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番外:將卸的枷鎖》
我是死亡之神,德斯,這是我最中意的一個世界线的人給我起的名字,所以我自然也很願意讓這個稱呼成為我的名字
我有四個姐妹,無限、生命、時間、空間,無限是我的親姐姐,生命、時間、空間皆為義姐妹,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們都是神明,卻要分親姐妹和義姐妹,這是作為我們之中最高階的“無限”告訴我的原因
“生命、時間、空間,都是有限的資源,而作為輸出和產生源頭的無限,跟輸入和湮滅盡頭的死亡,是永無止境的,我有一天可以停止對她們輸送能源,之後她們便不能再創造,但死亡,我的能源停止輸送並不會讓你的實力衰弱,只會讓你停滯並感到飢餓,生命遲早會終結、時間和空間也終有一天會歸於湮滅,她們不是永恒,她們只是規則,而你和我,皆為永恒”
如果“無限”能夠正常點跟我交流,我被告知這樣的原因我還是很高興的,但是她那樣讓我討厭又排斥的性格和行為,一想到我跟她一樣都是永遠存在,還得依賴於她的能量來滿足死亡的空虛帶來的飢餓感,我不禁想結束自己
我們從何而來?我不太清楚,我想突破維度的限制到達更高層次的維度去尋找我們的本源,卻都被“無限”攔住了,看來在那之上,“無限”另有秘密
其實她也有名字,愛爾,也是我最中意的那個世界线的人給她起的名字,但是我不喜歡這麼叫她
我時常在想,如果我沒遇到她之前,我還會在囚禁我的牢籠里呆多久?我也時常在想,為什麼我有意識?有性格?有脾氣?
如果這些我都沒有,我就不會感到痛苦,不會感到折磨,只是一個沒有任何思想的,司掌著死亡的機器
但,這些我卻偏偏都有
我在被囚禁的時候,我會胡思亂想,“無限”不讓我進入多遠宇宙之上的維度是為何?難道說讓我自由的方法就在那之後?
我好像記得,我從擁有意識開始,對著這個世界的認識還是如孩童般天真,但在這之前的事情,我不知道,也可能是我記不得
神明並不是全知全能,就像我,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來的,質問“無限”時她也只是無視話題,意識的思考讓我開始懷疑她,她有秘密藏著我,一些我絕對不能知道的秘密
“啟動接替計劃,各位有什麼意見嗎?”無限詢問這各位坐在圓桌旁的神明,當然我不算,我是被鎖在籠子里的
“沒有”我跟其他三位同時回答道
“很好,那就開始吧,開始命運織成”
這是當初計劃開始時,“無限”說的
…………
我其實對這個“接替者計劃”存有非常大的期望,我覺得一旦有人接替我這個位置了,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被囚禁了?!
“接替者計劃”顧名思義,尋找我們的接班人,亦或者是,培養我們的接班人
“開始投放種子”無限天殿播放著廣播
所謂的“種子”其實就是我們五位神明的外貌信息和各類身體數據,五枚種子分成兩組,分別為代表永恒的無限與死亡一組,有限的生命、時間、空間為一組,永恒組必定會尋找兩位不同年齡的人類女性胎兒作為寄生,有限組的生命會找一個作為長姐的胎兒,時間與空間會找一對作為妹妹的女孩雙胞胎
寄生其實不是真正的寄生,只是將這些胎兒的遺傳信息改變成跟我們的實化肉體相同的遺傳信息,還有這些胎兒的命運編織
我並沒有在她們的命運上多動手腳,一是我沒必要也不敢,二是因為我覺得…她們即使不是真正的作為神明的我的後代…但…她們也終歸是我們的孩子……
所以命運方面,我只在家庭和相遇的方面動了手腳,她們每一個幾乎都是被富人家拋棄的孩子,而她們最終都會在某一個地方相遇,然後成為我們的接班人
只不過…神明的接班人,哪有那麼容易呢?
以往的時候,失敗可能是各種原因,有種子之間的感情原因…種子死亡…亦或是…墮落……
“嘖,煩死了”無限坐在一旁緊緊地摟抱著我說
“你又能有什麼可煩呢?”
“我已經累了,不想再坐在這個位置上了,但是接班人卻遲遲不能出現”
“是啊,你怎麼不早點消失不要再折磨我了呢?”
因為一句話,我被掐著提了起來,面對的是怒火中燒的“無限”,不過比起她,被折磨了無數時日的我才是更應該生氣的那個
經歷了許多次失敗,我從一開始對那些孩子的疼愛也逐漸麻木,反正都是會失敗,不如早點放棄希望比較好
倒是“無限”的另一個計劃讓我頗有興趣,叫做“合一”,也是顧名思義,五人的力量合成為一體,但是那是實驗品,所以每人只給了很小一部分力量
最終我們迎來了一位神造神,熵
我並不喜歡她,因為我嚴重懷疑她的性格就是“無限”的復刻版,而且她總覺得她自己能夠取代我的位置掌控“死亡”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她沒那個能力,“無限”也不允許
“五合一”的熱度過後,我們又回到了“接替者計劃”,這一次不一樣,這一次我們決定改變以往的狀況,我們要親自下凡指引人類去培養我們的接班人,因為“無限”已經等不及了
不過很不巧的是,我們第一次下凡就陪著五位不是我們的種子的人迎來了種族的滅絕,現在應該叫他們,第二代人類
“第五代看起來不錯,這一次我們再改變一點策略,我們要引導她們和平相處,不是互相征伐,重演上一次的悲劇”
“嘁,就你這樣的性格,想引導別人和平之前不如先改變一下自己吧?”
然後我又因為一句話被折磨了一些日子,不過習慣了,不在乎
“這一次依然要帶上熵,她依然跟上一次一樣沒有種子,只能靠她自己去找,我跟你說這些只是閒聊,我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情”
“……”我沉默不語,反正她也只是命令式的發話,根本不需要我回答
“這次的五枚種子,就由你來命名”
“什麼…?你說什麼……?!”我激動地抓著籠子的鐵杆
“五枚種子,由你命名”
這對我來說真的是一件很有意義卻又害怕的事情
在第一次下凡前,我們都是在宇宙的深層等候種子的成熟,所以我會對之前那些失敗的孩子疼愛麻木,是因為我根本就沒有機會見上她們一面,這種感覺…很難過…就像是母親從來沒有見過從她肚子里出去的孩子,名字都不是母親幫她取的,雖然是這樣不熟悉的血肉之親但是卻在以後的某一天收到孩子的已經死亡信息的感覺
這種感覺其實久而久之就會麻木,但是讓我害怕的是,上一次親自下凡後,我卻心如刀絞
上一枚我的種子,是在戰爭機器的炮火中被炸得屍骨無存的,在我親眼看著她的時候離去,如同蝴蝶,消逝在了爭奪中
我如同失去孩子的母親,悲痛欲絕,這樣一個我沒有投入多少心思的孩子都能讓我如此悲傷,那如果是我投入了心血的呢?
所以“無限”讓我來給這次的五枚種子命名,實在是有點…難以言喻……我害怕這一次她們的結局會像上一次一樣
“那…在那之前…可以不可以向我保證…別讓她們死亡…?”
“這一次我們要引導她們和平共處,所以我們五個都會暫時地聚在一個地區,但是就如你所說,我的性格不和平的話,那就讓你來試一試”
我直面了一下自己的性格,其實我也不是什麼內心和平的人,我的內心含有巨大的矛盾,我會時不時地展露出關愛生命的溫柔一面,也會時不時地失去理智瘋狂地索求無限源力或收割生命來填補飢餓感
既然機會難得…那還不如試一試
“好,那就讓我來命名吧”
我答應了她的話
我在閒暇時了解過第五代人類的一些故事,他們所謂的“北歐神話”雖然整體劇情有點不明所以,但是有一些內含的精華還是不錯的
瓦爾基里,在北歐神話里是主神奧丁的直屬部下,她們都是美麗的少女,但卻身懷絕技,靠著背上的翅膀優雅華麗地穿梭在戰場上,驕勇善戰的她們也被稱為“女武神”
她們也是死亡的使者,引導著勇士的靈魂前往英靈殿進入永生
正好,反正她現在也不是我的正式接班人,但多多少少也是個死亡使者
所以我給我的種子,起名為“瓦爾基里”,無限之神的種子自然不能疏忽,無限之神她本人如同幻象,一面又一面,仿佛是所有的性格聚集在一起的後果
所以我給她的種子起名為“米拉加(Mirage)”,意為幻象
姓氏我則是采用我和她的共同特點來歸類為一組,最終定為了“茵芙妮特”,意為無限
其他三位…她們的姓氏就是規則,“魯勒”,她們的種子名則較簡單
“碧絲特”的來源是,生命之神的翠綠色發如同千絲萬縷的生命,每一條頭發都似乎有著自己的特別之處
“伊塞蘭”的來源是,空間之神創造的每一個宇宙空間都如同聖經中的伊甸園般美好,但同時也塞上了各個宇宙之間的通道,給每一個宇宙都圍上了圍欄
“格蕾特”的來源是,時間之神催生一切生命運動,時間讓“格”的樹木枝條發芽,讓“蕾”的初生嬌花綻放,每一處被時間推動,都會產生“特”別的變化
就這樣,命名結束後,我們的計劃又一次展開了
我們親自下凡的方式如同上次一樣,隨著一顆隕石而落,作為一群天外來客
意料之中地被撿回此國的研究中心,然後開始引導他們尋找我們的接班人,找到後再培養我們的接班人
一切都發展得很順利,我也難得地感到一些欣喜
這樣的話,等她們差不多成年了我們就可以見面了,雖然我還是要向她們隱瞞“接替者計劃”的事情,但起碼我終於可以見一見由我起名的孩子了
…………
我們第一次見面,卻是被米拉加使用強制引喚讓我附身了瓦爾基里,強制引喚帶來的副作用特別大,它會讓我感受到極度的飢餓,並且劇痛隨著飢餓席卷全身,唯有吸收無限源力才能解決這個問題
結果我做了一個錯誤的事情,我用瓦爾基里的身體去吸收無限源力了,無限源力的力量衝擊並非凡人所能承受,所以她就在我的一個失誤下死亡了……
這一次失誤以後,我丟掉了所有的尊嚴祈求著“無限”將世界進程後退,最終是再一次見到我的孩子活過來時,我激動地流下了眼淚,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流淚
…………
我跟瓦爾基里,我的接班人,也認識了幾年的時間了,在這段時間里我有向她透露過一些接替者計劃的事情,她對此也沒有什麼異議,我很欣慰,現在的她,已經完全配得上我的職責了,雖然缺少經驗,但在以後的時間里,她會學會的
“這不是食欲,這是享受生活,作為神靈的你一定沒享受過吧?在這難得的自由時間為何不享受一下?”
她說的這句話,幾乎是每一次都扎在我的心底上,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是知道我被關在籠子里的了,但是…她說出來的時候,我還是感到痛苦
我從意識誕生起,就一直被關在無限天殿,外面的世界我很少見過,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否美好,也許這就是真正讓我痛苦的原因,正因為我之前不知道美好,而當我開始意識到美好的存在時,留給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我其實…不知道在完成了力量的交替之後我會去哪,但我也留給瓦爾基里一個,我的願望
“在我消失後…繼承我的性格…代替我享受生活…好嗎?”
我知道,這樣很自私,我這是在將自己的欲望強加給別人,不過繼承性格什麼的…也許我只是想以另一種方式活下去享受生活而已
其實我曾經還擔心過另一個問題,我在編織命運的時候,“無限”的種子都帶著一條絕對指令,寫著“必須深愛自己的妹妹”
這讓我很是擔心我們的接班人也會重蹈我跟“無限”的經歷
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我在看到米拉加對瓦爾基里的疼愛時,我改變了看法,雖說有時會有些激進行為,但是只要瓦爾基里和米拉加依然深愛著對方,那我就沒有必要去擔心重復歷史了
這樣的話,束縛死神的枷鎖,在未來也終於解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