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愛麗絲書屋 百合 間幕 01『天草琳:終章』

間幕 01『天草琳:終章』

   間幕 01『天草琳:終章』

  [chapter:題語]

   雖然直接閱讀也並無大礙,但在涉入間章之前……

   請確保你已閱讀下列故事:

  

   - 主线 第零章:[[jumpuri:千歲與秋子的拘束椅子·解 > 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16485893]](必讀)

   - 主线 第一章:[[jumpuri:月城梓的監禁物語 > https://www.pixiv.net/novel/series/1033337]]

   - 主线 第二章:[[jumpuri:人類幸福研究中心 > 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11245860]](必讀)

   - 櫻之宮篇:[[jumpuri:始願:花塵月昔 > 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11459890]]

   - 雅樂川篇:[[jumpuri:今宵起為靈魂相依的此生摯愛 > 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12267781]]

   - 羽綻篇:[[jumpuri:林筱鳶的道具圖鑒 - 2 > 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15232583]]

   - 羽綻篇:[[jumpuri:林筱鳶的道具圖鑒 - 1 > 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14578634]]

   - 羽綻篇:[[jumpuri:林筱鳶的道具圖鑒 - 3 > 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16206205]]

   - 研究報告書:[[jumpuri:直立鎖定限令寸止實驗 > https://afdian.net/item?plan_id=003f85e2737911ec96b052540025c377]] (付費|推薦閱讀)

   - 羽綻篇:[[jumpuri:林筱鳶的道具圖鑒 - 4 > 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17445802]]

   - 主线 第三章:[[jumpuri:杉原夜季的追憶:淫想失控的哀歌 > https://www.pixiv.net/novel/show.php?id=17833030]](必讀)

  

  

  

  

  

   那麼……

  

  

   「歡迎來到嶄新的現實」

  

  

  

   [newpage]

   那一刻,自己的認知並不是十分清晰。但玻璃杯摔碎在地上的刺耳聲音,還是在瞬間轟炸了我的耳膜。

   橙汁撒得滿地都是。

   千歲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直盯向我——頭頂的方向——她顯然連讓眼睛保持睜開都很困難了。

   麻醉藥的藥效看來已經開始猛烈發揮。

   意識到自己都親手做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時,發現千歲搖擺的身軀早已經朝著後方摔落。我一個箭步衝上前去,雙臂繃緊想要撐住千歲的身軀。

   “……好輕。”

   ……明明是想要全力拖住你的,卻沒料到你的重量居然已經輕成這樣。

   我一言不語地從後方抱住了千歲柔軟的上半身。盡管如此,手腕卻顯然觸碰到了千歲的肋骨。已經瘦到這種地步了,我卻直到前一秒都還沒察覺這種事。

   距離「那一天」已經過去整整兩年了嗎。你……真的全都記不起來了嗎?

   藥似乎下得太多了。這樣子大腦也會出問題的吧……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

   不過……就算產生了十分嚴重的後遺症,甚至選擇性失憶,對你而言都不會有任何區別吧。

   對啊,你忘記了自己父親是怎麼死的,你的虛假記憶編造了一個母親離家出走的理由……

   你甚至,忘記了「她」……

   你忘記了……那個死在我眼前的人,那個導致你記憶崩壞的女孩子……

   想到這里,我再一次下定了決心。

   不——並不是下定決心。我早已失去任何可稱為“決心”的情感了。這單單只是一次平凡而毫不突兀的“決定”而已。或者說,連決定也算不上了……

   我無法控制自己。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正在做什麼。我……只是被潛意識所操控了一般。

   肮髒的“理智”正在侵蝕我的情感。

   從思緒中第二次驚醒時,我已經將千歲安置於我的小床上,在她的正面擺放了一條硬質的等身抱枕。隨後,抬起她的左臂,環繞枕身。

   “千歲。答應我好嗎,……我、我的……千歲……”

   接著是右臂。交疊左腕之上,用皮帶緊緊綁住。

   “千歲,對不起……”

   雙腿。

   “我已經失去了爸爸……我還失去了夜季……”

   眼淚模糊了我的雙眼。

   “我不能讓千歲連我都遺忘……我不想失去千歲,已經不想再失去任何人了。尤其是千歲,絕對……絕對不可以,我無法接受。對不起,原諒我……對不起……”

   我無論如何都得在你的記憶里,深深刻下我的印記……。

  

   眼含淚水,抬起頭來,再次注視著,撫摸著千歲那柔軟的臉頰。

   在此之後,就要將枕頭上拉,遮住千歲的臉——

  

   但就是在這一秒,千歲猛然睜開了雙眼,惡狠狠地瞪著我。

  

   “啊啊!千……千歲?!”我嚇得從床邊躍起,連連後退,手中的跳蛋摔落在地上,彈起老高。

   面前,千歲側向我的臉逐漸扭曲起來。我被驚嚇之余,完全沒有勇氣直接將視线投予她的表情,卻還是略微覺察到她嘴角處揚起的微笑。

   “秋子……秋子,我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秋子,果然——我沒有辦法離開你……!!”

   腳下……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是什麼?我並不清楚。自己的身後明明是很大的一片空間。

   唯獨肯定的是,這正體不明的物件絆倒了我,使我一屁股摔在地上。

   “秋子——!!!!”

   拘束千歲雙腿與手臂的皮帶居然顫動起來,其上出現了紫黑色的裂縫,轉眼間就好像要炸碎開來。我雙手因為恐懼而完全使不上力,顫抖著連將身體半撐起來都做不到。

   “不……不要、對不起……千歲……”

   “秋子?秋子!!我好喜歡你,不要離開我,我要讓你變成我的一部分……不要走,好喜歡秋子!不要走啊啊!!”

   從她的背後,她所躺著的地方——下方,霎時間涌出了大片的雪白煙霧。見枕頭霎時碎散為灰燼與燃燒的羽毛,千歲已然半坐起身,對我展露出那種令人後背發涼的恐怖笑容。

   “咿呀啊啊!!!不要、不要過來!!救命啊啊!救命啊啊啊啊!!”

   我控制不住地連聲尖叫。但我清楚,無論自己叫喊的聲音有多響,求救聲都不會傳遞給附近的人。

   外面大雨肆虐,完全蓋過了我的呼救聲。沒錯,我的處境完全對上了幾分鍾前我想讓千歲身臨的處境。

   ——根本,不可能會有人聽到這間房間傳出的聲響。

   一道閃電劃過窗外傍晚的夜空。那炫目的光线,卻未能照穿屋內愈漸濃郁的白色霧氣。

   這片白霧究竟是從哪里涌出來的……千歲的體內?——不,不是體內,這霧氣絕對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事物。

   完全不清楚正在包圍自己的煙霧究竟會讓自己經歷什麼樣的事。

   但我卻無比確信。

   面前的女孩……根本不是千歲。絕對不可能是她。

   “秋子!!哈哈哈哈,秋子,秋子!!——秋子!!!!!!”

   千歲的雙腳在床上一蹬,飛躍向前,張開手掌撲向了我。

   那銳利的指甲,散發著刀刃般的寒光,在接觸的瞬間便刺穿了我的喉嚨。

   “呀啊啊啊!不要……不要!!!好、痛啊啊!!!血、血?!——好多血,不要、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

   雪白色的濃霧在下一秒將我們的身軀吞噬。

  

   渾身,都爆發出了……人類所能感受到的,最痛苦的感覺。

  

  

  

  

   “咿呀啊啊啊啊啊——!!!”

   “怎麼了,秋子……秋子?!你沒事吧?!”

   窗簾被拉起的臥室里,秋子驚坐起身,雙手抬起的同時將床旁的點滴架拉翻在地上,刹那間床旁便灑了滿地營養液。

   “啊啊啊啊!不要!……不要……救命,救我……千歲,不要…………”

   仍舊未從夢中清醒,嘴里喊著莫名其妙的字眼。黑霧,還有令人心驚肉跳的千歲……到底怎麼了,自己到底怎麼了……

   處於郁悶與回憶之時,從身旁伸來兩只手臂,將秋子狠狠抱在了懷中。

   人在剛剛蘇醒的時候,會有五秒的失憶期。度過這段漫長的間隙後,秋子也逐漸回想起自己如今的處境。

   逐漸意識到這只是一場噩夢,喊聲漸漸地平穩下來,呼吸卻仍然顯得有些急促。

   汗液……渾身冷汗。流著口水,流著鼻涕,眼淚直接浸濕臉頰。自己如今的樣子……究竟有多狼狽呢。

   “秋子……不用怕,只是一場夢。有我陪著你呢。”身旁的不知道哪位女性,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似乎話語中還帶著一股哭腔,“我的秋子……辛苦你了,秋子……”

   “雛、子……”

   輕聲吐出這樣的字眼,秋子的淚水失控了。

  

  

  

   [chapter:『人類幸福研究中心』間幕

   - 天草琳:終章]

  

  

  

  

   [newpage]

   信息部門辦公室。

   ——信息偵查對外行動組,人幸研內的代號為013-Dehara。這是[[rb:出原 知久 > ではら ちく]]所帶領的研究團隊,接觸B至D級的研究項目與生物分析工作,研究中心最至關重要的團隊之一。

   每五年都會分編新的小組,期間會有四個小組同時任職。知久並不是013號團隊資質最老的成員,卻是當之無愧的領導者。

   日歷上顯示著2031年12月21日。再過四天就是聖誕節了。電腦的全息影像右下角彈出了暴雪藍色警告,但辦公室內卻十分溫暖。

   知久只穿著米白色的棉衫,背靠著系在椅背前端的毛絨枕頭,斜視著已經打了數通電話的[[rb: 樺澤 里歌 > かばさわ りか]]。

   “……明白了。你那邊早點收場,不需要再繼續調查了。……嗯。那就去吧。享樂的期間就不要在任務上分心了。玩得開心。嗯,明天見。”

   嘟——他輕輕按下了指間那根靛藍色長方體上的掛斷鍵。手機屏幕隨後重新展開,卻又被里歌立刻收起,插進了筆筒中。

   “[[rb:忌部 > いんべ]]碳在電話里說什麼了?”

   里歌搖了搖頭。

   “殘念。「被利用者」是在行凶之後才將受害人的屍體拋在長谷寺的西面。”

   “已經確認不是少限研的人直接下手的了?”

   “沒錯。但很顯然,此人與研究所有著十分密切的聯系。”他從椅子上起身,面向牆壁的空白處,“寺院四周沒有使用魔術的痕跡。一個人想在香火如此旺的寺院拋屍,就算是在深更半夜,卻也是極為困難。”

   “況且,凡是再普通不過的人,只要動動腦子,就知道那里是最不適合毀屍滅跡的地方吧。倒不如說,在第二天清晨便會被人發現這點,近乎是理所當然的常識。”知久接著分析了下去,“挑釁?”

   “不……少限研的人根本不屑於將我們放在眼里。”里歌閉起雙眼,面無表情地說道,“僅僅是在屢屢嘗試勸我們到此為止,他們是不可能退卻的。通俗而言——炫耀給我們看,他們可以在行凶之後大搖大擺地將被性侵致死的女人拋屍宗教場所,我們日本公安卻對此沒轍。”

   “負責鐮倉長谷寺區的是……”知久將手搭在了遠處的投影儀上,卻並未將其啟動,“[[rb:古賀 > こが]] [[rb:名津子 > なつこ]]。”

   “在電話那頭氣炸了呢,一直在咒罵這次的幕後黑手。畢竟是自己主持的宗教場所受到如此惡劣的對待,凡是信仰者都會惱火。”里歌的臉上明擺著是無奈。

   “事情真是越來越麻煩了呢。類似的事故已經發生多少回了?”

   “殘念,或許得查閱統計才得知曉。”

   知久微微低下了頭,眼中黯淡無光。

   “這樣的慘劇,究竟要多久才會徹底結束呢……”

   “是啊,誰知道呢。”他含糊地答道,“不會太久了。”

   “人幸研的創立目的你也清楚不是嗎?就算我們如此拼命了,游走在道德邊界线上了……”

   “你應該知道我們的規章制度十分嚴格,而且我們也的確有了不小的成果。雖說確實引起過不少的社會輿論,但你清楚我們的研發項目已經幫助了多少人。並且,我們的進度已經是超越理想的狀態了。2042年……還有10年半。原定2041年才能勉強趕上的程度,如今我們卻已經完成了78%。”

   “但是……最關鍵的[[rb:生物芯片 > バイオチップ]]技術,還是沒有任何機構能夠提供啊。”知久的語氣中未免有著一絲焦慮與擔憂。

   “就算如今出動所有人力,也幾乎不會有結果的吧。你我都知曉,此類技術既然不是人幸研的核心科技所能支撐,理論而言全球范圍內早已無人能夠向我們施予幫助。”

   “最重要的轉折點會在明年年初……是真的嗎?是真的對不對?”她的語氣聽上去有些迫切,幾欲起身抓住對面那少年的肩膀。

   “回想起來……初來乍到的你,與大家一樣不相信我是個魔術師啊。”里歌的雙眸中多了一絲懷念。

   “剛來到人幸研的時候,我畢竟對「[[rb:魔術 > まじゅつ]]」這種事情一點概念都沒有嘛。”知久甜甜地一笑,“我向你告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是啊,誰知道呢。”

   里歌將視线轉向了日歷上的“15”。

   “你一直記在心里呢。”她略有些羞澀地低著頭盯向里歌。

   他聞聲轉過頭來:“畢竟對我而言,那是十分重要的日子。”

   “啊……”

   二人對視的瞬間,知久立刻撇開了目光。

   “唔……”

   欲言又止。

   但果然,還是想要說出憋在心中的話語。

   “里歌君,你會陪著我的……對嗎?一直陪著我,一起克服這些困難……”

   里歌聳了聳肩,單指提起一旁的茶壺,沏了兩小杯茶。

   知久接過里歌遞來的其中一杯,一飲而盡。

   “喝得太快了。茶香會被浪費。”里歌將杯子舉在鼻前,默默評價道。

   “是好茶呢。大吉嶺紅茶?”知久兩只手指捏著小杯子,背靠在椅背上。

   “這樣的轉移話題在我面前是無用功。”他側了下腦袋,卻未再指責下去。

   “唔嗯……里歌。”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坐起身的知久。

   “何事?”

   “轉過頭來。”

   轉過頭去。視线對向知久的一瞬間,那女孩軟嫩的唇已經與自己的嘴唇相碰。

   “喔哦……”

   還未來得及接納知久的身體,她的雙臂便已經摟住他的上半身。一道唾液絲自兩人的雙唇間拉長,卻又被知久貪婪吞下,接著便是再次深吻。

   “里歌♡……”

   單手掀起里歌的短裙,一邊將其按入工作椅。自幼便已是少女模樣的里歌,比女性更加優美而感性的外貌……

   身份是[[rb:水 > Wasser]]與 [[rb:月 > Mond]] 的魔術師,樺澤家的長子。

   如今,卻只是知久身下可愛無助的男孩子。平日里總是遇到什麼事都冷靜處理,對一切都表現得毫無欲望……私下里卻被知久輕而易舉地玩弄著肉體。

   無法抗拒,卻也心底喜歡著面前這喜愛與自己交合的女孩。他心中明了,每當知久注視起自己的臉,便會不受控制地涌上欲望,心跳加速。

   在這明文禁止任何戀愛行為的人類幸福研究中心——

   “呃唔♡,知、久、”

   “噓……別發聲,好好寵愛我。”

   狹小而空曠的辦公室內,兩人徹底纏綿在了一起。

  

  

  

   針對如月秋子個人所量身設計的反向絕頂實驗已經結束四天了。自那以後,這是秋子第一次有能力清醒地與雛子進行對話。

   但是她還是沒有完全恢復思考能力。無論被問了什麼問題,自己都無法准確地道出帶有邏輯性的回答。就連昨天晚上吃了什麼都不清楚——盡管前三天的她完全無法進食,生命純粹是由營養液維持著。

   黑谷社長原本想對秋子施行標准的洗腦措施,使她能夠更快地回歸日常生活,但雛子與知久都不約而同地選擇讓秋子保留一切記憶與情感。這直接導致秋子會經歷一段很長的心理恢復期。

   不過,如今的秋子不僅有知久相伴,更有昔日的大學好友雛子。

   “來,啊——”

   “嗷……”

   身上穿的淡綠色睡衣已經在櫃子里躺了四個月,浸滿了牛乳香皂的氣味,連秋子自己都忍不住貼上去嗅個半天了。

   如今,身套棉棉小睡衣的秋子正被雛子單臂摟著,正懶洋洋地將嘴張大。雛子將同是淡綠色的牙刷探入了秋子的嘴中。

   “咿——”

   “咿……”

   嘩嚓嘩嚓,快速卻又輕柔的刷動聲。被壁燈照成粉白色的小小浴室,屆時僅剩下這略有些節奏感的治愈聲音。

   “要刷里面點哦,稍微張嘴——”

   “唔、哦,呃啊……”

   雛子小心翼翼地用牙刷試探著秋子口腔側深處的磨牙,動作也變得緩慢起來。往里探去時,刷頭不小心蹭到了秋子的牙齦,單見秋子的面部略微一抖。

   “嗚啊對不起!不是故意的。”這樣趕忙道歉,一邊更細心地湊近秋子嘴邊,全神貫注的雛子。

   秋子自鏡面的反射心不在焉地觀察著雛子的動作。不知何時,盡管自己認為無所謂,臉頰卻變得有些溫熱。

   “差不多了。”

   雛子伸手在水閥上連戳了幾下降溫鍵,接著按下了虛擬面板中心的圓形按鍵。略有些冰涼的水柱從出水口涌入了玻璃杯。

   “咕嚕咕嚕、唔咕……噗哈啊——”

   雛子一邊扶著秋子,一邊小心翼翼地傾斜著手中的玻璃杯。

   “嗯唔……咕嚕。噗啊……”

   秋子並未說什麼話,僅僅是半機械式地服從著雛子的所有指示,好似雛子一放手就會立刻癱倒在地上。

   太粘人了。不過,剛剛從那種地獄般的“酷刑”中緩過神來,如果是自己的話也一定會粘著朋友打死不肯離開的。

   最好還要喂自己早飯。

   所以幫秋子洗好臉後,雛子攙扶著秋子,艱難地抵達了離這里最近的餐品部。她給秋子下單的早餐是谷物泡熱牛奶,自己則要了兩塊布朗尼和一杯Earl Grey奶茶。

   令人期待的喂食早飯環節終於來了……雛子無奈地在心中聳了幾下肩。沒想到自己來這里兩個多月,第一次和秋子說上話已經是年末的月末,而且最開始的互動就是負責秋子的衣食住行……

   自己當時來這里的時候,的確沒有想到居然會有如此離譜的展開啊。

   “那個……秋子?”

   剛剛含住朝自己送來的調羹,秋子只是對雛子眨巴著眼睛,顯然是很好奇雛子要說什麼。

   “那、……”

   話已經到口邊了。

   對,是兩周前知久組長跟自己談過的,關於「那個女孩」的事情……

   雛子心疼地注視著面前虛弱卻又強裝活潑的秋子,吞下了原本計劃的疑問,隨便從腦中拉出了另一個話題。

   “在這里……有交到朋友嗎?”

   話音未落就意識到自己踩到雷了。而且還是兩個。

   自己明明知道在這里實習的秋子有整整四個月並未作為人類活過,居然還會問她在此處的經歷。而且說到“朋友”,知久組長給自己讀的日記,以及她對面前這女生的見解……很顯然,秋子根本就未曾把任何人當做自己的真心朋友。

   除了一個人。

   這也意味著問出這樣的問題,會讓她自然而然地聯想到那個緒方千歲。

   “有哦。”

   出乎意料地,毫無片刻猶豫。或許是因為自己正在反思這種魯莽的話語,雛子產生了一種秋子早就知曉自己要問什麼,趕在自己問出來之前便已經回答了——這樣一種莫名的錯覺。

   “是……出原前輩嗎?”

   “嗯,出原姐姐對我很好,也一直和我一起追劇。”秋子將頭抵在了桌面上,雛子也暫時停止了喂食,“她還把珍藏了好久的百合小說分享給我一起看。不過我只讀了量子物理基礎和時間簡史……”

   秋子沒有讀知久推薦的百合小說……

   是因為……那一次事情,所造成的心理陰影嗎?

   雛子仔細回味,整個研究團隊里……奈娜和千鶴走得很近,千鶴跟自己走得更近……雛子與千鶴早就是接過吻的閨蜜以上關系,天知道千鶴和奈娜還私下里做過什麼……

   想這些也並不是自己對秋子的性取向有什麼特殊的興趣。她只是的確剛剛才意識到,團隊里最沒有任何百合傾向,甚至連感情色彩也最稀薄的,就是面前這個乖巧聽話的秋子。

   她和奈娜的寡言少語不一樣。奈娜只是將所有的情緒都藏在心里,是個內向型的孩子。

   自己也是內向型的女生,比奈娜更加不懂如何正確表現出心情,卻能心甘情願地向朋友吐露心中一切。

   而秋子不一樣。

   她根本不知道秋子的性格究竟是外向還是內向。

   秋子也並不是沉默少言的冰山大美人。她很健談,很擅長表現出各種臉部表情,基本負責了自己團隊的所有公關。

   她也並不像心里藏了什麼大事的樣子。沒錯,雖然看上去就感覺哪里不太對勁,秋子的確怎麼看都不是有心事的樣子。

   是將秘密隱藏得太好了,還是自己自始至終都根本未見過真正的秋子……若是後者……

   那本日記是戛然而止的。

   而雛子與知久對日記知曉的一切,都只停留於“推測”甚至“猜測”,從未自秋子本人口中得知任何相關的信息。

   ——日記里的結尾,杉原夜季稱自己撥通了秋子的電話,接著便再也沒有提到過秋子或者千歲。

   她不知道在那之後,甚至在這之前,秋子究竟經歷了什麼。

   一個人在有了痛苦的回憶後,無論怎麼遮遮掩掩,親近她的人也總能探查到不對勁的氣場……更別說雛子對秋子綁架虐待千歲的事情已經心知肚明。

   但就算現在……就算是在秋子經歷了四個月的實驗之後……哪怕自己已經問出了足以讓她聯想到千歲的問題……

   她臉上卻還是沒有任何藏著心事的表情。

   甚至此時此刻,精確到此分此秒,還在十分平靜而略帶有氣無力地講述著自己之前的經歷。

  

   不正常。

  

   絕對有哪里不對勁。

  

   但是雛子並不知道是哪里不對勁。秋子的表情、姿態、言語,以及那甚至可以忽略不計的情感……

   太平常了。太像一個過著普通日常的女生了。

  

   而這“正常”本身,便是秋子身上最大的異常。明明已經與她一起上學那麼久……為什麼,自己從未發覺這一點?

   經歷了黑暗回憶的人,至少也會有經歷過那段回憶的證據……為什麼在秋子身上找不到?到底是為什麼?

   一股寒氣攀上了雛子的後背,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有了強烈的反應。

  

   “……之前也討論過給黑谷社長提出出游的請求……嗯?雛子?雛子雛子……沒有在聽嗎。”

   雛子的眼神正狠狠釘在秋子的胸口前方。

   面前這幾乎像個“普通人”的女孩子……

   她到底經歷過什麼?夜季臨終時的那通電話,果真對她的影響如此巨大?

   她究竟經歷了……多可怕的過往?

  

  

  

   [newpage]

   咚咚咚。

   清脆的敲門聲有預兆地響起。

   “是,請進——”這樣一面大聲招呼著,一面手忙腳亂地爬起來開門。

   待臥室的門被無聲地朝內拉開,從門框後探出了一個羞澀的小腦袋。

   “彩音妹妹,我來赴約啦。”

   “嗚,請進……”

   “那麼,打擾了。”少女在門口外鞠了一躬,荷葉頭的烏發掠過了粉色連衣裙的衣袖。

   較為嬌小的女孩子小步走向了茶幾,跪坐在一旁的地板上准備倒茶。

   “這房、房間里好涼啊——”因為外頭走廊與自己房間的暖氣都很足,故此連衣裙下只穿了一件粉色的背心。踏入這間冰庫一般的房間後,荷葉頭的少女不禁抱緊自己打了個哆嗦。

   “因為……那個,窗戶開著……”

   她是指那扇外頭有著一整面投影裝置的裝飾外景。來自地表的干燥空氣,混著冬日特有的冷風,只要打開窗戶便會涌入臥室內。

   “彩音妹妹……”荷葉頭少女焦急地左右環視著房間,似乎在尋找什麼重要的東西,“你……這幾周都是這樣子過的嗎?這、這也太可憐了……”

   “花原姐姐是指……啊,是……房間的陳設?”

   “已經不是陳設的問題了……坐墊、床墊……你只是睡在床單上嗎?這麼冷的天?!”

   “因為,身體一直很熱……”嬌小的少女嘀嘀咕咕地回答道,“而且,只有這樣……才會感覺到自己已經解放了……”

   “太……太可憐了喲,彩音……”

   少女手中的茶壺猛地一晃,熱水失手澆在了桌面上,一瞬間便被桌面吸收了。

   “花原姐姐,那個、這樣子鷺姐姐會吃醋的……”她顯得有些手無足措,抬起雙手,卻沒能搭在背後那少女的手背上。這位大姐姐就如此突然地……朝自己撲了過來。

   “不管、我不管……我和你都經歷了類似的事情。不,彩音妹妹經歷的遠比我可怕……這樣子,這樣子就算我也會……”她的雙臂狠狠地摟住了面前這瘦弱的女孩子,“哪怕是一會兒也好,我不想看到你再這樣繼續折磨自己……”

   “沒關系的啊,花原姐姐。明明……已經過得開心許多了。”明明是撒了這麼真實的謊,眼淚卻溢出了眼角。

   “彩音姐姐,去我和鷺的房間。”忽然,荷葉頭的少女斬釘截鐵地說道。

   “唉?不、不行,原本就已經添亂了,我怎麼好意思打擾……”

   “我沒有允許你拒絕!”

   命令的口吻,打斷了她糾結不清的婉拒。雖然現在這樣看不見……但背後那大姐姐的聲音,似乎帶著哭腔?

   “我、知道了……”滿滿的都是猶豫,卻連“不情願”這樣的動作都沒機會表現,便被荷葉頭的少女拉出了房間。

   “那個、唉?……”

   沒想到,那位大姐姐在將自己趕到房間外後,立刻就轉身進屋關上了房門。她愣了一愣,不知道那女孩子想要做些什麼。不一會兒,就聽到了中央空調連通的提示音。

   一點都不響。十分微弱的電子音。但在這條幾乎沒有住客發出噪音的寂靜走廊中,卻足夠傳來數次回音。

   接著便是窗戶被合上的聲音。也是十分細微的聲響,卻被她的雙耳所捕捉。就連她自己都不太確定自己是否真的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自己……是不是變得太敏感了?對於一切事物……

   還是說,多疑?經歷了太多精神刺激後的幻聽……?

   但在房門再一次打開,那大姐姐急迫地踏出房間時,她才確信自己臥室的暖氣被打開了。

   “那……”

   “嗯?!什麼都不許說。”她豎起食指,拱著背指向自己的鼻梁,“我要好好教訓一下你了。不懂得愛惜自己的女孩子,必須得由我來操心。”

   “唔喔、啊……”

   被她用力一扯手腕,差點就沒有站穩。嬌小的少女只能半被強迫地跟在了那大姐姐後頭,朝著東側走廊的深處一齊走去。

   “快到了哦。”過了大約20秒後,荷葉頭的少女轉頭微笑著指示道,“就是1302號房間。”

   她們剛剛離開的臥室則是1315號房間。

   而1304號,也就是荷葉頭少女所住臥室的再後面一間房間,房門忽然被打了開來。由於幾乎沒有發出什麼聲響,因此在自己面前忽然走出一個人影的時候,兩個人都嚇得屏氣。

   自己的實驗已經結束了,不可能會再有危險了……雖然哪怕連眼神上的交流都沒有,二人心中所想卻如出一轍。

   “彩音妹妹。”不知覺地就松開了原本緊抓住身後那少女手腕的左手,而是將手指簡單地扣入了這女孩的指縫。

   走出房門的那位女子先是傻傻地盯著兩個女孩看了一會兒,接著干癟地“喔”了一聲,一推眼鏡。

   “你麼、咳咳……你們,我記得是新的一批榮譽少女吧。”

   是的,那麼奇怪的“榮譽”稱號。但荷葉頭的少女卻反倒認為自己的確有過剩的資格被稱之為此。

   “名字,唉、哆……”就這樣旁若無人地掏出終端,查閱起來,“R-C-2031-002-02,R-B-2031-007-01。”

   “我們有名字。”荷葉頭的少女皺緊眉頭,滿懷敵意地注視著面前戴眼鏡的女子。

   “唔,實在失、咳咳……失禮了。這是我的不對。那個、咳……[[rb:早見 彩音>はやみ あやね]]小姐、[[rb:真宮寺 花原 > しんぐじ はなわら]]小姐。”

   花原低下頭去,藏起自己陰沉的面孔,拉住彩音的手就繞著那女子繼續快步往前走了起來。

   “二位,真的很感謝你們的貢獻。”

   “舉手之勞。”花原淡淡地回答道。她的確聽得出——盡管這個家伙的話語聲總是如此干癟而不帶色彩——這句話語之中,卻顯然有著感激。

   不過,肯定是自己自作多情就是了。自己早就不是正常人類了。

   “如同之前的告別會上所說的,彩音小姐的實驗結果對防護裙的材質設計提供了決定性的數據。花原小姐……感謝你與鷺小姐兩人為研究中心貢獻了十分重要的腦電波檔案,這份重要資料會起到難以想象的幫助。”

   “嗯。”花原並沒有停住腳步。此刻,已經站到了自己的房間門口,對准了貓眼。

   “我們研究中心有過相應的承諾。如果你們在臨走前還是反悔了,想……咳嗯,想選擇消除關於這一年來的記憶的話……我們隨時都很歡迎你們。”那眼鏡女的話語又回到了代表性的干澀語調,有好大一部分都被花原直接腦內屏蔽掉了。

   掃描到花原的虹膜後,房間門緩緩開啟。

   “謝謝你們的關心。我和彩音已經失去夠多了,這份自己曾經受了苦撐過來的回憶是我們所剩最重要的事物。這是我們曾拼盡全部努力活下來的證明。你們之間,沒有任何人有資格奪走。”

   話音余繞之際,二人已經踏入了房間之內。床尾,[[rb:風見 鷺>かざみ 鷺]]正對著映在牆上的顯示屏狂按手柄,戴著副耳機,似乎並未注意到門口正在舉行的冷戰。

   “兩天後會有專車接送。到那時……咳、我們會為你們分配去處……”

   ——猛地被關上的房門,幾乎甩在了她的臉上。

   戴眼鏡的女子嘆了口氣,轉身背靠著1302室的房門,抬起頭來。

   “我也知道你們辛苦了。你們……咳咳、咳……是這所研究中心的全體、咳……員工,最尊敬的人。你們是貨真價實的,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女孩子……”

   她默默地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喉嚨,面部神情異常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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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擾了。二位是在享用早餐吧?”

   雛子正盯著牆旁不斷切換的菜單出神時,耳邊忽然炸響了那個極端熟悉的聲音。

   “是優美!”秋子聞聲抬起頭,快速舉起手,打了個簡單的招呼,“早~”

   雛子靜靜地注視著面前的秋子,默不作聲。這家伙應該不至於忘記桌旁這位[[rb:黑谷 優美>くろや まさみ]]就是主張將她送入反向絕頂實驗的真正主使。

   知久組長有說過,秋子是自願接受實驗的。

   ——但終究,設計並主導這場實驗的,並在背後慫恿秋子心甘情願踏上那段痛苦的旅程的,是……

   “如月小姐也精神許多了呢。確實是辛苦你了,那是場只有你才能勝任的重要實驗。艱難程度也是項目極少的D級……神山小姐,並無冒犯之意,你是不是對我心存反感?”

   雛子滿不在乎地抬頭凝視著黑谷小姐:“我想這回應該是我的自由了吧。‘合同上連這點都有限制嗎’?”

   “有道理,我沒有意見。合同上的確沒有規定得那麼死,我也能完全理解你如今的心態。對此,我不會在意。”

   “聽上去的確很好交流呢。但恕我直言,差點把秋子給害死的好像就是你吧。”雛子的話語聲提高了不是一星半點。

   “打擾了?請問你能重復一遍嗎?”優美小姐的臉部表情一下便僵住了。

   “……殺人凶手。”

   “抱歉,神山雛子小姐,我有沒有聽錯?之前我似乎就已經告知你這場實驗是完全沒有性命危險的。而且如月小姐這場試驗直接讓我們2035年前的進度推進了30%,對此我想如月小姐本人也是能夠理解我們的。”

   “為什麼要跟我說抱歉?對我本人而言你又沒做錯任何事情。雖然這樣要求的確很不禮貌,但你是否能聽取秋子本人的想法?”

   “我覺得無所謂哦。”秋子幾乎是插嘴道,“我也解放了,也回到雛子身邊了,知久也很開心的樣子。”

   “……”

   “雛子,真的不用多擔心的啦。人幸研的治療技術也是全球頂尖的。我現在真的已經沒問題了哦。”秋子強行掩蓋著話語中的虛弱,裝作輕松地安慰著雛子。

   “……”

   “抱歉,神山小姐。剛才的確有失禮。我想,你總會迎來理解研究中心本意的那一刻。對此,研究中心會對你的冒失發言給予無限的寬容。”

   “不要裝好人了。”

   “我心中清楚,我們看似都是在裝作大義,實為滿足自己的施虐欲。事實顯然不是如此,研究中心的創立不是為了這種膚淺的理由。我們是由政府允許的合法部門,提供的是造福社會的頂尖技術。我不排除成員之中總會存在有一己私心參與實驗研究的人,但我也是講究道義的正直科學家。如月小姐與神山小姐你,應該為自己能夠勝任這份工作感到自豪。你們已經親手幫助了社會上無數的人。他們原本或許要經歷比這些更加痛苦數倍……”

   “他們經歷的,真的會有研究中心這些天真無辜的未成年女孩子痛苦嗎?你們到底知不知道你們從這些不諳世事,什麼事情都沒做錯的女孩子身上自說自話地奪走了多麼重要的東西?拯救世界……就算是要去拯救全人類,我也永遠不會承認你們這種自以為是的正義。”

   “我說的是事實。這世界上有許多黑暗的秘密,是你們曾經一輩子都無法接觸到的。”

   “比如人類幸福研究中心。我的例舉正確嗎?”

   “如果你認為我們也是屬於黑暗的一方,邪惡的一方,我並不一定需要反駁。”優美直直地看著憤慨的雛子,“但若你真的知曉了關於這世界上最黑暗的一切,你將會心甘情願地成為我們的一員。”

   “不要把我和你們相提並論。”

   “抱歉,這是我的職責。如果神山小姐直到如今都無法接受我們所做的事,我可以提供解約合同。”

   “再放任秋子被你們肆意折磨嗎?況且我缺席之後,你們接著又要跑去禍害哪個又要無緣無故目睹這一堆惡心勾當的清白大學生?”

   “說得很好。這便是為何神山小姐需要在此繼續實習的理由。”

   “……”

   再用力一點的話,手中的杯子可能就被雛子握碎了。

   優美平靜地繼續說:“我還是說與剛剛一樣的話,現在你可以選擇解除合約,只需簽下終生保密協議即可。我們人事部會一直敞開大門歡迎你的到來。”

   雛子未再繼續抗拒,而是帶著一絲落寞地將視线重新轉向了秋子那擔憂的表情。

   “雛子……沒關系的,我們可以一起努力。我還記得之前演講的時候雛子跟我說的話哦:我們在一起的話,就沒有克服不了的困難,不是嘛?”

   還笑得出來。這女人居然還能如此輕松地安慰自己。她這是不知道她自己經歷了什麼嗎?

   她連自己有多關心她,都從來沒有在意過,非要站在這種局外人般的角度反過來安慰自己嗎?

   “沒關系哦。我有雛子就足夠了……”秋子柔軟地說道,探出身子似是想要撫摸雛子的頭。

  

   假的,都是裝出來的。

  

   裝模作樣。你根本不是我的朋友。你沒有權利當我的朋友。

   雛子狠狠地甩開了秋子伸來的手掌,雙手撐著桌面驟然起身,邁腿奔出了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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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續已經辦妥了嗎?在聖誕節結束實驗的那批人員。”

   撐著大開的門,若無其事地扶腰注視著拼命從對方身上起開,穿衣系扣的知久。

   “還真的是精力旺盛啊。你們。”帶著些許譏笑般的指點之音,“樺澤弟弟看上去已經徹底沒力氣了。喔噢,的確還是有些看頭的呢,雖然外貌根本就是女生。”

   “不要亂看我對象的私處!!”知久一甩掛在旁邊金屬椅上的毛毯,將里歌的整個身子都罩了起來。原先就是為了這種突發狀況准備的——但門口這女人每次進門的速度只需要半秒,快得沒法讓人做准備。

   澡堂也是,廁所隔間也是,直接靠著自己巡邏員的身份肆意打開闖入……

   遲早有一天要把這家伙告發了。

   “噫惹,該不會是想著要打小報告吧?你那表情,我突然闖進來的事。”

   “聽你說話簡直太累了。”知久攤了攤手,直接回避了話題。

   “聖——誕——節——快——樂——”

   “行行行……是的,是的,離別手續已經辦完了。這回的B級與C級實驗,加起來只有五個人沒有選擇洗掉記憶。”

   撐著門的早間巡邏員,也被大家親昵地稱呼為[[rb:榛 狩野 > ハゼル·かりの]],同時也是隔壁小組的成員。因為太常來出原小組串門,甚至肆意妄為地進出小組辦公室,就連知久自己都經常忘記榛不屬於自己的組員。

   棕色的像榛果一樣的眼瞳,光是凝視著就會讓人感覺心被她溫柔地揪住,漸漸地因熱而融。……

   但就是……這女人的種種行為,完全和她那淑女的外貌聯想不到一起啊。而且在這種沒有外人的地方也是,隨和的語氣,隨意的動作……跟個未成年少女一樣,看著就很不可靠。

   兩組的每個成員都清楚她其實並不出生本地,而是高中才從法國來到日本的純歐洲人。由於卓業的課績成就與本人的興趣,不知算不算幸運地被大學舉薦至了這個研究中心。

   “是那一對小情侶對嗎?其中兩人。確實記得是叫真宮寺鷺和風見花原。”

   “你把姓氏搞反了。嘛……不過也不排除猜對了其中一個的可能性。”知久艱難地穩著自己仍在因高潮余波而顫動的雙手,裝模作樣地將桌上的文件撥散,再皆數抓起來,在桌面上頭敲了敲。勉強算作文件整理完畢。

   “是誰?其他三個人。”

   “聲控轉化實驗和錯位絕頂實驗的兩個女生。後者倒是可以理解受驗者需要靜下心花點時間自己動手解決心理上的欲求不滿一說,但接受聲控實驗的江本小姐就難以理解了。一般與五感有關的實驗,受驗者都會多少留下心理障礙。但看來江本小姐自己本人是上癮了,明明是聽上去很難熬的實驗,到後面她還主動制造各種噪音……而且如今看來也不像是被玩壞的樣子,甚至在實驗結束的第九十天當天就能與我們進行正常交流。”

   “的確有時候會碰到呢,這種自己主動配合研究團隊,還專心致志享受著實驗過程的女孩。”

   “專心致志地享受,最後還是參與了那場‘反叛’啊……不過說到反叛牽扯到的今年批次D級受驗者,最需要提一下第五個女孩子了。說出來你都不信。原本我們是為她做好了直接重建杏仁核網絡的准備工序,結果不僅健全著出來,還主動要求保留全部記憶。最後,我們也只是著手修復了身體物理感官的靈敏度。”

   “但還是不知道在說誰,你這樣說的話。”

   “今年後半年總共也沒開設幾個C級項目吧……”

   “畢竟我只是巡邏員嘛。”榛模仿著小貓舉爪,歪著腦袋賣了個萌,“所以沒去管過多的報告。不過好像剛剛有見到那女生的樣子,被[[rb:加遊里 > かゆり]]。”

   “[[rb:蒲乃暮 > ほのむ]]桑的話的確是去第三層做定期心理檢驗了。沒錯啊,就是極限發情實驗的早見彩音,她也選擇了保留記憶。”

   “唉~?那位女孩真是了不起。居然不僅熬下來了,還選擇銘記一切呢,那麼可怕的實驗。”榛點了下頭,手終於從門框上移開,提著裙子小步躍向了里歌的座椅後面,“樺澤弟弟~”

   “叫我樺澤‘[[rb:桑 > さん]]’。”里歌掀開了毛毯,面無表情地說道。仔細一看,他身上的日式裙裝已經恢復最初的干淨模樣,“或者樺澤‘[[rb:君 > くん]]’我也不會介意。依你的喜好決定。”

   “唉?討厭,明明知久都是直接叫你里歌君的,卻讓我對你用敬稱~果然樺澤弟弟很偏愛知久呢。”

   “因——為!”知久從椅子上起身,對著榛的腦門使勁一彈,“里歌本來就是我的男、朋、友、啦!!”

   “嗚嗚,好過分噢!”榛雙手按壓著前額,作出抽泣的表情。

   “可以了,你總不是來耍性子的吧。既然閒著也是閒著,你們小組負責的那件善後工作如何了?”

   “善後工作?聽上去就像犯罪一樣,不要這麼說呀——”榛張開雙臂,徑直撲向了椅子上的知久,當然被對方一拳揍飛了。

   “嗚,咳咳……”榛右手使勁揉了揉一頭栗色的長發,老老實實地回答道,“知道了啦……我會好好說的。我們基本上已經完成了初步程序,也就是關於[[rb:天草 琳 > あまくさ りん]]妹妹的過繼准備。”

   “確實記得是要采用生命維持裝置吧。在這之前,已經收集了琳的血型,嘗試將人造血重新替換為生物血液。”知久撐著桌子起身,抽出三張紙巾擦干了自己的大腿內側與私處,抖了抖些許沾濕的白大褂,“一邊走一邊說吧。里歌君要一起過來嗎?”

   “你們好好地交流感情。我可能需要在這里靜候忌部的後續回復。現在此類敵暗我明的情形,不排除會有突發狀況的趨勢。”

   “也是呢。不要偷懶——尤其是不許亂看我的電腦。我會查記錄的。”

   “瀏覽記錄這種小物件可以被輕而易舉地回歸原樣。”里歌放松肩膀,望向半滿的茶壺,“況且我也對你的私人生活沒有興趣。”

   “你必須得有興趣。這是小組領隊的命令。”

   “我的個人特權是高於知久你的。”

   “……晚上看我怎麼教訓你。”知久勾住了一旁吃瓜看戲的榛,不屑地說道,“榛,我們走。不理這個臭娘們。”

   “感情真是好呢,小兩口~”榛遮著嘴巴偷笑起來。

   兩人邊打邊罵地跌出了辦公室門外。

   “我明明是男生。”里歌有苦說不出,只在心中默默抱怨道。

   不過……他低頭注視著自己的短裙,復雜的情感涌上心頭。

   從懂事以來,自己便是衣著女裝了吧。或許在這群人的印象之中,自己可確實是貨真價實的……女性啊。

   長吸一口氣,直到幾乎咳嗽。電話始終沒有再次響過。雖然這的確說明忌部和古賀她們沒有遇到麻煩事,但不知為何,自己心中的不安感卻更加躁動了。

   雙指夾起筆,順勢拖來一張白紙,繼續寫起了無意義的字眼。在他自己看來,這簡直和練字一樣稀疏平常。

   ——少女限界研究所。

   第一遍。同樣的名稱,同樣的筆畫。

   ——少女限界研究所。

   第二遍……

   ——少女限界研究所。

   ——少女限界研究所……

   ——少女限界……

   ……

  

   ——杉原夜季。

  

   筆尖再次折斷,劃橫的最後一筆拖得很長。為什麼又是這樣……在思考有關少限研的线索時,腦海里總會忽然出現這個名字。

   這個……已死之人。她究竟是怎麼死的,真的是日記里寫的那樣,自殺而亡嗎……究竟是為何,少限研如此輕易地放任她自殺?或許,就如同黑谷社長最大膽的猜測,這個杉原對於少限研來說,果真不是過於重要的實驗對象……嗎……

   杉原夜季,你死前的那一刻,究竟見到了什麼?

   我……何時才能知曉那個秘密?

   樺澤默默地凝視著這四個大字,爾後輕輕提起了紙,將其一撕為二,揉成團扔進了垃圾桶。

   再次用指尖拖來一張白紙,開始了毫無意義的練字。

  

  

   “‘多利生物研究所’?這是什麼奇怪的機構名稱。該不會是不法機構吧?”

   “有大財團投資,是完全合法的企業。”榛舉起雙手,朝著兩邊敞開手指,語氣也顯得莊重了許多,“專門項目為意識重建與人工智能情感模擬。”

   “原來這就是他們要接受天草琳的理由啊。記住,一定要確保他們並不是要把琳當成實驗品。”

   “似乎是要收養琳為女兒呢,負責那間機構的老教授。”

   “真是讓人信不過呢……晚些時候你把有關那家機構的情報全都郵件抄送給我。我做個詳細的背景調查。”知久左手掏出手機,滑動鎖屏界面加了條備忘錄條目進去,“所以,在那之後,先要嘗試讓琳徹底脫離那台座椅器械吧。”

   “是呀,總不可能直接連著所有機器一起運走。”榛慢條斯理地指明道,“已經做了關於天草妹妹的體檢,我們也正在進行微量元素的輸送工作了。人工髒器修復工作可以用干細胞培育作為奠基,嘗試構建人造代謝系統,但這無法更改大腦的適應度,可能會產生排異現象;我們要先從流質食物開始,漸漸轉為固體軟食,給琳的胃部一個適應過程。”

   “所以,強制性愛模擬器……應該沒有直接關閉吧。”

   “當然啦。現在機器的頻率也只是被大大降低了。日夜不分陪伴自己六年的連續絕頂體驗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的話,思維邏輯都已經退化的琳可能沒辦法承受。”

   “壞就壞在2025年的時候,思維備份系統還未完善,保存下來的藍本也從來沒有進行過人體試驗。北田博士有說過,就算此時此刻,心智備份系統還是得保持只進不出——換句話說,相當於完全只能從外部進行研究。直接植入人腦的話可與催眠不同,不知道會有什麼未知的風險。據說,會讓接受心智的受驗者產生認知絮亂。”知久深呼吸了兩回,接著分析說,“倒也是。理論上,如果能對心智損壞的人植入心智系統,那心智健存的人當然也可以被植入思維。如果兩套思維同時出現在腦內,很難說會不會導致海馬體功能障礙。光是考慮到這一方面,思維植入實驗就有必要再擱置一段時間了。”

   “不如再拉來幾個死刑犯人呢?”

   “不是考慮到兩年前的E級實驗真的有死過一個女生嘛,所以近年都沒有計劃重啟。雖說這某種程度上也是拯救世界,可我們畢竟還是不願犧牲任何人。而且若是因為這種大腦相關的實驗才死亡,或許會比絞刑都要煎熬得多。”

   知久站在了大升降門旁的看板處,將手指按在了掃描儀上。

   大門隨著開啟時發出的沉重聲響,緩緩地向上升起。

   聖誕節前夕是每年的第三波大放行。其余二輪分別是黃金周前夕與公立高中暑假開始後的第一周。如今的四層實驗長廊,只有零星幾盞LED燈還在散發著微光。

   這些都是實驗時長超過半年的實驗對象。其中,天草琳是研究中心創立至今都可以在實驗時長中排得上前五的受驗者。

   六年。

   太難以想象了,連續六年,每天每夜都過著這樣的日子……她只是個還未成年的,不諳世事的可憐女孩子啊。

   “那個……天草琳的心智,還有可能恢復成小時候天真無邪的模樣嗎?”知久將手搭在了琳所待的受驗室觀測用的玻璃牆上,淡淡地問道。

   “我們會接受那家機構的合作邀請,就是為了這件事。”

   知久轉過頭去,淚水似乎已經浮現於眼眶之上。

   榛露出一絲安慰的笑容,憐愛地走上前去,一把抱住了迷惘的知久。

   “榛……請一定要幫琳找到一個好的歸宿……這個社會虧欠她太多了。”她彎曲著食指,使勁揉去了眼中的淚花。

   “嗯,我答應你。”

   “但、但還是要讓我……做完背景調查哦。”知久將頭頸搭在榛光滑的肩上,竭力不讓自己丟臉地哭出來。

   “嘿嘿,還是一如既往地認真。你總是這樣,每次面對工作的時候。”

   “畢竟……是工作狂人嘛、我。”知久嘻嘻一笑,“可惡,和你說話說太久,說話方式都向你靠齊了。”

   剛想直起身子正視榛,眼睛的余光卻掃到了什麼影子。

   “……?”

   但這……並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什麼問題。

   知久下意識地朝著大升降門的方向探去,卻見那個神山雛子正兩手空空地站在大門口,死死地盯著自己。

   “是雛子……?她忽然到這里來做什麼……”

   “不知道耶。是你小組的那位新人嗎?跟她問問看?她似乎心情不太妙的樣子呢。”

   “實在是對不起……等著我噢。”

   榛識相地松開了手臂,放任知久朝著雛子快步走去。與此同時,雛子卻只是默默地站在原處。直到知久看清楚雛子那咬牙切齒的模樣,才終於猜到了雛子真正的目的。

   “……雛子,發生什麼事了嗎?”卻還是故意試探著問道。知久認為,裝傻才是此時此刻最好的應對方式。

   雛子握緊了雙拳,舉在胸前斬釘截鐵地念道:“緒方千歲。”

   “緒方……?為什……”

   “緒方千歲,這個人究竟在日本的什麼地方?!我反悔了,現在就帶我去找她!!”

   知久注視著面前怒目圓睜的雛子,訝異得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辦公室,一邊憋著哈欠一邊點開AVG的里歌,被一陣自己的手機鈴聲嚇得趕緊刪除了游戲後台。

   “忌部?不……這個號碼是……”

   里歌遲疑了一會,咽了口口水,迅速用兩指提起了電話,豎在耳旁。

   “Lucky,我終於入手一份好像有點價值的消息了!這回也是我的完美推理,你也該用崇拜的語氣夸一夸我了!”

   “風祭桑?記得你的確是和忌部分開行動了啊。難道說,之前長谷寺的拋屍者露出蹤跡了嗎?”里歌近乎條件反射地問道。

   “不是不是!”對面的女孩極度亢奮地說道,“我查到的是關於‘水與火之魔術師’後裔的下落。”

   “水與火之……”里歌失聲重復道,過了幾秒才抓著電話追問道,“那個因為固有能力與‘預知’有關,所以再次被天主教滅族的家庭?風祭你居然甚至能夠找到他們的後裔?”

   “其實仔細想想一切都自圓其說了,我們一直都在當徹頭徹尾的笨蛋啊。之前知久跟我講了她在名古屋經歷的事情,我總是怎麼想都覺得哪里不對,後來查閱歷代家族典故才終於回想起來,知久遇到的那名貴族小姐姐雅樂川埃利亞,估計就是舊岐阜縣那個去向與生死什麼都不明的魔術家族唯一的後代了!”

   “那個‘自稱貴族’的雅樂川家族?我之前就覺得姓氏怎麼聽都很耳熟,比起日本首富排行榜更像是魔術世家名單里出來的姓氏。這確實是一個突破口,而且若是屬實,也能解釋身為貴族萬事通的梓為何會對這個自稱貴族的雅樂川家毫無任何印象……”

   “現在的關鍵是我雖然找到了重要的线索,卻根本不敢出遠門。在千葉縣活動已經是我的極限了,我該怎麼做才好?”

   里歌閉眼沉思,卻給不出一個答案。

   ——曾由平清水方贈送夏陽的使魔,因為意外地與林筱鳶簽訂了主仆契約,此刻已經與夏陽毫無瓜葛了。

   如今的夏陽,正赤裸裸地暴露在敵襲可能之中,時刻都恐將遭遇性命危機。

   所以……若是要調查清楚的話,就只有委托小組其他的成員才行。

   “Lucky覺得該怎麼辦……?”

   “我恐怕有辦法。”

  

   目前……

   將要離開研究中心外出旅行的,除了筱鳶與加賀美外,還有誰?

  

  

  

  

  

  

  

   『千秋的物語』終篇 即將到來……

  

  

  

  

  

  

  

   [newpage]

   [chapter:聲音快感轉化實驗]

  

   實驗對象:[[rb:江本 > えもと]][[rb:小見 > こみ]]

  

   實驗對象情報:

   性別 女

   年齡 15歲

   生日 2016年11月4日

   身高 158cm

   體重 54kg

   B/W/H 84/57/81

   外貌比同齡人要年輕大約兩個年級,胸部卻十分不得了,賺足了視线的女生。據有些嫉妒的女生傳言她是裝出來的性格,但那種骨子里透出來的色氣與可愛卻沒有男生能夠抵御住。

   小學時便因為發育過快煩惱多時,後來卻如魚得水。明知自己的身材會十分吸引周圍的男同學,卻總是主動與男生混在一起。雖然因此在女生中不太受歡迎,卻被很多男生保護在手心,校園生活如同享受後宮般度過,本人卻似乎並不意識到自己的罪孽深重。

  

   拉致原因:故意穿著超短裙,騎著自行車在人跡罕至的小路上龜速前行,遠距離掃描後更是發現她的坐墊居然是自己動手改造的震動棒椅。據推測,很可能是因為性欲周期性旺盛,在街上期盼著有人將她綁架走實施性侵。為了保護那些男人的身心健康,不毀掉他們一輩子的前途,最終巡邏隊自告奮勇地將她綁架而歸。

   ……不過簡單地提一下,就算是在將她綁起來裝箱的途中,也沒見她怎麼叫喊,只是使出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最大程度的努力草草地掙扎了事。……不如說,在她眼里,身上的書包好似比她自己的清白都重要。在研究中心進行強制性的身體檢驗時,更是發覺她的私處與直腸都各塞著一枚跳蛋,以最大功率工作了一路。

   既然是這樣淫蕩的個性的話,我們也可以放心地為她量身定制實驗項目了。

  

  

   “大姐姐,那個……是要一直戴著這個裝置,對嗎?”皺著眉,些許擔憂,緊張地傻笑著問道。

   “哎唉,沒錯。”里歌在檢查了她腰後的皮帶搭扣後,將兩邊扣環連接在了一起,接著便將金屬質的機械內褲在後部合了起來,上了密碼鎖。

   “有、有點重呢。每天都要戴著這樣的東西……睡覺的話,會影響到嗎?”忐忑不安的同時,江本小姐的臉也浮現起紅暈。

   樺澤解釋說:“睡覺和洗澡的時候會准許卸下。當然,每天的排泄也是允許的。但排尿三天只允許一次。排便與排尿同時進行。我們會為江本小姐定時注射膀胱和直腸增強劑,真正出身體障礙的話也可以完全醫治好,甚至能接著重復同樣的規律,所以江本小姐無需擔心任何事情。”

   “對了,對了……呃,嗯,那個……”江本小姐顫抖著如此問道,“這個機械,可以設置功率嗎?那種……無法自己隨意更改的轉換頻率。是叫……這個嗎?”

   “是有這樣的設置。但考慮到實驗才剛剛開始,我們打算在30天後再繼續進行頻率提升。7天後我們也會開啟胸部和腰側、腋窩處的調教裝置。請先好好享受最開始的一周吧。之後的日子可是很嚴峻的。現在讓你穿戴所有的設備,是為了讓你日後無需花費額外的功夫適應身體的負重。”

   “那個,果然還是……大姐姐……!請聽我說、!”江本忽然身體一顫,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後的口吻,“可以、現在就……那些,全、不是,那個……那些……全都開啟到最大嗎?”

   里歌的手指懸在原處,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程序才設置了一半,便繃著臉抬頭凝視著江本那看似裝著恐懼,卻又充滿著堅定的目光。

   “一下子就來最大程度的機械奸的話,我們這里沒有任何人承受得了。”他耐心地為江本講解道,“真正的多處強烈刺激與你在漫畫和小說里看到的不同。常人是無法同時享受這麼多種快感的。倒不如說,現實世界的機械奸可能並不符合你腦海里的那種印象。”

   “沒、沒關系……原本,這就是我一直以來的……在期望的事情。就算後悔……我也、不,我、我——不會後悔!”就連聲音都激動到無法保持平穩。里歌一時間的確看透不了,江本小姐到底是緊張還是興奮。

   “再講述一遍實驗內容吧。”里歌重新開始設置起程序。

   小組向江本重述了實驗內容。

   在此次實驗中,江本將穿戴較為沉重的機械內褲與機械胸罩。前者一直延伸到腰部,兩側都裝有柔軟的毛刷按摩器,外側有可拆卸式催情潤滑液,隨時能夠對腰部進行瘙癢。機械胸罩的兩邊則連肩膀也包裹住。由於細心計算了關節部位的移動幅度,機械活板將最大程度地便利化受驗者的日常起居。

   機械內褲對准江本私處的位置有著一根粗壯且布滿紋路的金屬陽具,後庭處則是三厘米直徑的肛門拉珠。尿道口也有著專門的逆傘狀震動尿道棒,保證受驗者連一滴尿液都不會漏出尿道的同時,也會給與受驗者接近疼痛的尿道前端震動調教。

   而胸罩的內部,則是全包裹式的按摩層。考慮到江本小姐的罩杯,胸部的刺激可能會有欠缺,因此將兩毫米寬的震動探棒直接從乳頭口捅入,並固定其中。只要接收到電子信號,便會朝乳房內部注入微量的催情媚藥。為防止折斷或脫落,也用額外的裝飾特別包裹了乳頭,進行不規則擠壓刺激。

   所有的裝置在一般情況下完全不會運作。但只要位於胸部與內褲前後左右四方的傳聲器接收到了來自外界的任何聲波,便會將聲波的大小一比多轉化為機械的運作頻率,以一秒一次接收到的分貝總量乘以3轉換為秒數,期間機械內的調教裝置則會按照信號對受驗者進行多方面的蹂躪。

   江本將被安置在地下五層設施齊全的住宿街,在那里進行半自由活動。每到進行器械維護、排泄日期到達或者補充潤滑液的時候,工作人員都會去往五層聯系江本。

   按下最後一個按鈕後,里歌起身整理了一下裙褶,輕聲地提醒道:“好了江……”

   “咿——♡♡?!?!?!呃啊啊啊♡♡♡?!!咿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蒲乃暮小姐急忙上前想要幫忙,被我緊緊拉住。“噓——”我如此示意。

   她扶正了歪掉的鏡框,點了點頭。

   “所以,程序設置已經完成了……江本小姐……”

   “哇啊啊啊♡♡♡!!!不要、不要♡♡!!!求♡、嗚♡、咿呀啊啊♡♡……這、不一樣♡,真、♡……!!!”

   “接下來,就要帶你前往五層……”

   “不行♡、不行嗚嗯嗯嗯呀呀啊啊啊啊♡♡♡!!不要說話♡、請、不、發出聲……!!!嗯、嗯呃呃呃哇♡♡♡!!!不可以♡、不可以帶走♡、停♡、停♡♡、停嗯♡♡♡!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受驗者自身的叫喊聲,也被傳聲器歸類為外部聲波。只要受驗者發出響亮的聲音,機械就會以更大程度進行身體各處的調教,迫使江本發出更大的哀嚎。如此惡性循環的可能性,便是研究中心計劃了緩衝月的理由。

   但既然實驗已經開始,我們不會對設備參數進行更改。

   “走吧。”

   “不、不不不不要♡♡!!!求你♡、求你停下、快♡、快住手、不要♡♡♡!!!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我♡、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里歌以公主抱的形式托起了江本僵直的身體,不顧她撕心裂肺,快要吼破喉嚨的求救聲,快步走向房門。

   但還沒來得及走到准備室的門口,江本便已經暈了過去。

   “那個、咳咳……真的、不把功率調下來一點嗎?小見會壞掉的……”蒲乃暮抱著記錄簿,悄悄地在我耳邊問道。

   “不行。這是研究中心定死的項目准則。現在調下來的話,最初的數據就會出現浮動性錯誤,日後統計時將受到不小的影響。”我只能如此無奈地回答道。

   里歌嘆了口氣,托著江本小見小姐完全癱軟的身子,踏出了門外。

  

   “……♡!!”

   實驗開始已經42天了,距離第90天結束也僅僅是未過一半。臥室的監控攝像頭再次拍下了江本在獨自做飯時遭遇小失誤的場面。

   似乎是因為油煙太大打開了抽油煙機,卻因大量聲波從正面轟來,身體被刺激得直接將鍋鏟甩飛出去,砸落在地板上。捂著嘴忍住不發出聲音,將爐子關閉後,卻已經站都站不穩了。

   想要朝著沙發跑去時,一不小心腿一顫,踢翻了木質的椅子,理所當然地發出了巨大的響聲,終於控制不住地尖叫起來。之後便是一如既往地惡性循環刺激,只見從開始的雙手拼命想要褪去機械,到尋找刀具嘗試撬開活板至刀刃都彎曲……最後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地毯上沾滿了汗水。

   完全沒有力氣再掙扎,唯獨喉嚨像擴音器一樣高聲悲鳴,直到沙啞不清。在這時,調教強度才有些許的緩和。但對已經承受了過量高強度快感的江本而言,這種區別早已顯得毫無意義了。

   當四分鍾過後,同在第五層接受實驗的鄰居小妹妹趕到房間內的時候,江本早就已經被多重調教虐待得口齒不清,四肢脫力了。

  

   這樣連一丁點聲音都不敢制造,日常對話都無法進行的日子,江本小見還要忍受整整48天啊……

   不過既然是她的話,就算到最後也一定不會有事的吧。

  

   期待你今後的精彩表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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