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2-6 副作用
只要搭配上豐華的龍瞳或是其他光電系統,十九式是完全能夠發揮出對空能力的。
片刻後,豐華推開了通向研究所主建築天台的氣密門,回頭看向了西方的天邊。
接著,羅德島航空工程部設置在外貿運輸機當中的被動式識別器即刻生效,顯示出那確實是一架普通的垂直起降源石動力噴氣式運輸機,航電系統都還是原裝的,機身結構件當中用於檢測結構損傷的傳感器也沒有檢測到未經授權的改造。
就結論而言,那似乎確實是一架普通的運輸機。
手中提著十九式,豐華有些困惑地望著它慢慢飛近。
它的動作實在是太老實了,就是一個勁的平飛,甚至沒有要下高度准備降落的意思。
忽然,豐華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運輸機尾部漸漸亮起了紅色的燈。
她隨即啟用自己雙眼中內置的長焦模式,隨即在54倍放大下發現這架在3000米高度航行的運輸機居然打開了尾艙門。
緊接著,她就看到好像有個穿白色上衣的人從其中縱身跳了下來。
…不是吧?
真有人敢像…一樣從那種高度跳下來?
皺著眉頭盯著空中下落的人影看到一半時,豐華突然看見對方自身後舉起了一支手臂粗細的長長筒狀物。
要死了。
面對在發射筒前白煙散去的同時迅速點燃並加速逼近的火箭彈,豐華有些手忙腳亂地依靠紅外信號鎖定目標,按住十九式發動一閃。
鐺——
半空中飛行的火箭彈精准地沿著中軸被切成了兩半,而火箭彈後面繼續下降的那人則毫不猶豫地拋棄了打空的發射筒,舉起了一面…盾牌?
雖然對方的高度此時已經不到200米了,但她難道是想砸死自己不成?
豐華一時間有些錯愕地望著對方的行動。
“——凝固吧!”對方架起那面盾牌,大喝道。
感受到周圍源石微粒間躁動的同時,豐華迅速扣下超頻扳機,拔出十九式。
蒼白的龍角與尾巴在她身上浮現,原本游離靈界中的原素迅速現界,在她手中陶瓷般潔白的刀鋒上綻放出蒼白的明亮輝光。
豐華由於同時調用了來自自己與可蕾的制御資源而刹那間恢復了融合模式時的身材,她飛身躍起,調整姿態,對准正上方高舉長刀,深吸一口氣,冷靜地宣告道:
“看我把你——砍成兩半!”
鏗——
在豐華暴力的揮舞下,軍刀撕裂空氣轟然斬下,帶有強干擾性質的阻斷鍍層化作一道蒼白的弧光飛射而出,干脆利落地斬斷了對方仍在成形過程當中的源石技藝。
“什——”空中的瓦伊凡瞳孔緊縮。
“——愚蠢!”
豐華斷喝一聲,在兩人於半空中擦肩而過的刹那間再次舉刀,帶著明藍色的衝擊鍍層用力揮砍而下。
嘭——
即便是有大盾阻擋,身在空中無依無靠的瓦伊凡依舊受到了衝擊力的影響,加速向著地面墜落下去。
而就在豐華結合湍流傳送與靜電傳送迅速回到地表的時候,本應墜落的瓦伊凡卻已經調整完畢自身姿態,再次發動了源石技藝。
咯嚓。
野蠻生長的米白色碳酸鈣在千分之一秒內宛如化學爆炸般膨脹開來,又在空中下墜的瓦伊凡身下噼里啪啦地寸寸碎裂,從她身上吸收了下墜時積累的全部動能。
於是,下一刻兩人分別安然落地。
豐華收刀入鞘,靜靜地望著眼前站立在飛散的米白色煙塵之間的來者。
那是位身穿白色上衣搭配黑色長裙的成熟瓦伊凡女性,奶白色的微蜷長發披在肩頭。她有著一對顏色比起可蕾更深些的橘黃色龍瞳,身高比豐華融合模式下的狀態稍微高些,臉上神情之嚴肅,讓豐華回想起了凱爾希為數不多訓斥自己時的樣子。
雖然是初次見面,但豐華不知為何有種感覺…她莫名覺得好像面前這人臉上的表情,很可能已經十幾年如一日地沒有產生過變化了。
就在豐華想入非非的時候,瓦伊凡卻首先開了口,問道:
“…為什麼留手?”
豐華直截了當地答道:“我沒有殺人的習慣。”
“是嗎。”對方微微點頭。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但是豐華感覺對方看著自己的目光,好像沒有之前那麼銳利了…只是那變化幅度實在是小到了只能稱之為痕量的地步,豐華完全沒法確定。
緊接著,瓦伊凡又自顧自地開口說道:
“我找蕾婭拉·艾絲塔勒。”
“…找蕾婭拉?”
豐華愣住了。
她感覺自己好像與這個人產生了一些什麼誤會…
“…哎呀我的媽呀。塞雷婭啊塞雷婭,你想打架找誰不好你找她?”
一邊抱怨著,個子不高的黎博利女孩一邊從樓梯口鑽了出來,扁著嘴瞥了一眼那位還在與豐華對峙的瓦伊凡女性,尷尬地吐了吐舌頭:
“他們到底是派你來救我的還是來送死的?真是搞得我越來越想跳槽了…”
“…你沒事?”塞雷婭訝異地望著站在豐華身旁的蕾婭拉。
“哼,讓我猜猜。”
蕾婭拉沒好氣地望著天邊遠去的運輸機:
“克魯尼那鐵廢物是不是對你說,現在奧林匹斯山非常混亂,連分部大樓都淪陷了,我的處境很危險,所以你必須來把我救出去什麼的?”
塞雷婭張了張嘴,沉默了。
“唉——他沒有告訴你的是分部大樓淪陷了但我的研究所沒有淪陷,我的處境很危險但是暫時還不危急,沒有到必須要別人來救的地步…這幫人逮到點蛛絲馬跡就借題發揮,編造險情,再靠著噱頭拉人來辦事,也是老三樣了。”
說到這里,蕾婭拉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塞雷婭:
“這點小事都看不明白?塞雷婭啊塞雷婭,你在萊茵生命待的這些年,真是全都過到源石蟲身上去了…還有你家那個赫默,你倆都是一個樣。”
“這關赫默什麼事?”塞雷婭皺起眉頭。
“你們倆一樣蠢!”蕾婭拉氣呼呼地瞪了她一眼,轉身走開了。
而塞雷婭只是乖乖閉上了嘴。
“…你和蕾婭拉,還有那個赫默,到底有什麼歷史?”豐華好奇地望著她。
“不管你的事。”塞雷婭生硬地說道。
“那現在蕾婭拉不准備走,你有什麼打算?”
“我的任務,是把蕾婭拉安全帶回總部。”
“居然不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豐華嘖嘖稱奇。
塞雷婭無聲地嘆了口氣:
“…現在看來,上層大概確實不在乎她的性命,但她的研究很有價值。‘她在智能系統方面的價值無可替代,是同時擅長軟硬件工程學的奇才’…這是萊特主任的原話。”
望著瓦伊凡無言望天的模樣,豐華收起軍刀,打開湍流門從廚房給她拿了杯茶來:
“你…不是第一次跑進這種尷尬的地方了吧?”
“可以這麼說。”
說著,塞雷婭回過頭來,看見豐華手中熱氣騰騰的茶杯,不由露出少許驚訝的神情…這女人剛才一共也才脫離她的視线不到十秒,這里可是天台,這杯茶到底是哪里來的?
她接過那杯麥茶,細細嗅著其中溫暖的麥香。
“那,為什麼還要跟著萊茵生命做事?”豐華忍不住追問道。
“當初…”
塞雷婭捧著茶杯,凝視著遠方:
“…蕾婭拉費了很大勁才保住我的位置,我不能辜負她。”
“當初…?”
“…不,這不是——”
塞雷婭搖了搖頭,回過頭來,卻發現自己身邊已經多出了一張茶桌兩張沙發椅。
而且桌上居然還有一碟各色的慕斯小蛋糕與一碟冷切拼盤。
在原地愣怔了半晌,塞雷婭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
“——這是…什麼?”
“就當是我的源石技藝好了。”豐華有些心虛地答道。
“你的源石技藝,就是變出茶幾和茶點?”塞雷婭擺明了不信:“那剛才的又是什麼?”
“是我變的戲法。”豐華脫口而出。
“…戲法啊。”塞雷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拉開那張空椅子坐了下來。
椅子的觸感柔軟,非常舒適。桌上方形瓷碟上整整齊齊擺好的一排排慕斯蛋糕散發出陣陣奶香與果香交織產生的誘人香甜氣息,而冷切拼盤只是規整地擺在那里,火腿與紅腸切面上細膩的油花與各色奶酪那大理石般的色澤靜靜地訴說著它們的滋味。
“你到底是誰?”她問道。
“我叫豐華,是羅德島的軍事顧問。你可以叫我豐華。”
“羅德島的…軍事顧問…”
一時間,塞雷婭望著豐華的視线變得有些復雜了起來。她抿著嘴唇沉思半晌,自顧自地輕輕搖了搖頭,說道:
“…塞雷婭,萊茵生命防衛科主任。”
“唔,這麼說來我們倆的位置好像差不多?”
“或許吧…我只是聽說,你與羅德島醫療主管關系很親密。”
“大概…是可以這麼說?”豐華尷尬地笑了起來。
如果有事沒事就被那只老猞猁拿來泄欲也算親密的話,那確實是很親密。
“有什麼秘訣嗎?維持關系這方面。”塞雷婭小聲問道。
“咦?啊…我們之間是很單純的肉欲關系,大概不能拿來當做參考的。”
豐華搖了搖頭,將茶杯捧到嘴邊:
“硬要說有的話,那大概就是忠於欲望吧。”
塞雷婭眨了眨眼睛,腦海中浮現出了某位黎博利單薄的身影,嘆道:
“大概…確實不能拿來當做參考。”
結果塞雷婭似乎有很多心事,基本上就只喝了一杯茶。桌上的小蛋糕和冷切最後全讓豐華一個人吃掉了。
豐華一個人在天台上吃吃喝喝的時候,同樣蹲在天台上的阿米婭卻沒吃沒喝。
這倒不是說救援行動出了偏差她被困住了,而是因為今天她進入紅月之後第一次獨立離開了藍薔薇駐地周圍,潛入了滿是玩家的倫敦街區下城區。
此時下面正是火光爆閃槍聲亂響,打得正激烈的時候,阿米婭只有乖乖趴在天台上,才能避免被人發現。
好在這里的槍聲不會對聽覺造成損傷,就算待在混戰的正中央也不至於太難受。
栗色的小兔子靜靜地窩在天台上,觀察著周圍的形勢。
東南方向的大道上有兩隊人馬,正用杠杆速射步槍打得有來有回…正東方向上有兩個攜帶長步槍趴在屋頂上的家伙正架著面前的公園,似乎是在守株待兔。
而西南方向則有兩隊攜帶高階自動武器的人馬正在激烈交火,噼噼啪啪的好不熱鬧,不時還有瓶炸彈爆炸的聲音傳來,對周遭的沉浸式戰場音效貢獻最大的也就是這群人。
根據艾瑪之前的描述,紅月的世界中一階二階的武器基本都是不具備連發能力的手弩又或是左輪槍,三階以上才會出現雙動左輪與自動手弩這類具備半自動射擊能力的武器,前陣子阿米婭在拿呢喃者練手的時候所使用的自動手弩,就是一把四階武器。
理論上來說高階武器在面對低階武器時應該是有優勢的。譬如阿米婭的四階自動手弩雖然乍一看似乎沒有三階的杠杆速射步槍嚇人,不過有艾瑪鈔能力的她此時身上帶著大把諸如燒夷箭與爆炸箭之類的小驚喜,就算沒法直接命中,想炸到人也不會很難。
可是即便如此,阿米婭還是沒有直愣愣地衝出去找人正面對決的底氣…在她看來四階這個位置實在是太過尷尬,往下能打過的都是些杠杆步槍栓動步槍之類的東西,往上就要遇到五六階的全自動武器了,只會被按在地上摩擦。
既然如此,她覺得自己現在最好還是等情況稍微安靜下來一點,再離開這里…
“…好,看起來沒有人啊。”
忽然,一陣低沉的交談聲伴隨著腳步聲突兀地在身後響起,阿米婭不由得渾身一顫。一時間她感覺自己脖子後面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可她才剛剛想轉過身去,就聽見了對方搶先一步舉起槍的聲音。
完蛋了。
——嘭!
沉悶的爆炸聲在身後響起,阿米婭下意識抓住了頭頂的帽檐,卻很快發現自己並沒有像預想的一樣遭到攻擊。
身著華服的小兔子剛站起身,就剛好看見了穿著一身黑裙的塔露拉懷里抱著一杆長度驚人的超大型槍械在環繞周身的一陣姿控噴射下安然落地的模樣。
在她們之間,原本打算偷襲阿米婭的玩家已經遭到擊敗,消失不見了。
“還真是你。”塔露拉有些訝異地瞥了她一眼:“你怎麼會來這里?”
“我只是…想試試看玩家對戰的感覺。”阿米婭小聲解釋道。
“我問的不是這個。”塔露拉溫和地望著她:“你為什麼會到紅月里來?”
“我大概,只是想稍微變強一點吧。”
“為什麼?”
“因為我現在這樣…根本幫不上她的忙。”
“是嗎。”塔露拉挑了挑眉毛:“那麼,我來幫你吧。”
“咦?可以嗎?”
“當然可以。”塔露拉點點頭:“做好心理准備吧。”
“什麼心理准備…”
阿米婭下意識地問到一半,就看見塔露拉衝著自己舉起了手中那杆長到夸張的步槍,急忙逃了開去:
“…等一下!再怎麼說這也太快——”
——轟。
下一秒,阿米婭就郁悶地坐在了自己安全屋里的床上。
這也算是在幫忙嗎?
她氣呼呼地離開房間,在艾瑪好奇的目光下徑直走到了靜謐之所,發動傳送。
很快,下城區的細雨再次出現在了她的周遭。
但緊接著,她就在天邊看見了一道閃光。
——轟。
阿米婭邁著咚咚咚的步子氣憤地衝出了房間,再次走到靜謐之所,發動傳送。
這次她剛剛抵達下城區,就飛身撲進了旁邊的暗巷當中。
心想著這次應該不要緊了,她小心翼翼地在牆邊探出頭去。
然後她又看到了一道閃光。
——轟。
“欺人太甚!!”阿米婭揮著小拳頭騰地一聲從床上跳了起來。
望著小兔子再次氣呼呼地走出房間的模樣,艾瑪忍不住困惑地問道:
“怎麼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於是,阿米婭把自己被塔露拉在看不見的距離上堵死在靜謐石碑前的事解釋了一遍。
“嗯…是8階的白樺木啊。”艾瑪皺起眉頭:“怎麼辦,好像是個我也打不過的家伙。”
“它到底…是怎麼打到我的?”阿米婭有些不服氣地噘著嘴:“明明應該是在互相之間都看不見彼此的距離上。”
“唔,既然是有底氣把白樺木拿出來用的家伙,會有能看透風暴的東西也不奇怪啦。”艾瑪倒是沒怎麼糾結這一點:“我不是還給過你一些煙幕瓶炸彈和煙幕箭之類的東西嗎?這類煙幕道具在遠距離上是沒法被看透的——”
“——好的!”
阿米婭一溜煙地就跑向了靜謐石碑。
片刻後,下城區。
噗嗤——噗嗤——噗嗤噗嗤——噗嗤——
“…搞什麼鬼?”背著杆長槍的玩家站在廢棄鍾樓頂上,望著下面的街道上接連不斷,首尾相接成為一條長龍的煙幕,費解地皺起眉頭。
正當他出於好奇而直起身子查看的時候,天邊突然亮起了一道閃光。
轟——
受到遠程大威力狙擊之後,廢棄鍾樓不堪重負地垮塌了。
與此同時,自煙霧中探出頭來的阿米婭也看見了天邊的閃光。
…找到你了!
她一邊暗自想著,一邊縮回煙霧後面,以周圍的牆壁為依托,朝著塔露拉所在的地方慢慢靠了過去。
但沒過多久,她就因為在過馬路時忘了使用煙霧彈而再次被塔露拉一槍送回了家。
阿米婭坐在床上托著腮生悶氣的時候,豐華正在向蕾婭拉詢問塞雷婭的事情。
“她說,你之前幫過她一把?”豐華趴在蕾婭拉旁邊的懶人沙發上問道。
此時休息室里只剩下了她們兩個人,陳她們正在忙著‘護送’塞雷婭。
“啊…算是有這回事吧。不過事情其實也不全是她想的那樣。”
蕾婭拉依然悠閒地坐在自己那張懶人沙發上:
“在萊茵生命這里就職之前,我當過一陣子大學教授,也是在那段時間里認識的赫默…那時候她還只是個研究生,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來學電子電工,成績倒是也還過得去。”
“她不是研究電子電工的嗎?”
“當然不是,她本來好像是學醫的。”
“…你繼續。”
“嗯。後來我感覺待在大學里能對做出的貢獻有限,就加入了萊茵生命。直到那時候我才頭一次在內部會議上見到了塞雷婭這號人物。她是防衛科主任,至於我開發的東西,第一批用戶估計就是防衛科的人,所以她有時會作為代表提一些要求。”
“嗯…”
“…是,本來我們倆的關系就是這麼單薄。我不喜歡她那種死板的個性,她對我也基本沒什麼了解。如果不出什麼意外,我基本打死也不會和她有什麼來往…只不過,後來赫默參與的一個項目卻出了大問題。”
“我就知道…不出意外的話,是該出意外了。”
“嘛,反正就是非法人體實驗之類的東西啦。我一個做信息工程的也不太懂。”
蕾婭拉百無聊賴地撥弄著腦側的耳羽:
“雖然一開始鬧得挺難看的,不過還是有點收獲的,扳倒了一個叫帕爾維斯的癟三,順便把結構科主任也換成了自己人…本來和塞雷婭是沒什麼關系啦。不過那時她原本好像還准備把非法實驗的責任攬下來保住赫默來的,就結論而言也算是幫了她一把。”
豐華哭笑不得地望著這個咸魚一樣的家伙:
“本來應該挺驚心動魄的過程,怎麼被你說得像畫PCB一樣無聊?”
“畫PCB還比這有點意思呢。那時候上頭不知道為什麼對萊茵生命情有獨鍾,分配給我的資源多到用不掉…隨便找了幾個法官幾個檢察官幾個警察,又找了幾個訟棍…不對,是充滿正義感的大律師——”
蕾婭拉翻著白眼念完,又懶洋洋地癱回了沙發里,扁了扁嘴說道:
“——然後就勝訴了。簡直是拿法拉利和輪椅飆車,贏了也不長臉啊。”
“你也不怕人家卷土重來?”豐華斜睨著她。
“怕什麼,那輪椅現在人在聖羅莎莉亞精神病院,最近貌似連前額葉都被切了。”
“啊這。”
這下真的變成輪椅了。
這群哥倫比亞人的內部斗爭,比她想得還要稍微殘酷一點。
“所以這個赫默醫生,後來怎麼樣了?”
“她整個實驗過程中基本全都被蒙在鼓里,所以法庭最終還是認為她不負主要責任,只是剝奪了她繼續在哥倫比亞從事醫療相關職業的權利。”
蕾婭拉坐在遠處,視线聚焦在了無限遠的虛無當中:
“在帕爾維斯被聯邦法庭判進精神病院之後,她就離職了…還帶著一個幸存的實驗體,不知道是想做什麼。”
“你好像…還挺喜歡她的。”
“談不上喜歡吧——只是不知道這麼呆的一個人,現在到底過得怎麼樣。”
“再繼續把所有人當成傻瓜,你總有一天會吃大虧。”
“她只是呆,又不傻。”蕾婭拉斜睨著豐華:“就好像你只是笨而已,又不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