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地下監牢（2）

　　 “……私生女？為什麼你會覺得我們倆是琳娜大人的私生女？”在經過了一段漫長的沉默之後，整理完了思緒的諾霖開口向面前的查莉婭詢問道。

　　 “只有這樣的假設，才能給你們身上的那些疑點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正因為你們是琳娜的私生女，所以整個時鍾塔魔術協會根本不可能知道你們的存在；正因為你們是琳娜的私生女，所以她在這起事件之中才會給予你們絕對的信任；正因為你們是琳娜的私生女，所以才能運用並掌握魔劍Chessia；所以才會具有血族的體質，硬生生擋下我的那一發子彈而不死。我的推理有問題嗎，二位偵探小姐？”查莉婭的神情顯得頗為自信的樣子，一連數個排比句下來，讓面前的姐妹倆都懵住了。

　　 她給出的結論雖然並不對，但的確很接近事情的真相了。自己和姐姐並不是琳娜大人的私生女，而是她的曾孫女……嗯，雖然的確差了一點輩分，但考慮到查莉婭所處的思維局限性，她能夠推理出這一番結論依舊是相當不容易的了。

　　 “……”

　　 “不回答我的話，我就當你們默認了我的結論了哦。”

　　 “可你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在又經過了一陣許久的沉默之後，諾汐緩緩開口向查莉婭說道，“琳娜大人和薇婭大人都不能生育，是根本不可能會有後代的。”

　　 “的確，根據常識來看確實如此。說實話，我也不清楚她究竟用了什麼樣的手段才養出了你們倆。”

　　 “所以你的結論從一開始就不成立。”

　　 “哈哈，這麼急著否定我的結論可不好哦，諾汐小姐。我說了，這僅僅是按照‘常識’來看不可能罷了。可是，在琳娜·卡蕾娜的身上，有任何的‘常識’可言嗎？按照常識，她恐怕早在那魔女審判的時期就已經死在了那個小鎮上了吧？她是一個千年難遇的天才，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反常識的奇跡。”

　　 “……”

　　 姐妹倆再一度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查莉婭說得沒錯，琳娜大人的確是一個 反常識的存在。她的人生經歷太過傳奇，即使是講上三天三夜估計都講不完。

　　 “所以，如果有人告訴我，那個琳娜·卡蕾娜突然發明了什麼同性生育的魔藥，我也不會感覺到奇怪。因為在我的心中，她就是這樣一個從來不會按常理出牌的、反常識的存在。我說得對嗎，二位小偵探？”

　　 “唔……”

　　 姐妹倆彼此看了對方一眼。

　　 這一次她們好像是真的找不到任何可以用來反駁的話語了。雖然查莉婭的結論並不正確，從中也能找到一些不少的漏洞，但是……總不可能真的把自己是從未來過來的琳娜大人的曾孫女這一事實說出來吧。

　　 “哈哈哈……沒想到，你對琳娜大人了解得，還，還不少呢……查莉婭·拉普莉絲。”諾霖苦笑了一下，試圖生硬地將話題給轉移了過去。

　　 “沒錯。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我最尊敬的人可就是她了吧，自從我成為了魔女之後，我就一直希望自己也有能夠成為她的那一天呢。”查莉婭仰在了她的椅子上，望著地下監牢的天花板長嘆了一口氣，“只可惜，我和她差的還是太遠了呢。”

　　 “誒？等等，既然如此的話，那，那你這一次的計劃又是為了什麼？”諾霖聽著查莉婭口中的話語，不禁感覺到了幾分疑惑，既然查莉婭說自己最尊敬的就是琳娜大人了，那麼又為什麼會做出燒毀時鍾塔，從琳娜大人的手中奪權的行為？

　　 “我不是已經把計劃的目的明確告訴你們了嗎？算了，既然連這都不能理解的話，那我和你們說再多也不過是白費口舌。還是請回吧，地下監牢不適合你們，二位偵探，哦不對，兩位私生女小姐？”

　　 “你……你，你給我說說清楚！”諾霖一下子被查莉婭那360度大轉彎的態度給搞蒙了，“你不是之前還說自己有同黨嗎？快，快點把你的同黨交代清楚！”

　　 “請回吧。該說的我已經都說了，我也沒什麼同黨，那些人僅僅不過是我的合作對象而已，我和她們之間僅僅是有相同的利益而已。”此時查莉婭的語氣反倒是變得冷淡了不少，表現出了一番明顯拒絕與姐妹倆交流的態度。

　　 而姐妹倆也並沒有放棄，她這樣的態度，反倒更讓姐妹倆對她的話語更好奇了起來。

　　 “所以你和琳娜大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和你們說了也沒什麼用。你們不會理解，也不需要理解。”

　　 “……但是我們真的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有些真相我覺得還是埋在心里比較好。現在我的計劃已經徹底失敗了，一切也都已經結束了。”

　　 “不對，真相肯定不是這個樣子！背後肯定是有隱情！”查莉婭的態度讓諾霖的心中倍感焦急。現在，因為她的舉動，歷史的既定軌道發生了極大的變化，而如果自己依舊是這樣什麼都不繼續做的話，估計只會讓錯誤變得越來越大。

　　 “沒什麼可說的，該告訴你們的我都已經告訴你們了。”然而查莉婭仍然是那一副拒絕合作的模樣。

　　 “……唔，真的不可以告訴我和姐姐嗎？”

　　 “請回吧。”

　　 “真的不可以嗎？我……我和姐姐真的很想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嗯……怎麼說我和姐姐也是琳娜大人的私生女對吧，說，說不定還能稍微幫你求求情呢……”

　　 “我不需要你們的求情。愛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我已經是個階下囚了”

　　 “嗚……真的不能告訴我們嗎？”

　　 “知道這些對你們也沒什麼用。”

　　 “好，好吧……”諾霖長嘆了一口氣，輕輕牽住了身旁姐姐的手，“那，那我們就先回去吧，姐姐……”查莉婭拒絕與她們交流，她們對此也沒什麼辦法。

　　 “不過既然你們執意想要了解的話，和你們簡述一下倒也無妨。”正當姐妹倆准備離開的時候，查莉婭此時卻開口了，“至於你們倆信不信我的話，那就是你們的事情了。我不可能要求你們信我，我只是說出我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而已。”

　　 “所以，你和琳娜大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姐妹倆立即回到了監牢前，開口向查莉婭詢問道。

　　 “我從小就很崇敬她。1785年，在姑母病逝之後，作為家族之中最得到琳娜·卡蕾娜賞識的人，我便是被她任命為了了拉普莉絲家的家主。我自然不想辜負她對我的期望，所以，我也想要讓時鍾塔再一度強大起來。”

　　 “當我真正成為了拉普莉絲家的家主的時候，我才察覺到了時鍾塔魔術協會之中所存在的種種弊端，各項管理都很松散且混亂。尤其是在經濟來源方面，時鍾塔幾乎所有的財政收入全都是靠政府的科研經費撥款，換在以往肯定是沒什麼問題，可惜，那個時候國內恰好正逢十三州殖民地的叛亂結束。”

　　 “嗯……”

　　 “關於那場叛亂的事情想必你們也清楚，在那場之後，國內留下了大筆財政赤字。新上任的那位年輕首相勵精圖治，力圖通過縮減政府支出、整治腐敗的方式來挽救英國財政。他的確是一個厲害的家伙，也確實大獲成功。而他縮減政府支出的行為，毫無疑問也影響到了我們時鍾塔。”

　　 “嗯……所以，查莉婭你就打算向琳娜大人提出財政改革，減少時鍾塔財政對英國政府的依賴性，是嗎？”諾霖向面前的查莉婭說道，從真實的歷史來看，查莉婭對時鍾塔的財政改革的確大獲成功，現代時鍾塔的財政收入之中僅有一小部分來源於英國政府的撥款，大部分還是來源於其旗下所掌管的企業的巨額利潤。

　　 “沒錯，雖然琳娜·卡蕾娜她夸獎了我大膽的想法，但是我所提出的改革建議依舊是被她以「不必要」的理由拒絕了。在之後的時間內，我仍然沒有放棄，不斷上書向她提出財政改革的計劃，也寫了好多篇文章用以論證其必要性、迫切性以及可行性。但是，她每一次給我的答復都差不多。她始終認為時鍾塔魔術協會是一個科研組織，不應該過多涉獵其他的領域。她也相信憑借她在帝國政壇內的影響力，足以保證時鍾塔的繁榮和穩定。”

　　 “但是你覺得不行？”

　　 “呵，這可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靠著她個人的影響力所形成的依附關系，哪有什麼繁榮穩定可言？現在時鍾塔需要內閣的撥款才能勉強維持下去，但是對於內閣來說，時鍾塔也僅僅只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科研組織而已。現在的大英帝國已經不再是時鍾塔剛建立起時候的那個國家了，縱使失去了十三州，但是帝國的實力仍舊是不容小覷的，沒有時鍾塔又如何？以現在大英帝國的實力，還需要依靠時鍾塔來牽制那幫意大利人和西班牙人嗎？”

　　 “嗯……”

　　 “然而，時鍾塔內部的人都看不明白。不僅僅是琳娜·卡蕾娜，整個理事會基本上都對我的提議持有反對態度，她們和琳娜·卡蕾娜一樣，都一致認為時鍾塔魔術協會只是一個科研組織，什麼經濟改革之類的，完全不需要！自此，我和她之間的分歧，也就越來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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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扭曲世界的殘影

　　 第5卷：風雲變幻