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姐妹】心&隙

　　被蟬鳴聲和空調機的低聲轟響渲染著的，安寧的午後。

　　 緊緊閉鎖上房門，拉上窗簾的，屬於我與心姐的房間。

　　 被窗簾削弱的盛夏陽光只剩下溫軟朦朧的光线，仿佛這里並不是普通的臥室，而是天國之卵內的溫柔夢鄉之中。

　　 在房間的中央，是屬於我和小心的雙人床。粉藍雙色的柔軟棉被里，我和小心就這樣側臥著，互相看著彼此，一言不發。

　　 我和心姐是雙胞胎姐妹。

　　 僅僅是因為心姐比我早出生數十分鍾，我就成為了她的妹妹。

　　 聽說在出生的時候，我們兩個都是脆弱得仿佛馬上就要死去的孩子。但是，我們依然彼此依靠著堅強地活了下來。

　　 只不過——我繼承了那份堅強，而心姐則繼承了那份脆弱。

　　 我成為了他人眼中所謂的好孩子——有著好成績，待人接物也十分禮貌，有著願意幫助他人的好性格——簡直就是完美的被拿來攀比的模板。

　　 心姐則與我的樣子完全相反。她就像冰淇淋一樣，在陽光下照射就快要融化一般。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沒有精神的樣子，在與人交流的時候，不是蹲在角落就是躲在我這個妹妹的身後。似乎不是這樣，就沒法發出聲音來。

　　 這樣脆弱的、易碎的、與堅強、勇敢、樂觀之類的詞語完全相反的心姐——

　　 我最喜歡了。

　　 喜歡到無法更喜歡的程度。

　　 心姐是世界上我最喜歡的唯一的人。

　　 我大概也是心姐的最喜歡的唯一的人吧。

　　 我們是永遠彼此相愛的雙子姐妹。

　　 「今天的事，謝謝你了。」

　　 我在被窩里伸出手來，輕輕撫摸心姐一側的臉頰。

　　 姐姐的外貌，雖說與我完全一樣，但氣質並不相同。她的皮膚柔軟細膩，摸起來就像在輕輕劃過潤濕的肥皂一樣。在臥室里輕薄如紗般的陽光照射下，她的長發的邊緣呈現出介於金色和棕色之間的華麗色彩，簡直是天使的顏色。

　　 「因為小隙，做出了很困擾的表情。」

　　 心姐用懶懶而溫暖的聲音這樣回應。

　　 「我還以為藏得很好來著。」

　　 「姐姐永遠都知道的啦。小隙的想法。」

　　 我們在說的，是午休時間，找我想要去商店街玩的一群同班女生的小團體。我用無懈可擊的微笑答應了她們，但心姐卻在我的身後拽住了我的衣角。

　　 「小隙要永遠跟姐姐在一起。所以抱歉了。」

　　 用這樣的話語，趕走了那群女生。

　　 不僅如此，為了防止被糾纏，心姐在放學後就立刻把我拉回了家里。

　　 於是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謝謝心姐啦。」

　　 「小隙，什麼時候才能學會拒絕呢？」

　　 「我大概……一輩子都做不到吧。」

　　 我不擅長拒絕他人。或許是因為「樂於助人是好事」一類的教育，使得我變成了難以拒絕邀請的人。這也是我被他人稱為社交達人的理。

　　 而心姐，則會在每次我答應他人請求的時候阻止我。

　　 有時會變成我占上風，於是心姐就與我一起去了。有時心姐占上風，就會像今天這樣回到家里。這樣的對話，也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

　　 陷入回憶的我，手上的動作由撫摸變成了輕撓。

　　 像是觸動了什麼機關一樣，心姐「噗嗤」地發出止不住的輕笑。

　　 「……所以說，小隙永遠都需要姐姐在身邊啦。……噗哈。」

　　 「姐姐也需要我嘛。彼此彼此。」

　　 沒有心姐的我，說是不完整的也不為過。

　　 同樣，沒有我的心姐，可能也什麼都做不到。

　　 但只要我們在一起，就好像能做到任何事一樣。

　　 就好像本該這樣才是「完整」的一樣。

　　 「……小隙，最喜歡你了。」

　　 「我也最喜歡心姐了。」

　　 事到如今，告白就如同心跳一般自然。

　　 因為我們就是這樣的互相喜歡著啊。

　　 心姐也將雙手抽出被子，輕輕捧著我的後腦勺。

　　 然後溫柔地抱緊，讓我們的前額彼此相碰。

　　 我與心姐的雙眸就在咫尺之間的距離彼此注視著。

　　 心姐的鼻息，輕輕吹在我的嘴唇上方，癢癢的。

　　 我像開玩笑般地用橫著的手指堵住姐姐的鼻孔。

　　 心姐卻反過來，用嘴開始呼吸。

　　 「呼~~」

　　 帶著心姐的味道的吐息，輕撫過我惡作劇用的手心，依舊傳達到了我的臉頰上。

　　 真是，永遠都沒法戰勝的姐姐。

　　 我只能放棄這欺負人一般的行為。而心姐則輕輕摸著我的頭。

　　 明明只是撫摸著頭發而已，卻好像撥動著心弦一般。

　　 一方面，讓我平靜了下來。另一方面，也讓我無法冷靜地思考了。

　　 「姐姐……討厭。」

　　 「討厭的話就不摸了哦？」

　　 「……才不要。」

　　 「真是可愛的妹妹。」

　　 雖然我們之間早就根本不需要語言了，但我們依然這樣默契地玩著只屬於姐妹的文字游戲。

　　 「姐姐……接著摸下去，稍微有點……」

　　 「不好好說出來，姐姐可是不知道的哦？」

　　 就像是在欺負人一樣。我的臉大概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開始變紅了吧。感覺自己的呼吸逐漸變得混亂起來，好像還變得更熱了。

　　 「稍微……會有點……想要的感覺。」

　　 「小隙，想要做什麼呢？」

　　 凝視著同時懷抱著無比溫柔的目光和惡作劇的笑容的心姐。

　　 胸口像是什麼不斷聚集而成的東西，在柔軟的被子里上浮，像是要脫離我的身體迸發而出一樣。

　　 腦子已經接近無法思考的狀態了。這樣的話，做出什麼事都有可能吧。

　　 怦然的心跳將溫暖的什麼東西送上我的喉嚨。我張開嘴。

　　 「想……更多地讓姐姐開心。」

　　 「想抱住姐姐。想和姐姐接吻。想——」

　　 在姐姐面前，不存在心防什麼的東西。一切想說的，姐姐都會明白。

　　 但是，依然要說出來。

　　 因為是最重要的姐姐。若是想一起做什麼的話，一定要親口傳達出來。

　　 「想要，和姐姐融為一體。」

　　 「真是可愛又坦率的妹妹呀，小隙。」

　　 發出輕笑的姐姐。但這絕非是嘲笑。而是，「就這樣做吧」的，應許的笑容。

　　 於是我便與心姐相擁。

　　 我們在床上幾乎都只穿輕便的內衣。緊緊擁抱之後，皮膚與皮膚之間如同本就不存在差別一樣，化為同一之物。

　　 「姐姐，好溫暖。」

　　 「小隙的身體倒是涼涼的，很舒服哦。」

　　 心姐與我，真的融為一體了一樣。

　　 從互相貼合的地方傳來的陣陣鼓動。那是「合而為一」的證明。

　　 即便如此，依然想要更加接近。

　　 「最喜歡……姐姐了。」

　　 我吻上心姐的雙唇。

　　 心姐的嘴唇，是心姐的味道。

　　 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美好的味道。

　　 這樣的味道，不好好品嘗怎麼能行呢。

　　 我用舌尖輕輕地掃過姐姐的雙唇。反復嘗遍之後，則是深入內部。

　　 心姐牙齒的味道，一顆一顆品嘗。

　　 雖然無味，但卻比一切糖果都甜美。

　　 細致到連齒齦都不放過地，緩慢享受著名為心姐的盛宴。

　　 心姐的喉嚨發出斷斷續續的振動聲，就像小貓的呼嚕聲一樣。

　　 我一定也在發出奇怪的聲音吧。但這也無所謂了。

　　 只需要繼續沉溺在名為心姐的天國之中就好。

　　 與心姐的舌尖互相觸碰。賞味由單向變為相互。

　　 身體則是止不住地輕微顫抖。互相夾緊的雙腿皮膚的少許空隙間稍稍摩擦著。

　　 心姐欺負人一般地展開反攻。雙手從皮膚之間長驅直入向我的內衣之內。

　　 僅僅是觸碰到了雙峰的一瞬，我便不由得發出輕聲低吟。

　　 姐姐就像原本就住在我的身體里一般，對我的敏感之處了如指掌。

　　 我也決定展開新一輪的反擊。相擁著放在背後的雙手，順著頸椎的突起一路緩緩向下滑動。

　　 用恰到好處的力度通過整個脊椎，抵達尾骨，然後重復一次，再一次。

　　 如此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個回合。在窒息前才勉強松開的我和姐姐的嘴唇，此刻正在張大著，急促呼吸著。那意亂情迷的表情與上一刻還與我貼合的嘴唇內部組合而成的畫面，是如此攝人心魄。

　　 「喜歡……哈、哈……喜歡你……」

　　 能發出的只有這樣笨蛋的台詞。而且，被呼吸攪亂到支離破碎。

　　 「衣服……脫下來吧。」

　　 身而為人的羞恥的最後兩塊碎片，被我們毫無顧慮地甩在一旁。

　　 這樣終於能夠完整。

　　 於是，是第二次、以及之後的無數次更加激烈的相擁。

　　 與姐姐的乳頭碰撞在一起。可能是依舊在成長期的緣故，稍微有些脹痛的感覺。

　　 不過，更多的是發自內心深處的喜悅。

　　 像這樣毫無顧忌的彼此深擁，已經是多少次了呢。

　　 但是，從來都沒有厭倦過。不如說，每次相擁，都比之前更加熱情，更加溫柔。

　　 我吸吮著心姐的後頸。心姐則毫無客氣地玩弄著胸部和肚臍附近的皮膚。

　　 在原本被長發覆蓋的地方留下了草莓般的印記，就像是某種稍作隱藏著的禁忌一樣。這樣的想法令我心動不已。

　　 而剩余的想法，早已被持續的進攻弄得一片模糊了。

　　 除了想讓姐姐與我一同變得幸福之外，什麼都不剩下了。

　　 現在就一同走向天國吧。

　　 姐姐如同婚禮的新娘一般牽住我的手。

　　 向甘美若貽的「天國」引導著。

　　 「哈、哈……果然……濕透了，呢……」

　　 「小、小隙……不也一樣……」

　　 在此刻我們的心情一定是相通的吧。

　　 畢竟，身體是如此的貼近，那麼心肯定也是一樣。

　　 「小隙。」

　　 如此溫柔的呼喊，此刻卻沾染上了更加令人心跳的，泛著迷人桃紅色的甘美味道。

　　 「……來做吧？更舒服的事情。」

　　 這是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拒絕的選項。

　　 我用拇指玩弄著敏感的部位。剩余四指則是順勢在恥丘之上抓撓著。心姐這里的毛發跟我一樣，只能算是稀疏。

　　 心姐則是一反常態地用嘴唇霸占著我的耳垂。時而用舌頭在耳廓的軟骨之間游走，時而輕輕地向其中吹風。那感覺仿佛深入腦髓般，令我如痴如醉。

　　 已經完全搞不明白了，現在所處的位置，還有時間。

　　 會被提前回家的家人看見也說不定。

　　 但這一切都失去了意義。在宛如漂浮著的羽毛構築的海洋之中，只有我和姐姐兩人而已。

　　 姐姐止不住地輕哼著。除了無意義的聲音之外，似乎還夾雜著我的名字，以及「喜歡」之類的詞句。

　　 「姐姐……一起……」

　　 「哈，嗯、嗯……」

　　 姐姐的指尖則是用我那早就變得亂七八糟的下體潤濕著。順便，在私密的入口處輕輕挑逗著。

　　 我似乎發出了很色情的聲音。

　　 起伏的呼吸聲，逐漸高過空調機的轟鳴。

　　 身體的熱量，也逐漸在涼爽的房間內不住上升。

　　 我吻向姐姐的胸口。略帶有汗水的咸味，但一點也不討厭。就像芝士牛奶味的雪糕一樣，反而讓人更想品嘗。

　　 而我自己則是被直截了當地進攻著。心姐的其中一只手撓著我不安分的臉之下的喉部肌膚，而另一只手就這樣靠著天然的潤滑劑進入了我的體內。

　　 第一記攻勢便讓我的身體反射性地反曲著。

　　 心姐，實在過於了解我了。哪怕，身體里最敏感的地方的位置也是一樣。

　　 「唔唔、哈啊……！」

　　 聲音，完全控制不住。如果不是下午時分的話，恐怕鄰居也能聽得到吧。這種感覺令我羞恥不已。

　　 「嗯……小隙的、哈、聲音……真是，色情啊……」

　　 明明如今的心姐也一樣。每句話語都宛如挑逗，令我不由得邁向更激烈之處。

　　 二人的手，都在逐漸加快著動作。發出淫靡的水聲。

　　 想讓姐姐更舒服。

　　 想看見姐姐毫無防備的表情。

　　 想確認我們是如此愛著彼此。

　　 這樣的思緒片段，不斷驅使著我。

　　 從身體的最深處傳來的酥麻感傳遍全身。

　　 姐姐的愛，好好地感受到了。

　　 這邊也要讓姐姐開心才行呢。

　　 原本輕柔溫和的接觸，逐漸被愈發高鳴的情熱所替代。

　　 我就這樣用早就顫抖不已的雙腿支撐著身體來到姐姐的正上方。

　　 「哈……只有在，姐姐面前……嗯……我才能，做個壞孩子……」

　　 「唔嗯……那就，更多地……向姐姐使壞吧……」

　　 無論做什麼，永遠都能接納我的姐姐。

　　 就這樣一同走到世界的盡頭吧。

　　 我同時玩弄著姐姐的外部和內部。

　　 姐姐則是同時欺負著我的胸部和下體。

　　 我將身體的重量一半依靠在姐姐的身體上。姐姐已經變得雜亂的呼吸讓我的身體不斷抬起又落下，仿佛在遙遠的時光過後，加速到極致的浪潮。

　　 「小隙……唔，哈……姐姐真的，很開心……」

　　 「我、我也一樣……」

　　 近如咫尺的我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說話時胸腔的共鳴。

　　 更靠近些吧，更激烈些吧。

　　 僅僅是確認心意還不足夠。

　　 從被玩弄的部位積累的快感逐漸升高。確認心意用的話語已經徹底失去了意義，只剩下以無盡的喜樂妝點而成的音符。就這樣，二人的樂章贊頌著回旋著飛向天空。

　　 急促的呼吸也不夠了。我張開雙唇，像是小狗一般地喘息著。

　　 身體的知覺漸漸被澎湃的愛欲所遮蓋。

　　 要消失了，要融化了。

　　 但是融化在姐姐的懷里，一定很幸福吧。

　　 恍惚間我似乎是流淚了，又似乎在大笑著。

　　 姐姐的表情也變得模糊了。但一定，是與我一樣的，絕高無上的幸福吧。

　　 去吧，去吧，與姐姐一同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最喜歡姐姐了。

　　 最喜歡姐姐了最喜歡姐姐了。

　　 「姐——姐姐……我……我……已經……哈、哈……」

　　 夾雜著喘息的我所發出的，大概已經是誰也聽不懂的，近乎於本能的叫聲。

　　 但姐姐總能明白，無論何時何地。

　　 「嗯……哈，一……啊啊，一起……」

　　 迷茫的時候跟姐姐一起就好。

　　 傷心的時候跟姐姐一起就好。

　　 以及——幸福的時候跟姐姐一起就好。

　　 姐姐給予我的幸福衝擊著我的身體，它就像紙片一樣飛走了。

　　 那我的靈魂現在位於何處？啊啊，一定是天堂吧。名為姐姐的，最神聖最溫暖的地方。

　　 一次又一次，愈發激烈地，我敲響天堂的大門。

　　 姐姐則是伸出了單手緊緊環抱著我。

　　 我的全部，和姐姐的全部，都已經瀕臨極限。

　　 就這樣，一同……

　　 姐姐、姐姐、姐姐……

　　 已經無法思考第二個詞匯了。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在天國的臂彎之間，我與姐姐雙雙抵達極樂之處。

　　 我與姐姐正面對面躺在浴室的浴缸里。

　　 「嗚嗚嗚……明明小隙還能繼續的不是嗎……？」我的摯愛心姐這樣假惺惺地發出哭聲。

　　 「雖、雖然是這樣……」我現在的臉大概還是通紅的狀態吧。

　　 「我知道的啦。小隙是在擔心媽媽回來的事情吧。」

　　 「姐姐根本就是住在我肚子里的對吧！」

　　 「某種意義上也沒錯啦……不過或許是這里比較對？」心姐的手按住我的胸口。

　　 「歐……歐派？」

　　 「才不對啦！是心髒啦！」

　　 「因為是心姐？」

　　 我們說笑著舀起水來互相潑灑著。

　　 「聽說我這個名字是請某個廟里的和尚起的哦。」

　　 「誒……是我不知道的事情啊。」

　　 「老媽大概想瞞著你吧。」

　　 瞞著我？這個名字存在什麼意義嗎？

　　 心姐莞爾一笑。

　　 「聽說啊，我們本來是一個人來著。檢查的結果來看。」

　　 「誒。誒——？！」

　　 一、一個人的意思是……字面上的……？

　　 「所以生出來才會這樣虛弱哦——因為只有原來的一半的緣故。」

　　 「是、是這樣的嗎……」

　　 「總之，父母好像是去拜了佛的樣子。然後那個和尚說，因為我們是一體的，所以有作為外殼的[[rb:你 > 隙]]，和作為內在的[[rb:我 > 心]]。」

　　 外殼——內在——

　　 原來如此。

　　 心姐就是我的內在……是最能理解我最真誠的想法的人。

　　 今天中午的那次邀請，我本來就是很想拒絕的。

　　 但是，因為內心缺乏什麼一般的緣故，我做不到拒絕他人。

　　 於是心姐替代我說了出來。因為是心姐，所以是字面上的心聲啊。

　　 而我，則是保護脆弱的心靈的外殼。

　　 我能做到單憑心靈無法做到的事。我能保護姐姐不受外界惡意的傷害。

　　 所謂隙，大概是指缺乏心靈的身體出現的空隙吧。

　　 或許因為我和姐姐本就是一體的關系吧。

　　 這樣簡單的解釋，我一瞬間就能明白。

　　 心有靈犀就是這個意思吧。

　　 「難怪呢。」

　　 「什麼？」

　　 「難怪……我會這麼喜歡姐姐。」

　　 自己本身，就是自己最接近的人，也是自己最喜歡的人……大概就是這樣吧。

　　 我願意守護心姐，而心姐也願意指引我。

　　 我們本該是作為一體而出生的……然而卻不知為何變成了一半。

　　 即使如此，也有生活下去的權利。

　　 就像浪漫的故事里，只有單翼的兩位天使互相支持著飛翔一般。

　　 哪怕是不完整的我們，也能因為愛而成為永恒的[[rb:整體 > 一人]]吧。

　　 心姐只是笑著，如同溫暖的陽光本身。

　　 「我也一樣喜歡你哦，小隙。」

　　 余生也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