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陰影夢魘(3)
陰影夢魘(3)上
在之後的幾個月中,安娜收斂起了自己的行為…至少她會盡量避免在這個教會的其他人眼前做出任何出格或者反常的事情。
只不過自從自己換上了這雙白色吊帶襪後,總是能感覺教會中的這位上了年紀的牧首總是有意無意的在各種地方盯著自己,有時候是盯著自己的胸口那一對高聳柔軟的乳球,有時候是在自己的側面盯著修女服側面的開叉盯著看......
這種修女服的設計也很奇怪,腰部的開叉特別高,看起來就像是天然為了讓穿著者被侵犯而做出的設計…畢竟只要撩起後擺,安娜圓潤而豐滿的臀部就會在別人的眼中暴露無遺……
這問題說穿了其實一文不值,正是因為安娜換上了這雙絲襪,在自己的改造之下蘊含了魔力,以至於成為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會有意無意的向外散發魅惑的氣息和少許魔力,從而影響到一些精神不太良好的人,不過目前看來,這位牧首雖然看起來不怎麼好,但定力還是有的......起碼到現在也沒有對她做出什麼事情。
任何女性被天天這樣盯著都會感到非常不自在,但作為魅魔,被用如此眼光打量不會感到絲毫不適,反而會讓她有一些興奮,這是鐫刻在魅魔一族靈魂中的種族本能。
不過安娜並不是血統純正的魅魔,魅魔一族隨著時間的洗禮,其純正的血脈已經非常淡薄,以至於安娜這種有著特殊夢魘能力的魅魔都成了稀有的存在,在遠古時代,魅魔甚至被譽為僅次於神靈的神使的存在,也有傳說魅魔其實就是女神的另一面,代表著淫亂,也代表著生命的輪回。
不過即使安娜已經觸及到了這些傳說的一端,但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還有些太過於遙遠。不管怎麼說,安娜原本已經下定決心將這個有些已經讓她犯惡心的的牧首吃掉……或者是吸干之後,就離開這個教會,畢竟這麼長時間了,她也有些呆膩了。至於後續,那就留到後面去頭疼吧。
但是同樣居住在利夫托斯克的其他異族們的異常行為讓她的計劃不得不暫停了,連續好幾周都有不下十多人從這座只有幾千個人的小城中消失。
如果只是消失幾個人,在這座小城里也算不上什麼稀奇的事情,但在短時間內連續的,大量的消失,就讓人很是不舒服了。
有些人進入了花街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有人到比較遠處的山林中打獵也沒有回來,甚至有些人去河邊打個水也消失了,這種程度的損失即便是領主都看不下去了。
這已經不是一般的異族了——他是知道始作俑者的,最近來了一群比較好戰的異族,他們無視當地的潛規則,近乎肆無忌憚的干各種事情,為此利夫托斯克的地下勢力已經與其有了好幾次衝突,但是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大規模捕食人類的情況也遠遠超出了領主可以容忍的程度了,他打算采取一些措施。不過他知道自己手下的士兵是什麼成色,自保還算有余,進取可就不足了,何況還是他養的軍隊要是因為這種事情消耗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小城中的傭兵隊伍也基本沒用,起碼他雇傭了也沒能解決問題,反而還折損了不少人,以至於很多人即使出高價也不太願意接這種委托了,目前看來想要對付如此猖狂的異族作亂只能依靠專業人士了。
至少有著嚴明紀律和正規化教會武裝就是可以信任的對象,利夫托斯克的大公爵寫了一封言辭高雅的求救信發往了維亞卡王國,位於維亞卡首都維亞卡維恩中的教會大牧首收到了這一封信。
在維亞卡王國中,異族雖然數量相比普通人來說少很多,但是他們也都要遵守王國法律,這對於生性散漫乃至嗜血的異族來說不亞於要了他們半條命,但異族往往擰不起一根繩來,從而被各個擊破,哪怕集結了不少規模的人數,毫無組織度和個人性格至上的異族往往在教會的打擊下迅速崩潰,現在王國的治安已經是非常好了。
大牧首對於如此多的異族事件報告也感到有些驚訝,不過同意派出一支人數不多但是足夠精銳的教會騎士,所有人都是戰斗經驗豐富、身經百戰的騎士,為了處理一些不太適合教會明面上的情況,大牧首也授權派出特別行動部隊,追蹤隱秘的人可是他們的看家本領,也可以彌補一下教會騎士們這方面的不足。
為了將利夫托斯克的異族盡可能一網打盡,大公爵並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安娜所在小城的教會牧首,所以安娜也無從知曉。
直到安娜餓了好幾天,准備將吸干牧首的計劃提上日程的那一天,教會騎士隊伍的先鋒來到了利夫托斯克,就在安娜和往常一樣推開教會大門准備開始開始一天的工作中的第一件,布施救濟的時候……門外站著三名不明人士,一名穿著騎士的鎧甲,兩人穿著教會的布衣,他們的胸口都懸掛著十字架,騎士精美的板甲上面雕刻了神聖的禱文,手中的盾牌上也鐫刻著聖人的箴言,手中的武器也是精良無比,絕對不是什麼凡品。
真該死,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里?難道是來抓自己的?這下遭重了……安娜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下來,不過又恢復成了微笑,雖然有些不太自然,稍微想想也釋然,如果真要來抓自己,恐怕早就衝入教會內破門而入把還在床上的自己給拖出去了,她可不相信這些人都是善茬,會好好的把她從床上請下來。其中一名教士也許是因為安娜在屋內的角度,他並沒有發現這些變化,朝著她遞出了一份卷軸,上面有著維亞卡王國教會大牧首的印章。
“早上好,修女,請你將這一份卷軸交給這里的牧首可以嗎?我們將在教堂外等待。”
安娜整理了一下臉上僵硬的表情,然後用帶著一些歉意的目光看著不遠處的居民,他們要麼在窗口後面偷看,要麼干脆就是站在街角悄悄探出半個腦袋,畢竟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教會直屬的武裝,與這里的傭兵乃至領主的軍隊比起來是相當不一樣的。
“好的,閣下們還請稍等片刻,容我向牧首稟報一下,那個......”,看著准備接濟的民眾,安娜顯得有些猶豫,不過還是朝著領頭的騎士點了點頭,接過了這一份卷軸,半鞠了個躬轉身回到了教堂中。
“這里感覺挺正常的,沒有那種異族肆虐的陰雲籠罩的感覺。”目送著安娜轉身回到了教堂中,三個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問這話的也是隊伍里面的負責勤務的司務官凱勒,也是剛才遞給安娜卷軸的人。
站在中間是這一次出動的教會騎士的隊長盧西福,站在他身邊的兩人分別是特別行動部隊的托卡斯副隊長,他們三人雖然地位不同,不過相互之間還是可以互相談論各種事情的。
“這是你的錯覺,自從進城後就有不懷好意的家伙們在一路盯著,必須時刻注意周圍,這里讓我想起了5年前德漢港。”盧西福作為隊內作戰經驗作為豐富的一人,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同尋常。
“的確,雖然我的專業方向不同,也感覺到了不一樣的地方。”說這話的是托卡斯,作為教會內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其能力相當出眾,同樣不可小看。
從旁邊的街道後面跑出來了一個小女孩好奇得打量著他們三個人,凱勒摸了摸小女孩的腦袋之後將她朝著正在盯著這里的小女孩的母親的方向輕輕送去,只不過那名母親的目光可不能說是友好。
凱勒面色有些尷尬,畢竟他是典型的文官出身,外加上維亞卡王國表面上歌舞升平贊頌教會的固有思路存在,雖然經常跟隨出動,那也不過是在維亞卡王國國內,對於外界還是不太了解的。
“順便,那個修女給我的感覺也是有些不太舒服的…從她身上流露出了一些魔力,她要麼是個魔素比較多的人類,要麼...就是一個藏的很好很好的異族。”托卡斯眯起了眼睛,看著安娜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異族?教會中也不是不能有異族參加吧?我記得好像是....,”站在身旁的凱勒說道,“我記得很多海邊的教堂中就有魚人修女。”
“因為女神的福音惠澤眾生,或者說,她們足夠老實,不會琢磨那些她們不該琢磨的事情......”一直沒有開口的盧西福說了段稍稍掃興的話語,隨後拎起一旁的盾牌向著車隊走去,托卡斯眉頭一跳,不過也沒有說什麼,跟上了盧西福,而凱勒還在琢磨剛才那句話的意思,不過被落下後也一路小跑跟上了他們,三人結束了短暫的對話。
“各位閣下,牧首正在收拾一下房間,如有不便之處還請諒解......”安娜用了稍稍長的時間才從教堂里出來,牧首理論上在早起後還會睡個回籠覺,在知道教會總部來人後睡意全無,趕緊整理好自己的儀容和房間的大致情況,在把信函放到他桌子上後,安娜也不敢怠慢,回去好好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屋內,幸好之前對於這種情況一直有所准備,不然自己的那些東西要是被發現了可比牧首出事還要勁爆......
“好的,非常感謝傳達,請問修女您的姓名?”一旁的司務官問道。
“安娜,叫我安娜斯塔西亞就可以了,不用在意我的姓氏。”
“好,安娜修女,還請您這會為我們介紹一下這座城鎮大致的情況,相信您已經對於這座城市已經非常了解了,我們初來乍到還不太熟悉,還請您略微介紹一下,請多多關照。”凱勒向安娜敬了個騎士禮,好好拜托著,同時上來握住了安娜的手,從左手遞了一枚銀幣。
在這支隊伍里就凱勒是專門與地方人員打交道的,對於處人待物非常得心應手,托卡斯雖然也算是可以,但遠遠沒有凱勒這種長袖善舞的本事,雖然他的上司一直教導他做好這個,以至於這個小細節他沒有看漏,稍微有些厭惡,厭惡這種風氣,雖然理性告訴他這是不得已的。
而一旁的盧西福本來就是屬於沉默寡言的類型,默默的在一旁擦拭著自己的長劍,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雖然教會騎士部隊普遍都要求親和親善,以便展示教會的良好形象,但盧西福明顯就是個異類,可以說在教會里,他是屬於那種拿慣了四斤半(長劍)拿不動二兩筆的人。
但這並不妨礙教會對於他的充分信任,時常眯著眼睛的他經常眸子里總會迸射出震懾人心的精光來,並且知人善任,遵循著“合適的人就該在合適位置上發揮作用”的理念,目前的隊伍搭配也是他挑選的,了解內情的人都不敢小看這位看似只是一介武夫的騎士隊長。
“嗯...閣下們還請稍等,我去拿一下這座城鎮的地圖,馬上回來...”說完安娜便拿著銀幣匆忙的走開了,一旁的凱勒這時候才注意到,安娜穿著一雙白色的絲襪,似乎是太過於匆忙,安娜沒有注意自己的跑姿,從而有幸讓凱勒注意到了春光的一絲......
安娜像是在逃離什麼東西一樣匆忙小跑了回去,而靠在牆角一直看著的托卡斯閉上了眼睛,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而凱勒則撓了撓頭,一股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表情。
“還真是嚴格和直接啊,托卡斯。”盧西福從一旁的走廊走來,這麼說那肯定是為了剛才那個事情。
“老毛病了,沒辦法,不過這位修女也不是一般人。”托卡斯沉默了一下,說出了這段話。
“確實,能承受這種威壓的,不是實力強勁的人,就是心智足夠強大,雖然感覺也就是那樣。”
“哦,這還真是中立的看法,對於您來說不應該直接就能下結論了嗎”,這下輪到托卡斯詫異了起來,能讓盧西福有這種模棱兩可的評價,那可是很少見的。
“她的腿還是有點抖的,一路小跑說明她不想讓自己被別人看到丑態,相信後者你也能看出來”,騎士隊長也只是對這個修女稍稍有那麼一點興趣,不過也很快忘記了,畢竟對他來說,能好好與對手戰斗,比關注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重要的多。
“看來是我修為還不太夠,謝謝前輩提醒。”托卡斯也起身去尋找自己的副官,對於這件事情暫且告一段落,就算這個安娜修女真有問題,剛才那一下也足以好好警告她一番了。
“乎......”,到了自己房間內的安娜舒了一口氣,癱坐在了地面上,後背都被冷汗所浸濕了,散發出一股好聞的味道,她的肩膀止不住的顫抖,連帶著胸前一對雄偉的雙峰都開始抖動起來,帶著柔和曲线的雙腿也在她的動作下微微朝著兩側分開,半透明的白色絲襪染上了一點點汗漬的顏色,剛才從牆角那邊的托卡斯突然傳來強大的壓力讓她非常不舒服,強忍著才趕了回來,這種如同盯住獵物般的眼神實在讓人後怕,自己已經多久沒有體會過這種恐懼了?
衣服上不只是浸濕了自己的汗水,有些呈液化的狀態了,平時安娜並不喜歡穿著衣服,以安娜目前的修為可以做到用魔力擬態成衣服的,這件衣服因為自己的緊張和恐懼而有些無法維持擬態了。今天的情況讓她不得不考慮暫時放棄這一做法......一旦像剛才那種情況再發生,安娜可不敢說自己還能穩如泰山面不改色,那可是要出大問題的。
身上的衣服逐漸液化退卻進了身體,此時的安娜如同剛剛從浴池里出浴一樣,渾身都是香汗,身上濕答答的,汗水散發出有些微妙,但是帶著莫名的吸引力的味道,她光潔曼妙的身軀上凝聚汗水的液滴正在順著她的肌膚流動,她找出一條浴巾,然後快速用浴巾好好擦拭了一番,從衣櫃拿出許久沒有穿過的教會修女衣服,衣料摩擦的感覺讓她很是不習慣,而且還是最早進入教會的尺碼,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小了不少......
“嗚嗚...真是緊...啊...”,對她來說穿上衣服已經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絲襪不算),修女服完美勾勒出了安娜的身體曲线,衣料緊緊的貼在豐滿的臀部上,讓安娜哭笑不得的是,胸前乳頭的激凸明顯頂了出來,實在是過於色情...
“胸罩...胸罩...在這里!”嘀咕著要尋找的東西,很快就找到了,胸罩倒是大小算是合適,雖然這是很久之前即興買的,也沒有具體測量過,今天能用上還真是救命了......
浪費了不少時間處理自己的情況,在房間內透過連身鏡子看著眼前的自己,滿臉苦笑,好好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舒緩一下自己因為緊張和恐懼而過度僵硬的表情。
“好,安娜,努力熬過去吧!”對著鏡子里的自己打氣到,隨後拿著城鎮的地圖走下了樓。
“......大致是這樣...”,用了大致一個小時的時間來為凱勒講解這座城鎮的大致情況,凱勒聽的很是仔細,還不斷用筆記錄著什麼。
“非常感謝您的幫助,安娜修女,如果您沒有事情的話,今晚還請您和牧首呆在樓上,我們會召開作戰會議,需要借用一下教堂,無關人等理論上是不能在場的,還請您諒解”。合上了筆,凱勒一臉歉意的對安娜說道。
“請問...閣下們來到這座城鎮有何貴干?”安娜問出了一直想要詢問的問題。
“這個不瞞您說,因為利夫托斯克的異族作亂最近頻繁增加,貴國大公爵懇請維亞卡教會出兵幫忙清剿這些異族......”凱勒對此娓娓道來。
“那個,會在這里待多長時間呢?”
“需要以現實情況為主,看盧西福隊長和托卡斯副隊長的意思來看,可能要持續很長時間,可能會對您和牧首的生活造成一定影響,不過還請您放心,我們會盡量減少給您和牧首添麻煩的情況的,一些雜務也可以讓我們來做,此外一些采購可能需要您出面才行,還請保證自己的安全,畢竟那些異族是什麼都能做得出來的。”
“好的,如有什麼需要還請吩咐,只要我能做到的事情。”也算是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雖然對面看起來無話不談,不過再問下去未免有些奇怪,安娜適時停止了提問,行了個禮就離開了。
時間很快到了夜晚,除了擔任警戒的人外,幾乎所有騎士和教士們都齊聚一堂,正襟危坐著,托卡斯負責部署行動的具體內容。
“......此次行動意義重大,也非常危險,希望各位提高警惕,防止掉了鏈子,希望我們到來是這些人,回去也是這些人,以上!”
“以維卡婭女神之名!”所有騎士們都振臂高呼,其響聲之大連樓上的安娜都能聽見,讓她很是皺眉頭,坐在窗口看向窗外的城鎮,一陣風刮了進來,讓她感受到了一絲涼意,是對這種情況的恐懼?亦或是期待?讓她非常矛盾糾結。
在為期一個多月的行動中,安娜一直忍耐著她的欲望…雖然通過吃一般的食物可以滿足她身體的日常消耗,也能稍微補充一點魔素。但是對於精氣的需求就在這種情況下迅速從生存需求變成了精神需求——原本她是依靠吸收精氣轉化為魔素來提供日常使用的,突然戒斷了精神上也許還可以勉強接受,但身體就實在太誠實了......
一天沒有那種粘稠的,濃郁的,帶著讓人欲罷不能氣味的白色液體攝入身體……或者是沒有那種年輕氣盛的活力流入自己的身體中,她就感覺自己的身體都提不起來勁,每天晚上睡覺都感覺好像有東西壓在自己胸口喘不上來氣(PS:其實是胸太大......)
就連自己的白色絲襪光澤都很是黯淡了起來,不過倒也是陰差陽錯,正因為安娜身體的魔素有些缺乏,導致絲襪也不會像之前那樣不時的向外散發出魔力和魅惑的氣息了,真不知道這種情況是該哭還是該笑......
雖然身體很難受,但是她還是有好好的假裝成是一般人類,畢竟非常時期可不能開玩笑,即使教會騎士的行動也沒有波及到教會內部……至少在內部審查中基本沒有人懷疑待人和善、謙遜有禮、有求必應的安娜修女也和外面那些窮凶極惡的,外貌驚悚嚇人的怪物一樣是吃人的異族,不過托卡斯一直對其有一定的戒心,這是他從歷來的經驗所形成的直覺,即使沒有任何證據,哪怕安娜通過了各種小測驗。
在騎士們對這座小城中持續的搜索掃蕩中,抓獲了數量不少的異族罪犯,順便還把歷來的人類通緝犯和各種地痞流氓也給一掃而空,用盧西福的話來說:“原諒他們是女神的事情,而我們的職責就是送他們去見女神,阿門”。
在抓捕主要的作亂異族後,盧西福在小鎮的中央專門搭建了審判台和火刑台,小鎮的居民大多數都前來指指點點,尤其是那些人類居民更是喜極而泣,向著那些准備執行死刑的窮凶極惡之徒扔石塊或是別的什麼東西。在領主也就是利夫托斯克的大公爵提供的證據下,幾個頭目被宣讀了主要罪行,由盧西福負責親自動手進行絞刑。
罪犯們被分為了兩波,一波是要執行死刑的,而一波則是要審判後進行監禁的,要進行監禁的那些異族中間也有好幾名和安娜一樣的魅魔,都穿著教會對魅魔特制的拘束服,這種服裝一方面能讓魅魔的魅惑能力大幅度下降,一方面也讓她們的身體不會那麼暴露,雖然前幾年據說還有對於這種特制黑色拘束服所發情的男性.......
她們中的那麼一兩個人會被當成典型執行火刑,用來震懾那些後續之人,魅魔雖然也算異族的一種,但其實大多數人類都對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畢竟她們的存在很是被需要,所以大部分將要面對兩種結局,接受審判然後服刑,或者是接受審判後流放國外。被執行火刑的那一兩個人往往都是通過抽簽來決定誰來當這個可憐之人,對於那個人是很不公平,但如果她不死,那大家就得被拖著一起死......
不過這次情況不太一樣,被執行火刑的那位是作亂異族的中層干部,不說是窮凶極惡,卻也不是什麼真正無辜之人,這對於其他魅魔來說是個好消息,雖然前路漫漫看不到希望,但如果眼前這關都過不去,何談以後啊......
“......下面執行火刑!”
隨著盧西福的宣告,兩名騎士將那個要被執行火刑的魅魔押上火刑台,這時候從人群中衝出兩個穿戴著兜帽的人,衝出來的速度過快讓她們的兜帽都刮落了,頭上的近乎羊角般的東西證明了這兩個人也是魅魔,手上的匕首和腰間的長劍表明她們也是來者不善。
盧西福對於這種情況早有准備,隨著他的右手攥拳一揮,從四面房子上出現十幾個弩箭手,十幾根弩箭快速射向了對方,其中一人將斗篷一甩就擋住了大多數箭矢,剩下的幾根也被一旁的同伴所抵擋。
“老鼠總算是從洞里鑽出來了嗎?‘夜鶯’伊琳·艾略特?”盧西福緩緩拔出了長劍,周圍的教士和騎士們也嚴陣以待,防止有人趁此機會截胡。
暴露在廣場的兩個魅魔都穿著最低限度的衣料,姣好的身材和面孔,身上覆蓋著的衣服與幾條破布比起來也沒什麼區別,不過讓人感到驚訝的是,其中一位看起來還是個小孩子,稚嫩的臉蛋讓人覺得非常可愛,但胸口就有些貧瘠了......而另一位則散發著成熟妖嬈的氣息,高挑的身材襯托出身體完美的曲线,前凸後翹,讓人心馳神往,但又感到一股生人勿近的氛圍,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讓大家都欲罷不能,已經有人的褲子稍微起來了......
“伊琳...你為什麼要來...這是個陷阱...”在架子上傳出了奄奄一息的聲音,是那個要被執行火刑的魅魔。
“來接我們自大的老大回家,你以為自我犧牲就能讓大家安全了?笑話,這群吃人不吐骨頭的人類只會把我們趕盡殺絕,你死了我們怎麼辦?”不同於大家想象中的溫柔委婉或者凜冽的聲音,是很豪邁的,類似於大姐頭一般的聲音,讓一堆民眾的美夢破碎了...但又有一些人反而興奮了起來,真不愧是每個人的XP都是不同的嗎......
作為利夫托斯克的居民,平時早就見慣了各種場面,一個月來這些教會人員也展現了自己實力出眾和道德品行良好的一面,雖然對於異族態度比較一般,但還算是能最大限度講究公平,不會抓無辜之人。現在他們對於教會人員有著盲目的相信,也是即使進行了第一輪交鋒,大家基本還在原地看熱鬧,不過外圍的人已經逐漸在向周圍散開,大家都不自覺的為他們空出了一塊相當大的空間。
“講完遺言了嗎?女士們?”盧西福也沒有不識相的打斷她們彰顯自己的存在感,雖然趁此偷襲是個好辦法,不過一方面他也認為對面不會因為如此就簡單落敗,另一方面也需要聽聽她們能泄露出來什麼東西。盧西福粗中有細的性子和耐得住氣的能力讓人非常驚訝。
“你就是那個盧西福?最近沒少聽到你的名字,雖然覺得不太可能,不過你能把我們老大放了嗎?”還以為她會說出什麼豪言壯語,或者直接攻過來,周圍的人包括一旁的同伴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她,而對面的騎士和教士們也滿臉不可置信,這種操作屬實是沒見過......
“...條件呢?你總得拿東西或是什麼別的來交換吧?”盧西福這邊的發言更是勁爆,躲在一旁的凱勒和安娜都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他,周圍的騎士們更是傻眼,對面真敢問,隊長也真敢答......
“...作為回報,我們會幫你們掃平那些人的殘余據點,物資除了我們拿走一部分外,其余全給你們,並且在未來時間里,利夫托斯克的地下秩序我們也會幫忙維護,不會再出現你們來之前的情況”。名叫伊琳的魅魔頭向那些頭目們的方向點了點,提出了這樣的方案,還沒等盧西福回應,下面的教士們就已經嚷嚷了起來。
“混蛋!跟異族沒有談判的必要!”
“這群魅魔是不是餓壞了?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畜生就該有畜生的活法!准備受死吧!”
......
但不同於教士們還算有涵養的辱罵,那些要被執行死刑,本來一臉機械迷茫的頭目們以及一些人反應更是精彩。
“混蛋!一群叛徒!”
“你們這群婊子!我們的今天就是你們的明天!”
“你們會下地獄!”
......
而伊琳則毫無畏懼,靜靜等待著他的答案,周圍的那一切聲音都與她無關了,她在賭,賭贏了自然皆大歡喜,賭輸了,那也只能說命已至此,怪不得別人,早點解脫對大家都好,她都不認為自己能在談判失敗後還能活著走出這個廣場。
“咚!”一股不大不小的聲音響徹了廣場,是盧西福將劍插入地面的聲音,這一聲讓所有人都瞬間閉嘴。雙手拄著劍柄閉上了雙眼,似乎是在想著什麼事情,這時候廣場上的所有人都似乎屏住了呼吸,任何話語都將打破這個平衡。
“乎...我同意你的方案,希望你和你的老大能遵守承諾,下次見面,我們依舊是敵人。”盧西福居然答應了她的請求。
“隊長...不能這樣,這會影響您和教會的聲譽...要不等托卡斯副隊長回來,看看他的意思?”凱勒在一旁勸械道,雖然很委婉,但他把問題拋給托卡斯就已經證明了他的態度。
“將我交給你的信號彈打上天”,盧西福似乎沒聽到剛才的話語,只淡淡說了一句。
“好...好的...”下意識的服從讓他老老實實拿出了信號彈打上了天,瞬間爆炸出一個紅色的形狀。
“將她松綁,其余人原地警戒。”盧西福收起了長劍,將跪倒在地的魅魔頭目一手抗上了肩,慢慢向著伊琳走去。
“謝謝了,沒想到你還能好好聽我們說話。”伊琳讓一旁的同伴接過老大,一邊向他道謝。
“希望你的承諾有用,別到時候還得我來收拾你們,那個時候可沒這麼好說話了”。盧西福說了一句,一股氣勢向著猛的伊琳壓去,但她熟視無睹,聳了聳肩。正當她轉身離去時,後面傳來的一段話。
“忘了問了,你知道利夫托斯克的修女魅魔嗎?”
“...確實有這麼一個人物,但她是個‘獨狼’,我也只是聽說過確實有這麼一號人物存在,沒見過她本人,只知道她喜歡穿著修女的服裝,做事也算是隱蔽,不過也不清楚她是否潛伏在教會里面”。聰明人一點就通,伊琳很快就理解了他要問什麼,反正也不是自己勢力的人,稍微賣個人情給盧西福也不錯,今天出賣的人夠多了,也不差這一個人了。
什麼?你問那個修女魅魔是否無辜?這是個好問題......
三個人步履蹣跚的向外走去,而人群也讓出了一條路讓她們離開,礙於服從以及隊長長期以來的威信,其他的教士和先期埋伏在屋頂的弩箭手也不敢輕舉妄動,坐視她們離開了視野中。
“下面繼續執行!”
隨著這一聲號令,所有人又繼續行動了起來,即使有很多疑問和困惑,但命令還是得執行下去的,畢竟,理解的要執行,不理解的也要執行,這也是教會軍隊的立軍之本。
而民眾們則是開始小聲議論了起來,多半都是對於其行為的不解,不過這並不影響行刑的過程,也沒人敢上去辯論,騎士們拉著面如死灰般囚犯們上了絞刑架,隨著人頭落地,大部分人都回過頭去不敢去看,畢竟如此直面血腥的場面對於大多數人其實也是第一次,也有人拍手叫好,借教會狠狠出了一口惡氣,這讓他們一直以來敢怒不敢言的情景得到了釋放。
而安娜則很是緊張,右手緊緊攥著拳,對剛才那個伊琳涌出了滔天的憎恨。
她勉強算是聽到了剛才兩人的對話,對方確實有衝著自己來的意思,畢竟不用問別的,說的就是自己,看來這段時間自己必須小心再小心才行,不然台上那些人的下場真就是自己的明天,或許更慘......
“我知道今天大家對於我的做法有所疑議,需要我給你們謝罪嗎?”
在晚上,盧西福將除了特殊任務之外的所有教士和騎士們都召集到一起,開頭便是這麼一句話。
“不敢!但是......”
“沒有但是,命令就是命令,不能打折扣”,盧西福心平氣和的說道,“但我可以向各位講一講為什麼這麼做的原因”。
“隊長,是怕做的太過讓對面瘋狂報復我們嗎?”凱勒問出了一些勉強可以接受這種做法教士的想法。
“你很聰明,但不只是這樣......”盧西福磕了磕煙斗後吸了一口,緩緩說道。
“怕我是不怕的,相信你們也不會怕,這其實也不算什麼太讓人擔心的事情,我們這段時間對於他們的打擊力度以及戰果,本身就說明了我們的強大。”
眾人都點了點頭,這是他們一貫的自豪,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覺得自己這次落了下風。
“可我們卻到底把那個魅魔放走了,我們不怕死,打不過對方這樣做也可以理解,但我們是在占據優勢的情況下把對方放走的,這樣做我們實在接受不了。”
“困獸猶斗...你不知道對方在魚死網破的心態下會有什麼後手以及底牌,其次放走對方也不算壞事,你們沒看到今天廣場那些被處刑的人嗎?相信他們幸存的下屬也躲在平民堆里,這樣做可以轉移矛盾。”盧西福淡淡的為他們分析道,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很多人一下子就明白了。
“首先她們就會面對窩里斗的怒火,就算她們可以擺平,也會耗費為數不多的精力,我們只需要坐山觀虎斗,她們挺的過去,後面也能履行她們的諾言,那大家該干嘛干嘛去,井水不犯河水;挺不過去,也不用消耗我們自己的力量,還能消除一個對手,如果運氣好,再把她們抓起來也不是不可以,雖然對於後續的掌握會不太理想就是了。”
所有人被隊長開導後多少都陰晴不定,雖然還在議論,但有一點是明確的:隊長已經對此事解釋的很清楚了,向大家解釋也是通個氣,也不是要求讓隊長審批的,這一點大家心里還是有數的,勉強達成了這樣的共識。
在開完會後,托卡斯推開了教堂的大門走了進來,身上有一些血腥的味道,看來是經過了一番戰斗。
“計劃實施的如何?”盧西福問到。
“托您的‘福’,就算是死了,也能散發出噴香的氣味,一群不識好歹的異族想要將那些屍體奪走,結果被我們一網打盡,雖然這群人很難打就是了。”
托卡斯說的輕巧,但著實經歷了一番苦戰,連一名騎士都被對方的武器正中胸口,不過刺進去的不夠深,鎧甲卸掉了大部分的力量,其他人多少也都有一些劃傷之類的,很多人都表示很久沒有打過這樣的硬仗了,不然也不會被對方得手。
按照盧西福的部署,教士們把屍體掛在今天的審判廣場上,按最開始的想法,對方理論上會等一段時間風聲過去或者盡快的偷偷的動手,但是他們被利夫托斯克異族的野路子震驚到了,對面直接不管不顧的就從四面衝了過來,本來以為對方會井然有序或者用什麼策略,但除了最開始的一齊出動外,對面根本毫無章法。
即使對面看起來很菜,但戰斗力不可小覷,在黑夜中最開始被他們得了先機,不過隨著戰前部署的照明燈升空,慘白的光芒照亮了四周,讓教士們看清了對方的部署,互相配合節節抗擊,算是彌補了自身在人數上以及個人戰斗力上的劣勢。戰斗持續了差不多一個小時,除了少部分人逃走外其余全部被消滅,唯一讓人感覺略微後怕的就是對方居然沒有一個投降的。
“現場怎麼樣了?”
“還在打掃,屍體都堆成小山了,打算一把火燒掉,防止咱們真正的那個目標將其利用起來。”
“嗯,你做的很好,辛苦了。”盧西福剛要揮揮手讓他退下,不過對方明顯還有疑問,他直接問道:
“還有什麼事情嗎?托卡斯?”
“您在上午的時候為何要讓我終止行動?只要您一聲令下,我們就可以把那些討厭的魅魔據點鏟除殆盡,結果只能撤回來,我們花費了多長的時間摸清對方的動向,最後卻沒能實行......”托卡斯對此相當抱怨,就算他能理解,他手下也有很多不理解的,雖然剛才的訓話里也有托卡斯的人,但還是有一部分掰不過來彎來。
盧西福沒有簡單的重復剛才所說的那些話語,他換了個說法。
“作為制度以及教會的理念,我們當然要遵循教會以及制度的意思,打擊一切異族,無論對方做了什麼,他們的存在都是不允許的,但是實際呢?”盧西福淡淡的提點道,而托卡斯沒有吱聲,眼神的意思也很明白——這些還不夠。
“實際就是我們並沒有對異族趕盡殺絕,這是教會從上到下默認的潛規則,除非對方做的實在太過。更何況,本來就是殺不完的。”盧西福將自己的煙斗放滿了煙草,這時候托卡斯拿出了火柴給他點上了火,可以看出來,他確實有那麼一絲的動搖。
“這世界最重要的就是權衡,沒有非黑即白的領域,這是個人和集體,普通教士和我們這些領頭教士們的最大區別,能力固然很重要,但這些思維我希望您也能掌握,這對您的成長有好處,如果您在未來還想更進一步的話,相信巴隆閣下也曾經跟您說過類似的話語。”裊裊的青煙緩緩升起,在空中幻化出不同的形狀,擋住了盧西福的神情。
“...好吧,我會牢記您的教誨,但怎麼跟上面解釋?”托卡斯問出了最核心的問題。
“我會承擔一切後果,相信我,他們會懂的,也許在您眼里他們可能是不學無術的迂腐之徒,但這只是表象,不要被他們的表象所騙了,當然,也希望您未來不要因為自己一時的意氣葬送自己......”
“那行動報告?”
“正常寫即可,他們會理解的,巴隆閣下也會從中斡旋的,您不要擔心這些小事,畢竟行動還沒結束呢。”
“好的,祝您晚安。”
“早點休息,托卡斯,不要被自己壓垮了,也不要想著承擔自己不該承擔的事情,這是我對你的忠告。”
“......”托卡斯沒有回頭,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盧西福對於托卡斯的擔憂在未來還是實現了,不過他的話並不完全正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