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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的德拉克斗士

永遠的德拉克斗士 哈倫哥斯 11621 2023-11-17 18:42

   永遠的德拉克斗士

   “認罪吧塔露拉.雅特利亞斯,在文件上簽字,這樣你還能在勞改營保住性命。”

   慘白耀眼的白熾燈光擠滿了單人牢房,把犯人所有的隱私都暴露在強光之下,龍女端坐於牢房正中,熾熱如烈焰般的瞳仁緊盯著眼前的一份文件。

   這是一份認罪書,是烏維埃的最高人民檢察院擬稿的文件。本身無害的它躺在一張素白的方桌上,上面的字句卻能定性一位德拉克女性的一生。

   塔露拉.雅特利亞斯,反革命者,切爾諾伯格的劊子手,屠戮烏薩斯人民的暴君。這就是起草這份文件的檢察院給塔露拉所定下的罪行。

   而這份認罪書,由我——一烏維埃的一名尉官遞交給她,並勸告塔露拉伏法認罪。

   至於為什麼選我.....這涉及到復雜的過去,

   我只能說自己曾經跟隨這位曾經的領袖並肩戰斗,隨後為了各自的道路分道揚鑣。隨著全聯盟烏維埃勢不可擋地消滅一切反動力量,我所屬的力量成為了烏薩斯革命的救星,而塔露拉則率領最後的黑軍投降,成為了一名階下囚。

   “認罪吧塔露拉,沒必要堅持下去了。‘自由人的共同體’終究不能在殘酷的泰拉建立起來,事實證明只有統一的烏維埃才能帶領人民勝利。”

   塔露拉沒有回應,事實上從始至終,她都如同沒有生命的蠟像一般,沒有動彈過一根手指,仿佛只有那雙如同熾焰般的瞳仁還有靈氣。這雙足以審視一切的雙眼把眼前這份簡單的文書掃視了一遍又一遍,其主人卻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的意向。

   “塔露拉....你聽我說。”

   猶豫片刻,我把頭上的黃綠色軍帽扣在桌上,然後將胸口的三枚勛章拆下來放入口袋,這些物件象征著我在國內戰爭中所取得的榮譽,卻也定性了我的政治身份。

   在此之前,我是蘇維埃的軍官,而她是黑匪軍的前頭目

   而摘下它們,則表示我願意暫時放下這些身份,以外殼下最朴實的身份同對方交流。

   我現在不是軍官,是一名前整合運動成員,是同龍女並肩戰斗過的士兵。

   是.....塔露拉的仰慕者。

   長吁一口氣,我回頭瞧了一眼牢房外的時鍾。確認時間充足後,我坐下來試圖勾起塔露拉的話端。

   “塔露拉,還記得我嗎?整合運動最早的那幾個成員中就有我,我們曾經在冰原上一起挖苔蘚煮水吃。那玩意又苦又澀,可大家為了活命,我們只能吃這個。

   塔露拉的容顏幾乎沒有被歲月侵蝕,她天生灰白的發絲依然順滑如綢,那白玉一般溫潤的面頰惹人留意,小巧精致的下巴微微抬起,這是曾經身為貴族而下意識采取的姿態,但卻不讓人感到高高在上,反而能讓人感受到她的堅定不屈。

   真羨慕啊,時光仿佛在她身上停止了,她的一肌一容,同我曾經並肩作戰,一起干飯,共同歡笑的那個雪原斗士毫無差別。就連那股義無反顧,同壓迫斗爭的神態也同當初一般,雖然在一段不堪回憶的時間內被掩藏起來,終究還是同這位斗士緊緊鎖定在一起。

   而我.....加入了整合運動又背叛,想要生活安定卻殺人無數。我在這些年反復變化自己的立場與准則,到現在除了源石病患的身份無法被拋棄以外,我不知道自己還剩下多少過往。

   說來好笑,明明兩個人都是短命的源石病患者,卻苟了這麼多年還能面對面相見,真是....

   一種說不出來的情感充斥著我的心房,讓我心煩意亂。不僅沒臉正眼前的龍女,反倒把自己脆弱的一面給暴露無余。

   啊,想起來了。我第一次對塔露拉有感覺的時候。

   那是一次皇帝內衛策劃的打擊,我縮在游擊隊盾衛的身後瑟瑟發抖,依然能感受到足以攝人心神的殺氣,腦袋里就想著,自己還能多活下去幾分鍾?

   然而,塔露拉揮舞著手中的熾焰魔劍逼退了那些嗜殺狂魔,她是那麼強大,堅定又美麗,那屹立於戰場之上,如女武神般的印象纂刻於我的腦海深處。而當她向我伸出手,要我像個男人一樣站起來的時候,一股不該存在的欲望也被隨之勾起,在心底生根發芽。

   “抬起頭來,不是我在審判你。”

   龍女的發音有些生硬,我卻被這不帶一點溫情的話語給猛地拖出回憶泥潭。急忙開口發問:

   “你....塔露拉你還記得我?”

   驚喜塔露拉願意開口的同時,那死水一般的表情又把我波動的情感打回原形。慘白的燈光讓她的皮膚看起來更加白皙。龍女看上去並不願意回答我的問題,她板著臉正視前方,似乎連眼神交流都不想與我發生。

   我想要正視她的眼睛,卻發現自己堅持不到一秒就敗下陣來,真正的斗士連眼神都能穿透虛偽,我這個內心肮髒多變的人不配與其交流。

   慢慢來,起碼她願意開口說話了。

   不過,就在剛才那一刹那對視當中,我從她寶石一般晶瑩的眸子捕捉到一絲留意,這說明她也會被曾經的回憶所觸動。

   好!她還記得我!

   我扭了扭身子,感覺自己的手指在下意識抖動。

   “那,還記得整合運動進攻切爾諾伯格之前嗎?我當時衝到你面前,說你做錯了,你沒有兌現打造感染者家園的承諾,而是帶它們走向毀滅....就.....唉我在說什麼!”

   他媽的,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自己毫無疑問失態了,因為一點點引起塔露拉的矚目就開始心緒慌亂,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真是....唉。

   那時的塔露拉....暫時被所謂“真實的殘酷”蒙蔽了心智,懷著“只要摧毀烏薩斯的暴政,感染者就能得救。”的心態進攻切城,接著把切城開向龍門引發戰爭來摧毀烏薩斯。事實證明這是條死路,不僅整合運動背負罵名毀於一旦,烏薩斯的感染者反倒被更加沉重的壓迫踩得更深。

   而我在那個時候,因為被逐出了整合運動,反到沒在死傷慘重的切城戰役中送掉性命,阻止整合運動的羅德島把我撈上了島當清潔工。當時我以為塔露拉已經隨著整合運動一起湮滅於切城的廢墟之中,卻沒想到在羅德島的監獄又見到了曾經的領袖。

   沉默了半天,我和塔露拉都沒有開口,整座牢房都靜悄悄得像個棺材,頭頂高懸的白熾燈不知怎麼開始閃爍起來,可能是工聯那邊加班修復發電廠出了點差錯。倒是蠟像似的龍女在燈光閃爍時,臉上會不時掠過一層陰影。

   哦,我又想起來了,塔露拉當時把我掃地出門時也跟現在好像。

   龍女的身子斜在座椅的靠背上,左手肘支在扶臂,手掌握成拳頭給斜過來的腦袋一個靠位。另一只手搭在扶臂上,白皙的面孔一臉的肅穆。她饒有興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跪倒在地的我,微露淺笑道:

   “你為什麼要質疑我們整合運動的目標?”

   當時的我熱血沸騰,企圖用自己單薄的說服力勸說塔露拉峰回路轉。然而現實是殘酷的,塔露拉聽了我一大段語無倫次的勸說後,只變了變自己的姿勢,翹起了一只飽滿強健的美腿。

   “把叛徒扔出去。”

   塔露拉笑著說出這句話,嘲笑。我哭著被拖出營地,嚎啕大哭。

   當時我覺得自己眼中最偉大的領袖形象破滅了,她本來很親切的,她本來是一家人的,她本來....從不把自己當獨一無二的領袖......

   我在營地外被兩個薩卡茲雇傭兵打得死去活來,他們每打我一拳頭,斗士塔露拉在我心中的印象就越遠一步。最後被打得哭的力氣都沒有,那個君主一般的塔露拉成為了我唯一的印象。

   再然後.....就是在羅德島的監獄里見到她了。

   說來好笑,這已經是塔露拉第二次等死了,羅德島把她私人拘禁卻每沒給個釋放日期,人民委員會干脆直接定她明天執行絞刑,本質上都跟死了差不多,唯一的區別是羅德島還允許她穿輕飄飄的裙子,而在這只有粗糙的條紋囚犯服。

   不過說實話,那件黑色的長裙一定程度上隱藏了塔露拉的傲人雙峰,她穿著的這套囚服略緊,反而把龍女的身材勾勒得更加柔長,兩顆渾圓香軟的糯米團子被一層布料隱匿在下,仿佛能透過淺薄的棉質品窺視一二。

   我的視线於龍女的雙峰上游走幾許,趕忙收回猥瑣的目光,男人總會對漂亮女性有各種各樣的性幻想,特別是追求的對象就在面前時,不得不狠狠壓槍以保證自己的形象。

   講真,我這個在整合運動從始至終都不敢太接近塔露拉,第一次仔細觀察她的時候,還是發現她被關進了羅德島監獄。

   我當時握著拖把,在一塊觀察窗後面拖來拖去,那一塊地板被拖干淨,踩髒,拖干淨,再踩髒。這些都是我一個人的工作,一直來來回回十幾遍後才被清潔小組長臭罵一通趕到了其他地方。

   因為那一塊艦體屬於牢房區,那一塊觀察窗後就關押著塔露拉,我一邊清除著不存在的汙漬,一邊不停抬頭窺視塔露拉的樣子。

   她還穿著那套黑色的長裙,臉上半邊陰陽,一臉肅穆,不說話也不動彈,跟我現在面對面的這個“蠟像”有得一比

   曾經我發誓同塔露拉不共戴天,可在牢房里看到她孤身一人,一個同伴都沒有的境況。自以為早就同鋼鐵一般的內心開始融化,鐵水流到了地上,被我的大腳掌踩成一地稀泥。

   我承認,我可憐這個到頭來一無所有的女人,以至於我對她的情感死灰復燃,再次饞她....喜歡上她了。

   可她會喜歡我嗎?我不知道,這個觀察窗是單向的.....唉。

   再後來,我主動承包了監獄區的打掃任務,其他人都嫌這里關押的人窮凶惡極陰氣重,勸我不要為了可露希爾小賣部那一點點小恩惠就去浪費生命。這些話聽到以後我就笑笑,撐著拖把叼著煙,一臉滄桑跟他們解釋道:

   “肯定是為了過日子,我還想趕上可露希爾大減價呢。”

   日馬說了來氣,好像只有博士享受過可露希爾大減價,明明小賣部就是他自家來氣。

   話歸正題,只有我一個人知道,自己去那個陰森森的樓層獨自打掃,每天被消毒水,清潔劑,老舊拖把上的刺激性氣味充斥鼻腔,有時還要忍受基佬囚犯騷擾的原因到底是為了什麼。

   那個獨自端坐於牢房之中,有時會在其間踱步的德拉克女人,肯定不知道一窗之隔的室外還有個表里不一的傻逼在陪伴著她吧。

   “不願意聊聊嗎?”

   我小聲地問了一句,如同貓舌試探熱湯,剛才亂講出來的細碎玩意肯定把她弄得不太高興,所以我決定仔細觀察引導,畢竟此前給羅德島打工就能觀察到塔露拉的變化.....

   只要足夠有耐心.....

   有些日子,我能提前做完工作,下班之前就坐在觀察窗後面消磨時光,在羅德島的感染者能嘗試到很多此前聞所未聞新鮮玩意。個人電話,游戲機,全艦十二個口味各異的食堂,最重要的還是感染者能在這里拿到工資,而不是被皮鞭驅使著死命開采源石。

   當然這不妨礙員工們私下對大老板凱爾西嘴臭,也不妨礙我跟監獄里的塔露拉提一嘴生活瑣事,雖然她聽不到。

   有時候我游戲玩膩了,網絡廁所逛煩了,就盯著監獄里的塔露拉看。看看她是怎麼在里面坐一天都不動彈,連續轉悠一上午不停下,抱著成堆的書苦讀,這件事我總是看不厭。因為我所仰慕的塔露拉正在慢慢蛻變。

   她首先卸下了極端主義思想,然後透徹地反省自己,接著是大量的閱讀。日復一日過去,一個全新的領袖在監獄里重新成長起來。她曾經充滿理想主義熱情,又被所謂的殘酷深深的打擊,一步步滑向深淵想拉人陪葬後被吊住一條命,這些充滿血淚與犧牲的大起大落最後結合新理論,成就了她如今的思想台階,也讓她真正擁有了被稱為斗士的資格。

   當然,上面這些可不是我寫的,是烏維埃繳獲的黑軍傳單上印刷的。政委要求全部銷毀,但我自己私下留了一份。

   這些文字所描述的內容是真是假與我無關,我現在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東西,而那段時間里的塔露拉....絕對不辜負這段文字的描述。

   .......

   “塔露拉,時間不多了,簽字吧,保命要緊!”

   我回頭看了看掛鍾,語氣焦急地懇求塔露拉簽下她的名字,勞改犯辛苦幾年後還能通融,可要是塔露拉拒絕.....

   最高委員會沒有放過一個能抓到的資本家,貴族和地主,就連統治烏薩斯幾百年的沙皇一家,他們全家老小的屍體都在絞刑架上晃蕩。面對敵人,烏維埃絕不留情。

   好在,塔露拉還有機會,她在逃離羅德島後組件的黑軍,在國內戰爭早期可是烏維埃的同盟,而且相比那些反動的白軍,黑軍起碼能保證服務人民。這個政治身份就是她活命的一线生機。

   “我拒絕。”

   塔露拉終於開口說出第二句話,可這簡短的幾個單詞直接把我的期望打進了萬丈深淵。

   “為什麼?這可是....最寬容的辦法了!你.....你只需要簽個字,在全國電視轉播上說兩句違心的話就可以保住命了!”

   “哦?還要電視轉播,那你們准備怎麼安排我的余生?”

   我的內心如同海嘯般起伏波動,塔露拉說話的頻率比剛才高了不少,我得趁這個機會趕緊說服她。

   “就.....勞改幾年然後釋放,去做個普通人。戰爭結束了,塔露拉,新建立的烏維埃需要重建這個廢墟般的國家,他們不會介意一個優秀的領導人.....”

   “那更不可能答應了,謝謝你轉告我,但我不會簽字的。”

   塔露拉的語氣斬釘截鐵,她就平靜地坐在那里,用精簡的言語反對簽字。但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立場不可動搖。

   “.....為什麼?”

   我下意識站起來質問她,想要知道為什麼她要如此選擇。

   “立場,我無法與所謂的烏維埃妥協。”

   塔露拉說到這句話時,她如同蔥白一般的手指輕輕敲擊認罪書,紙張抖動發出的當當聲如審判錘一般砸在我的心頭。

   “立場嗎.....”

   我站在那里,塔露拉坐著,可我感覺她在我面前無比高大,斗士的境界我終究難以觸及。

   .......

   切爾諾伯格事變後,整個烏薩斯乃至全泰拉都掀起了一波新的斗爭熱潮,而引領這次浪潮的起始思想,是一系列紅書。

   我在接觸到這本書後轉變了立場離開了羅德島,回到了浪潮最為風起雲涌的烏薩斯,塔露拉在越獄後也做出了同樣的選擇。沒過幾年,烏薩斯就爆發了內戰。

   後來的事情太復雜,我作為一個小軍官實在不能概括這段時間內的故事。我所知道的是,塔露拉的黑軍,一直在貫徹雪原上就形成的基本綱領,真正民主,自由發展.....她至始至終堅持自己的信念。

   “那要怎麼才能讓你簽字?”

   “很簡單,取消壓迫人民的暴力機關,撤除所有限制烏薩斯人自由發展的機構,讓所有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獲得真正的自由與平等。”

   塔露拉又重申了她的立場,她從來沒有背離過自己的信念。

   “我明白了.......”

   我伸出顫抖的手去抓桌面上的認罪書,薄薄的一張紙讓我這個一貫有力的軍官撿了半天都沒捏到手中。

   我想拖時間,想待在這位曾經的領袖身邊再過幾秒鍾,哪怕.....只有幾秒鍾.....

   我一直低著頭,嘗試撿起那張紙。

   “喂。”

   我感受到頭頂被一定帽子蓋住,抬頭一看,發現塔露拉剛剛幫我戴上軍帽,正在幫我理正帽子。

   “下輩子再當戰友吧,感謝你的陪伴。”

   “我......”

   塔露拉琉璃般純淨的眸子告訴我,她不僅記得我,甚至在羅德島的時候,她也知道我的存在....

   “明白.....”

   我一把抓住桌上的認罪書,把它緊緊捏成一團廢紙,頭也不回地走出牢房,把這張紙交給等候多時的藍帽子。

   “她拒絕了。”

   “那就沒辦法了,明天就是這個革命叛徒的死期。”

   我隨著藍帽子一同離開,而沒有人知道的是,在走廊里有人灑下了多少熱淚。

   ……

   行刑那天,我同內務部的軍官一並去探視塔露拉,以了解死刑犯生前最後的一個要求,而塔露拉所提出的要求,讓我有些苦澀。

   “把我的軍裝給我。”

   龍女的要求一字一頓,她撐坐在狹窄的鐵床上,一直盯著牆上的瓷磚,釉面上映射出來她自己的模糊人像。

   “只是這樣?一般的死囚都想死前的最後一頓吃好點。你難道不想舒服點?”

   內務部軍官臉上抽抽地笑,他用靈巧的手法讓記錄筆在指尖旋轉,這態度和口吻都含著一股濃郁的戲謔。對這個混蛋來說,犯人千奇百怪的要求不過是社會垃圾給人平添不必要的麻煩。

   “把我的軍裝給我。”

   塔露拉又重復了一遍,她把視线轉向內務部軍官,而後者低下頭記錄,根本不屑於同囚犯有眼神交流。

   “嗯嗯,知道你以前是叛軍的前領袖死前要面子,成全你哈。”

   我渾身一震,手指節微微打顫,想要暴打這個藍帽禽獸的想法不停撩撥著心房,這個軍官要是在沒人的地方讓我碰見,指不定我哪天就撕了他那張臭嘴!

   但我還是平靜下來了,甚至沒顯露出一絲異樣,這種關鍵時刻不能暴露任何會令人覺察的蛛絲馬跡。我只能抱著雙臂,悲哀地看著。

   內務部軍官做完記錄時抬起高傲的頭顱時,他的眼神與龍女的雙眸有了瞬間的交鋒。頓時,這個人像受到了什麼打擊一樣萎縮起來,他臉上的戲謔,自傲,都成了一張拙劣的抽象畫,這些用來恐嚇他人的手段,在一瞬間就被真正的強者隨風刮散。

   我很清楚他看到了什麼,那是面對一個毫不動搖,為理想奉獻一生的領袖時會做出的下意識反應。

   領袖在什麼地方都是領袖,她走過的地方,誠摯如初的火焰會逼退一切靠陰暗苟活的蟲豸。

   我和內務部的軍官溜出了在外等待,他邀請我在看守室來幾杯伏特加,我想都不想就把這些熱烈的熱液灌進了口中,刺激的火辣感讓我雙眼朦朧,以至於看到龍女身著那套舊軍服出現時仿佛回到過往。

   此時正值冬日,塔露拉的軍裝送來時還多了條黑色絲襪,而那件外黑內紅的老舊軍裝在多年的磨洗中早已變得老舊不堪,金黃色的流蘇,邊紋和真皮斜披肩都失去了往日的光澤。但我知道,這些汙漬不會減損領袖的光輝,因為傷痕是在雪原上刮出來的,磨損是在草地里磨出來的,衣服上洗不掉的泥點是身先士卒,在戰壕里浸上去的。

   她穿著這套軍裝時,斗士為了自由與解放的歷史就在我眼前鋪開。

   “好了,該犯人去受刑了。”

   順手抄走了桌上的伏特加,跟在龍女後面一路走向密室刑場,這一路上我在酒精的迷醉中如機械般向前邁步,什麼都不在乎,直到絞盤拉緊繩索的吱呀響起時,我才大夢如醒。

   “行刑!”

   龍女腳下的活板門轟的一下展開,被蒙住頭部的塔露拉,在缺氧的本能下開始下意識扭動身體踢踏雙腿,可她的雙手被反綁於身後,根本無力反抗死亡的命運。

   我坐在正對行刑台的位置,目不轉睛地盯著不停扭動的塔露拉,似乎能感受到龍女於掙扎中正在不可避免的提高呼吸頻率,可套在脖頸上的索命繩反而收得更緊,讓她雙眼發翻白,口中吐露著零碎雜亂的哀鳴。

   我感到自己的靈魂隨著塔露拉劇烈顫動的身軀而慢慢脫離自我,被放到一塊鐵板上反復煎熬。

   “咕。”

   終於.....隨著一聲判決似的喉音,她有力的雙腿再也不能踢踏,塔露拉如同一只斷线的木偶一般停止了掙扎,剛才不停折磨著我的細碎哀嚎瞬間化為了虛無。她失去活力的軀體於空中無力搖擺,因為窒息而帶來的高潮將下身的絲襪打得蔫濕,同時出現的失禁讓淡黃色的液體順著大腿一路向下流淌到靴中,在地上留下一灘狼狽的水跡,這位從不改變立場的領袖,最終還要向不可違抗的死亡低頭。

   呼.......

   我長吁一口氣,把自己的靈魂一股腦都吐到了空氣之中,行刑的成員開始收拾東西離開,他們在上級指示下有意識地忘記了最後,也最關鍵的步驟。

   塔露拉的軀體被吊在空中晃蕩,我打開了還剩大半的伏特加,酒香混雜著排泄物的氣味一並轟入大腦,對著瓶子吹了一大口烈酒,渾身燥熱的我死死盯著心上人的軀體,不停搖頭。

   除了我和她,沒人能打擾這片詭異的安寧。

   事實上,就算烏維埃成立之後,依然有相當數量的人秉承沙皇時代的處事作風,只要向他們付出數量客觀的報酬,他們什麼東西都敢出賣。

   戰爭中積蓄的幾塊金條幫了我大忙,而我的要求再簡單不過,一個失去全部利用價值的女囚犯的身體。當然,我現在的行為要是被人發現,等待我的將是全國報紙頭條的無情批判和當眾審判處死結局,還要被後人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但我不在乎,那些東西對我來說都是無所謂的虛名,我只想和不再是領袖的塔露拉獨自呆著。

   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把塔露拉的身體從絞架上放下來抱在懷中,去除掉粗糙的麻繩和頭套,龍女白皙的手腕被麻繩束縛得通紅,面部表情也因為極度缺氧帶來的痛苦而變得猙獰,她走的時候並不輕松。

   我有些於心不忍,伸手拂過她仍舊帶有余溫的凝滑面龐,這下看起來讓人舒服多了,塔露拉此時的容顏更像是安詳地睡去,沉浸於她永不會醒來的理想之夢。

   凝視著懷中的睡美人,我心中那股邪念開始無限發散,在欲望的驅動下,我從龍女的後背慢慢將手環向她渾圓的兩團嫩肉,細細把玩時,感覺就像貴族小孩喜歡吃的棉花軟糖一樣,試探性地用兩根手指輕輕捏住末端的葡萄,腦海中迷亂的幻想讓我呼吸逐漸急促起來。

   抱著塔露拉的我,褲襠里慢慢撐起來的長槍頂住了她纖細的蠻腰,異樣的觸感讓我清醒片刻。

   “我到底想要做什麼......”

   停止褻瀆性的動作,這位我一生崇敬卻無緣交往的尤物依偎於我的懷中,百分百成為了我的所有物。真是諷刺,這位大半生都秉承崇高之人在死後卻被一個無名小卒用金錢和情欲侮辱,不知黃泉之下的塔露拉知曉這一切後會怎麼對我。

   “那當然是用她的無邊烈焰把我燒成灰燼!”

   我突然吼出了自己的想法,這句話在密閉的處刑室內回蕩,最後全部反饋給自己

   還是算了吧。

   我想把她的身軀放下,站到一半的時候又感到胸中翻江倒海,還是坐了回去。

   塔露拉的身體尚且柔軟,她微閉的雙唇似乎在渴望一個溫柔的舌吻。我的手雖然離開了雙乳,卻依然不老實地緊緊保住龍女有力又纖細的蠻腰,它們感受著干練女性獨有的剛柔並濟,並順勢將理性推到一邊。而視线向下,被生前最後一次高潮浸染的黑色絲襪揮發著女性的淫靡氣味,它們填補著一個肮髒仰慕者空虛的心房,那里曾經是靈魂的居所。

   ”塔露拉,我不配。”

   我喃喃自語,把身邊的伏特加死命的往嘴里倒騰,無色的酒液順著下巴汩汩低落在自己的綠軍裝上,渾身的酒氣讓我顯得像個失魂落魄的酒鬼。

   “但我喜歡你,真的,你是我見過最有魅力的領袖,你鈎住了我的心,從雪原上就鈎住了,我這個廢物只敢在你走後敞開心扉,還玷汙你的身體,但你真的好美,真的。”

   我不是詩意盎然的文人墨客,而不過是個粗糙的軍人,這些干巴巴的詞匯就是我能想出最有表現力的情話。好在她再也聽不到了,不然塔露拉肯定會罵我不務正業,讓我羞愧難當。

   她生前肯定會罵我.....讓我羞愧難當......

   伏特加瓶子被我喝空了,剛才粗暴的動作讓點滴晶瑩灑在了龍女的臉上,我憐愛地望著那平靜的睡顏,不忍破壞這完美無瑕的光景,可我那根強制壓住的小兄弟卻在用不停的上翹催促我去做點更過火的事情。

   *烏薩斯粗口

   我抱起了塔露拉的身軀,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一輛冰冷的板車上,又蒙上一層用於掩蓋的白布,她對這個不夠舒適的方法沒有抱怨,就像所有男人的賢妻一樣,對她丈夫的安排毫無怨言。

   “寶貝塔露拉,你以後就是我的妻子了,看看你下身都濕成了什麼樣,肯定很想做一做放松全身的壓力吧.....”

   我推著板車在空無一人的走廊中邁步,一層層下樓直到一樓的停車場,最後在一輛碩大大型陸行器的後門處停下了腳步。

   “我們先在這里來一次,放心,我會很溫柔的。”

   推開陸行器尾部的大門,一張潔白的床墊顯露眼前。那是我專門給塔露拉准備的,原本我不過是想在運走她的時候少一些損傷,卻未曾想過這給自己墮入深淵提供了最佳便利。

   將龍女擺放於床墊上,我順勢帶上了陸行器的大門,迫不及待地解開褲腰帶的束縛,一根腫脹如龍的巨根顯露於沉睡的女性面前,男性特有的腥臭味也無法讓她蘇醒。

   我把手放在她充滿彈性的大腿上慢慢摩梭,絲襪與皮膚摩擦的粗糙質感讓我欲火上竄,刻意讓挺立的長槍頭在塔露拉的私處反復刮擦,被絲襪包裹的雙腿根部浸透著濕滑陰液,再加上與恥丘的三重夾擊讓人欲罷不能,直想讓人拋棄一切理智去直搗黃龍。

   我強忍住使用粗暴手段的念想,塔露拉不是肮髒的魯塞尼亞女人,就算感受不到也必須做 完一套完整的前戲,擁有如此想法的我伏下身子,奪走了龍女尚有溫存的嘴唇。

   真是奇跡,我本以為她會緊閉貝齒阻止我的深入,沒想道這層防御會被柔軟的口條輕易撬開,帶著體溫的一方完全支配著另一方的攪動,似乎於口腔中上演了一次爵士舞,支配者在微型舞蹈的刺激得寸進尺,讓自己的身體緊緊貼住心上人的胸膛,慌張地尋找另一顆火熱跳動的內心。

   我於徒勞中試圖捕捉不可能存在的回應,慢慢脫下龍女全身的衣物。現在的塔露拉渾身赤裸,作為領袖的最後一點威嚴都被我剝離。她拋棄了這個給她帶來一切苦難的根源,僅剩下冰清玉潔,等待所有者想用的胴體,和無條件服從丈夫的默許。

   ”塔......塔露拉我要進來了。”

   我輕聲呼喚著配偶的名字,將伴侶的雙腿掰開,扭動腰身挺槍刺進早已准備好的桃花源境,淫液被壓迫而產生的啪嘰聲如愛情之神的引吭高歌,而我在情欲的纏繞中如同一頭喪失理智的野獸,暫時忘記身下的是需要疼愛的配偶,直接把巨根送進了秘密花園的深處。

   啪!

   啊.....?

   我失聲叫了出來,那一層象征純潔的薄膜居然是在自己的胯下被奪走,塔露拉歷經這麼多的艱苦歲月,還保持著完好如初的處子之身。

   “啊哈哈.....哎呦....”

   “你說你,生前無緣享受,死後......丈夫幫你探求極樂

   我長嘆一聲,抽手拍了一把龍女的翹臀,放緩頻率後繼續鼓弄著腰肢。長槍在破開最後一道防御後所向披靡,開始在緊密多褶的洞穴中耀武揚威,她的小穴如同生而為我服務的飛機杯,完美貼合的緊致感讓我從征服一具沒有生命的軀體時,體會到從未品嘗過的快感。而當這一對象是魂牽夢繞的塔露拉時,不管是身心都在男女歡愉中攀上了新的高峰。

   “太舒服了,我的摯愛,要是你能自己動動就更好了。”

   塔露拉在我大幅度地抽動中也被帶著微微顫抖,這回應我話語一般的現象讓人更加興奮。我蓄勢於腰間奮力一挺,長槍在新的動力下繼續它的王道征途,一直抵達花蕊的最深處才肯罷休,但我不會就這麼輕饒了如此緊致的蜜穴,越來越強勢的抽插不停頂撞此前從未被觸及的子宮口,這要是讓塔露拉醒著享受,肯定能讓龍性本淫的她浪叫連連。

   “塔.....愛侶我要,射了!”

   反復不斷的抽插讓陰道內壁上的起伏如海浪一般有節奏地拍擊肉棒,隨著頻率不斷加快,這些海浪所造成的刺激也一波蓋過一波,最終於此時此刻讓長槍到達了極限的最頂端,從而在還剩余溫的子宮中灌入滾滾如濤的熾熱白流。

   “呼.......”

   我結束了自己的瘋狂行動,側身靠在陸行器的牆上,凝望著被我弄得一片狼藉的德拉克美人,她一如既往地安然睡去,其下身卻被肮髒的白灼灌滿私密。塔露拉在自己的初體驗中完美的承擔了自己的角色,將配偶所贈與的生命之華盡數收入子宮,只可惜的是,她的身體活力也隨著意識一同離去,無法享受孕育生命的為母之喜。

   “塔露拉,知道我有多愛你了嗎?”

   我麻溜地穿上了衣服,剛才充滿激情的泄欲讓我的大腦清醒了不少,知曉自己還沒有脫離危險的境地,必須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喜歡剛才的游戲嗎?你可是讓我體會到從來沒感受過的快樂哦,我發誓不會拋下你,以後也同我一起做快樂的游戲。但現在要稍微委屈一下你,能理解吧?”

   收拾好殘局,我把塔露拉的身體放入了一口冷藏箱,她蜷縮於其中的安詳睡顏真的能讓人構想出童話中的睡美人,而我,就是美人的絕對所有者。

   我坐踩下了陸行器的發動踏板,同時回頭望了望密封在冷藏箱里的塔露拉,給自己再打上一針強心劑。

   出發了塔露拉,我們要離開這里,我知道一個只容得下我們二人的地方,我會在那里......

   和你一直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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