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百年孽緣
二十三年前/倫蒂尼姆
“喂,斯比爾,以你平民的視角來看,國家應該是什麼樣子的?”斯比爾面前的人一邊悠然自得地揮著手中木劍,一邊質問大汗淋淋的他。
“不知道,或許也輪不到我來想這個問題吧。”斯比爾擋出了那人的突刺,但是下一秒,他手中的木劍就被挑飛出去,轉了幾圈以後掉落在地。
“我認為,國家不過是一台機器罷了,像我們這樣的貴族是機器的核心,而像你們這樣的平民則是機器的零件,各司其職,各盡其用,國家的運轉才會順利,人民的生活才會幸福,這不過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那人說著,微微蹲下,把坐在地上的斯比爾給扶了起來。“但是為什麼,總有人會質疑這種體系呢?”
斯比爾看著面前的那個年輕貴族,他有著一頭颯爽的白發,清秀的面容下似乎藏著一股憂郁的氣質,清澈的紅瞳閃爍著猶豫的光芒。他就是愛德華·雅特利亞斯,尊貴的皇族後裔。雖然他不是直系成員,但他的身份也不是一般貴族可以匹敵的。斯比爾能與他認識,純粹是父輩之間的友誼,讓他獲得了這位年輕皇族侍從的身份。要是你能看看一般民眾過的什麼生活,你就不會有這種疑惑了,斯比爾在內心答道。但是,猶豫再三,他還是換了一種說法:“那不過是有些平民短視罷了,維多利亞的貴族體系已經持續了千百年,豈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愛德華少爺不必憂慮。”
“真的嗎?但或許,他們說的也有點道理。或許,我們應該打破這種階層的壁壘,多讓一般民眾了解我們的想法。或許……”愛德華說著說著,再度陷入了沉思。
就在這時,一名管家打斷了二人的思緒。“愛德華少爺,魏小姐來了。”
“哦,快快讓她進來。”愛德華那愁容不展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魏小姐踏著輕快的腳步走了進來,她笑魘如花,長發飄飄,仿佛一縷春風吹進了枯敗的庭院,斯比爾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從他見到她的第一刻起,他就知道,這個女孩,是他一生中唯一所愛的人。
“愛德華,怎麼了?你看上去像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一樣,開心一點嘛。哦,還有斯比爾,你好啊。”
“你……你好……”斯比爾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有些煩心的事情,不過見到你,我就開心多了。對了,你上次和我說的那種花,我已經托人找到了。”
“呀,沒想到你還記得那件事哪。”
“走吧,我帶你去花園看看。”愛德華說著,牽起了魏小姐的手,兩個人有說有笑地走入了花園。斯比爾呆立在原地,望著魏小姐的背影,內心充斥著絕望。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是皇族後裔呢?為什麼人和人就有這種天生的差距呢?
此時的斯比爾不會想到,二十三年後,他會望著一張相似的臉頰,發出相似的感慨。
15:30 p.m./憲兵團總部
“為什麼……這……不應該……”一名薩卡茲強盜捂著血流不止的喉嚨,痛苦地倒在地上。
“要怪就怪你們的指揮官拋棄了你們吧。”斯比爾伯爵收起了手中寶劍,他手底的軍人們紛紛歡呼起來。終於,在幾個小時的血戰過後,憲兵團總算收復了一塊失地。
“懷特,城內的情況如何?”
“大人,弗雷斯特上校帶領的三連正在東城區同薩卡茲部隊火拼,目前雙方人員都損失慘重,二連則是在海布里區遭遇了深池和薩卡茲部隊的聯手打擊,目前他們的通訊已經中斷,我們這邊仍在嘗試聯絡他們。而在黑龍宮維持秩序的一連估計已經全軍覆沒了。”懷特看著作戰記錄,一邊搖頭一邊嘆息。
“這麼說,還完整並保有戰力的部隊,就只剩我們這里了,沒錯吧。”
“是的,斯比爾大人。雖然我不願意這麼說,但是我覺得,我們的當務之急還是穩住防线,等待援軍的到來。光憑我們是無法趕走這些薩卡茲人的。”
斯比爾伯爵咬了咬牙齒,隨後無奈的嘆息一聲。“罷了,我也認了。既然這樣,懷特,你去清點一下我們的傷員人數,隨後布置一兩個小隊在憲兵團總部周圍布防,其余人前去支援三連和二連,能夠救一個人是一個人。然後,你去聯系一下維多利亞第二兵團,請他們出兵入城,維護秩序。”
“關於這點,大人,請您不必擔心。維多利亞第二軍團已經答應派遣獅王合成旅前來鞏固城防,他們還有一個小時的路程就將抵達這里。”
“哦?難道那位老爺子也要出山了?”
“沒錯,聽說曼徹斯特公爵會親自帶領部隊前來。”
斯比爾伯爵點了點頭,曼徹斯特公爵是維多利亞眾多貴族中少數還有骨氣的人。他可以完全信任那位伯爵。“知道了,你就去忙你的事情吧。”斯比爾伯爵擺了擺手,懷特便帶著大大小小的文件,開始忙前忙後了。斯比爾伯爵回到了自己熟悉的辦公室,如今這里已經是一片狼藉。他扶起了倒在地上的椅子,躺了進去,緊繃的神經也在這一刻獲得了難得的放松。
只是,斯比爾伯爵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早就在別人的眼皮底下了。此時,在距離憲兵團總部一個街區外的一棟建築物上,塔露拉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眼中露出了一絲冰冷的殺意。
“塔露拉大人,您看到他了嗎?”
“沒錯,我清楚的看到了。”
“那麼,您准備怎麼做?”
“當然是取了他的項上人頭了!小的們,隨我來!”
十八年前/維多利亞西部邊境
“中士,斯比爾,前來報到!”斯比爾伯爵走進帳篷,行了一個標准的軍禮。
“斯比爾,你來了,不用敬禮了,過來坐。”查理將軍露出了他一貫親切的笑容。
兩年前,斯比爾就加入了倫蒂尼姆第一集團軍,在軍中頗有建樹,一步步爬上了中士的位置。正是在這里,他遇到了命中的貴人,查理將軍。查理待他有如親兄弟那般親切,二人所在第一集團軍也一路高歌猛進,在對高盧的戰役之中連戰連捷。如今,戰役已經接近尾聲,軍中也有著一些不好的謠傳。斯比爾懷疑,這次查理找自己,是不是與這些謠言有關。
“查理,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高盧的抵抗軍如今已是強弩之末了,我們和烏薩斯的軍隊不日就可以從南北兩個方向把高盧的軍隊合圍,到那時,高盧軍隊的覆滅就只是時間問題了。所以,我想,也是時候考慮一下,戰爭之後的種種事宜……”查理將軍說著,朝斯比爾投出了意味深長的眼光。
斯比爾頓時理解了查理的意思,看來軍中的謠傳都是真的了,於是他回答道。“查理,你有什麼打算就直說吧,我一定全力幫助。”
“好!既然這樣,我就明說了吧,瑪格麗特家族的統治已經日薄西山,是時候響應民眾的願望了。現在以瑪格麗塔家族為首的貴族階級占據了大部分國家的資產,只有逼迫這些魚肉百姓的貴族階級下台,維多利亞的人民才能獲得真正的解放。”
“查理,這個理想雖然宏大,但要怎麼實現呢?”
“我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規劃。首先,我們要號召那些對皇族不滿的貴族,讓他們加入我們的隊伍。其次,我們要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對皇族發動兵諫。最後,我們要保障在權力更迭的過程中,不會有外部的干預。”
“第一個條件很容易達到,大蕭條不止影響平民,也影響了許多貴族,不少貴族對這場戰爭頗有意見。第二個條件……恐怕需要一番功夫。至於第三個條件,我們得先和烏薩斯,萊塔尼亞這些鄰國談妥條件才行。”斯比爾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道。
“其實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已經和烏薩斯的老派貴族們有所聯系,他們都是比較好說話的,倒是皇族那邊,我現在依舊沒有什麼把握,而這,就需要你來出面了。”
“你是說……愛德華?”
“沒錯,我記得他是你發小沒錯吧。沒有任何人,比你更接近皇族了。”
“我不過是愛德華的隨從罷了。”斯比爾說著,突然回想起了他參軍前,愛德華為他舉辦的告別宴。宴會地點選擇了東城區的炎人街的碧軒亭,魏小姐特別喜歡那邊的王婆豆腐。在酒席上,愛德華特意點了龍門的佳釀,魏小姐則是陪之以茶水。席間三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好不快活。不知過了多久,愛德華已經顯露醉意,雙眼迷離,兩鬢通紅,斯比爾也同樣覺得頭暈目眩,就連面前的酒杯都看出重影了。
“斯比爾啊,我真的羨慕你。”愛德華酒氣醺醺的說道,又顫顫巍巍地給自己滿上了一杯,一旁的魏小姐見狀,急忙從他手中奪過酒瓶,不讓他再倒酒了。
“愛德華,你個皇族後裔,有什麼好羨慕我這個平民的?”斯比爾呵呵地傻笑著。
“你不懂!你不懂啊!我也想上前线,為維多利亞盡一份力,而不是呆在皇宮里,整天看著那群大臣們勾心斗角!你能在前线英勇殺敵,這是我做夢都在盼望的美事啊!”愛德華輕輕搖晃杯中的酒水,輕聲哀嘆道。
“愛德華,你把戰場想的太簡單了。那可是個搏命的地方,稍有不慎,你的小命就沒有啦。你這麼金貴的人,怎麼能冒這種風險呢?”斯比爾半開玩笑地說道。
聽到這話,愛德華突然青筋暴起,右手抓起了斯比爾的衣領,左手抄起了切肉用的餐刀,抵在了斯比爾的脖子上。魏小姐尖叫了一下,斯比爾的臉上依舊保持著那抹戲謔的微笑。
“不要……再拿我的身份開玩笑……我沒那麼脆弱!”愛德華低沉地怒吼道。
“呵呵……”斯比爾冷笑了一身,抽開了愛德華的手。“我想也是,就你的劍術而言,維多利亞軍隊中也難以找到比你還要高超的人了。”斯比爾這麼奉承道,但是在心里,他仍在嘲笑愛德華的天真。階級的壁壘導致了二人思想的不同,而身份的差異注定讓兩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這樣虛假的友誼,到今天就告一段落了,宴席過後,斯比爾凝視著愛德華搖搖晃晃的背影,心中默念道。
“喂,你有聽我說話嗎?”查理將軍的問話突然傳入了斯比爾耳中。
“抱歉,查理。”
“不必道歉。看來,你對於那個愛德華,還是有些感情的嘛。”
“查理,你別開玩笑了,我和他不過是表面上的友誼罷了。”
“好,既然這樣,想必你對付他,應該不會有什麼心理負擔了吧。”
“查理,你的意思是?”
“我希望你以我的特使的身份,用匯報戰局的名義,回一趟倫蒂尼姆,去面見瑪格麗特九世。但是,匯報戰局只是表面目的,我真正的目的,是希望你能控制皇室,等到我的部隊歸來,就可以接管皇宮了。這件事就只有對皇宮最熟悉的你來做,你看如何?”
斯比爾沉思了片刻,隨後問道:“查理,你能給我安排多少人?”
“五十人,加上我已經秘密安插到倫蒂尼姆的特工,加起來差不多一百人左右吧。”
“一百人……控制皇宮倒是沒問題,關鍵就是如何控制消息,不要讓那些保皇派知道……”
“這就看你的本事了。不過,你大可不必過於焦慮,目前城防軍的司令,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另外,城內也有不少支持我們的貴族,我這就給你列個名單……”
15:45 p.m./憲兵團總部
“斯比爾大人,不好了!”懷特慌慌張張地衝了進來,斯比爾這才從淺淺的夢境中清醒過來。
“出什麼事了,懷特?”
“深池的特攻隊朝我們發起了進攻!我們的大部隊剛剛去支援三連了,現在已經趕不回來了。”
“慌什麼!不過是深池的進攻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懷特搖了搖頭。“這次不一樣!深池的特攻隊中有一個特別厲害的人,我們的防御工事在她的刀下就像豆腐做的那般脆弱。斯比爾大人,您還是趕緊轉移陣地吧。”
斯比爾環顧四周,他看著辦公室內陳列的各種物品,以及承載他回憶的東倒西歪的相框,忽然,一股無名的執拗從他心底升起。這是他奮斗的地方,他輝煌的證明。他不能就這樣離開這里。再說,他還沒淪落到被深池趕著跑的地步!“對方有多少人?”斯比爾冷靜地問道。
“大概就十來人吧,和我們的人數差不多。”
“那怕什麼?!讓所有人退到憲兵團建築內部防御,依據樓梯等掩體布置火力網,同他們打拉鋸戰!我倒不相信,一個十來人的小隊能有多大本事!”斯比爾發著狠盡說道。
“但是,斯比爾大人……”
“沒什麼但是了!我的心意已決!要是區區十來人的小隊都打不過,我就愧對那麼多年憲兵團團長的稱號!”
“是……我這就和下屬這麼說。”懷特無奈的搖了搖頭,慌張地跑了出去。
斯比爾再次坐回了椅子中,此情此景,竟讓他想起了那許久以前的往事。
十七年前/倫蒂尼姆黑龍宮
斯比爾帶著公文,緩步走入黑龍宮內。瑪格麗特九世坐在高高的王座上,他面容憔悴,頭發花白,活脫脫像一具慘白的干屍,看來之前的風寒已經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在他的膝蓋上,坐著年幼的瑪格麗特十世。他僅僅只有五歲大,還不諳世事,他年幼的目光好奇地盯著斯比爾。想到他之後的處境,斯比爾不由得內心一陣絞痛。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今的他只能狠下心來,完成他和查理制定的那個計劃。
“斯比爾中士,拜見國王,願聖母的光輝永遠照耀您的王國!”斯比爾中士行了一個標准的跪地禮。
“起來吧,斯比爾中士,僅僅是文書而已,查理將軍就讓你親自從前线跑過來,未免有點小題大做了。”瑪格麗特九世用虛弱的聲音說道。
斯比爾站了起來,畢恭畢敬地把文書雙手呈到面前,瑪格麗特九世命令文官拿走文書,並當眾宣讀。“尊敬的國王陛下,恕我冒昧無禮,無法親自回倫蒂尼姆復命。目前,前线的戰局仍處焦灼之中,但已經逐漸明朗起來。我們和烏薩斯的軍隊已經把高盧軍隊完全包圍,高盧軍隊雖然依舊做著最後的抵抗,但他們時日無多。不出意外的話,幾個月內,我們就能結束這場戰爭,完全擊潰高盧帝國。陛下,雖說戰況目前對我方有利,但是我方依舊有著一些不穩定的因素,其中最為突出的就是後方的補給問題。雖說我們部隊依舊有足夠的存糧,但是我們已經快一個月沒有收到正常的補給供應了,這是一個莫大的隱患。因此,我謹代表倫蒂尼姆第一軍團的全體將士,懇請陛下撥出一支軍隊,來保證後方供應线的穩定。有了穩定的補給,我們不日就會將勝利帶給陛下。查理·維多利亞敬上”
“原來如此,我想怎麼查理會讓你親自跑一趟,原來還是需要軍隊!”瑪格麗特九世的語氣中充斥著不滿。
“陛下,戰事正在關鍵的時候,千萬不可掉以輕心啊!供給問題涉及軍心,要是沒有穩定的供給,恐怕就連查理將軍都難以鎮得住手下這批將士。”斯比爾誠懇地說道。
“你懂什麼!為了這場戰爭,你知道我們已經耗費了多少錢財嗎?!我告訴你,現在的國庫已經空空如也了!不只是你們,就連倫蒂尼姆的一般市民,每天也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你們的這個要求,我們實在無法滿足。”瑪格麗特九世言語尖銳地說道,底下的一群文官大臣也都發出了贊同的聲音。
“陛下,這場戰爭,本就是您的決定,您要對我們這些在前线浴血奮戰的將士們負責啊!”
“放肆!哪有你這麼對陛下說話的!你的意思是怪陛下咯?!”一名文官大臣邁著囂張的步伐上前,手指著斯比爾的腦袋。斯比爾也不說話,忽然從腰間拔出佩劍,一下橫劈,就砍下了那個大臣的腦袋。皇宮內頓時響起了淒厲的尖叫。斯比爾倒是十分冷靜,一個箭步上前,淌著鮮血的大劍就抵在了瑪格麗特九世的喉嚨邊上,同時也緊貼著瑪格麗特十世的身體。瑪格麗特十世嚇得在瑪格麗特九世懷中大哭,瑪格麗特九世倒是顯得十分鎮定。“哼,雖然早有預料,但是沒想到你們居然這麼著急!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攫取維多利亞的桂冠嗎?!”
“我們做的,比你們想的要多。”
“哦?是嗎?衛兵!衛兵!把這個叛國賊,給我緝拿下來!”瑪格麗特九世高聲吼道。
全副武裝的衛兵魚貫衝入了皇宮,但是,他們並沒有救駕,而是控制住了皇宮內的所有大臣。
“你們……你們在干什麼?!為什麼不來救駕!”瑪格麗特九世絕望地吼著。
“陛下,現在的皇宮侍衛隊,已經全部是我們的人了。不僅如此,城防軍和倫蒂尼姆的治安軍也已經被我們所控制。你已經無路可走了。來人,把瑪格麗特九世和十世送入寢宮!”
一隊人馬迅速上前,押著搖頭嘆息和一臉懵懂的瑪格麗特九世和十世離開了皇宮,皇宮內只剩下了一群文官大臣。
“各位,如你們所見,時代已經變了!瑪格麗特王朝,在今天畫上了句號!你們這些大臣,若是識相的,就跪下來,效忠你們的查理大帝!若是不服的,就請站在原地。”
皇宮內的大臣們議論紛紛,有的大臣選擇立刻下跪,大部分人則是同其他大臣搖頭嘆氣,商量了一會,然後無奈的跪了下來。最後,依舊沒有跪的大臣,就只剩寥寥五人。
“我認得你,你是衛斯理伯爵吧。告訴我,你為什麼站著?”
“哼,你們都是一群卑鄙的竊國者,我不屑與你們為伍!”衛斯理慢條斯理的說著,他花白的須髯輕輕晃動。
“好!我欣賞你的忠誠!但是,衛斯理伯爵,你顯然沒有認清形勢。因為瑪格麗特九世發動的這場戰爭,整個維多利亞都陷入到困苦之中。瑪格麗特家族已經脫離社會太久,早就不能正確判斷國家大事了。我們也是順應民心,衛斯理伯爵,我勸你不要站在維多利亞的反面。”
“哼,不論你再怎麼巧舌如簧,竊國就是竊國!我們家族向瑪格麗特家族宣誓效忠,就不會背離我們的誓言!”衛斯理伯爵倔強的說道。
“唉,可惜了。衛斯理伯爵,我很敬重你,但是,未來的維多利亞已經不需要你了。”斯比爾惋惜的看著衛斯理,隨後寶劍出鞘,寒光一閃,就取下了衛斯理的頭顱。
在場的其余大臣都嚇得面色發白。斯比爾一使眼色,幾名侍衛隊成員就把其余站著的四名大臣押出了皇宮。不多時,皇宮外就傳出了幾聲慘叫。
“斯比爾大人,下一步該怎麼辦?”侍衛隊隊長尊敬的問著斯比爾。
“控制瑪格麗特家族的所有成員,不要放過任何一名成員!至於這里的大臣,就暫時讓他們留在皇宮,別虧待了他們。”
“是,遵命!”
斯比爾邁著堅定步伐走出了皇宮,他馬上要去見一個人,那個他既愛又恨的人——愛德華。
斯比爾來到了熟悉的大門前,曾經,他和愛德華在這扇門後玩耍,宛如親兄弟,而今,他就要與他反目成仇了。
他剛剛邁入大門,便覺得脖子處被一個冰涼的硬物給抵住了。斯比爾停下了步伐,從呼吸聲中,他認出了那人是誰。“魏小姐,居然是你!”
“好久不見,斯比爾,現在應該叫你,叛國者才對了吧。”魏小姐冷冰冰的聲音在斯比爾的背後響起。
“我差點忘了,你有個武功高強的哥哥,你也跟著他修習了一段時間的武藝。我原本以為,我會直接面對愛德華,沒想到,居然是你,先擋在了我的前面。”
“斯比爾,愛德華沒什麼和你好說的,我也一樣。”
聽到這話,斯比爾的心中在不停地滴血。同愛德華不一樣,他對魏小姐,始終有著無法言明的情愫,渴望著有一日,魏小姐能將她溫柔的目光投射在他的身上。而現在,這種可能被現實無情的擊碎了。
“為什麼,魏,你為什麼選擇了愛德華!我和他比,到底差在哪里了!”斯比爾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他能感覺到,抵在他喉嚨的那柄利刃稍微抖動了一下,隨後再度歸於平靜。
“斯比爾,你的確很優秀,但是愛德華有一個你永遠比不上的優點,那就是他的天真。他是一個相信理想的人,我也一樣。”
“哼,理想在現實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擊!看看你們現在的處境吧,就算你們在這里把我干掉,你們也絕對走不出倫蒂尼姆!你們的後半輩子就只能過顛沛流離的生活!魏,你難道真的要跟著愛德華一起,承受這樣的苦難嗎?”
“我願意。”
一團火焰,永久的在斯比爾的內心中熄滅了。斯比爾冷笑了起來,抵在他脖子上的那柄利刃,再次微微抖動。
“魏,既然這是你的選擇,我就成全你吧。你們如果往倫蒂尼姆的南部出口逃的話,說不定還能避開城防軍的視线。”
“斯比爾,謝謝你,永別了。”
抵在斯比爾喉嚨上的利刃消失了。斯比爾回頭看去,只看見幾片花瓣緩緩飄落。
16:00 p.m./憲兵團總部
“斯比爾大人,快逃……”懷特捂著噴血的喉嚨,倒在了斯比爾的面前。
斯比爾坐在椅子上,紋絲不動。他的佩劍,就靠在他的辦公桌前。他用這把佩劍,擊殺了無數的敵人。今天,只不過是這無數敵人之中的,其中一人罷了。
斯比爾抬眼看向了那名此刻。當他的視线對上那人的視线後,一股熟悉的感覺立馬揪住了他的內心。那熟悉的眼眸,是她……
“魏,是你嗎?”斯比爾輕聲問了出來,隨後立馬想到,這樣的想法太過荒唐。已經死了多年的魏,怎麼會出現在他的眼前呢?難道說?
“斯比爾,你的死期到了,不過,在你死前,我還有些事情問你。”
“小姐,你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她也有著同你一樣的眼眸,一樣颯爽的英姿,不過,她的頭發,是如同夜空般漆黑的顏色。如果沒猜錯的話,我想,你就是愛德華·雅特利亞斯的女兒吧。”
“不錯,這樣倒是省了我介紹自己的功夫。既然這樣,我就開門見山的問你了,我父親的死因,究竟為何?”
“小姐,我該如何稱呼你?”
“叫我塔露拉即可。”
“塔露拉,不錯的名字呢。只可惜,你的頭發是白色的,我討厭白色頭發的人,那讓我想起愛德華。”斯比爾說著,緩緩從座位上站起來,眼神中透露著復雜的情緒。
“斯比爾,勸你別打小主意,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塔露拉說著,手放在了腰間的劍鞘上。
“不容易啊,魏的女兒,居然已經長得這般出落了。”
“別說廢話!”
“好,好,好。你可真是一個急性子,不過,我們有的是時間。”斯比爾清了清嗓子,開始揭露那段塵封許久的往事。
十六年前/倫蒂尼姆
自從查理奪權成功後,斯比爾的工作就日漸忙碌起來。除了接管了軍機大臣的要職之外,他還被查理賦予了一項秘密使命,清除所有瑪格麗特家族的成員及其殘黨。雖說這項任務聽上去很輕松,但真的做起來,卻讓斯比爾十分頭疼。瑪格麗特家族的剩余成員和殘黨組建了深池組織,憑借他們對倫蒂尼姆城區的熟悉程度,屢屢搞暗殺和破壞,還曾經大規模入侵倫蒂尼姆,想要把查理從王位上趕下來,並差一點成功了。要不是瑞貝卡將軍及時趕到,率領騎兵團把深池成員趕出了城區,後果不堪設想。
那次入侵事件以後,倫蒂尼姆市內的安保就加強了一個等級,查理也對斯比爾下了死命令,要求斯比爾三個月內,清除深池的總部。斯比爾為了達成這個目標,不惜跑遍了整個維多利亞,卻一無所獲。眼看時間就要到了,斯比爾每天都寢食難安,坐臥不寧。但恰在此時,一名意外的訪客,卻給他帶來了意想不到的收獲。
“我曾是龍門的影子總督,現在是一個無家可歸之人,你可以叫我科西切。”那個叫科西切的來訪者向斯比爾微微鞠躬。斯比爾只覺得這個人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像蛇一樣。
“科西切先生,我很忙的,所以我們就直入主題吧。你說你有深池總部位置的情報,這消息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
“那敢情好,你把地址告訴我吧,我讓手下派人去調查。如果位置屬實,我定有重賞。”
“誒,斯比爾大人,不用著急嘛。先聽我說說條件,再做決定也不遲。”
“哦?你還有資格談條件?”斯比爾語氣中充斥著嘲諷。
“當然,我可以先透露一個小情報給你。那次深池的大規模入侵,策劃者,是一個你熟悉的德拉克,沒錯,正是愛德華·雅特利亞斯。”
聽到這話,斯比爾的腦袋頓時嗡地一聲,沉浸在了震驚之中。過了好一會,他才從震驚之中緩過來,喃喃的說道:“你知道愛德華的下落?”
“知道,他現在同魏小姐已經有了一個女兒,在魏彥吾,也就是他胞兄的幫助下,把我趕出了龍門,奪取了龍門的控制權。這也是為什麼,我會對他的行為如此熟悉的原因,畢竟,最了解你的,還是你的對手。”
“他和魏,居然已經有孩子了……”斯比爾頓時覺得自己老了幾十歲。他可以想象,那個愛德華,正在龍門的余暉下,握著魏小姐的手,他們的孩子在一旁啼哭,他們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那是他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幸福。
“斯比爾大人,我可以把魏小姐帶給你,只要你答應我做兩件事。”科西切“真誠”地說著。
“哪兩件事?”
“第一,我需要查理陛下親筆頒布的誅殺令,有了誅殺令,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取來愛德華的項上人頭;第二,我想要維多利亞的一塊封地作為酬勞。”
“這兩個條件都不是太難。但是,你能保證把魏小姐帶回來嗎?”
“放心,我科西切說話算話,只要你辦成這兩件事,一個月以內,我就把魏小姐帶回你這里。”
斯比爾點了點頭,答應了科西切的要求。科西切為表誠意,把深池總部的位置透露給了斯比爾。斯比爾這才得以在三個月內剿滅深池的大部分部隊。按照科西切的說法,愛德華是在龍門遙控指揮維多利亞境內的深池部隊的,斯比爾一開始對此沒有多大懷疑。但是,後來,他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太對勁。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愛德華在龍門拋頭露面的做法,不是過於張揚了嗎?
斯比爾的擔心,很快就變成了現實。一個月後,他在院內發現了一個染血的布袋,里面裝著的,是愛德華的頭顱,以及一張小紙條。“按約定,我本應帶回魏小姐,但是計劃被魏彥吾阻撓,未能成行,於是特意獻上愛德華的頭顱,以作補償。您賜予我的封地,如今已是烏薩斯帝國的一部分了,我們的契約就此終止。”
斯比爾氣不打一處來,但是現在後悔也已經完了。他只能拿著這顆頭顱交差,對於瑪格麗特家族的追殺就此告一段落。之後,斯比爾試圖聯系魏小姐,希望他能回倫蒂尼姆,但是魏小姐始終沒有回復。不久,斯比爾就聽說她重新嫁給了一個富商,又生了一個女兒,然後,因為長期的抑郁而自盡了。斯比爾只能獨自咽下這顆苦果,是他間接害死了他最愛的人。他一生,都不會原諒自己。
16:15 p.m./憲兵團總部
“原來如此,從頭到尾,都是科西切的陰謀!”塔露拉氣的緊咬牙關,“雖然我早有設想,但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段往事。”
“塔露拉,你太年輕了,就像當時我的我一樣,成了科西切的打手。你動手殺的那些維多利亞貴族,都是主張對烏薩斯強硬的貴族,而科西切與烏薩斯的那些老牌貴族們,為了他們自身的利益,不惜拿你當兵器,你居然還認他當義父!哼哼,想想就可笑啊。不知道,你父母的在天之靈,會怎麼看你。”
“斯比爾,論不到你來說這話。我父母的死,也有你的一份功勞。等到把你殺了,我自然會去找科西切算賬。”
“之後呢?”
“什麼?”
“找完科西切以後呢?你還有什麼打算?”
塔露拉被斯比爾的這句話給嗆住了。她愣了半天,隨後才說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我要先把眼前的事情辦完!”
“塔露拉,你是魏的女兒。你知道你母親的性格嗎?”
塔露拉搖了搖頭。
“她是一個堅強而果敢的女性,但同時,她有著悲天憫人的情懷,正是她這樣的性格才吸引了我。塔露拉,自從同愛德華決裂後,我愈發贊同起他的觀點。一個國家,沒有一個穩定的秩序,是難以走向繁榮的。曾經的我站在平民的角度,對他的觀點厭惡至極。然後,當我站在他的位置,我竟然生出了同他一樣的想法,或許,這也是你母親被他吸引的原因吧。只有像他這樣有理想,有能力的管理者,才能帶領維多利亞走向復興。”
“你說這些,是想拖時間嗎?”
“當然不是,我本來也沒什麼時間好拖的。我只是希望你能記住,你的父親和母親是什麼樣的人。將來,你在做選擇的時候,希望你能想起他們。不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斯比爾說著,把佩劍從劍鞘中拔了出來,做出了決斗的架勢。“來吧,塔露拉,讓我領教一下你的劍術!看看你的劍術,和你父親相比,到底誰更厲害!”
“哼,那你可要做好准備了。我會讓你,沒有痛苦的死去。”
塔露拉抽出了佩劍,也擺了一個架勢,雙方對峙了幾秒。電光火石之間,塔露拉忽然一個箭步朝著斯比爾衝了過去,斯比爾非但沒有後撤,反而是迎著塔露拉的劍光,揮出了自己的佩劍。一道劍光過後,其中一把佩劍被擊上半空,而勝負,也在此刻定格。
16:15 p.m./倫蒂尼姆仁愛醫院
“手術還有多長時間?”黃飛龍問著身邊的護士,後者被窗外的景象嚇得目瞪口呆。
“我問你,手術還有多長時間?!”黃飛龍再次大聲問道,護士這才反應過來。“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吧……”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還有希望。”黃飛龍說著,就准備朝醫院門口走去。
“黃先生,別去啊!你現在去不就是去送死嗎?!”護士一把抓住了黃飛龍的衣袖。
“如果我不去的話,那麼大家就都只能死在這里了。”黃飛龍說著,一把甩開了那名護士的手,毅然決然的走出了醫院的大門。
現在,在仁愛醫院的附近,已經聚集了超過百名的薩卡茲強盜,並且,這些強盜已經注意到了,這棟建築物里有人。但是,不知為何,他們遲遲沒有動手。
“薩卡茲兄弟們,你們誰是管事的,出來搭個話吧!”黃飛龍站在空蕩蕩的廣場上,大聲喊道。
黑壓壓的薩卡茲強盜們像蟑螂一般涌現出來,把黃飛龍圍在了中間。黃飛龍就像落入狼群的小羊那般,孤立無援。
“小子,你膽子倒是不小。你想對我們說什麼?”一名薩卡茲強盜走出人群,他應該就是那個管事的人了。
“你好,我叫黃飛龍,我雖不知道你的姓名,但懇請你和你的部下放過這里。這里只是一家醫院,里面都是一些孤立無援的病人。我想,薩卡茲人應該不至於乘人之危吧。”
那名薩卡茲聽後,哈哈大笑起來。“姓黃的,你可真有意思。你有什麼資格來命令我們?!我告訴你,老子今天就要推平你們這家醫院。我可不管什麼病人不病人的。在我眼里,你們維多利亞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侵略的罪人!”
“但是,這醫院里也有許多不是維多利亞的人,你們怎麼能不管不顧的痛下殺手呢?”
“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婆婆媽媽的?算了,不同你浪費時間了。所有人,給我……”那名薩卡茲強盜話音未落,他的頭顱就已經被切成了兩半。
“赤霄,第三式!”黃飛龍輕聲念道,手中刀已入鞘。
黃飛龍周圍的薩卡茲強盜們愣了一下,隨後發出了震天撼地的怒吼,一擁而上。黃飛龍身處漩渦中心,卻如磐石一般巋然不動,手中赤霄如同飛龍一般舞動,幾百名薩卡茲強盜竟然不能靠近黃飛龍身邊半步。黃飛龍此時,已經將所學赤霄六式融會貫通,漸漸的,他感覺到了一絲玄機,那是第七式!只有大師兄才會的第七式!
“墜日之勢,當成則成。赤霄,墜日!”
黃飛龍的身形如同鳳凰一般靈動,他躍上了半空,隨後手中赤霄如同隕石墜地一般砸向地面。隨著“轟隆”一聲巨響,偌大的廣場居然被砸出了一個深坑,十多名薩卡茲強盜被震飛出去,緊緊圍繞黃飛龍的包圍圈也變得松散起來。
大師兄,我做到了!黃飛龍看著周圍的深坑,感慨道。
那還是大師兄擅自離開山門前的往事。那時的他已經練成了赤霄第七式,然而黃飛龍卻遲遲未能悟得第七式的精髓。於是,他就像大師兄討教,結果,大師兄卻問了他一個奇怪的問題。“你覺得,赤霄,是出世的,還是入世的?”
“當然是出世的。我們山門傳承多年,一直把赤霄作為獨門絕學,禁止弟子在外界使用此法,難道不是出世的嗎?”
“那是師傅的做法。我問的是,赤霄作為一門絕學的價值,難道就只能龜縮在這小山坳之間嗎?”
“魏師兄,那你的意思是?”
“赤霄雖為屠龍術,但這不是他應當被封藏的理由。是統治者害怕赤霄的威力,所以我們的師傅才將此法封藏,以免爭端。但是,如果天下大亂,卻無人為百姓伸冤,那麼此法就應當重出江湖,以神罰警告蒼生,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我的胞弟就是如此,他雖然心懷大志,卻無屠龍術傍身,最後落了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如今,是時候讓這屠龍術,重出江湖了。”
“魏師兄,但是這和第七式,又有什麼關系呢?”
“黃師弟,第七式為什麼叫‘墜日’,你可曾想過?只有肩負守衛蒼生的使命,才能融入那種心境,才能將前六式融會貫通,並且迸發出驚人的能量。如果你還是不能理解的話,那就只能靠你的悟性了。”
後來,直到大師兄離開山門,黃飛龍都沒能悟出第七式的精髓。他聽說大師兄魏彥吾依靠此法整肅了龍門,獲得了龍門總督的位置。但是,這也給山門帶來了滅頂之災。廟堂害怕屠龍術的傳播,燒毀了山門,師傅也身隕在此劫之中。黃飛龍則是歷盡千辛萬苦,逃出了炎國,開始了他在泰拉大陸的流浪生涯,直到他在倫蒂尼姆的一條小巷因為高燒而倒下,被文森特收留,他這才有了一個臨時的居所,以及一個打手的身份。
黃飛龍一度對生活絕望,只想在甘比諾幫沉淪下去,了卻余生,卻沒想到命運對他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讓甘比諾幫也遭遇了滅頂之災,而他,又再度開起了流浪的生涯,卻也在新的旅途中遇到了他的真愛,特蕾莎小姐。如今,更是在這異國的土地上,悟出了赤霄第七式的精髓。
或許,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和大師兄別無二致。屠龍術,乃是為蒼生所立,只有拿出“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勇氣和信念,才能駕馭此法。黃飛龍看到周圍薩卡茲強盜們再度向他聚集,這次,他們明顯謹慎多了,但還是來勢洶洶。黃飛龍再度舉起了赤霄。“赤霄第七式!”
就這樣,一次又一次,黃飛龍不停地施展赤霄第七式,直到數百名薩卡茲強盜被他徹底征服,逃之夭夭,直到他腳下的土地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直到自己的內髒破碎,口吐鮮血,黃飛龍終於停了下來。他的雙眼模糊,耳朵嗡鳴,他似乎聽到了特蕾莎的叫喊,卻再也看不清她的面龐。
也罷,這樣也好。人終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能在死前悟道,已經是上天對我的恩賜了。
冥冥之中,他看到了師傅,正朝他揮手。
16:30 p.m./憲兵團總部
當陳暉潔趕到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憲兵團總部堆著密密麻麻的屍體,既有深池成員的,也有憲兵的,而塔露拉,卻早已不見了蹤影。陳暉潔跨過帶血的樓梯,來到了斯比爾的辦公室。斯比爾倒在血泊之中,雙目圓睜,臉上居然還帶著一絲解脫的笑容。陳暉潔復雜的看了斯比爾一眼,幫他把眼睛合上了。
“可惡,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陳暉潔氣的一拍桌子,一張紙片被拍上了半空。陳暉潔急忙抓住了那張紙片,定睛一看,果真是塔露拉的字跡。上面是寫給陳暉潔的一段話。
“暉潔,我知道你一直在找我。但是很抱歉,我現在還不能與你見面。這幾年來,我一直在追查我父親的死亡,倒在你面前的斯比爾伯爵,就是元凶之一。我還有最後一筆賬,要和科西切算清。這之後,我說不定會來龍門找你。希望那時候,能同你再度漫步在維多利亞港畔。塔露拉。”
陳暉潔拿著這張紙片讀了又讀,心中感慨萬千。
但是,塔露拉,我們何時再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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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就是這倆中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