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突襲

　　 “這里就是……原來的攝政街？”

　　 艾莉希雅牽著露娜的手，在廢墟的間隙中艱難地穿行著，而身後的諾霖和諾汐，在聽到她們的說明之後，則一時間愣在了原地，發出了這樣的喃喃自語。

　　 這條昔日繁華的大街如今已經被坍塌的建築物和遍地的瓦礫所覆蓋，幾乎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子，只有街道盡頭那座近乎被夷為平地的BBC總部大樓那‘U’字型的底座還勉強可以辨認出一點形狀，讓她們回憶起這里曾經的樣子。

　　 然而，就連這樣的平和時間都沒有維持多久，不一會兒，那熟悉的、令艾莉感覺到十分厭惡的氣息就再一度傳了過來。

　　 “諾霖，諾汐，你們小心。教皇廳的那些家伙果然還駐扎在倫敦的樣子。”艾莉希雅立即運起了自己的魔力，切換成了魔女狀態之後，手中的那把巨大鐮刀也閃耀出了銀白色的光芒。就在下一秒，漆黑的數個身影從那廢墟之中冒了出來。看起來似乎是某些四足爬行生物的樣子，不過那金屬制成的外殼，卻並不是像普通的動物一般好對付。

　　 “又是這種煉金生物嘛……露娜，你負責支援我。這些怪物就讓我來解決。”

　　 “了解。”露娜則是立即拿著武器，躲去了一旁某棟大樓之中。她並不算是很擅長戰斗，她更擅長於利用著魔法進行全域偵察，相當於一個人肉雷達。在戰斗之中所擔任的主要任務也是給艾莉作為後援，“敵對生物反應大約十余個，遍布在你們周圍。”

　　 “了解。”

　　 她順便用著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諾霖和諾汐，她們倆也很快進入到了戰斗狀態之中。諾霖的魔女化……那一對白色的貓耳，實在是令她感覺到有點懷念。

　　 不對，現在不是分心的時候，還是先盡快解決掉這些家伙吧。她揮舞著手中的鐮刀，同時聚集起魔法，數條銀白色的鎖鏈從地面上穿出，穿過了那些生物的身體。

　　 “接下來是——”她再一度掄起武器，鋒利的鐮刀劃過了那煉金生物的身體，將其攔腰斬成了兩半。然後抬起空閒的左手，釋放出的紫黑色能量球襲向著遠處的煉金生物，“轟”得幾聲巨響，一股股黑煙冒出，塵土都隨之飛揚。

　　 “你們那邊沒事吧？”一邊與那些煉金生物戰斗著，她一邊回頭看了一眼另一邊的諾霖與諾汐。不過，看著那記憶之中熟悉的劍技，以及那比她還要狂野的戰斗方式，艾莉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完全多余的了。

　　 “這些東西是什麼？魔導人偶嗎？”諾霖將劍從那些東西的體內抽出，看著地上一灘黑血以及那金屬的外殼，黑血之中所散發出的惡臭，莫名的感覺到有一點惡心，“教皇廳已經連人形的魔導人偶都拿不出了嗎？”在她的記憶之中，自17年覺醒魔女才能至今，與教皇廳的對峙之中，教皇廳還真沒有使用過這種奇怪的……生物。看著宛若喪屍片之中的喪屍，又宛若魔幻小說里的魔物。相比之下，她還是覺得人形魔導人偶還顯得更為“可愛”一點。

　　 “天主羅馬帝國都已經投降了，他們早就沒了生產正常魔導人偶的工業线了。現在的教皇廳基本上就是用殘余的魔導人偶部隊，再加上禁忌煉金術所造出來的怪物吧。”艾莉一邊解釋著，一邊揮舞著手中的鐮刀。那些怪物仍然對她們一點依依不舍。“不過還算好，它們比起當年的天主羅馬帝國的正規軍來說可弱多了，砍起來也和切菜一樣簡單。”艾莉優雅地揮舞著鐮刀，同時操作著她的鎖鏈。這些看起來平日里不太可能用於戰斗的武器，她卻相當靈活地使用著。鎖鏈橫掃過那些怪物的身體，控制住它們的行動。再揮舞起鋒利的巨鐮，將其一斬為二。

　　 與怪物們交戰的同時，躲在一旁的露娜也對著她發來了信息。

　　 “察覺到倫敦市中心城區周圍存在大量敵對反應。隸屬於塔羅軍的指揮官「女祭司」也在場。”

　　 “他們的反應情況呢？察覺到了我們嗎？”艾莉點了點頭，用著耳機與露娜交換著信息。

　　 “正在朝著你們的方向移動著，似乎打算把我們包圍的樣子。”

　　 “好。”艾莉大致了解了此時戰場上的情況，稍作一番思考之後，她又看了一眼旁邊的諾霖，腦海中突然想出了一個不錯的計劃，輕聲呼喚了一下她的名字。

　　 “有什麼事情嗎，艾莉？”

　　 “幻覺魔法，做得到嗎？”艾莉打量著眼前的諾霖，的確從外貌到行為，哪怕是性格都與她的母親一模一樣，唯獨也只是少了幾分沉穩，多了一點稚嫩的感覺。如果真的是貨真價實的夢之魔女，那麼欺騙對手的幻覺，也自然是能夠做得到的。

　　 “你准備用幻覺魔法對付她們嗎？沒有什麼必要吧，我可以直接侵入意識之中，從而對抗她們的吧？”諾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感受著體內所流淌著的魔力。大部分普通人，沒有經過特殊訓練的話，是完全無法抵御住來自於意識層面的攻擊的。作為著夢之魔女的她，在這一方面可以說具有著特別的優勢。

　　 “不用，這樣風險太大了。而且，我也很少見她用過這種魔法。”艾莉搖了搖腦袋，“塔羅軍的指揮官也不是普通人，基本上都經歷過禁忌煉金術的強化。我想……能不能利用幻覺魔法進行一次偷襲的。”

　　 “也是……潛入意識的話，需要的准備工作太多了。”諾霖也點了點頭，贊同了艾莉希雅的觀點，“沒事，不就是幻覺魔法嘛，看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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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祭司」，你那邊的情況如何？”循著爆炸的聲音，一名身穿著軍裝的男性快步跑到了末希的身邊。

　　 “是「死神」嗎？”身穿著黑色長袍的末希·羅賓轉過身來，“剛剛這里發生了戰斗的痕跡。從戰斗的痕跡來判斷的話，應該是「Ark」的那位少女指揮官，艾莉希雅·卡蕾娜。”

　　 “卡蕾娜家的那個小丫頭嗎？對了，上一次你所匯報的消息，是真是假？”代號為「死神」的男人蹲下身來，用手撫摸著那些煉金生物的金屬外殼，試圖著感受殘留著的魔力，“這明顯是劍所造成的傷痕吧。難不成說，諾霖·卡蕾娜，那個魔女，復活了嗎？”

　　 “根據我上一次在倫敦所見的情況來說，恐怕的確如此。”末希·羅賓對著身旁的男人說著，“不過也不排除那只是「Ark」的那些人所制作的魔導人偶而已。”

　　 “你不是與她交手了嗎？是不是魔導人偶，這很容易就可以分辨出來了吧。”男人緩緩起身，“目前這里的魔力濃度很高，根據著殘留的魔力蹤跡來看，她們應該是沒有走遠，具體的位置……好像是朝著「KnightsBridge」的方向。”他環顧著四周的場景，在城市的廢墟之中搜尋著那銀色的身影，輕輕揮了揮手，將身後的那些煉金生物派遣了出去。

　　 “雖然想要交手，但是……那個艾莉希雅·卡蕾娜就突然出現。我並沒機會去與她們兩個交手。所以的確也有可能就是「Ark」做出來的人偶而已。”末希向著他復述著當天的情況。

　　 “原來如此麼，你向著教皇大人報告了嗎？”

　　 “早就已經說了，所以教皇大人才會再讓我來一次倫敦，這死城我可不想再來第三次了。”末希·羅賓這麼說著，“等等，「死神」，你看那位是……”

　　 她的手指指向了一旁的某個廢墟，與「KnightsBridge」的方向相反。

　　 “艾莉希雅·卡蕾娜？”男人的眉頭不由得皺了皺，“她現在一個人嗎？”

　　 “看起來是的。”末希對身旁的男人說著，“不如找個地方來一發狙擊如何？”一邊提出著建議的同時，她臉上閃過了一抹陰險的笑容，看著女孩那毫無防備的後背，的確非常適合此時用狙擊槍打爆她的腦袋。

　　 “狙擊……倒也不是不行。”男人點了點頭，“不過狙擊真的有效果嗎？一旦失手的話，我們該怎麼辦？直接使用魔導器轉移嗎？”雖然逃跑的手段也依舊是有很多，無論是轉移用魔導器、還是場地上的魔法陣都已經准備的一應俱全。然而，教皇廳本部所剩下的資源並不多，逃跑的話可就相當於又白白葬送了兩個隊伍。

　　 “我來進行術式的輔助，然後，再使用教皇大人給我們的穿透彈。只要擊中的話，哪怕是不死的血族真祖，都可以讓她此生都無法再活動一步。”末希認真地對著男人說著，同時指了指一旁某個房屋的遺址，大致估算了距離和方位，“不管怎麼說，我們也只有著一次機會了。”

　　 “嗯。”男人從懷中拿出了約翰娜所給予的子彈。與他平日里所使用的一般狙擊子彈不同，這子彈是由特殊材料，經過煉金術的多次加工所造。還經過了多重魔法附魔，一般的魔法屏障在它的面前宛若一張薄紙。在戰爭時期，他也曾用狙擊槍和這種子彈，親手擊斃了數名魔女。

　　 “不過，想狙擊她們的話，我可能需要一個視野更好的地方……在這里的話，你也不方便使用術式來輔助吧？”男人環顧著四周，整個倫敦市都已經在數發衛星武器的轟擊下變成了廢墟，除了那座還勉強沒有倒塌的時鍾塔魔術協會的大樓之外，基本上看不見任何完整的建築物。

　　 “的確……嗯，那邊不正好有一個很適合狙擊的場所嗎？”末希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棟房子，雖然外觀看起來破了一點，不過並沒有在戰爭之中塌陷。

　　 “也只有這種地方了吧。不過真奇怪，倫敦這個廢城竟然還有完整的房子？”男人拿起了他的狙擊槍，也並沒有多想，開啟了魔導器的功能對身體進行了一番增幅之後，立即快步地飛躍到了屋頂上。

　　 “「女祭司」，我負責進行狙擊，你來調整術式。這種機會應該只有一次，可千萬別失手了。”

　　 “安心好了。”末希·羅賓走到了他的身後，已經掏出了她的魔導書，開始吟唱起了特別的咒語。

　　 「死神」認真地調整著狙擊鏡，將槍口對准著艾莉希雅·卡蕾娜的位置。正准備扣下扳機的時候，突然眼前感覺到一陣昏眩，仿佛千斤的重量壓在了他的身上，剛准備回頭的時候，卻發現數條鎖鏈從他身下的房屋之中穿出。鋒利的鎖鏈則是已經穿過了他的胸膛，鮮血從他的口中噴涌而出。

　　 “你……你不是，「女祭司」！”忍耐著身體之中的痛楚，他緩緩地轉過身去，在生命彌留的最後一刹那，也算是看清楚了那位女人的面容——

　　 艾莉希雅·卡蕾娜。

　　 「Ark」的少女指揮官，夢之魔女諾霖·卡蕾娜之女。

　　 “什麼，什麼時候？”感覺到力氣再緩緩地流逝，不過就算是身體被貫穿，只要回到總部的話，還是有著起死回生的機會。他用著顫抖的雙手，尋找著衣服之中的魔導器。

　　 “從一開始，就不是了。”艾莉希雅從他的手中奪過了那把狙擊槍，將其對著他的腦袋並扣下了扳機，“永別了，「死神」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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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扭曲世界的殘影

　　 第1卷：銀色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