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斬斷過去
因為感官轉化的魔法,導致大意而被擊敗。
這是學生們所能想到的,對於那場擂台賽最為合理的解釋了。
奴隸怎麼可能戰勝魅魔呢?這種事情僅僅只是想想,都讓她們覺得荒誕。
因此,在短暫的驚愕之後,她們便像是在自我安慰一般,如此想道。
性愛對決不僅僅是魅魔與魅魔之間,同時也可以是魅魔與奴隸之間,這個已經幾乎被遺忘在了角落里的規則,在今天終於重新又出現在了學院學生的腦海當中。
所以在愛麗絲宣布了最後的獲勝者之後,她們也一如既往地發出了歡呼和喝彩。
只不過對於她們來說,歡呼的理由,不過是這種前所未有的情況所帶來的刺激感,以及對於這樣的鄭燁精液究竟能有多美味而帶來的遐想罷了。
以至於,她們甚至下意識地,不願意去目視那個奴隸走下場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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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可以的話,翠絲塔真的不想睜開眼睛。
輸給了一個奴隸,在大庭廣眾之下,輸給了一個奴隸。
僅僅只是想想,都讓她感到無地自容,恨不得直接死掉。
哪怕是在被保健老師治療的時候,她看過來的視线都讓翠絲塔的臉頰一陣發燙。
自己出去的時候,會被其他魅魔如何嘲笑?自己抬起頭的時候,會被其他學生以什麼怪異的眼神看待?
都是因為那個奴隸,都是因為那個維爾莉特。
那個古怪的感覺,一定是因為他們作弊了。
對,沒錯,一定是作弊了,那個維爾莉特在台上一動不動並不是因為不在乎,而是她一直在用著什麼方法作弊。
她要找學院長,把這件事情告訴她才行。只要學院長發話,那場恥辱的失敗就不算什麼。
對,沒錯,學院長一定會幫她澄清的。畢竟就是她邀請自己擔任友誼賽的選手的,自然不可能任由一個奴隸在學院的體育祭上跳臉。
想到這的翠絲塔再也忍不住,在莉莉驚訝的目光當中,從床上下來。
“誒,等一等,你的治療還沒結束呢。”
然而她根本不打算聽,對於現在的她而言,自己身上的這點疼痛,和那份恥辱相比根本不算什麼。
看著自顧自跑出了保健室的翠絲塔,莉莉臉上也不禁露出了著急的表情,追著跑了出去。
“喲,莉莉。”
然而突然從牆壁當中跑出來的海莉,卻一下子叫住了她,讓她背後那毛茸茸的尾巴頓時一顫,有些驚訝地看著漂浮在半空當中,將那豐盈的嬌軀完全暴露出來的她。
“海莉學姐?你怎麼來了?”
“沒什麼,就是來傳個話而已。”
她大大咧咧地擺了擺手,開口說道。
“翠絲塔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學院已經有安排啦。”
“已經有安排了?可是......”
莉莉不禁愣了愣,學院如果有安排的話,不應該直接通知自己麼?為什麼要由海莉學姐代為通知。
看著莉莉臉上那有些疑惑的表情,海莉也再次開口說道。
“誒呀,這就不用在意啦,我不也時不時幫你們值個夜班什麼的嘛。”
在想了想之後,莉莉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嘆了口氣,重新坐回到了保險室的椅子上,在白大褂上面壓出了蜜臀那豐滿的曲线。
“不過,小鄭燁這次惹出的麻煩還真是大呢,居然真的擊敗了一個魅魔什麼的......”
她看著海莉也一並飄進來的樣子,也有些無奈地開口對她說道。
“雖然也是翠絲塔自己大意的結果就是了。”
海莉也笑嘻嘻地回答道,讓莉莉的表情變得更加無奈起來。
“但是現在他有了亞當斯之石,可就很麻煩了呀。”
她有些懊惱地說道。
“這樣他都不怎麼來我的醫務室了,而且其他學生對他的興趣也很大。”
“他不經常來保健室的話,我不是更沒機會引誘他了嘛。”
海莉不禁挑了挑眉頭,好奇地說道。
“你喜歡偷吃其他奴隸的興趣還是沒變啊?”
“不過就是在那些學生浪費的奴隸身上稍微獲得一些樂趣而已呀。”
莉莉無辜地攤了攤手,那對狐耳也晃了晃。
“之前維爾莉特還能把他搾個半死,但是現在反而更不好下手了。”
“對你來說,他原來是這樣的麼......”
海莉若有所思地喃喃著,讓莉莉有些好奇起來。
“怎麼了嘛?”
“沒什麼,只是想到了一點事情罷了。”
她微微地瞥了一眼外面的走廊,然後若無其事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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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身上還有些疼痛,但是翠絲塔依然還是咬著牙小跑著,時不時有些驚慌地看著周圍,然後又松了口氣。
還好......這條走廊上並沒有其他學生的樣子。
她可不想讓其他人看到現在自己這幅狼狽的姿態。
噠噠噠——
然而,那在空曠的走廊上所響起的腳步聲,卻讓她的表情頓時僵硬了起來。
她聽著那腳步越來越接近,自己的周圍卻沒有絲毫能夠隱藏起來的東西,只得吞了吞口水,盯著前方的拐角。
但是當她看到了那走出來的身影時,原本緊張的表情也漸漸地變成了惱火和憤怒。
“是你......”
她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鄭燁,有些咬牙切齒地說道。
就是這個奴隸,和他的主人,讓自己這一趟返校變得屈辱起來。
但是翠絲塔現在並沒有把他弄死的心情,她只想趕緊把那個學年第一作弊的事情告訴學院長,讓所有學生都知道那個維爾莉特丑惡的嘴臉。
所以她只是冷著臉,接著邁起腿走了過去,抬起手狠狠地朝著他扇了過去。
“滾開,我沒心情陪你玩。”
“我也沒有。”
淡淡的話語,從他的口中傳來,也讓翠絲塔瞪大了眼睛。
她的手被鄭燁抓在了半空當中。
他敢還手?
一個奴隸,敢對她還手?
在意識到這個事實的一瞬間,全身那火辣辣的疼痛也仿佛重新反饋了上來。
然而突然從她胸口上所傳來的冰冷感覺,讓她眼中的憤怒被驚愕所替代。
這是......什麼......?
她看著在自己胸口上的刀刃,那因驚愕而有些遲鈍的大腦也不禁有些疑惑起來。
水果刀?這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他會有這個?
為什麼.......這個會刺入她的胸口里面?
在這些問題涌上大腦的同時,一股無力感也涌了上來,讓她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驚恐起來,甚至連眼前這一幅詭異的景象都顧不上,連連地向後退出了幾步。
“哈...哈...哈........”
她捂著胸口,就好像溺水之人一般拼命地喘息著,驚恐地看著鄭燁手中的那把水果刀。
“看樣子,你能很清楚地感受到它的力量啊。”
“能感受到,我就放心了.......”
相比起鄭燁的喃喃自語,翠絲塔更在乎著自己從心中涌上來的驚愕和惶恐。
那是什麼東西?
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就好像是身體所構成的一部分被直接剮去了一樣,空蕩蕩的感覺。
那和因為劇烈快感的刺激和過度用力而造成的無力感完全不一樣,是真真正正,自己的一部分消失了一樣的空虛感。
那個感覺,讓她的內心不禁涌上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想法。
————自己會消失。
就好像是空氣一般,什麼都不留下,什麼都不剩下,就好像從未存在過一樣,甚至連快感和痛苦都感受不到一樣地消失。
那種立刻占據了心頭的恐懼感,讓她的聲音甚至都開始尖銳了起來。
“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那根本不是一個奴隸會有的東西,那根本不是一個奴隸能做到的東西。
“原來如此,欲望與欲望抵消所產生的虛無,對於魅魔來講,應該是最恐怖的死法了吧。”
鄭燁看著手中的水果刀,輕聲喃喃著,似乎完全沒有將翠絲塔放在眼里的樣子。
“你到底是什麼!?”
看著他那副樣子,反而讓她內心的恐懼感變得更加強烈了起來,就好像變成了一條任人宰割的魚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把閃爍著寒光的刀子朝著自己落下一般。
那把水果刀似乎閃過了一絲光芒,讓鄭燁也抬起了頭,看向了翠絲塔那因驚恐而出現了血絲的雙眼。
他邁動起了雙腿,那踏在地板上面的聲音讓她那誘人嬌軀不禁一顫,連忙向後跑去。
然而那雙腿上的無力感,卻讓她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驚恐地抬起了雙臂,想要將那落下的刀尖擋下來。
誒?
自己曾經似乎......也見過類似的景象來著?
她的眼中不禁閃過了一絲恍惚。
似乎也曾經有一次,自己的面前,也有人類拿起了和那個水果刀差不多的東西,朝著自己刺了過來。
那好像是一個中年的女性,而且還帶著難聽的哭喊聲。
但是因為很有趣的樣子,所以自己松開了那個抓在手里的男孩......
在她瞪大的眼睛當中,那把刀子刺入了自己的雙臂當中,而那個男孩的身影,也與她面前的奴隸重合了起來。
“你是......”
就好像是內髒同時消失了一般,她的四肢失去了力氣,如同一個破爛的布娃娃一般,倒在了走廊的牆角上。
然而她只是瞪著那驚恐而又愕然的雙眼,看著在自己面前的鄭燁。
“怎麼可能......你是那天晚上的.......”
對,沒錯,自己在新生入學的前一天晚上,跑到了人界去玩,隨便地挑選了一家。
找到的那個人就是......
“等等,別殺我!別殺我!”
隨著那刀刃上的寒光再一次閃爍,直面死亡的恐懼也頓時壓倒了她的內心,讓她頓時大喊了起來。
“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我再也不敢叫你奴隸了!我可以叫你主人,成為你的奴隸也沒關系......”
“性奴!肉便器!做什麼都行,但是別讓那把刀碰我!”
“至少....至少要死的話,也讓我因為快感而死啊!”
哪怕是失去力量,被丟到人界當性奴一樣也可以。
哪怕是大庭廣眾之下被奴隸玩弄死,也都無所謂了。
但是像這樣什麼都感受不到一樣地死掉,她說什麼也不要。
“真是難看啊......”
鄭燁微微張了張口,似乎是想把這句話說出來,但是卻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明明自己當初的表情,應該要比這更絕望,也更丑陋才對。
即使是在臨死之前,魅魔絕望的表情也要比人類好看一些麼?
看著他緩緩抬起的手臂,翠絲塔也不禁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
“為什麼!?憑什麼!?”
“明明那天晚上不止我一個魅魔!為什麼只殺我一個!?你有本事去把其他魅魔都殺掉啊!?”
她的嗓子因為尖叫而變得沙啞了起來,臉上那原本的優雅和從容不迫也早已不翼而飛。
“學院那麼多搾死人的魅魔,維爾莉特不也搾死了那麼多奴隸,憑什麼只殺我一個!?”
“你有本事就去把淫界所有魅魔都殺掉啊!”
鄭燁靜靜地看著她那歇斯底里的樣子,只是淡淡地開口說道。
“因為......”
“我今天心情很好,就隨便選了一個幸運兒。”
咦.......
怎麼回事.......
這句話,似乎有點耳熟......
在翠絲塔瞪大的眼睛當中,那把普普通通,幾乎隨便一個家庭都會有一把的水果刀,刺入了她的胸口當中。
隨著力量的注入,那讓人心醉神馳,充滿了淫靡與嫵媚的肉體,也漸漸變得透明了起來。
欲望與欲望的抵消,最終的結果便是什麼都不剩下。
靜靜地看著面前已經空蕩蕩的牆壁,鄭燁手中的刀刃也消失了。
這幅光景,他究竟夢到了多少次呢?
他究竟幻想過多少次,那個如同夢魘一般的嬌艷身影消失的樣子了呢。
他以為自己會露出猙獰的表情。
他以為自己會憤怒地大喊大叫。
他以為自己會和她一樣歇斯底里,將她所犯下的罪孽全都說出來,然後再將手中的刀刃揮下。
他以為自己會一點一點地折磨著她,讓她體驗到自己從那一晚過後每分每刻所經歷的痛苦。
但是最終,他卻連說話,都覺得是一種浪費。
他的話語,他的情感,他的想法,僅僅只是表露給她,都像是對於自己的侮辱。
“謝謝,維爾莉特。”
鄭燁輕輕地開口,朝著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走廊當中的維爾莉特說道。
那時刻緊繃著的雙腿,也頓時松軟了下來,讓他疲憊的身體向後跌了下去。
感受到了背後那溫暖的懷抱,鄭燁也輕輕閉上了眼睛,只是靜靜地感受著少女無言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