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幕間:不許外遇
城南的深夜,商業街兩旁燈紅酒綠,過著夜生活的男女匆匆忙忙,絕不會將目光投入到那些高樓間的夾縫。這些胡同是在城市建設中自然生成的,通往的是那些被表面繁華包裹的舊城區。靈子都市本就地廣人稀,所以這些破舊的地方早已被光鮮亮麗的都市人所遺忘,成為無人約束的法外之地。似乎就連都市的所有者也將這些雜質忘得一干二淨,又或者,她是故意留下這些景點來作觀賞呢?
縱使主干道的路燈非常明亮,也依然照不到兩側綠化帶下的陰影,這得以讓隱藏在綠植背影後的嬌小身影不引人注目的前行。她披著一身黃色的雨衣,兜帽蒙頭,讓人看不出她的面孔。她借著殘留的夜色,時不時低頭看看手機導航,最終看准位置挪進了一條狹窄的巷子。喧嘩的音樂立刻小了下來,路燈照不到的窄巷漆黑一片,能感受到崎嶇不平的陸地和陰冷潮濕的空氣,似乎和一口之隔的繁華都市屬於兩個世界。
“嗯……是這里吧?”
回頭看了看,確定沒人跟蹤,這個少女摘下了自己的黃色兜帽。圓圓的小臉,黛紫的短發,可愛的五官,這正是櫻之家的四女糖果藤蔓。接著巷口透進來的微微亮光,能看出她今天特地給自己化了濃妝,和她的風格蠻是不搭,一看就是她臨時照著什麼網上的教程化的。濃重的眼影和口紅,絕不是什麼女孩子平時出門需要的打扮。不過這身嬌艷放縱的氣質和她本身的可愛搭配起來,頗有種獨特的韻味。說起來,像她這只有14歲的初中生,在深夜化妝走進這陰暗的小巷中,已經夠可疑的了。簡直就像是賭氣離家出走的小孩一樣。
黑暗帶來本能的恐懼,果果忍不住用雙手拉緊了身上的雨衣,好抑制住顫抖的身體。但她現在的情緒可不只有恐懼那麼簡單。驚慌、愧疚、興奮、委屈、心酸……事實上在做這個決定之前,她已經哭了好幾次了。
這是,我唯一能做的反抗……
果果一邊走著一邊回頭看,確定沒什麼人跟蹤。不知為啥,她從剛才開始就覺得背後有什麼東西在一直跟著自己,可回過頭來卻什麼都看不到,大抵是僅存愧疚心在作怪吧?她晃了晃頭,繼續朝著目標走去。小巷蜿蜒曲折,有很多岔路,最開始的路段還是時不時能看見自裝的小燈,那些屬於那些商店或飯店的後門,偶爾能看到有廚房的雜務出來潑髒水。更深處的廢棄街區屬於那些流浪漢們,這種夜晚,他們或是蜷縮在角落里,或是打著手電筒為一天的戰利品討價還價,那身上散發的異味讓果果忍不住捂住鼻子。時不時有些男人對她露出貪婪的目光,但穿得這麼怪的女孩如此目的明確地往巷子深處走,搞不清楚情況的他們也不敢造次。
果果按照事先提供的指令向著目的地向前走著,終於看到了要找的人:一個染著黃毛的青年正在用腳驅趕著周邊的乞丐。嘴角還叼著燒了一半的煙頭,單薄的背心顯露出里面的紋身,能看出來這是一個社會青年了。臉上還有一道深深的刀疤,無論怎麼看都不該是果果這個年齡段的初中女生該認識的人。他抬頭看到果果的身影,插著兜慢慢走了過來。
至少比繼父好看多了……
“你……你好?”
“喲,你就是茉莉安吧?想不到長得還真好看,如果我平時見過你的話,絕對猜不到你這種女孩啊!”他咧嘴一笑,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一股煙味撲面而來。
“哎呀”果果嗲嗲地說,努力讓自己的笑容不那麼僵硬,“當然了,畢竟是榜一的金主,想要做什麼都可以哦~”
“哦豁?可我看直播的時候,你看上去似乎還挺不願被父親意外的人碰啊?怎麼,今天是被父親逼著出來援交的?”
“怎麼可能!我父親那種短小包莖小水管,哪怕是輪奸都輪不上他!”
“哈哈,還真看不出來你對父親時這種情感啊?可14歲學生竟然自願進行免費援交,還真是稀奇啊。而且,竟然沒戴面具?”
“畢竟是直播時打榜最多的金主嘛,看一下又沒什麼的,哈哈……”
“那本名是什麼?來都來了也不在乎這點吧?”
“那個……Kazuradrop·藤丸。”
“藤丸嗎……靠,看來沒找錯人啊!”
聽到果果的名字,那黃毛吹了一聲輕佻的口哨,臉上不知為何帶著一絲厭惡。就這麼坦率地輸出了自己的真名後,果果感覺到了一絲和當初第一次嘗試露出時一樣的興奮感。但那個男人似乎見慣了這種場景一樣,只是嘖了嘖嘴,搖搖晃晃地靠近了糖果藤蔓。看著比繼父還要高半頭的這個男人俯視著自己,果果雙腿有點發軟。真沒想到自己聯系上的金主竟然是這麼一個社會人。但果果依然努力笑著,不讓自己露怯。
畢竟今天,她是來援交的。
前幾天那次直播後,很多人都在用那個直播號約她。繼父當然是不予理會,而她成功趁著父親不注意,盜到了那個號,聯系到了給自己打錢最多的金主,安排了一次线下見面。她也說不清楚自己當時在想什麼,只知道一種復仇的恨意和墮落的快感在催促她這樣做。
這是對繼父的……報復。
受夠了,已經不想再欺騙自己了!自己曾經還幻想過那強奸自己的繼父對她是有感情的,即使在她得知父親竟然腳踏四條船後仍然如此。可那個人渣又一次出賣了她,不但將自己的隱私暴露在全網無數男人面前,甚至還伙同自己最厭惡的姐姐莉莉絲一起強奸她!而最終擊潰果果內心防线的,是他在侵犯自己時,卻在和姐姐說著情話,甚至說出了把自己獻給她都無所謂的言論。果果明白了自己在那男人看來只是個私人玩具,愛什麼的是絕對不可能的。自己已經受夠了妥協,自己的忍讓卻只能換來那男人對自己的進一步羞辱和折磨。但自己只是個柔弱的女學生,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可能有能力反抗那兩個人呢?
是啊,既然無法反抗,那就干脆墮落吧!繼父和莉莉絲說的那些話帶給了果果靈感:想當綠奴?就讓你好好當一回吧!不是說我是雛妓嗎?不是說我是飛機杯嗎?不是說我是蘿莉婊子嗎?那我就做給你看!哼,到時候,他絕對想不到自以為專屬的女兒小穴,其實背地里早就被其他男人玩爛了吧!誰都可以在我的體內中出,多麼惡心的玩法我都會接受,我就要成為一個人盡可夫的婊子!到時候肚子大起來,我就可以把繼父對我做的那些事曝光,讓他徹底的社會性死亡。而在頹廢的他把孩子養大時,我再告訴他,這孩子不是他的。到時候他的表情想想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但有一點果果是意識不到的。她心里其實還在相信那男人最愛她,甚至在那慘無人道的夜晚後拒絕吃避孕藥。這大概是精神遭到摧殘之後的自我保護反應吧?她的行為,和那些為了博得父母關注而自殺的小孩差不多,只有建立在對方關心自己的前提下,這種自殘行為才能達到報復的目的。至於已經腳踏四條船的立香會不會關心她?誰知道呢。總之,她已經下定決心要自輕自賤作為對那男人的報復了。
“說起來……約在這種地方嗎,要直接在這里做嗎?”果果本來以為小巷里有什麼隱秘的房間或樓道,結果卻只是個流浪漢聚集地罷了。但說真的,有著那份復仇心做支撐,現在怎麼糟蹋她她都無所謂。為了給繼父戴綠帽,她願意做任何墮落的行徑。
“真是個性急的小婊子啊。但我可只是個帶路的,你的金主可還在前面呢!”
“……誒?”
“走吧,小婊子!別讓大哥等著急了!”
“啊是是!”
那個黃毛一招手,回身就走了。果果有點搞不清楚情況,這個人不是那天在自己直播間打錢的人嗎?如果他只是個引路人的話,那說明真正的金主可能大有來頭。這倒也正常,畢竟那個網站本來就是半地下的。心里開始有些慌了,總覺得要面對什麼可怕的事情……算了,愛咋地咋地。果果帶著對繼父的仇恨心想。本來我已經下定決心墮落了,什麼玩法早就無所謂了,不如說玩得越大越好!讓那男人想都沒想過才好!你不是想當綠奴嗎?哼……
只猶豫了一會,糖果藤蔓就欣然跟在男人的後面,繼續深入了昏暗的小巷中。順著狹窄的道路七扭八拐,商業街喧嘩的聲音早就被拋在腦後。與此同時,另一個世界的聲音越來越近了。那是一種粗魯的聲音,包含著火烤的滋滋作響、喝酒劃拳的吆五喝六、麻將和撲克牌的碰撞、以及男人和女人的叫喊聲。各種粗制濫造的白熾燈泡又多了起來,灰舊的牆上開始抹上了嶄新的白漆,能看到不少五大三粗的男人在小巷旁的房間中說著粗話,聽上去都是一些收租或是交易一些,總之絕不是什麼正經事。果果意識到她是在走入一個黑幫窩點,就像陪自己度過了一個暑假那個水泥建築一樣。可她本以為莉莉絲的那個小破地已經夠破舊的了,怎麼這里的環境怎麼比那還爛。電影里那些黑社會不都是紙醉金迷的嗎……
“在這等著。”
黃毛帶著果果來到了一較大的門戶停下,叮囑了一聲就先進去了。這個門戶張燈結彩,屋檐下掛著各種掛飾,再加上屋里各種樂器的轟鳴。頗有種暴發戶的感覺。良久之後,果果才聽到里面另一個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跟著進入房間。
啊這,什麼啊!……
果果很快意識到這里是一處簡陋的妓院。雜亂的床位沿牆排列,沒有一點隱私空間。但看來這里的嫖客根本不在乎,這些五大三粗滿身贅肉的男人全都裸露著身體。盡情地對著各種女孩宣泄著自己的欲望,最小的女孩子看起來比帝王花還小,但似乎都對男人的蹂躪駕輕就熟。能到這種黑幫窩點消遣的男人想必都是心狠手辣之輩,但她們依然能配合著男人的辱罵後抽插發出楚楚可憐的魅叫。很多女孩身上都打著乳釘一類自賤身份的器物,身上的那些圖案和文字看上去是紋上去的,果果還看到了個四肢被切除做成真正飛機杯的女孩。雖然房間不算太大,但幾乎每種性交玩法都能在這里找到,只是幾乎找不到正常的一對一的性交,每個床位上都是一場亂交派對。空氣中膩人的香水味也覆蓋不了那性交的氣味,正如迪廳般的吵鬧音樂也掩蓋不了男人們的叫罵聲和女孩們的慘叫一樣。
似乎自己這波玩得有點大……
看到這遠超自己預期的場景,果果有些害怕。那男人為什麼要把我帶到這個窯子里啊,不會要讓我變成這些妓女一樣被男人操吧?雖然自己本來設想的畫面也就這樣了,但真的親眼看到還是真震撼。但果果依然強撐著向里走去,努力讓自己不會引起旁邊人的注意,就連她都想不到自己意志力這麼強。不過說白了,都到這里了,自己想跑也跑不了了吧……
“喲,那丫頭就是那個Meltryllis·藤丸的妹妹?”
“放心大哥肯定是,姓都一樣。”
“哈,想不到竟然自己送上門來!而且還是個被繼父操的小婊子,這次有的玩了啊~”
似乎聽到那個混蛋姐姐的名字,果果猛地轉過頭去。在一處最豪華的床位上,一個滿臉橫肉的赤裸男人正坐在那里和剛才那個黃毛說這話。光頭油光鋥亮,嘴里的雪茄燒了一半,他身上的紋身就像果果以前在電影里見過的黑社會老大一樣復雜繁多,但卻又顯得有些頹廢。床上幾個女孩看來都被他玩過了,滿身汙濁的樣子就像是死了一般,床邊五六個赤裸的女孩子斂聲屏息地站在他兩側,似乎很怕這個男人。只有兩個女孩還在這男人身下侍奉著他,但這男人卻完全沒在乎她們,物資抽著煙。而他面前茶幾上那個黑黝黝的東西,是……手槍嗎?
“嘿,丫頭!”
“是……是!”被那男人粗魯的叫到,已經非常慌亂的果果聲音難免有些顫抖。
“哈!你那麼怕干什麼!我又不會殺了你!”那男人哈哈地笑著,但卻毫無笑意,那眼神中的凶狠似乎真的要殺了她,“你是莉莉絲的妹妹?”
聽到了姐姐莉莉絲的名字,果果知道她以前到處為非作歹,這里面怕是有什麼事。既然對方已經認出來了,那自己還是招了比較好,或許還能問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嗯,是的,我是莉莉絲的妹妹……”
“哈,想不到那長腿婊子玩得真大,竟然全網直播和父親一塊操自己妹妹。想必她也和繼父亂倫過了吧?”
“那個……您認識她?”
“靠,我當然認識她!就算她戴著那個破面具我也不可能認不出來她是誰!”那個男人眯起了眼睛,“你不知道我是誰?不應該啊?難道莉莉絲沒告訴過你她干的那些混賬事嗎?”
“沒……沒……我跟她關系很不好的說……”
“哼,二當家的你告訴她吧,讓她好歹死個明白!”
“誒?什麼什麼?死……”
那個黃毛點了下頭,接話道:“哼,那丫頭和我們同濟會的仇,就算把她千刀萬剮了我們兄弟也解不了恨!要知道當初我們同濟會威震城北,手下幾百個弟兄,政府都得看我們臉色。結果竟然,被那個——什麼破名字——“溶解甜心”單挑了?!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堆高中女生組成的不良團會把我們這個家大業大的同濟會單挑了的!這簡直就……”
“是啊!根本想不明白!”聽著黃毛口氣越來越憤怒,在旁邊的另一個男人接過話茬,“其實那幫小丫頭都是打兩巴掌就乖乖替我們賣肉數錢的貨色,就那個莉莉絲!天知道怎麼回事!本來在我們飯店挑事的找人打一頓就完事了,可那幫打手竟然打不過一個高中生?!就算是小說里也不可能吧!就任由那個長腿婊子在我們飯店里大鬧!”
“大家都可以驗證我說的是實話!朝她輪棍子,棍子會在打到她身上之前就自己斷了,朝她開槍,絕對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打不中她!那次我們十幾個人圍著她,依然一點都碰不著她!簡直就像是有什麼鬼神相助一樣!”
“操!對!那個幫派其他人都是破簍子,打上去的感覺是和普通人一樣的。就那個莉莉絲邪門!我朝她身上揮刀時,刀竟然在碰到她身體前竟然硬生生地斷了!那可是不鏽鋼做的啊!我到現在也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那婊子心狠手辣是真的。以前遇到有些勢力的人,我們只要把他身邊那些小弟暗地里做掉。把屍體拿給他們看,十有八九都慫了。可那個莉莉絲看到同伴血肉模糊的屍體時,那臉上的表情……老九活著的時候也得自愧不如,怎麼會有人對被榨成汁的友人屍體露出那種喜悅的笑容啊!”
“最詭異的還是那件事,當初我們看迫害她的朋友沒用,想去脅迫她的家人。結果去的人,你們知道的,全失蹤了!到頭來她那些姐妹連我們的人的面都沒見著!我找遍各種线索都找不到那些失蹤人員的下落,簡直像是人間蒸發一樣!”
“最後那次,我到現在還覺得自己在做夢!她一個人進了我們的莊園,把上百號人全單挑了!被炸藥炸了還毫發無傷的那真的還是人嗎?簡直就是個無敵的怪物!我都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了!”
莉莉絲的話題似乎是個大雷,一挑起來,周圍那些大漢紛紛響應,一時間各種咒罵不絕於耳。原來在場的沒一個是普通嫖客,想想也正常,這麼偏僻的地方,不是黑幫內部成員根本找不到吧?這氣勢著實讓果果害怕。本來她只知道莉莉絲是個不良少女,真沒想到她在外面做過那麼多夸張的事。那些大漢的故事一個比一個離奇,訴說著莉莉絲那些完全不符合常理的行為。果果聽著稀里糊塗,不過她倒是能聽出自己這是落入了什麼圈套中……
“聽見了吧?”那個老大揚起手,大家立刻都安靜了下來,“這就是你姐姐干的事。自從她踢了我們府上之後,我們同濟會的人心就散了,莉莉絲也就受到了黑道的擁護,代替我們成了北城統治者。而我呢?躲到城南找人領人情,那小王八蛋竟然把我安排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讓我負責什麼……經營妓院?呸!我當年堂堂北城一霸,現在就在這操一群臭丫頭?惡心!”
他隨手拽過一個小女孩,他拿著雪茄頭恨恨地按在她的舌頭上熄火,似乎是在解恨似的。立刻傳來皮肉炙烤的滋滋聲。那個小女孩被燙得口水直流,但完全不敢躲閃,連嗚咽聲都堵在了嗓子里。
“所以,當我在那個網站上看到莉莉絲時,你知道我心里是什麼感覺吧。”老大又瞄向了糖果藤蔓,露出猙獰的笑容,“但也真讓我意外,本來我預測了個長期的計劃,慢慢報復那個長腿婊子。結果沒想到,才第一次,她的妹妹就上鈎了。哈!你大概猜出來自己要面對什麼吧?雖然莉莉絲真的邪門的很,但你大概不會有什麼鬼神保佑吧?嘿嘿嘿,聽說視頻里你說想要成為什麼飛機杯?那我就來教教你真正的活人飛機杯要怎麼做吧!可惜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耐心,能在你的腦子全部被洗一邊之前能不能讓你還活著啊……”
“誒?”
這些被姐姐拉來的仇家早就停下了手上的活,慢慢靠近了果果,而果果也不自覺地後退。從他們臉上笑嘻嘻的表情來看,果果很清楚自己要被做什麼。
莉莉絲的鍋關我什麼事?
但不知為什麼,恰恰在此時,自己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不斷加劇的恐懼和驚慌卻突然一掃而空了,簡直就像一直怯場的演員漸入佳境一般。與此同時,果果好像從剛才那些話中意識到了什麼,足以讓自己興奮的情報。
“等一下。”果果自己都驚訝於自己聲音竟是如此冷靜,“你們,很恨莉莉絲嗎?”
“靠,明知故問什麼?!”
雖然被高聲呵斥,但糖果藤蔓依然鎮靜自若:“但是,你們沒辦法傷到莉莉絲,沒錯吧?”
“這不是廢話嗎,要是我們能傷她,她還能活到現在?但她簡直就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我們用盡渾身解數都傷不到她分毫啊!”
“這不合常理吧,在座的諸位都是刀尖上過活的好漢們,大概不會相信這些玄乎的東西吧?”
“要你管?我不用試都知道,如果我想辦法把那次直播里的主角是她的事說出去,也絕對掀不起一點波瀾,明明按常理來說那樣肯定會全網轟動的!可是有什麼辦法呢?無論我們做什麼都傷不到她!這世界上就是存在被神明眷顧的人,無論干多麼出格的事都可以信手拈來啊!”老大的眼睛都仿佛要瞪出火來。
“可是真奇怪啊,我明明小時候傷過莉莉絲的次數可不少,有幾次都見血了呢,雖然她每次都會打回來。雖然我不明白你們說的這個到底是巧合還是詛咒什麼的,但看來對我不起作用呢?以至於我完全不覺得存在這東西。哎呀哎呀,這是不是意味著……”
果果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在這種關頭邏輯還這麼縝密的。但她就是說出來了,向已經完全占據主動方的對方暗示了一個誘人的條件,簡直就像她曾經在各種場合參與談判了上百次一樣。同濟會老大當然不是什麼傻子,他敏銳地領悟到這話里的意思。
“哦?……你的意思是說,你像用你的姐姐的安全來換你的安全?”
“不,這不是交換。這是一項交易哦交易。”
果果感受到了內心什麼東西正在醒來。她之前一直在逃避一個問題,就是如何報復莉莉絲,畢竟比起父親,莉莉絲才是更值得被自己憎恨的存在。只是她無論怎麼想都找不到報復莉莉絲的方法,她實在是太超乎常理了。而現在她有了,這些躲在都市深處的喪家犬能夠給她報復莉莉絲的能力。雖然她根本不信那些人說的什麼詛咒一類的。在她看來,這都是這些喪家犬為自己如今的處境找的借口。
曾經當別人說她青春叛逆期的時候,她還會反駁吵鬧,但從此以後一定不會了吧。她已經明白自己為何會對姐妹產生恨意,這份憎惡是自己靈魂深處自帶的屬性,而這一切都是為了達成一個她與生俱來的目的:
姐妹淒慘的模樣,會讓她快樂。
“我不知道你看那天的直播看了多少,但你既然看到了莉莉絲,就絕不會認為我和她關系很好吧?”
那個老大聞言,和身邊的黃毛耳語了幾句。果果明白他壓根沒看,估計是那個黃毛看了之後告訴他的。他聽後抬起頭,臉上的表情從仇恨變為了狐疑。
“實話實說,我跟莉莉絲的關系,簡直可以用仇深似海形容呢!她可是一直巴不得我死哦,只是礙於家里其他人才一直沒下手罷了。好幾次她都想偷偷謀害我後。偽裝成我意外死亡,要不是我命大可就活不到現在了呢!所以她呀,只得換著法子折磨我,就像你看到的那樣哦!”其實莉莉絲對她遠沒有那麼過分,但果果覺得她一定干得出來,“所以,你要替她把我收拾掉嗎?那倒好了,等見到我屍體的時候,她會笑得比你還開心呢!然後她會感嘆:‘這世界上就是存在被神明眷顧的人,無論干多麼出格的事都可以信手拈來啊~”
似乎說道點子上了,果果能聽到那個老大把牙齒咬得咯咯響。
“是啊,那是很蛋疼,我要是現在還被繞著她轉的好運玩弄了可真是不甘啊……”老大瞪視著糖果藤蔓,似乎想從她眼里看出點什麼,“可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謊話呢?誰知道那天的劇情是不是你們提前商量好的劇本呢?”
“真是高抬我啊,要是能演得這麼像,我已經不用上學了哦。”但果果知道,只是自己說是不夠的,“那這樣吧,我必須向你證明,我剛才說的這些並不是什麼臨時想出來的求生套話才行哦~。剛才我就說了吧,我是要和你們交易,能夠幫助我向莉莉絲發起叛逆的交易……”
果果扭著腰,慢慢從肩膀上解下黃色雨衣,那花枝招展的樣子明明是第一次做,卻分外誘人,簡直就像是她天生就知道怎麼取悅男人一樣。其中包裹著的就是她那天在直播中的穿著:薄到透出肌膚的綠色和服,少女的隱私部位若隱若現地暴露在外。她本來是打算穿這身和父親做時的衣服來援交,好好地惡心下繼父的。但在這個關頭展現出來,也完全合適。向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展示自己私密的一面,果果卻一點都不緊張,反而莫名地感受到興奮。那是一種背叛的果實,對果果來說,這顆果實是如此地甜蜜。
本來只想著報復父親,但似乎,自己可以同時報復那對狗男女啊,還是非常狠的那種。
“我畢竟只是一個初中生哦,無論如何想要真正傷害到莉莉絲也太難了。所以,我要發起這場交易哦。我,要用肉體交換能夠報復姐姐的能力。怎麼樣?你們會幫助我的吧?難道莉莉絲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嗎?還是說,你們嫌我的肉體不夠誘人呢?”
看到面前這個絕代蘿莉被和服包裹的肉體,在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縱使是這些玩過各種女人肉體的老嫖客,也沒見識過這麼誘人的蘿莉。這和那些單純沒長開的小女孩完全不一樣,這是一種真正屬於蘿莉的體型,讓人忍不住祈願讓她的肉體永遠停留在這個年齡。而且明明還年幼,動作的風騷程度卻不亞於妓院里身經百戰的頭牌,別有一種韻味。老大也看得眼都直了,而剛才果果那一席話也讓他改變了那輕佻的態度,語氣也沉穩了下來:“嗯……糖果藤蔓小姐,雖然你說的辦法確實值得一試,但這種玄乎的東西,只是把人換成你真得會有效嗎?”
“試試不就知道了,反正要遭殃的也是我吧?”反正也不存在那種玄乎的東西。
“確實,這麼一來對我真是百利而無一害。可你說的……傷害,是指什麼呢?”
“那就要各位發揮一下想象力咯~。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由我把莉莉絲那些和父親干的事傳播出去,你們只要給我渠道就行,我就是有能成功對付她的自信。而莉莉絲最引以為豪地就是她的雙腿吧?要是有什麼辦法能讓她下身癱瘓該是多麼美妙的事情呢?聽說子彈打中脊椎骨就可以哦,或是有什麼藥物也不錯。或許,把她無力後抓到這里是個不錯的選擇哦,自命清高的莉莉絲,一邊哭嚎著一邊被各位授種,最後徹底崩壞成肉奴的場景,想想就寫意啊~”
果果在腦內編織著的慘狀,以前她只在夢里這麼想過,但這些場景第一次觸手可及。
面對她這翹首弄姿的樣子,那個滿臉橫肉的老大終於開心地笑出了聲:“真不愧是那個騷貨的妹妹啊!”
男人說著,上手就要撫摸果果翹起的鴿乳。而此時其他人也湊近了過來。果果閉上了眼睛,雖然心里還是有些淒涼與不甘,但報復的快感勝過了一切。
哈……要來了……
那個該死的男人絕對想不到吧,你的女兒,你的女人要在這里,墮落成別人的肉畜,從內到外染上別人的顏色……哈……
而最該死的莉莉絲……我要讓你比我那天還要淒慘一百倍,我要看著你從容的臉沾滿鮮血……
哈哈,不愧是我,一箭雙雕……
……
嗯?
就在男人的手要摸到她身體的一刹那,停電了。
轟鳴的音響隨之終止,華麗的粉燈盡數熄滅,整個房間陷入了應有的黑暗,於此同時,一陣若有若無的電流聲,從門那里傳來,似乎越來越近。
這是……
“怎麼了,電閘跳了嗎?”
“備用電源呢?誰帶手電了?”
“誰去檢查一下電路?”
那細小的電流聲很快被人們嘈雜的聲音打斷。似乎這個偏僻的地方停電是常有的事,很快有不少手電的光束開始在房間里晃來晃去,已經有人開始打電話問電是怎麼回事了,但似乎總是展現,咒罵聲開始想起。
但是,對果果來說,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這是……
這是!
“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吼那麼大聲干嘛?!”
被圍在中間的果果顫抖地跪到了地上,雙腿無力。方才心中的自信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支撐自己站立的力氣也完全消失了。自己的胃開始一陣陣的反嘔,和自己曾經誤食裙帶菜時的感覺一樣,簡直要把自己的心嘔出來。她在恐懼,雖然她也不明白自己在恐懼什麼。
“不要!對不起!我錯了!”不自覺的開始道歉。
“閉嘴!再說我打你!”
老大大聲吼著,威嚇趴在地上的果果。但對果果來說,這已經無關緊要了。她心里清楚,有大的要來了。
而那剛才微弱的電流聲,終於大到所有人都捂住了耳朵……
來了。
沒有人看清那玩意是如何出現的,注意到的時候,那玩意已經在門口了。那是一個黑漆漆的影子,比周圍的黑夜更黑,就連手電筒也無法在那玩意上有任何反光,只有其上一道道紅色紋路在慢慢閃爍。那是什麼影子?像是一裹黑布被誰披在了頭上,周圍飄蕩的幾條絲帶,賦予了那玩意海蜇般的外形。
黑影……
“喂!誰啊!”那個被稱作二當家的黃毛終於忍受不了周圍的寂靜了,拿著不知從哪翻出來的鐵棍,分開人群靠近那個黑影,“來我們地盤上鬧事真是不想活了啊!你是誰派來的?”
黑影真得能聽懂人話嗎?很多人都在想這個問題。二當家站在黑影前一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看來他也清楚尋常人的惡作劇絕對做不到這種程度。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眾人都靜止不動地看著門口的方向,唯一稱得上活躍的,只有那一如既往的靜電噪音。似乎,黑影只是立在那里,不會動啊……
同樣沒人看清,只知道下一秒,黑影一條帶著紅色紋路的觸須,那薄得側視完全看不到的帶狀觸須,已經斜著穿過了黃毛的肩胛之間。過了幾秒後,那個紋著青龍的胳膊,帶著整齊的切口,從主人身上滑落到了地上,發出啪嗒的聲響。
“啊啊啊啊啊!!!”
這次不是果果了,而是角落里一個和她年齡相仿的雛妓。不過緊接著所有人就都驚慌地叫喊了出來。而在這叫喊聲的伴奏中,又有數條觸須,從黑影上接連切入了黃毛的肉體,速度快得仿佛是突然出現在那里一樣。那個二當家連一聲慘叫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滑落成了一滴的肉塊,再也派不上用場的髒器從肉塊中滑落出來,和血泊混合成了一灘無法辨認的慘狀。
“敵襲!開槍!”
“開槍!操!”
這些黑幫從隱蔽處拿出了不少槍支,對著那個黑影射擊了起來。但這沒有任何作用,子彈就這麼射入了黑影之中,反復落入了什麼深淵一樣,連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而與此同時,黑影的觸須也伸向了其他人。它似乎並不怎麼在乎切人的角度,只是單純將觸手朝著人群切了過去。一串串的人被貫穿了,並在接下來的光速切割中化作了無數零散的碎肉。
“不要啊!我錯了!!!不要啊啊啊!!!”
“我說了,你他媽閉嘴!”
果果已經不管不顧了,巨大的恐懼支配了她的心靈,讓她抑制不住地道歉認錯。本已忍無可忍的的老大,揚起右手,朝她的臉狠狠扇了過去,但就在手掌馬上要打到果果的臉的時候,一條觸須已然串過老大的手腕。老大還怔怔地看著和自己手臂重疊在一起的黑色條帶發楞,緊隨而至的數條觸須立刻貫穿了他肥碩的身體。他也在僵立片刻後,散作一地的人體組件。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只斷手直接落到了果果的懷里,伴隨著滿腔熱血將這果綠色的小蘿莉染成通紅。彌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讓果果幾乎要暈厥了,渾身脫力的她甚至連將懷中斷手扔出的力氣都沒有……
不要……我不要……不要再吃了……
在最開始,表現驚慌的主要是那些黑幫成員,而對這個妓院里的小女孩來說也只是對血肉模糊的場景恐懼罷了。她們說不定不少人還心存幻想,以為這是哪位來救自己的正義之士吧?這里沒有一個女孩是自願來到這里的,要麼是父母為了還債將自己賣掉,要麼是受人脅迫淪落至此,要麼是作為對自己家族的侮辱手段。在日復一日的輪奸和侮辱中,她們很多人都恨透了男人了,看到他們如此淒慘的死去正是大呼過癮。
然而,就在一條條帶將一個少女可愛的頭顱砍飛時,一切就不一樣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個黑影完全是無差別屠殺,志在滅絕這個房間里一切活著的生命體。女孩們驚叫著四處逃竄,赤裸著嬌小的肉體,在滿地的肉塊和血泊中不斷摔倒。有人試圖去爬窗,但緊接著就被鎖定過來的觸手分解成一灘碎肉。雖然看似雜亂無章,但這黑影似乎是在很有規律地屠戮。如果拋開那些血腥場景不看的話,這份屠殺簡直是一場藝術,條帶與條帶交織,讓本雜亂的慘叫交映成一首動聽的樂譜。羔羊肉與豺狼肉混在一起,形成的這副血色畫卷舉世無雙。這是只有神明才能達到的藝術高度。
咔嚓,咔嚓,咔嚓……
嗡!
伴隨著終章落幕,刺耳的電流聲猛然消失得無影無蹤,與它一起消失的還有逐漸減弱的慘叫,刹那間只能聽到血液的流淌聲。散布在房間里的無數觸手猛地收回到了黑影的身上,讓它又回歸了那種長條狀外形。妓院已經看不出方才的樣子了,就連天花板上都沾滿了肉塊,滿地也尋不到一個完整的器官,房間中的血得有數厘米深了,拖著其上各種不成人形的血肉,不斷蕩漾。
“啊……啊……”
但在房間中央,還有一個活物。糖果藤蔓跪在血泊中,崩壞的雙眼瞪得老大,自己最喜歡的和服上沾滿了不知是誰的肉沫。這少女的樣子沒什麼意外,哪怕沒親眼目睹剛才的屠殺景象,光是看到這血肉模糊的房間,人的理智就會崩壞吧?
救命……誰來救救我……誰都可以……莉普……爸爸……莉莉絲……
黑影飄然地靠近了果果,而後者已經失去了保持冷靜的意志。方才那泰然自若的樣子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只剩下認命般的無力。那黑影似乎也是看這女孩很老實,就只是用觸手輕輕抓住女孩的四肢,下端伸出一條觸手,就這麼把糖果藤蔓背朝上放在了上面。然後,她對著糖果藤蔓浸透鮮血的小屁股,抬起了條帶的橫面。
不要……
不要吃了……
真的不要吃了!
糖果藤蔓也不知道自己想的不要吃了是指什麼,只是大腦在自發地這樣哀求。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就這麼任由黑影擺布,不然自己的下場將極為悲慘。就在條帶對准她的屁股揮下來的刹那,她猛地一扭身。
“不要!”
黑影大概也是沒料到這種情況,畢竟它方才本來就沒有把果果綁得多嚴實。果果這一扭身,直接導致她的體位出現偏差,揚起的腳腕碰上了條帶極薄的側面,直接斜著切入了一半。黑影扭動著停下了動作,似乎有點……不知所措?
“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次不是恐懼,這次是單純的疼痛。雖然只切了一半,但那份痛苦也足以讓一個14歲的女孩痛到尖叫了。無數人混雜在一起的鮮血順著傷口滑進體內,讓這份痛苦更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怎的,等糖果藤蔓重新穩定心智的時候,她就已經趴在地上的血泊中了,而黑影在自己兩三步遠的地方。發生了什麼?自己掙脫了黑影嗎?不可能吧?但無論如何,果果清楚,自己現在要跑。
跑,往哪跑?
“門……門……”
果果嘴里無意識地念道。她心里不知為何非常明白,自己想逃,必須要進入什麼類似門戶的地方:能被打開,進入一個空間。陣陣痛感傳入大腦,卻莫名讓她的大腦越來越清晰。這是什麼情感,為什麼自己會對黑影產生埋怨的情感???
“得打開……門……”
似乎意識到了果果要做什麼,這黑影竟然沒有用閃電般的觸須重新捕獲她,而是讓一條條黑影形成帶狀的黑幕,從腳下蔓延開來,將房間中的門窗全部堵死。而後它才慢慢地,小心翼翼地重新靠近糖果藤蔓……
“沒有門戶……哈……太小瞧……我了吧……”
果果真地感覺自己要暈了,卻依然不由自主地念著什麼。明明已經痛到站都站不起來,卻還要硬撐著,讓自己不要溺死在血泊中。
該死……我不想再吃了……
快打開啊……
門里有空間就行,有開口就行……
摸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啊……這就夠了……作為媒介……
……
“好了!”
“縱使是螢蟲,也有適合自己的定居地……”
“化一粟而包羅萬象,作一蠅而縱橫月面……”
“這就是我,Kazuradrop的寶具!”
“開啟吧!「蟲·空·間」!”
●
“啊!!!”
我是叫著驚醒的。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坐起來了,眼前是一片漆黑,讓我更能感受到背上的冷汗。我坐起身來喘了半天才把氣喘勻,然後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正在臥室,時至深夜。
“哈……哈……”
“干嘛啊前輩,大晚上的……”
“啊……老婆,那個……”
躺在我旁邊的赤裸少婦埋怨地在被子里轉過身來。在黑暗中我看不清楚她的臉,但依然能感受到她有分量的雙胸貼在自己腰際的感覺。
“怎麼,做噩夢啦?我都跟你說了,平時不要工作太累……”
我的妻子BB伸出柔軟小手,梳理著我的頭發。但現在的我卻無暇顧及,還沉浸在剛才的夢境中。
我看到了什麼……血肉模糊的房間,被淒慘切開的人體,沒過腳踝的鮮血。無論在誰看來這都是噩夢的景象沒錯了。可我真正感到恐懼的卻不是這個,而是房間中央一個沾滿鮮血的和服小女孩,我覺得她長得是如此熟悉,卻又記不清她的名字……
“老婆……昨晚我們五個女兒都在家呢吧?”
“啊?你在說什麼啊?”BB的聲音看起來帶著一絲困惑,。“我們,不是只有四個女兒嗎?”
“誒……是這樣嗎?”
我的大腦飛速運轉。BB和我結婚後過繼來的女兒有……大女兒紫羅蘭,二女兒帕森莉普,三女兒莉莉絲,然後是五……四女兒帝王花?
一二三……四?
對啊,我們只有四個女兒啊?為什麼我會覺得我有五個女兒啊?是我睡糊塗了嗎?這種至關重要的事情都忘掉了,未免太父親失格了吧?更何況我和其中三……不對!兩個女兒……
“真是的前輩,想生孩子想瘋掉了嘛?”BB又回到了她慣用的撒嬌口吻,“我都說過啦,我已經生了這麼多孩子實在不想再生啦~”
“不是!不是這個問題……”
“怎麼?四個女兒都跟你姓了還不夠嗎?真貪心啊~”
“我都說了不是……”
“還是說,前輩也有男尊女卑的思想呢?非要生個男孩,傳遞自己家的香火?啊啦啊啦,真俗氣啊~”
“那個……我沒有……”
我努力想要整理思緒,可BB就在一旁不斷打斷我。而我又不好對她發脾氣,只得無力地笑笑,緩解尷尬的氣氛。
“好啦,逗你玩的~。睡覺吧親愛的,明天可是工作日啊~”
“對對!哈哈……”
不知為什麼,在BB小手的撫摸下,我也覺得越來越困了,真想抱著旁邊柔軟的肉體就這麼睡下啊。我遵從了睡意的指引,鑽回了被子里。BB赤裸的身體抱住了我,輕撫著我的腦袋,一陣陣溫暖的香風撲鼻而來。
“乖~,乖~,別瞎想啦,不然又會做噩夢啦~”
她輕哼著歌,簡直就像個在哄孩子睡覺的母親一樣。真是的,她對於哄孩子,一定非常有經驗啦……
畢竟她有四個女兒呢……
……
可是……
明明有五個女兒啊?……
●
糖果藤蔓不知道自己在這里度過幾天了,似乎這里根本沒有時間的概念。總之,她困了就睡,餓了就吃,在日復一日的重復作業中安撫著自己受傷的心靈。
這里到底是哪啊……
現在想起那天的場景,果果還是心有余悸。太恐怖了,那一幕簡直是人間煉獄。那麼多大活人,就這麼眨眼之間,變成地上混在一起的肉塊。人和非人的概念似乎都在果果心中模糊了。原來一個人,想要變成超市肉鋪的存在,是多麼簡單而方便啊……不過果果的心智似乎成熟一些了,以前光是看到恐怖片的那些場景,她就得害怕地去偷偷找帝王花混房睡,可這次這麼近距離體驗了這麼多血腥的場面,自己竟然還吃嘛嘛香,一睡睡到自然醒,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那天那個黑影是什麼東西?這難道就是那些黑幫所說的詛咒?這也太具象化了吧!我聽說的詛咒應該是更抽象的一類東西才對啊!莉莉絲難道是被那種東西保護著的嗎?想想就可怕,這玩竟然一直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中存在著。自己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而對於自己那天做了什麼,果果現在也想不明白。自己的身體似乎出於本能反應,拉著不知道是哪個肥仔的空腔子,嘰里咕嚕念了一堆,然後一頭鑽了進去。那吟唱似乎是瞬間完成的,自己背課文最快也沒那麼快過。總之,鑽進那個惡心的血窟窿之後,自己竟然到了這里。雖然果果謹慎地覺得這地沒准是那個黑影囚禁自己的牢籠,可自己本能地告訴自己,這是獨屬於自己的絕佳避風港,是那個黑影絕對找不來的地方。
蟲空間,她莫名知道這個名字。
果果從床上起身,又一次打量著這個奇怪的房間。奢華的暖色調壁紙和木地板讓這房間顯得很是怡人。果果之前靠近這些牆壁和地面,發現它們竟然光滑得沒有一點凸起或凹陷,簡直就像是游戲里的建模一般。初中物理學告訴果果,絕對光滑的平面是無法站人的,可自己卻站在地板上好好的。不僅如此,這些牆壁沒有什麼特殊的溫度或觸感,似乎只是,單純地存在一般。整個房間有一張蠻華麗的紅色帷幕床,果果很喜歡那軟軟的床墊。真想和繼父在這床上翻雲覆雨啊,離開這麼久才發現自己好想他。甚至有點想莉莉絲……
整個房間有兩個木門,果果打開正面的一扇,就感到一陣飯香撲鼻。果果將這里命名為餐廳。餐廳中燭光滿天。房間中間的長桌子上,擺著各種她喜歡吃的事物:草莓蛋糕,蛋撻,烤魚,小籠包等等。這些布置在她進入這個房間的時候就有了。放多久都不會軟,放多久都不會涼,而且每次她離開這個房間之後,哪怕只有一秒,這些飯菜就會立刻翻新。更神奇地是,那天果果想吃薯片,結果來到飯廳的時候,就看到自己心里想的薯片就擺在桌子上了。一般人看到這種情況會害怕吧?果果卻只是心安地吃了起來。
而側面的一扇門通往的是浴室。果果從沒見過這麼高檔的臥室,白色的瓷磚帶著各種金色花紋,各種香波噴頭陳列在巨大的浴池旁邊,水溫永遠是那麼的怡人。而旁邊就是換取各種衣服的衣櫃,想要什麼衣服,在打開櫃門時都能取出來。想到這里,果果看了看受傷的腳,那里早就愈合如初了。說來奇怪,進入這個空間之後,果果就發現本來沾滿自己全身的鮮血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身上的綠色和服像新的一樣,而受傷的腳也不再疼痛,只是非常無力,閃爍著各種紅框。見識了這麼多超自然的場景之後,果果已經見怪不怪了,而在洗浴了一次之後,腿上的不適感就一掃而空。
綜上,果果在不知多少天里,只造訪了這三個房間:臥室、餐廳和浴室。其實,這些房間還都另有設門,只是謹慎的果果生怕接下來的未知房間會帶給自己什麼危險。日子一天一天過去,果果覺得自己的肚子越來越重,還伴隨著惡心干嘔。想想那天和父親做愛完自己沒吃藥,八成報應來了。要是生下來了自己可要怎麼辦?自己身體還沒發育完全怎麼生啊?必須得趕緊想辦法出去啊!於是今天,她要開始探險了。
“如果我在這里不動,就永遠出不去,對吧?”她對著浴室的鏡子自言自語,“經歷了那個怪物,我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下定決心,果果從餐廳拿了一盒蛋糕,就打開餐廳另一面的門出發了。
緊挨著餐廳的是一個滿是彩色玻璃的大廳,各種美妙的玻璃圖案美麗絕倫。果果記得游戲里這種房間一般有什麼怪物,但好在這里沒有。這個房間是有窗戶的,果果朝著窗戶往外看,卻發現每個窗戶里的風景都不一樣:有的是和諧的田園,有的是浩瀚的星空,有的是未來感的都市。這些似乎都是用來裝飾的場景。果果有過把這些窗戶打碎一探究竟的好奇心,但還是忍住了,畢竟這些窗戶各個都是藝術品。
房間各有各的樣式,而下一個給果果留下新的印象的房間是個巨大的花園。真沒想到打開門後是這樣一個森林啊!各色巨大的花朵爭奇斗艷,肥厚的葉片閃著墨綠的油光,樹上垂下來的奇異果實摘下來就可以吃。這里棲息著很多叫不出名字的鳥,卻看不到一只惡心的蟲子。這花園似乎無限大,果果走了老半天也走不到盡頭,可每當她想出去時,總是一回身就看到一個立在泥地上的門框。果果在這里著實玩了好一陣,直到記錄到第45種鳥後才不舍地離開。反正回頭還能來。
過了十幾個房間後,終於有房間嚇到果果了。這是一處監牢,厚重玻璃隔開了一個個隔間,而大概三分之一的隔間里都關著各種奇怪生物。有些是果果認得出來的動物。有些像是游戲里的外星蟲族,有些像是恐怖電影里的驚悚人形,有些則根本找不到詞語形容。那些怪物本來都在牢籠里咆哮,看到果果靠近後卻都縮在角落里瑟瑟發抖。是在害怕我嗎?果果有些奇怪,但還是真怕哪個怪物逃出來攻擊自己,還是早早地離開了這里。
哦?這是博物館嗎?果果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巨大的室內,各種看上去就很珍貴的寶物陳列在各自的展示櫃中。這根槍看著真大啊,比我還長一倍;這紅色的東西是劍嗎?真得能砍動人嗎;這個大地球儀真不錯,可是怎麼看著結了層霜似的;紫色的十字盾?還擺在了個醒目的位置,一定是重要的藏品吧!而最讓果果流連忘返的,是博物館正中央最華貴的展示櫃,其中分別展示了6個形態各異的戒指。每個都是舉世無雙的珍奇,可果果看著這戒指卻莫名感動,真想戴上啊……算了,不能破壞藏品。
哇,想不到也有這種地方。看著像是個作戰指揮室,幾個椅子圍坐在一個巨大沙盒旁,各種小棋子擺在上面。果果一向很喜歡做得精細的微縮景觀圖,湊上去好好觀賞了一番。誒?這為什麼是個太陽系圖啊?誰會用得著這種沙盒啊……哇!點一下還彈出來全息投影了!啊啊啊碰壞了不賴我啊!
……
大概走了上百個房間了,不知過了多久,但果果卻一點也不覺得累。來到這間房間時,果果確信自己找到地了。這是一處巨大的圖書館,一排排書架陳列著各種書籍。果果在其中漫步走著,激起無盡的回音。
“有人嗎!~~~~~”
當然不可能有人,走了這麼久,果果就沒遇到過一個能說上話的生物。果果嘆了口氣,終究是有些寂寞了啊。她摘下自己從一個帽子間找來的紫色魔法帽,解下腰間的華麗配件。放下被在肩上的可愛包包,又把纏在自己脖子上的一個又像貓又像蛇的小動物趕了下來。一路走來難免順點東西,果果身上已經帶滿各種戰利品了。
“在哪呢……”
那個奇怪生物喵喵地跟在自己後面。果果沒有理它,自顧自地在書架間尋覓自己要找的東西。雖然她也不明白自己要找什麼,但她也明白,看到目標時自己一定會認出的……
“啊……這是……日記?我寫的?”
找到了,這一片書架上,全都按照年份排列,擺放了各種各樣的日記。確實都是自己的字體,但自己卻對寫過這麼龐大的內容完全沒有印象。
“等等,為什麼這些日記最早到2023年啊?我不是2030年才出生嗎?!誒……”
突然意識到,在“外面”的時候,她竟然從沒注意過自己是哪年生的。
“而最晚的話……為什麼到5477年啊!天底下哪有人活這麼久啊!還是說這是個傳承下來的日記嗎……不對,現在,怎麼可能已經到了5477年?”
果果很困惑,但說真的,這一路走來,簡直像在魔法世界一樣。要真的震撼到她,也不那麼容易。
這些日記並不是連貫的,有些僅隔一天,而有些跨度長達百年。果果知道自己要把這些日記全都看完。雖然是個大工程,但反正自己也沒事干。自己似乎不吃不喝都沒事,而在旅行其間,她不知不覺間掌握了一項技能,那就是自己可以隨心所欲地,讓下次開的門通向自己想去的房間。
“咳咳!”
果果拿下了時間最早的日記,翻開第一頁,朗讀了起來:
“今天,我也來到了這個叫迦勒底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