛山頂高懸的明月。
開始僅僅是她身邊的那三個男人,然後,不知何時,右邊床上的三個離開了已經軟軟休克的藝術家小姐,再過了大約十分鍾,被死死勒住脖子的麥樂迪的胯部頂起來,高高地噴出了一股不知是尿還是愛液的水箭,然後這女人竟然自己搖搖晃晃抽身出來,坐到了她穿黑色膠衣的同伴身邊。
凡妮莎卻不知道這些事,她只是如一條滿身花麟的大魚一樣,渾身粘液地躺在那張黑皮床上,被越來越多的雄性圍著,迷迷糊糊覺得掐在她脖子上,壓在她小腹上,捏在她奶子上或者摸在她身上的手越來越多。
現在她除了脖子被死死掐住,小腹被用力按住之外,她的嘴巴,陰道和肛門,甚至她雙手由拇指和食指構成的圈里依然都被陽具牢牢塞住,有人握住她勾起的腳底摩擦,更有一個人跪壓在她胸口上邊擠著她的奶邊肏她的乳溝。那些摩擦她身體的硬梆梆的東西仿佛真空泵一樣把她身體里殘存的那些氧分子一點點抽走,而隨著他們的抽插,而更多的屬於她身體內的水,各種各樣的水——口水汗液眼淚鼻涕愛液乳汁和尿,以及血,也在這些手、口和陽具的榨取下,從她的身體的各個孔洞里,從她的幾乎被不同顏色紋身遮蓋的毛孔里或噴或流或濺或射或涌或淌或垂或掛或滴或滲出來,然後黏住了她的眼睛耳朵鼻孔乃至身上所有的毛孔。
人的鼻子可以呼吸,人的嘴可以呼吸,甚至人的皮膚也能稍微呼吸,但是凡妮莎知道現在她一點都不能呼吸了,哪怕現在她身邊空氣的含氧量比雪山峰頂高很多也沒用。
還有……雪山上是沒有這麼多人同時肏我的,而我自己也沒辦法同時讓自己全身都有感覺。加油,樊維嘉,再向上,月光下的凡妮莎。
你會征服你心里的這座山的。
她對自己說,她甚至覺得望西的琴聲都越來越遠,腦子里只有陣陣嗡鳴,似乎還夾雜著類似警報的蜂鳴。
她知道現在自己已經爬得很高很高了,但是還不夠,因為她腳下分明還有繼續向上延申通向山頂的路,而路的盡頭出,眼前那原來越大越來越亮的月亮。
嗯,最後,需要再拼一把。
她想著,朝著月亮縱身一躍。
我到了屬於我的峰頂,所以我沒有遺憾了。
融入月光的時候她對自己說,然後像個孩子似地咧開嘴笑起來。
[chapter:(十)謝幕與告別]
在那陣標志熔斷的劇烈蜂鳴聲里,穹頂上的如月清輝一下子熄滅,讓這間地下劇場再次被黑暗吞沒。
不過這次只有短短幾分鍾,而後,清冷如月的光就再次垂落,而音樂聲也再次響起來。
這次,還是貝多芬月光奏鳴曲的第一樂章,只不過變回了鋼琴和大提琴的合奏。
角落里,坐於綁縛倒吊黑騎士的十字架下方不遠處的男人把身邊那個冰冷的女人身體摟在懷里,看向台上。
黑色魚尾裙,面紗遮臉的Vicky還是那樣優雅地吊在路燈竿上,一身銀色緊身衣美兒也依然用那個不很優雅的姿勢靠著燈竿坐著。
盲女望西還是坐在琴凳上,只不過這次琴凳變成了垂直鋼琴擺放,另一個穿吊脖露肩的黑色曳地長裙的女子和她坐在同一條琴凳上拉著大提琴。
由於是逆光,看不清面目。
在她們身後,凡妮莎平躺在那張床上,孤零零的,被一襲白單從頭蒙到腿,只露出那兩只已經把鞋子穿回去的腳。他記得那兩只腳上應該一共只有七根腳趾,還有,他覺得她的兩個腳心也應該是髒兮兮黑乎乎的。
而她身邊的那些男人早已散開,沒入到黑暗里,似乎從來都沒有來過。
“你看,原來在三個正式環節里,真的死掉了三個人啊,如果不算你的話。”
這個男人想,捧起了身邊女人冰冷的腳丫,揉了揉她的髒腳心。
“《追悼》。”他仿佛自言自語地念出了這個樂章的另一個名字。
衣著打扮顯得很類似的揮去秋白和紅娘把酒,黑膠衣女賈思敏和紅膠衣女麥樂迪,短頭發的小網紅雪莉,重新穿上黑乳罩和黑色長褲的裸奔藝術家,還有很多從開始就沒有在舞台上出現過的男男女女……
舞台四周的座位上,越來越多的人站起來,開始繞著舞台行走,每個人都如來時一樣在胸口順時針連點四下,仿佛在勾勒那輪圓月。
而那銀色的月光也漸漸變成了緋紅的顏色。
驀地,一直呆坐的美兒忽然抽搐了一下,然後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站起身。
這把坐席上還沒有起身的男人嚇了一跳,他下意識地把身邊那個嬌小冰冷的身體往懷里摟了摟。
那個吊在路燈上的黑衣冰公主終於沒有出現自己把自己解下來的驚悚場面,只是,一個和她衣著完全一樣,卻更鮮活的黑衣長發女郎卻走到了她腳邊,仰著頭向上看了又看,直到躺在床上的凡妮莎自己做起身來掀開蒙在身體上的白布,然後拉著Vicky和美兒向所有觀眾鞠躬。
“原來,都是戲……如果我把你帶回去,你會不會也……”男人捏了捏女孩子冰冷的臉。
“不,把它留在原地,自己離開,現在。”
但沒等他說完,腦後一個女人聲音就冷冰冰地開口。
這讓他幾乎跳起來,循著聲音望去,看到了頭朝下被束縛在十字架上的古怪女人的眼睛。
他忽然有點害怕,開始往下跑,撞了迎面過來的那個留大波浪的藍裙子女人一個趔趄。
“對不起,對不起。”
他忙不迭致歉,順手朝著台上連點了四下。
此時,鋼琴的聲音已停,那個盲女琴師望西已經起身,抖開盲杖開始遠去,而在她那“篤篤篤,篤篤”三短兩長的琴聲里,那個拉大提琴的黑裙女人悠悠嘆了口氣,輕輕把琴和琴弓在台面放好,然後站起身。
接著,她的雙腳就離開了地面,越升越高。
男人抬起頭,眯起眼睛,才看清那根正把她的身體向上高高拉起的黑色繩索。
“咚咚”兩聲,這女人腳上的黑色涼鞋落在台板上了。
男人皺了皺眉,有點懷疑他今晚經歷的都是一場夢。但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震動了下,彈出來一條短信。
“茅於儉,她的腳好看還是我的腳好看?”
號碼是陌生的,但男人已經有了判斷。他沒有急於回短信,反而先轉過頭看坐席高處原本他坐的地方。
那具“陪”了他一晚上的女人“屍體”和十字架上的古怪女人此刻都消失了。
他笑了笑,開始給那個陌生號碼回短信。
“你的,她的腳底太干淨,所以最多和咱們前幾次見面時你的腳持平,但她選涼鞋的品味比不上你。”
“哈,你比之前直率多了。今晚你表現不錯,名實相符。”
“你也是,要不要一起吃個飯?好多年沒見了。”
“很可惜我沒時間了,我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今晚飛回法蘭克福去。”
“哦,這樣啊,你的時間表還是這麼滿。何時回來?”
“我是今晚飛回去。為了這個party專門來的。”
“想不到。”
“我總要給自己一個交代,不能被某些人挖了坑扔進去卻不填,做一輩子有頭沒偉的神秘情人。”
“對不起。”
“沒事,好在你今天用自己的手把我這坑填了。”
“那以後是不是沒機會再見了?”
“或許,看緣分。不過如果之前聯系你的地址沒變,幾天後你會收到一張記錄咱們那一段的光盤,還有一個全尺寸的冰娃娃,如果你現在依然單身的話。。”
“哦?誰的娃娃?”
“當然是我,難道你以為是在路燈上掛了一晚上的那個?好了,手機沒電了,不說了。”
“哈哈哈,好,那,提前祝一路平安。”
“好,謝謝,你保重,茅於儉。”
“唐夢煙,你也是。”
發出最後一條後男人站在那里端著手機等了一會,見對方終究沒有再回消息,這才開始把那個陌生號碼存進通訊錄,標記了Garroted girl(唐夢煙)這個長名字。
收起手機,他開始往外走,在他腦後,有雨落下的聲音。
他知道這是那個已經被吊著升向穹頂上那輪紅月的大提琴家尿失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