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狼組】反叛與逃離
【雙狼組】反叛與逃離
敘拉古陰雲籠罩,雨季將要來臨。
密匝匝的連綿細雨攏成薄霧,篩過幾縷無人注意的冷風,雨水中央漸漸匯集成漩渦,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城市里悄悄滋長。
各色神情嚴肅的“黑西裝”在雨水中行色匆匆,這在敘拉古不算是一件罕見的事情,畢竟各大家族的成員們每天都在謀劃著如何搞死自己的同類,就好像如果缺失了這項例行事務,這座城市就無法運轉下去一般。
居民區門窗緊閉,了無生氣,街旁的店鋪零星閃爍。
持雙刀的白狼不緊不慢地漫步在街頭,仿佛是繁弦急管中的一段悠揚插曲,淅瀝雨水浸濕她的肩頭,與黑西裝們形成逆流。她並不關心家族之間的明爭暗斗,或者說她對此感到不屑甚至是厭惡,盡管她那位試圖將她牢牢控制在手心里的父親總想將自己推入事件的漩渦,以此提升自己未來交接家族的價碼。顧及到這一點,她便十分巧合地選擇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時間點出門逛街,家族上下忙著籌備密謀之時,她悄悄抽離風暴的中心。她甚至能幸災樂禍地想象到她那位望子成龍的父親撞開空無一人的房間時,那氣急敗壞的模樣。
但在躲避麻煩的這種事上,她做得總是不及她那位身為質子的灰狼“朋友”。那匹小狼在今天上午就已經不見了蹤影,就像是安裝了最敏感的天氣傳感器一樣,果不其然,她消失不過一會,就下起了雨。
拉普蘭德無意去刻意去尋找德克薩斯,她只是漫無目的地轉。她知道只要她不想,她就算將敘拉古翻個底朝天也無法找到那個人的半點蹤跡。
只是可惜了早上那場無由而終的決斗,拉普蘭德頗有些遺憾地回味。她至今還能想起與德克薩斯金屬相碰的感覺,渾身涌動的血液似乎要沸騰殆盡,她無法言說,那或許不是與實體廝殺拼命時的刺激,而是親手扼殺一種荒謬的意志、一個與敘拉古格格不入的靈魂時的快意。
下次見到的時候,再淋漓盡致地打一場好了。
拉普蘭德兜兜轉轉,尋了個隱秘的牆角,以避免被什麼眼熟的人撞上。她摸出一根煙,又忽然想起這個該死的天氣打不起火,有些掃興地把煙丟掉,熟練地向著一個方向邁步,快走到巷口時,才意識到,自己偏愛的那家千層酥店今天沒有開門。
“……嘖”
很不爽。
莫名有一種刀刃沾滿汙濁,怎麼揮也揮不開的煩躁感。
雨水可以清洗血汙,也能夠包藏罪惡。
竊竊私語的密謀聲從對面巷子里的黝黑深處傳來,拉普蘭德聞聲頓步。她沒有偷聽別人談話的癖好,但貿然出去顯然更失禮貌。
“記住了嗎?……東邊的碼頭……軍火……”
“明白。”
對話意料之內的簡短,不久後一個身材較矮、行動敏捷的人便先行一步離開了深巷,似乎是一副漁夫打扮,微微有些佝僂。緊接著對話中那個負責下命令的角色也走出深巷,一身漆黑的著裝,看上去像是個經驗不足的家族成員,竟在這種足以包藏一群仇敵的死角卸下防備。
一柄映著寒光的長刀悄無聲息地抵在他的脖子上,他的指尖猛地一僵,迅速移動到腿側的槍夾,手指卻冷不防撞上了另一柄刀刃,深色的血液簌簌流出。
“讓我看看,”
戲謔的聲音響起,拉普蘭德挑起一個玩味的笑,光影落在她的發旋處,將她分割,一半被陰影吞沒,她的白發如刀刃般慘白。
“喲,這不是珀雷嘛。”
“拉……拉普蘭德大小姐?!您怎麼在這里?!”
“唔,也來幫父親做點事?”
對方雖不敢明面上反駁,眼中狐疑的顏色卻儼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樣。
“你問完了?那麼輪到我了哦。”
拉普蘭德將刀柄輕輕上挑,剛才落刀的地方留下一道駭人痕跡。
“在聊什麼有趣的事呢,也分享給我聽聽?”
“……”
對方的眼珠轉了一轉,看上去有些猶豫,事關重重利益與個人安全問題,他的眼中似有暗涌纏斗。
拉普蘭德的笑容加深了些,靈活的刀刃一轉,強硬地撬開緊閉的唇,尖與刃分別抵在上顎與舌尖,稍不謹慎的顫動就能劃開一個不小的豁口。
被稱為珀雷的黑衣人的身體顯而易見地僵硬起來,瞳孔驟緊,驚恐的聲音從喉中斷斷續續地漏出。
“我改主意了,你別說話,讓我猜猜。”
她收起另一柄刀,若有所思地撫上下巴。
“唔,父親最近從東南角的郊外截下了一筆數量可觀的軍火,對吧?全家好像都在忙這個。”
“那麼……那批來歷不明的軍火到底是從哪來的呢?萊塔尼亞,拉特蘭……也或者,哥倫比亞?”
她細數著情報,珀雷驚異於這位看似無心家事的大小姐對於家族狀況的了如指掌。
“我那運籌帷幄的父親准備怎麼處置這批軍火來著?原物送還,當作沒發生過,我沒記錯吧?”
珀雷的眼中流露出短暫的遲疑,卻被拉普蘭德敏捷地捉住,她是最精明的捕食者,不會放過任何到手的獵物,無論何種形式。她的笑容中立刻帶上虛偽的疑惑:
“唔,你這眼神,不會吧……親愛的父親應該知道,某些存在隨便就能像踩一只螞蟻一樣把他引以為傲的那些碾碎吧?”
珀雷猶豫片刻,顯然眼下口中這柄隨時能夠截掉他舌頭的刀成為了價值判斷的至高點。他的目光落在拉普蘭德的刀柄頂端,一個極為顯眼的標識,不僅記錄著刀的出廠廠家,日期,更將使用者的銘牌深深印刻在最為明顯的地方。拉普蘭德微微眯眼。
“哦,你倒是提醒我了,如果那是一批不那麼正規的軍火,那實際上就是無主的。真是可憐了那些境外家伙了。”
“所以,按照父親的脾性,通往郊區的那條通道上大概正緩緩運行著一份‘大禮’?”
珀雷的眼中躲閃著,而這實際上是另一種形式的默認。拉普蘭德接著道:
“你這邊的話,讓我想想……真傷腦筋啊。漁夫……難道父親開始進軍水產事業了?”
“對哦,我還聽說,各大家族都在暗中打著那塊肥肉的主意呢。”
所謂東邊的那個漁場實際上是一個跳蚤臭蟲還有各家族成員的聚集地,以前作為碼頭運輸中轉站來使用,現在已經廢棄。
為人所不知的是,實際上那里仍作為運輸違禁品的通道使用,而且人多口雜,最適合煽風點火。如果有人有心拋出一枚誘人的魚餌,那麼“魚兒”們一定會爭個你死我活。
拉普蘭德不禁感嘆:
“嘖嘖,有人選擇了一條荊棘之路啊。那個陰險的老頭也是無時無刻不想掀起點風波呢。”
與此同時,她眼中一亮,似乎想到了一個尋樂子的辦法。
“那麼謝謝你咯,帶給我這麼有趣的情報,我先走一步。”
她像丟垃圾一樣將珀雷踹向一邊,徑直向街頭走去。珀雷劇烈地咳嗽著,正准備連滾帶爬地逃離,拉普蘭德卻驀地停住了腳。
她仍湮沒在陰影里,光圈鍍她的周身,為她徒添幾分鋒利。
“哦,對了,我不希望你我見面的事被第三個人知道哦,這會給我帶來困擾的,你明白的吧?”
擦干淨刀上的血跡。
拉普蘭德不乏興致地向漁場方向走去,混亂的地方一定少不了敘拉古家族的黑幫火並,她無意去為自家的利益和地盤拼命,只是不想放過任何能夠與那位高高在上的父親對著干的機會。
想想就令人神清氣爽。
嘀嗒,嘀嗒,有規律的水滴聲像是高高懸掛在教堂的鍾,遙不可及而又近在咫尺,分不清是流淌的河,還是蔓延的血,抑或二者相融,不分你我。
德克薩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來到這個混雜著魚腥與潮濕的地方的,也不知道周圍這些交錯密布的屍體之前經歷過什麼,她的周圍寂靜得可怕,她明白無論始作俑者是誰,事件最終的矛頭都指向自己,和自己身後象征的利益。
她沒有實感,沒有人給她選擇不的權利,握刀的指尖微微顫抖。或者說,自從來到敘拉古,一切就變得更加不真實,像是一個荒誕不經的夢,而自己被困在那清醒與沉睡之間的罅隙。
冰冷的雨無聲地衝洗一切,她抬起手,清澈的水滴凝結成簇,尾端墜以猙獰的猩紅,慢慢消散。
“看來被搶先了一步啊。”
充滿戲謔與調笑的聲音如惡魔低語般滲入德克薩斯耳中,將她從混沌不清的意識里不由分說地抽回。德克薩斯登時警鈴大作,猛地回頭,漸黑的夜色將一切窸窸窣窣吞沒,周圍在那一刹那靜得可怕。靜謐的須臾間閃過一抹銀色的身影,微風捎起她的發絲,她憑借自己先視覺一步的直覺迅速架起防御姿勢,下一秒鍾,金屬相撞的劇烈聲響震徹整個碼頭。
“鐺——”
一把銀色的刀,鋒利,張揚,正如它的主人。
光滑的刀身上驀地映出那張更為狂妄不羈的臉。
“德克薩斯家的女兒。”
拉普蘭德勾起嘴角,她樂於在劍拔弩張的形勢下調笑,
“終於也學會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敘拉古人了嘛。”
她用另一柄刀隨手挑起一個被她踩在腳下的可憐家伙,他的脖子上被漂亮地劃開一道口子,干淨利落,一擊斃命,被血液浸泡的衣服上赫然印刻著薩盧佐家族的家紋。
“真是個無情的家伙啊,連自己的‘熟人’都毫不手下留情。處理的倒是干脆。”
她的眼中充滿虛情假意的難以置信,她特意挑選了那兩個字眼加深嘲諷力度,盡管她自己也對此嗤之以鼻。
“……既然逃不掉,那就只能如此,這是最少痛苦的方式。”
德克薩斯淡淡地回應她。
拉普蘭德聞聲沉默下來,眉毛輕挑,凝視著那雙金藍相間的眼睛,揚起的嘴角慢慢下移。她本以為她終於能在那雙眼睛里找到一些屬於這個地方的東西,沉溺於暴力,血腥,力量……哪怕是沾染汙垢,而這方泥潭卻偏偏像是從她身邊展開了一個不摻半分雜質的領域,那雙眼睛分明純淨得如冰涼徹骨的雨。
“嘖,真無趣……”
她收起笑與刀,兩人默契地稍稍退後,下一秒,兵器碰撞的聲音再次在空蕩的漁場響起。這一次,刀鋒之間再無輕挑的玩鬧,僅剩的只是淋漓盡致的殺伐之意。
兩人的招式風格不同卻都無溫情可言,招招都旨在取走對方性命。
一來一去,一擊一迎,爾進我退,爾退我進。在金屬擦起的火光之間,在時而交織時而抽離的氣息的間隙,目光短觸即分,布料撕裂與肌膚綻開的聲音譜成一曲血腥之歌。她們在來去的回合里勢均力敵,不分伯仲。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德克薩斯的呼吸逐漸加重,由規律轉為無序。長時間的揮刀與高強度的打斗令她有些乏力,體內似乎有燃著的火焰,要將她燎盡。眼前的拉普蘭德甚至出現重影,她不禁錯愕,這種程度的症狀對她來說實在可稱得上罕見,她逐漸發覺到她身體隱隱的不對勁。
拉普蘭德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的笑容愈發狂妄,顯然深陷這金屬相撞所帶來的快意。德克薩斯的攻勢逐漸減弱,她從面前那人行動敏捷的身影里,捕捉到了一絲摻雜著血腥的陌生氣息。
像是辛辣的烈酒。
這抹氣味在被她捕捉到的一瞬間同時也抓住了她,迅速涌進她的鼻息和血管,不斷地放大,膨脹,極具侵略性地填滿了她身體的每一處,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包裹了她。一陣劇烈的心悸過後,德克薩斯的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她的瞳孔驟然緊縮,紊亂的嗡鳴在她的腦中長作不息。
“這就撐不住了嗎,切利尼娜?”拉普蘭德大笑著,提刀指向德克薩斯的脖子,眼中盡是嘲弄與收不住的瘋狂。
與此同時,紛亂的喧鬧聲和水流聲遙遙傳來。預示著各大家族的成員們正向著這片混亂之地趕來。
“嘛,來的真不是時候。”
拉普蘭德蹙起眉,利落地收起刀,轉身向著聲源的反方向走去。身後並沒有響起想象中的腳步聲,她有些不耐煩地回過頭:
“喂,再不走……”
“……”
“……切利尼娜?”
偌大的豪宅寂靜得可怕,拉普蘭德步伐平穩地穿過長廊,濺起隱隱回聲。
長廊里把守的薩盧佐家族成員們一個個屏聲斂息,低聲下氣,或許是畏懼那位此時此刻在書房震怒至極的薩盧佐老爺,也或許更忌憚眼前這個渾身沾血、不聲不響地離開後又突然出現的大小姐。
更何況,她的懷里還抱著那位德克薩斯家族的小質子。
拉普蘭德的腳步倒有幾分輕快,她的心情極好。除了剛才那一架帶來的舒暢感,還有一種,先一步占有一個獨一無二的秘密的竊喜。
剝開層層血汙,夾雜雨水的冷松清香鑽入她的鼻息,被她盡數斂去。與那冰涼的初調不同,余韻倒頗有幾分勾人的甜意。
“大……大小姐,老爺剛剛叫您……”一個膽怯的黑西裝赴死般站出來——顯然是一個猜拳慘敗的倒霉蛋。他戰戰兢兢地開了口。
“啊,別來煩我。”拉普蘭德直截了當,在自己的房門前駐足。
“跟父親說,讓他老人家等著,我的事情辦完後自會去找他領罰。”
“砰”的一聲巨響,她將所有喧囂拒之門外。
熟悉而危險的氣息將她周身包裹,朦朧之間,德克薩斯能夠感受到,她仿佛進入了某人的牢籠。
體內躁動的熱浪層層起伏,將她的意識攪得支離破碎。這與發燒時的虛脫感完全不同,她無法言明,一種無法言說的空虛感從下身私處慢慢滲透全身。她抓緊身下,微涼的床單能帶給她些許的舒適。
……床單?
德克薩斯顫抖著強撐起沉重的身體,混沌的視线緩慢聚焦,她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非常熟悉的房間。
身上意料之外地傳來清涼的感覺,而不是血液與雨水混合物的粘稠。她注意到自己那身破爛不堪的衣服已經被人褪下,換上輕薄半透的絲質睡衣。應該被徹底擦洗過了,她咬住唇,她並不擅長將私人空間分享給別人,尤其不想是她,而眼下的情形已然越界。
“醒了?”
拉普蘭德步出角落,嘴角帶著笑意,著一套簡潔修身的家居服,出現在德克薩斯的視野里。
“……這些都是你做的?你沒有必要做這些。”
德克薩斯蹙著眉。話音剛落,氣流幾不可察地流動,下一瞬,德克薩斯的發絲微微浮起,緊接著一把銀色短刀輕置於她的下巴尖。極具侵略性的氣味融入她的呼吸,德克薩斯微微一顫,身體深處泛起一種細密的酥麻感。好濃烈的朗姆酒,她意識不清地想。
“我怎麼能忽視掉這種有趣的事情呢?德克薩斯家的切利尼娜,竟然分化成了Omega,這才是你會成為家族質子的緣由嗎。”拉普蘭德用一種夸張的腔調笑道。
德克薩斯似乎早有預料般,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訝。甚至有種微妙的快意,她並無所謂Alpha還是Omega,只是世人眼中似乎這兩種性別天然就成為了一種區分強弱的標簽,用來評判一個人的價值,在充斥著暴力的魯珀們構建的黑幫家族更是如此。
她一貫不屑於此,如果可以選擇,她寧可做一個Beta。
體內的熱流在身前人的氣息刺激下愈演愈烈,她不再去理會拉普蘭德。她將自己臥在柔軟的枕頭里,嘗試著壓抑體內的躁動。
“這樣的你還有辦法反抗嗎?”
拉普蘭德興致不減,她揮動著手腕,短刀在僅距德克薩斯脆弱肌膚不足一毫米的區域劃著圈。德克薩斯消極的回應著實令她有些不悅。
“喂。”
她拍了拍德克薩斯的臉頰,滾燙的皮膚灼著她的手指。
“嘶……你這氣味……”濃郁的信息素逐漸在拉普蘭德身上不受控的彌散,就算是自認為從未有過因第二性別驅使而產生衝動的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似乎受到了德克薩斯影響。
“好難受,好熱……”
真實虛弱的呢喃聲從不成形狀的枕頭傳來。拉普蘭德輕輕挑眉,看笑話的念頭被其他道不明的東西代替,霎時間少了大半。
她攬住德克薩斯的腰,向來冰冷的灰狼此時此刻灼得滾燙。她引導著德克薩斯用手攬住自己的脖子,讓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
“這樣好點了嗎?”
德克薩斯無意識的手胡亂磨蹭著,白狼身上冰冰涼涼的觸感讓她得到片刻的緩解。但對於她體內淤積的那些如洪水般涌動的欲潮來說,還遠遠不夠。
兩人的體溫逐漸均衡。她開始不滿於體溫的交換,她悄悄釋放了一些剛才努力收起的信息素,修長的脖頸露出,腦袋埋在白狼的頸窩處,不知饜足地嗅著,如飲一口辛辣的格林納達朗姆酒,她情不自禁地印下淡淡的咬痕。
拉普蘭德渾身一僵。
“……真是瘋狂啊,切利尼娜。”
她兩手桎梏住德克薩斯光滑的肩膀,從凌亂的黑色發絲下尋到那雙混沌的眼睛。
“你真要這麼做,切利尼娜?要知道,這可不過是你的本能而已,你甘願被它所控?”
拉普蘭德冷笑起來,目光中帶著戲謔,又帶著幾不可察的審視。
德克薩斯眼神迷離,似乎不能理解到這話語中的深意。她自顧自舔舐著自己干裂的唇,貪戀的在那對獠牙鋒利的唇上落下一吻。
“啊,”拉普蘭德動了動喉嚨,
“我懂你的意思了。”
“控制就控制吧,我給過你一次機會了,可不要後悔。”
拉普蘭德不由分說地扣住德克薩斯的手,咬住她的唇,她們雙雙倒在柔軟的床上,手和腿絞著對方,胡亂地蹭。
她們唇齒相貼,吻得細膩而狠厲,微不足道的罅隙里漏出粘膩的水聲,如一場旖旎的爭斗。
拉普蘭德松開唇,粘膩的銀絲中摻有血色。她輕啄德克薩斯的喉、頸,一路向下。銀白色的長發蕩開,與黑發交織,織成長簾,攏住親昵,泄出旖旎。
“嗯……”
德克薩斯扭動著身體,有些禁不住附於體表的瘙癢,她咬住手指,盡可能攔住自己的支離破碎的呻吟。纖細的肩帶從肩膀滑落,薄質睡衣勾勒出胸部的輪廓。
拉普蘭德伏在德克薩斯的腰間,唇邊是凌亂的涎水,眼中流露出另一種意義上的瘋狂,那不同於對於金屬相碰和力量與自由的向往。
她向來只將德克薩斯視為一個對手,一個宿敵,或者一種隱隱約約的可能性,一條荊棘之路。無論如何,至少從未以此時此刻這種微妙的目光看到過眼前的灰狼,被本能與欲望支配的灰狼,柔軟脆弱的樣子。她舔掉唇邊的穢物,將那殘余的松香偷渡而盡。
她的手撫上德克薩斯的小腹,在兩道溝线附近游弋,打轉,隨後貼上了那已有幾分濕潤的穴縫,捏了捏前端的紅豆。
德克薩斯的被激的瞬間清醒幾分,
“嘶……拉普蘭德”
“晚了哦。”
拉普蘭德封住她的唇,手指探入德克薩斯的穴。
“嗚嗯……!”
德克薩斯別開臉,眼中被羞惱填滿,氤氳著水汽,她急切地想捂上自己的嘴,口中卻被強行嵌入兩根手指,手指鉗住她的舌。
與此同時,拉普蘭德滯留在德克薩斯穴中的手指開始抽動起來。
被拿捏住欲望的感覺,就如同槍直抵要害。前者顯然更甚,它會讓你在厭惡中沉淪,在不知不覺中上癮。
德克薩斯的手指微微痙攣,用力咬著絞住自己舌頭的手指,血腥味在她口中散開,體內動作的幅度卻絲毫不減。
她不自覺地弓起身,破碎的呻吟聲從喉中漏出,在那一瞬間,她眼中的一切化作影影綽綽的輪廓,熱浪將她周身席卷,繼而被涌來的快感裹挾,像是行之於海面的孤帆,被驟起的浪潮吞沒。
德克薩斯劇烈地喘著氣,她將自己蜷縮在被褥里。體內的熱潮紓解幾分,但並談不上全然發泄。她是打算如此的,只是不適於讓白狼看到自己的這副模樣。
拉普蘭德勾起嘴角,將沾滿晶瑩液體的手指放入灰狼口中。
“唔……咕!”
德克薩斯對她的行為感到羞恥,她想要拉開拉普蘭德的手,卻反被緊緊扣住,身體被從被褥中強行抽離。
拉普蘭德啃著她的鼻尖,緩緩向下,又在那雙唇上逗留。兩人的身體緊緊貼合著,德克薩斯無意中觸到了一個滾燙的硬物,那是屬於Alpha的器物。她渾身一僵,本能的恐懼感上浮,下意識想要掙扎逃離,拉普蘭德扼住她的腕,親著她的手指,她抬起頭,眼中似有一把勾人而致命的彎刀,笑道:
“你又能逃去哪呢,切利尼娜.德克薩斯?”
她的手臂驟然發力,將德克薩斯摁住,性器抵住穴口,隨後狠狠貫入。撕裂的疼痛感和被壓制的惶恐,德克薩斯最終發抖的將呻吟全部咬在嘴里,腳趾禁不住地痙攣。
拉普蘭德並未給她太多喘息的空余,她的下身開始動作起來,大開大合的幅度將德克薩斯的聲音徹底碾碎。信息素的氣味變得濃郁,異常和諧的混合在一起,糾纏不清。拉普蘭德食髓知味地蹭著德克薩斯的皮膚,像是在找什麼似的。她的動作集中於後頸的一小片區域,德克薩斯意識到她的意圖,強撐著拉住拉普蘭德的手,搖了搖頭,眼里透露出祈求。
“……知道了,只咬一小下。”
這是她們第一次在欲潮的深海里,共同墜入不見天日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