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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點行囊的旅人(上)

   打點行囊的旅人(上)

  “躬耕於暗處的人常不見光,沒有一般蒙德人受眷顧的膚色而灰敗如逝者實在是平常事”這是說給旅行者的理由,諸如此類還有“幼時患有怪病”、“血統特殊”、“異鄉人”......羅莎莉亞選了一個最不容易引起懷疑的理由講給那個纏人的旅行者聽。

   其實熒並沒有太在乎羅莎莉亞深深埋著的心思,羅莎莉亞也顯然明白這一點,熒眼中總寫著遠渡重天後的疏離,卻時時對她露出些羅莎莉亞更為熟悉的內容——除開好奇、厭惡、懷疑之外的神色。

   這是個性格麻煩的姑娘,偏偏還是個不好騙的聰明人。羅莎莉亞這樣告訴自己,但委實說來,熒並不那麼容易引人警戒——疏離之外,遠渡重天還賦予了她經驗和智慧:不對他人的秘密表現出過分的好奇心,不輕易打探別人的過往。此番她卻又輕易地被勾起了那種克制的心思。

   見鬼的、旅行者特有的、冒險欲——羅莎莉亞這麼認為的——如今已和不願言說欲望攪在一起,隨著充滿陽光的氣息輕輕吐在羅莎莉亞胸口。

   人的眼神能讀出很多晦澀的心思,寡言如羅莎莉亞很擅長用不必開口的手段敲打出想要的答案,而大部分時候,些須幾個問題,她就能讀出隱晦的秘密;而此時,甚至似乎都不需要語言,熒把問題含在唇邊,又把答案寫在眸子里,明明白白的告訴她:想你、需要你。

   羅莎莉亞的皮膚確實常年不見光,至少這一點上羅莎莉亞並沒有騙誰,灰敗的膚色下甚至隱隱看見血液的流動——當然,也沒別人見過。此時熒被扣在懷中,鼻尖對著羅莎莉亞的皮膚,眼瞼撲閃,睫毛輕輕地掃過羅莎莉亞圓潤的肩頭——不常見光...“該死...不常見光”這實在是難熬的鼓舞——不常見光,因為連細微的陽光也會讓皮膚灼傷,故而會想要避開釘在自己身上的眼神——那孩子的眼神比掃過的睫毛輕柔許多,卻也好懂許多。

   她們現在躲在教堂頂,比禮拜鍾還要高,暮色四合,石門遠在目光外,留著個綽綽的影,不知銜著星光還是燈火。羅莎莉亞倚在青瓦上,熒扶著檐脊,兩個人一同望著雲外,心思各自沉吟,羅莎莉亞想著那些詰屈聱牙的名字和棘手難纏的瑣事,熒卻想著過往和未來。直到遠遠能望見望舒客棧里人們零零散散放飛的的宵燈,兩人才陸陸續續的搭上兩句閒扯。

   “羅莎莉亞實在是個好相處的人。”但並不好相與。羅莎莉亞心道如此,嘴上卻說“避著我就好,為什麼會想和我相處?”

   “我並不是個怕寂寞的人,但我很怕孤獨...”熒沒回頭,聲音渺渺的傳來,羅莎莉亞猜她神色大概十分落寞。

   “以前和哥哥一同遠行,也順遂也坎坷,起起跌跌,也想過分合,也想過聚散,卻並不孤獨。只是我們誰都沒想到,分開的時刻這麼突然...”

   “‘還沒說過再見,所以不會把它當做離別’你自己說的”羅莎莉亞眉毛都沒抬一下,“既然如此,你在踟躇什麼呢?”

   “即使如此...也還是會疲憊”熒還是沒有回頭,羅莎莉亞猜她眼眶大概已經有了淚水匯聚...真是惹人憐惜的孩子。

   “羅莎莉亞看著像有耐心的人”話雖然少,卻願意聽...這句話被含在嘴里。但羅莎莉亞的眼神突然強烈起來,熒覺得自己的後腦勺有被當做獵物盯上的緊張感,俶爾又消失。回過頭來時,羅莎莉亞卻又是連眼皮都懶得抬起來的神色,夜光灑在她皮膚上,映出更像湖冰、荊棘、殘碑以及薄暮冥冥的色澤,仿佛皮膚里也沉淀著時光沉淀著故事,但她不抬眼,熒同樣讀不出羅莎莉亞藏著的秘密。

   “羅莎莉亞知道《長子的情詩》嗎?”問題剛出口熒就覺得尷尬,即使是躬耕於暗處的修女,也絕不會輕易忘記祈禱詞和聖典,反倒是愈掙扎於泥濘,愈對信仰無法忘懷。

   “教堂人人都能倒背的聖典第四福音書第二章第十一節。”講述女信徒拒絕貴族長子的求愛後,貴族寫下的情詩,一生不幸渴慕愛情的信徒在信仰和愛情中選擇了孤獨清寂“你想起自己的愛人了?”羅莎莉亞挑了挑眉。

   “你被遮住耳目...”熒卻沒回答

   “束縛手足...

   “囿於桎梏...

   “卻還是仰望星空的姿態...”熒又回過頭,眼中神采終於明亮了些

   “你非剪去羽翼的鳥雀...”

   “你是打點行囊的旅人”羅莎莉亞接了最後一句話頭,“你想說自己無心戀愛只想找回哥哥麼”騎士團里大概要傷心好多小伙子了

   “我是說你...”一傷心就去喝酒,白白給萊艮芬德老爺送錢

   “羅莎莉亞”兩人的眼神終於對上了。“你是個能打破禁錮的人,既敏慧又果斷”這句話被咽回肚子里。

   “你喜歡夜和星空,有沒有想過,遠上高天,變成一只飛鳥”眼中神光燦燦,亮如星子。

   羅莎莉亞被那副神采攝住,原想說的話出口就變成了另一句:“熒,你在旅途中長大,有沒有想過,甩開所有行李,一個人走遍荒原和瀚海”遠走高飛

   “不打點行囊,不問前路,不理會晴雨...”不被遮住耳目,不被束縛手足,不囿於桎梏...

   “去所有想去的,沒去過的,去不了的秘境、仙境、險境...”一切不被剪去羽翼就能到達的地方。

   眼光直勾勾的相互糾結,似乎兩人都耽溺於彼此眼中的深刻和熾烈,沒在乎兩人已經鼻尖對著鼻尖,唇齒纏著唇齒。直到被羅莎莉亞一把勾入懷中,熒才讀懂羅莎莉亞隱在眸中的得意,被摁住後腦勺埋在羅莎莉亞的頸窩,才又明白羅莎莉亞的克制。

   羅莎莉亞的皮膚比夜氣還涼些,被這麼一個泛著涼意的懷抱擁著卻比袒露在空氣中熾熱許多,熒竭力想把目光和思緒從羅莎莉亞的皮膚上挪開,卻被擁得使不上勁頭,她能感受到羅莎莉亞的目光釘在她頭頂,甚至能想象到目光里混雜著的迫切與得意。

   而實際上羅莎莉亞此刻眼中既不得意也不迫切,反倒是有些尷尬——“該死...常不見光”羅莎莉亞眼底除了尷尬大抵就是這般低低的咒罵。懷中人漸漸變得燙起來,煨得周身皮膚每一處都在叫囂,連皮膚下的血液也是不曾見過的跳脫。許是太久沒經歷過這樣被陽光鋪灑後的暖熱,甚至是熒的每一次心跳和脈搏都能給羅莎莉亞身上激蕩出漣漪來。

   “你在荒野露宿過嗎”羅莎莉亞忽然沒頭沒腦的飄來這麼一個問題

   “什麼?”

   “席地而臥、仰天而眠”眼睛里和星野一樣空曠,什麼都不想。未來要麼交給命運,要麼交給身邊人

   “那是你旅行的時候的經歷嗎?去哪里的時候?”逃亡路上。羅莎莉亞眼睛里泛起一陣苦意

   “只身來到蒙德城的時候”羅莎莉亞一側身讓過,使得熒和她一同側躺在房檐上,又側過臉和她對視。“仰天席地,眼睛里和腦子里都空曠的像星空。”

   熒只覺得她的眼神愈發靈動了起來,又聽她慢慢的說,“我自小記得每一顆星的名字,即使是占星術認定的虛假之天,於我卻如舊友般親切”語氣像在給情人念詩一般,讓熒不忍心插話。

   “那時候其實我的眼睛已不大看得清星空的樣子,卻照著記憶在腦子里一顆顆描畫...”

   “從北星宮到南天野,明明片刻回神就知道自己已是瞎了般看不清眼前,卻對腦子里的畫面鍾情...”

   “葛瑞絲嬤嬤撿到我時,說我眼睛像同時映著南北諸星的光...”

   “但實際上,北星宮一到冬季便緩緩藏身於不見之處,一個人的眼睛里不大可能同時映著兩處天幕...”

   “後來才漸漸明白,未必要見過星河才會讓眼睛里藏著星光...”羅莎莉亞的臉突然貼到眼前——即使原本就離得不算遠。“有的人眼睛里,永遠是心野之星”

   “就像你這樣?”熒暗自贊嘆羅莎莉亞眼中不為人知的神采。

   “就像你這樣...”話音落下,羅莎莉亞的吻也落到了熒的頸側。

   或許說吮吸更為恰當,情人間的耳鬢廝磨在羅莎莉亞這兒總有一股含而不發的味道——即使在熱吻中。

   “輕一點!”這不是情人間掛在嘴邊調情的說辭,卻是個風露乍逢的暗示。

   你可以咬下去,或者止步於輕輕地廝磨;你該親吻她的嘴唇;你明明還有話要告訴她;你需要征得她的同意才能進行下一步......或者直接點,羅莎莉亞,你需要她。

   “真是有吸引力的美人”適合拆吞入腹吃干抹淨。

   “我沒那麼想”你只是想吻她?

   “我不常見光,卻也生活在教堂”那你就不是異類了嗎?尖銳問題卻僅讓羅莎莉亞的懷抱又緊了幾分。

   “羅莎莉亞,放松一點”熒的手從羅莎莉亞肋下穿過,抱住羅莎莉亞的頭,“你咬痛我了!”羅莎莉亞這才注意到自己已拿虎牙在她頸子上磨了許久

   “看吧!你不僅想要她,你還需要她”是的,我需要她

   “我該咬下去”不是難事,卻也是羅莎莉亞經年的沉疴

   可忽然溫軟的嘴唇貼在了額頭,爾又有什麼蒙在了眼前——一只柔軟的手撫下了自己的眼瞼——另一只手按在腦勺後。“她什麼時候把手抽回去的?”以及自己的手卻還愚蠢的揪著她的衣服。

   一個不甚溫存的吻綻在唇齒邊——熒的吻不似她嘴唇那麼柔軟,反而像是她的手指在嘴唇上摩挲——覆著些微薄繭的手指,帶著不像她外表的韌感——那倒是個像她本人一樣的吻,有著與果實、積雪、以及琴弦相似的質地。

   但仍能感受到,她沒什麼經驗——情欲並沒有隨著吻而涌起,反倒是青澀勾人心魄。“過於誘人的果實”誘人到可以無視不夠豐富的滋味。羅莎莉亞只是淺淺的回應,從唇後品咂到舌尖。

   熒的舌尖劃到了那顆虎牙——低調的容身在這口整齊的牙中,並不去口頭顯山露水,可方才羅莎莉亞淺淺的那麼一磨,酥麻感從頸子一路震顫到全身上下每一處神經。然而羅莎莉亞的唇舌卻擁有更靈動的吸引力,你無法得知你是自從她的吻中求索著歡愉,還是她在你心里發泄著心火。

   熒很快知曉羅莎莉亞的動人不僅在於唇舌的花巧,就像她攝人的魅力並不只來源於外貌——甚至連談吐都只是點綴,羅莎莉亞有一雙絳色的眸子,當那兩只殊為不同的瞳子緊盯著你的雙眼,你很容易耽溺於其中的深刻而很難明白她是在窺探你的心思還是撩撥你的情思。所以當羅莎莉亞的手撫在熒的裸背上激起另一層浪潮時,熒才能更透徹的明白羅莎莉亞的動人——你或許被她盯上一眼就發覺這人的厲害,但你非要和她徹夜長談方能知曉其深邃——不和她肌膚相親不會明了她的多情。

   要讓人明白羅莎莉亞的多情實在不比讓人理解碑石的可愛容易,但當那只手輕輕貼在背心,即使觸感也如湖冰、碑石、薄暮冥冥,仍在熒身上引燃了星星點點的火。羅莎莉亞手上的繭較於熒更加硬些,全是些讓羅莎莉亞藏起來的東西更加動人的舊事堆疊的痕跡——冰涼的觸感與身側的檐瓦大同小異,區別僅是羅莎莉亞另有柔軟的動作——至少和自己那個生澀的吻比起來要和緩些。

   熒的體溫比羅莎莉亞高來許多,偎在懷中像是抱著一簇火焰,熨帖的十分舒適,但顯然羅莎莉亞並不止滿足於此,而熒畢竟比羅莎莉亞多一層臉皮,推了一下她不動,便想抽身,羅莎莉亞卻又給反鉗了手,穩穩地摁在身下。

   “羅莎莉亞”熒輕巧的喚著名字,仿佛有些話即使會破壞氣氛也有說的必要。“至少別在這兒”

   “熒,我以為你就算不解風情,至少明白什麼叫良辰苦短”耳垂是個既感性又矜持的點,羅莎莉亞濕潤的舔弄是緊隨著那泛著潮意的聲音貼過來的,熱意從耳際一路蔓延到全身,卻像驟然的寒風封凍了湖面,水中游魚的時間停在被凍住的刹那,熒僵著身子,仿佛延遍全身的不是熱意帶來的感性。

   可熒忽又雜著扭捏的掙扎起來,“羅莎莉亞你真是個怕麻煩的混蛋”吃准了自己還算堅持的廉恥心。

   聲音不如預想的大,好在神色還不算難堪。

   即使風韻藏在深處,羅莎莉亞的唇舌還是過於花巧,甚至在吻痕之下,同時涌動著凍流和熱浪。很難形容得出是何種情緒糾結在肺腑中,纏得熒遍身燥熱,以至於羅莎莉亞略涼的指尖帶著荒原似的粗糲感拂過熒的後背,緩過了好幾個片刻,熒才覺得如有不曾邂逅過的熱風吹襲,但僅僅又是一個簡單的動作——羅莎莉亞伸手按在熒胸口、或者是那句簡單的邀請——讓人模模糊糊的、卻似乎抓住了雲端。她問道:

   “你喜歡荒野還是星空?”

   那實在是誘人的邀約。

   卻並不是時候——她並沒有察覺自己的不解風情。

   好在她足夠耐心去等一個至少帶有肯定色彩的答案——或是一個允准眼神

   好在她等到了

   熒迷蒙著眼翳,手卻按在了羅莎莉亞手上:“你喜歡故事還是詩歌?”

   那可真是個誘人的邀約,裹挾著不當回絕的情緒,除了印下再一個吻沒有更妥帖的答案——羅莎莉亞也正是這樣做的——雖然並沒有吻在唇上。

   唇印從耳垂一路綿延到胸口,熒一邊反復慶幸羅莎莉亞稀異的唇色,一邊想在如潮的思緒中抽身。可涼意忽然又浸進了衣裝,緊接著羅莎莉亞的手掌帶著片刻間熟悉起來的粗糲感伸了進來,和自己柔軟許多的皮膚密密的貼合,羅莎莉亞的舌尖還在自己肩頭摩挲——連舌頭的質感自己似乎都在片刻間熟悉了起來,可伸進來的手攜著不斷變化的力度,讓人無法忽視它的存在,即使羅莎莉亞忽又吻在熒的臉頰。

   羅莎莉亞沒有睜眼,纖長的睫毛掃過熒的側臉,一如片刻前熒的睫毛掃在羅莎莉亞肩頭。不常見光...不常見光...但此時不常見光的皮膚泛著和熒相若的光彩,說不清是何種色澤,但顯然這個如湖冰、碑石、薄暮冥冥的修女確實擁有動人的魅力,並在另一個動人的少女面前有意的展露出她的美——那幾乎是在昭告給她的伴侶——她的動情

   熒並不拒絕羅莎莉亞的摸索,甚或沒拒絕羅莎莉亞解開她的衣襟——動作說不上粗魯,但明顯帶著急促——又扳正了羅莎莉亞的臉,將那處處縱火的舌銜入口中,兩人於此一吻中交換的不僅是相互愛戀的心情。直至熒的舌尖都想要越俎代庖的替她呼吸,羅莎莉亞才放開對她唇齒的封堵,但熒的衣領已被深深地撐開,羅莎莉亞手掌和指節的質感也在片刻間熟悉了起來,長期持握武器留下的繭有意無意地剮蹭著熒的乳尖,熒沒有阻止羅莎莉亞的動作,卻選擇了阻止自己從心頭涌上來的低吟——她好歹沒忘記自己還仰倒教堂的高處,即使遠在視线之外,卻還身處塵世之中。

   此時此刻,暮色已經在兩人有意無意的糾纏中沉沉的降下,高懸遠處的宵燈的光顯然照不到隱沒在西風盛開處的兩人,唯有高天時隱時現的燦爛諸星將光拋灑在兩人肩頭、胸口、或是滿映眼底。羅莎莉亞眼睛並沒有變得坦率一些,還是一副將半生的深刻鐫在眼底的晦澀,但漸漸有另一種顏色彌漫上來,將那不識的成分蓋過,那對不易看出卻漂亮得固執的眼也把應當的內容明明白白的昭示給她——想她、需要她,一如她曾在她的眼睛里讀出來的那樣。

   濕意浸在乳尖,仿佛等待了許久,卻想不明白那是何時的產生的意願,但羅莎莉亞很動情地俯下身來,她一時失了另一對眼睛的蹤跡,卻又恍惚於乳尖的刺激,可吟哦聲又被銀牙咬得破碎,羅莎莉亞只聽得些許斷續的顫抖,倒是意料之外的惹人心動。心襟動搖之下連動作都顯得飄搖,但羅莎莉亞僅是松了口,卻仍埋在熒的胸口,略帶粗糲的手指取代了舌尖的位置——稍前一刻它還僅僅是在唇舌糾纏的地方徘徊——即使那同樣是一種難熬的“懲罰”,此刻卻仿佛不再擔心會越俎代庖一樣附了上來,但指尖的力道比起工於挑逗的舌重了很多,此時又成了另一種更難熬的懲罰。

   羅莎莉亞似乎獨鍾情於熒的側臉,並不在鎖骨、肩胛、頸子處糾纏太久,舔舐多留在熒的唇畔,但吻卻好流連在臉頰——那處皮膚說不上敏感,卻總能一下下撩得熒心悸不已。可漸漸的,銀牙咬不住喉頭一串串的嚶嚀,心跳聲便不大聽得清了,此時不適合表明心跡,卻適合回應情人的期待,所以熒不開口,倒是擁住了羅莎莉亞脖子。

   兩人之間只隔了兩層障礙——或者一層半——熒的半褪衣裙和羅莎莉亞的衣裝,但羅莎莉亞就是遲遲不肯褪下它——或者撕開它——那也不會有什麼冒犯。

   “不要急”羅莎莉亞輕輕地掙開了束縛,羅莎莉亞還是沒抬眼,

   “羅莎莉亞”熒還是忍不住輕喚“羅莎莉亞...”

   吻如亂雨,落在皮膚上就沒了收回去的道理,可同一場雨沐在兩人的身上,仿佛也應當有一陣風自然而然的拂過,拂開誰的衣裙,但羅莎莉亞就是扮著虛偽的紳士而非一貫的利落,並不去作那坦誠的浪子,但一雙手靈活的像一對飛鳥,熒一對酥乳上下全是啄出的痕跡——那是一種讓人沉溺的下流摸法——或是一種吻法——熒一時搞不清戀人如何親吻兩處裸露的肌膚,明明唇齒還在自己唇邊徘徊胸前卻又是被碾磨輕咬的觸感。

   可忽然有什麼貼在背上隔開了與檐脊的接觸,游蛇一般攜著夜風的涼意搜刮著背後的余溫,緊接著那游蛇撐起了她的後背——或許不夠准確,那兼具夜風的涼意與柔和特性的“蛇”幾乎是將她的身子“抬”了起來,緊纏著腰身柔軟處,明明更具有玉石或者鱗片之類的微涼觸感,可接觸的地方卻因那柔韌的觸碰而散出熱意——就像胸口那樣。

   熱意從涼薄中蔓延開來——或者說,橫衝直撞。熒滿眼都是頭頂的星光,卻注意不到月的盈虧,羅莎莉亞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棱角分明又帶著涼意的觸感令人受用,卻忽然橫亘來一只手蒙上她的眼睛,天旋地轉不知星空在哪頭,但周身不再有被建築材料和無機質硌著的不暢,只留下與羅莎莉亞肌膚相貼處綿綿的暖。

   “熒…熒啊”離相識尚不足一個月,羅莎莉亞倒也不再疏離的喚她旅行者……

   “原諒我”原諒我的自私和隱瞞。

   這慣不顯山露水的修女臉上少有的精彩,熒從指縫里和她對視,卻還只看見羅莎莉亞眸子里的自己——一副被妖精攝住了心魄的模樣——滿面潮紅衣衫不整,好在誘人勝過狼狽些許,羅莎莉亞也不會笑話她的動情

   羅莎莉亞本想著,單就依著這涼意引導,一處處在熒身上點火,可涼意俶忽泛到自己胸口,自己強撐著理智,卻忽然被情人衝破了防线,羅莎莉亞眼見得自己的修女服被撕開,一對酥胸也是同樣灰敗的膚色,好在到底比臉色多了幾分柔軟,修女服本是不易破損的材質,熒卻沒有絲毫愧疚或是得意的神色,細看來全是被惑住心神的動搖。

   也許口舌上羅莎莉亞遠要花巧許多,可當戀人的濕吻緩緩流連到乳尖,想來兩人的神色也不會差別太多,羅莎莉亞玫紅的發絲飄落在熒的臉側,熒卻獨對著羅莎莉亞胸口使壞。

   “熒...下嘴輕一點”這顯然不是有說服力的台詞和場合,熒換了一副不管不顧的面孔,羅莎莉亞在心里直笑她表情壯烈勝過可愛,面上卻繃不住的松懈下來,漸染上紅潤的色澤。

   “至少放松一點...”面色也紅潤不少,聲音也輕柔,語言動人的時候具有相當的挑唆性,而動情時說出些四平八穩的話卻只會有誘惑性——這話一出口羅莎莉亞便覺察到口中的黏膩,那聲线比表情更像湖冰融化成春水,羅莎莉亞能感受到乳尖伴著自己的聲調起伏一次次被咬住又放開——甚至能想象出貝齒開合的潔白色澤,卻想象不出自己臉上的神色隨著輕咬松懈成什麼樣子。

   熒沒有放過她的意思,舌尖比牙齒少了點刺激,卻多了許多絲絲入扣的繾綣,羅莎莉亞實難消受這細致入微的挑逗,雙眼半開半合,眼神迷離。

   “放松一點羅莎莉亞......至少放松一點”很難否認這不是熒的刻意報復,她也生的一雙巧手,一只不輕不重的在羅莎莉亞腰際揉捏,羅莎莉亞既沒注意到自己什麼時候開始失神,也沒想起何時又悠悠然回過神來,好在情調郁在兩人周遭的空氣里,聞不出誰更動情一點。

   熒有一雙巧手——此前提過一次——另一只輕輕地貼在羅莎莉亞腿上,和那雙漁網襪比,很難判斷得出哪方更體貼一點,可隔著這麼一層輕薄的衣料,掌心的溫熱和指尖的柔軟卻熨燙著皮膚。羅莎莉亞輕輕按住熒在腰間作亂的壞心思,卻放過了大腿點火的另一個壞心眼,直到熒眼中彌起另一種濃郁的光彩,羅莎莉亞方才如大夢初醒。

   有什麼火焰燒回了自己身上,察覺到時熒已換上了從容的壞笑。“羅莎莉亞,你可以再放松一點......你應該...信得過我。”聲調里裹著促狹和調笑,羅莎莉亞全當沒察覺,把嘴角抹平了又湊到熒的唇邊,好讓自己詭笑能不被察覺的渡到熒的嘴里。

   品咂自己的味道實在是讓人窘迫的體驗,熒滿嘴都是自己身上蓋不住的冷冽,羅莎莉亞甚至能從熒的舌根一並嘗出些得意的味道,好在優勢並不能讓人在熾烈的感情交流里長立於不敗,只不過是被渡了一口異於乳尖的味道,熒絕想不到自己能被驚得潰不成軍——涼意帶著無孔不入的勢頭,充斥了整個口腔,羅莎莉亞的眼睛里終於暴露出沒見過的愉悅感,想來嘴角也會少見的勾出自己之前的得意模樣。

   幾乎是在自己一哆嗦的瞬間,熒就察覺了混在涼意里的誘人味道,可一時間連鼻腔里都是被侵略的感覺,甚至察覺不到羅莎莉亞舌尖在自己嘴里同自己纏綿的動作,腦子在被涼意激的清明的一刻也被惑人的冷香衝蕩,甚至那雙巧手都失了准頭,眼睛蒙起一層模糊視野的水汽,卻也讓動人昭彰在情人眼中。

   “你要是喜歡,還有薄荷味的”羅莎莉亞眸子里的促狹和調笑與自己此前如出一轍,可惱人的味道嗆在口中,羅莎莉亞的手撫在自己手上,連本不敏感的手背都能查覺藏在那湖冰似的質感下涌動的情欲。

   可那只手涼意過甚,像是不沾情欲的溫度教人心顫,熒無法可想自己忽然成了丑角一樣的傷人場面,可眼里的那對眸子又分明不是之前一塵不染讓人心折的深邃顏色,連嘴唇都是無法可想的溫軟——簡直不像此前的羅莎莉亞。那只手抹過自己的手,如片刻前自己貼在對方的大腿時的動作——大概也一樣溫柔,自己不會央她再輕一點——並不如想象中的冷冽,仿佛死刑被緩恕似的令人狂喜。但另一只手沒有表露行跡——或者自己沒察覺到,要說的話是因為只察覺到不僅自己染上了對方的顏色,自己的上衣在心跳的大起大落中悄悄的退出不合時宜的場合。羅莎莉亞的另一只手環在自己腰際,幾乎是暗度陳倉式的出現在那個折磨人的位置,自己的身體仿佛在自己腦子糾結於對方的動情與否時已經和對方的雙手跳了一支舞,腰像一根弦繃在不得不發的時機,仿佛只需要指尖輕點一點,自己就要無可阻擋避無可避地撞碎在羅莎莉亞的鍾情里。

   熒本覺得自己像是死刑得救的狂喜,恍惚卻又覺得自己似乎又上了刑場一般難受。羅莎莉亞還是在指尖藏了涼冰冰的欲念,雖然動作像足了愛人廝磨時的輕撫,可落到大腿內側,又是個鈍刀割肉的折磨。雙腿沒腰那麼僵硬,卻也受住了極難受的挑逗,嘴里極為貼心地變成樹莓口味,卻壓不住此前滿嘴情欲的味道。羅莎莉亞貼心的沒再教她放松一點,那簡直是教人羞憤欲死的嘲諷,可自己一旦要開口,熒也明白絕非什麼不會羞赧的常句。

   可羅莎莉亞還是強撐著那副從容,鈍刀割肉。天知道腰上軟肉是如何敏感而難耐,大腿耐著僵硬夾住羅莎莉亞腰胯輕搖暗示,可羅莎莉亞還是那副等不到請求就沒有下一步動作的假從容,直到熒喚她的名字才窺見輕微的動搖。

   “羅莎莉亞...”熒強忍住教她放松一點的衝動,“...給個痛快啊!”言畢強扭過臉,不願再露出半點羞赧。這句話會迎來一個吻還是別的什麼,熒不願去思考。

   “熒,至少放松一點”羞澀和懊惱隨著話音落下直衝上腦,可又一個吻傳遞來安撫的情緒,熒能感受到自己被剝開似的,一層層展露出深埋的模樣,羅莎莉亞拍了拍她的大腿,她竟也隨著她的牽引松開了緊繃的肌肉。

   “我沒辦法...”語氣里帶著些懇切,可里面的哭笑不得更讓人難堪。“你明白嗎...”吻又落到了臉頰和頸肩,也在鎖骨流連,手卻順著大腿肌肉伸入,目的昭然。可時到如今似乎也不再有收斂的必要,她倆甚至沒在公開場合互稱一聲愛人,也直接忽視了約束修女的教條,甚或忽視了游子和修女的界限,如今幕天席地,對視的眼睛里甚至連不合時宜的空氣也容不下。

   “我沒辦法...”羅莎莉亞竟還在重復一句或者某一句不合時宜的空氣,可直到熒再讀羅莎莉亞的眼睛,才又明悟到沒有出口的味道

   我沒辦法克制,我沒辦法停下,我沒辦法不想要你。

   羅莎莉亞寡言而善於察言觀色,卻也把自己的心思藏在眼睛里,她無時無刻不在挖掘別人深藏的隱秘,卻也將自己的隱秘藏在此中,熒確有作為旅行者或是冒險家的品質,羅莎莉亞就像一處獨令她向往秘境、仙境、險境,濃霧迷蒙,也卻會深藏珍寶,絕對會有從未有人見識過或是經歷過的絕妙旅途。可此時,兩人卻顛倒了是非的模樣,身為冒險家的熒正在將自己最隱秘的神秘毫不遮掩的展示給情人,神秘的像能展開一段令人向往的莫測旅途的羅莎莉亞卻充當著探索者的角色。

   但羅莎莉亞確乎總能帶來驚喜,熒覺得自己看透了她寡言而深刻、頹廢卻鋒利的性格後,她又時常展現出不為人知的悲喜,當她讀熟了羅莎莉亞湖冰、碑石、薄暮冥冥似的性格後,她又將自己的愉悅和惡趣味不由分說的同她分享。

   “誘人的果實”熒心里是這麼想的,所以愛向她的情人索要親吻。然則羅莎莉亞的唇舌又帶著出乎意料的激烈,教人驚喜,也教人沉迷。可羅莎莉亞顯然不滿足於親吻,熒認識到這一點時已經沒有了後退的余地,羅莎莉亞收斂著牙齒的銳利就像收斂著難耐的天性,以防在親昵的狎戲中傷到情人半絲半毫,可注意到這一點的情人只會不再滿足於唇齒的狎戲,但當羅莎莉亞的一雙手動作起來,又只會擠占最後的余裕,兩人的呼吸落在彼此肌膚上,本就是堪比愛撫的挑逗,可當一方的呼吸更加短促迫切,羅莎莉亞只有將它解讀為催促或者鼓勵。

   羅莎莉亞的指尖還是留著那讓人說不清驚喜還是留戀的涼意,迷醉時的涼意最教人欲罷不能,只想留住那令人親切或是狂喜的溫度,在身畔,在唇齒、在體內;她向羅莎莉亞索要,就像索要親吻那樣,羅莎莉亞又怎會克扣。涼意隨著另一股令人沉醉的味道綻在嘴里,另一種更為急切的涼意也迫切的進入了體內——熒說不清楚為什麼涼意會有一種迫切的色彩,明明方才她在那濕滑的小徑外蹉跎許久...熒又覺得自己說不清自己為何是一副幽怨的語氣了。

   嘴里忽又嘗到片刻間熟悉起來的味道...對,片刻間熟悉起來的味道,可熒又想不起是什麼味道,酒精散漫的暖香催著這片刻間熟悉起來的味道順著喉頭橫衝直撞,如有一陣尋不到去路的風在壁嶂處撞破南牆,那令人動情的味道就是有一種衝入心髒的勁頭,和另一處深入的涼意匯合...是的...還有另一處......熒忽的像抓住了苦思冥想、掛在嘴邊日久的答案,羅莎莉亞有意收斂卻依舊驚心動魄的溫度,隨著那個要她給個痛快的請求,令人驚喜的滿足了她的願望,可涼意和不知來路的熱意衝撞,明明由此而生的更加難耐的空虛感忽又被隨之而生的充實一次次填滿,直折磨的熒滿眼蓄著水汽,不知該喜該悲。

   “嘗嘗你眼饞許久的蒲公英酒的味道”心里卻想贊她作誘人的果實,可羅莎莉亞卻又時時想起自己編給她聽的理由——常不見光。常不見光的皮膚實在過於敏感,連戀人的目光拋灑在其上都覺得些微刺痛,睫毛輕掃也實在是難熬的折磨,甚或是戀人的氣息輕吐在側也要折磨得人發慌。灰敗如逝者的膚色很難為羅莎莉亞帶來廣受追捧的魅力,卻也給她獨一無二的驚喜——對羅莎莉亞和鍾情於她的戀人都是如此。而羅莎莉亞的戀人卻具有足夠動人的魅力,也足夠誘人,她要向羅莎莉亞微笑,羅莎莉亞就就只好回應她的孤獨;她要詢問羅莎莉亞喜歡故事還是詩歌,羅莎莉亞就只好回應她藏在問題里的期盼;她向羅莎莉亞索吻,羅莎莉亞就只好回應她不曾出口的欲求......

   熒想來十分鍾愛羅莎莉亞在光陰里沉淀出的詩文,似乎羅莎莉亞的每一次糾纏都讓她驚喜萬分,每一次回應都叫她沉湎其中幾無自持,可同樣的,熒的每一次撩撥或者說每一次狎昵都教羅莎莉亞難以抵抗,無關乎兩人甚或不曾表露心跡,不曾互訴衷腸。

   熒就像一朵將綻的花苞,還未見得花蕊,已經幾可聞到阻隔不斷的香味,可她卻有一雙驚心動魄的眸子,你以為你在觀察她時,一抬眼,才驚覺自己眼底的心思已被一寸不落的讀去。她向你索吻,你回應了她的吻,可最後卻是你在她的口腔里搜刮著一切帶有情欲的味道,即使你分不清那味道是她的,還是你自己的;她要擁抱你,你忽然又允准了甚至有意引導她再放肆一些的行為,就像她對你一樣,“或者撕開也不會有什麼冒犯”你也是這麼覺得的。爾後你在就她的口腔里嘗到自己的味道,那是旁人無法帶給你的、廉恥心和背德感交織的刺激,從眉頭到心頭輾轉千回;你似乎探尋到那條濕熱的小徑,在外輾轉研磨,可其實她也讓你泥濘不堪。她以為你的吻總是這麼激烈,可你知道獨她才這般誘你動心;獨你讓她如此驚喜——這也足令你心襟動搖。

   你的每一個吻痕都是在遮掩你為那個女孩心馳神蕩的香艷故事,你的每一個動作都能得到回應,你的每一次求索都有意料之中的收獲和意料之外的驚喜——那也讓你幾乎難以自持,以至於每一次發自雙手的詢問都有期待的反應預先出現在腦海,你不曾如此肖想過另一個女孩子哪怕她內里與你如此相似——那個疏離而成熟還帶著孤獨的少女,你獨為她動情。

   你很難克制自己的種種衝動,因為你也很難將責任推卸給那個親吻你的女孩。你讓自己的指尖泛著惡趣味的涼意——或者更過分些的低溫,你自己喜歡這些有意無意的情調,連帶的連她也得嘗嘗這味道,可她略破碎的呢喃漸漸在你耳邊壘成能理解的語句,仿佛言語失掉了應有的功能——但你還是聽見她想要傳達給你的些許幾個字:好燙。或許言語確實失去了應有的功能——你沒能明白她想傳達給你的想法,但這顯然不會動搖你和她的綺思,你仍抵在那一處,她也沒有阻攔。

   “潮熱的是她”明白這一點後,你反而更想不明白另一點。你的指尖凝了半是惡趣味半是自然而然的涼意,而那條小徑不會提醒你的指尖小心路滑,指尖在那里猶豫進退的時候她讓你給她個痛快,可你保持著涼意慢慢“行走”於此時,她卻覺得你有燙人的溫度。“也許我確實有”你模模糊糊的這樣覺得,那條小徑逼仄濕滑,你也有意無意的“摔倒”“失足”,倒是企盼能將這潮意引出徑口,卻漸漸讓那匯出的溪流漫上了雙腿,溪水沒讓你寸步難行,你卻也沒覺得奇怪。

   這世上獨你眼見她臉上幾番變化,那片潮紅漸暈成絳色,連他處皮膚也泛出溫熱的潮紅,你也有一雙巧手,此時卻不像那對飛鳥,你有意的讓那薄繭造就的起伏感受她一對玉乳的溫度,也有意讓她感受你——湖冰的質感,她幾乎是發了瘋般捧著你的臉索吻,以至於你都沒時間將自己的得意再一次傳達給她。唇舌自發的頂替了語言的位置,你舌尖纏著她的舌尖,感受她的動搖,也傳達你的不知饜足,你看她眼睛里又充斥了一種更加駁雜的花色——那顯然是你的侵略留下的痕跡。

   那一根探索的手指從小徑里退出來,顯然是受夠了潮意,大多數時候浸沒在水中都不會是太美好的體驗,可此時卻殊有不同,指尖全是浸白後的褶皺,本不該是湖冰被融化的形態,可你竟也戀戀不舍,連帶著,也覺得那小徑戀戀不舍。湖冰換了受浸染的溫度,卻沒流下融化的水漬,那只手妥帖地撫在大腿上,片刻前還覺得燙的湖冰此時又帶來爽利許多的涼意,可雙腿間一片濕滑,已是狼狽的不成樣子,沾染得你的網襪也是那淫糜的水漬,而你將水漬抹在大腿還說得上齊整的別處,滿是浮蘼的味道。而注意到這一點只會讓熒更加窘切,但最令人介懷的還是唇齒間傳達的不知饜足的宣言,讓她滿心的忐忑。

   可那只手還是換了個方向,唯一不變的是撫過後留下的舒適,熒本以為會直白一點的行動卻又停留在一個難以忍受的節點。用唇齒或者是眼神也許能傳達疑問,熒是這麼認為的,羅莎莉亞也確實還挑了她一個熠動的眼神,卻不答她的疑惑,左手攬過熒的臉頰,在嘴角留下一個吻,便松開她俯身而下,熒在她耳邊吹了口氣,換來羅莎莉亞一陣微不可查的顫栗,卻也沒攔住羅莎莉亞的行動。

   可熒忽然意識到了一個更加窘迫的畫面,羅莎莉亞搶在她退縮前捏了捏她的手腕,便要著力營造那讓人難堪得想遺忘的場面。熒全然沒有機會收拾殘局,狼狽處便被羅莎莉亞盡收眼底。

   那無疑是最令人羞澀的位置,可羞澀是羅莎莉亞帶來的,同樣的她還帶來了滿身的酸軟,以至於連阻攔都顯得無力甚或不合時宜。熒畢竟比羅莎莉亞多一層臉皮,羅莎莉亞可以心無芥蒂地俯下頭去舐弄潮得一片狼藉的花徑,熒卻連看著羅莎莉亞垂下的眼瞼都覺得難以忍受的羞恥。

   熒除了遠渡重天的心智,渾身上下大抵都還是少女的模樣,少女懷春本是常事,但大多也不會鬧到如此這般的境地,可羅莎莉亞毫不介懷的俯下臉,也不急著伸出舌頭,側臉貼在熒的大腿內側,那處的花汁還沒來得及收拾——或者說任何一處的花汁都還保持著她們初初時的模樣,非常自然地將周遭浸得一片狼藉。汁水很自然的沾在羅莎莉亞側臉,羅莎莉亞卻也毫不在乎,熒一邊忍受不住花徑展露給戀人的羞澀,一邊又緊盯著羅莎莉亞看不見的表情,揣摩她猜不透的心緒。可羅莎莉亞僅是伸出舌尖微不可查的飛速在肉蔻上點了一下,熒甚至沒來得及控制自己的顫動便看見羅莎莉亞揚起了臉,仍是那副沒什麼變化的平淡表情,惟一的意外大概是微微探出的舌尖,熒幾乎都要覺得自己會片刻間記住那舌尖的觸感。羅莎莉亞表情淡,卻把那個折磨人的想法幾乎是白紙潑墨的刻在眼睛里的。

   那雙眼睛飽含惡意的問她:“要不要嘗嘗自己的味道?”熒簡直要被眼睛里的情欲色彩壓垮。

   可兩人唇舌的距離並不算很長,幾乎是羅莎莉亞一個挑逗的念頭剛剛冒頭,那一截丁香小舌就伸到了熒的唇邊。僅僅是從薄暮到此時的片刻時間,熒已很多次品咂過她的滋味,但顯然熒沒想過會在那一寸舌尖上嘗到自己的味道,抗拒幾乎是和羞恥一齊涌上腦子,可羅莎莉亞眼神閃了一下,花徑側的唇瓣就感受到被片刻間熟悉起來的涼意刮蹭的刺激,緊接著熒便開始懊惱自己不夠敏銳,自己淫糜的味道其實並不過於難以接受,也沒有豐沛到足以充盈自己的口腔,可自己嘴里幾分鍾內填滿了羅莎莉亞的味道和自己的味道,思想上的刺激遠超過了肉體可想的極限,而羅莎莉亞顯然是會將喘息的機會留到與自己四目相對時的人——這意味著她不會在其他時候留手太久——僅一次呼吸的時間,羅莎莉亞又俯首在熒的腿間。

   上一次顯然花銷了不少羅莎莉亞極為稀薄的溫柔秉性,此刻便少了方才的柔和,舌尖的軟糯感和指尖的摩挲很難分得清到來的孰先孰後,可那動搖人的刺激並不在乎次第,熒將左手小臂橫亘在眼前,以期遮掩蓄久了的水汽漫堤而過的樣子,眼看不見羅莎莉亞,身體卻能很清楚地感受她的動作。羅莎莉亞好歹在手指上留了一點溫柔,少女將熟未熟的花苞明明白白的展露在眼前誘她把玩揉捏,僅存的溫柔至少督促她不會反復舔舐那處時忽的又去潮水中趕路,但即使是唇舌溫柔的舔舐也是對熒極難消受的折磨,可對羅莎莉亞偏又是飲鴆止渴般的勾引,熒難以自持的伸手將喉嚨里的呻喚捂得細碎,羅莎莉亞也難以自持的輕輕啃咬,每一顆牙齒都像之前那顆不顯山露水的尖牙,每一次羅莎莉亞輕輕地拿牙咬一下那顆腫脹的肉豆,震顫每一根每一寸神經的酥麻感都要命地游遍全身上下四肢百骸,舌尖倒是比牙柔軟許多,但也正因如此,肉豆幾乎能感受到舌頭的每一分肌理,反倒比牙更有將人折磨碎了的快感。

   可肉蔻無處藏身,花徑里越加頻繁的涌出汁水來,卻無可奈何地無法浸潤肉蔻所在,羅莎莉亞的舌頭每每都要不厭其煩的卷走那些蜜汁;仍秉持著讓人受用的涼意的手指微微分開兩片唇,倒也是不傷到這不見人的稚嫩雙唇的溫柔力度,卻時時似要表明自己壞人的身份似的,要在那兩片嫩肉上作惡,依舊是耐人受用也讓人難耐的折磨。未經人事的甬道里越加頻繁的涌出花液,羅莎莉亞的手指倒不阻止這些潮水的泛濫,可羅莎莉亞舌尖仍好整以暇的沒讓肉豆沾上半點自己涎津外的滋潤,更叫熒受不住那處的刺激。

   氤氳在眼角的水汽終究還是無法可攔的從眼角垂落,可無論熒還是羅莎莉亞都不關心眼淚里蘊含的情緒——比起那過於晦澀的動搖,顯然熒捂不住的細碎聲響更直觀也更生動。

   “太..嗯...太多了....羅莎莉...唔...太多了...”

   可羅莎莉亞並無輕巧放過誰的仁慈,舌尖放過了肉蔻指尖卻未必,更生硬的摩擦感對於久不見天日的肉蔻實在是過於龐大的刺激,花液幾乎是不再停留的從甬道流出,可羅莎莉亞舌尖抵在穴口,漸又輕輕巧巧的伸進去,逆流而上實在是過於刺激的體驗,熒幾乎是要咬碎了貝齒才教這吟喚留了三分含在嘴里。

   “嗯啊....羅莎莉亞...慢...慢一點...唔...太多了”羅莎莉亞實在喜歡她在這難熬的折磨中喚她名字的語氣

   但舌尖仍埋在唇間,搜刮著肉壁上下的蜜汁,或者說探索著秘徑貼切一點,舌尖幾乎是不願放過任何一處皺褶似的在穴內打轉,卻連累得粉潤透出絳紅的兩瓣唇幾乎要滲出血來。

   “唔嗯...羅...羅莎莉亞...哼嗯....我...”語氣比方才更加討她喜歡一些。右手伸到她的耳側裝作揉捏羅莎莉亞的耳垂,卻時不時地響應雙方都能感受到的浪潮,將羅莎莉亞的頭輕輕地往下摁一點。

   “嗯啊...唔...羅莎莉亞...”羅莎莉亞幾乎是拿捏著刻度,俯首和熒那肉蔻與雙唇抵死糾纏,卻忽然被幾乎脫力的雙腿夾住了頭,一時失了准頭,便拿捏不住熒渴盼已久的東西。

   似乎連神經也隨肌肉一起僵死在羅莎莉亞唇舌下,熒渾身幾乎沒剩半分力氣,卻硬咬碎了一聲哀鳴,可比觸電還震懾的快感從下身幾乎是瞬間讓全身都失去了禁錮,羅莎莉亞舌尖還留在穴內,被那洶涌出的洪流衝刷了滿臉。

   兩人維持著尷尬的姿勢直等到熒緩緩回神,羅莎莉亞抬起頭的時候還是滿臉汁水,唇角卻好像難得的勾起,熒卻被淚水模糊了視线,看不真切。下身的潮紅未褪,面上倒恢復了許多。

   羅莎莉亞還想輕輕拿牙磨一下乳尖,熒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腦,示意她抬頭,最後還又索取了一個吻,也不再在乎羅莎莉亞滿嘴滿臉俱是自己的浮糜味道。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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