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隱於未知處的罪
祭司從天音醫館離開之後並沒有直接回到自己的府邸,他在錯綜復雜的小巷中繞來繞去,並是不是確認背後沒有跟蹤者。
最終,在某個不起眼的門前,他停下了腳步。
還沒等他推門而入,門便已經打開。
“請進。”
低沉的聲音伴隨眼前如深淵般的門,祭司有些畏懼。
“沒必要害怕,我們約定過的。”
“只要你完成了我的任務,就可以得到解脫。”
片刻,門緩緩地關上了。
空曠的小巷有風吹過。
清晨。
病房內。
“轟”的一聲,芙蕾雅從夢中驚醒。
“怎麼了……?”
生硬的觸感讓她的手有些微微刺痛,扭頭一看,原來是右手邊的床板被什麼東西擊碎了。
“怎麼?”
沒想到,吵醒了在一旁趴著睡著的諾艾爾。
她揉著睡眼,卻看到了意料之內的一幕。
芙蕾雅的的手放在了一堆碎木塊上,而床板缺了一塊,很明顯,那些碎木塊是從板上掉下來的。
“怎麼了啊……芙蕾雅……?”
“我……也不知道……”
距離諾艾爾來到砂羽堡壘,已經過去了三天的時間。
雖然這段時間並不長,但芙蕾雅已經恢復的相當不錯,皮膚表面連一個疤痕都沒有留下,頭發也長了出來。
雖然還只是很短的一層。
?
與這樣快速的恢復相稱的,是芙蕾雅奇大的食量。
用芙蕾雅本人的話來說,她並不餓,但是就是想要不停的進食,平均每一頓飯芙蕾雅都能吃掉五磅牛肉。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即便芙蕾雅吃的再多,她也不會發胖。
相反,如果控制芙蕾雅的食量,她就會明顯的消瘦。
諾艾爾覺得芙蕾雅的表現很異常,但作為醫生的彼方只是勸告諾艾爾沒必要擔心,並且認為芙蕾雅的表現很正常,如果芙蕾雅不大量攝入需要的營養才會奇怪。
但諾艾爾察覺了彼方的欲言又止。
看著錯愕的芙蕾雅,諾艾爾抓起了她的手,用力一攥,芙蕾雅來不及反應,只覺得一陣劇痛,本能性的一用力,只聽見“咔嚓”一聲……
諾艾爾如閃電般把手收回,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怎麼了?諾艾爾?”
“沒事……”諾艾爾尷尬的笑了笑“只是想看看你恢復的怎麼樣哈哈哈。”
“哦,我覺得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啊……”芙蕾雅似乎有些困惑。
“不說這個了。”
諾艾爾打斷了芙蕾雅的思考。
“你還記得,你在昏迷之前到底看到了什麼嗎?”
“嗯……”
“我被人捅了一刀。”
“還有呢?”
“嗯……”
“想不起來了……”
看著芙蕾雅費力回憶的樣子,諾艾爾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想不起來就算啦。”
“嗯!”
“你等一會,我去給你拿著吃的。”諾艾爾說著,起身離開了。
剛出了門,諾艾爾就捂住了隱隱作痛的右手。
“無意識發力……嗎……”
她抬起頭,看著對面的房門。
昨天,女海盜寶鍾瑪琳和昏倒的佩克拉住進了那個房間。
彼方的診斷是,兩個人都是因為消耗了太多了的體力才導致的虛脫。
但是相比於佩克拉,瑪琳的情況更加復雜一些。
佩克拉的體力是逐步消耗的。
發現佩克拉的時候她已經進入了昏睡狀態,並且可以發現能力發動的痕跡。
而瑪琳的體力是在一瞬間消失的。
這也讓彼方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能在一瞬間消耗大量體力的東西並沒有在她身上沒有找到,為此,彼方還為瑪琳進行了一次手術。
結果什麼也沒有找到。
不過,從這次手術之後,瑪琳就突然一睡不醒。
無論如何檢查,都沒有發現她有什麼問題。
沒有辦法,彼方只好想辦法保持她的生命體征來保證她的存活。
而從那天之後,彼方似乎累倒了。
除了平時治療病患的時候能夠見到她,其余的時間她都在休息。
諾艾爾依稀記得,亞綺·羅森塔爾曾經和她們談起過關於祭祀大會的事情,但是彼方現在這個狀態,很難登上舞台了。
揉著還在痛的手,諾艾爾走到了樓下彼方的臥室門前。
她敲了敲門。
“請進。”
是亞綺·羅森塔爾的聲音。
彼方在看書,亞綺在一旁寫著什麼東西。
“諾艾爾?怎麼了?芙蕾雅怎麼樣了”彼方從書本中抬起頭。
“手受了一點傷。”
她把手伸過去,彼方一看,差點笑出了聲。
“芙蕾雅倒是沒什麼事,已經好的差不了。”
“那就好。”彼方輕輕撫摸著諾艾爾的手“腫的太厲害了啊……”
“而且手骨還有些錯位呢。”
諾艾爾只聽到咔嚓一聲,疼痛瞬間就得到了緩解。
雖然還沒有消腫,但是已經不妨礙活動。
“謝謝了,彼方。”諾艾爾道了謝。
“沒關系的啦。”彼方揉了揉眼睛,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
“對了諾艾爾,今天晚上我們要去參加祭祀,到時候一定要來哦。”
“嗯。”
在離開的時候,諾艾爾回頭看了一眼。
她看到彼方握著書本的手的指縫間,似乎有什東西流了出來。
那個像液體一樣的東西,似乎在以一種戲謔的眼神,注視著諾艾爾。
“好熟悉的氣味。”
“你……也是罪嗎……”
空洞的聲音突然出現在了諾艾爾的腦海之中。
這聲音雖然陌生,但是這兩句話卻讓諾艾爾遍體生寒。
“終於……找上我了嗎……”
看到諾艾爾一直站在門口不動,aki覺得有些奇怪,她走上前去,拍了一下諾艾爾的後背。
“怎麼了?諾艾爾?”
但令她沒想到的是,諾艾爾猛地轉過身,一把推開了她,隨後諾艾爾突然消失在了空氣中,又突然出現在彼方面前,一把抓住了彼方的手。
書被打落在地上,標題隱約可見,似乎是關於精靈身體的書籍。
彼方被嚇得不輕,諾艾爾那冰冷的眼神讓她打了一個寒顫。
“怎……怎麼了……?”
諾艾爾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抓著彼方的手,將她整個提了起來。
“你究竟是誰……”
還沒等諾艾爾說完,亞綺拿著一根棍子,一下就把諾艾爾打暈。
“她不會有事的。”亞綺把諾艾爾抱起,對著彼方說道。
“我把她送到樓上去吧。”
彼方還沒能反應過來,只是愣愣的嗯了一聲。
亞綺剛剛離開,彼方就覺得喉嚨有些癢,捂住嘴咳了兩聲,咳完,她感覺掌心似乎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在滑動。
她攤開手,卻什麼也沒有。
“可能是口水吧……”
難以抵御的疲倦感涌了上來,彼方打了個哈欠,躺下睡著了。
她並不知道,在她睡著的一瞬間,瑪琳睜開了眼睛。
等著諾艾爾來送食物的芙蕾雅在床上蜷成一團,她感到有些無聊,只好假裝睡著。
她摸著自己身上的傷疤,一條接一條。
說實話,他自己也不記得什麼時候受過這麼多的傷。
“可惡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來著?……”
門嘎吱一聲,沉重的腳步聲傳來,芙蕾雅趕忙從被窩里探出頭。
是亞綺·羅森塔爾抱著諾艾爾回來了。
“哦,芙蕾雅。”亞綺把諾艾爾放到了一邊的床上,嘆了口氣。
“芙蕾雅,諾艾爾最近有和你說過什麼嗎?”
芙蕾雅搖了搖頭。
“aki,我餓了。”
“好好好,這就去給你拿吃的來。”
說完,亞綺用能力封住了諾艾爾的四肢,就離開了。
看著亞綺離開,芙蕾雅直接一下就竄下了床,到了諾艾爾面前。
“諾艾爾?諾艾爾?”
沒有反應,芙蕾雅只好泄氣的做在一旁,忽然間,她看到了諾艾爾的微微張開的嘴。
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芙蕾雅無可奈何的湊了上去。
“對不起啊,諾艾爾,我需要食物。”
嘴唇疊在一起,但卻只是單方面的入侵。
芙蕾雅的眼睛里閃爍著火焰的光芒,與那時的火焰如出一轍。
到了廚房,亞綺隨手拿了一些面包與干肉還有水果,然後就往回走,在上樓的時候,她看到了剛剛出來的瑪琳。
“嗯?瑪琳?”亞綺打了個招呼,但瑪琳的神情卻有點奇怪。
“我……怎麼在這里?這是哪?”
“啊?這里是醫館啊,你昨天來的,忘記了?”
“是的……”瑪琳扶著額頭,在拼命的回憶著昨天的事,但是腦子里卻只是一片空白。
亞綺走上前去,塞給了她一塊面包。
“吃了先去睡個覺吧,一會我去看看你。”
“好……”
到了芙蕾雅的病房門前,亞綺並沒有著急進去,而是推開了一條小小的門縫,窺探著。
她看到芙蕾雅似乎壓在了諾艾爾身上。
“嗯?”
突然芙蕾雅抬起了頭,一翻身,躺在了一邊。亞綺也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吃吧。”
“謝謝aki。”
說完,芙蕾雅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但是卻並不如之前那樣有胃口。
她看向諾艾爾,並沒有醒來的跡象。
“真的想不起來她跟你說過什麼了?”
“唔…”芙蕾雅依舊搖頭。
“好吧。”
交談了一會,亞綺發現現在的芙蕾雅只會吃吃吃,問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只好離開,去了瑪琳的房間,但是沒想到瑪琳就已經睡著,只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此時已經是中午,彼方依然在睡覺,亞綺也並未叫醒她,而是拿起了一邊的書看了起來。
她直接翻到了有書簽的那一頁,似乎是關於內髒構造的一些圖解,其中有幾句話被彼方重點標注了出來。
“正常的精靈內髒,應該是表面光滑無褶皺的。”
“一般來說,精靈極少出現內髒病變,如果發現內髒的異常,應當首先考慮是否是由寄生物引起。”
下面有一行彼方寫字,似乎是備忘錄。
“目前懷疑F的病情是由第257頁圖4引起。”
aki一頭霧水,她又翻到了第257頁,一張占據了一整頁的黑白圖映入了眼簾。
“「紅蓮」……?”
到了晚上,祭祀即將開始,在這個時候,之前來過祭司也再次來到了醫館,與上次不同,這一次陪同他來的還有幾輛馬車。
“請問,彼方醫生在嗎。”
祭司彬彬有禮向亞綺行了一個禮。
“嗯,她正在准備。”
一邊應付著祭司,亞綺還在回憶著書的內容。
“找機會一定要問個清楚……”
正在兩人談話的當,彼方已經換好了祭祀用的衣服。
“祭司大人,我們可以出發了。”
“好,請。”
三人一起上了馬車,在車上,彼方突然有些局促不安。
“我好像……忘了什麼事……”
“安啦安啦,別把接下來的歌詞忘了就好。”
“那倒不至於……”
馬車漸漸離開了醫館。
就在彼方和亞綺離開後不久,諾艾爾也醒了過來,此時,束縛她手腳的能力已經失去了作用。
芙蕾雅就在她身邊躺著,並且還在呼呼大睡,諾艾爾也並沒有急著叫醒她,而是獨自下樓去找彼方。
她已經回想起來,那個與她對話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到了樓下,諾艾爾才發現彼方與亞綺已經離開,才想起彼方說過的今晚的祭祀活動,情急之下,諾艾爾決定追上去。
“諾艾爾……”
剛剛推開大門,她卻被人叫住了,諾艾爾本能性的回頭,卻被一掌打中了肩膀,險些被擊倒。
“抱歉……不能讓去你阻止呢……”
“馬上……馬上……新的核心就要孵化了……”
聽聲音,貌似是瑪琳。
諾艾爾艱難的抬起頭,果然是她,但是扭曲的表情又讓諾艾爾不敢確認。
“你想干什麼?”諾艾爾質問道。
“現在麼?當然是拖住你了……”
為了盡快脫身,諾艾爾只好奮力一擊,一拳想要打倒瑪琳盡快脫身,但是沒想到,這一拳竟然被瑪琳直接接了下來。
隨即,諾艾爾只覺得渾身無力,一種脫力感漸漸吞噬了她的身體。
“怎麼了?騎士大人?”瑪琳戲謔道“是不是感覺力氣好像都一下子跑光了?”
“混蛋……你做了什麼……”諾艾爾此時心中憤怒不已,但是卻又無能為力。
“我只是把「擬罪之心」植入到了你的身體里罷了”
聞言,諾艾爾的心髒一陣驟縮。
“你……說什麼?”
“哦……也是呢,你對它再熟悉不過了。”
“我花了七年時間才造出來的呢。”
瑪琳湊近諾艾爾的耳邊,緩緩的說了一句:
“慢慢享受吧……”
說完,便直接跨過了諾艾爾的身體,直接朝著門外走去。
但還瑪琳沒走多遠,就被一只強有力的手扼住了脖子。
“什麼……?!”
“你把竟然罪之心的復制品給了一個被原本的罪之心高度同化的怪物。”
一陣低沉的冷笑。
“真是愚蠢呢,不過我也要好好的謝謝你,不管你是誰……”
“我終於……又一次品嘗到了這登峰造極的快感啊!”
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笑聲讓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下來。
在夜幕之中,一雙紫色的瞳孔若隱若現的發著光。
而那光中,燃燒著罪與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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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