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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節日 其一

  “爸!起床了!爸!”

   清脆如同百靈鳥一般的少女嗓音,讓沉睡中的男人悠悠轉醒,睡眼惺忪之間,他看到了天花板和頂燈,費力的轉動腦袋,他的目光停留在昏暗房間中唯一的光上——那是沒有關緊的房門門縫中射進來的光。

   爸?哦對了,叫自己的是自己的女兒,現在大概是早晨七點左右,每天這個時候自己的女兒都會准時喊自己起床吃早餐——男人腦海中的記憶告訴自己。

   “爸?還沒起來麼?早餐要做好了!”

   女兒的呼喊再一次的響起,男人費力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感覺自己渾身上下都沒有力氣,疲勞與酸痛仿佛占據了每一處骨頭之間的縫隙,但他還是強撐著站了起來,迅速調整好了狀態之後,他回望了一眼自己躺著的床。

   那是一張雙人床,然而自己睡著的地方的旁邊雖然也准備了枕頭,卻並沒有看見另一個人。

   “……哦對,最近幾天好像是因為社團活動,六點多就走了麼?”

   想起妻子去向的男人撓了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邁動腳步,打開了門,離開了房間。

   “來了來了,馬上就來……”

   一邊回應著自己的女兒,男人一邊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了過去,忘了把身後的房門隨手關上,走廊的燈光照進了原本昏暗的臥室,照亮了男人之前沒有在意的牆上的大幅合照,照片上,一邊是穿著西服,稍微有些拘謹的男人,而另一邊則是他那有著天使一般的面容以及亞麻色漂亮長發的妻子,穿著婚紗,滿臉笑容的和自己的老公相擁在一起。

   有些奇怪的是,照片中的妻子的眼神中卻並非只有幸福的喜悅,還隱隱約約帶有一絲詭異的感覺,從她那紫色的眼眸中散發出來。

  

   明亮的餐廳中,一位身材纖細而有高挑的少女正穿著校服,系著圍裙,在廚房簡單的忙碌著。男人走進了餐廳,他的視线停留在少女的背影上,隨著她那整隨著腳步輕輕擺動著的單馬尾晃蕩著。

   “早上好啊,菲爾普斯。”

   “啊,爸你終於整理完了?”

   聽到父親的聲音,女兒——菲爾普斯立即轉過頭來,與母親別無二致但卻顯得稚嫩許多的眼中滿是朝氣,與一臉倦容的父親完全不同,水晶一樣的海藍色眸子中洋溢著屬於她這個年紀的青春的活力。

   “啊,領帶歪了……”

   菲爾普斯放下手中的鍋鏟,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男人的面前,握住了他胸口的領帶,開始為他整理儀容。好聞的洗發水的味道順著女兒的頭發鑽入了鼻孔之中,菲爾普斯貼的離自己似乎有些過近了,傳遞過來的溫度讓男人有些不適應。

   這是自己的女兒,胡思亂想什麼呢,男人輕輕甩了甩腦袋,將一些雜念拋開,然而還沒等他開口,替自己扎好領帶的菲爾普斯拍了拍父親的胸膛後,竟直接靠在了他的懷中,伸手輕輕的抱住了自己的父親,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口上。

   “菲……菲爾普斯?!”

   男人頓時有點慌了手腳,身體向後半仰了一點,貼著自己的菲爾普斯的身體也跟著靠了過去。

   “呼……爸爸的胸口還是那麼寬闊呢……充滿男人味……”

   菲爾普斯似乎是一點都不在意,閉上眼睛輕輕的吸了一下小鼻子,發出了陶醉似的感嘆。

   “好……好了菲爾普斯,別像個小孩子一樣,該吃早餐了。”

   反應過來的男人輕輕搖了搖女兒的肩膀,菲爾普斯這才有些不舍的放開了自己的父親,微紅的臉頰上帶著些許滿足的神情,調皮似的吐了吐舌頭。

   看到這個樣子的女兒,男人困擾的撓了撓頭:自己的女兒已經上中學了,但她非但沒有像其他的青春期少女一樣進入叛逆期,反而戀父情節越來越嚴重了,真不知道自己的教育出了問題,還是她那個過於主動的母親的言傳身教……

   母親?

   男人的頭似乎疼了一下,一些詭異的不對勁的感覺縈繞在心頭,卻又轉瞬即逝。

   “爸?你在發什麼呆?來吃早餐了!”

   女兒的呼喚將男人從思考中拉了回來,視线中,女兒正把煎好的雞蛋與吐司遞到自己的面前,順手遞上來的還有一杯已經倒好的牛奶。

   “你不吃麼?”

   男人望著只有自己早餐的餐桌問道,菲爾普斯則搖了搖頭。

   “已經吃過了,媽媽她早上教過我怎麼做早餐,吃的就是我自己做的練習的那一份。”

   媽媽,聽到這個詞的時候男人的頭再度疼了一下,他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事情。

   “怎麼了爸?”

   “啊呀,沒什麼……”

   揉了揉眉心,心說可能只是錯覺吧,男人拿起了餐具,開始對付今天的早餐。荷包蛋的烹飪程度非常的合適,半凝固的蛋液的口感非常好,將雞蛋的韻味完全保留了下來,配合煎的恰到好處的土司片,這頓早餐令男人非常滿意,除了坐在自己對面的菲爾普斯一直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這點稍微有些不適外。

   “這個土司片……煎的正好,就是得稍微硬一點才好吃。”

   “對吧!媽媽也是這麼說的!煎的稍微久一點是爸爸愛吃的口味!”

   聽到男人的稱贊,菲爾普斯頓時露出了非常高興的表情,對自己的作品得到了認可感到非常的高興,原本有些緊繃著的坐姿稍微舒展了一點,桌子底下穿著白色絲襪的修長雙腿伸展開來,一不小心碰到了父親的腳,條件反射性的彈開了一下之後,輕輕挪動到了另一邊。

   “媽媽教的啊……說起來,你們兩人起來的這麼早,除了因為她的社團活動,還有就是為了學怎麼做早餐麼?”

   “是‘怎麼給爸爸你做早餐’哦。”

   菲爾普斯露出了笑容。

   “爸爸的工作不是一直很忙麼?作為學校的老師……經常要為了學生的問題而忙到半夜。多虧了媽媽的照顧,爸才能游刃有余的處理這些事情,所以我也想要幫得上忙……”

   說到這里,菲爾普斯垂下了眼睛,露出有些羨慕的神情,天藍色的眼眸中倒映著眼前父親的早餐。

   “真羨慕媽媽啊,她能夠一直那麼熱情的愛著爸爸你,為你處理好一切問題,還能一直陪著你,明明我都這麼久沒和爸爸睡過覺了……”

   “咳咳……菲爾普斯,你已經長大了……”

   聽到女兒過激的發言,男人嗆了一下,菲爾普斯頓時將他手邊的牛奶遞到男人面前。稍微有些溫熱的牛奶順著喉嚨流進胃里,讓男人的氣喘勻了點。

   “有什麼關系嘛,媽媽也那麼大了,不也還每天跟著爸爸一起睡覺……”

   “完全不一樣……”

   男人嘆了口氣,揉了揉小腹,胃里似乎有種暖洋洋的感覺,一股熱流從中衍生出去,蔓延到四肢。

   “真羨慕那樣的時光啊……”

   菲爾普斯的眼眸中閃爍著異樣的光。

   “那時候,我都是枕著爸爸的胸口睡得,能夠輕易的聽見爸爸的心跳、體溫……”

   血液涌了上來,男人感覺自己的大腦開始有些昏昏沉沉,發熱的情況似乎更加明顯了。

   桌子底下,菲爾普斯的腳突然貼在了男人的腳面上,不過並非踩踏,而是輕柔地摸索著。男人想要發聲阻止,卻不知為何並沒能說出話來。

   “要是做噩夢了,我還能緊緊地抱著爸爸,甚至有幾次直接用腿把爸爸箍地緊緊地,被媽媽吐槽‘像小猴子一樣’,現在也有點懷念那個感覺呢……”

   不對,熱量並不是均勻的分配在整個身體,而是朝著某個部位集中。男人艱難的抵抗著越發迷糊的感覺,聽著女兒愈發奇怪的發言,那種恍惚的感覺再一次的出現,這一次男人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遺漏,或者說遺忘了什麼。然而面對著這個樣子的父親,眼前的女兒卻只是雙手捧著臉頰,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只是臉上的微笑不再純真,反而有些嫵媚的感覺。桌子底下,她的腳貼著男人的小腿,一路向上,朝著男人大腿內側的方向,輕輕地摩挲、移動著,時不時還調皮地動一下腳指頭,宣誓自己的存在。

   “不光和爸爸你一起睡覺,我也挺懷念能和爸爸一起洗澡的感覺,結果小學就不准一起洗了,明明就沒什麼關系呢,對吧~”

   女兒的笑容讓男人想起了她的母親,自己的妻子,似乎她也經常露出這樣的表情,就連那紫色的豎瞳眸子也一樣,繼承自自己的母親一樣,魅惑而又危險。

   等一下?紫色的……豎瞳?

   刹那間,所有的迷惑都如同被針扎破的氣球一樣,爆炸開來,被遮蔽的真相瞬間出現在了腦海之中。

   “我……我想起來了!你不是我的女兒!!菲……菲爾普斯!你是我的艦娘!”

   就像是從夢中驚醒一樣,男人頓時想要站起來遠離菲爾普斯,然而他的身體卻突然仿佛被定在了椅子上一樣,原本已經離開椅面的身體居然被一股不明的力量直接按了回去,手臂的動作直接打翻了桌子上的牛奶,乳白色的液體順著桌面直接潑灑在了男人的褲子上,微熱的液體讓他頓時明白了自己身體究竟是哪里不對勁,同時也明白了原因。

   “哦呀,這可太浪費了,這可是我用列克星敦‘媽媽’教我的方法做的‘牛奶’,就這麼潑了可太可惜了,你說是吧,‘爸爸’?”

   特意讀重了幾個詞的菲爾普斯維持著與她的年紀不相符的魅惑笑容,站了起來,越過桌子,將自己的臉貼近男人——或者說是提督。

   “你……你……”

   提督動彈不得,驚恐的看著視野之中離自己越來越近的那張臉,以及在一陣紫色的光芒之中,出現在菲爾普斯身後的翅膀與尾巴,還有頭頂的犄角。

   “嗯……果然還是這個姿態比較舒服呢~接下來……”

   少女捧起了提督的臉頰,將自己反射著光澤的嘴唇靠了上去。

   “來讓我們,接著感受一下父女情吧?‘爸爸’~”

   男人再度陷入了噩夢之中,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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