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維亞卡之夢(7)
翠所乘坐的明輪船是一種使用水車而非槳葉進行推進的船。
水車位於船的側面,體積巨大且結構脆弱,因此一半只在環境比較穩定且安全的淡水中行動。
船只的動力是一台龐大的三脹往復式蒸汽機。
聽說這種制式的蒸汽機還是近幾年剛剛發明出來的新玩意,王城的學者們為了改進蒸汽機,應該掉了不少頭發。
翠看著船舷兩邊的明輪正在不緊不慢的旋轉,往後撥水,就好像在看西洋景一般。
畢竟她以前生活的年代,蒸汽機加明輪的組合早就淘汰掉了,博物館里面都不一定看得到這種東西。
這條乘坐了將近兩百人,還拉了將近三十噸貨物的平底內河船,驅動明輪的蒸汽機占據了兩個艙室——碩大的蒸汽機輸出功率大約有800匹馬力。
憑借著腦後芯片里面的百科全書,翠還能在操船和船只設計當面和船老大聊上兩句。
這條明輪船,名叫“黑鹿”號,是在德漢河下游流域中最快的船,最高速度可以在逆流的時候跑到大約13節,而在順流的時候能跑到15節,船長駕駛這條船已經一年多了,實不相瞞,這條船和他的船員們都是他的驕傲。
船長是一個看起來上了年紀的中年男人,帶著軟趴趴的呢絨帽,嘴上叼著掏空的玉米芯做的煙斗,亂糟糟的頭發保養的還沒他的胡子好。
眼角的魚尾紋疊了一層又一層,常年過著風吹日曬的日子,早就讓他失去了年輕時的精神,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老頭而已。
不過誰又能知道這樣一位開客貨船的老頭在三十年前是馳騁大洋之上的軍艦二副呢。
或許是看著翠的年紀和他的女兒相仿,或者只是吃晚飯的時候多喝了兩杯酒,臉色有些紅的他倒是和翠吹了不少關於他年輕時候的牛。
什麼開著兩千噸級的防護巡洋艦和流竄的海盜在群島中追逐了三天三夜,擊沉了海盜之後擱淺小島,在小島上的體系原住民的幫助下,用一個椰子朝著艦隊求救,最後回到了艦隊中間。
當時的海軍大臣,宰相和皇帝本人還親自接見了他。
翠原本以為只是可愛的老爺子多喝了兩杯,說了些夸張的胡話,直到他從口袋里面拿出了半個巴掌大的勛章——他說是出港前勛章的曲別針斷了,所以才收了起來。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但他可是一名榮耀的女神信徒,女神會保護他的。
在一定程度上了解女神行事風格的翠,對於女神會保護他這一點這一點持保留態度。
“……”坐在不遠處另一條長椅上的黑披風人一言不發,可能也是在聽船長聊他過去的故事,她的腰間掛著一把裝飾華麗的彎刀。
和一半人眼中的彎刀不同的是,他手中的彎刀不像是帝國人使用的馬刀或者是傭兵們喜歡用的那種彎曲大刀。
華麗刀鞘下面的彎刀刀刃朝內彎曲,彎曲弧度並不大。
這種刀,在對人的戰斗中能造成大量的傷害,但是並不適合對付身高比自己更低或者更高的野獸。
翠沒有過多打量對方,她兜帽下的露出的半張臉看不出表情,只是有些好奇她的身份究竟是什麼,以及他已經相當安靜的在這座長凳上坐了小半天了,幾乎一動不動。
艦橋上的圓形小窗打開,里面冒出了半張人臉對下面呼喊道:“艦長!前面有情況,請過來一下。”
“……”艦長聽聞從長凳上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軟呢帽,“你們這群人總是大驚小怪的,上次船底進水都叫我去,這種事情你去找損管部門不就好了?”
他站起身,撫平了自己身上的有些皺巴巴的制服:“最好是什麼大事,不然我讓你們在上面開船是為了什麼?”
他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搖了搖頭,直接邁開雙腿朝著艦橋方向走去了。
——————————
“最好有什麼大事,”他在艦長的位置上站定,帽子脫下掛在了背後的衣帽架上,“不然今晚你們的肉減一半,分給乘客們。”
“不,艦長,確實有問題,”一名在艦橋里面執勤的船員拿出了一副望遠鏡遞給了艦長,“看!”
他指了個方向,遠處的樹林上面飛去了一大片鳥,略微等了一會會,又飛起了一大片的鳥。
這說明樹林里面有東西正在移動,而且不是什麼小體型的動物。
“情況持續多久了?”他詢問道,“你們今晚的肉保住了,如果我們還能活到今晚的話。”
“在你來艦橋上之前,還有兩次,規模比這幾回小一些。”
“很好,你先帶幾個人,找到在下面打牌的武器官,”船長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但是先讓武器官打開船上的武器庫是不錯的,“讓他去打開武器庫,可能要用到,我在這里觀察情況。”
“是,船長!”
——————————
坐在甲板上的翠和黑披風人看著正在漸漸變得忙碌起來的艦橋,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兩位乘客,請進入建築內部!”一名船員手上做成喇叭狀,對著兩人喊到。
翠雖然不會真正的死亡,但是她不想在這里找麻煩,於是打算走進艙室內部。
另一邊的黑披風人緩緩的抽出了腰間的反曲長刀。
“喂!黑披風的那個!”船員看著那個中等身材的黑披風人緩緩的抽出了足有她自己手臂一樣長的細長彎曲砍刀。
但是穿著黑披風的人依舊不為所動,她只是默默的看著鳥飛起的那一片書叢,一言不發。
突然間她好像發現了什麼,目光轉向了河岸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好像有人影開始在其中穿梭。
明輪船緩緩的前進的時候,突然整條船開始猛烈的顫動。
無論是甲板上的船員還是手中拿著刀正在警戒的黑披風人的重心也被突如其來的減速和震顫打亂。
而一直伴隨在耳邊的鍋爐噪音也伴隨著的煙囪里面騰起的白煙而徹底陷入沉寂,明輪也停止了轉動。
“快去查明,到底是怎麼回事?”船長對著正在艦橋里面另一名拿著望遠鏡正在觀察周圍環境的船員下令。
很快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剛剛去叫武器官的船員重新跑到了艦橋里面:“船長,武器官已經打開了武器庫的大門,還有鍋爐艙發生故障,現在下層全都是蒸汽,可能鍋爐破裂了!”
另一道聲音也從傳聲筒里面傳了出來,聽起來是甲板部門的負責任:“船長,煙囪冒出大量白煙,可能是鍋爐損壞了!還有,兩岸出現大量的武裝人員!”
“我就知道沒好事!可惡!”
船長掏出了自己的轉輪手槍,上面篆刻的符文看起來如同復雜的幾何花紋一樣。
把槍握在手上,感覺手心底有些出汗,數十年的安穩生活讓他感覺自己遺忘了戎馬生涯。
但實際上硝煙與烈火從來沒有遠離過他,拿起槍的時候,舊日時光就好像發生在昨日。
“船停下來了嗎?”船長抓去一把放在艦橋里面的獵槍丟給了原本就在艦橋里面執勤的另一名士兵。
士兵接過獵槍,說道:“完全停下來了,船長。”
他撥開步槍式握把上方的鎖扣,兩根槍管折下來,然後胡亂的從彈藥盒里面抓了一把紙殼霰彈,原本這槍是用來打信號彈的,但是也能用來對付水里的野生動物。
因此穿上配備了兩種彈藥,都是通過精通煉金術的學者開發的,一種是發射後會燃燒,發出高溫高熱的信號彈。另一種就是激發後會射出大量彈片的霰彈。
等到船長和執勤船員回到甲板上的時候,兩側的甲板上已經站著十幾名船員。
正在與他們對峙的是兩岸邊的武裝人員,和裝容整齊船員比起來,這群人簡直可以是用衣不蔽體來形容的。
毫無疑問,他們當然是匪徒,而且還是服裝穿著特別寒酸的那種。
能不能學學黑水鎮匪幫,至少穿的像人一點。
見到艦長來到了甲板上面,匪幫中間也走出了一個看起來像是老大的人。
他身著一套破破爛爛的布衫,身上的武器套和彈藥套都是布制的。
他身上還有一支背在背後的步槍——沒有拿在手上,看起來相當的輕松愜意,或許是並不想起衝突的意思。
當然,這交涉毫無意義,因為明輪船的蒸汽機已經壞了,他們沒打離開。
今天這一仗這是不想打,也得打了!船長有些恨恨得想到,但是我可以多拖一會兒。
他看著從船艙里面陸陸續續的繼續走出來的船員,他們大多數人腰上別著帝國陸軍制式的軍刀,或者是拿著轉輪槍——有轉輪步槍和手槍,還有幾個拿著大口徑的霰彈槍。
岸上的武裝人員雖然服裝破破爛爛,但是手中的家伙也是絲毫不含糊,黑披風人一眼看過去甚至還能見到兩個手中拿著符文槍械的人站在其中。
不過這群劫匪里面的大多是裝備的也是冷兵器,剩下來小一半人才拿著火器。
不過是一些老舊過時的擊發式步槍和一些手槍。
“‘黑鹿’號,真是個好名字,閣下一定就是船長了!”站在岸邊,背後背著一把槍的領頭人,踩著一雙破爛的皮靴,看著船上的這群人。
船長的胡子微微顫動:“你究竟想做什麼?‘黑鹿’號的輪機就是你們弄壞的吧!”
“不做什麼,我們是附近的逃奴和窮苦人,再這樣下去我們都要餓死,”領頭人接著說,“我今天來,是想請船長慷慨解囊的,如果船長不願意給的話,我們就要登船自己來取了。”
“我們不能代替乘客做決定…”船長看著完成武裝的船員們在甲板上就地找好了掩體,“所以就當我是拒絕了。”
“那麼我們沒得談?”
“您說的對。”
“窮人們,奴隸們!”男人轉身對著身後的人說道,“看到了嗎?這就是有錢人的嘴臉!他們寧願犧牲自己的生命,也不願意給予別人一點點幫助,今天我就要帶大家做這件事!公平!”
“公平!”周圍一圈衣不蔽體的人發出了嘶吼,只是有些有氣無力的。
“如果我們不宣而戰,那我們和你們這群有錢人也沒區別,”領頭的男人轉身,“給你們三分鍾——准備燃燒彈,三分鍾後投出去。”
論述客串擲彈兵的逃跑長工把一個個陶瓶從自己的布袋里面拿出來。所謂的燃燒彈里面都是一些桐油,糖和酒精的混合物,陶瓶的蓋子外面塗了一點白磷,裹上布條,基本上一個燃燒彈就是這麼簡單的產物。
每個擲彈兵手中都有三四個小小的陶瓶——這群人用不起大陶瓶,更別說玻璃的陶瓶了。
時間流逝,很快就到了三分鍾的時限了,就地隱蔽在河邊的匪幫首先打破了寧靜,以土地和樹木為隱蔽,比看起來的數量更多的火器紛紛開火。
明輪船漂亮的船殼和上層的木質建築打的木屑紛飛,顯然他們的設計技術不怎地,也有可能槍支本身就不是很准。
船員們只有兩三個倒霉蛋被擊中了,還有一個人,倒霉蛋的爸爸來看望倒霉蛋——老倒霉蛋了,頭上被一顆不知道從哪里飛過來的子彈打穿了腦殼,粉的紅的落了一地,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活他。
另外幾個則是被打中了身體,躺在甲板上痛哼哼呢。
船上的船員也很快開過回擊,一時間河上就響著噼里啪啦的槍擊聲,由於這群匪幫朝著樹林的方向走了幾步,再就地掩護,船員們看著茂密的樹林根本不知道是誰在向他開槍,也不知道自己該朝著哪里開槍。
而且雙方都沒接受過專業的隊列訓練,零零散散的槍擊交織在一起,不僅沒有氣勢,也完全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雙方的交火基本上也和買彩票差不多,運氣到了也就能打到人。
確實還有幾名船員顯然運氣不好,分分鍾中槍倒地。
這時船和兩邊河岸中間已經積累起了濃厚的白煙了——這是黑火藥和栗色國藥不完全燃燒的樣子,發出大量的煙霧,遮蓋住了樹林的林際线。
匪幫中裝備了冷兵器的幾個並沒有按照艦長的預期一樣從樹林里面跑出來,反而是幾何其貌不揚的陶土罐從後面飛出來。
一共將近二十個陶土罐,絕大多數砸在了船上,陶土罐碎裂開之後濺出了一大灘液體——轉瞬間液體就開始熊熊燃燒。
雖然造成的火災一時間還沒蔓延開來,看起來倒是可以撲滅的樣子,只是這種輕質的燃料無論是澆水還是潑沙,一時間都沒法撲滅。
就在船長臨時指揮起一部分船員放下武器,投入滅火工作的時候,在還沒散開的硝煙後面的匪幫們又開始了第二輪進攻。
手持熱兵器的少數匪徒在後方射擊,持續壓制船上的船員。
由於船只在失去動力之後以慣性前進,因此擱淺在了岸上,而匪幫在河岸兩邊都有埋伏,因此靠近船只的匪幫拿出了長條木板靠在了船舷上。
他們的動作很熟練,配合也相當不錯,很快就有十幾人完成了跳幫作戰,與甲板上的船員扭打成一片。
匪幫特別關照了一下這個黑披風人,在剛才的交火中她就用自己的彎刀偏轉開了好幾次射向她的彈丸。
匪幫的指揮官特別叫了好幾個人去對付她。
只見她彎刀飛舞,手起刀落間將圍攻她的幾個人打翻在地,就連他們手中的武器也都破壞掉了,仔細看去她的刀尖劃過的地方還在空氣中留下了墨色的痕跡,過了一段時間才消失。
而正在揮舞的刀身則帶著淺淺的黑色霧氣,隨著揮舞的速度加快這種痕跡也越發明顯。
後續撲上來的兩三人,要麼是沒法靠近密集的刀痕劃過的范圍,要麼就站著進去,躺著出來。
前前後後一共衝上去了三撥人,基本上全倒在地上了。
見無人靠近,她才教人眼花繚亂的劍刃之舞,躺在地上的人也只是抱著自己的傷口打滾,或者是干脆昏死過去,目前看來,除了場景看起來很慘烈之外,好像沒什麼特別的。
不過剛剛從恐怖的墨色風暴周遭走了一圈的人倒是面帶驚恐的拉開距離,順便阻止想要靠近的隊友。
感覺敏銳的人感覺到這揮舞的刀刃上有這令人恐懼的魔素氣味,僅僅只是靠近就讓人感覺汗毛倒豎。
這種強度……她壓根不是什麼只會在劍刃上附加魔素的劍客,而是一名使用劍的術士。
“是術士…真是少見……”領頭人讓包圍著黑披風人的幾人撤下,轉頭問向不遠處的艦長,“既然您有隨船的術士,為什麼不讓她早點出手呢?免得你的船被打的木屑紛飛,還著著火。”
船長用配件格擋住砍過來的刀刃,然後將劍刃微微偏斜,滑開這一柄生鏽的砍刀,再抬起另一只手對著揮舞看到的匪徒開了一槍。
子彈穿過了這名匪徒,然後擊中了他身後的另一名匪徒,完成一穿二。
“呼……這可不是我雇傭的術士……”他喘著粗氣,這種運動量對於年過六旬的他確實有些超標了,“你不是想要船上的財產和貨物嗎?從我身上跨過去罷!”
“我可是船長!保護我的船是我的責任!”
說完他就轉身把手中的佩劍刺進了想要偷襲他的匪徒的胸口。
就在不過就在他的佩刀還沒拔出來的時候身上就被第二個人砍了一刀。
船長忍痛轉身,用刀將還沒揮舞下來的第二刀架住,然後用自己的刀卡住對方的刀刃,朝著側面一拉。
沒有經受過專業訓練的匪徒沒法應對繳械,他手里的刀具直接脫手而去。
不過就在這時候,又有幾個揮舞著刀劍的匪徒衝了上來。
船長畢竟不是術士,他在面對多個敵人的時候還是顯得力有不逮,這也正常,畢竟雙拳不敵四手的道理誰都明白。
也有注意到了船長這里窘境的船員想要出手幫助,但是他們也都被自己的對手纏住了。
——————————
船艙里面呆著的翠倒是通過小窗觀察著外面的情況,她用她的義眼監控著外面發生的事情,雖然彈丸亂飛,但是都沒有朝著她的方向過來。
嚴格來說,基本上不是射擊頻率特別高的彈道武器在翠的眼中都算是能看得清楚,並且能夠嘗試躲避。
她扒著小床看著黑披風人揮舞的刀劍,義眼打開了錄制模式,安插了大量人造物身體正在飛快的分析她的動作,運算各項參數,再以翠自己為藍本,模擬戰斗,再進行不斷的迭代,最後以一種類似烙印的方式將一系列揮舞刀劍的動作刻進了翠的意識中。
這就是未來的學習方式——雖然在這種格斗技巧中非常重要的肌肉記憶並沒有養成,而且缺少一些基本功,也缺失一些必要的肉體強度。
但是至少翠能夠和這群匪幫拼上幾刀了,而且有章法的她贏面甚至比較大。
就在她還想多找幾個人的動作看看的時候船只又發生了一陣劇烈的晃動,前半條船好像變軟了一樣,瞬間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鼓包。
隨後發生的事情,翠已經記不太清了,不過她記得的就是鼓包下面是一次正在發生的爆炸,這個滑稽的瞬間之後,火光和濃煙衝出了船殼。
翠感覺自己被高高的抬起來,然後又猛地摔倒了地上,外加上衝過船只每個角落的衝擊波,她一頭撞在了堅硬了艙門門框上。
大約過了十幾二十秒,被爆炸送上天的碎片終於零零碎碎的落在了河面上或者兩岸上。
僥幸沒有被爆炸波及到的艦長跳進了水中,看著自己的愛船慢慢的變成兩截,落入水中。
——————————
天上,一條安裝了六個引擎的小型硬式飛艇正在巡游,飛艇船艙里面的華服男人看著地面上冒出濃煙的船只殘骸點了點頭。
剛剛他可是目睹了那個一瞬間足足有十幾米高的火球爆發再消失的。
沒有人能在這個環境下活下來。
“哼……女神的受福者……”
“德盧卡家族的傳人…你做的很好,等到偉大之主重新降臨地上的那天,他一定不會忘記你的功勛的。”
聲音蒼老的兜帽佝僂身影站在華服男人邊上。
“要不是我見識過偉大之主的事跡,我才不會相信你的鬼話……但是我非常願意幫偉大之主奉上我的能力。”
“呵呵呵呵……”陰惻惻的笑聲之下,佝僂身影並沒有因為華服男人的挑釁而感到生氣,只是這樣干笑著。
華服男人轉身挑起自己的斗篷:“哼,艦長,返航吧。”
“是,先生。”合格的船長知道在自己的老大邊上什麼時候應該保持選擇性失聰或者選擇性失明。
畢竟只有夠蠢,才能活得久。笑得越大聲,越安全,他深諳此道。
再說了,基洛城的德盧卡家族居然是異教徒,這寫在聖經里面都沒人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