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露西的下落【諾霖視角】

　　 現實里數天的調查依舊是一無所獲，無奈之中，我也只能再一度來到夢大陸之中，試圖在夢境的世界之中能夠找尋到些許线索。

　　 “伊夢……那個，能不能拜托……”

　　 “拜托我幫你找露西是嗎，諾霖。”我連話都沒有說完，伊夢便是直接說出了我心中所想的一切。該說是她這位AI的能力太強呢，還是我此時的表情實在是太好捉摸呢。

　　 “是，是的。”我坐到了伊夢的茶桌前，看了一眼身旁的那個空位，那個本應屬於露西的位置。露西仍然沒有回來，無論是現實里還是夢境之中，都找不到她的蹤跡。

　　 “這是我這段時間所找到的，有關露西烏莉亞在這個世界上的一切，你自己看看吧。”伊夢打了個響指，變出了一疊檔案，將其交到了我的手中。

　　 “這些是……”我接過了伊夢給的檔案，開始仔細地閱讀了起來。

　　 “這些就是我所能找到的，有關露西烏莉亞的全部了。她在這個世界上所留下的太少，大多數記載也都伴隨教皇廳的覆滅而消失了，能夠拿到這些也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在我閱讀的同時，伊夢向我解釋道。

　　 “這檔案……竟然這麼詳細嗎？”雖然伊夢說露西留下的太少，但是她給我這份檔案卻甚是詳細，我立即便是貪婪地開始閱讀了起來。

　　 “不對……這些檔案上所記載的東西，為什麼都是在2017年12月之前的？沒有在這之後的記錄了嗎，伊夢？”大約過去了五六分鍾之後，我翻到了檔案的最後一頁。

　　 「作為當代天主教會、教皇廳的聖女，在2017年12月的事件之中離世，屍體在地下城廢墟之中發現，經檢驗比對確定是露西烏莉亞本人無疑。」

　　 最後一頁的檔案上，清楚地記載了露西的結局。

　　 而這和我調查的結果一模一樣。

　　 這些調查的結果都在告訴我，這個世界上的露西已經死在「聖女再臨」事件之中了，她並沒有在那之後進入我的身體成為我的半身，而是真的死去了。她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跡在2017年12月之後也已經徹底消失了，我去尋找一個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死人是沒有什麼用的。

　　 “並沒有。”我面前的伊夢搖了搖腦袋，“無論怎麼找，我都找不到露西烏莉亞在2017年12月，也就是在「聖女再臨」事件之後的記錄。她的存在好像真的消失了一樣。”

　　 “那會不會是被刻意刪除或者修改的記錄嗎？”我不禁皺了皺眉，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這份檔案，不可能只有這麼點的吧……為什麼就是沒有17年12月之後的記錄，為什麼！

　　 “不可能有。里面有很多資料本身就已經是還原出來的了。如果里面沒有包含的話，那就是真的不存在了。”在短暫的沉默之後，伊夢開口對我說道。

　　 “好吧……”

　　 既然伊夢都這麼說了，我也沒有再繼續懷疑的理由了，畢竟作為AI她的識別能力無疑是比我要強很多的。

　　 所以，露西她到底去哪里了呢？

　　 真的消失了嗎？

　　 “難不成……露西真的就這樣消失了嗎？因為世界线的變動而消失了？”我抬起頭，不解地看向了坐在我對面的伊夢，“有這種可能嗎，伊夢？”

　　 “為什麼你會覺得露西是因為世界线的變動而消失的呢？”伊夢輕輕捧起了自己手中的茶杯，抿了一小口里面的紅茶後開口向我詢問道。

　　 “既然世界线的變動可能會憑空變出一個薇伊德那麼讓露西消失……也並非不能辦到吧？”一想到露西因為世界线變動而消失的結局，一股莫名的恐懼突然涌上了我的心頭。

　　 扭曲天使的能力到底有多麼強大……

　　 既然露西都會因此消失，那麼下一個會是我和姐姐嗎？我們也會因為世界线的變動而憑空消失嗎……

　　 “的確，通過改變世界线讓一個人消失也並非不可能，但是，諾霖，艾莉希雅·卡蕾娜已經明確告訴過你，現在你們所處的這條世界线，並沒有發生變動吧？這就是你所熟悉的世界线，一切照常。”

　　 “可是露西她消失了啊！這難道不屬於世界线變動的一部分嗎？”我開口向伊夢說道，等等，莫非這就是艾莉所說的奇點？奇點的本質是露西的消失？

　　 我明白了，我必須要趕緊聯系艾莉。

　　 “不要這麼急著離開夢境，諾霖。”而伊夢則是突然攔住了我，“首先我得糾正你的一個觀點，露西並沒有消失，其次，你現在所在的這條世界线，就是修復後的「原世界线」，並不是一條新的世界线。”

　　 “……什麼意思？可是這條世界线……”

　　 “因為沒有露西，所以你覺得是一條全新的世界线對嗎？那麼我得先問你一個小問題，諾霖，你覺得世界线到底是什麼呢？”伊夢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用頗為認真的目光看向了我。

　　 “這……”一時間我還被伊夢的問題給問住了。

　　 世界线是什麼？

　　 真要去解釋的話估計又得舉出很多例子，好像還得涉及到觀測概率之類復雜的名詞，讓我用一個簡單易懂的話語來解釋世界线的定義，好像還真的有點困難。

　　 “那我這麼說吧。有薇伊德·威廉明娜的世界A和沒有薇伊德·威廉明娜的世界B，這兩個世界對你來說，是兩條不同的世界线，沒錯吧？”

　　 “嗯。”

　　 “那麼，為什麼你會有這樣的想法呢？”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因為薇伊德是我的妹妹，有她的世界和沒有她的世界，完全不一樣吧？”

　　 “很好，那麼我們將薇伊德換成一個陌生人。這位陌生人遠在天邊，與你完全沒有任何的關系，在未來也不可能會與你之間產生任何的交集。請問，有這位陌生人的世界A和沒有這位陌生人的世界B，對你來說是兩條不同的世界线嗎？”

　　 “呃……應該，也算吧？”在稍作猶豫之後，我向伊夢回答道。

　　 “為什麼呢？這個陌生人和你完全沒有任何的交集，對你來說世界A和世界B應該是一樣的才對。”伊夢歪了歪腦袋，對我露出了一絲平靜的微笑。

　　 “可……可她應該也有自己的交際圈吧？她有自己的雙親、姐妹、朋友。而這些人她們也會有自己的社交圈，然後……這些因素疊加起來，說不定也會對我產生一些微妙的影響？總而言之，這兩個世界應該是完全不同的。”

　　 “嗯，很聰明。在人類的哲學上有這樣的一個觀點：人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而剛剛你的回答也正好說明了這一點。雖然乍一看世界线A和世界线B的區別僅僅只是薇伊德·威廉明娜一人而已，但是薇伊德她並非是憑空出現的，她有自己的社交圈，而這些正是兩條世界线的不同之處。”

　　 “嗯……所以，憑空消失的露西，肯定也代表了一條新的世界线呀！”我不解地看著伊夢，按照她的理論，既然多一個人或者少一個人都會對當前的世界线產生影響，那麼露西的消失，不正是艾莉的世界线修復出現了問題的最大證明嗎？為什麼她還在這邊強調這里正是我原來的主世界线呢？

　　 “錯了，諾霖。我在問你一個問題，露西她真的消失了嗎？”

　　 “難道不是嗎？”

　　 “如果真的是消失了，那麼這些是什麼？”伊夢用手指了指我面前的這些檔案，“這些檔案，已經說明了露西就在這個世界存在過，不是嗎？”

　　 “可她現在已經不存在了。你和我說這些又有什麼用，這難道不是一種世界线變動嗎？”

　　 “唉，你還是沒有理解我的意思，諾霖。那這麼說吧，在你認為的，正常的世界线上，露西她的存在形式是什麼樣的？”

　　 “作為我的另一個人格而存在。”

　　 “不是「教皇廳聖女露西烏莉亞」而是「諾霖的另一個人格兼妹妹」，沒錯吧？”

　　 “是的。”

　　 “很好。那麼在2017年12月到2021年1月的這段時間里，她有過任何單獨的存在證明嗎？或者說，在這段時間里，你能整理出一份獨屬於她的檔案嗎？不是作為「諾霖的另一個人格」而是獨立的「露西烏莉亞」，你能整理出這樣的一份檔案嗎？”

　　 “……好像，不行。”我不禁回憶起了過去的三年時間。在這三年間，我並沒有讓露西獨自出來行動過，她基本上都只呆在夢大陸里，偶爾會幫我輔導一些煉金術相關的知識。至於伊夢所說的，獨屬於她的檔案……好像真的整理不出來。

　　 “所以你現在又在糾結什麼呢？即使是在你所認為的「正常世界线」，如果有一個人去調查露西的下落，也只能得到她死在「聖女再臨」事件之中，和這份檔案一模一樣的結果。至於什麼「諾霖的另一個人格」，那是能夠調查到的，屬於「露西烏莉亞」的獨立的存在證明嗎？”

　　 “不……不能。”我搖了搖腦袋，好像是搞明白了伊夢的觀點，所以……是我們調查的方向錯了嗎？”

　　 “也不能說錯了吧。至少排除了一個錯誤選項不是嗎？”伊夢又抿了一口茶杯，對我微笑了一下，“在17年的「聖女再臨」之後，露西她已經從你的克隆人，變成了一個特殊的精神體存在。因此，去調查她的現實身份是沒有什麼意義的。也是，應該改變調查方向了，既然露西她的本質是精神體，所以我建議你從夢境的角度出發去調查。”

　　 “夢境的角度……”

　　 “作為夢之魔女，相信你一定明白該怎麼行動吧？加油吧，諾霖，作為《DreamLand》的書靈，我也只能提供這樣的幫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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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扭曲世界的殘影

　　 第6卷：因果轉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