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owning in the mesonoxian
Drowning in the mesonoxian
Drowning in the mesonoxian
Specter the Unchained & Irene
“My dear, the dirges on, the waves off.”
伊比利亞的海岸线有多長呢。
艾麗妮一個人站在海邊,月光灑落在這深沉的海面上,銀色的斑駁隨著浪花起伏波動,順著海浪的軌跡被一點點地推向大地,亦或者是慢慢地融化在天際线的那一頭。
她已經忘記了准確的數字,伊比利亞的海岸线對於現在的伊比利亞人而言,比起一個單純的數據、地理的衡量標准,似乎更加傾向於成為一種不用直面海洋的虛偽,如果沒有人去測繪、去沿著伊比利亞的這一頭走到那一頭,就不會有人將海洋的病變布告於大眾。如此這般,審判庭就可以在火焰的周遭苟且,被人們簇擁著,分封王爵,隨後一點點地被大海所侵蝕。
可是即使不願面對,該來的總是無法避免的。艾麗妮找到一塊稍顯平整的礁石坐在上頭,解開自己腰間的掛帶,將手銃和佩劍小心翼翼地放在礁石後頭,隨後抬起腳,解開了靴子的系帶——赤腳,站在大海中。艾麗妮驚訝於大海的溫度是那麼冰冷,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暖,這讓艾麗妮一瞬間想到了老師。她抬起頭,看向伊比利亞之眼所在的方向:黝黑的海水如同幕布一樣,懲戒軍的船只無法被看清,火焰也沒有蹤影,只余下在月光下稍稍顯出輪廓的那座宏偉巨像。艾麗妮稍稍呆住了,她似乎看見了一瞬間、就那一瞬間,火光便嗖地從燈塔的頂端亮起,隨後劃破了籠罩在海洋上的濃霧,頓時豁然開朗。
“小鳥,不要再往前走了。”
艾麗妮聽到這個聲音後頓時回過了神來,她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向著大海走了許多,海水先前還僅僅是沒過了腳踝,而現在已經是沒過了膝蓋,大腿也能夠感受到波浪的撫摸了,自己的裙子也已經濕透,一部分緊緊貼在皮膚上,一部分在海面上浮動著。
“小鳥,你在想什麼呢。”勞倫緹娜走到艾麗妮身邊,一把拉住她將她擁入懷里:“這麼晚了,一個人到海邊來,而且我記得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吧。”
“放開……算了,勞倫緹娜,啊我可以這樣叫你嗎?”艾麗妮用手抓住了身後人的衣袖,稍稍縮了縮身子,讓自己更加緊貼在了勞倫提娜的胸口:“很多時候,我發現我還是沒有完全想明白,為了老師的信念,為了伊比利亞,我必須要堅強,要用自己的劍指向海嗣、要用自己的燈火照亮前路,但是……勞倫緹娜,很多時候,即使身為一名審判官……看看這片大海吧,多麼無情,又如此無邊無際。”
“你還真是喜歡自己亂想呢,小鳥。”勞倫緹娜一邊抱起艾麗妮,一邊走回岸邊:“阿戈爾人呢,大部分吧,沒有這種所謂憂愁善感的想法,他們只是遵從一些規則、極度的理性來行事,但是那樣還算是人嗎?我認為不是,小鳥,對於你我而言,這種理性只不過是消磨人性的工具,作為深海獵人、作為審判官,因為我們是人,而非理性的機械,才會有能力去征服海洋。這樣來說的話,小鳥,你現在還有能力畏懼大海不是正說明了你還有自己仍然為人的自覺嗎?如若面對大海時,沒有恐懼、沒有敬畏,那樣的你只會因為過去的泡影、被挾持著葬身在波濤之下。”
艾麗妮被勞倫緹娜用非常優雅的姿勢抱著,她以為在對方的胸口,她用雙手環抱著勞倫提娜的脖頸,感受對方的雙手從背後、從雙腿將自己托起,靜靜地離開海洋的搖籃,順著隨意哼起的音律的旋律慢慢地回到大地上。
勞倫緹娜抱著艾麗妮走回了沙灘上,她看到了艾麗妮先前放在礁石上的手銃和佩劍後,再低頭看了看自己懷中的小鳥後,低聲問道:“小鳥,我們回家了好嗎?”
“嗚。”艾麗妮回答的聲音很小,但是勞倫緹娜聽得很清楚,艾麗妮稍稍直起身子,湊到了勞倫提娜的耳邊,那柔軟的嘴唇咬上了她的耳朵,輕輕地、然後稍稍用力:“我想現在和你一起回去。”艾麗妮這麼說道:“東西什麼的,明天來拿。”艾麗妮如此直白的邀約讓勞倫緹娜有些小小地意外,她低下頭看了眼或許是因為之前太過主動的舉動而過分害羞,直接縮成一團依偎在自己懷中的艾麗妮,看不到她的臉,想必是通紅了吧,勞倫緹娜不禁笑出了聲。
那是很好聽的笑聲,艾麗妮這樣想著,雙手更加用力地抱住了這位獵人,她將自己的臉埋在勞倫提娜的胸口,在哪里她清晰地聽見了心跳的聲音——規律地搏動著,一收一縮,和自己一模一樣。即使是阿戈爾人,即使是深海獵人。
夜更深了,雲層也逐漸散開。月光依舊清冷,涌起的浪潮沒過了礁石,淹沒了銀色花紋的佩劍,海水灌入了手銃之中,衝開了保險栓,腐蝕了膛线。海浪依舊在輕拍著這片沙灘,仿佛母親對待嬰孩一般。熒光的藻類匯聚在伊比利亞的海岸线上,銀色的月光落入海水與沙灘的交界處,兩者相互融合、混雜著數不清的斑駁一起構成了只屬於獵人、只屬於多愁善感的審判官所獨享的風景。亮光無痕,星斑點點,隨後一瞬間,紅唇微微抿起,吹滅了火光,一霎那一切歸於黑暗,空余那波濤的聲音,如同母親哼唱的、很輕很輕的搖籃曲。
獵人在窗邊脫下了審判官的衣物,冷冽的光透過玻璃銘刻在了她的身上,留下駭人的傷痕。勞倫緹娜用手小心翼翼地撫摸著她的身體上那因為戰斗造成、愈合之後留下的疤痕,那是一道道微微凸起的異色痕跡。她小心翼翼地,如同對待藝術品一樣,輕柔地順著傷痕的走勢感受著艾麗妮的溫度,是夜晚的寒冷,也是她胴體的溫熱。很好看——勞倫緹娜告訴艾麗妮,她這樣說道,我喜歡這種印記。
高傲的小鳥第一次主動低下了身子,她捧起了半跪著的獵人的臉,她還是頭一回這麼近距離地審視這位獵人。那是阿戈爾的銀發紅瞳,那是阿戈爾的白嫩肌膚,如此丑陋的事物卻將你的雙唇襯得如此誘人。
——勞倫緹娜啊,我的勞倫提娜啊。她咬住了獵人的唇,卻是生疏至極,充滿了想要掩飾自己如此稚嫩的想法,牙齒碰在了一起,舌尖被她挑逗,當審判官稍稍松懈的那一瞬間,獵人便掌握了主動權。她們的唇齒交錯,淫靡的絲线連接起兩人,水滴從嘴角滑落,濕了衣物松了鎖扣,也濕潤了庭院中羞澀的玫瑰使其願意為來者獻出自己。
獵人的手托住了小鳥的腰肢,她們的手十指相扣,她用手抓住了她的衣角,衣物滑落露出軀體,相互摩挲、尋求。似是起舞一般相擁在一起的兩人,她們以月光的清冷為幕布,用混亂的臥室作為她們的舞台,而那連綿的呻吟聲正是她們起舞的旋律。窗戶半開著,格蘭法洛的夜曲從縫隙中溜進房間內,滑落在地板上,化為一縷縷銀色的流光,好似兩人相互糾纏著的秀發,銀色的長發繁雜地繞在一起,正如她們的肉體交融一般。
艾麗妮懇求著勞倫提娜的愛撫,她主動地趴在了對方的身上,如嬰孩一般吮吸著乳房,渴求著不曾存在的乳汁。她已經忘記了很多事情,燈火熄滅的那一刻開始,她的靈魂、人格似乎都永遠地留在了伊比利亞之眼的頂層,作為海洋的飼料被投入大海,被啃食殆盡。
她懷念她的老師,卻忘記了她們的交際。她獨自一人走在海邊,海水浸潤了她的衣角,她提起自己的提燈,微弱的火光中她看不透伊比利亞上空的濃霧,隔著火焰她也沒有辦法找到通往海洋盡頭的道路。於是她選擇成為審判官,一名真正的審判官,而不是艾麗妮,因為那樣可以忘卻很多,也可以不用記住很多。
但終究還是沒能做到。艾麗妮吮吸著勞倫提娜的手指,淫靡的唾液潤濕了她的手指,那麼纖細而美麗的物件如今正被被艾麗妮愛撫著,她主動邀請勞倫提娜進入自己的身體,慢慢地撐開蜜穴,清晰的痛感讓艾麗妮認識到自己還是一個人,而非一位審判官,更不是一位將來的聖徒。
艾麗妮因為勞倫提娜的進入而發出了叫聲,她俯下身子又一次主動地咬住了勞倫提娜的嘴唇,牙齒觸碰柔嫩的雙唇,血液從她的嘴角、從她的下體流出,順著身體滑落,在純白的床單上蔓延開來,如同沒有感情的溟痕一般,腐化了床第,將兩人融合在了一起。
燈火搖曳,模糊的影子在牆上來回起伏著,她的影子在她的身上上下扭動、搖晃,她的影子俯下來和她的影子交融為一體,扭曲著、蠕動著,發出喘息的聲音,濃重的呼吸聲灌入了勞倫提娜的耳朵,小鳥再一次咬住了她的耳朵,如同羽獸啄食主人的手指來表達一種扭曲的占有欲一般,艾麗妮瘋狂地用自己的雙唇、牙齒,為勞倫緹娜留下標記。
與之相對的,勞倫緹娜並不需要這些外在的表現形式,牽起艾麗妮身體內無形的鎖鏈,刺激著她的肉壁,來回衝擊著,誘惑地挑逗、玩弄著她的膣內,勞倫緹娜用自己的雙手在艾麗妮的體內畫下了只屬於她的標記,在淌滿鮮血的組織內、在她的器官內壁上用指甲——艾麗妮拿起了她的指甲鉗,銀色的羽獸是上頭的裝飾,小心翼翼地、如同對待藝術品一樣,“咔”、“咔”地剪下了勞倫提娜的指甲——用平滑的角質層劃破她體內的粘膜,刮去她原有的痕跡,讓自己的細胞、讓自己的種子在她的體內生根發芽,直至最後從艾麗妮的體內破出,如同從母親陰道內呱呱墜地的嬰孩與母親相互連接的那一節血腥無比的臍帶。
伴隨著艾麗妮的嬌喘聲,勞倫緹娜感受到了她體內的抽搐,也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溫熱感,液體順著她的腹部流下,和床單上的血跡混合在一起,變得肮髒無比。伴隨著腥臭味和雌性羽獸發情的氣味,勞倫緹娜坐起身,反過來將艾麗妮壓在身下,雙乳摩擦著,刺激著她們彼此。勞倫提娜的腿頂在了艾麗妮的雙腿中間,淫水還在繼續向外翻涌,小鳥瘋狂分泌的荷爾蒙涌入勞倫提娜的鼻腔,順著嗅神經向上侵入大腦,將她的理智侵犯殆盡。
勞倫緹娜開始粗魯地玩弄起艾麗妮,她的手指在艾麗妮的身體上來回滑動,就好似海浪順著蜿蜒的沙灘不斷地試探大地、侵犯大地一般;她的指甲將艾麗妮的肌膚劃開,肌肉的紋理從她的皮下透露出來,血絲從她的關節兩段裹挾著透明的液體一起漏出;她的身軀死死地壓住艾麗妮,鯊魚聞到了水中的血腥味,她依靠微弱的電訊號和彌散的血腥味鎖定了落入海中、羽毛被海水侵蝕的羽獸,用自己的牙齒一點一點地啃食她的軀體,鯊魚撕扯著肉塊,來回擺動著尾鰭,巨大的力量讓艾麗妮暈厥,瘋狂的捕食讓艾麗妮伴隨著疼痛達到了從未體驗過的高潮,她腰肢亂顫,雙腿抽動,隨後癱倒在勞倫提娜的身下,只是單純地喘著粗氣,卻還是在不自覺地懇求勞倫提娜的侵犯,想要身上人再一次、再一次地玩弄她、弄壞她、讓她沉淪、在狂躁的海浪中沉湎、溺亡。
勞倫緹娜坐了起來,她替艾麗妮蓋好了被子,先前瘋狂的歡愉行為讓她筋疲力盡,現在只能夠靜靜地睡在勞倫提娜的身邊,她的呼吸平穩而細膩,她的臉龐微微泛紅,她的秀發紛亂如華,她的軀體殘破不堪,在骨骼的交錯橫縱間亮起了一束紫紅色的火花,銀色的羽獸掀起鯊魚的肉塊丟入火中,一瞬間迸發、破碎開來。
風停了下來。夜晚平靜了下來,只余下海浪不斷衝擊陸地所產生的悲鳴聲依舊回蕩在格蘭法洛的上空,為海洋的幽靈指明大地的方向。勞倫緹娜輕輕地下了床,站在窗邊,透過模糊的玻璃看向外頭——格蘭法洛的中心還是那座不會亮光的燈塔,港口的懲戒軍艦船連綿如黑色的山巒,閃著火光,衝向伊比利亞之眼的方向。燈光還是如往常一樣沒能夠破開海洋上的迷霧,愚人號的金色輝光明明已經隨著藍色的粘膜和透明的膠體一起溺死在了大海之中,現在勞倫緹娜卻隱隱約約地在格蘭法洛的上空再一次看見了那種只屬於過去的顏色——那是依舊耀眼的金色,是鹽風城大教堂內管風琴琴鍵的顏色,是愚人號船舷系帶的顏色,是伊比利亞之眼之下燃燒殆盡的聖徒的骨灰的顏色,是伊比利亞的顏色,自始至終都不曾出現於阿戈爾的溫室中,即使是將來也不會出現在依舊輝煌的阿戈爾大聖堂的穹頂之下。
勞倫緹娜有些失神,她只是那樣呆呆地站在窗邊,直至一雙小巧的手環上了她的腰枝,才講她的思緒從阿戈爾的宏景之中拉回到破敗的格蘭法洛。“不要走,陪在我身邊,勞倫緹娜。”勞倫緹娜隱隱約約地聽到了艾麗妮的聲音,她的聲音帶有一絲哭腔,一種無法名狀的軟弱在她們之間萌生出來。她沒有回答艾麗妮,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她明白自己和艾麗妮一模一樣,她們都是如此軟弱的存在,軟弱得在大海的面前是那麼不堪一擊。於是勞倫緹娜伴著月光牽起了艾麗妮的手,她一把摟住艾麗妮,引導她跟隨自己的節奏移動著腳步,她們的瞳孔中映出了對方赤裸的胴體,精致的軀體和曼妙的曲线被紡紗和月色籠罩,變得模糊不清,卻又是如此的清晰。
月光終究黯淡了,雲層遮掩了月亮的清冷。此刻的格蘭法洛之夜是如此寂寥,破敗的房屋、白色的大理石都再也無法發出悲鳴,羽獸歸巢,只余下她的輕喘伴隨著大海的律動在她的耳邊響起,縈繞著,久久無法散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