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秋:貂追松鼠
漫天飛雪的一夜過後,森林里的樹木全都蒙上了一層白紗。從山頂遠遠地眺望去,廣袤無垠的原野上只有一處如深海般幽邃的區域,那里是一片茂密的針葉林,狂風暴雪也無法毀去那些樹木的綠意。
這里是一棵粗壯的老樹,誰也說不清楚這上面究竟承載了多少歲月風霜。不過,這棵樹如今的主人似乎一點都不在意這種問題,她正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坐在枝頭自己做的秋千上,優哉游哉地蕩來蕩去呢。
“哎呀,昨晚的風雪可真大啊……”女孩心有余悸地嘀咕著。她的頭上頂著一對小小的耳朵,看上去是從她棕色的短發中伸出來的。她一邊把手中的一個個松果往嘴里塞,一邊迎風搖動她身後毛茸茸的大尾巴,兩只裹在雪地靴里的小腳丫還不時來回擺動,一副很是愜意的樣子。
“幸虧之前存夠了食物,不然這大雪封山,上哪里去找吃的啊。”小松鼠不禁嘟了嘟嘴,“差點就要餓肚子了呢……”她低下頭看看自己的小肚子,雖然還沒撐得鼓起來,但也絕沒有要餓扁的樣子。
樹下的積雪深極了,要是這個時候去找伙伴們,准會弄得滿身潔白——不過,我們的小松鼠可不怕,她最擅長的就是在樹林間來回跳躍,憑借這身絕活她可是逃過了不少雙對她虎視眈眈的眼睛呢。
就在她又剛把一顆松果塞進嘴里的時候,寒冷的風忽然變得劇烈了,附近樹上的落雪再度被風吹起,其中一部分正對著小松鼠飛過來。“啊呀!”小松鼠下意識地舉起雙臂防止雪落到臉上,但在她抬起手的同時,抱在懷里的一大把松果“骨碌碌”地全都掉了下去。
那陣徹骨的寒風總算過去了,可看到散落在雪地上的松果,小松鼠真是好不開心。她氣得鼓起臉頰,看起來比塞滿了堅果還要鼓脹。雖然樹洞里還有很多存好的松果,但她怎麼想都覺得可惜,於是她決定,把它們都撿回來!
小松鼠一下就從秋千上跳了下去,寬大的尾巴就像降落傘,有效地保證了她能夠平安著陸。不過在這雪地上行走可是個麻煩事,積雪的高度已經高過了她的靴口,如果這樣到處走的話,鞋和襪子都會濕透的,難受死了!
“反正都會濕的,不如……”小松鼠想出了一個主意,她落在了一處少見的積雪較實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把鞋和襪子脫了下來,又輕輕地立放在地上。“雖然好涼,可弄干腳比弄干鞋襪容易多了!”
就這樣,小松鼠光著兩只小腳丫,在雪地里到處撿拾著散落的松果。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她並不是此刻在附近的唯一動物……
小松鼠在雪地上跳來跳去地找啊找,這回她嫌拿回去太麻煩,干脆找到一個就吃一個。連續吃下了十來個松果後,她不經意間向自己跳下來的地方掃了一眼,“天啊!”不看不知道,她放鞋子的地方居然是空空如也。
她急忙跑近看,可附近到處都沒有鞋子的蹤跡。她只覺得腳底的寒冷正沿著她的脊背上升,最後連她的大腦都被一片寒意籠罩了。腳丫挨凍是小事,可會是誰偷她的鞋子呢?她想絕不會有伙伴跟她開這種玩笑的。
小松鼠緊張極了,她現在一點都顧不上剩下的松果,轉身就想往家所在的那棵樹上跑。但她還沒跑出兩步,一個淺褐色的高大身影就躍到了她的面前。那身影比小松鼠高出不少,頭頂的耳朵又短又圓,長發直直地垂在背後,尾巴同樣長而蓬松,腿上的褐色長筒靴阻擋了滲進來的雪水。盡管是背對,小松鼠仍清晰地感覺到對方身為捕食者的殺氣。
“你找的東西在這里吧。”清冷的聲音響起,身影徐徐舉起右臂,小松鼠的鞋襪就夾在她的手指之間。感覺到對方有轉過身來的意圖,小松鼠默默祈禱著不要是最壞的可能性,但當褐色大衣下的黃白色襯衫呈現在眼前時,慘了——
“你是松貂?!”小松鼠鼓足所剩無幾的勇氣,向面前的美人叫到。小松貂的長發在風中飄拂,不時從她的面前劃過,她的姿態、她的儀容,無不透露著這個詞——“高貴”!不過小松鼠可沒心思欣賞她的美:“你……怎麼會在這里!”
小松貂輕笑一聲,用另一只手輕掩住鼻子:“若不是你的襪子味道這麼大,本小姐怎麼會被吸引來呢?”小松鼠聽到後小臉都漲紅了,這也正合小松貂的心意:增加小松鼠的羞恥感,其實她的鞋襪干淨得很。
小松鼠支吾了半天也想不出反駁的話,這時一陣冷風讓她的頭腦冷卻了下來:現在不是計較這點事的時候啦,還不快逃啊!她一個激靈,開始慢慢向後退去,還試圖說話來分散小松貂的注意力:“我說……松貂小姐,下雪後這麼冷,你就穿了件大衣,這樣說不好會感冒的……嘻嘻……”
小松貂倒也不急於動手,慢慢彎下雙腿將小松鼠的靴子輕放在地上:“感謝小妹妹的關心,不過我們松貂之所以會這樣……”她猛地一抬頭,眼角和嘴角都透露出明顯的殺機。小松鼠急忙轉身就跑,而小松貂彎下的雙腿一用力,她的身體迅速彈了出去,右爪一把就拽住了小松鼠羽絨服的衣領。“是獵食者的需求!”
“不要啊!快放開我啊!”小松鼠驚聲尖叫起來,沒頭蒼蠅似地拼命掙扎,最終還是脫身了,只不過把羽絨服留在了小松貂手里。她跑到最近的樹前,奮力竄了上去。
小松貂雖然看上去端莊華貴,但在追逐打斗的時候一點也不會放水。她也很快就到了樹下,同樣飛快地向上爬著。有幾下她差點就能觸碰到小松鼠的腳丫了,不過都是撲了個空。
小松鼠才顧不上自己的腳丫被粗糙的樹干折磨得有多不舒服,那種不適感與被松貂抓住的恐懼感相比簡直不值一提。不一會兒她就爬到了樹梢,她想都沒想就張開大尾巴跳了出去,平穩地落在了另一棵樹干上。
沒有了那層厚羽絨服的小松鼠行動輕巧許多,但小松貂完全不輸給她。只見她弓起腰,把身體縮成一個球,然後利用爆發力起跳,輕易就落在了小松鼠逃去的那棵樹上。
見到小松貂追過來,小松鼠繼續加速向樹頂跑。之後的追逐戰陷入了循環,小松鼠在一棵棵樹上又爬又蹦,而小松貂以更加輕盈的體態追了上來。小松鼠很敏捷靈巧,但小松貂比她更為靈巧。
不知跳過了多少棵樹,小松鼠覺得自己的神志已經開始不清晰了,腳丫上的寒冷和刺痛似乎不見了一樣。這時,就在她向樹梢爬去的時候,腳下打了個滑。
“啊!!!”小松鼠嚇壞了,立即恢復了意識,用兩只手臂死死抱住樹干,這才阻止了身體的下墜。可還沒等她心中的驚嚇散開,她就感覺到自己的一只腳腕被牢牢地扣住了。
緊接著一股溫暖的氣體拂過,她冰涼的腳丫正與某種溫暖潮濕的物體親密接觸。小松鼠的大腦已經無暇去想那是什麼,她用另一條腿拼命蹬著扣住自己腳腕的東西,接著又是一頓胡亂踢踹,總算是感覺到踢中了什麼東西,隨即腳腕也得到了釋放。
小松鼠一溜煙就衝到了樹梢,這才敢回頭看身後。咦?小松貂並沒有從樹干上追過來。小松鼠一邊長喘著粗氣,一邊尋找對手的蹤跡,喔!小松貂正倒在樹下,不斷揉著自己的臉呢。
說到森林里誰最會耍花招,小松鼠就算不能進入前三甲,也是有足夠把握名列前茅的。現在她看見小松貂倒在那里,立刻考慮到詭計的可能性,因此沒多做停留,等把氣喘勻就向下一棵樹跑過去了。
小松貂沒過多久就重新站了起來,她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咽下了兩大口口水:“哼,真是美味的獵物,本小姐今天要定你了!”她很快回到了戰斗狀態,三下五除二就重回樹頂,繼續快速地追逐。她知道這場追逃戰不會持續太久了,因為身為捕食者的她更熟悉這附近的環境,而不遠處是——
“林中空地?這下糟了!”小松鼠奮力爬到一棵樹的樹梢,剛想下意識地向前跳,卻在半路上刹住了車。原來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跑到了這片針葉林的邊緣,哪怕面前最近的樹也是她跳不過去的!
“怎麼辦,怎麼辦呀!”小松鼠急得直跺腳,前面沒路可走,後面小松貂就要追上來了!只見小松貂已經追到了最後一棵樹上,體力充盈的她正以快速向上面襲來。
看著敵人漸漸逼近,小松鼠來不及多想了,拼死一搏吧!她吸了一大口氣,使出全部的力氣從樹梢跳了下去,在空中張開她的大尾巴,就像張開了一幅光榮的旗幟一樣。
“咚!”在地面上發出不太大的聲音之後,小松鼠沒有半點遲疑地爬起來,拼命向著最近的樹狂奔過去。但是,不擅長在地面上奔跑的她,又光著一雙被凍得通紅的小腳丫,跑起來也是跌跌撞撞的。
而與此同時,小松貂已經輕盈地落到了地面上,而且她在地面奔跑的功夫可比小松鼠強得多,因此她們之間的距離在以極快的速度縮小著。
“快點,再快點啊!”樹干已經近在咫尺……
“你這家伙,休想逃!”小松鼠的後脖領漸漸觸手可及……
“嗨!”“砰!”“啊!”在小松鼠向樹干上竄的一刹那,小松貂率先衝上前擒住了她的衣領。被拽住的小松鼠失去平衡向後倒去,剛好倒在小松貂身上。她們在雪地上連打了好幾個滾,才終於平靜下來。
勝負終於見了分曉,可憐的小松鼠背朝天被小松貂死死壓在地上,她仍然奮力掙扎著,眼睛緊盯著不遠處的那棵樹,一條自由的胳膊也向著那棵樹伸出來。可是,這段看似不大的距離,是她永遠也無法跨過的了。
“呼~居然讓本小姐費了這麼大力氣。”小松貂擦了擦汗,又整了整散到額前的頭發。不過接下來她就覺得不對勁,身下的獵物怎麼突然不掙扎了呢?她急忙推了推小松鼠的脖子,可她的脖子就像是斷了一樣。
小松貂氣呼呼地站了起來:“真是掃興,好不容易抓到個小可愛,太脆弱了吧!”她滿臉失望地活動了幾下四肢,喘了幾口氣,就轉過了身。
其實小松鼠根本沒有事,那不過是她絕處逢生的絕活之一。感受到身上的重壓消失了,又聽到小松貂說的那番話,小松鼠的心里樂開了花:“本來沒料到這招能成功的,不過這松貂也夠挑剔,居然就這麼不管了。”
見自己的騙術奏了效,小松鼠恨不得當場開懷大笑起來。這不,她的嘴角已經開始抽動了,門牙卻還緊緊咬著。不多時,她原本隱匿很好的呼吸聲漸漸變得急促起來,身體也有了微小的顫抖。“哇哈哈哈哈!”終於,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親愛的小寶貝,引本小姐上當原來是這麼快樂的事情啊。”原來小松貂一直守在旁邊,正悄悄用尾巴搔著小松鼠的小腳丫呢!
“啊哈哈哈!別……別這樣呀!”小松鼠被癢得大笑不止,兩只小腳丫盡力踢蹬著,想要躲開那條作惡的尾巴。但她在剛才的追逃戰中消耗了過多體力,又被撓了這麼久癢癢,完全沒有力氣避過對方的攻擊。
“你以為我們松貂會看不穿你的雕蟲小技嗎?”小松貂背對著小松鼠,和最初一樣嚴肅地站著,只有尾巴在不斷搖擺著,在小松鼠通紅的小腳丫上劃過一條條线。
“要動手就……就快點吧!哈哈哈哈哈!求求你……哈哈哈……別再……再撓我腳了……啊哈哈!”喘不過氣的小松鼠已經放棄了求生,她現在只希望自己生命的終結能來得痛快一點。
小松貂把右爪抵在下頜上,露出一絲邪笑:“哎呀,可愛的小松鼠寶貝不喜歡別人撓她的小腳丫子啊,”她故意用對小寶寶講話的語氣說著,尾巴暫時停止了動作,“那大姐姐就快點動手了喲!”
終於逃出撓癢地獄的小松鼠躺在雪地上動了幾下,找到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閉上眼睛等待著對方的致命一擊。不過等了一段時間,她開始覺得不對勁了,於是就睜開了眼睛,而眼前的場景又嚇丟了她半條命:
小松貂的雙腿跪在小松鼠的兩側,膝蓋剛好夾住她的肚子,長尾巴就垂在小松鼠面前,而小松貂的臉,剛好落在小松鼠雙腳之間,她的雙爪正牢牢銬住兩只腳腕和那條大尾巴。
“你又要干什麼呀?不是要給我個痛快了嗎!”雖然不知道小松貂到底有何陰謀,小松鼠相信這絕對又是一種殘酷的折磨,她的聲音明顯帶上了哭腔。
小松貂用尾巴輕輕拍拍小松鼠的臉:“放心,在盡興之前,本小姐是決不會拿你當點心的!不過嘛……有種很美味的東西我倒是很想再嘗一嘗哦。”小松鼠還沒來得及繼續問,百靈鳥般的聲音再次在雪地上綻開。
“我不是……不是說哈哈……別撓我的腳了嗎哈哈哈……”
“本小姐說到做到,保證不撓你的小腳丫了喲,嘻嘻。”小松貂說完就轉過頭去,伸出紅色的舌頭繼續在小松鼠的小腳丫上一點點舔舐著,她的舌頭每移動一點,小松鼠的身體就顫抖一點。
“不要呀哈哈……我光腳跑了……跑了那麼遠路……”小松鼠的臉紅得都能滴出血來,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輕得像蚊子叫,“快停下哈哈哈……不然得臭暈你了嘻嘻……”
“臭?真是個壞孩子呢!”小松貂出乎意料地善於尋找上刑的理由,絲毫不給小松鼠反抗的機會,“那就讓本小姐發下善心,給小妹妹洗洗腳吧。不過懲罰也是必需的哦!”她用尾巴在小松鼠的脖子上左右搔著,笑聲達到了新的分貝。
飽受折磨的小松鼠,集中最後一點力氣,終於大哭了起來……
“真是個小哭包……”小松貂起身站到一旁,放任小松鼠在地上嚎啕大哭。等了整整兩分鍾,小松鼠的哭聲才漸漸小了下去。小松貂又走上前,思考了片刻,向她伸開雙臂。
小松鼠完全不會思考對方要干什麼了,她現在只覺得離面前的這個惡魔越遠才會越安全。可是她又怎能躲得過去呢?只能乖乖地任由這兩條纖細而有力的手臂將自己抱了起來。
“下雪後這麼冷,你穿的這麼少,說不好會感冒的哦。”小松貂盡可能把小松鼠的身體埋在自己的大衣里,小腳丫更是夾在了自己的腋下,用自己的體溫溫暖著它們。
“還不是都讓你給扒了……”小松鼠聽到對方說出了之前自己講過的話,又氣得鼓起了臉頰。不過在身心俱疲的打擊下,她已經無暇顧及任何事情了,不一會兒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小松鼠才成功把那雙沉重的眼皮提了上去。周圍的環境很溫暖,也很熟悉,好像……就是自己的家一樣。“等等,這不就是我家嗎?”小松鼠試圖坐起來,可她發現自己被被子卷了起來,一動也不能動,只露出頭和腳。
“現在這里可不是你家,”遠遠的聲音傳來,小松鼠不禁打了個冷戰,她能感覺到腳步聲越來越近,“一旦主人成了獵物,這間樹洞就可以歸別人所有了,這是森林的法則沒錯吧。”
小松鼠還在試圖掙脫被子的束縛:“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可是我還沒被吃掉呢……”“我們松貂除了自己築巢,也會用你們松鼠廢棄的家哦。”小松貂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小松鼠的頭邊,手里捧著一堆衣服。
“等等,那些是……”小松鼠定睛一看,小松貂手里的衣服不就是自己之前穿的嗎?她這才意識到被子里的身體還是光溜溜的呢,再想到扒光了自己的是誰,恨不得把臉也埋進被子里。
小松貂輕笑一聲,開始把那些衣服一件一件掛到晾衣繩上,其中也包括小松鼠最開始甩掉的那件羽絨服。至於那雙雪地靴,正安靜地依靠在牆邊,里面的棕黑色襪子也被晾了起來。
“你……不吃我了嗎?”小松鼠忍不住打破了沉默,目前的氣氛不知令她該放松還是該緊張。她開始相信小松貂應該不會突然撲過來咬斷她的脖子,但她霸占了自己的家還把自己捆起來,也絕不會干什麼好事,莫非……
“盡興之前不吃你。”小松貂把從自己原本巢穴搬過來的東西整齊地布置好,使得整個樹洞里完全沒有增加了大量物品的感覺。接著她向床邊走去,在小松鼠的腳邊停下,蹲了下來:“可憐的小腳丫,差點就要凍傷了,還好回來得及時。”
“不還是都怪你……”小松鼠低聲嘀咕著,不過沒逃過小松貂靈敏的耳朵。
“嗯?”小松貂佯裝發怒,抬起兩只爪子頂在小松鼠的腳丫上,被子里的身體又是一陣顫抖。小松貂已經被她的可愛徹底融化了,她好想立刻撲過去,使勁抱住對方,享受她身體的每一寸。
小松貂也慢慢倒在了床上,用一只爪子摸摸小松鼠大汗淋漓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你有沒有感覺不舒服?”得到否定答案後,小松貂拍了拍被子:“看不出來你這小身子還挺結實呢,這兩天好好休息應該就不會生病了。”
“你……還挺會關心人。”
“那當然,畢竟可愛得能讓本小姐放棄捕食欲望,除了我的4個弟弟妹妹,這些年也只有你了。”小松貂翻個身,把小松鼠從背後抱在懷里,在她耳邊低聲細語:“所以本小姐可不能讓你受到我以外的折磨哦。”
“哼,說白了還是要欺負我。反正就算我不同意你也不會聽我的,你以後想整我就來吧,不過可不能像今天這麼狠,行嗎?”小松鼠頭一偏,索性接受了小松貂今後還會不斷整她的事實。
“喲,小寶貝比預料中還聽話嘛。本小姐就獎勵你一下吧!”小松貂把尾巴伸進被子里,在小松鼠的雙腿上來回輕掃。這只帶給小松鼠些微的麻癢滋味,沒有讓她過於難受,不過她還是輕輕地笑了起來。
小松貂的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掃動著,時間一長也失去了樂趣。她們見天色已晚,小松貂從床上坐了起來:“本小姐要去拿些食物來,你肚子餓不餓?”小松鼠還沒說話,肚子里的一陣鳴叫就替她作了回答。
小松鼠不省人事的一段時間里,小松貂已經把她家里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了,因此她很容易就能夠找到儲存食物的地方。她先拿了一堆堅果,又在自己帶來的瓶瓶罐罐中翻找了一通。
“你居然也要吃這個?”小松鼠看到小松貂拿來的堅果時,尖尖的小耳朵都豎了起來,“你不是吃肉的嗎?”
“傻妹妹,”小松貂若無其事地用下門牙咬開兩顆堅果,把其中一顆喂進小松鼠嘴里,“到了秋天,我也不得不改變食譜吃點果子,只不過你應該只見過我們追捕你們的情況吧。”
等一堆堅果變得只剩下一堆殼,小松鼠用被子里的手摸摸肚子:“嗯,真的吃得好飽哦!”今天的體力損耗過度,讓她的胃口變得極好。這時小松貂又站了起來:“接下來就是甜點時間了!”
“甜點?什麼甜點啊?”
“對了,我們在秋天也愛吃蜂蜜喲!”小松貂打開一個罐子,無視小松鼠的大笑,將香淳的蜂蜜塗滿小松鼠的小腳丫後,嗅了嗅蜂蜜的香味,伸出舌頭貪婪地舔了起來。
松鼠的腳香、蜂蜜的香甜,加上悅耳的笑聲,小松貂覺得這是她今生享用過的最美盛宴。
“松貂姐姐,我今天要去找伙伴們玩哦!”幾天後,小松鼠穿好雪地靴,披上羽絨服,走到樹洞口轉頭對小松貂說。
“注意安全,要不要姐姐陪你一起去啊?”小松貂送到門口,美麗的眼中透射出期待的光。
小松鼠嘟著嘴想了想:“我是很希望啦,可是……姐姐要是露面的話,一定會嚇到我的伙伴們的!”
“那姐姐就陪你過去,在你們碰面之前離開就行了吧?”
“好吧……”小松貂拉著小松鼠的手,一齊離開了這棵滄桑的大樹。這些天的相處使她們的關系拉進了不少。由於那天受凍,小松鼠確實生了一場病,不過在小松貂的悉心照料下,她康復得很快。她病一好,就迫不及待找朋友們玩去了。
到了伙伴們約定見面的老地方,還沒有其他人趕來,但小松貂還是在小松鼠的勸說下提前離開了。不過,她並不想直接回家去,在家照顧小松鼠這麼幾天,她也想多出來轉轉。
“嗨!”小松鼠聽到呼聲,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四只小松鼠正向她跑過來,一只梳著羊角辮,一只是單麻花辮,一只鬢角雙螺旋,還有一只是長直。
就算是寒冷的冬日,伙伴們熾熱的友誼也不會被冰封。五只可愛的小松鼠很快就在樹林里愉快地玩起來,蕩秋千,打雪仗,爬樹,你追我跑,不亦樂乎。
就在她們玩累了,坐在雪地上休息的時候,突然一道咖啡色的閃電向著羊角辮小松鼠撲了過去。羊角辮小松鼠措手不及,被一把拖倒在地,鞋和襪子瞬間就被剝掉了,“不要啊!松貂哥哥!朋友們在看呢!”
那只梳著遮左眼發型的松貂男孩將羊角辮小松鼠的小腳丫一口咬在嘴里,引發了一連串爆發的笑聲。雙螺旋小松鼠嚇得站起來後退幾步,不料一雙長爪子探進了她的脖子里,癢得她渾身一縮,而始作俑者是一只扎公主辮的松貂女孩。
長直小松鼠被一只遮右眼的松貂男孩鉗住肚子,大尾巴在她腋窩里跳起了舞;麻花辮小松鼠被一只單馬尾松貂女孩攔腰抱起,尾巴朝著她的屁股刷了下去;我們的短發小松鼠也沒幸免,長直小松貂竄出來扒了她的鞋,在她腳丫上畫著圈。
五只小松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姐?”“哥哥?”“二妹?”“三姐?”“小弟?”原來他們正是五姐弟,而且都抓了一只小松鼠做妹妹!
“兄弟姐妹們過得還好吧?”“好極了!我的妹妹可愛吧?”“嘁,明明我的才最可愛!”五只小松貂興高采烈地交談著,五只小松鼠卻欲哭無淚:“他們是團圓了,可我們就要遭殃了!”“不過……其實也挺好玩的呢!”“咦?你也這麼覺得嗎?”
“弟妹們,比比誰的妹妹最可愛好不好?”在身為大姐的長直小松貂倡導下,松貂們一齊向無助的松鼠們撲了過去。霎時間地面上積雪四濺,笑聲連綿,淚水亂飛,小松鼠們承受著來自脖子、腋窩、肚皮、屁股、雙腿和腳丫上無盡的癢感,臉上洋溢著能夠融化寒冬的笑容,不知她們的心中是否也如此開心呢?
“你不吃我嗎?”
“盡興之前不吃你!”
……
“我想,只要你陪伴在身邊,盡興的日子就永不會來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