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我的媽媽

　　 我叫江宇。

　　 其實我原本姓林，林宇，隨父姓。

　　 只是在十歲那年，生日的那天，媽媽忽然問我，要不要和媽媽一樣姓江？

　　 剛滿十歲的我，並不知道“姓氏”有什麼特殊意義，只是一個稱呼罷了。姓林也好，姓江也罷，或是和班里的同學一樣，姓蘇、姓陳，我覺得都沒有太大關系。

　　 但是看著媽媽希冀的目光，我隱約感覺到，這是媽媽在意的事。

　　 若是讓媽媽感到開心，改個姓氏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於是在那個剛滿十歲的周末，媽媽領著我去到公安局，改掉了我的姓氏。

　　 媽媽那天格外高興，時不時就要抱我一下。

　　 我和媽媽的關系，似乎因為姓氏的改變，而變得更加親密。

　　 我樂於見到這種走向“親密”的變化。若是與媽媽變得陌生，我會感到驚慌。

　　 雖然，我總覺得媽媽對已經年滿十歲的我，還做擁抱、牽手這種動作，有些過分的親密。過分到我甚至都覺得有些奇怪。

　　 但是看到媽媽怎麼都藏不住的笑意，我覺得這種“奇怪”，或許是我年紀太小的原因吧。可能等我長大之後，像媽媽一樣成為大人，就能理解這份奇怪的親密了。

　　 後來，我上網查閱了“改姓”的相關資料。

　　 首先，給孩子改名，若是孩子在十歲以上，需要征得孩子同意。十歲以下則不需要。

　　 媽媽卡著十歲生日的那一天問我，很難說這是突然興起，我覺得大概率是早有籌劃。

　　 但不管如何，媽媽仍然等到了我十歲之後，向我征求意見。而不是在十歲以前，自作主張地帶我去改姓。

　　 其次，給孩子改名，需要得到父母雙方的書面同意。但若其中一方已逝——離異仍需要得到原生父母的書面同意——可以只由一方同意。

　　 改姓的那天，我沒見到任何人到場。

　　 原來是……

　　 不經意間，感到不可思議的悲傷。

　　 但並沒有持續很久。

　　 媽媽還在。

　　 有媽媽也夠了吧？

　　 至少，從小到大，我並沒有感覺到，家里只有媽媽，我缺失了什麼。

　　 了解到這些，對媽媽奇怪的親密，我忽然不怎麼在意起來。

　　 因為在我的人生軌跡中，已經不會再有關於“父親”的符號，而只剩下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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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父親，在我幼年時，曾向媽媽問過，為什麼我沒有爸爸？

　　 媽媽總是很緊張，緊盯著我問道：“只有媽媽不夠嗎？是不是、是不是媽媽哪里做得不夠好，小宇你說，媽媽以後一定注意。”

　　 其實我只是看幼兒園的其他小朋友，都有爸爸來接，而我沒有，因此才向媽媽問一下。

　　 但媽媽這麼緊張，讓我都忘記了我詢問的本意，只覺得自己做了什麼錯事，於是想方設法地安慰媽媽。

　　 而媽媽的這份緊張，常常也發生在其他事情上面。

　　 比如，讀小學時，午飯要在學校里吃。媽媽卻總是做便當，讓我帶到學校里。

　　 班里的其他同學都在學校吃，只有我在吃媽媽做的便當。我不想在班里顯得那麼不一樣，所以和媽媽說，午餐我想在學校里吃。

　　 媽媽就像聽到什麼危險的事而緊張起來：“怎麼了小宇，媽媽、媽媽做得不好吃嗎？”

　　 又或者，初中媽媽來接我放學時，都還要牽著我的手出門。

　　 我已經長大了，學校里也沒有哪個學生，上學放學還要爸媽牽著的。

　　 我覺得特別尷尬，於是和媽媽說了這事。

　　 媽媽又緊張起來，抓著我的手不肯放：“小宇不喜歡媽媽了嗎？小宇是不是不喜歡媽媽了？”

　　 我不明白，為什麼每次媽媽都會曲解我的意思。

　　 但看到媽媽患得患失的模樣，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於是每次我都選擇順從媽媽。

　　 媽媽開心起來，我也覺得會很開心。

　　 即便這件讓媽媽開心起來的事本身，會讓我覺得有些異樣和尷尬。

　　 【二】雜志

　　 現在是初三下學期，臨近期末中考。

　　 雖然正是初三學子最繁忙的時期，但媽媽一直告誡我要勞逸結合，因此在搞定作業之時，我摸出這星期偷偷買的雜志來看。

　　 不是特別奇怪的雜志，但也不是很正常的雜志。

　　 名字叫“思慕”，是港台那邊的腿模雜志。

　　 之前班里的男同學，下課時偷偷在看這個。我瞄到幾眼，看到了雜志名，因此在網上買了一套。

　　 我不敢讓媽媽看到，是寄到學校里去的。

　　 作為男生，喜歡漂亮女生是很正常的事。

　　 不過在我眼中，女生最吸引我的部位，卻是大腿和足部。

　　 我指的是，裸露的大腿和足部。

　　 這在我的學校生活中，其實很難見到，所以只好在網絡和雜志上，尋求這種視覺上的安慰。

　　 我只是看，並沒有做些什麼奇怪的事情。

　　 光是看到雜志上那些腿模的大腿，我心里就覺得一陣愜意。寫作業所帶來的煩郁情緒，也在這份愜意中被驅散。

　　 “咣咣咣——”

　　 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把我給嚇了一大跳。

　　 “咔吱——”

　　 隨即房門被推開，在我驚慌失措地把雜志蓋起來時，媽媽端著一杯牛奶從外面進來說道：“小宇，差不多該……”

　　 似乎是因為注意到什麼事，媽媽一句話沒有說完，便轉而問道：“小宇，你在看什麼？”

　　 我故作鎮定地應道：“課外書。”

　　 媽媽走過來，把牛奶放到書桌上。有些微微白的霧氣飄出來，應該是被加熱過。

　　 “課外書？”媽媽伸手輕輕擰了一下我的臉蛋，“課外書這麼著急蓋上干嘛？”

　　 媽媽捂唇輕笑一聲：“是在看漫畫吧？媽媽又不會說你，放心大膽看就是了。”

　　 我偷瞄一眼桌面，確認雜志沒有角露出來，才點點頭不太自然地“嗯……”了一聲。

　　 媽媽瞧了我一眼，又說道：“不管在看什麼，要注意睡眠時間哦。快把牛奶喝掉，待會兒該睡覺了。”

　　 “嗯……”

　　 明天還要上學，的確不能太晚睡。

　　 兩口喝完牛奶，媽媽便帶著玻璃杯離開。

　　 “哐——”

　　 確認媽媽真的出去關了門，我才趕緊把雜志藏進抽屜里。

　　 我一次買了五本，現在才看到第二本。

　　 其實媽媽對我的容忍度很高，無論看小說也好看漫畫也罷，就算是玩游戲看電視也不禁止，但不許我熬夜。

　　 可這些腿模雜志雖不是色情雜志，卻幾乎每頁都有裸露的大腿，我實在無法堂而皇之地在媽媽眼皮底下觀看。

　　 若是讓媽媽知道我在看這種東西，我不確定媽媽會不會生氣，不過我肯定會覺得很羞恥。

　　 媽媽是長輩，這些東西絕不能讓媽媽知道。

　　 【三】早晨

　　 受媽媽所影響，我也有一個很健康的生物鍾。

　　 一夜安實的睡眠。

　　 “咣咣咣——”

　　 早餐的敲門聲。

　　 我其實已經醒了，但現在還不方便下床。

　　 “咔吱——”

　　 誰知媽媽下一秒就推開門，衝我喊道：“小宇，起床啦。”

　　 我嚇得身體一抽，連忙朝牆那邊側轉過去，弓起腰夾住大腿，有些倉皇地應道：“我、我知道了！”

　　 見我沒有起床的意思，媽媽又提醒了一句：“小宇，不許賴床。”

　　 “我知道了媽！你先出去，我收拾一下就出來。”

　　 “咯咯……”媽媽捂唇笑了幾聲，“好好好，媽媽出去。”

　　 “哐——”

　　 聽到媽媽把房間門關上，我這才松了口氣。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早上我會出現一個很尷尬的境況。

　　 上網搜索了一下才知道，這叫“晨勃”。

　　 雖然是男生很正常的生理現象，但它一直翹在這里，我都不好意思起床，生怕被媽媽看到。

　　 剛剛平躺著，把被子都撐起來一點，不知道有沒有被媽媽發現。

　　 在床上緩了一會兒，我爬下床，准備脫掉睡衣，換上校服去上學。

　　 剛把睡褲扯下來。

　　 “咔吱——”

　　 ——！！

　　 我“唰”地一下跳上床，拉過被子蓋住下身。

　　 “小宇…欸？小宇你跑上床做什麼？要上學了。”

　　 我夾住大腿側過身子，把身體朝向牆的那邊：“媽你怎麼又進來了！”

　　 還偏偏挑我脫好褲子的時候。

　　 “小宇你怎麼了？”

　　 媽媽從門外進來，走到我的床前，把頭探過來，望著我的臉關切道：“身體不舒服？”

　　 我把大腿又夾緊了一些，不敢看媽媽的眼睛：“媽你先出去，我沒穿褲子……”

　　 “咯咯……跟媽還害羞什麼？小宇什麼地方媽沒見過……”

　　 “唉呀媽你快出去！”

　　 我難為情地把枕頭蓋在臉上，在枕頭底下嗡聲嗡氣地繼續說道：“我穿好就出來。”

　　 媽媽又笑道：“校服都在外面，小宇你穿什麼？媽給你帶進來了。”

　　 媽媽把疊好的校服放在枕頭旁邊，“啪啪”拍了兩下：“媽放這里了。”

　　 “嗯……”

　　 “……”

　　 不知為何，媽媽沉默了一陣。

　　 我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卻聽媽媽忽然又說道：“那…那媽就先出去了。”

　　 “嗯……”

　　 “小宇，換好了就要出來啊。媽在外面等你，媽…媽做好早餐了……”

　　 “嗯……我知道了。”

　　 我能感覺到，媽媽有些失落的氣息，駐足在我床前。

　　 但我還是不好意思把枕頭拿開。

　　 盡管我還未成年，但到了我這個年紀，至少也該與異性保持一定距離。

　　 如果是媽媽的話，就更應該如此了。

　　 停留了一會兒，媽媽踩著棉拖的腳步聲，才拖沓地去到門口。

　　 “哐——”

　　 低落的關門聲。

　　 【四】班主任

　　 換好校服，我開始收拾書包。

　　 今天有樣特別的東西要帶去學校，就是那部腿模雜志。

　　 班里要好的朋友想看，便讓我借他一本看看。反正我買了五本，倒是不介意借出去一本。

　　 我把雜志都放在抽屜里。

　　 ——？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抽屜里好像被人動過。

　　 好像和我昨天最後一次打開抽屜看到的模樣，有些微弱到我難以指出的差別。

　　 只是下意識地有這種感覺。

　　 ——錯覺吧？

　　 我沒有深究，把看過的那本雜志塞進書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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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從不讓我到外面吃。

　　 飯桌上除了媽媽做好的早餐，還有一盒便當，那是我的午飯，要帶到學校里去。

　　 早上做的飯菜，放到中午肯定會變涼、不好吃，學校里又沒有微波爐之類的東西，因此媽媽做的一般都是日式冷食。

　　 飯桌上，媽媽有些沉默。

　　 倒不是說“沉默”本身很奇怪。

　　 而是之前的媽媽，飯桌上都會和我聊各種事。

　　 有這樣的對比，今天的沉默就顯得有些奇怪。

　　 我感覺媽媽是有話想對我說的。媽媽時不時會瞅過來瞄我一眼。

　　 之所以欲言又止，似乎是因為，媽媽對她想說的話，仍存有一定顧慮。

　　 但媽媽絕不會離我遠去，這是我始終堅信的一點。

　　 ……

　　 吃過早飯，媽媽要去上班，我也要去上學。

　　 媽媽上班的衣著很固定，上身白襯衫加西裝外套，下身則是西裝長褲，大概到腳踝的位置，得體又修身，不過分暴露。

　　 媽媽很高，換上職場的黑色高跟鞋，就更高了。

　　 說來很尷尬，大多數時候，若我不以仰視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媽媽的臉。

　　 盡管我已經十五歲，在身高上卻似乎根本不見發育，比起同齡的女生都要矮上一些。

　　 從家里出來，下了樓，媽媽開車帶我去上學。

　　 學校離我家不算太遠，走路的話大概十來分鍾。我其實挺樂意走路上下學，但是拗不過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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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來的很早，是最早到班里的那幾個。

　　 因為身高的問題，我坐在班里第一排。

　　 在班里等了一會兒，我那個要好的朋友才來到學校。

　　 一進到班里，看到我坐在位置，他急衝衝地背著書包跑過來，坐到我邊上的同桌座位：“江宇江宇，帶來沒？”

　　 說著，還給我使了一個“你懂的”的眼色。

　　 我左右瞧了眼四周，見班里沒什麼人看過來，我才從書包里鬼鬼祟祟地摸出那本雜志，在桌下悄悄塞進他手里：“你不要在學校里看啊，帶回去看。”

　　 我怕被老師抓到。

　　 “okok。”

　　 他滿口答應，美滋滋地接過去。

　　 正拉開書包准備裝進去時，班級里驟然安靜下來：“江宇秦昊，你們兩個在做什麼！”

　　 ——！！！

　　 是班主任文老師！

　　 嚴厲到幾乎冷酷的聲音，讓我和他一瞬間都驚慌起來。

　　 好在他迅速反應過來，也不管揉皺雜志，捏成一把硬塞進書包。

　　 文老師踩著高跟鞋“嗒嗒嗒”地快步走到他課桌旁邊：“拿出來。”

　　 “老師，我們沒……”

　　 他的話還沒說一半，文老師就冷著臉打斷他。

　　 “拿出來！”

　　 聲音又嚴厲了幾分。

　　 受此威懾，秦昊沒敢繼續狡辯，戰戰兢兢地打開書包，把那本雜志抽了出來。

　　 文老師彎下腰，一把搶過那本雜志。光是看了一眼封面，文老師的表情就冷得像要結冰。

　　 “誰的？”

　　 “他的！”

　　 聽到這個問題，秦昊一下子反應過來，指著我大聲解釋道：“是江宇帶來的，他硬要塞給我看的！”

　　 ——這個家伙！

　　 文老師斜著眼睛，面帶寒霜地瞥了我一眼。

　　 我心里一哆嗦，瞬間不知所措起來。

　　 “你——”文老師盯著秦昊，“檢討書，一千字，中午之前，交到我辦公室。你——”

　　 文老師把不是很友善的視线移到我身上：“跟我出來。”

　　 交代完這句話，文老師便帶著那本雜志，“嗒嗒嗒”走出教室。

　　 我大腦一片空白，根本不敢想象後果。

　　 但又不敢忤逆老師，瞪了旁邊苦著臉的秦昊一眼，蔫著身體走出教室。

　　 “門帶上。”

　　 文老師站在門口，用冷冷的口氣吩咐道。

　　 我心里一涼，卻不得不“哐”地一聲帶上教室門。

　　 那本雜志，被文老師卷成一筒，像棍子一樣拿在手里。

　　 我不敢抬頭看老師的臉，低著頭准備挨訓。

　　 文老師很高，比媽媽還要高一點，此時穿著高跟鞋，我頭頂甚至都無法夠到文老師的胸。

　　 低下頭，視野里，幾乎全被文老師的雙腿所占據。

　　 身高高，腿自然相應的也長。

　　 但文老師的身材，並沒有因身高，而被拉得纖細。

　　 文老師的身材，絕不能用“瘦”來形容，但這並不代表文老師胖，而是一種很健康的身材，不瘦弱不肥胖。

　　 只不過這樣的身材，配上文老師大概超過一米八的身高，就顯得很“壯”。

　　 至少對我來說是如此。

　　 站在走廊上，文老師的影子，完全把瘦小的我囊括進去。

　　 我從沒見過文老師穿過裙子，一年四季都是褲子，運動褲休閒褲牛仔褲都有。

　　 今天文老師穿的是一條，九分長的黑色休閒褲，遮住修長的腿型，長長的褲腳，甚至蓋到高跟鞋裸露出來的腳背上。

　　 文老師沒有穿襪子，或者說穿的是隱形船襪，從高跟鞋露出來的腳背，是完全裸著的。

　　 憑我的視力勉強能看到，文老師白皙的腳背肌膚上、微微浮起的柔嫩青筋。

　　 沉默了一會兒，文老師忽然嘆了口氣，說道：“我和你媽認識，我跟她是大學同學。”

　　 “嗯……”

　　 媽媽跟我說過這個。

　　 “你媽托了很多關系，讓你能一直分到我的班。”

　　 文老師開始講一些媽媽沒有跟我說過的事：“你媽讓我好好照顧你，隔三差五就往我家送東西，說不能讓班里學生欺負你，也不能讓老師批評你、罵你。”

　　 “……”

　　 “你媽也不容易，這麼多年一個人拉扯你。你看班里，有誰爹媽天天接送的？有誰爹媽天天做便當的？一直不肯再嫁，就是怕後爹欺負你。就算是為了你媽，你也稍微爭點氣，你看看你，沒幾天就要中考了，還看、還看……”

　　 文老師噎了一會兒，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份雜志：“還看這種東西。——不是說你不能看，等你上了大學，天天看都沒人管你。你現在的重心，應該放在學習上，放在中考上。你要是考上本市重點一中，也不愧於辛苦你媽這麼多年。”

　　 我低著頭點點頭，羞愧難當的“嗯”了一聲。

　　 “這件事我就不和你媽講了，省得你媽又瞎操心。如果有下次，我可就把你媽叫來了。你自己長點心，好好把成績提上去。——回去吧。”

　　 “嗯……”

　　 “等等。”

　　 ——？

　　 “檢討書，兩千字，中午之前，和秦昊一起交過來。”

　　 文老師又板起了臉。

　　 我卻有些委屈，忍不住替自己辯解了一句：“不是我硬塞給他的，是他一定要讓我帶的……”

　　 “……”

　　 文老師沉默了一下，又問道：“家里還有沒有了？”

　　 我心里一突：“沒、沒有了……”

　　 “有也給我放到大學再看！這本我就沒收了，回去和秦昊說，他也兩千字。中午交不上來，今天就別午休了。”

　　 “那、那我呢老師？”我感覺我好像有點機會。

　　 文老師卻瞪了我一眼：“再問三千！”

　　 “是、是……”

　　 雖然沒讓自己免掉檢討書，但把秦昊那死家伙也拖下來，我心里就沒那麼難受了。

　　 “回去早讀吧。”

　　 交代完這一句，文老師便握著那根雜志，“嗒嗒嗒”地離開了。

　　 【六】媽媽的大腿

　　 寫兩千字的檢討書是真累人。

　　 中午一起去辦公室的時候，秦昊還被文老師留下來，好像是為了早上他汙蔑我的那事兒，准備好好教育他一頓。

　　 ……

　　 學校門口的那條路段，在學生上下學時禁止車輛入內。

　　 從學校教學樓下來時，遠遠就能望到，站在學校大門口的媽媽的高挑身影。

　　 盡管放學時出入的學生家長很多，但媽媽仍然是最突出的那個。

　　 身高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

　　 即便媽媽是普通女生的體型，在人群之中依然能被一眼發現。

　　 就像一片野花叢中混入一朵玫瑰一樣，一眼就能分辨出它的不同。玫瑰根本融入不進野花，野花也無法混淆玫瑰的艷麗。

　　 在校門口等待的男家長，都會時不時把目光往媽媽身上瞄。

　　 這讓我心里有點不舒服。

　　 我背著書包快步跑過去，媽媽很快發現我，朝我大揮著手。

　　 無論上學放學，媽媽總喜歡牽著我的手走。

　　 盡管這個年紀還被媽媽牽手，讓我感覺很難為情。但媽媽很在意這件事，我也拒絕不得。

　　 還好我早已習慣，畢竟被牽了這麼多年，對其它人異樣的眼光，多少有些抵抗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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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里，在玄關處換鞋的時候，媽媽忽然笑道：“小宇，媽媽買了條新褲子，小宇幫媽媽瞧瞧唄？好不好看。”

　　 “啊？”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媽媽提這種要求，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很快反應過來：“媽媽穿什麼都好看。”

　　 媽媽捂唇輕笑幾聲，用指頭點了下我腦門：“可別想糊弄過去。在客廳等著，媽媽很快換好出來。”

　　 “好吧……”

　　 我有點無奈，糊弄式的夸贊不要，那等下就象征式地夸幾下吧。

　　 畢竟，媽媽是我的媽媽，我不可能說媽媽丑，我的良心不允許我這麼說。

　　 聽到我肯定的回答，媽媽好像莫名高興了幾分，踢開高跟鞋，連拖鞋也懶得穿。丟開上班用的挎包，光著腳丫，腳步輕快地跑進臥室。

　　 不過媽媽似乎有點粗心，臥室門居然虛掩在那里，留著一條巨大的門縫。

　　 我搖搖頭，還好家里就我自己。我換好拖鞋，走進客廳。

　　 媽媽換得很快，上半身從門後探出個頭來，找見我在客廳，才大開臥室門，光著腳從里面走出。

　　 ——？！

　　 “小宇……”媽媽好像也有點放不開，怯怯縮縮地從門後一點點挪出來，“小宇你覺得怎麼樣，媽媽好看嗎？”

　　 “……”

　　 我現在是震驚到懵的狀態，瞪大著眼睛，完全喪失掉語言的能力。

　　 媽媽穿著一條牛仔熱褲！

　　 一直以來被媽媽包在褲子里的長腿，此時幾乎全部裸露出來！

　　 沒有經過曝光，仍然閃著眼睛的白皙。

　　 那絕妙的腿型弧度，像能與視线發生不可逆的化學反應，讓我的大腦開始發熱充血。

　　 媽媽並攏著雙腿，左右兩條大腿的內側，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擠出絕妙弧度的线條。

　　 在恥骨之下的三角地帶，熱褲與大腿肉擠壓出三條向內凹陷的弧线，視线到此都會失去方向，忍不住地想順著弧线往里探索。

　　 “小宇……”

　　 聽到媽媽的聲音，我才瞬間驚醒過來。

　　 我連忙偏過頭去，甚至要用手蓋住眼角的余光，才能徹底拒絕那邊對我視线的拉扯：“好看，媽媽一直都很好看。”

　　 我聽到媽媽光著腳丫的腳步聲向我靠近。

　　 很快媽媽走到我面前，蹲下身來，硬是要盯著我側過去的眼睛：“那……媽媽和小宇看的雜志，哪個好看？”

　　 ——！！

　　 我趕緊避開媽媽的視线。

　　 這是我根本回答不出來的問題。

　　 雜志上的那些腿模，精修之後才能達到像媽媽一樣的效果。但我怎麼可能說出，我喜歡媽媽的大腿這種話？

　　 見我不說話，媽媽卻輕笑道：“小宇不說話，果然是，喜歡媽媽更多一些吧？”

　　 “我、我回房間了！”

　　 我唯一能想到的答案，就是避開這個問題。

　　 我著急地想回房間，可媽媽卻一把抱住我，不肯放我走。

　　 ——太、太近了……！

　　 因為身高的問題，我被媽媽抱在懷里，額頭能直接頂到媽媽高挺的胸部。

　　 我掙扎著身體想逃出媽媽的懷抱，卻聽媽媽說道：“小宇，要不要摸一摸？”

　　 ——欸？！

　　 我掙扎的動作一下子怔住了。

　　 媽媽趁機又把我抱緊了些：“小宇，要不要摸一摸媽媽的大腿？”

　　 我這時才清醒過來，又開始在媽媽懷里掙扎：“不要，我要回房間！”

　　 “小宇，已經暴露了哦……”

　　 剛剛下意識怔住的反應，已經暴露我潛意識的想法。

　　 “小宇喜歡，媽媽的大腿吧？可以哦，媽媽的大腿，小宇想怎麼摸都沒關系。”

　　 媽媽帶著誘惑的口吻，試圖讓我接受這個荒唐的要求。

　　 可盡管我知道這一定是不對的，我掙扎的動作和力道，卻不知不覺小去了。

　　 “小宇……”

　　 媽媽的口氣前所未有的溫柔。

　　 媽媽輕輕抓住我的手掌：“以前是媽媽疏忽了，媽媽沒有注意到這些。但是媽媽現在知道了，小宇喜歡的東西，媽媽這里都有。來……”

　　 媽媽抬起我的手。

　　 我知道將要發生什麼，可我卻不知該做什麼。

　　 只能任由媽媽把我的手掌，輕輕按在媽媽外側的大腿上。

　　 ——！

　　 在感受到媽媽肌膚的一瞬間，我卻像抓到針尖一般，悚縮地收回了手。

　　 我……媽媽……

　　 “就摸一下，肯定不滿足吧……”

　　 媽媽抓住我的手腕。

　　 這一次，媽媽帶著我的手掌，放到了大腿前側。

　　 媽媽的大腿像是帶著一點磁力，指尖才剛剛觸到媽媽的肌膚，我的手掌就被吸過去貼在媽媽的大腿上。

　　 ——啊……

　　 像是嚴絲合縫的榫卯結構，我手掌自然的彎曲程度，能自然地契合進媽媽大腿的弧度。

　　 ——不……

　　 媽媽還沒有松手。媽媽動作還沒有停。

　　 媽媽按著我的手腕，我的手因此受力，順著媽媽大腿的弧度，而向著大腿內側滑去。

　　 媽媽的大腿表面微微涼，如冰面一般光滑，我的手掌在滑動之間，沒有感受到任何一絲的顆粒感與阻塞感。

　　 ——不要……

　　 媽媽仍並攏著雙腿。

　　 我最長的中指指尖，很快觸及到，媽媽左右大腿內側夾緊的地處。

　　 ——啊……

　　 媽媽推著我的手腕，稍微一用力，我的中指指尖，就插進媽媽雙腿擠壓出來的线條之中。

　　 進入一個開端，我的手掌就能自如地滑入進去。

　　 觸摸的感覺是輕度的，是淺嘗輒止的。

　　 而進入到媽媽夾緊的雙腿中間，我才能完全感受到媽媽大腿的美妙之處。

　　 無論手掌手背還是指面指背，都被媽媽富有彈性的大腿肉所包夾。

　　 ——啊、不要！

　　 我忽然感受到，媽媽繃緊了雙腿。

　　 肌肉與脂肪完美比例的絕妙觸感，切實地緊壓在我手掌上的每一處。

　　 幾乎是一瞬間，我下體就勃起到不能輕易消退的地步。

　　 ——我、我對媽媽……

　　 媽媽微微動著大腿上的肌肉，一緊一松地擠壓著我的手掌。

　　 緊實與潤彈的交互變化，像毒品一樣注入進我的手掌中，順著血管充盈到我全身，那種興奮感幾乎麻痹了我的神經，說話也好，呼吸也好，都已經沒辦法自如地做出來。

　　 “小宇，喜歡媽媽的大腿嗎？”

　　 媽媽抱著我的身體，用大腿夾緊我的手掌。

　　 ——啊……

　　 這是媽媽……

　　 我強迫自己想把手掌從媽媽的大腿中間拔出來，卻驚悚地發現自己已經控制不了我的手臂，有更強烈的欲望支撐我的手掌，繼續插在媽媽的大腿中央。

　　 手掌無比想要用力抓一把媽媽的大腿，更加感受媽媽大腿內部筋肉的韌性觸感。

　　 可這是媽媽……

　　 我……

　　 我所能做到的極限，只能用力僵硬著腕筋，讓我的手掌在媽媽的大腿中間，保持靜止不動。

　　 可這樣壓抑地用力，更加耗費體力。我手臂上的肌肉，很快開始小幅痙攣，這令我的手掌開始哆嗦。

　　 感受到我的手掌在大腿之間的動靜，媽媽伸手撫摸著我的頭發：“忍耐很辛苦吧？沒關系，小宇喜歡的話，媽媽的大腿，隨便怎麼摸也沒關系。”

　　 ——不……

　　 我掙扎著身體想後退，想掙脫出媽媽的懷抱。

　　 可媽媽卻根本不想放過我，反而更加進前一步。

　　 ——！

　　 我勃起的肉棒，在這時捅到了媽媽的腿上！

　　 媽媽瞬間察覺到這股堅硬。

　　 ——啊不要！

　　 我身體一抽搐，直接癱軟在媽媽的懷里。

　　 媽媽、媽媽竟然……

　　 我的命根子，被媽媽隔著褲子一把抓握住。

　　 我人生第一次經受這樣的刺激，身體根本承受不住這樣的興奮。

　　 可我的肉棒卻在媽媽的手中，更加壯大了。

　　 我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有什麼酥酥麻麻的東西，從我的脊椎底部蔓延進下體之中，試圖通過肉棒逃出我的體內，去往媽媽身上。

　　 “小宇原來已經……這麼興奮了麼？”

　　 媽媽輕輕揉著我堅挺在那里的肉棒，輕柔的語氣卻開始帶著一些打趣的味道：“小宇果然，很喜歡媽媽吧？”

　　 “不……”

　　 在被興奮感衝擊得神志不清時，我只能含糊不清地吐出一個微弱的“不”字音。

　　 “欸……？”

　　 媽媽揉著我肉棒的手掌，稍稍用力了一些：“可是小宇的、雞巴……”

　　 ——啊……！

　　 聽著從媽媽口中吐出的穢語，明明是對肉棒侮辱性的名詞，可我的下體卻格外雀躍地抽動幾下。

　　 “好調皮的小宇……”

　　 似乎怕我的肉棒跳出媽媽的手掌，媽媽不得不再次用力抓緊：“小宇的雞巴很喜歡媽媽……”

　　 媽媽微微後傾起上身，把頭低下來，看了眼我掙扎的表情，卻是湊到我的耳邊：“小宇……”

　　 媽媽嘴里吐出的溫熱口氣，吹進耳腔里卻酥酥癢癢的。大概是怕傷到我的耳膜，媽媽開始用悄悄話的語氣：“小宇是不是也很喜歡媽媽？”

　　 “不……”

　　 那不是喜歡！

　　 媽媽是我的媽媽，我、我是，我是敬愛媽媽！

　　 “欸……是這樣嗎？”

　　 ——！！

　　 媽媽竟然伸進我的褲襠里，一把抓住了我的肉棒！

　　 ——啊啊……！

　　 我的身體又抽搐了一下，我感覺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了！

　　 但發覺我的動靜，媽媽連忙在我的褲襠之中大張開手，與我的肉棒脫離開來。

　　 那種讓肌肉痙攣的興奮感，瞬間失去了大半，我卻因興奮感的強行中斷，而被折磨得疲憊不堪。

　　 媽媽這時在我耳邊輕笑了兩聲：“小宇的雞巴，剛剛跳得好厲害。”

　　 在我肉棒平息下來的時候，媽媽又把手握了上來：“小宇果然很喜歡媽媽吧？媽媽還是喜歡誠實的小宇……小宇想被媽媽喜歡嗎？”

　　 失去褲子的隔閡，我的肉棒零距離地與媽媽的掌面與指面接觸。

　　 這種愜意到讓人失去意志的感覺令我上癮，可媽媽……是媽媽啊……

　　 看到我糾結的表情，媽媽輕輕擼了一下肉棒：“小宇……想不想用雞巴，摸媽媽的大腿？”

　　 ——我……

　　 我的心思，已經被媽媽的話語，帶到無盡的幻想中去。

　　 看到我沉默得發不出聲音，媽媽親吻了一下緊閉許久的眼睛。

　　 我根本不敢看媽媽，閉著眼一直在心里做斗爭。而我眼皮底下的眼球，在媽媽柔嫩溫潤的嘴唇中，動搖地顫抖了兩下。

　　 “小宇在害羞吧？沒關系，小宇的想法，媽媽都……”

　　 媽媽松開我的肉棒，從我的褲襠里抽出來，勾住我的褲腰。

　　 我右手還被媽媽的大腿夾住，只好下意識地動用左手，來提住我的褲子，與媽媽下拉的動作對抗。

　　 媽媽並沒有加大力氣，而是親吻了一下我另一只緊閉的眼睛：“媽媽喜歡，誠實的小宇哦……”

　　 “……”

　　 於是，媽媽用著原先的那份力氣，輕易就把我的褲子、連著內褲一起扯了下去。

　　 褲子和內褲有束腰，被媽媽扯到我大腿中央的位置卡住。

　　 但即使是這樣，我的肉棒也完全暴露在外界。

　　 微微涼的空氣，刺激得肉棒有些顫抖。

　　 像是害怕我的肉棒著涼，媽媽趕緊又用手握住。來回的輕輕擼了一會兒，讓我的肉棒適應外界的溫度之後，媽媽卻松開手，抱住我的腰間，將我抱緊抱牢。

　　 ——？！

　　 因為我的右手夾在媽媽的大腿中間，所以對媽媽雙腿的任何動作都很敏感。

　　 我察覺到媽媽抬起了右腿，我的手背因此與大腿肉脫離。

　　 “小宇，手動一下……”

　　 我的手若是繼續放在媽媽的左大腿內側上，會妨礙媽媽繼續抬腿。聽到媽媽的這句話，我下意識地就把手收了回來，不想阻礙媽媽抬起的右腿。

　　 “真乖……”

　　 媽媽抱著我，將我的身體微微側過去。這樣媽媽抬高的大腿，就能順利抵到我的肉棒下面。

　　 ——啊……！

　　 當觸碰到我的肉棒，媽媽便上下來回地動著大腿，用光滑的大腿腿面，刺激著我的肉棒下面。

　　 因為在不斷的運動，媽媽大腿上的肌肉，也隨著上下左右的動作，而不斷改變緊實程度。這種細膩的肌肉變化，全被我的肉棒捕捉到。

　　 “啊……小宇流了好多忍耐汁……”

　　 媽媽開始前後動著大腿，把我龜頭上分泌出來的液體全部接在大腿上。

　　 “小宇……是不是想射精了？”

　　 ——！

　　 聽到這句話，我忽然清醒過來。

　　 我怎麼可以對著媽媽射精！

　　 我想從媽媽的懷抱中掙脫，可媽媽卻緊緊抱住自己：“小宇……憋了很久吧？”

　　 ——欸……？

　　 “小宇每天早上，都翹得那麼高，憋得很難受吧？”

　　 ——我……

　　 “一直憋在身體里，要憋出問題的，小宇也不想，到時候讓媽媽擔心吧？小宇也想把更多精力，放在學業上吧？”

　　 媽媽停止大腿的動作，牽起我的手，抓緊我的手心：“讓媽媽……讓媽媽來幫小宇……讓媽媽來幫小宇解決這個問題好不好？”

　　 ——原來……

　　 媽媽是這樣想的嗎……

　　 完全為我著想的媽媽，細心到已經連這種問題也要為我考慮的媽媽……

　　 我根本找不到拒絕的借口。

　　 和媽媽變得更親密一些……

　　 應該也沒關系吧……

　　 於是，我閉著眼，小聲地“嗯”了一聲。

　　 我也想回應媽媽的期盼。

　　 “好，那小宇睜開眼，睜開眼看著媽媽。”

　　 “……”

　　 我猶豫了一會兒，才拖沓地睜開雙眼。

　　 媽媽正微笑地看著我。

　　 我忽然注意到，媽媽的臉龐，精致得像幅畫。

　　 我人生第一次感覺到，媽媽不是因為“媽媽”而漂亮，而是媽媽本身就很漂亮。

　　 我在媽媽的瞳孔里，看到了純粹的自己。

　　 那麼對應的，媽媽是不是也在我的眼中，看到了純粹的媽媽自己。

　　 “小宇……”

　　 “嗯……？”

　　 媽媽放下抵住我肉棒的大腿，正過身體，又將雙腿並攏在一起。

　　 “插進來吧。”

　　 我理解媽媽的意思，媽媽是讓我把肉棒，插進媽媽並緊的大腿中間。

　　 盡管已經同意媽媽的請求，對這種事我卻還是有些放不開。

　　 媽媽衝著我笑了一下，雙手從我的腰間伸下去，左右抓住我的雙臀。

　　 ——！

　　 我還是第一次被人抓屁股，這卻讓我的肉棒又挺立了幾分。

　　 媽媽抱著我的屁股用力，緩緩把我的下體，往媽媽的大腿靠近。

　　 ——啊……

　　 碰到了……

　　 我的龜頭，碰到了媽媽的大腿。

　　 媽媽扭了一下我的屁股，讓我肉棒的位置，調整到並攏雙腿的中間。隨即開始抱著我的屁股用力，試圖讓我的肉棒，擠進雙腿之間的狹窄縫隙。

　　 媽媽大腿上的肉，並非全是脂肪。盡管媽媽沒有用力，可大腿里肌肉的韌勁，卻始終阻止我的插入。

　　 龜頭分泌出更多的汁液，濕潤了我肉棒抵到的地方。媽媽雙臂持續用力，微微扭著我的屁股，讓我的龜頭能旋扭式的往里頂

　　 ——嘶……

　　 進去了！

　　 當龜頭在媽媽大腿內側的肌肉縫隙中擠出一個開口，整根肉棒瞬間就勢如破竹地捅入到大腿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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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