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貳
[chapter:山鬼(上)]
在孫家統治之前的江東,山鬼的傳說頗為盛行。瑰麗的辭賦從楚地飄揚至海岸,其有頌曰:處幽篁兮不見天,路險難兮獨後來。表獨立兮山之上,雲容容兮而在下。隨詩詞一同到來的,還有一個在黑夜中翩然起舞的身影,在江東掀起軒然大波。
它擦過開裂的土牆石壁,縫隙便被花草填補;它躍過干枯的古楊,嫩枝從樹皮里萌芽;熒光包裹著它的身軀,卻不曾照亮周圍的磚瓦;那一個時代的江東子弟,都無比確信山鬼的存在,在它經過的地方設下祭壇,供奉至今未曾斷絕。
家族內盛傳祖父見過山鬼,但大喬前去滿足自己好奇心時,得到的只有一張凝重的老臉與嘆息,她最終也沒打聽到什麼消息,山鬼的傳說也日漸消逝,或是隨祖父一同埋葬到後山那雜草叢生的墓碑下去了罷。
再後來,大喬就記不得它了,一直到半炷香前,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闖入了祖父緘口不提的往事當中。
山鬼先生,大喬如此稱呼面前飛馳的光團,雖然對方從未提及他的姓名。他著實是個怪人,大喬心里斷定,救場時說的那些個句子,好似把他一整年份的話都透支了去,可從那些詞語中又聽不出沉默寡言的感覺來。
“且先隨我來吧。”這是他講的最後一句話,而後便飛也似的飄走。
山鬼先生的魔道,給大喬一種全新的感覺,就像它們並非真正的魔道一般,熟悉又陌生。先生所施展的法術,蘊含著磅礴而精純的能量,這股能量大喬只在溝通潮汐的那一刻接觸過,還是微乎其微的殘渣。奇妙的奧法讓大喬的身子如背生雙翼般迅捷,比起操縱流水奔馳的速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嫦娥並沒有接受法術的加持,她排斥這種異端的能量,更排斥使用它的這個人。尤其是發現大喬時不時“深情凝望”對方後,她恨不得把這個攪局的矮人大卸八塊,以解心頭之恨。這算嫉妒麼?嫦娥覺得還不至於,畢竟人家還什麼都沒表示呢,她只是有種自己養的小貓跑別人腳邊去的背棄感,讓她渾身難受。
搞不懂,這世界是怎麼了,現在流行那種設定的鮮肉嘛?可他也不年輕啊?喬兒別是被那稚幼的聲线給騙了去,喂!傻妹妹唷,快清醒過來,那個老不死的是在裝嫩啊!
這個打擾人家興致的可惡老頭,嫦娥心中轉呼喚為咒罵道,好死不死非得在那個點上跳出來,作妖不說還欺騙人家貓咪的感情,還搞什麼人設...哼!你最好祈禱別被我找到獨處的機會,不然我非活撕了你不可!
腹誹心謗,腳上的動作卻不敢怠慢。面前二人迅如疾風,自己要是稍有不慎怕是會跟丟了去,到那時候可就糗大了。於是乎三道流星在密林叢中穿梭而過,不消一會的功夫就到達了大河之北,內海與雲夢澤接壤的山崖之下。
“呸呸呸!”嫦娥吐掉飛進嘴里的樹葉,苦澀的汁水讓她怒氣值再升一個檔次,氣鼓鼓地叉著腰嗔道,“你瞅你帶的這破路!誒呀髒死啦!你不會還要我們再跟著上山去吧?!”
“此本是偽裝之術,有樹葉卷入何其正常,仙子自己不願接受老夫好意,被惡心到了又怪得了誰?”隱者稚嫩的嗓音和他的自稱配合得不是很好,無奈的語氣襯以他的體型聽上去令人忍俊不禁,顯然如大喬所猜測的,他並非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
“老夫雖隱於峭壁之上,但此刻並不方便邀請二位憩居寒舍,所以仙子大可放心。倘若來日有緣再會,定與仙子相聚暢談至既白。”
“能不能不要擅自曲解人家的意思啊!”嫦娥沒好氣地白了一眼說道,“還有,人家好像沒自報家門過吧?你叫我的名字卻是叫得親切,如何解釋?”
“呵呵呵,誤會,誤會~只是老夫年輕時在倒懸天有幸見得仙子一面罷了,”隱者急忙擺手干笑解釋道,“說起來也還沒自我介紹呢,老夫名為鬼...”
“山鬼老先生,我就知道是你!”未等隱者說完,一直沉默不語的大喬突然情緒激動起來,興奮地高叫道。[newpage]
“蛤?什麼奇怪名稱?喬兒這老...先生你認識吖?”
“嗯!喬兒我很早~很早以前就聽過他的傳說啦!”現在的大喬仿佛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時候,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可愛起來,“從見到您那一刻我就在猜,果然被我猜中咯!”
什麼嘛,原來是幼時的偶像啊,人家還以為你真的被他勾了魂去哩!嫦娥撇了撇嘴想道,但心中卻似石頭落了地般安穩下來。
“......”隱者此刻是真個無語下來,沉默地望著大喬許久才開口道,“呃,姑娘你...猜得不錯,嗯...只是,有那麼一些...差池,老夫換做鬼谷子,雖說都有一個鬼字,卻可惜並非姑娘翹首以盼的那位山鬼先生。”
“啊?”大喬有如被降維打擊,興奮勁兒也一掃而空,光速回歸淑女姿態,紅著臉致歉,“不...不是?可明明就和傳說中的一...嘶!老先生抱歉,是喬兒太激動沒分清楚幻想和現實,讓你們見笑了...”
“嗚哇——!”大喬終於沒能繃住,一個猛子扎到嫦娥懷里嗚咽道,“怎麼辦嫦娥姊姊!這回人家真的糗到天上了哇!什麼猜中...傳說...哎呀丟死人了啦!”
“噗!咳咳...喬兒怎麼猜都行,沒關系啦~這里就我們幾個在,大家會幫你保密的,所以沒事了喔~”嫦娥憋著笑安慰懷里的委屈貓貓,同時對鬼谷子豎起大拇指比口型道,“精妙的助攻,阿鬼!先前誤會你是姊姊不對,你永遠是人家的好伙伴啊!(無聲)”
“......”鬼谷子無言地盯著前方,半晌才開口道,“嗯...喬姑娘,雖然這麼說可能有些突兀,但能否請你把那傳說復述一遍給老夫聽呢?”
“誒?啊!嗯好的,鬼老不嫌囉嗦的話,”大喬愣了一下,隨即拭干眼角講道,“內容大概這樣的......”
鬼谷子耐心地聽完,手指輕敲著面具思索,隨後帶著訝異而饒有興致的眼神抬頭道:“這倒挺有意思,這個傳說,描述的還真是和老夫分毫不差...”
“是嘛?!那這麼說的話,老先生您果然就是...”
“但老夫確實不是傳說的山鬼,若要問為什麼的話,喬姑娘,這山鬼的傳說本就是老夫親自傳到江東的,雖然和你口中的這個故事大相徑庭就是了。嗯...明明是為了警告世人編纂的辭賦,怎麼最後變得這麼離譜?難道是老夫的緣故麼...”
“停停停!鬼老您方才說了什麼?傳說是您編出來的?!”
“是啊?那會兒老夫剛被趕出去,順著河流不知怎的就來到你們江東,現在想來當時還太年輕,沒注意隱匿行蹤,結果弄成現在這樣,哎呀呀,那個時候啊...”
“咳咳,阿鬼呐,人家覺得喬兒在乎的是那個故事,沒人想聽你吹噓陳年舊事喔~”嫦娥忍不住出聲打斷鬼谷子的回憶。
“哈哈哈,一不小心跑偏了,”鬼谷子打著哈哈,面具下卻是掩飾不住的失落,“言歸正傳,那個傳說雖然是我編的,不過山鬼倒確有其物。和喬姑娘描述的相反,是個很狂暴而且危險的魔物,可千萬別給它設什麼祭壇了。”
“當然,它也和我們這次的目的脫不了干系,就算姑娘不提老夫最後也會講到的。”
嫦娥柳眉上挑:“哦?此話怎講?”
“二位可還記得,老夫一開始說的計劃麼?”鬼谷子不急不緩地接著講道,“若想突破東皇那小子的包圍離開此地,只能從他控制之外的這入海口出去才行。很不幸,小山鬼恰好把出口堵了個嚴實。”
“可它不是山...”
“哦,原來確實是在山林里,現在是只剩下倚在外側崖壁的一小部分了,大半個雲夢澤都還有它的殘骸。在太陽照耀的地方它不會發狂,畢竟是本土神的愛寵,老夫也不好趕盡殺絕啊,於是就留在那兒了,然後再編了個傳說警告外界別靠近這里。”
“...到頭來還是你自己整得幺蛾子啊!!”[newpage]
“呃呃...仙子息怒,其實那山鬼本性平和,說它狂暴是因為太一那家伙亂來,把雲夢澤變成如今這副天昏地暗的模樣,汙染了它的靈根。老夫保下的殘軀還是相對穩定的,不會對你我二人造成困擾。”
“二人?”嫦娥察覺出一絲端倪,“混球,你不會是想讓我把喬兒獨自留在這荒郊野嶺吧?”
“怎麼會呢?只是難點就在這兒,喬姑娘她的魔力來源被老夫的學生們所隔斷,現在的她和凡人無二區別,山鬼對凡俗之人可就沒那麼好說話了,不然老夫也不會去編那傳說。”
“我當什麼麻煩事兒,人家出手殺了便是,阿鬼你可以放心地回家了。”
“不是,所以說...唉,到底有沒有在聽老夫說話啊...”鬼谷子感覺自己頭都大了,雖然原本它就很大。
大喬望著眼前扶額嘆氣的鬼谷子,雙手攥拳用力地甩了甩,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上前一步說道:“嫦娥姊姊不必操心,鬼老也不必困擾,喬兒自己可以搞定,先生只消告訴我有什麼需要注意的便可。”
“多謝姑娘理解,”鬼谷子抱拳致意,而後轉身指向崖壁講道,“其實說注意也並沒有太多需要注意的問題,山鬼它之所以危險,是因為它實在太...友善了。”
“友...友善?”
“正是,它向來如此,對於沒有魔力的凡人,會極盡善意地施予他們禁忌的知識與力量——絕大多數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同時還會伴隨著負作用,加上它是以幻境的方式給予,沉迷其中的人比比皆是。
譬如對於美味的極致這種知識,它會編織出對應的幻境美食,即便沒沉迷其中清醒過來,也再難對正常食物提起什麼興趣了。所以千萬要注意別和它觸須上的眼球對上視线,不然就會被施加幻術,就很難辦了。”
“若喬兒她真的對上了,又該怎麼辦?”嫦娥略有擔憂地發問。
“若是真的被...屆時老夫會出手將山鬼的核心轉移到別處,仙子直接動手轟殺便是,”鬼谷子沉吟一番,也是下決心道,“至於喬姑娘會受多大影響,幻境的時感畢竟與外界不同,只能看她造化了。”
“姊姊放心,喬兒不會有事的,”大喬緩和著氣氛,同時朝鬼谷子鞠了一躬道,“也謝謝老先生如此相助,大喬無以為報,深感抱歉。”
鬼谷子連忙擺手:“哪里哪里,老夫只是看不慣那個作威作福的小子禍害好人而已,沒什麼值得道謝的。好了,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出發。”
“喬兒你真...”嫦娥還想說些什麼,但看到大喬堅定的目光,便咽了下去改口道,“哼!隨便你吧,出了事人家可不管!”
說罷,他重新喚出玄微子包裹起眾人來,這一回嫦娥沒再拒絕,三人一同朝入海口飛馳而去。
......
“唉,嘴上是那麼應和下來了,真要人家獨自從這坨...闖將出去,還真是有些力不從心啊...”大喬站在一道由觸手組成的肉門前,搖著頭自言自語道。
按照計劃約定的,三人在“大門”前分散各自行動。鬼谷子直奔核心而去,只見他小手一招,法杖輕輕揮動,整個人便從大喬眼前消失,半點聲響都未曾發出,仿佛和那坨觸手融到一起去般。
嫦娥這邊更是重量級,或是因大喬的自作主張而生悶氣,她二話不說就朝前方衝將過去。潔淨的純白光輝從她身上閃耀,宛若一輪天鏡現世,那上頭似是刻著“擋我者死”四個大字。恐怖的威壓把山鬼都嚇得全身顫抖,慌忙讓開一條道來恭送月神。[newpage]
大喬安靜地注視二人施展神通,心里只有苦澀,她還是頭一次發覺所謂“凡人”究竟是多麼渺小而無力的存在。且不論二位大仙如何神通廣大,光是眼前這道觸手門,就讓她望而卻步,遑論後方它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造型,想到這樣的魔物都得避嫦娥三分,大喬差點沒笑出聲來。
這魔物也是“好心”,沒直接把自己吞進去,而是做了道門請喬入甕,真不愧是過去神明的愛寵,連惡趣味都是這般相像。
“嗚...好惡心啊,就不能也給人家借個過嘛,”大喬鼓足勇氣伸手碰觸門扉,強忍著不適感向里推去,“哇啊!合著還不是扇門呐?還有這觸感...咿呀!莫挨老子,爪巴!!”
當大喬用力推擠看上去像是門環的肉輪時,出乎她意料的,組成大門的觸手紛紛活動起來,發出“嘶啦”的摩挲聲。數以百計的“蟒蛇”以那輪環為界朝兩邊扭開,顯露出它們隱藏著的漆黑蛇口。
通往禁忌的道路皆由千奇百怪的觸手織成,和它相比連地獄都叫人心曠神怡,大喬甚至以為自己是鑽進了什麼怪物的腸腔里去了。她單手支在肉壁上,伸長脖頸向里眺望,努力辨別前方“路況”,不料身旁卻也是危機四伏。一條長滿細密絨須的細長觸手抬起頭來,悄無聲息地繞著大喬裸露的藕臂向上攀附,觸須在吹彈可破的肌膚上親昵地滑過,蹭得她渾身一哆嗦,慌忙反應過來,罵罵咧咧地甩掉這充滿善意的接“觸”。
這可不妙哇,大喬心中打起退堂鼓來。四周全都是觸須,也不知道哪條會是鬼老先生說的“幻境特供版”,里面也烏漆嘛黑的,這要找得到出口就有鬼哩!果然就不應該在姊姊面前亂逞威風,哎...罷了罷了,雖然有點對不住鬼老先生,但人家真的很害怕呀!當務之急還是應該趕快從這不祥之地退出...
“啪嘰!”奇怪的聲音從大喬背後響起,順帶著捎走了她的光明。
雲夢澤本就幽暗的天空讓大喬對光线感受遲鈍,並未注意自己視野的逐漸丟失,就在她退意已決的那刻,門扉蜷縮到兩側的觸手重新合攏,嚴實得連風都吹不進來。大喬呆滯地盯著緊閉的大門,半晌才從喉嚨里憋出聲來:
“呃...啊這,啊——這——?!!!!”
半時辰後,山鬼體內。
“哼~哼哼...也沒想象的那麼艱難嘛~”大喬悠哉地邁著步子,踩在一條條觸手編織的地面上快速通過,嘴里還哼著小調兒,“真是的,阿鬼他也太謹慎啦,什麼狂暴魔物,就這就這?還不是被本小姐踩在腳下,看我三步之內逃出生天,驚掉他們的下巴!”
原本大喬已是瀕臨崩潰,拼命敲打著那紋絲不動的觸手門,隨後在一片漆黑中蜷縮成團不敢動彈。見救援遲遲不到,她不得不爬起身來,在黑暗中摸著牆壁邊哽咽邊探索,而山鬼也似是好心般地引光進來,將這條蠕動的通路照得透亮。
雖然亮光下的千萬觸手顯得更加怪奇詭譎,但大喬卻並不感到恐懼,所謂危險的觸手在一開始她甩開一回之後便再沒有來襲擊過,前方的道路愈發寬敞,她的心也跟著歡呼雀躍起來。一抹極為刺眼的光芒射進眼中,大喬甚是欣喜地遮起橫波,她知道,出口已然近在咫尺。
“蕪湖,通關!多謝小山放水啦~等這次事情結束後,本小姐一定好好賞...本小...誒?”大喬叉腰高歌到一半,突然噎住不動了,眼里閃過一絲遲疑,“本...等等,我...我說話是這樣的嗎?我什麼時候變成...?”
“我是...誰?”
寂靜而昏黑的山鬼體內,一具正緩緩被觸手包裹著沉沒下去的嬌軀,突然劇烈的抽搐了一下,輕悶的嬌哼從重重觸須中傳出,但很快的,又被它們在肌膚上滑擦的沙沙聲淹沒。
禁忌之門關閉伊始三分二十六秒,大喬落入幻境。[newpage]
無數觸須覆蓋在她身體的各個部位,鮮艷衣衫被特殊的汁液腐蝕精光,多虧嫦娥以治療(好色)之名收去了大喬的鞋兒,才讓這貴重的禮物幸免於難。形狀各異的觸手在大喬的冰肌玉體上爬掻,若是她還清醒著,肯定要被癢得發狂過去,可即便意識不再,她的身子仍顫抖不已,偶爾還會不自覺地嘗試躲避,足以顯示大喬究竟有多麼敏感。
除開這些纏繞在體外的觸須,大喬體內也被觸手填塞占據,它們溫柔地舔舐著,負責將幻境中的感知完完全全模擬到現實的身軀上,在不造成物理傷害的前提下最大程度地刺激大喬的肌膚、五官甚至大腦。至於精神上的損傷...嗯...不在服務區。
幻境之中,大喬的哲學難題終於思考完畢——在一系列撕心裂肺的呐喊、呆滯目光中的呢喃以及精分舞蹈之後。她定睛朝自己的身體,准確地說是衣物注視了許久,徹底理解了這個在幻境中的“她”是何方神聖。
“唔...情況大致是搞明白了,沒想到拋開魔道人家居然這般羸弱,連在哪栽跟頭都不清楚,”大喬邊繼續走邊扶額嘆息道,“不過話說回來,我為何會化成嫦娥姊姊的...也不對,這歐派的大小...是姊姊小時候的模樣麼?真是奇怪...噫——!!”
大喬隨意地揉了揉自己胸前那盈盈一握,未曾想一股觸電般的快感襲來,差點讓她在這里就泄了身子。姊姊的身子怎生得如此敏感?!大喬驚疑地想道,這種我平日都無感的觸摸就快要絕頂了,若是碰到那里豈不是...
不不不,肯定是那惡趣味的魔物搞的鬼!大喬繼續思索道,話說回來,如果剛才那道刺眼的光芒不是出口的陽光,那會是什...
還沒等她想完,一模一樣的光輝再次刺入眼眸,同時伴隨的還有呼嘯的破風聲。經歷過戰爭的大喬瞬間意識到這聲音代表著什麼,身體先於思維本能地趴到地面,熾熱的光箭接踵而至,在她頭頂劃出一道優美的光弧。
與此同時,大喬方才發覺,自己周圍的觸手牆壁早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她既陌生又熟悉的環境。月夜祭、銀色的花園、燃燒的村莊、被光箭照亮的夜空,以及始終注視著這一切的冷月......不屬於大喬的記憶如浪潮般涌入腦海,山鬼贈予的是禁忌,也是每個人心中最渴望的知識。
幫助大喬從幾欲炸裂的頭痛中解脫的,是漫天襲來的光箭雨,其中的一支精准從她眉心貫穿而過,把她的痛苦和意識一並帶走。大喬重重地摔在厚實的雪地上,身旁傳來模糊的尖叫與撲倒聲,朦朧的視线中,出現了數名身著鎧甲的身影,隨後便是一片漆黑。
禁忌,永遠伴隨著代價。
再度清醒過來時,大喬已經躺在刑床上被捆了個結實,周遭昏暗的環境令她不禁以為自己回到了現實,只消掙開捆著自己的觸手就能溜之大吉。正當她要開始自己那無謂的掙扎表演時,陰惻惻的笑聲立即把她打回現實(幻境)中去。
“總算醒來啦,小公主?”角落陰影蠕動,一個身材高挑的女性從中踏出,坐到大喬身旁嘲弄道,“這種法術都能讓你昏那麼久,名門望族也是後繼無人了啊~”
刻有華麗紋樣的墨色頭盔遮住她上半張臉,烏鐵封鎖心靈的窗戶,凸顯出如機關人偶般的冷冽氣質來。惟有看見那微微上翹的嘴角,才能確定她具備感情的事實。
“公...?啊,對哦...”大喬迷迷糊糊地小聲自語,隨即反應過來現在自己是嫦娥的身份,同時也在內心痛斥這幻境為何還不消散。
所以說我現在是在經歷姊姊的過去?大喬低頭思考著,可先不論那時候身體的異常,山鬼又是怎麼得到這種記憶的呢?還有所謂的知識,它到底想給我什麼...[newpage]
“喂,我說,叫你句公主你還真裝上了是吧?區區一個囚犯,少給我蹬鼻子上臉!”語氣中漸顯慍怒,女子伸出漆黑手套包裹著的修長手指,在大喬的嬌嫩腳掌上重重劃了一道。
“咿啊哈哈哈哈哈哈別——!!”
“哼~這才有點犯人該有的樣子,”似是對大喬的激烈反應十分滿意,女子收回玉手,點在頭盔中央發亮的符號上,“睜大你的眸子,好好記住‘柒壹’這個代號,把它當做我的名字記牢,免得你在拷問的時候不知道怎麼求饒~”
“拷問...你,你們想知道什麼?”大喬聽得拷問二字,又想起剛才柒壹對自己腳底的動作,不禁想到些她寧可想不到的結果,慌忙詢問對方的意圖,同時拼命翻閱自己那堆被灌入的記憶,以防等會答不上來招致酷刑。
“嗯?小公主倒是挺配合嘛,這麼沒骨氣,被族人知道了可不太妙哦?”柒壹微微歪頭,似乎沒想到大喬口氣這麼軟,不過她很快就恢復了剛開始的姿態繼續道,“算啦,我們想知道的就一件事——關於那些瀆神的雕像...主謀是誰?”
父親參與制作的雕像?
一條記憶從心中閃過,大喬飛快地抓住了其中的信息,整理羅列出一份名單,一五一十地將整個計劃與謀劃者全盤托出:“什麼雕像?這種事人家根本不知道啊?”
話音剛落,大喬便痛苦地閉上雙眼,暗叫完蛋。若是此刻她能活動雙手,必然會狂抽自己的嘴。這番仿佛自討刑吃的經典裝傻言論,自然不可能是大喬的本意,她怎麼也沒想到,嫦娥竟會為了保守秘密,不惜對自己的身體施下秘法。
任何涉及泄密的語句,到嘴邊都會自動變成無關或否認的話,這等法術加身,如今她怕是化成灰都不可能招出哪怕一個單詞了。
“怎麼?被挖苦兩句犟起來啦?還是說要玩裝傻充愣的游戲?”柒壹對這種違心之言絲毫不感到意外,反而笑意更濃,“沒關系~公主嘛,想怎麼玩都行,直到您願意配合為止,姐姐會好·好·地陪您玩個夠~”
當然,她悄悄在心里加了一句,哪怕你真的交代干淨我也不會放過你就是啦~
背離神明意志的家族,將同血脈一並根除,到下個日落前所有罪人都將處死,並沒有查明主謀的必要——但卻是個拷問罪犯的好借口。對柒壹這凌虐成癮的神使而言,嫦娥(大喬)這身份、性格以及超絕的敏感酮體等等,無一不是上好“佳肴”,光想著她就差點涎下水來。
反正都得死,還不如用你的嬌軀好好滿足我一番,也算是給你自己贖罪了呢~
“放心,姐姐可舍不得對可愛的小公主動粗,”柒壹笑吟吟地撫摸著大喬的玉腿說道,“看你這表情,想必是猜到了吧?從現在起,我們將會度過一段相當歡·樂的時光哦~”
說著,柒壹手上顯現出妖異光芒,相當數量的器具應召飄來,不懷好意地懸浮在大喬周圍。待她把這些毛筆、牙刷、發梳等等物件辨識清楚後,柒壹再“親切的”把她的金眸蒙住,畢竟“看不見就不會害怕了嘛”。
這會兒再遮住只是雪上加霜吧喂?!!
“咳...那個,沒必要非得用拷問這種野蠻...粗魯的方式吧?”大喬拼命抑制顫抖的嗓音,極盡所能地裝出一副冷靜模樣,“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嘛~哈...哈哈,有什麼問題可以坐起來談...嗚噫——!?”
酥胸尖頭那兩顆粉嫩櫻桃遽遭敵襲,不由得叫大喬嬌呼出來,方才努力維持的鎮靜面容蕩然無存。她嘗試著將注意力從胸口移開,去掩飾自己的失態,但很快地,她便發覺自己這具敏感的酮體對情欲究竟是多麼無力抵抗,那對看不見的魔爪仿佛扼住了命門,只需稍稍用力一捏,就能將她治得服服帖帖。
大喬根本沒有機會思考,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隨柒壹手指揉捻松攥的動作,順從心底的本能衝動,誠實地拱起、倒落或扭動腰臀,任何偽裝或企圖皆是徒勞,理性被快感的洪流高高卷起,然後摔個稀碎。
“談?也真虧你能講得出來...事到如今還挑釁我,可沒有什麼好下場哦?”柒壹的語氣變得比器械還冰冷,即便隔著一層眼罩布都讓大喬打了個寒顫,“還是說,受虐狂小姐成心想激怒我,好享受更殘酷的折磨?唔...算啦,至少有一點你倒是說得不錯...”
“君子動口不動手麼?放心,接下來我會好好‘動口’拷問你的,你也就請盡情‘動口’呻吟討饒吧~”言畢,柒壹停下了將大喬挑逗得幾欲發狂的雙手,這卻並沒有使她好過幾分。明顯不懷好意的冷冽話語,似一條在陰影中吐信的無形蝮蛇,令她如芒在背。[newpage]
視覺被剝奪,無法判斷柒壹的動作,如先前那般突如其來的“快樂”隨時可能卷土重來。大喬全身神經緊繃,時刻提防著下一輪“進攻”,甚至有些...期待?
嗯...畢竟剛才那番蹂躪著實...感覺不錯啊,而且正好在...停下了,明明差一點就能去了,要是之後還能像這樣再...多欺負那里一會兒的話?哪怕就一秒,我都可以...啊呀!!我都在想些什麼?!怎麼像是我真的在期...肯定又是這該死的幻境搞得鬼!嘖,真想馬上從這兒...不過剛才確實有點舒服,最好還是等我先去幾次再離開...誒嘿嘿...
長時間的緊張使大喬開始不受控制的胡思亂想,但期待(?)中的襲擊卻遲遲未曾到來,疑惑中,她隱約聽見些窸窣的衣物摩擦聲,難道過去在拷問時還要先脫衣服嗎?已經被欲望填塞滿當的小腦瓜無法處理這道難題。
“似乎某人很是期待呀?”柒壹余光瞥到歪頭困惑的大喬,笑容再度回到她的嘴角,“想什麼呢,好奇寶寶?”
“為什麼要脫...?”大喬下意識地脫口反問。
“脫?”柒壹一愣,旋即反應過來,略顯詫異地上下打量道,“耳朵挺尖嘛~不過居然在意這種事情...果然是個飢渴的變態~”
“人家才不...!”
“好啦好啦,我可懶得聽罪犯的狡辯,不就是脫個衣服麼,很快你就清楚了。”柒壹隨意地擺手說道,順便取下自己的頭盔,露出一對紫綠色的妖媚眼眸。若大喬能將眼罩扯去,絕對會驚叫出聲,這妖艷的顏色與瞳孔深處的刻印,與招致她落此幻境的元凶竟是一般無二。
“前提是你還能思考的話。”
“什...嗯唔...唔?嗚——唔唔!!!”
唇舌陡遭入侵,微張的小嘴還未來得及發出嚶嚀就被攪了個天翻地覆,奇異的感覺接踵而至,瞬間奪去大喬鳳目間的光彩,由眼白取而代之。接吻是件快樂的事,或者說是能帶來快樂的事,但即便吻技再如何高超,大喬都想象不出僅靠接吻就使自己高潮的情景。
雖然她確實是高潮了。
柒壹的舌頭長驅直入時,無法形容的感覺從大喬的唇沿向全身擴散開去,那是快感嗎?連大喬自己都在懷疑,畢竟它實在是太過刺激,哪怕將十數顆跳蛋全部貼在下體,也無法帶來這般強烈的快樂。這只是一個吻,一個溫柔的舌吻,便叫這捆在刑床上的公主胸口發漲、渾身發燙。幾乎是在兩條舌頭接觸的那一瞬,大喬就已經緊扣腳趾、聲也未吭地去了。
要死要死要死!!這是什麼?這種感覺是什麼啊?!我被強吻...誒?只是親了一下而已?怎麼可能...啊啊啊啊啊啊!!舌頭...好舒服...乳頭還有下邊也好爽唔咦咦咦!!!不行不行不能在咿噢噢噢?!明明只是...明明只是接吻...唔啊啊啊好爽好爽啊!這樣下去就要高潮了!整個人都要壞掉了!誒?我...已經去...了?可是我才剛要...啊?怎...麼...回......
她還要在這場熱吻中去很多很多次。
“唔嗯...啵!”柒壹微微發勁,造出一個滑稽的聲響,宣布這場侵略的完結,並開啟下一輪更殘酷的調教,“爽麼,小變態?嘖嘖,連話都說不出了?看看你這沒出息的模樣,還有這廢物小穴,才一個吻就水漫金山,能不能!有點!有點出息?!”
柒壹作出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一邊斥責一邊用力拍打大喬還滲著汁的嫩陰,淫靡的噗嘰聲不絕於耳。可即使是這種故意羞辱的動作,帶來的卻只有更多快感,甚至光憑羞恥與疼痛就快要讓它再度噴發。
可憐的大喬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能嗚咽著拼命縮緊花瓣,極力止住幾欲噴薄的堤口,向欲望做最後的抗爭,不讓自己徹底淪為柒壹口中的那個“變態”。她竭盡全力抵御一步之遙的極樂,並理所應當地忽略了一個事實:
在柒壹的小穴懲罰與言語斥責下,還如此努力克制性欲、進行“自我寸止”的大喬,比起先前肆意泄身意識模糊的她,看起來要變態上千百倍都不止。[newpage]
“噗!你還真照做啊?”柒壹這回是真樂了,“我...咳...哎呦抱歉!之前不該叫你變態,如此‘聽話努力’的小妹妹,怎麼好用變態這種詞來稱呼呢?應該是發情的母·貓才對啊哈哈哈哈哈!!”
“混蛋!你胡扯甚麼?!”大喬紅著臉怒嗔道。被這般羞辱一番,原先高漲的欲火也被怒氣吹散,束縛著她雙手的繩索不停地顫動,將她心中對柒壹的滔滔殺意具象化,至於有沒有傳達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哦吼?小母貓這是要抓人了嘛?”柒壹顯然並不在意大喬的想法,手指不安分的在對方嬌軀上游走,漫不經心地提醒道,“它應該不會忘記...剛才只不過是吻了一下,連正餐前的例湯都算不上哦~”
“你!唔...”大喬才欲開口,立馬便被這提醒搞得面紅耳赤,先前自己的失態歷歷在目,無法反駁又懼怕不安的她只好悻悻作罷,帶著一臉羞憤扭過頭去,卻也不敢再叫喚什麼了。
“雖然是變態,倒也有點自知之明...看起來我的唾液的效果,比想象的要好很多麼~”
“效...果?”
“只要一滴就能成倍地提高敏感度,是對戰斗沒什麼幫助的效果呢,不過用來調教你這種變態罪犯倒是很好用。剛剛你‘品嘗’了那麼多,現在應該到了隨便玩弄一下就會去的程度吧?”
說著,柒壹從空中抓過一支柔軟毛筆來,將筆頭放進口中打濕,在大喬花園中那顆挺立的花苞上邊劃邊繼續講道:“期待麼?應該在害怕吧?可惜,我是聽不懂貓語的呢~所以不管它說什麼,我都不會停,直到全身上下都被徹底‘清洗’干淨為止哦?就像現在這樣,用這濕潤的筆尖在嬌嫩的陰蒂上來回逗弄、仔細刷洗,很快地,可憐的小豆豆就會變成連吹口氣都能帶去數次絕頂的廢豆啦~”
“咿噢噢噢噢嗯嗯!!那邊不嗚噢噢哦哦不能弄唔唔嗯嗯噢噢...不要...不要一直啊哦哦噢噢嗯嗯嗯玩我的陰蒂咿咦咦咦咦噢噢哦——!!”
“當然,我怎麼可能會忽略其它部位呢?看到這些浮在周圍的小家伙了嗎?每一件我都會像現在這樣,一筆...一劃...哎呀,瞧我這記性!都忘了把眼罩取下來了,抱歉抱歉~不過看你這幅可愛的表情,估計已經聽不見了吧~”
掀開眼罩,大喬的阿黑顏赫然露出,淚涕順流而下,構成一幅糟糕又色氣的風景。柒壹所言不差,此刻的她早已失去神智,意識在濕軟的細毛劃弄中飄去遠方。陰蒂的敏感值仍在飆升,一陣微風都令它顫抖,筆尖游動,每一根軟毫仿佛都變成了獨立的刑具,即便經過的地方再小,也足以產生龐大的快感。
究竟是有幾千支毛筆在舔舐自己的陰蒂,還是自己憑空多長出了幾千個同樣敏感的肉豆,大喬已無法分辨,她只感受到衝破天際的刺激,無數道電流在全身流竄,尖銳而酥麻,呼吸愈發急促、心跳逐漸加速,視线也變得模糊,她的身體不停痙攣,腦子里好像有一個高音喇叭,反復高呼著“要去了!”這句話,強烈的欲望超過了一切,現在或許只有一個美妙而舒暢的潮吹才能把大喬從天國彼岸帶回現世。
倘若真能如願,這又怎會算得是折磨呢?
於是大喬一次都沒能去成,保持著這幅糟糕模樣直到意識徹底消失。舒爽早已累積過了頭,身體也無數次地下達了高潮的指令,其實她早該絕頂了,那嬌嫩的陰蒂在毛筆劃過的第一回就做出了高潮反饋,但她始終是沒得償所願,無限停滯在高潮前的一瞬。
“起床啦,小懶貓!”冰水澆下,伴著柒壹同樣冰冷的聲音,跟親昵的內容絲毫不相稱。
“唔呃...”大喬被迫重拾意識,原本略有緩和的神情,在發現自己依舊身處魔爪之中後,頓時又僵硬起來,嘴唇不住地哆嗦著,臉色蒼白地求饒道,“不...不不,不要!求求你,求求你...柒壹大人!不要再...”
“稱呼不錯~可惜,在變態小公主招供之前,答案都是不·行·呢~”
“怎麼這樣...”大喬心如死灰,喃喃自語著,隨即她突然想起什麼,猛然抬起頭說道,“既然如此,那...哪怕一次...至少讓我去一次吧!”
“唔...這個嘛...就得看小貓咪求人的態度如何了~”
“一次!就一次就好!求求您了柒壹大人!我的陰蒂已經難受得受不了,已經快要爆炸了呀!就當是對我這個罪犯的憐憫,讓我高潮一回吧!”
“嗯~叫的真好聽~”
“那...那...”
“不——行~”[newpage]
“...誒?”
“沒聽明白嗎?我說不行,不給,不允許,不可能!”柒壹一邊強調著,一邊湊到大喬的腳邊,“不管你再怎麼叫喚也沒用,被我提高了敏感度的人,沒我的許可是絕不可能高潮的。更何況剛才連例湯都算不上,在我享用完正餐前,你就乖乖忍著吧,一次都別想去~”
“正...餐?”大喬被這突如其來的奇怪詞匯弄得一頭霧水,“什麼是正...誒你,你...這樣盯著我的腳底作甚?”
柒壹沒有回答大喬的詢問,而是自顧自地說道:“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不得不說,你這瀆神犯倒確實長了雙漂亮的腳兒,也難怪那些臭男人三番五次找我要人...”
“...!”大喬臉頰上飛快顯出一抹緋紅,“說...說什麼呢?!”
“嘿!夸你兩句怎麼還嬌上了?”柒壹翹著眉調戲道,“對自己的魅力一無所知可不是什麼好事哦?連姐姐我這樣的都能誘惑到,可真是絕世佳物啊,不好好品嘗一番怎麼行?安心吧,我的舌頭可是很舒服的,包准能把你的小嫩腳爽上天去~”
原來這便是“正餐”啊...大喬心中不禁嘆息,我也是蠢,既是嫦娥姊姊的身體,便早該想到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才對。
嫦娥的玉足到底有多誘人,大喬可是比誰都清楚,對著足底發情這種事真是想忘都忘不掉,因此當柒壹說出那番話時,她反倒有些釋然。此刻她重新朝腳下看去,用和過去完全不同的角度再次審視這雙招災的美腳。也不知是幻境加持,還是別的什麼緣故,這對月牙兒,竟比她記憶中的更具魅力。
夢幻,是使它區別於記憶的元素,也難怪柒壹這樣冷酷的審判者,這樣以凌虐為樂的蛇蠍美人會忍不住屈身想來褻瀆。這世間應是再找不出另一雙如此的尤物了,它們似是那被氤氳遮掩的彎月,通體透著磨砂般朦朧的熒惑光輝。十顆珍珠覆著素衣,不時地張合撒嬌,而在收攏之時,櫻桃般粉紅的色澤就從微微褶皺的嫩滑足底顯現出來。遇到這等水嫩可愛的蟠桃,就連孫大聖都守不住心來偷吃,又何況凡俗諸人?
“啊嗚~”夸張地宣告後,柒壹開動了。
雙唇合攏,緊緊吸附住大腳趾,細長的舌頭隨之攀附,如對待一根棒棒糖般溫柔卻賣力地吸吮起來。這些個蔥玉腳趾最是可惡,柒壹在心頭細數它們的罪行,生在惡女腳上尚且不論,竟然還生得如此修長可人,擺明是在誘惑執法者,好幫罪犯逃脫懲罰。
這等罪惡之物,必須嚴厲地懲罰才是![newpage]
從拇趾開始,每根腳趾都不放過,靈巧的舌尖會不斷給它們帶去快感,強迫它們接受魔力唾液的洗禮,在敏感度不停飆升的地獄中,在愈發增強的酥癢下顫抖討饒,但無情的雙唇會牢牢禁錮它們,不讓它們有任何逃脫刑罰的機會。來回舔弄許久後,這小小罪犯才被允許釋放,久違地接觸到涼風,將使它再迎來一輪全新的連續高潮。
當然,玉趾的主人可不會一起絕頂,沒有柒壹的許可,絕頂已成為一項奢望,大喬只能被迫忍耐高達一秒數次的寸止,徒勞地拱起又放下柳腰,夾緊又松開雙腿,用盡一切辦法轉移自己高漲到極限的性欲。
所有腳趾都被舔弄個遍後,才是深淵的起始,柔軟的舌頭沿著足弓一路向下滑去,輕柔地愛撫著白皙嫩滑的腳底。沒有一絲老繭的足跟,是皓齒最樂意駐扎的場所,不用耗多大力氣就能咬住,然後反復剮蹭,豆腐般的膚質讓它們行進的過程無比順利,同時也代表著將帶給其主人多強烈的癢感。
靈舌的目標集中在柔軟的腳掌和最敏感的腳心,牛奶布丁都比不上的嬌嫩腳掌,只消隨意舔弄上一下,就能制造出足以讓呼吸停止的酥麻。腳心則更不多說,在言語無法形容的絕妙觸感後,自然是數百倍於它的快樂,將兩只小腳並攏,扳起腳趾,左右開弓去掃弄兩片足心嫩肉,一邊欣賞著美女主人混亂迷離的表情,能由心升起異樣的快感,臉上也會有控制不住的笑意。
但柒壹還是更偏愛責弄腳掌,並不是說腳心的感觸不佳,而是當柒壹用牙齒輕輕咬住腳掌,讓舌頭自由地舔舐這塊柔軟時,因為舒爽而忍不住縮起來的腳趾會正好觸碰到她的鼻尖,再因為害怕而張開回去。柒壹很享受對方這種在性欲與恐懼中掙扎的動作,讓她的施虐心得到極大的滿足,為表滿意,她決定獎勵大喬以高潮的權利。
雖然過程可能會有些...
“咿咦咦噢噢噢噢——嗯...哈...哈啊...結束...?”就算柒壹停下了,大喬還是在余韻中被寸止了好一會兒,好不容易才緩過神來,“我活...?結...嗯唔嗯嗯...嗎?我唔唔嗚唔唔??”
“說不清就別說了,給我好好舔!”
一只修長的美腳不知何時粗暴地插進大喬的嘴里,強行撬開她的唇齒,在嘴中使勁兒攪動,直到半只腳掌都沒入其中才作罷。等到大喬反應過來時,柒壹已經側臥在她身旁,另一只腳上的靴子也不知去向,香艷的大腳一把按在她的臉上,配合先前堵進嘴里的腳,簡直是在強暴她的臉一般。
與此同時,一股濃烈的花香從口腔和鼻腔衝進大腦,刺激的大喬兩眼直翻。嘴里的大腳不由分說地搗弄,足底肌膚上沾著些許汗珠,在與舌頭相撞時被其吸附,但卻沒有汗水的臭味,而是花蜜般的香甜。若說自己的雙腳是皓月,那現在躺在嘴里的這只玉足便是鮮花了。
嗯...不如說是食人花更加貼切一些。
再怎麼說這雙腳也太野蠻了,絲毫不去顧慮什麼,只管胡亂在她的嘴里、鼻頭、臉頰等地方衝撞揉搓。比這種野性的對待更令大喬驚恐的是,她居然一點也不討厭這種感覺,反而樂在其中。
這下完了,大喬眯著眼睛邊含邊想道,我不會真的...但...這種感覺倒也不壞嘛,雖然比不上嫦娥姊的腳,可被這種花香包圍的感覺,還有這柔軟的觸感...要是她性格能好一點的話,不不不!就是要這種才對吧,一邊被寸止調教一邊被美腳蹂躪什麼的...光想想就又要去了...
想象一發不可收拾,大喬的眼神再度迷離,主動舔舐起這只折磨自己的人的腳來:“唔嗯...唔...”
另一頭,柒壹饒有興致地注視著大喬的轉變,嘴角微微向上揚起一抹不可察覺的弧度。看來已經嘗到了...她心中如此料想道,我的香汗可是我的魅力點呢,一旦吃進去,最深處壓抑著的欲望可就藏不住咯~本來只是試探一下,沒想到還真被我猜中了,哼哼哼...
想到這里,柒壹腳上的動作又加大了幾分,同時抬手將浮在四周的刑具盡數召喚到大喬身體各處,跟隨自己香舌在腳掌的動作,在這具無比敏感的嬌軀上游走。數根翎羽漂浮在大喬山峰頂部,來回拉鋸著乳尖兩側,正面則被兩支牙刷抵住,以極小的幅度高頻率地刷洗;圓頭刷鑽進腋窩中,按在嫩肉上就是一陣旋轉;修長玉腿上滿是刷毛在反復劃弄;最隱秘的私處自然也不會被放過,附有吸盤內壁的凝膠魔物盡職地服侍它包裹著的陰蒂,兩片唇瓣正好被兩條仿生舌頭完美貼合,無死角的接受快感。[newpage]
“唔呃呃...嗯哦噢噢哦哦!!不啊噢噢嗚嗚嗚嗚——!!”窒息般的快感一瞬間涌上大腦,大喬當場宕機並嬌呼呻吟起來,但很快她的嘴又重新被柒壹的大腳堵上。
“誰允許你停下來了?!給我接著舔!連母貓的工作都做不好,你連當變態的資格都!沒有!啊!”柒壹邊斥邊用腳趾使勁揉捏著大喬的鼻尖,“嘖,真沒用!聽著,賤貓!你不是想高潮嗎?現在用你那張小嘴給我好好舔,要是你能給我舔舒服了,我就大發慈悲解開你下邊的封印,隨便你沒羞沒躁地去多少次都行,聽明白沒?!”
“嗚嗚嗚嗚!!”柒壹的赦令宛若天國恩賜,將大喬從寸止的失神深淵中拉回,她不禁大喜過望,連忙點著頭回應,同時拼命壓下敏感處傳來的陣陣快感,全身心投入到口中這只花香玉足的舔舐侍奉當中。
柒壹的大腳雖說比不上嫦娥,卻也是天下少有的美足。修長的腳型與分隔整齊的纖細腳趾甚是搭配,呈半橢圓形的足弓與筋骨可見的腳踝放到一起,更是顯露出無限誘惑,這是生來就要踩踏在他人身上的御足,靈活的腳趾無論男女都能挑逗到欲仙欲死,飽滿的腳掌和厚實的腳跟則能毫不留情地施展踐踏之刑。
舔舐這麼只美腳絕對是幸福的,但同時也是折磨的。衝昏頭腦的花香令舌頭不受控制,俏皮的腳趾不時還會夾住舌尖不讓它動彈,挑撥撩騷心弦卻又不肯給人滿足。都說主動而活潑的腳丫更讓人有把玩品嘗的衝動,但真叫它闖進嘴里,暗暗叫苦的難受又有誰知?
而且,若是真的將這腳兒滿足了去,之後會發生什麼可就不得而知了。
“唔嗯嗯嗯嗯——呼...呼~”一串滿足的呻吟,柒壹在大喬的舔弄下泄了身子,滿意地輕哼道,“小貓的舔功還挺不錯,姐姐我滿意啦~”
“那...那...!”大喬急切地叫道,生怕對方反悔一般。
“瞅你急的,這就給你解開~”柒壹慵懶地說著,揮手消去了大喬下體的封印,同時將那些責弄著她身體各處的道具也全部消去,一切好似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情景,柒壹甚至還周到地捆起大喬的雙腳,來做出完美的還原。
可手腳均被束縛,刺激敏感處的道具也全都消失不見的情況下,大喬又該何從絕頂呢?雖說她的身子已經是一陣風都能高潮的狀態了,可偏偏這牢房中卻連風都不曾吹過,如果柒壹什麼都不做的話,就算封印被解開,大喬也依舊處於另一種寸止的狀態。
“怎麼,我已經解開封印了,趕快愉悅的噴水吧?”柒壹雙手托腮,笑吟吟地望著大喬問道。
“可是...手腳都...”
“喂喂,你可不要搞錯了,我只說過幫你解開封印,可從來沒提過什麼手啊腳啊的,可別得寸進尺啊喂?!”
“嗚嗚...太過分了...這樣的話,還不如...”
“還不如什麼?還不如繼續給你寸止麼?”柒壹佯裝不知,故意作勢問道,“如果你是這麼想的話...”
這一問可把大喬嚇得不輕,急忙搖頭喊道:“啊不不不!沒有沒有!這樣就好,這樣最好!”
“嗤!瞧你這德行,”柒壹嗤笑出聲,一臉鄙夷地發表結束宣言,“算了,我也玩膩了,就好人做到底再幫你一把罷~”
這可真是絕好的消息,大喬先前的不快立馬一掃而空,滿眼期待地注視著柒壹起身走到自己的頭頂處,心中不斷盤算著等自己雙手解放後要如何釋放才好,但想象之中的自由卻並未來到。
取而代之的是頭頂的一記重擊。
“如何?昏過去就再不用忍受性欲折磨了,我對你好吧?”柒壹俯下身子笑眯眯地看著意識逐漸遠去的大喬,隨即臉色突然冷下來說道,“一個惡心的罪犯,還妄想我會對你發什麼慈悲?可別搞笑了!很快就到行刑時間了,你就這樣被寸止到死最好!”
“溺死於欲望中吧,瀆神的罪人,然後你會徹底的死去。”這是大喬昏迷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模糊的視线中柒壹的身影逐漸遠去,靴子敲擊地面的聲音無比刺耳,仿佛在嘲笑著被玩弄於掌心的變態的自己。
好在意識識趣的趕在惱怒之前切斷了與身體的連接,讓大喬能在平靜中睡去。
......[newpage]
如果在幻境中身亡,現實中的自己也會對應死去。
這個時候突然想起鬼谷子的告誡,大喬只感覺有些好笑。現在這情況,自己應是必死無疑了,被附有神力的枷鎖捆住,身前是一長隊的神射手,所有逃脫的路徑皆被封鎖,一點生還的可能性都找不出來。到頭來還莫名想到這茬,屬於是連靈魂的念想都一並打消了去。
大喬從沒想過自己最後竟是以這麼一種堪稱滑稽的死法告別這個世界,更不能接受的是,在死前還被凌辱成那副德行,甚至連欲望都沒得到發泄。她看向兩旁,許多族人和她一同接受這一命運,這讓她的心情釋然了些許。
好歹還有人陪著一起死,也沒有那麼糟糕嘛。
有些時候,大喬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樂觀,只可惜這份樂觀並不能給她帶來什麼轉機。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著夕陽就要沉落西山,霞光染紅天空,將蒼穹照出血一般的顏色,似是在象征穹頂之下即將發生的悲劇。大喬終於是放棄了,閉上眼睛迎接那一霎的刺痛。
唉,就這樣死了也好,至少不用再受折磨了......
“放箭!”威嚴而遙遠的聲音從無法辨別的地方傳來,行刑的弓箭手在這道命令下依次射出手中的箭矢,伴隨著雷鳴驟雨,在呼嘯中宣告瀆神者的死刑。
無數流矢在飛行中化為光雨,密集的箭陣從天而降,挨個奪去了大喬身邊那些族人的性命。對大喬而言,這些人無疑是陌生的,盡管她擁有關於他們的記憶,盡管其中不乏有叔父兄長等血親,但這終歸與她這個靈魂無關。
而這個靈魂現在正要死去。
如果當初不逞強就好了,大喬的心中突然懊悔起來,她怎麼可能真的感到解脫呢?因為幻境死掉什麼的,能解脫就有鬼了吧?!她還有那麼多事情沒有完成呢,江東那麼多人還在等著她回去,東皇的祭典還沒有參加,還有嫦娥姊姊,她會很難過吧?還有,還有...
“我還沒有去成呢,怎麼可以掛啊!!”鉚足了勁兒,大喬將本來難以啟齒的心聲咆哮出來,仿佛這樣能召喚出什麼奇跡一般。
“嘭!!”一聲巨響,被光雨覆蓋的蒼穹突然撕裂開一道大口,與此同時大喬周遭的一切都開始變得虛幻模糊,這是幻境崩潰的前兆。
奇跡應召而來。
就這麼簡單?大喬仰著頭,瞠目結舌地想道。不過很快她就在喜悅中放棄了這個念頭,因為來的不只有奇跡,還有明月。在她的注視中,被撕裂的蒼穹也逐漸變得飄忽不定,接著一束柔和的潔白光芒從裂開的大口中灑落。
玉盤天鏡,墜向受難的靈魂,寧靜輝光,射穿虛妄的幻覺。天仙姿態的女子從月輪中顯出形來,那是她朝思暮想的仙子,在命懸一线的關頭把她拯救。玉手緩緩向大喬靠近,束縛著她的枷鎖也相繼消散,她喃喃地伸出手去,而那只手卻從她的藕臂間穿過...
狠狠地拍在大喬的臉上。
“喬兒?快醒醒!”更多的巴掌扇在臉上,與急切的呼喚聲一道將大喬拉回現實。
“唔...姊姊...?”大喬終於睜開了雙眼。
刺眼的陽光久違地照在身上,切實的溫暖而非虛幻的感覺。大喬環視四周,放眼望去盡是殘缺的觸手與飛濺的肉塊,困住自己身體的牢籠被轟滅成了渣滓,除去身子底下這塊平台以外,之前諾大的山鬼已無半點殘存的活動之軀。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大喬苦笑一聲,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幸虧沒惹她生氣過。
嫦娥卻不知道大喬心中所思,見她神智復蘇,急忙關切道:“沒事吧喬兒?有沒有哪里受傷?”
“那幾個耳刮子倒挺讓我受傷的~”
“咳咳咳...關心則亂嘛!”嫦娥俏臉一紅,趕緊打岔,“對,對了,聽說幻境特別耗心力,你現在肯定餓了吧,有啥想吃的沒有?”
“想吃的...?”這句話就如一把鑰匙,將封印在幻境中的某些不好的東西釋放了出來,被強行積攢了不知多少的欲火,伴隨著糟糕的回憶一通衝進大喬的腦海,她嘴里低語著,眼睛卻已是直勾勾地盯住了嫦娥那透明踩腳襪足,就差沒滴出口水來。
“是呀,反正現在都已經出海了,姊姊隨時都能給你搞到手~”
“這樣啊...”大喬緩緩站起身子,眼睛盯住的部位也從嫦娥的玉足轉向她的雙眸,“那,就吃姊姊你吧。”
“...誒?”
一只體內翻滾著怒濤的惡狼將毫無防備的月兔撲倒在地。
“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