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請腦補若子音效)親愛的,我快到站了。”
“你下次不要去那種什麼節目了,提供給你的票怎麼這麼晚啊!”
“安啦安啦,別生氣了,我這不剛回來就來陪你嘛。”
“mua!給你一個今天別人都沒有的獎勵哦。”
“那明天別人會有?”
“理解一下咯,要恰飯的。”
“…………”
電話那頭是長時間的沉默.
\"喂?喂喂?“
”嘟……嘟……嘟……“
掛斷了
拿著手機的右手不受控的自由滑落,險些把手機甩飛了出去,
她聳了聳肩,又不是第一次了。
偏過臉怔怔地看著列車窗外被拉長的零星燈火,陷入沉默。
沒什麼問題,列車上大部分人都是如此,或是掛著一副疲憊的神情,但卻難掩歸鄉的欣喜;又或是按耐不住對新生活的向往,緊張的坐立不安,將因燥熱而微微發紅的臉頰貼在冰冷的玻璃上,給不是那麼安分的心帶來一絲涼爽的慰藉,先人一步將都市的繁華夜景收入眼底。然而,那不自覺顫抖起來的雙腿,是否有在訴說這對那並不是很光明的未來,心生懼意?
當天,以上都是猜測,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我也不知道。
作品是作者生活的延申,那麼,就由我來訴說他們的故事吧。
”他們“,只是他們,不是生活中的任何人。
如有雷同,絕無冒犯之意。
思緒萬千,長時間無法聚焦的瞳孔有些酸澀,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有一段時間沒有眨眼了,用力的擠了一下眼皮,卻發覺阻力有些大,黏糊糊的。
是淚嗎?反正我不知道,就算是淚,那麼它的主人也沒有注意到,它的存在。
“為什麼要離開我?”
“我需要的,你給不了。”
“你連借口都懶得找了嗎?時間,金錢,心意,能給的我都給了,你就這麼敷衍我?”
“你不會懂的,真的。”
“是有人比我更好嗎?”
“也不是,不是這樣的,我沒有背叛你。”
“那究竟是為什麼?”
“你不會懂,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為什麼!!看著,我的臉!“
他突然暴起,恨恨的向前踏了幾步,因激動而顫抖的手就要觸及到她的臉,想要強迫她直視自己的眼睛。
”你,不會懂。“
她卻先他一步揚起了臉,決絕的說到。
”哼、哼哼、哈哈哈……“他笑場了
”你啊,你……給我整不會了,哈哈哈。”
緊繃的氣氛如暴露在陽光下的陰影,瞬間消弭於無形。
“你走吧,我輸了。”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後轉過了頭。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帥啊!傻寶!大傻寶!“
”放過我吧,你贏了,冰山大美人!“
他不知道這是第幾次情場失利了,自然,對他這種身家的人來說,情場如賭場,又輸就有贏,但這是第一次,他輸的這麼不明不白,卻又心服口服,她不是那種為了錢就能自己動的人,那麼為什麼?她為什麼會離開?
”我不知道。“
他自己對自己說到,抬起頭,又是一杯烈酒下肚。
”嗝、小寧,你,你可真狠啊。“
她不會忘記那個下午,在靜謐的房間里,只有那個男人衰微而急促的呼吸聲,那厚厚的藍色窗簾阻隔了外界的蟲鳴與陽光還有那一片的盎然生機。
“寧寧,再帶著我出去逛一圈吧。”
最不該開口說話的人打破了沉寂,以長輩的身份最後一次吩咐到。
一路無話,直到路的盡頭,該說再見了。
“我要走了,孩子,以後活得輕松些,祝好。”
她愣住了,就這麼站在那里,白皙的皮膚滲出冷汗,任由明媚的陽將無暇打理的頭發烤的滋滋冒油。
“旅客朋友們,你們好……”
兀然響起的播報聲將她從記憶與歲月的聯合絞殺中救了出來。
“哈……哈……”
重重的喘了幾口氣,確認自己還得繼續留下來受苦。
“嘶……”一個人拖著兩個加起來有一半體重的26存旅行箱,磕磕絆絆的從高鐵站里出來,期間還被重重的砸到了腳踝,現在估計已經泛青了。
不過這都無所謂,想到他還在常去的那家酒店等著自己,只好狼狽的將行李箱聚攏在一起,在口袋里開始摸索手機,准備打車。
“該死!“
手機沒電了,此時已是凌晨,不過好在身處魔都,這里日與夜唯一的不同在於干壞事需不需要注意吃相,抱歉,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說世間充滿罪惡,不過要是晚上出來吸血的話,吸血鬼心里最起碼舒服一點,話說回來,如果狠得下心和加班到後半夜的公司職員搶位置的話,稍微多等一會,還是能打到車的。
”師傅,xx路xx酒店“
司機沒說什麼,大半夜一個人打車去酒店啥的又不是什麼稀罕事,能掙錢就無需過問了。
哦,你問我為什麼沒人來接,那你不如問問你自己。
”請問馮先生住在哪個房間?“
手機里播放的短視頻的逆天bgm和罐頭笑聲明顯比那個略顯疲憊的女聲更吸引人的注意。
”您好,請問馮先生在哪個房間?“
”哦?他沒告訴你?“
前台的服務員將快要彎折的脖子從手機屏幕里拔了出來,用三分疑惑加上那麼戲謔的表情白了她一眼。
”嗯……是的,那麼請問……”
“房卡他留了一份在這里,5樓87房。”
看到眼前是一位二十歲出頭的女性在找一個男性“朋友”,服務員自然沒有多問,略作篩選後直截了當的將手邊的一份房卡送了出去。
這年頭,知道的太多並不好。
”滴“
印著”V-87“的房卡刷開了電梯的門,隨後又是
”格拉、格拉“兩聲,拉杆箱的輪子碾過了電梯門的縫隙。
”哎呀!“
剛想把房卡收進隨身的挎包,好騰出手在見到他之前打理一下自己有些凌亂的妝容,誰曾想一個失手,那張房卡掉進了那黑暗陰濕的縫隙,隨機被電梯滑輪組上的配重物碾得粉碎。
看起來得賠點錢了。
好在不貴,一張房卡罷了。
它也就值這點錢了。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她不厭其煩的一次又一次地敲著門。
算了,她斜靠著門緩緩地滑坐在走廊上那不是很干淨的地毯上。
“親愛的,我來晚了,別生氣了。”
依舊沒人回應。
哎,累了,再充沛的精力也有耗盡的時候,
通風不好的酒店內那綴著霉點的地毯早就被香煙熏入了味,在平日里令人作嘔的潮濕氣息此時卻令她昏昏欲睡。
黑暗中的她失去了平衡,向後倒下,然後被那不可擺脫的可怕引力拉扯著向下墜落,一個熟悉的身影在她面前浮現,“拉我一把!”她用驚恐的眼神對著昔日的好友無聲的祈求。
那個紫色的存在沒有言語,只是向她投去了憐憫的注視,然後就在她即將絕望之時,來到她的面前,伸出了手。
然後狠狠落下。
她不明白,為什麼朋友會拋棄自己,以至於落井下石。
難道……她一直有一個深埋在心底的可怕的念頭。
越來越多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身邊,但沒有一人伸出援手。
最好的也是保持克制沒有給她增加一點向下的動量。
流動的光影像極了直播間里滾動的彈幕。
或許她的人生,也是一場永遠不會結束的直播。
鏡中人,在好奇的打量著這個不屬於他的世界。
“吱呀……”不知何時,門打開了。
失去支撐的失重感將她一下子驚醒,手肘猛地撐到地磚上,整條胳膊一麻。
用了甩了一下昏沉的腦袋,試圖將汙濁的空氣與睡意一起放逐。
艱難的抬起了頭,只看到:
他伸出了手。
”舔。“
沒有時間給她去洗漱,甚至連外衣都沒來得及脫下。
他拽著她的頭發,將她一路拖拽到了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