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繆爾賽思。你身體的掃描結果一切正常,但看起來你的精神很不好,談一下你現在的體感,不要有隱瞞。”塞雷婭此刻正坐在繆爾賽斯對面,輕微的搖晃讓後者意識到這是在萊茵金屬的空艇上。
繆爾賽思晃了晃腦袋,即使是現在,她還感覺腦袋發昏,頭皮發麻,“還好,我只是感覺有些頭暈······我的腦子里沒有什麼怪東西吧······對吧?”
“沒有,放心······至少看起來是這樣的,繆爾賽思,這次的事情比以往要瘋狂和怪誕許多,如果你有任何的狀況,一定要毫無保留地告訴我。”塞雷婭的語氣從未如此認真,令繆爾賽斯再次緊張起來。
“額,嗯,發生了什麼?”
“很糟糕,”塞雷婭非常少見地坐到繆爾賽思的床邊,這個本應有些溫馨的舉動被塞雷婭做出來卻給繆爾賽思一種危險的信號,讓她全身都顫栗了起來,“我必須要問你,在那個房間里,你到底看到了什麼?所有的監測設備都無法記錄到那個存在。”
“我——”繆爾賽思剛要回憶那時的景象,一種從大腦深處迸發的劇痛讓她面目猙獰,眼淚直流,她突然抓住塞雷婭的衣襟,眼中滿是驚恐,啞巴一樣地張開嘴,像是在說什麼,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不要強迫自己回憶,繆爾賽思。”塞雷婭緊緊握住繆爾賽思的手不放,手上傳來的溫暖讓繆爾賽思好像哮喘一樣的急速呼吸逐漸平緩,最終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在塞雷婭的懷里昏睡過去。
“······”讓呼吸逐漸平穩的繆爾賽思躺回床上,塞雷婭扳動了電台的開關,一個渾厚的中老年男性的嗓音隨之響起。
“萊茵生命勾結聖伊麗莎白醫院,迫害主賜予我們的聖子和聖父,我們必須遵從主的引導,為聖子和聖父復仇!我,全哥倫比亞教區首席樞機主教,以萬能的主的名義,在此頒布金璽詔書:向萊茵生命和與其勾結的聖伊麗莎白醫院發動十字軍!凡英勇作戰者,將赦免其一切罪行,戰傷者,給予修士身份,戰死者,給予撫恤,並給予使徒身份!我們要奪回聖父和聖子未能安寢遭到褻瀆的屍體,將凶手處以火刑!”
“······”塞雷婭看了一眼床上的繆爾賽思,她什麼都沒說,但她的眼里已經有了答案。
在哥倫比亞的每個人都聽到了,神子死亡時的哭嚎,一些虔誠的信徒甚至為之慟哭,當然還有一些野心家也試圖抓住機會,為自己牟利。
36小時後,十字軍已經在特里蒙集結,來自整個哥倫比亞和泰拉部分地區的信徒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匯聚於此,而他們的人數仍在增長。萊茵生命曾試圖澄清並撇開關系,但十字軍中的一些黑客攻破了醫院的數據並得到了監控錄像。盡管他們看不到神子,但在場的繆爾賽斯和戰斗機甲的攻擊則全部被錄了下來。
“事到如今,還想欺騙我們嗎!”一些急躁的教徒已經舉起武器了,如果不是因諾森樞機主教的阻止,他們早就衝擊萊茵生命的總部了。而軍方的態度則十分微妙,他們兩不相幫,吃瓜看戲。
總部大樓內,克里斯騰正襟危坐,董事會的各個大佬也以虛擬映像的形式出席。“現在的情況十分危急,在座的各位想必也很清楚,我們已經派出人員與教會方面進行協商,目前還沒有結果,”克里斯騰頓了頓,“所有人都聽到了那個聲音,目前我們所知的任何勢力都沒有辦法在世界范圍內進行這樣規模的心理暗示或精神攻擊。”
“也就是說敵人未知是嗎?”一個身著西裝的中年男性沉聲道。
克里斯騰點了點頭:“我們已經對當事人員,生態科主任繆爾賽斯進行了問詢,她的精神和身體均未出現問題,在神志清醒的情況下給出了如下答案。”
克里斯騰將資料發送給諸位董事,並靜靜等待他們消化這過於驚世駭俗的內容。
“遙遠星空中不可名狀的汙穢之物,邪神,她在開玩笑嘛?”一位大腹便便的老年董事首先發問。
“宇宙很大,我們不能否認有更高等的生命形式存在,”克里斯騰雙手相扣,“現階段的最優解就是把生態科主任繆爾賽斯交給教會,並將整個萊茵生命從這件事中摘出去,我們不能承擔和一個可以影響到泰拉的外星文明敵對的風險。”
“我們同意你的決定,克里斯騰總轄,”幾位董事紛紛發話。
“跑了...嗎?”克里斯騰面色陰沉,他還是算漏了一步。
“總轄,現在因諾森樞機主教正要求您親自出面對質。”
“...”克里斯騰一言不發,心中閃過無數思量,不出去,事態會進一步升級,出去,自己可能會遭遇不測,最惱火的是軍方的不作為,他們以副總統身亡總司令職位空缺這樣蹩腳的理由置身事外。
“拖住他們,我要去最高統帥部,”克里斯騰騰地站起來,將一臉懵逼的報信者留在身後。
“我們要冷靜,在克里斯滕出面前保持克制!”因諾森主教站在臨時搭建的高高的宣講台上大聲呼喊,“我們只要求懲治凶手,不能牽連無辜!”
“他們一定是在拖延時間,主教大人!我的哥哥以前就被他們騙去參加什麼勞什子實驗,現在都沒回家!已經整整三年了!他們只是含糊其辭,說他媽什麼正在受理,要不就是您的問題不歸我們管!”
“就是,說不定那個總轄早就跑了!”其他的信徒附和著。
就在這時,之前傳話的工作人員走了出來:“請大家耐心等待,克里斯騰總轄正在開一個重要會議,她很快就會給大家答復的,請務必耐心等待!”
“我去你奶奶的,說不定那個婊子養的早就跑路了!你少在這里誆騙老子!”一個暴脾氣的信徒已經扔出了手中的爛西紅柿,不偏不倚正好砸中那個工作人員的頭。
“你們想干什麼?這里是萊茵生命的總部!你們要造反嗎?”
“去你媽的,早看你們這群家伙不順眼了!老子今天就是要反,交出犯人繆爾賽斯!”
“交出繆爾賽斯!”
“實不相瞞,諸位,繆爾賽斯已經畏罪潛逃了!我們萊茵生命也在追捕她,請大家耐心等待,”執行人員一個頭兩個大,但無奈他被推了出來。
“別信他的鬼話,主教大人,我們衝進去吧!他們一定是把犯人藏起來了!”
“大家肅靜,”因諾森主教再次鎮住了躁動的人群,“我們
“砰~~~~!”
因諾森聽到槍聲回過頭去,不可置信的望向身後的人群。
“砰~~~~!”
因諾森主教用手堵住胸口的槍眼,試圖阻止血液流出,他的肺被打穿了,想要說話卻只能呼出帶血的氣泡,發出“咯咕”的聲音。因諾森倒下了,從宣講台跌落至地面,死不瞑目。
“一定是萊茵生命埋伏的刺客,他們殺了因諾森主教!大家衝啊,不要讓這群家伙跑了!”
之前被因諾森主教壓制的人群徹底爆發了,他們怒吼著衝向了萊茵生命總部的封鎖线,至於是誰開的那一槍已經不再重要了。人們向萊茵生命的封鎖者和大樓投擲燃燒瓶和簡易爆炸物,一些工程師出身的信徒已經搭建了配重拋石機並開始發射諸如石塊和燃燒彈一類的東西。防守的萊茵生命則利用手中的弩和機甲進行反擊,雙方一時間僵持不下。
停靠在哥倫比亞附近的羅德島艦橋上
“有飛行物在靠近,博士。”
“那是萊茵生命的飛行器,不要擔心。”博士和艾麗妮就在艦橋上的停機坪上等候,博士一手一個聯絡器,來回打了好幾個電話才最後放下。
“瞧瞧你都干了什麼,”艾麗妮抱著肩,遠處的天空中出現了一個小黑點,它慢慢變大,顯露出飛行器的輪廓,“博士,這個惡作劇可一點都不好笑。”
“別罵了,你都這樣說我一天了,我錯了好吧。”
“對我道歉可沒有用,博士,好好善後吧。”
“當然,當然。”
飛行器在羅德島的甲板上降落,艙門打開,羅德島的醫療人員上前,將虛弱的繆爾賽思轉移到轉運車上推進了羅德島緊急通道。
“感謝羅德島的及時支援,博士。”塞雷婭看著繆爾賽思在視野中消失,上前和博士握手,“如果不是你立刻聯系上我,可能繆爾賽思已經被徹底拋棄,成為整個事件的替罪羊了······現在哥倫比亞已經亂套了,別讓羅德島被卷進來。”塞雷婭對博士微微點頭致意,然後跑去追繆爾賽思。
“博士······”
“別罵了別罵了。”
“可你還是把武器賣給了他們不是嗎?”
“一碼歸一碼。”
“······沒有下一次。”
“好好好。”
“趕緊把繆爾賽思治好吧,那孩子也不容易,”
“大隊長,他們的攻勢很凶猛,但缺少章法,頂住他們沒有任何難度,”一名防衛科小隊長正利用源石技藝操控一把銃槍射擊衝擊大樓的教徒。“不要掉以輕心,他們的拋石機還是能對我們造成威脅的,優先打掉它。”
“明白,我會小心點,”小隊長點了點頭,“好懷念塞雷婭長官啊,如果她在的話...”
“誰不想念她呢,不過我們現在只能依靠自己了,士兵,不要分神,”大隊長拍了拍小隊長的肩,出發去巡視下一片陣地。
就防御而言,萊茵生命的大樓十分堅固,為防守方提供了極好的掩護,他們在不同樓層構築火力點,形成交叉火網,利用堅固的機甲和掩體擋住了大量火力;同時,它們還擁有一個中隊十二架空艇,牢牢掌控著制空權;公司儲備的物資也足以堅持個一年半載。
但教徒方面,他們有數量優勢,而且悍不畏死,其中不乏一些有軍事頭腦的人和一些優秀的工程師。
雙方都在等待,萊茵生命在等待軍方的回應,而教徒們...
“都在這里了,一分不差,”一名修士指揮著其他幾名教徒進進出出,將幾口大箱子抬進了薩卡茲們的營地,接見他們的是一名臉上帶著傷疤的中年薩卡茲,大叫都叫他“大K”。
大K打開箱子,抓了一大把龍門幣,檢驗著真偽,不多時,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合作愉快!”教徒們通過眾籌,為他們的軍事行動籌集了一大筆軍費,其中還有一些來自某些不好明說的勢力,他們正在籌集物資、采購武器和招募傭兵。
隨著薩卡茲們的加入,防御方的壓力陡增,有著更加豐富軍事經驗的薩卡茲雇傭兵們或是組成小隊進行正面作戰,或是單獨一人指揮者幾十號教徒,讓教徒一方的戰斗力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
現在,狂熱的教徒們已經為他們的組織起了一個新名字:猩紅十字軍。他們在圍攻中搭建了更多的攻城器械,改造了一批裝甲車,並形成了千人團、百人隊和十人小隊的基本指揮架構。
有好幾次,萊茵生命都不得不出動他們的空軍進行投彈才遏制住教徒們的進攻。
“大隊長,這才三天,他們怎麼一下子這麼厲害了?我們的支援什麼時候能到?”
“有一幫薩卡茲雇傭兵加入了他們,至於增援,總轄說她還在和軍方的人談判...”
“奶奶滴,都他媽談了三天了!軍方的人在干嘛,這樣規模的暴亂他們就只是看著?我們已經折了十幾個弟兄了,防衛科統共就一千多人啊!”
“堅持住,不要放棄,總轄不會拋棄我們的...”這句話是這樣蒼白無力,以至於大隊長自己都不信。與其說不會拋棄我們,不如說舍不得萊茵生命的資產。
圍攻第四天,信徒們已經在工程師和薩卡茲傭兵們的幫助下搭建了重裝衝車,多層間隙裝甲可以有效抵御萊茵生命的火箭炮直射,唯一有威脅的目標只有空艇投擲的炸彈,但對於沒經過專業訓練的防衛科人員來說,在沒有投彈瞄具和專業抓單的情況下,只有低空飛行才能有效打擊目標。
“好了,小伙子們,我們必須摧毀那個鐵王八!大家上空艇。”
“呼啊!”
對於飛行員而言,低空掠襲打擊猩紅十字軍的危險不大,他們的原石銃和弓弩無法有效威脅底部裝甲經過加強的空艇,大部分情況下,空艇都能帶著一身看似嚴重的損傷回到大樓停機坪。
但這次,情況發生了一些變化:他們沒有意識到那台緩慢移動的工程車只是一個誘餌,獵人和獵手的位置已經悄然轉換。“就像你所預料的那樣,修士,他們真的上當了。”
一名白色頭發,帶著一只眼罩身著板甲的修士並未因贊美露出喜悅的表情,她只是點了點頭然後緊盯著那架飛行器。楊.傑士卡,這名20出頭的年輕女性在短短幾天的戰斗中展現了她那另一眾薩卡茲們感到佩服的軍事才能。在她的號召下亂哄哄的教徒們完成了整編,拿到那批新武器後,也是她立刻想到了新的戰術。
一支經過精心挑選的精銳教徒射手組成了一支新的隊伍,他們使用的是某部知名公司所提供的新式原始武器,交接的人提到,這種新銃叫做“栓動步槍”。他們准備給那些萊茵生命的大鐵鳥來個狠的。
射手隊的五十名射手在預設陣地提仰臥姿勢舉槍瞄准了正在逼近的空艇,有些人的手在顫抖,但當他們目睹了鎮定自若的楊.傑士卡時都鎮定了下來。
終於,兩架攻擊的飛艇俯衝到了二百米的距離上,為了更加精准的投彈,他們降低了飛行速度,這是絕佳的機會!
“射擊!”楊.傑士卡在下令的同時鳴槍,五十名射手一同開火,源石彈頭在半秒內擊中了兩架空艇,其中一架被打壞了空艇一側的旋翼(空艇參考美軍的魚鷹),它當即一頭栽了下去,另一架空艇被打著了油箱,滾滾濃煙從機身冒出。
“我們被擊中了,快,撤退!”
“一號正在墜落,正在...啊~~~!”
“油箱起火!”
“我中彈了,救命,好痛啊!”
通訊頻道內想起了無數聲音,幸存的飛行員以他平生最快的速度拉動操縱管,加速脫離。
在地面,楊.傑士卡下達了自由射擊的命令,一些熟練的射手已經開出第二槍了,源石彈頭以每秒八百米的速度呼嘯著飛向了正在緊急拉升的空艇,打傷了駕駛員,然後又是幾聲槍響,不堪重負的空艇打著旋跌落了下來,砸在地上,爆成了一團火球。
攻城車也抵達了預定位置,利用撞錘一下一下轟擊著萊茵生命的大門,血色十字軍的教徒和修士們狂呼著,慶祝著擊落盤旋在他們頭頂的陰霾,贊美著楊傑士卡的睿智和英武。而楊傑士卡再次點了點頭,然後用望遠鏡觀察著前方的戰局。
“為什麼您看起來不是很高興?我們就要攻破大門了呀?”一名千人團長疑惑道。
“我們可以贏,即使沒有新武器也可以贏,無非是時間長短罷了,我擔心的從來都不是這個,”楊傑士卡金紅色的眸子透露著凝重,她輕撫眼罩,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哦,那您在擔心什麼?”
“哥倫比亞的軍隊,他們才是決定這場戰斗最後走向的關鍵,他們站在誰那邊,誰就贏,希望不要和萊茵生命的家伙走到一起...”
千人團長恍然大悟:“他們有一支專業空軍,和數量跟質量都超過萊茵生命的強大陸軍,而我們才剛剛打了一場,部隊的質量顯然比不上那些家伙。”
“很好,維克,你很清醒,所以我們必須趕在軍方有所行動前結束戰斗!越快越好,我們拖不起啊...傳我命令,組織爆破小隊!他們肯定堵死了大門後的通道。”
“攻不下大門我提頭來見!”維克小跑著衝出了指揮部,留下楊傑士卡一人看著地圖桌靜靜沉思。
“父親,我會為你報仇的!一定...”楊傑士卡默默攥緊了一枚十字架,僅剩的一只獨眼流出了一行淚水,但她馬上拭去了淚水,恢復了往日沉著冷靜的形象。因諾森死後,作為他的養女,楊傑士卡必須要撐起這次聖戰。
誠實地說,楊對於宗教就是反正不要錢多少信一點的態度,裝出來的虔誠也僅僅是為了養父因諾森罷了。在樣的記憶中,因諾森是個寬厚的老人,但在談及信仰時又會格外的虔誠和嚴厲,他所組建的修道院孤兒院收留了大量流浪孤兒,大部分兄弟姐妹都在長大後離開了,楊是為數不多幾個個留下來的。
圍攻仍在進行,如同楊.傑士卡所預料的那樣,大門後面被大量雜物堆滿了。爆破小隊利用工兵鏟和鑽頭打出幾個孔洞,然後將大量的源石炸藥塞了進去。
“老大,你確定這個劑量對嗎,我感覺好像太多了?”
“管他哪,大炸炸一定要越夠勁越好!按說行就一定行!”
“額...好吧,那我們點火吧!”
“轟~~~~!”隨著一聲巨響,過量的炸藥不僅炸飛了堵塞通道的雜物,還破壞了整個門廊,一些躲在掩體後的防衛部隊也受到了波及。狂熱的信徒們舉著臨時拼湊的大盾邁著不那麼整齊的步伐穩步推進,並用手中的弓弩和銃槍進行火力投射。
但防守方並非毫無准備,他們放任狂熱的十字軍攻入大廳,然後利用分層布置的交叉火力進行殺傷。有句古話說得好:戰爭是最好的老師。防守方已經利用手頭的燃料制作了一些簡易的燃燒瓶和路邊炸彈,一些裝備了火焰噴射器的機甲也事先埋伏在了不起眼的地方。
十字軍們毫無防備的頭頂收到了特別關照,大量燃燒瓶點燃了他們的衣物、毛發、皮膚和彈藥,他們哀嚎著,並散發出令人作嘔的烤肉香味,一些人因疼痛而胡亂撲抓,把火焰燃到其它人身上,一些意志堅定者則向著敵人衝了上去,然後被打倒...
進攻失敗了,幸存者拖著仍能喘氣的傷者撤出了大樓,狂熱的信仰並不能讓他們刀槍不入,疼痛會讓他們清醒。燒傷者的慘狀嚇到了不少人,但大部分人還是為了信仰繼續戰斗。
“楊,就這樣放他們走嘛?”
“本就是志願者組成的隊伍,說實話,都能打成這個樣子已經讓我感到意外了,”楊.傑士卡輕撫她的佩劍,據父親(因諾森)說這把劍是曾經的一位聖徒在一個名叫洛斯里克的遙遠國度得到的,“強留下來他們也不會努力作戰的,只會成為拖累,不如放他們離開,省些補給。”
“如果有空軍就好了,現在我們必須要搭建攻城塔了,”楊傑士卡輕聲嘆息,“老K,羅德島有新的消息嗎?”
是的,那批栓動步槍就是羅德島提供的,同樣還有大量“無償”援助的物資,就連老K這條线,也是羅德島一個叫W的人幫忙搭上的。以往楊傑士卡不會在意這些問題,但在因諾森死後她就不得不站在統帥的位置看待這些問題。不過楊的目標也很簡單,她只想復仇,至於十字軍之後會怎麼樣,她並不在意。
“事發突然,他們也沒有什麼准備,下一批物資至少還要兩天時間,”老K聳了聳肩。
“我們的時間...還是太少了,軍方呢,他們有什麼動向嗎?”
“沒有任何動靜,就像死干淨了一樣,太奇怪了。”
克里斯騰的心情十分糟糕,軍方的無恥令她感到氣惱,他們獅子大開口希望控股整個萊茵生命,她的全部心血。盡管知道對方只是漫天要價,但克里斯騰還是不由得感到憤怒,在第一次談判失敗後,她就被軟禁了,當然,他們的不到什麼,真正有價值的東西都在總部。
事實上,直到第三天傍晚,克里斯騰才和軍方達成了初步協定,她猜到了軍方的小算盤,萊茵生命的防衛部隊讓他們黃雀在後的計劃落空了。
恢復通訊後,克里斯騰了解到保衛科頂住了十字軍的進攻,但情況不容樂觀,那些烏合之眾在未知的人的領導下以驚人的速度組織了起來,並且攻破了大門,一架空艇也在執行對地攻擊作戰中被對方的新式銃槍擊落,他們還招募了一群薩卡茲雇傭兵。
克里斯騰的內心已經有了計較,以身涉險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她首先派出了一名手下駕駛臨時加裝了防護的空艇回到萊茵生命轉移珍貴的數據,自己則前往了一處分公司並秘密前往一處安全屋進行遠程遙控。
“長官,我們的鳥卜儀檢測到了飛行目標,正在向這里靠近,要把它擊落嗎?它飛的很慢。”
“在觀察一下,”楊傑士卡走出了地下指揮所,在戰壕的觀察所利用潛望鏡仔細觀察那個長相奇怪的空艇:它在機腹位置臨時焊接了一層附加裝甲,看來對手已經知道了己方的新式武器。
“傳我命令,用老式銃槍進行射擊。”
“為什麼,大帥?我們明明可以擊落他們的?”
“這叫放長线釣大魚,告訴貝塔小隊,准備好大玩具,進入預設陣地。”
“明白!”
在一陣噼噼啪啪的槍響後,飛行器有驚無險的抵達了大樓停機坪,一身冷汗的飛行員哆哆嗦嗦地爬出了駕駛艙,“保衛科長在哪里?我有總轄的口諭,十萬火急!”
駕駛員被兩名臨時武裝的勤雜人員帶到了正在指揮作戰的保衛科長面前。“你說你有總轄的口諭?”短短幾天的戰斗已經讓科長顯得有些憔悴,“我們還要堅守多久才能等到支援?”
“三天,總轄已經和軍方達成了協議,”駕駛員回想起克里斯滕交代的話,“我還要去總轄的辦公室,總轄命令我取走一些數據。”
“盡快,”防衛科長沒有疑慮,他還有更要命的問題:那些十字軍已經搭建了重型攻城塔,他們打算從頂層開始逐層肅清整棟建築。他曾命令空艇進行高空轟炸,但效果聊勝於無,現在他不得不加派兵力防衛建築的頂層。
空艇駕駛員用克里斯騰的密鑰打開了保險箱,取出了那個硬盤,他當然不知道這個經過多重加密的硬盤儲存了這些年來萊茵生命研究的全部成果,價值無可估量。帶著這份重要資料,駕駛員登上了填充好燃料的空艇。
“大帥!那架飛機又來了!”
“看,果然上鈎了,讓貝塔小隊打開保險,”楊傑士卡說著,親自登上了射擊陣地並從標有絕密的武器相中拿出了油紙包的新式武器:RPG-1試制型單兵火箭發射器,羅德島制造。
伴隨著幾發絢麗的尾焰,可憐的飛行員喊出了那句載入史冊的名言“黑鷹墜落!重復!黑鷹正在墜落!”
然後把,這架飛行器墜落到了十字軍的陣地上,更巧的是,那個硬盤被保存得很好,數據完好,而後呢,集結了能人異士的十字軍里面有幾個黑客技術相當厲害的人破解了它...當天下午這些東西被十字軍用最大功率的電台向全世界明碼發了幾十遍。
從收容反人類科學家進行細菌和化學實驗,向不知情的民眾投放大量病毒測試細菌戰,再到對不知情的底層士兵使用致幻類藥物和毒品進行實驗,抓捕流浪的烏薩斯人進行研究,創造針對其基因的特殊病毒。或許萊茵生命把自己的屁股擦干淨了,但軍方沒有...十字軍們甚至想了一句宣傳標語: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哥倫比亞干不出來的。
這些內容勁爆的電文引爆了國際社會和哥倫比亞自身,無數被欺壓的哥倫比亞平民和對他們感到同情的正義之士聞訊前來,他們集結起來,在全哥倫比亞發起示威游行,企圖以此逼迫政府下台並改組軍隊。
其中,一個名叫唐納德.特離譜的房地產商人主動變賣家資,加入了反抗者們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