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之夜8之極欲仙途（4）

　　 青煙微蒙，楊柳細腰、身著紅衣的背影在濃重的煙火氣中甚是柔美，讓廚房里的人都忍不住多看上幾眼。

　　 “小玉啊，宋夫人在這外院住著還習慣吧？”錢順福沒安生多久又湊了上來，孟佳玉剛才還想著這個家伙有什麼目的，被他的聲音嚇了一跳：“哎呀錢大哥，嚇死小奴了。夫人她很好，多謝錢大哥記掛。”

　　 錢順福滿臉堆笑，本就一臉肥肉的樣子現在都要看不見眼睛了：“都是一家人，談什麼謝不謝的。這不是看你做這麼多活計，還要自己來這里做飯……”

　　 孟佳玉微微後退了半步，本就熱的要命的廚房讓她下意識的遠離了這個貼上來的家伙：“讓錢大哥見笑了。小奴還要准備夫人的膳食，要是做的不合夫人心意，小奴可是要吃板子的～”

　　 “哎哎，你就在這做，我也算做過不少活計，教你兩手還是可以的。”錢順福也不離開，就在孟佳玉身旁站定，看樣子還是要露兩手的架勢。

　　 孟佳玉轉過身去撇了撇嘴巴，心說要是還要用你來教，我也不用在這里受苦了。孟佳玉懷疑哪怕外面現在是冷冬嚴寒，這廚房里也會熱得像個鍋爐一般，幾十口灶台一起發力，做的又大多是大鍋飯，每次來這里不過半刻就感覺身上的汗水要把自己淹死在衣服里。

　　 想到這里孟佳玉不由得感覺周圍的溫度又熱了幾分，小衣全都緊緊貼在雙峰和屁股上，想要掀著衣服透透氣，錢順福熾熱的目光就掃了過來。

　　 “該死，這個家伙怎麼今天和我較上勁了？平日里對著沒人看的方向就能掀起來透透氣，被人看著的話……”想到這些，孟佳玉就對錢順福多了幾分反感，手上的動作飛快，只想著能快些離開這里。

　　 可憐那錢順福本就沒多少手藝，孟佳玉小手上下翻飛，讓他這個想指導的愣是半句話都插不上。等到他回過神來，孟佳玉已經在等著籠屜中的糕點了。

　　 孟佳玉用手當扇子扇著風，眼角瞥到不遠處的呂成似乎一臉幸災樂禍地看著錢順福。這倆家伙互相看不順眼已經很久了，畢竟一個地方兩個主要的管事，排擠對方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為什麼這個錢順福突然找上了自己呢？難不成他和呂成有什麼賭約？可是哪怕倆人有矛盾，也不至於找自己這樣一個奴隸來打賭吧？

　　 “小玉啊，這糕點蒸的時間可是有講究的，可是要好好掌握時間啊……”錢順福終於有些忍不住，伸手想要掀開籠屜。

　　 孟佳玉一愣，連忙轉身要攔住錢順福：“不要！那一籠是……”

　　 可惜錢順福已經等不及了似的，孟佳玉轉身看到時，他已經將籠屜掀起。蓋簾上的水珠紛紛落下，全部打在籠屜里小巧的點心上。

　　 就在孟佳玉心里一涼的時候，錢順福也不知是不是被水汽燙到了手，後知後覺的松開了籠蓋，砸在一旁還在燉湯的小鍋上。一時間灶台上如同跳上了一只老鼠，鍋碗瓢盆亂成一團。

　　 好的，我也不用心里一涼了……

　　 孟佳玉走到手忙腳亂的錢順福面前微微一福：“錢大哥，還是小奴自己來吧。”

　　 事情變成這樣錢順福也不好意思再在一旁站著，見孟佳玉給了他個台階下，也連忙順水推舟地退開，留下一堆爛攤子。

　　 該死……這兩個人該不會因為那些恩怨要互相較量著給我制造麻煩吧？雖然那些管事的家伙戲耍下人也是常事，可如果是那樣的話錢順福為何要對自己笑臉相迎呢？

　　 雖然腦海里飄著這些想法，孟佳玉快速准備了些比較簡單的膳食——主子是自己的娘親，偶爾這樣一次也沒什麼吧……過會兒還要去道個歉，嘿嘿。

　　 至於為什麼不拖些時間再准備一份一樣的，還是因為孟佳玉是奴隸，她的一舉一動都受到外院統一管理奴隸的馭奴坊監督。自己與宋慧萍的關系除了白風林和她們倆之外沒有任何人知道，而白風林也不會允許這個消息流傳出去，所以她現在的身份只不過是一個戰利品中帶回來的奴隸，要是馭奴坊的人發現今天有個太太的膳食送晚了，孟佳玉和送飯的小童都要被拖去打板子。

　　 還好夫人就是自己的娘親，關系戶就是不一樣嘛。

　　 之後錢順福沒有來打攪自己，倒是呂成又上來幫自己的忙。雖然他嘴上說著給錢順福收拾爛攤子，但是那種事安排個小廝來做就足夠了。不過平日呂成也常常主勺，有時忙了也去幫勺，而且他雖然不會那些精致復雜的繡牌菜，但廚藝功底還是有的，做事十分干練，又不怎麼說話，孟佳玉也不好拒絕他來幫忙。人家到底是對你好……而且呂成的一身腱子肉的樣子還挺有壓迫感的，往那一站在氣勢上就有些無法拒絕。

　　 送走了送飯的小童，孟佳玉也立刻逃出了廚房，被呂成和錢順福夾在中間本來就不好受，那種莫名其妙的熱情就更別提了。何況現在正是自己身份緊張的時期，想想被兩個主管位置的人纏上，孟佳玉就覺得一個腦袋兩個大。

　　 “算了，還是先去吃飯。李吉不是說最近二太太的仆役來外院吃飯了嗎，正好去看看情況。”

　　 飯堂里已經沒有多少仆役排著隊領飯了，負責分發飯食的田姐正無聊地用勺子敲著飯盆的邊緣。

　　 這個名叫田思琪的美貌女人平時看似待人和善，實則極度潑辣，一旦有人碰了她的霉頭，她能和你罵上整整一天而且一句髒話都不重樣。

　　 看到孟佳玉走過來，田思琪兩眼放光地對她揮了揮手：“小玉兒！快點過來！”

　　 啊，而且這個人特別喜歡八卦。在孟佳玉順著她的話茬聊了幾次之後，她每次看到孟佳玉都要摟著她聊半天。但因為她是七太太的人，孟佳玉也不好意思拒絕。

　　 “小玉兒怎麼這麼晚才來，這飯都涼了。”田思琪招呼著孟佳玉在最靠近她的地方坐下，飛快地把飯盛上來。要知道平日里就算是仆役也要排隊自己端飯，只有少數幾個人能讓她如此對待，孟佳玉這樣的奴隸能讓她對自己滿面春風似乎很是少見。

　　 “田姐，麻煩您了，這樣照顧小奴。”已經有些習慣的孟佳玉低頭向田思琪著道謝。“這有啥好謝的，老娘就是看上你這脾氣處的來才照顧你的。”田思琪十分自然地坐到孟佳玉身邊，屁股緊挨著孟佳玉的屁股，就像親姐妹一般：“剛才我就看見你了，不過那時候你走路有點像扭著腰似的，我還以為你挨板子了呢！”

　　 孟佳玉臉上一熱，心想自己雖沒挨板子，但確實被打了屁股，還是眾目睽睽之下挨打。雖說那些仆役也不過是看個熱鬧，普通仆役欺負奴隸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但畢竟女兒家被男人打了屁股還是個羞人的事，只好敷衍過去：“上午和幾個小童玩耍，拉拉扯扯的時候有些磕碰，讓姐姐見笑了。”

　　 “沒事沒事，我就說小玉兒這麼聽話的人兒怎麼會挨板子。先吃飯先吃飯！”田思琪笑著說道。孟佳玉也不好意思再接話，低下頭小口咬著碗里的菜葉。

　　 雖然是奴隸的餐食，但卻也不像自己來白府前想象地那麼不堪。即使只有簡單的一菜一湯，在孟佳玉眼里已經是山珍海味。在月國的年月，大部分時間都是靠野菜度日。哪怕在酒樓幫工的時候，那里的剩飯剩菜也輪不到她這樣的賤民。自己的身份更低賤了，但是生活卻比那些所謂自由的平民好上幾十倍——這里的菜上有油光，里面還有好些肉片。湯里雖然沒多少肉絲，但是上面漂浮的油水能讓自己做更多活計。

　　 最開始孟佳玉來這里吃飯的時候眼淚會止不住地留下來，現在的她已經不會再流淚了。

　　 飢餓是一種可怕的力量，這里卻有著比飢餓更加可怕的力量。

　　 “那位紅衣姐姐似乎是生面孔呢～”孟佳玉突然看向飯堂另一邊的幾個女子。她們的衣裝比仆役精細得多，而且那個紅衣女子單獨坐在桌子一側，其他位置都是兩三人同坐，看上去便是這個小組織的領頭人。

　　 “二太太房里的小茜，這兩天不知道怎麼就跑到外院來吃飯了。要說內院飯堂的伙食可比外院好多了，而且廂房丫頭應該有單獨的飯食才對，跑到我這來惡心人干什麼！要不是看二太太的面子，我當場把她踹出去，屁股都給她踹爛！”田思琪惡狠狠的捏起拳頭，似乎是要真的把對方打出去一般。

　　 來往過幾次之後孟佳玉也知道，田思琪屬於嘴上功夫比天高，但是從不動手，哪怕對面先動起手來她也只是撒潑打滾不還手。到時七太太找門來，這個家伙會讓動手的人吃好幾倍的苦頭。

　　 要不是這臭脾氣，她應該也是在內院享清福，不過她本人倒是樂得在外院作威作福，也省去七太太不少麻煩。

　　 “她們為什麼到外院來啊？聽說二太太和七太太……”孟佳玉的話拿捏的很緊，似是八卦又扯到太太們的頭上，讓田思琪覺得自己是在問太太之間的矛盾。

　　 “誰知道呢，小騷蹄子走路的時候屁股都快搖下來了，臭賤貨指不定看上哪個外院仆役了呢！呸！”田思琪歪著嘴巴說道。孟佳玉陪著臉笑了笑，心說哪家姑娘屁股大了走路不搖啊，你自己走兩步又不比人家好到哪里去。

　　 當然這些話在田思琪面前說出來估計挨揍的就是自己了，打個奴隸什麼的她都不用擔心會被找上門。

　　 “我還聽李吉大哥說，最近有大事要發生？”孟佳玉小聲說著，端起湯擋住嘴巴，怯生生的看著田思琪，一副怕說錯話的樣子。

　　 “大事？最近府內的大事也就宗族比試……哦，如果是你的話還有馭奴坊的任務。要再往上說，估計也就是白風林老爺最近說要准備潛修……再往上……哎，不能再說了，要是說出去姐姐非要撕爛我的嘴不可。”田思琪果然不怎麼考慮就說出了幾個重要信息，但在關鍵事情上七太太的威懾力讓她快速停住了嘴巴：“打聽這些做什麼？姐姐我差點說漏嘴你知道不？到時候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戒律閣的人打死你都是輕的！”

　　 戒律閣是掌管家門刑罰的地方，一般只有犯了足夠大的事，才會越過一層層的管理機關直通戒律閣。進了戒律閣，若不是家門子弟、親友連襟，不脫上一層皮基本別想出來。能讓田思琪如此重視，看來最近真的要發生什麼牽動家族秘辛的事情……

　　 “小奴僭越了，請姐姐責罰。”孟佳玉低下頭。田思琪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先吃飯！對了，你剛來白將軍府，應該也不知道宗族比試和馭奴坊的任務行吧，這都是很重要的事呢姐姐告訴你……”

　　 嗯……看來最近真的會有很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