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不知道多久，沙耶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她下意識拉扯著身上溫暖絲滑的被子，一低頭卻發現自己居然是穿著衣服睡下的。

　　 不過小腹處溫暖微熱的鼓脹感卻提醒著她，之前的歡愉並不是夢。

　　 此時低頭看著胸口扣得略顯雜亂的幾顆扣子，她也想象得到某人為了避免將她驚醒而小心翼翼束手束腳地把它們扣好的模樣，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

　　 “…啊，你醒啦。”

　　 坐在床尾吃布丁的豐華回頭瞥了她一眼，一搓紙牌拿出另一只碗裝布丁：

　　 “你也要吃嗎？”

　　 “嗯…這不是青山商會的高級消耗品嗎？”

　　 沙耶有些迷迷糊糊地揉著眼睛，從床頭櫃上抓起懷表，看了一眼：

　　 “沙耶現在血條是滿的哎…”

　　 “反正是我家的產品，隨便吃幾個不要緊的。”

　　 “…咦？”沙耶突然瞪大眼睛：“我的游戲時長…怎麼加滿了？”

　　 “…不知道。”

　　 雖然嘴上這麼說，不過豐華已經想到了某種可能性。

　　 ‘…你想的沒錯。’可蕾用悄悄話的語氣對她說道。

　　 聽到這里，豐華哭笑不得地問道：

　　 ‘你怎麼又對別人的玩具動這種亂七八糟的手腳？’

　　 ‘哎呀——不是也挺好的嗎。’可蕾很不負責任地打起了哈哈：‘我也挺喜歡這丫頭的，就當是拯救失足少女啦。’

　　 “真的不知道？”沙耶緊盯著豐華。

　　 “我…也是剛剛知道。”豐華尷尬地嘀咕道。

　　 “是主人做的吧？”沙耶有些不滿地望著她：“也沒必要趁別人睡著的時候喂藥嘛。”

　　 “倒…不是喂藥的緣故。”

　　 豐華更尷尬了，小聲解釋道：

　　 “我又沒有說過…我有個女朋友？”

　　 “沒有。”沙耶搖搖頭，緊緊地盯著豐華：“但是主人要是在人家面前討論別的女孩子，人家會傷心的哦。”

　　 “她…對我的玩具動了手腳。”豐華苦笑：“效果大概類似於讓射出去的液體產生與紅月相近的效果。再加上之前的設置，這些液體會更容易留在人體內，通過黏膜降解吸收。”

　　 “…不會吧？”沙耶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略微隆起的小腹：“是這個的效果嗎？”

　　 “是的…”豐華尷尬地扭過頭去，靜靜地吃布丁。

　　 在豐華嘎吱嘎吱嚼布丁的時候，沙耶慢慢地眨了眨眼睛，眼神漸漸地越變越亮：

　　 “那，以後沙耶只要每12個小時來找豐華打炮，就可以一直留在游戲里了？”

　　 “這…”豐華愕然，小勺上的布丁也掉回了布丁碗里。

　　 這丫頭居然是在打這種主意？！

　　 可蕾則憋著笑說道：‘告訴她不用這麼著急，愛液當中含有可降解存取器微粒，可以將她的血藥濃度保持在剩余12小時的水平，降低之後才會繼續吸收，所以‘吃’一次大概可以用上24小時。’

　　 豐華一邊愣愣地復述，說到最後才發覺哪里不對勁了起來，怒道：

　　 ‘你是要她和我來收日租？！我才是租她的人好不好！’

　　 ‘我想讓她來嘛…’可蕾有點委屈：‘…她高潮的表情怪可愛的…’

　　 ‘…好吧。’

　　 豐華無奈地答應了下來。

　　 可蕾不怎麼經常和她提要求，偶爾有那麼一兩個小小的願望，她也不忍心無視。

　　 然而豐華剛回過神來，就發現沙耶不知為何正五體投地，對自己擺出土下座的姿勢。

　　 “你干什麼？”豐華極端困惑地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主人…沙耶以後會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跟著主人的哦。”

　　 說這話的時候，沙耶眼神中閃爍著幽幽的光…

　　 “沒必要！話說你這也太夸張了！！”

　　 豐華一把將旁邊那只未拆封的布丁硬塞給沙耶：

　　 “…你先吃個布丁冷靜一下。”

　　 “嘿嘿…好像是有點夸張…”

　　 沙耶也小聲笑了起來，捧著手中的布丁說道：

　　 “…不過，其實沙耶並不想去和男生們做生意的。”

　　 “嗯。”豐華靜靜地聽著。

　　 “他們有的也還好，但是有的一脫褲子…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很粗暴，又野蠻。”

　　 沙耶一邊剝開布丁的封口，一邊說道：

　　 “這樣的人很多時候都會弄疼沙耶，沙耶也只好不再去和他們做生意…不過，慢慢地，客人就變得越來越少了。這樣下去，如果沙耶哪一天用完了紅月…就再也買不到了。”

　　 “你想留在這個游戲里面？”豐華望著窗外煙雨朦朧的霓虹夜景。

　　 “嗯…嘿嘿。因為這里沒有無聊的學校，也沒有討人厭的人會用學歷來卡沙耶的脖子，沙耶可以自己做生意，不用看別人的臉色…”

　　 “那你跟著我，不怕要看我的臉色嗎？”豐華將她摟進懷里，輕輕揉著她的頭發。

　　 “主人不怎麼耍脾氣嘛。就算耍起脾氣來…也好看的。”

　　 豐華閃電般地松開手，失聲笑了起來，數落了她一句：

　　 “你這樣看人長相下菜，小心以後被小白臉宰啊我告訴你！”

　　 “嗯。”沙耶很順從地點點頭：“沙耶不去找小白臉，沙耶就找主人…”

　　 “那，你真的打算一直跟著我了？”

　　 “…如，如果主人嫌煩的話，沙耶可以自己解決的…”沙耶有點委屈地說道。

　　 “不是這個問題。”

　　 豐華在她額頭上輕輕戳了一下：

　　 “我要你看幾樣東西，看過了再決定。”

　　 “嗯，看什麼呀——啊。”

　　 沙耶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了豐華頂著月白色王冠，身後搖曳著龍尾站在窗前的模樣。

　　 “我其實不是人類來的。”豐華平靜地解釋道。

　　 然而沙耶的目光全聚焦在了豐華那覆蓋著精致鱗甲的尾巴上：“我可以摸摸嗎？”

　　 “停！”豐華哭笑不得地按住她的手：“還沒完呢——”

　　 下一刻，她們周圍的場景陡然變換，沙耶輕輕落在了一張罩著深紫色帷幕的大床上，周圍則是帶著簡介美觀金色紋飾的潔白雕花牆板，以及精美的深色拼接木地板。

　　 “這里是白之城，我的夢境世界。”豐華解釋道：“和你平時去往的紅月比較相近。”

　　 “哦哦…這麼大的房子，要雇很多傭人吧？”

　　 “不，維護方面有專門的後勤妖精和清潔無人機負責。”

　　 說著，豐華打開房門，外面的走廊上剛好有一只後勤妖精指揮著一溜無人機路過。

　　 她隨即又關上了門，對沙耶說道：

　　 “我希望得到的，是你的知識。我希望我往後在紅月中行動的時候，能有你的協助。”

　　 “那…人家的身子呢？”沙耶巴巴地望著她。

　　 “你——”

　　 “——主上？”

　　 亞森嘭地一聲推開門，自豪地挺起胸膛：

　　 “快看，在下剛剛取得的新身體！”

　　 豐華愕然地望著亞森胸口渾圓飽滿的歐派，還有特地在胸口處換了個尺碼的禮服：

　　 “…你來真的？”

　　 “自然是來真的！”

　　 說著，亞森興衝衝地湊到豐華身旁，摟著豐華的胳膊，借著體重將她胸前水波蕩漾的柔軟全部壓在豐華的肩頭，精神飽滿地說道：

　　 “在下如今取得了女兒身，當然要在床笫之事上多加努力才是！”

　　 緊接著，她又看見了床上滿臉震驚的雙馬尾少女：

　　 “噢，她也要來？那麼是一起還是分批次？”

　　 “去去去，滾滾滾！”豐華沒好氣地在亞森屁股上拍了一把，感受著手頭滑彈的手感，苦笑了起來：“這是我找來的情報員！”

　　 “原來是有要事相商，恕在下失禮。”

　　 亞森躬身道歉，隨後又問道：

　　 “不過，這位情報員小姐懷中的愛液又是——嗚哦哦哦？！”

　　 “——就你事多！”豐華惡狠狠地剮了一眼自地板上湍流門中陷落的亞森，拍了拍手。

　　 湍流門緊接著就在亞森頭頂上合上了，豐華深深呼出一口氣，回頭看向沙耶：

　　 “不好意思，如果你要來的話，她…多半會是你的同事，希望你不會介意。”

　　 “誒嘿嘿…沙耶不介意的啦。”沙耶笑盈盈地搖了搖頭：“這位同事小姐挺可愛的…”

　　 “那，一言為定？”

　　 “嗯，沙耶什麼時候來上班？”

　　 “我有事找你的時候，會讓信使妖精通知你。其余的時候你可以自由活動，只要時刻保持聯絡就好。”豐華說到這里，又小聲嘀咕道：“要是什麼時候你…可以來找我。”

　　 “嗯。”沙耶看見豐華窘迫的模樣，笑得很開心。

　　 “還有一點，很重要。”

　　 說著，豐華坐到沙耶身旁，將她半推半就地按倒在了床上：

　　 “以後好好愛惜自己，好不好？”

　　 “好啦…”

　　 沙耶答應了一聲，愛惜地一口咬在了豐華白皙的頸側。

　　 …結果，玲瓏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在藍薔薇的據點等了四個小時。

　　 “她…也不是那種始亂終棄的人呀。”

　　 聽著玲瓏聲淚俱下的控訴，紫電有些尷尬地嘀咕道：

　　 “我覺得吧，小豐華大概就是和你開開玩笑，她那種年紀的人，心里大概是把你當成女兒在照顧的…”

　　 “她那種年紀？”玲瓏抬起頭，茫然地問道：“她哪種年紀？”

　　 “她呀…”

　　 紫電回想著豐華平時那副節能主義的德行，小聲說道：

　　 “怎麼說也得有個30了吧？”

　　 “啊？不…不至於吧？”

　　 “差不多。”

　　 豐華一把推開起居室的大門，干脆地承認道：

　　 “剛剛和沙耶談了一筆生意，她會作為情報提供者為我們服務，去熟悉地形吧。”

　　 “哦，哦…”玲瓏愣愣地站了起來，問道：“可是，你真的有30歲嗎？”

　　 “應該有吧。”豐華微笑了一下：“隨便刺探別人的年齡可不太禮貌哦。”

　　 “你把我晾在這里四個小時才不太禮貌。”玲瓏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那剛好，我們扯平了。”豐華取出那把已經掃描完畢開始量產的以太射线，填上裝有以太容器的彈匣：“出發吧。”

　　 ‘好過分。’可蕾嘀咕道。

　　 “等等！”玲瓏一把揪住豐華的裙擺：“飛艇剛剛已經啟航了，我們怎麼過去？”

　　 “嘶…”

　　 豐華深吸一口氣：

　　 “…沒辦法了，走下城區吧。”

　　 “下城區…”玲瓏一時語塞，搖了搖頭：“算了，你看了就知道了。”

　　 月潮之所以叫月潮，是有原因的。

　　 在親眼看見被水淹沒大半的下城區之後，豐華才明白了這一點。

　　 原本連同城區與城區之間的底層建築，此時都泡在了水里。看來除了游泳以外是沒有其他辦法可以過去了。

　　 然而就在豐華准備一只腳踩進水里的時候，卻又聽見跟在身後的玲瓏開口說道：

　　 “可別想著游過去哦。”

　　 “怎麼了？”

　　 “你碰一下水面試試。”

　　 豐華蹲在水邊，伸手摸了一下漆黑的水面。

　　 她的指尖立刻傳來一陣酥麻感。取出懷表一看，血量已經空了一小截。

　　 “…這水有毒？”豐華皺起眉頭。

　　 “差不多吧。反正碰到就會開始掉血。”玲瓏聳了聳肩：“你還有什麼辦法嗎？”

　　 “嗯…”

　　 ‘…我有辦法。’可蕾插嘴道。

　　 ‘什麼辦法？’

　　 於是，可蕾把她的辦法告訴了豐華。

　　 而玲瓏望著豐華的表情從平靜變得驚訝再變得平靜，忍不住好奇道：

　　 “你有什麼想法？”

　　 “嗯。”豐華點點頭，很篤定地說道：“跑過去。”

　　 “跑？？”玲瓏張大嘴巴：“你以為你是武俠小說里的大俠嗎？會輕功水上漂？”

　　 “你可以用安全屋回去。”

　　 “不是，我…”

　　 玲瓏費解地盯著豐華，看見她實在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才追問道：

　　 “你真能跑過去？”

　　 “我示范給你看一遍好了。”

　　 說著，豐華啟動了可蕾幫她裝好的改版靜電緩衝術式，一陣鎮極其微弱的電芒伴隨著輕輕的噼啪聲在她的腳尖點亮。

　　 “站遠一點。”她對玲瓏說道。

　　 “哦…”玲瓏於是在豐華的注視下陸陸續續退出了10米遠。

　　 正當她還在好奇豐華會有什麼動作的時候，她卻看見豐華直直地竄向水面。

　　 然後，一道灰黑色的水幕在水體中騰空而起，仿若一朵深灰色的火鶴花般飛濺而出，只是位於其中央的並不是那支平平無奇的肉穗花序，而是迅疾踏出下一步的少女。

　　 轟，轟，轟——

　　 一朵朵深灰色的巨大花瓣在水面上綻放，中間隱約看得見淺紫色的電光。長長的一串花瓣就這樣不斷形成，拉出了一道筆直的花序，飛速射向對岸。

　　 “…挖藕。”被水花濺了一頭一臉的玲瓏已經看得快說不出話來了。

　　 與此同時，對岸的建築群中也響起了一陣陣竊竊私語。

　　 “…那啥玩意啊？！這游戲還有這種特性嗎？”一個牆角後飄出了這麼句話。

　　 “不知道啊！第一次見…是新裝備？還是新靈藥？”旁邊的大垃圾箱旁有人這樣說道。

　　 “我操！你他娘誰啊？”牆角怒罵道。

　　 “娘希匹，你他媽誰啊？！”垃圾箱也震怒了。

　　 “擱這蹲老子是吧！你找死！”牆角後的男人掏出雙動左輪。

　　 “你他媽算哪根蔥？死蹲比要點臉吧！”垃圾箱旁的玩家掏出自動手槍。

　　 砰砰砰，啪啪啪…

　　 一時間，周圍的建築群里就好像遇見火種的炸藥桶一樣，整個炸開了鍋。

　　 豐華蹲在水邊的空地上，身上披著紙箱偽裝，拆開了一枚果凍。

　　 她從果凍吃到羊羹吃到厚蛋燒再吃到茶泡飯，等她將那杯速食茶泡飯中的最後一口也吸溜進嘴里的時候，周圍總算是重歸寂靜，只剩下了幾道遙遠的槍聲還在兀自響著。

　　 “喂，縮頭烏龜！”

　　 說著，某人輕輕踹了一腳豐華藏身的大紙箱。

　　 “你已經到啦？”豐華抬起紙箱，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玲瓏，將空杯子丟進回收模塊：“他們搞得那麼亂，我還以為你會晚一點。”

　　 “就是要亂起來，才能發揮出全速嘛。要是太安靜，誰敢做第一個漏腳步的人？”

　　 說著，玲瓏的眼睛卻一直盯著消失在豐華手中的泡飯杯：

　　 “你吃啥呢？給我掰點。”

　　 “給。”豐華於是又掏出一杯茶泡飯遞給玲瓏，站起身來：“接下來怎麼說？”

　　 “邊吃邊走吧。”

　　 玲瓏無師自通地揭開泡飯杯上的蓋子，抽出藏在碗身里的筷子：

　　 “這一代應該差不多都沒人了，我們直接去附近的處理點。”

　　 所謂處理點，性質其實與之前豐華在幻燈片上最先看見的生產設施很像，也是一片由各種高台，坑道，房間與塔台組成的小型NPC據點。只是生產設施有明確的三層結構，而處理點則只有一層，只是面積大得多，各種高樓與塔台之類的立體結構也多得多。

　　 整個處理點設施大致上是一個‘口’字形，而位於這個方框中層層NPC的護衛中央的，是一口漆黑的球體狀旋渦。

　　 球體與旋渦，這兩個詞乍一看很難嚙合到一起。不過如果將中央不斷吸入水流的漆黑球體看做是黑洞的事件視界，那麼周圍的旋渦狀水流大概就算是它的吸積盤了。

　　 而此時豐華與玲瓏正蹲在一處俯瞰整座設施的廢棄房間當中，觀察著情況。

　　 “所以，最中央的球體就是…？”豐華盯著遠處的旋渦。

　　 “是的，那就是處理點。”玲瓏點點頭。

　　 此時，遠處的天空中傳來了一陣陣爆炸聲，由遠及近，穩步逼近了設施。

　　 “什麼聲音？”豐華皺眉。

　　 ‘八成是追蹤者。’通訊另一頭的沙耶適時地解說道：‘它們是在玩家將裝有紅月的貨櫃搬離生產設施之後才會出現的敵對異魔，會不斷地追蹤貨櫃，並攻擊距離貨櫃最近的人。雖然個體血量並是不很高，但在死亡時會自爆，數量多了也很麻煩。’

　　 而玲瓏則凝望著遠處天空中隱約可見的朦朧火光，說道：

　　 “看來，已經有人拿到貨櫃運過來了。”

　　 不一會兒，一架看起來布滿鐵鏽的老舊硬式飛艇自天邊接近，其艇身上此時已經遍布不少大大小小的破洞，不斷向外噴射著橘黃色的火焰。這樣下去，它多半過不了多久就會由於升力的不斷流失而最終墜落。

　　 而在飛艇四周，還有著不少深紅色的光點在不斷閃爍。隨著飛艇中飛出一道道曳光彈交織而成的彈幕，這些光點有不少都遭到命中，隨即凌空爆炸，形成橘紅色的明亮火球。但也有不少成功接近了飛艇，並在上面開出了幾個新的口子。

　　 僅在短短三分鍾過後，大概是飛艇的控制者也知道自己大概無法再利用它繼續前進，於是干脆找了一片還算空曠的地方，主動降低高度，多半是打算迫降。

　　 但下城區建築林立，飛艇的艇身不一會兒就在好幾棟建築之間掛住，本就老舊的艇身頓時不堪重負，又多出了幾道可怕的大口子。可燃的升力氣體迅速涌出，一下子就在其他已經點燃的火焰吹拂下點著，將整艘飛艇變成了一團龐大明亮的火焰。

　　 “…好危險。”豐華看得打了個寒噤。

　　 “是很危險，尤其他們用的還是填充氫氣的老式飛艇。”玲瓏說道：“就算是紅月當中，也只有最便宜的飛艇會使用氫氣，大部分用的都是不可燃的升力氣體。”

　　 “所以，路上護衛飛艇的工作其實應該也不好做吧？”豐華小聲問道。

　　 “看和誰比嘛。和許多人平時闖空門搞決斗這種小打小鬧比起來確實不好做。”

　　 玲瓏扁了扁嘴，又繼續說道：

　　 “但是要和抬著貨櫃跑上三層樓再穿過風暴肆虐的上城區抵達飛艇起降平台，或者在飛艇准備降落到處理點的時候清空設施這些高難度動作相比起來的話，還是待在飛艇上面玩玩打靶游戲比較簡單。”

　　 “抬著…衣櫃大小的貨櫃嗎？”豐華愕然。

　　 “不是真的抬著，有手推車之類的工具可以用。”玲瓏笑了笑：“不過，反正本質上都是要在異魔，NPC還有其他玩家的夾攻下殺出一條血路抵達飛艇嘛。”

　　 “殺出一條血路啊…”豐華望著下面熊熊燃燒的火焰，感慨萬千。

　　 突然，她注意到火球下方似乎冒出了幾個人影！

　　 而在這些掏出飛艇的人之間所簇擁著的，正是一台裝著貨櫃的手推車。

　　 “唔，這些人真是命硬。”玲瓏看見此情此景也顯得有些驚訝：“不…沒准沒那麼簡單…這游戲里本來就有石膚靈藥這種能使人免疫火焰的東西，而且手推車和貨櫃本來就沒那麼容易被燒壞…這可能就是他們原本的計劃！”

　　 “媽耶…”豐華不由得吐了吐舌頭。

　　 只可惜緊接著，她們就看見一大片暗紅色的光點閃爍著從天而降，手推車旁護衛的人立刻對著空中來襲的敵人瞄准開火，卻寡不敵眾，在一陣陣激烈的爆炸中被擊敗。

　　 “唔，時間拖太長了。”玲瓏搖了搖頭：“消滅追蹤者的速度也不夠快…追蹤者就是那些紅色光點，是追著貨箱打過來的異魔，會自爆。一兩個還好，數量一多會非常難纏。”

　　 “嗯…”豐華則凝視著場地中央一時間無人問津的貨箱。

　　 “…你想干嘛？”玲瓏皺起眉頭。

　　 “你就待在這里不要走動，我馬上回來。”

　　 說著，豐華干脆利落地根據目視測距發動了湍流傳輸，來到了手推車旁。

　　 此時上一批異魔已經在自爆當中消磨殆盡，而新的一批還沒有抵達，周圍空無一人。

　　 豐華一邊找來一群信使妖精開始打掃之前被擊敗的護送隊伍的遺物，自己一把摟住那衣櫃大小的貨箱，發動湍流傳輸，將其囫圇個兒送回了白之城。

　　 ‘…好多樣本，這是哪兒來的？’可蕾困惑的聲音不一會兒就響了起來。

　　 ‘你別管，直接扭送藥品監管局。’

　　 說著，豐華興奮地搓了搓手。

　　 要是光在旁邊等著就會有人送貨上門，那麼這種事她能干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