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血月閃耀之夜（2）
【月縈視角】
“啊，啊”看到我們的反應之後，剛剛那個說話的血族似乎漲紅了臉，向後退了兩步，隨後又一次開口了
“啊，啊諾，哇塔西。。。啊，啊——”那個血族說到一半就捂住了臉，逃向了旁邊的那個短發血族。那個短發血族則是摸著她的頭，一臉寵溺的樣子
難道，她們也是一對姐妹情侶？
“姐姐，她們好像不是日本人啊，你能聽出來她們說的是哪里的語言嗎？”我把頭轉向姐姐，用余光觀察著那兩個血族。她們現在正抱在一起，不知道正說著什麼，總之絕對不是日語就是了
“我也不知道啊，小縈你有能聽懂她們說話的魔法嗎？”
“怎麼可能有那種魔法啊？我又理解不了她們說的是啥。如果我能聽懂的話或許還可以用魔法讓她們也能聽懂我們的話，那樣的話或許可以交流，不過現在完全做不到”那邊兩個血族還在竊竊私語，遠處，夢靈不斷地向我們揮手，好像有話要說的樣子
“小靈，有什麼事嗎？”我決定暫且先拋下那對血族姐妹，和姐姐飛到夢靈身邊
“發生什麼事了呀？那兩個人是誰？”夢靈看著那邊的兩個人疑惑地歪著頭。那兩個人好像和我剛才一樣，一邊在交流著，一邊斜著眼睛向我們這邊看來
“我們也不知道啊，她們好像是從外面來的血族，但她們說的是啥我們完全聽不懂”
“既然這樣，可以讓我來試試嗎？”夢靈有些自豪地挺起了貧瘠的胸膛，看上去相當可愛“我去夕渚鎮那麼長時間了，也見過不少外國人的夢境，這麼多年，我可是學會了不少的語言哦”
“是嗎？那還真是可靠啊，那就拜托你當我們的翻譯官了”我苦笑了一下，抱著夢靈飛到她們兩個面前。或許是因為夢靈看上去是人類吧，她們見到夢靈之後先是驚訝了一下，不過看了看我們兩個之後又恢復了平靜
“&*%@$#”那兩個血族又交流起來，夢靈聽了之後好像理解了她們的話，用我不知道的語言開口打斷了她們，和她們交流起來。不知道她們說了什麼，過了一會，夢靈高興地轉過身來
“滎，縈，我已經和她們聊明白了。她們是從中國來的血族，長發的是姐姐，叫夜生花，短發的是妹妹，叫夜斷流。她們說是為了尋找血月的根源一路追著到了這里，看到了你們的結界，感受到了血族的氣息之後就想著下來打個招呼，就是這樣”
“打招呼的方式就是把我的魔法結界擊碎嗎。。。算了，那拜托你和她們說，我是月縈，這是我姐姐月滎，我們在這里是想要打破這個‘天障’，很高興見到她們。哦對了，順便再幫我問一下她們是不是戀人吧”
“額。。這麼直接真的好嗎。。”夢靈看上去有些尷尬的樣子，再一次轉過身去，和她們兩個交流起來
又過了一會，夢靈再次轉了回來。“嗯，她們是哦。她們還說，她們今年十五歲，成年之後就一直住在中國，說希望以後還可以見到你們”
“嗯，我們當然也是。那就把我們的情況也告訴她們吧。我和姐姐也是戀人，今年十六歲，住在日本夕渚鎮。然後。。。再幫我問一下可不可以請她們幫忙打破‘天障’吧”
“她們真的會同意嗎？畢竟是第一次見面”姐姐有些擔心地挽住了我的胳膊，夢靈則是又開始和她們聊了起來，夜生花和夜斷流聽著夢靈說話，不時露出些許疑惑的表情
“沒關系的啦，就算不幫忙，我和姐姐也能打破天障的，不是嗎？”我輕輕摸了摸姐姐的頭，姐姐也露出了安心的笑容，拿頭在我的胸前摩擦著。平日里的姐姐顯得很強勢，遇到未知的事情則就會像現在這樣。這樣的反差也是姐姐可愛的一部分呢
“嗯，她們兩個同意了，不過她們說等血月快要在這里落下的時候就要離開了。你們繼續吧，我先去一邊了”夢靈轉過來苦笑了幾下，隨後走到了一邊，我們四個互相看了看，一起點了點頭
“那麼姐姐，我們先來給她們做個示范吧”天之眼再一度開始凝聚起魔力，姐姐手中的隕星炮也再度發出了光芒。夜生花和夜斷流看了看，也開始凝聚起龐大的魔力。天障的周圍，空氣中原本充盈的魔力此刻正被榨取地一干二淨，只有血月刺眼的光芒仍在源源不斷地提供著魔力。片刻之後，魔力再一次盈滿。我和姐姐率先釋放出了龐大的魔力，數不盡的激光打在天障之上。夜生花和夜斷流也緊隨我們其後，一紅一藍兩道魔力流交織在一起擊向天障，打得天障猛烈震動起來。天障的表面逐漸出現了越來越多的裂紋，看上去馬上就要碎裂開來
“好，馬上就要成功了，再來一次！”姐姐興奮地再一次開始凝聚魔力，我也向她們看了一眼，她們則是回給我一個微笑，也開始凝聚起魔力
血月慢慢西沉，而我們的第二次魔力的蓄力也已經准備就緒，又是一輪新的攻擊擊向天障。這一次，天障的整體已經完全龜裂，好像只要隨便再攻擊兩下就能徹底碎裂
“啊，啊諾。。。”一輪攻擊的結束後，夜斷流突然開口了，指著已經快要完全落下的血月，朝我們苦笑了一下。“私密馬賽。。。”
“啊，你們要走了嗎？”我再次把夢靈抱過來，她們三人又開始說了起來
“嗯。。。她們說，血月快要落下了，所以她們要先走了，希望日後能再相見。。。”夢靈低著頭，看上去好像還有些不舍
“嗯，沒關系，替我和她們說，謝謝她們，下次再見面的時候，我們會想辦法報答她們的”平白無故受了她們的幫助，我對她們只有感激。再說了，天障已經到了這種程度，我和姐姐應該也能很快打破它。我和姐姐向她們揮了揮手，她們也露出了笑容。聽完夢靈對她們說的話後，她們張開翅膀飛上了天空，向著我們揮了揮手之後，很快便消失在了視野的盡頭
“來吧，小縈，我們繼續——”目送她們離開之後，姐姐笑著凝聚起魔力，然而不知為何，姐姐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了，指著天障的手似乎都有些顫抖
“小縈。。。剛剛天障，不是這樣的吧。。。”
“嗯？怎麼了嗎？哇，怎麼這樣——”我也看向天障，可是原本上面密密麻麻的裂紋此刻卻好像減少了不少。我向天空看去，原本明亮的血月此刻似乎都褪去了不少血色，空氣中的魔力好像也沒有剛才那麼充足了
“姐姐，不對勁，我好像知道問題出在哪了”血月之夜，夜生花和夜斷流的到來，一切似乎都開始在我的腦中串聯起來，引導我走向事物的真相
“到底有什麼問題呀？天障好像在恢復，我們趕緊再加把勁呀”姐姐絲毫不敢怠慢，仍然在手中凝聚著魔力，隕星炮逐漸綻放出明亮的光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血月之夜，可能就快結束了”我盯著越來越清亮的月亮，說出了我的推測。“姐姐你還記得吧，夜生花和夜斷流是從中國來的，她們是為了追逐血月的根源，但地球是從西往東轉的，本來應該是我們這邊先出現月亮，然後才到中國那邊。如果說血月之夜只持續一天的話，他們兩個應該就不會追到這里來。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血月是在日本和中國中間的地方出現的，而且中國和日本離得相當近，就算夜生花和夜斷流是從中國的西邊出發的，大概率其實在昨天晚上的時候就已經出現過一段時間的血月了，只是姐姐你可能在睡覺所以沒有發現。這樣一來的話，可能不等月亮落下，血月之夜就要結束了”
“小縈，那現在應該怎麼辦啊。對了，我們還可以最後搏一下啊。小縈，來最後幫我一下吧”雖然血月正在不斷地減弱，但姐姐手中的魔力卻反而在不斷增強，席卷天地的魔力正向姐姐手中匯聚，但我知道，這也不過是最後的掙扎了，天障，已經打不開了
“不，不可以啊。姐姐，停手吧，天障已經打不開了，血月已經補充不了那麼多的魔力了，而且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結束，這樣下去你會有危險的！你到底想干啥啊”我拉著姐姐的手，想要讓她停下來，但姐姐只是回給我一個笑容，看上去是那麼的堅定。
“不，小縈，我一定要做到，別忘了你說過的，今天可是血月之夜，我們什麼都做得到的。我，我絕對不想在這種時候放棄”姐姐衝我笑了笑，只是在月光下顯得那麼的淒美。姐姐毅然決然地閉上了眼睛，下一刻，環繞周身的魔力進一步增強，天，地，乃至姐姐自身，都在榨取著魔力的極限，將它們匯聚到一起
“死亡之花，接引來生，冥府有花，彼岸雙生——”
“姐姐！你要做什麼！血月已經快要消失了！現在使出全力的話，說不定真的會陷入‘永眠’的！”
“生長於彼岸的血之花，於此誕生，綻放吧！”原本清亮下來的天地此刻再度被覆上耀眼的血紅色，大地之中，緩緩生長出白色的彼岸花，閃耀著純白的光芒，在暗紅色的天地中依然綻放著屬於自己的光輝。那是曼陀羅華，生長於彼岸的血之花。在曼陀羅華的加持下，姐姐全身的魔力無限地膨脹，匯聚成為龐大的漩渦，天障與之相比甚至都顯得格外渺小。處在魔力漩渦中心的姐姐，此刻就好像是掌握了天地
“對不起呢，小縈，到現在了，已經沒法再回頭了，無論怎樣，我也想要做到這件事”姐姐最後衝我笑了一下，綻放出血族的全力，將它們全部傾瀉於天障之上。前所未有的魔力撞向天障，裂紋不斷擴大，延伸，在魔力的衝擊下，天障猛然化作碎片，反射著曼陀羅華的光輝，於天空中飛舞
“姐姐！——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做到這種程度呀！”釋放出全力的姐姐，似乎連飛行的力氣也不剩，直直地落了下來。我連忙飛上去抱住姐姐，冰涼的身體，失去血色的臉龐，空虛的魔力，與剛才那幅模樣完全就是兩個極端。姐姐費力地睜開眼，向我擠出了一個笑容
“因為。。都已經做到這種程度了，我覺得。。。可以搏一搏嘛。。。你看，這不是。。。成功了嗎。。。對不起。。了，小縈。。我可能。。。要睡上一段時間了。。。”姐姐的聲音是那麼的輕，好像隨時都會中斷一般“拋下你自己一個人，我是不是。。有些自私。。。真的。。。對不起。。。說真的。。。有些後悔了呢，剛剛聽小縈的就好了。。。”
姐姐慢慢閉上的眼中，緩緩地流下一行淚水
血月的光，此刻仍然照射在姐姐身上
純白的曼陀羅華，此刻仍然圍繞在姐姐身旁
“不要啊————”我抱著姐姐的身體放聲痛哭，完全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無助，痛苦，後悔，絕望。為什麼，我什麼都做不到呢？為什麼，要讓我孤獨一個人呢？為什麼，我剛才不去幫一下姐姐呢？為什麼，總是會發生這種事情呢！明明剛剛姐姐讓我一起幫忙的，為什麼我要阻止她不去幫忙呢？如果我去幫忙的話，姐姐是不是有可能就不是現在這樣了！身體好像不聽指揮一樣，再次綻放出龐大的魔力
“死亡之花，接引來生——”
如果能用我，換回姐姐的話。。。
“冥府有花，彼岸雙生——”
如果我的努力，能夠阻止這一切的話。。。
“生長於彼岸的血之花——”
如果這一切，都未曾發生的話。。。
“於此誕生——”
如果這一切，都還能有所改變的話！
“綻放吧！”
“啊啊啊啊——”血月最後的血光顯得是那麼微弱，但天地間卻再一次綻放出耀眼的光芒。大地之中，緩緩生長出紅色的彼岸花，在血月的照射下顯得更加耀眼。那是曼珠沙華，也是我最後的力量。冥府之花，彼岸雙生，本是永世不能相見的雙生之花，此刻卻交織在一起。紅色與白色的彼岸花相對綻放，無窮無盡的魔力從中釋放，全部灌入到我的腦海之中。一幅幅場景，一個個空間於我腦中閃過，不斷地交織在一起。熟悉的感覺再次襲向身體。明明，才剛醒來一天而已，明明，才和姐姐剛度過了一天而已！
“姐姐。。。我來陪你了。。。”用盡最後的力氣，我吻上了姐姐的唇，一切的一切都開始變得虛幻。上一次，我們沒有在一起，這一次，我們不會分離
淒淒的血月之光，閃耀著最後的光芒，照射在我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