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再見?
司憶夢雖然可以為別人編織出最美好的幻夢,但自己卻失去了沉溺於夢境的權力,他只能以過客的身份,憑清醒的狀態融入他人或自己所創造的夢境世界中。
即使在夢境之中,他也習慣呆在自己的家里,外界的運轉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唯一的變數就是這個夢境原本的主人。
陳沐汐正站在門口。
那天之後已經過了兩天,他們兩人除了偶爾的眼神交流,就再沒有任何話語。
他在故意冷落女孩,如果不是怕女孩徹底忘了他,他甚至連那短暫的目光接觸都不打算進行,而女孩顯然也明白這些,被他傷透了心的女孩除了上廁所就再沒有出門。
司憶夢很滿意現狀,在他看來既然女孩真的被傷到了,他的努力就沒有白費。
繼續折磨陳沐汐的肉體他絕不能再做了,他不敢賭自己的理性能否撐住,通過汲取痛苦獲得的快感實在太過強烈,他只要稍加放縱就會徹底沉溺其中。
但事實和他想象的還是存在差別,這兩天在夢境里的陳沐汐行蹤古怪,即使他接連制造了厄運降臨在女孩身上,但她全然不顧,像是在找尋什麼似得,一圈一圈地繞著夢境中司憶夢憑自己記憶構建的城市。
現在,更是主動找到了他的“家”。
明明之前被嚇唬過後就不再敢過來了……
他調整好狀態,驅使自己去打開門,缺乏靈魂的軀殼自然有著完美的演技。
向陳沐汐展現的,是初見時應有的姿態。
夢境世界中他對這具軀體有更強的支配力,即使是超凡的能力都可以做到,如果是現實中,他根本做不到在陳沐汐面前抑制惡意。
“你找誰?”
皺眉,是看到厭煩的陌生人應該的反應。
詢問,是和陌生人初見時該有的問題。
他表演的萬無一失。
“幫助我。”
女孩的聲音輕靈動聽,是他很喜歡的音色,在他懷里情動嬌喘的時候更是像小鳥一樣可愛。
“嗯?”
“幫幫我。”
“你,什麼意思?”
“幫幫我。”
陳沐汐機械似得說著,司憶夢莫名感到頭皮發麻,女孩像是游戲里的NPC,一遍遍重復著設定好的話語。
他幾乎真的以為自己的夢境出現了bug,但他確信,眼前的女孩,完全是出於陳沐汐本人意志在行動。
“你是需要什麼幫助嗎?”
“嗯,”
“能讓我進去,借用一下廚房嗎?”
陳沐汐終於改變了話語的內容,雖然還是有些莫名其妙。
“額,行是行,但……”
女孩得到許可後就自顧自地進入了家門,這完全和她乖巧聽話的形象大相徑庭。
陳沐汐確實在夢境之中有和現實中不同的表現,而且隨著夢境次數的增加,她的異常程度也在加深,她好像越發不在乎夢境之中的經歷了,相比於去和夢中的偽物交流,她似乎更喜歡獨自待在罕有人涉足的角落。
她似乎有別的打算,司憶夢即使能操控夢境中的一切,但也無法窺視陳沐汐的思想。
“你到底要干什麼?”
陳沐汐輕車熟路地走到了廚房,沉默著拿起了一把尖刀。
噗
在司憶夢驚愕的眼神里,尖刀被少女親手捅進了自己的胸膛。
一股猩紅的涓流涌出,陳沐汐俏臉的血色快速消逝,身體也無法站穩,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你干什麼?”
司憶夢一個箭步衝上去,扶住了陳沐汐的身體,那把刀插得更深,已然貫穿心髒,無疑是致命傷。
詛咒的能力讓生機和死寂交替在這具身體,讓她始終保留著最低程度的生命體征。
“幫……拔,拔出……”
陳沐汐從嘴里擠出這幾個字,眼看著就因致命的傷勢斷氣。
“你說什麼胡話,拔出來你就沒命了!挺住,我叫醫生。”
“不會,死……我……呃!”
陳沐汐見司憶夢把她放下,起身要走,便自己用最後的氣力把刀硬生生拔出了一些,發出了痛苦的嗚咽。
因為刀被拔出了部分,傷口快速的彌合,創口的縮小讓她進一步恢復了力量,然後便在司憶夢震驚至極的注視下,把整把刀拔了出來。
傷口以肉眼可見的恐怖速度恢復,不過幾分鍾的時間,陳沐汐胸前的傷口就已經完全恢復,沒有一點疤痕殘留,只有從衣服破損處裸露出的雪白肌膚,就連沾染在衣服上的血跡都詭異的消失。
這是司憶夢目觸過的奇跡,如果不是親眼見過,他即使對夢境有操控的能力也缺乏這樣的想象力。
任何初見這一幕的人都應該感到震驚。
望著司憶夢不可置信的目光,陳沐汐嫣然一笑。
“看吧,我就說我不會死的,拔出來就好了。”
站起身,女孩燦爛地笑著,那是在他們共同生活第一周時,女孩和他開始熟絡後才會偶爾露出的動人姿態。
“認識一下,我叫陳沐汐。”
“其實我也是被詛咒纏身的怪物,是你的同類。”
陳沐汐大方地向司憶夢伸出了手,這樣自我介紹道,仿佛兩人真的是第一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